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行行好 第十一章
褚在安遲疑了下,他會不會在套房里?
兩人見面,她該怎麼面對他呢?她可以假裝自在嗎?
「總經理不在,听說剛約了客人在餐廳吃飯,最快也要兩個小時後才會回去。」小潔進一步說著。
兩個小時嗎?嗯,夠她清理了,褚在安點頭答應。「那好吧,就這樣。」
沒有時間思考了,她們動作要快點才行。
不過就是打掃房間而已,她根本不必想太多。
她看了一下,他的房間保持得很干淨,除了桌上有一點薄薄的灰塵,換一下浴巾和床單,地毯吸一吸就好,沒有什麼特別難清理的。
她從前廳來到臥房,換下床單,鋪上新的,快速地整好床鋪,動作干淨俐落,訓練有素,一個小時就已經清理結束了。
棒∼∼看看時間還早,她來到陽台。
站在三十四樓的高度,看著櫛比鱗次的樓房、行駛在街道上的車子,背景襯著湛藍寬闊的晴空,迎面拂來一陣透著涼意的微風,教人為之舒爽。
現在她看到的景象,跟海尼根看見的一模一樣。
他是個能承擔責任、有胸襟氣度,能力卓越的企業家,正一步步地實踐飯店王國的夢想,同時,也一步步地征服了她的心……
「你怎麼會在這里?」
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耳熟的聲音,她一驚,回頭。「你……不是跟客戶在吃飯,要兩個小時才回來嗎?」
「交易已經談好,客人還有事先走了。」他一進房,就能感覺到房間變干淨了,瞥見一台吸塵器還放在房里,他立即猜出她為什麼會在這里,眉頭不禁一皺。
「喔,我是來支援房務部。」
「怎麼是你來整理我的臥房呢?」
「因為人手不足,房務人員又臨時請病假,所以——」
「不是跟你說了,腳不方便,別到處走動嗎!」他生氣地截斷了她的話,雙眉緊蹙地朝她低吼。
他擔心她這樣走動,腳傷會更嚴重啊!她真教人不放心。
褚在安見他一臉怒容,突然想起他說過要控制意外發生的一番話,心里只想趕快走人,不想和他起沖突。他們之間可以不是朋友、不是情人,最壞的狀況就是他們回到主管和下屬的身分,維持一個最安全的距離。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她一跛一跛地越過他的身邊,突然,他拉住了她的手。
「別走!」
看見她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他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不想讓她走。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為什麼一看到她,引以為傲的理智總是會分崩離析?
為什麼找不到那個自律嚴謹的時允各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怎樣了?」她做錯什麼了嗎?水眸不解地愣望著他,有點迷惘、有點疑惑,宛如一頭被圍堵的困獸。
「你讓我變得不像我。」
「什麼意思?你是被……什麼給附身了嗎?」不然怎會說他變得不像他?
她的左手臂被一股力量拉住,身體的重心突然往他倒去,他趁勢攬住她的腰,稍一施力,兩人已跌到床上。他趴伏在她身上,俊目定在她的臉上,眼中交織著迷惑、愛戀、佔有、侵略等情緒,霎時,空氣中彌漫著危險的氣氛。
「我是被狼人附身了。」他的嘴角似有若無地牽出一抹無奈的笑。
「蛤?呃……那我建議你去收驚一下。」
「收什麼驚?」
「欸……你靠我太近了。不是說了要控制好,不讓意外發生的嗎?」她提醒他。
看著被壓在身下的她,他的黑眸盈滿情意,無法考慮那麼多了。「該死的女人!你別說話好嗎?」
一個吻,再度封緘住她的唇。
明明是她擾亂他的心,居然還建議他去收驚,有沒有搞錯?
他也想退回安全的界限里,把情意深藏心底,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吻著她的唇、吮取她的甜蜜、眷戀著她的香氣,他的心是沸騰的,是燎燒著的。
他緊緊地圈住她的身子,盡情地享受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去理會了,不要太多的束縛來捆綁自己的心和靈魂,只想順應著身體的感覺走。
褚在安申吟著,放在他胸前的手怎麼也推不動他結實的身體。
她不懂他的心思,前一刻明明還在罵她,下一刻卻又把她推到床上狂吻。
他的呼吸灼熱,他的唇溫溫軟軟的,充滿柔情地在她唇間徘徊,接著吞了她的小舌,霸氣交纏著,熾灼狂野的熱情,彷佛要將她融化般。
他的熱情就像被圍堵已久卻終究仍是泄洪的水,一發不可收拾。
激烈的纏吻,使她感受到他的情緒高漲,他的大手在她雪白的大腿漫游,最後罩住她的豐盈,愛憐地揉撫著。
一股酥麻使她全身癱軟,使她天旋地轉,跌入了美妙的愛情漩渦里。
她就在他眼前,躺在他身下,這樣畫面,不知在他腦里播放過多少回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一個女人,這證明了她已經深植于他的心里,根深柢固。
「允各……」
突然,一道聲音自門外傳來,使得陶醉在天堂里的兩人跌回現實之中。
時允各乍然停下動作,用手肘撐起上身,不舍地撤離她。
有人來了!褚在安一怔,驚覺不妙,趕緊起身,這才注意到裙擺被掀起,胸前的鈕扣還解開了兩顆……
喔,天啊!他們剛才差點就擦槍走火了!
連忙整理好衣著,用手扒了扒微亂的頭發,定了定神後,她抓著吸塵器,跟在時允各身後走了出去。
「什麼事,古隻?」
「允各,剛才我在櫃台接到一家廣告公司的電話,他們說想要訂房——」古隻一臉高興地向他報告著,但在看見他身後的褚在安後,笑臉轉為震驚。「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來打掃總經理的套房。」
迸隻目光犀利地看著褚在安——嘴唇周圍紅通通的,頭發微亂,上衣和裙子有著明顯的皺摺,分明有問題!
依她看,根本是假借打掃之名,來誘惑總經理的吧?心機真重!
「為什麼是你來?我不是吩咐了阿蔓她們過來打掃的嗎?」古隻生氣地質問著,目光射出敵意。
「有個房務員突然生病請假,人手不足,所以——」
「那也輪不到你來!」古隻氣急地截斷她的話。要是這樣,她不如自己來掃就好!
「是我叫她來的。」時允各跳出來解救她。
褚在安一怔。他是在護她,怕她被古隻欺負嗎?
時允各看不慣古隻為難褚在安,他心里正不悅古隻自作主張,在人手不足時,還要求房務人員清理他的臥房,反倒連累了褚在安。
「古隻,以後進門前,要先按門鈴。」都怪他疏忽,剛才一進門,看見有打掃車,就忘了關門,才會讓古隻進了他的套房。
迸隻呆住,不甘心他偏袒褚在安,他們兩人肯定有曖昧!
但時允各畢竟是總經理,他既然出面緩頰,她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了。
「對不起,總經理、經理,房間已清理完畢,我先走了。」褚在安提著吸塵器,往外走去。
唉,她干什麼跑來打掃他的套房,還莫名其妙地和海尼根跌到床上纏吻啊?
她實在不懂他心里是怎麼想的,她真的快被他搞糊涂了!
這段時日,他總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予她鼓勵,對她異常地呵護;他似暖陽,照亮她心中的晦暗,讓她看見愛情的曙光,但,她難以捉模他的個性。他的忽冷忽熱,使她栽進了困窘之中,愛情的火光忽明忽滅……
時允各盯著褚在安離開的背影,隱在心中的情意仍持續膨脹著。
為何一看到她,沉穩如山的他就是抑不下滿腔的情意,理智潰不成軍呢?
在他還理不清頭緒時,一旁的古隻突然開了口——
「允各,現在飯店很忙,身為總經理,你應該守好紀律,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壞了你正在起飛的事業。」
她感覺得出來,愛情使他分了心。他對其他女人能付出愛情,為什麼對她卻吝于給予?這太不公平了!
論工作上的專業和經驗,她的條件比褚在安強多了,如果說,現在她是他不可或缺的工作伙伴,那麼以後,她也會是時允各得力的賢內助。
時允各如果要選伴侶,她古隻才是最佳人選啊!
「你覺得她會壞了我的人生?」他反問她。
「當然,別忘了自己是誰,你應該以事業為重,按部就班地成為「皇朝」的接班人,讓董事長以你為傲的。」古隻看得出來,時允各就像一鍋加熱的水,若是壓不住,讓他心中的愛火沸騰了,那麼就等同她古隻失戀了,白來一遭了。
他的黑眸一凜。「皇朝」接班人,這個代名詞,讓他從小就背負著神聖的使命,凡事總是得照計劃執行,他在工作上苛求自己達到盡善盡美,忘記什麼是單純的快樂。
但現在,遇到在安,他的人生有了意外的驚喜,心靈深處已起了渴求,想要有人填補。
他想刻意避開她,拚命壓抑著心中滋長的情芽,但這份情意並沒有因此而消減,反而不可遏抑地壯大著。
如今,漲滿心中的愛,已快傾巢而出了。
他為自己追求一份單純的情愛,不是罪過吧?
悠閑的午後,褚在安一如往常地坐在櫃台工作,低頭看著電腦。因為國際花博盛事,使得住房率已經提升到九成了。
「小姐,我要訂房。」
癟台小姐問道︰「是,先生請問幾位呢?」
「兩位,要一間雙人房。」男子戴著墨鏡,嘴里嚼著口香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好的,先生,請稍等。」
褚在安听見耳熟的聲音,一抬眸,看見櫃台前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不禁一怔。
是周寬霖!
分手前,她曾跟他提過,她會在「皇朝飯店」上班。他來這里訂雙人房,是跟女友一起來嗎?
雖然她沒有看到那個女孩,只見他一個人,但說來奇怪,即便他是跟女友一塊兒前來的,她也能平靜看待了。她的心口已經沒有悶痛和沉重感,也沒有一絲絲的妒意和介意,沒想到分手不到一個月,她的傷口居然愈合得那麼快。
一個不懂你的心,只會讓你傷心的男人,你為什麼要受他影響呢?
耳邊回蕩著某人安慰的話,就像解藥,救贖了她。
是時允各的話提醒了她,讓她看清楚周寬霖和自己的不適合,所以她沒有傷悲悵然太久。
「在安?你果然在這里!」周寬霖在櫃台里發現了她,立刻走到她面前,眼眸閃過一絲欣喜。
「周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她已經可以勇敢地站起來,以對待一般客人的方式來服務他了。
周先生?!
她的眼神平靜,周寬霖猜想她是不是故意偽裝沒事,因此試探性地說︰「我跟你說,幫我訂一束玫瑰花,我今天生日。」
他生日?喔,她還真忘了!
此時,時允各正好跟古隻一起從電梯里走出來,要到大廳做例行性的巡察,因此看見了這一幕。
「好的,周先生,請問玫瑰花要幾朵?要不要再訂個生日蛋糕?你們可以一起慶生。」
「蛤?你說什麼?」周寬霖傻住,他一個人,哪來的「你們」?
「周先生,要我再說一遍嗎?」她冷靜有禮地問著。
「我只有一個人。晚一點,你可以和我一起慶生嗎?」他壓低嗓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