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約纏綿 第十九章
兩天後,樓子齊依約來到襲家,他剛訝異著為自己開門的是他曾遇見的爭執兄弟中那名弟弟,對方也認出了他。
「你不是上次我和大哥在路上遇見的那位年輕人嗎?」襲耿揚微訝的問,他對這位器宇軒昂的男子印象深刻,幾乎一眼就認出他。
「上次遇見的什麼年輕人?」
樓子齊還未回話,襲崇道的聲音已經響起。
他以為是鄭鋼來了,走進客廳才發現弟弟對著來人在問話,他納悶的走向前,瞥見屋外的俊逸人影,臉上漫過訝異之色。
「是你。」那個膽敢管他閑事的小子。
「不好意思,打擾了,看來兩位應該是小縵的親人。」樓子齊沉穩回話,已然猜到眼前這兩人正是襲縵縵的父親與叔叔。
「你是誰?怎麼認識我們家小縵?」襲崇道眯眼審視他。
「先進來再說吧。」襲耿揚也好奇他怎麼認識佷女,但他沒忘先招呼對方進屋里。
進屋後,樓子齊先將手上的水果禮盒交給襲耿揚,接著在襲崇道審視的眸光下,坦然無懼地回答他的問題,「我叫樓子齊,是小縵的未婚夫。」
「你說什麼?你是小縵的未婚夫?!」襲崇道凜聲詰問。這小子莫名其妙跑來說他是小縵的未婚夫是怎樣?
襲耿揚也滿臉問號,小縵何時多了個未婚夫了?
伍嬸放下待客的茶水後,悄悄上樓,小縵小姐的未婚夫明明該是鄭鋼,怎麼這會兒竟有人上門自稱是小姐的未婚夫?她得趕緊去通知小姐這件事。
「我和小縵是在日本認識的,我們彼此相愛,也已經互許終身。」樓子齊的態度依舊磊落大方,他今天就是來襲家將事情說清楚的,沒必要隱瞞他們互許終身的事。
「該死的,你竟敢——」
「鄭鋼,你來啦。」
襲崇道的斥責猛地被襲耿揚略微尷尬的低問聲打斷,他轉過頭,看見鄭鋼就站在敞開的門邊。
同一時間,樓子齊眯眼望向鄭鋼,這個理著平頭、體格粗獷的男人就是小縵父親為她選的結婚對象?
鄭鋼的視線同樣打量著樓子齊,師父前兩天告訴他要將小縵嫁給他,希望他今天過來襲家談談婚事細節,豈料他剛到門外,就听見這位斯文帥氣的男子表明他與小縵已互許終身……師父不曉得小縵有喜歡的對象嗎?
「樓子齊,我告訴你,鄭鋼才是我為小縵決定的結婚對象,我今天就是特地叫他來商談和小縵的婚事,你最好搞清楚狀況,離小縵遠一點。」襲崇道不知鄭鋼是否听見樓子齊剛才說的話,他拉過鄭鋼,表明他正牌未婚夫的身分。
這姓樓的小子沒經過他的允許,竟敢和他的女兒私定終身,他怎麼可能讓他搶走自己的寶貝女兒。
「我沒說要嫁給大師兄!」
搶在樓子齊之前回話的,是站在二樓樓梯口的襲縵縵,稍早她在房里听見伍嬸通報有個自稱是她未婚夫、叫樓子齊的男人來找她,她雖意外著他怎會回台灣,且知道他們家的所在,但更心急著想見他,誰知剛來到樓梯口就听到父親說的話,使她忍不住出聲反駁。
她從頭到尾都未答應要嫁大師兄,爸怎能說得好像她已經同意這件婚事一樣。
「小縵!」終于看見心上人,樓子齊激動的輕喊,雙眸緊緊凝視著她。
「子齊。」眸光與他交會,這些日子受的委屈瞬間涌上心頭,襲縵縵跑下樓,只想奔向他,投入他的懷抱,誰知她的動作太急,腳下一個踩空……「呀啊!」
「小縵!」
眾人齊聲驚呼,樓子齊倒抽口氣,比其他人都還要快的沖上前,奮力接抱住跌下樓的襲縵縵,在兩人穩不住身體雙雙摔下梯樓時,將她緊緊地護衛在自己懷里。
見狀,其他人吁了口氣,幸虧樓子齊及時護住襲縵縵,否則她這一摔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小縵、樓先生,你們沒事吧?」襲耿揚急忙詢問兩人是否有受傷。
「我沒事,子齊你有沒有怎麼樣?我好像听見你頭撞到地板的聲音。」襲縵縵由厚實的懷抱里抬起頭,心急的逼問,子齊整個人當了她的保護墊,他受傷了嗎?
「地上有鋪地毯,我不礙事。」他攬著她坐起來,不在乎後腦的麻痛,一逕不放心的問,「你右腳的傷剛痊愈沒多久,沒扭到吧?」
「小縵什麼時候受傷了?」襲耿揚問。
「她到日本那天出了車禍,右腳挫傷,回台灣前腳傷才剛好。」
「我沒扭到腳,也沒受傷,你別擔心……爸,你干麼拉我?」襲縵縵話未說完,就被父親拉起來,她要掙開,他卻將她拉至鄭鋼身邊。
樓子齊濃眉頓凝,站起身欲將她拉回自己懷里,不意他剛跨步,襲崇道便拋下了指控——
「原來小縵離家出走這段時間是你窩藏她的,你早知道我的身分,上回才會阻止我登報斷絕親子關系,卻可惡的未透露她的行蹤給我知道,樓子齊,你好樣的,竟敢這樣欺瞞我!」襲崇道的眼神與語氣皆帶著批判的怒意。
這小子不僅窩藏小縵跟他作對,更阻撓他逼她回來,今天更上門宣稱小縵是他的未婚妻,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膽敢這樣挑釁他。
「離家出走?師父不是說小縵到日本旅游?」鄭鋼困惑的問,前陣子武館的師兄弟在問到為何那麼久沒看到小縵時,師父說她到日本旅游,怎麼現在變離家出走?內情似乎不單純。
「那是爸騙你的,他硬要我嫁給你,我反對,于是就離家出走。」無法顧及鄭鋼听見她逃婚的怔愕反應,無暇訝異樓子齊曾和父親見過面,她要知道的是——「爸曾經想登報和我斷絕父女關系?」
「小縵,那只是伯父想逼你回來的方法,並非真有那個意思。」見她情緒激動,樓子齊忙不迭安撫她。
「不用你這小子假惺惺幫我說話,我不會領情的。」
「伯父誤會了,上次真的是偶過,我的建築事務所就在報社樓上,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是小縵的父親,在日本我幫小縵找地方住也純粹是幫忙,而非窩藏,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他坦然相告,雖然他帶小縵到京都和表妹住確實有點窩藏的意味,但那是針對競之,而非小縵的父親。
「是啊,大哥,上回樓先生完全不認得我們,剛剛他看到我們時也是一臉驚訝,那表情不像假裝的。」襲耿揚幫腔緩頰。
樓子齊可是在幫忙安撫小縵怨懟的情緒,大哥看不出來嗎?不過他終于知道,原來樓子齊就是當初小縵提過的那個「好人室友」。
「我都還沒找你算借小縵電話、讓她通知這小子來撒野的帳,你還敢幫他說話。」襲崇道沒好氣的指責道。
就算這姓樓的小子無論上次或今天,面對他時眸里有無懼且坦然的正氣,還有不知打哪兒來的膽識,唯獨沒有絲毫虛偽假裝又怎樣,光是他膽敢和小縵私定終身這點就罪不可赦,然而耿揚居然這麼快就站到他那邊去,簡直豈有此理!
「叔叔和伍嬸都沒借我電話,我也沒和子齊聯絡,你別遷怒他們。」掙不開父親始終箝制著的手,襲縵縵繃著俏臉澄清。
這兩天家里的室內電話被老爸狡猾的收起來了,她雖極想與子齊聯絡,可為了不連累叔叔和伍嬸,她並未向他們借電話,爸干麼亂算帳。
「你要是沒和這小子聯絡,他現在會在這里?」
「我和小縵有過約定,等我結束日本的工作就來找她。」樓子齊含糊的解釋,只希望能息事寧人。
他的說詞令襲縵縵一時間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因為前兩天她就夢見他說結束工作後會回台灣找她,不曉得子齊是如何查到他們家住址的?
「你來找小縵也沒用,鄭鋼才是她的正牌未婚夫。」
「小縵是我的,我不會讓你把她嫁給別人,誰也不能搶走她!」雙眸倏凜,樓子齊無懼地宣示要定襲縵縵的決心,堅定的眸光先與襲崇道對視,而後落至鄭鋼臉上。
管他什麼正牌未婚夫,他才是小縵的老公。
鄭鋼接收到他宣戰的眼神,可卻沒有絲毫的反感不悅,只因他在樓子齊的眼中看不見挑釁,而是扞衛所愛的堅決意念。這個男人一身磊落正氣,也很愛小縵。
襲耿揚直想對樓子齊按個贊,面對大哥的嚴厲,他毫無退縮,小縵私定終身的這個未婚夫,他欣賞。
不過,大哥看起來很不高興啊,他有不好的預感。
「狂妄!你想打我女兒的主意,等你和鄭鋼比過武,打贏他再說。」襲崇道慍怒的道,听見樓子齊的宣言,他這個做父親的就是有種寶貝女兒被搶走的不是滋味,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有什麼守護自己另一半的能耐。
襲耿揚在心里暗呼糟糕,大哥以比武這招刁難樓子齊,莫非是想嚇退他?
「師父要他和我比武?」鄭鋼難掩驚詫,完全沒料到師父會開出這條件。他並非輕敵,然而樓子齊一副斯文書生樣,他會武術嗎?
「我反對!」襲縵縵吃驚抗議,前一刻她正因樓子齊強勢的宣言而悸動著,豈料下一刻就听見如此驚人的話語。
她早猜得父親會測試子齊的身手,可沒想到父親竟然要他直接和武術最好的大師兄比武,這一點都不公平。
「反對無效,他要是想娶你,就要有保護你的能力,倘若這小子不堪一擊,不敢接受挑戰,他憑什麼大言不慚的說沒人可以搶走你?」
「可是——」
「小縵。」
樓子齊輕喚著猶想為他抗議的心上人,在她與他四目相對時朝她搖搖頭,示意她別再和她父親做無謂的爭執。
見她雖不悅卻抿唇未再抗議,他望向襲崇道,沉靜的說出他唯一的回答,「無論伯父提出任何考驗,我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