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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拍賣 第十八章

作者︰金吉

冷醉旋終于也只能站出來,「「千年散」藥方的其中一劑,確實是仰賴月狩宮提供,只是冷某答應過任前宮主必須保密。」無

卑可說了吧!而追根究柢,當年血毒橫行,還是鹽幫與漁幫惹出來的禍事呢!

世間所有冤孽,不月兌因果循環,沒有人的手沒髒過,也沒有人沒造過孽,所謂正義,說穿了也不過就是利益的驅使,加一點盲從罷了。

此局何解?任蒼夜終究還是得付出代價——因為正道人士們千里迢迢趕來,兩手空空回去,會超沒面子滴。可郡楓拳頭大,講話大聲,而且真打起來,說不準會賠了夫人又折兵,相比之下,只是兩手空空回去,要偷笑了。

江湖呢,本來就是拳頭大的說了算啊……

大事解決了,輪到家務事。

「臭小子,別以為老子把那群嘴炮王趕跑就是答應把囡囡交給你,門都沒有!」正殿上,雖然沒了那些「正派」狂吠攪局,可也是壁壘分明,翡翠山莊眾公子一邊,任夜回與任蒼夜師徒一邊,騰瀾閣的嬌客們一旁喝茶看戲。

對于祁楓接下來要提出的質問,任夜回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插手。身為一個養父,他自然是有愧的,可若不是為了替任蒼夜收拾善後,任夜回也不至于這兩個多月來四處奔走沒得休息。不只各大派需要應付,朝廷始終都在找機會對付這些目中無人的江湖勢力。各大門派圍攻星眠谷,誰最能坐收漁翁之利?皇帝要是派兵尾隨其後前來整頓,肯定能不費吹灰之力。為此他只能更沒日沒夜地奔走,拉攏朝中派系,讓那群貪婪的狗官繼續惡斗。

都做到這里了,接下來他也許還是放手的好。祁楓和他可是從年輕斗到老,他要插手,這痞子恐怕更不肯原諒任蒼夜吧?

「囡囡已經答應跟我在一起。」什麼敬老尊賢,任蒼夜可不懂,但看在他是凌囡囡的爺爺,任蒼夜還算客氣。

「兒女的終身大事,當然是父母之命,你們這跟扮家家酒有啥分別?不算數!」平常都沒在理會禮教與世俗的人,此刻倒是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爺爺。」凌囡囡堅持要參與這場「家庭會議」,凌南煙只有讓月狩宮的人取來一頂軟驕,把她抬到前殿。

任蒼夜是大殿上第一個察覺到她到來的人,幾乎是人在老遠,始終面無表情的大宮主已經感覺到了,一身完美的偽裝突然再也不管用,眼里只有焦躁和不安。當凌囡囡一現身,他急著上前探視她安好否的腳步卻立刻就讓凌囡囡的父親擋住了。

祁楓一臉不爽地看著孫女與任蒼夜這臭小子,兩人遙遙相對,都是一臉心疼對方的模樣,高大的身子硬是擋在兩人中間,「囡囡,你還小,而且這男人手段太卑鄙,男人追老婆應該光明正大的追才對啊,就像你爺爺我……」

「咳。」凌南煙一眼橫過來。

「我是說,這根本是「斯德哥爾摩癥候群」,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臭小子綁架你!你為了保命,所以催眠自己愛上他,等時間過了你就會清醒了。」

什麼斯什麼磨什麼群啊?爺爺又在講一些只有他听得懂的世外語言,「哪一種感情不是時間久了就淡了,爺爺你在說廢話。」

「你怎麼可以這麼傷爺爺的心,就算時間再久,爺爺遺是最疼囡囡啊。」某人咬手帕。

「可是我已經是他的人了。」跟老頑童辯解是沒用的,凌囡囡一點也不想去爭論這些。

她給了他承諳,這個承諾沒有人逼她,否則以她的個性,必定是先打馬虎眼,等家人到來再翻臉不認。早在任蒼夜要求她與他廝守前,她就想保護他,這點從來沒改變過。她覺得他很惡劣,但她從沒因此退縮,而是用自己的方法和他周旋到底,不是嗎?

凌囡囡的話一出口,凌家每個男人的臉色都像夜叉一樣難看。

「囡囡,爺爺跟你說過,童貞啊什麼的,都是浮雲,只有一個真心待你的男人才是王道,這男人竟然連面對你的家人都不肯,這算什麼真心?」

「他只是……」凌囡囡看向任蒼夜,她已經知道她寄出去的家書,女乃女乃他們並沒有收到。他騙了她。

可她在他眼里讀到一抹慌亂和受傷。

她舍不得這樣的他。

可這麼縱容他,對嗎?豈不是和任夜回對他的過度放任一樣?

「只是什麼?」祁楓一想到這點就火大,「還有,什麼在一起不在一起的?要一個女人把一生給你,就該明媒正娶給個名分,娶人家閨女的禮節在哪,我怎麼都沒看到?」

「爺爺,你不是說那些都是浮雲嗎?」

「我哪有這麼說?不被世俗眼光綁死,跟真心誠意是兩碼子事。」祈楓以大家長的身分看向兩個年輕人,他看向任蒼夜,指著孫女,「這丫頭,出生的時候,除了產婆,我是第一個抱她的。」他兩掌合捧在一起,「你知道那時候她都沒有我的兩個手掌大,小不隆冬又嬌滴滴的,我多怕一個不小心就讓她受傷了。那麼小的小不點,我們疼著養著,養到這麼大,一點苦都舍不得她吃,你他媽一聲不吭給我拐走,難道不用交代一下嗎?給個誠意證明你會好好待她,過分嗎?啊?」

大殿上一片安靜,凌囡囡愧疚得眼眶都紅了,「爺爺,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听。」祁楓背過身去,一副硬漢沒得商量的模樣,其實是快飆淚了。

「我覺得你們冷靜點比較好。」凌南煙適時開口,「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們若真有心,給自己一點時間冷靜,囡囡的身子也需要靜養。一年之後,任公子,你若真有心,而囡囡也確定自己真的不是一時迷惑,翡翠山莊不會拒絕你的正式提親。」

在月狩宮靜養一個月,凌囡囡才起程回到翡翠山莊,而在此之前,雖然父親和叔父,以及兄長們都先各自回去了,女乃女乃和爺爺還是留了下來,她和任蒼夜幾乎沒有什麼時間獨處。

任蒼夜送旭們好長的一程,才遠遠地看他們往北行。

凌囡囡可以感覺到他的沉默不安,離別之前只能給他一個承諾的吻。

淺淺的,在額頭上,幾乎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任蒼夜顯然愣住了,握住她的手卻緊了緊。

凌囡囡忍不住想嘆氣,伸出手,才發現自己竟然下意識地想拍拍他的頭安撫呢。這個大少爺,這輩子大概沒這麼不如意過,他自小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後來她仔細想,確實要和這樣的他相處,她真的沒多少把握啊。

一路上,夠她把事情想一遍了?爺雖然聒噪,不過女乃女乃在的時候,這問題只要讓女乃女乃去煩惱就行了。

那老男人都這把年紀了,還會跟老婆撒嬌呢。凌囡囡要不是早就習慣這兩個老情侶的相處模式,可真會覺得害臊哩。

因為她的不听勸,老人家在元宵那夜臨時改變了出遠門的計劃,凌囡囡有些過意不去。女乃女乃雲游四海,常常都是和異地的友人有約定,她年輕時喜歡走訪那些貧困又缺乏醫療技術的地方貢獻一己之力,所以往往每次出門,就是為了那些需要她醫術的人而奔走。

都怪她不听話啊,才會惹來這些。可凌囡囡又不禁想,如果沒有遇到任蒼夜,感覺就好像少了些什麼似的,也許她依然是她,可凌囡囡此刻卻發現,其實過去的她從沒想過所謂未來。

她是抱持著活一日、玩一日的心態在過日子的。

而未來呢?未來有沒有任蒼夜,對她的意義有所不同嗎?他們曾經差一點連孩子都要有了,他會在意那個孩子嗎?

至少她很在意。雖然還沒心理準備,可想到他和她的孩子就這麼沒了,總會忍不住偷偷眼眶泛紅。如果一切誤會能在事情變得不可挽回前解開該有多好?她會安分在月狩宮產下孩子,然後來年回家向家人賠罪,一切也都還有轉圜的余地——現在她才知道她多渴望那樣的未來。可是如今也只能感嘆誰教他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的。

凌囡囡也會想起離別前,她吻他時,他驚訝又想緊緊捉住什麼的表情,可最後他卻什麼也沒說。

一個從來不需要委屈自己的男人,那一個月以來默默的承受她的家人對他的不諒解。他從不解釋什麼,只是默默地把她的家人安頓好,他一邊得重建各大派在谷內造成的破壞,還得一邊對她和家人有求必應。

她想,他一直都在乞求原諒吧。

送行的終點,她偷偷從馬車的窗簾看出去,卻見他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

她很難過,總覺得那樣失魂落魄的,一點都不像他。然後就這麼一路掛念著無法忘懷。她想,她是喜歡他的,只是在這麼荒謬的命運之前,她不得不先想清楚愛不愛才能做決定,而她只能遺憾地嘆氣。

是啊,她可能不是真的愛上了,或者只是沒有那種撕心裂肺、天崩地裂的愛,她會心疼他,總想安撫他,想看他笑……

只是這樣而已。

如果沒有遇到他,就不會有這些煩惱,可她卻不願去想,若她沒有去臨波城,現在又會如何?沒有嘗過心醉神馳的滋味,似乎平淡得有點沒意義呢。

「女乃女乃,你說過,當年你的命盤跟我現在很像,你遇到了什麼啊?」也許長輩的遭遇能給她一點啟發吧?

凌南煙停下手邊烤魚的動作,看了一眼正在河邊處理山雞的丈夫,然後一臉神色悠遠又無奈地道,「我被惡人追殺,然後撿到你爺爺。」接著告別了她熟悉的安穩日子,開啟了瘋狂卻又絢爛的人生。

「……」果然很令人同情。

凌南煙看了孫女一眼,「不必急著現在就想答案,反正還有一年。」

女乃女乃果然看出她的心思。凌囡囡只好老實道,「光是我想答案有什麼用?也許……」也許一年後,任蒼夜覺得對她其實也沒有那非卿莫屬的地步。那麼她想她會很受傷,因為早在他們有肌膚之親以前,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對他是有些影響力,至少是某種特別的存在。

「至少你明白自己的心意,該討多少公道,該怎麼走下一步,也比較踏實明白吧?如果到最後你認為應該再想想,那麼男未婚女未嫁,來日方長,不必急于一時。如果你認為他負了你,那麼就勇敢去追討吧,家里又不是沒人給你當靠山。但是最怕的是其實你只是因為愧疚,勉強自己跟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過下半輩子。」

「但是,要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愛上一個人啊?我想他,你們說我被迷惑;我難過,你們說我愧疚。好像我其實不懂我自己,別人才懂我似的。」

凌南煙失笑,「好啦,我不再說了,也不準他們說,好嗎?」

祁楓在水邊浣著處理過內髒的山雞,準備一會兒烤香噴噴的全雞大餐給老婆和孫女吃,一邊卻不著痕跡地瞥了對面樹林一眼。

女乃女乃的,這小子要跟到什麼時候?他決定不理會,先讓老婆和孫女吃飽要緊。「來啦來啦,又肥又女敕的大山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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