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上司強娶妻 第八章
冬妍芬的腦袋完全當機停擺,連基本的語言也不能完成,原本還哭得像無家可歸的孩子,但現在她只能瞪著兩只哭紅的眼楮,征愣的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卻無法合理解釋為什麼。
小套房里沒有椅子,一路被康曉東抱上樓的她被安置在她的單人床上。
他從浴室打來了一盆水,像個虔誠的信徒,單膝在她面前跪下,她尚未理解他要做什麼,他已經理所當然的動手卷起她的褲管。
「不要!」她覺得羞窘,直覺杭拒的想縮回自己的腳。
康曉東卻置若圈聞,手掌握住她的腳踝不讓她閃躲,用一種堅定卻不失溫柔的方式逐一卷高她的長褲褲管。
對啦,她就是腿短,不像某人天生就有一雙超級黃金長腿,怎麼擺都無敵帥!冬妍芬自暴自棄的想。
她不看他,別過臉去,繼續她一個人的委屈嚷泣。
驀然,一股溫暖的濕潤襲上她的腿,冬妍芬詫異的回過頭,就看見康曉東一手擰著濕毛巾,一手握住她的腳踝,極其溫柔體貼的擦洗著她的足,每一寸、每一細節,都細膩得毫無遺漏。
「嘶--」她被鞋子磨破皮的地方踫了水,傳來刺痛。
他短暫抬頭哄慰,「忍耐一下。」旋即低頭對著傷口輕輕吹氣,舍不得她疼的模樣,慎重得仿佛捧在他手心的不是她的腳掌,而是什麼稀世珍寶。
胸口頓時被一種古怪的情緒漲得滿滿的,烏黑圓亮的眼楮更是瞪得老大,冬妍芬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她好混亂,眼前正在發生的荒謬離奇畫面,令她不只一次在心里問著自己,這個動作溫柔、表情愛憐的男人,跟方才那個將她丟在路邊無情離去的大壞蛋,真的是同一個人嗎?一個人,怎麼可以可惡與溫柔同時並存?
她無法言語,心中五味雜陳,眼楮又熱了起來,收斂的淚水再度蠢蠢欲動,好幾次都得用力屏住呼吸,才能把心里那股莫名糾結的情緒仔細關牢。
疲齋的雙腿被細膩溫柔的清洗過後,康曉東擰吧毛巾,拭去腿上多余的水漬,還在幾處傷口上一一貼了防水透氣OK繃。
原以為一切就此結束,冬妍芬正想要縮回腳,放下褲管遮掩自己的不完美,他卻還不肯放過她,不吭一聲的將大掌貼覆在她的腿肚上,無視她的掙扎,指月復掌心規律的動了起來,順著經絡或揉或捏。
酸,一股令人皺眉的酸疼放肆漫開,她皺眉,嘴巴也不自覺嘟起。
「很酸?」
廢話了好端端的,被逼著走上這麼一大段路,又不是無敵鐵金剛,怎麼可能不酸?更別說她的腳丫還有好幾處因此磨破了皮……冬妍芬覺得無限委屈,臉上表情好不可憐。
偷覷了她哀怨的表情一眼,康曉東頓覺莞爾。她啊,果真是藏不住心思,喜怒哀樂通通寫在臉上。
他持捏著、揉著,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力道,慢慢松開她緊繃酸疼的腿肚經絡,微疼之中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舒服,令體內細胞都為之松懈,小嘴忍不住逸出一聲放松的晴嘆。
寂靜中,那聲幽微的輕嘆意外的清晰,康曉東啥著笑意掀動眼陣睞向她。
他什麼都還沒說,冬妍芬那張老實的圓臉已經先一步紅了起來,下一秒,連忙慌慌張張的縮回腳,拉下褲管蓋住她那雙小白蘿卜。
康曉東也沒說什麼,唇線一彎,徑自端起那盆已經變涼的水起身離開。
片刻,回到房間里,他看著坐在床邊的冬妍芬撐著身子,腦袋低垂,孩子氣的擺晃著腳丫,嘴巴高高的嘟著,活像是個還在鬧脾氣的小丫頭,驀然,心頭一軟,他走上前去,也學她往床沿一坐。
似是極度驚詫,她別過頭看了他一眼,須臾,又急忙收回視線。
他在看著她。冬妍芬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目光的溫度,可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他的下一步。
奇怪、不說話。也沒打算離開、這樣賴坐著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給了她一顆糖吃。又在想方設法的要欺負她了吧?如果直是這樣、那他就真的太可惡了!
冬妍芬皺眉,心里暗自月復誹他。
好啊,他,他的,她也來想想看要如何把他殺千刀,到時候看誰厲害,反正她剛剛打也打過了,不差再使一次壞。
那顆小腦袋想得正開心,忽地,原本垂覆在臉頰側邊的頭發突然被人撩撥,她本能的歪頭別過視線,居然就看見康曉東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小動作被人贓俱獲,淡定的臉上卻不見絲毫毅意,他不知收斂,甚至更大膽的微彎著手指,用手背親昵的摩擎著她的臉龐……
瞬間,渾身像是被電到,一股酥麻的電流迅速的流竄過冬妍芬的全身。
她瞪大眼楮,看著他的手肆無忌憚的撫模她的臉,看著他漸漸向她靠過來……
她心跳如擂鼓,腦襲抑不住的胡思亂想。這樣不斷的靠近她是什麼意思?總監大人他、他、他……該不會是想要吻她吧?天啊,他們就坐在床上,會不會吻著吻著,一時天雷勾動地火,然後他們就……
超震撼的想象讓冬妍芬整個人紅得像是要爆炸,心髒無力承擔,就在那致命的瞬間,她想也不想的緊緊閉起眼楮。
但老半天過去,什麼動靜都沒有。
咦,怎麼沒有?現在是什麼情況?
一陣擠眉弄眼,她想偷偷睜開一條縫隙窺看情況,忽地,耳邊響起一串令人氣惱的挪榆笑聲。
她倏地張開眼楮,果然看見康曉東那張俊臉正笑得非常開心又可惡。
「可惡!」直覺自己又被戲耍,冬妍芬窘得正要做出反擊,那一雙鐵般的臂膀忽然無預警的一把樓住她。
她被抱住了?!被總監大人緊緊的抱住了?!天啊,怎麼會這樣?她瞪大眼楮,心跳卜通卜通得厲害,不爭氣的臉蛋跟著爆紅。
她不懂,如果說方才抱她是因為她腳抽筋,那現在抱她,又是為什麼?
曲起手肘,她嘗試在兩人之間拉出距離,可不管她怎麼嘗試、如何推拒,始終無法撼動康曉東分毫,更逞論在他們之間拉出安全的距離。
她挫敗的瞪著眼前的男人,忍不住握緊粉拳,發泄的朝他胸口打了一下。
「你、你……放開啦!」她手足無措的瞪著這越來越黑心邪惡的總監大人。
試問,有哪個正常人會把別人的手機、錢包、悠游卡通通扣住,然後半路將人野放丟包?
這種喪盡天良的事,當然只有黑心邪惡的總監大人做得出來,哼!
望著她臉上毫不掩飾的情緒,康曉東又笑了。
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冬妍芬,喜歡她沒有心機、傻里傻氣的真性情,不管是靦腆的模樣、崇拜的眼神、氣憤的嘴臉、傷心的眼淚、不信任的質疑……這個女人無時無刻都在吸引著他,令他渴望用更親密的方式去接近她。
康曉東斂起稍早的挪榆,黑眸炙熱的端詳凝視懷里的她,將她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全都巨細靡遺的看在眼里。
他原本也想象個紳士耐心等待,他努力過了,但結果證明,他充其量也只是一個普通男人,面對他所喜歡、渴望的女人,終究是壓抑不住心里最單純的反應、最真實的貪念,以及……迫不及待想要擁有她的心。
「冬妍芬,我想做一件可惡的事情。」他嗓音低啞的說。
可惡的事情?
她不解,抬起頭傻乎乎的問︰「什麼可惡的事情?」
好看的薄唇微揚,然後,他低頭壓向她,在她困惑不解的瞬間,張口餃住了那張嘟嘟、翹翹的小嘴巴。
冬妍芳愣住了,因落在唇上的濕熱觸感而愣住,因被落在唇上的男性氣息而愣住,因落在唇上纏綿又暖昧的吻而愣住。
記憶中熟悉、淡雅的古龍水,和身體的體溫交揉成一股屬于成熟男人才有的好聞味道,正竭盡所能的在暈眩著她岌岌可危的理智,她感覺一陣無力感襲來,理智瞬間變成一沱軟趴趴的漿糊。
片刻,當那張作惡的嘴唇終于展足退開時,她整個人依然呈現呆滯狀態,尚未理解方才發生的事情。
她揚起臉,翹翹的睫毛無助的輕顫著,像只受驚的粉蝶不住地拍著翅膀。
唇上,還留著成熟男人的陽剛氣息,她不自覺的抿嘴唇。
孰料這看在康曉東眼里。
眸色陡地濃黯,他霸道的捏住她的下巴,再度低頭親吻她,熱烈的吻著這個無時無刻都在吸引他的女人。
她,初始似是被駭住,一度驚惶的想退卻,可在他鍥而不舍的纏綿吸吮吻弄之下,好像有什麼開關被啟動了,她開始怯怯的回應著……
赫間,四片唇瓣緊緊貼合,密實得連一點空隙都沒有,他興奮而投入的激吻著她,她盡管生澀,卻也無法壓抑被吸引的真實感覺,跟著他的節奏陶醉其中。
冬妍芬癱在他熱燙的擁抱里,心激烈的跳動著,呼吸紛亂且急促,整個人恍惚綿軟。
「到我身邊來好不好?我想要跟你約會,我想要擁抱你,我想要吻你。我想要跟你分享每一件屬于情人之間的事情,好不好?」
康曉東斷斷續續的親吻她,每吻她一次,就用那低啞迷人的嗓音誘惑的問一次好不好,每問一次好不好,就用溫柔珍惜的方式親吻她一次。
她腦袋昏昏沉沉得厲害,可該听見的話,她一句都沒有少听。
他要她到他身邊去,他說他想要跟她約會,他說他想要擁抱她,他說他想要吻她,他還說她想要跟她分享每一件屬于情人之間的事情……
這是真的嗎?說這些話的男人,真的就是大家口中那個脾氣好、笑容好、腦子好、工作能力更是好好好的總監大人嗎?
不對不對,那個總監大人小氣又恐怖,弄髒了他的西裝不只要賠干洗費,還會被陷害去當他的特別助理,吃太多不只會被他瞪,還會被扔在半路自己走路回家,那個總監大人是宇宙世紀超級大惡魔……
可她不懂,這樣的大惡魔怎麼會說出如此溫柔的話來?他吻人的方式為什麼會這麼纏綿得令人無法招架?
每當她想要試著相信,下一秒她又會推翻自己,不能理解,這麼一個令所有女性職員萬分垂涎的總監大人,怎麼會看上她這只蠢笨又愛吃的小菜鳥?
她扁著嘴,委屈可憐的瞅著他,「你又想騙我對不對?等我傻乎乎的上當,你就會露出真面目對不對?你到底有幾張臉?」
越想越惱,她伸出手,企圖從那張攪亂人心的好看臉蛋找出他作假的證據。
康曉東一把握住她的手,「我是真的喜歡你。」
冬妍芬皺眉推開他。「騙人,你怎麼可能喜歡我?我只是個不久前被甩,不是腦袋壞掉!像你長得這麼好看,工作能力又好,各方面條件都很出色,有那麼多、那麼多女人喜歡你,怎麼可能喜歡我?我這麼平凡,不起眼,工作能力一般般,愛吃又胖,連交往好多年的男朋友都劈腿跑了,你怎麼可能喜歡我?」
听她近乎自暴自棄的說著自己,不心疼是騙人的,看來這個小傻瓜被打擊得很慘吶。可仔細想想她說的話,康曉東忍不住笑了。
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他挪榆的說;「原來你這麼肯定我,老實說,你有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偷偷的暗戀著我?」
冬妍芬氣結,真想伸出兩根手指頭往那雙得意的眼楮插下去。
她使勁的掙扎著,好不容易從他令人墮落的擁抱里逃出生天,頑強的健臂又一把從身後抱住她,將她拖回他的勢力範圍內。
「去哪,話還沒說完,不許走。」他霸道的箍住她的身體。「說你平凡,不起眼,工作能力一般般,愛吃又胖,連交往好多年的男朋友都劈腿跑了--對,你說的都對,你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就是喜歡平凡不起眼工作能力一般般愛吃又胖連交往好多年的男朋友都劈腿跑掉的冬妍芬!」他一口氣說完最後一句話。
「……」呃,這是什麼意思?像是听見什麼陌生的語言,她一時間無法翻譯過來,腦袋里都是問號。
「就像你喜歡吃咸酥雞,明知道那都是用劣質的隔夜油炸的,吃多了對身體健康有害,你還不是那麼愛吃?同理可證,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平凡不起眼工作一般般愛吃又胖連交往好多年的男朋友都劈腿跑掉的冬妍芬?」
她一度無法言語。整個人不自覺的屏住呼吸,眼眶微微發熱。「……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咸酥雞?」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他口氣無奈中帶著挪榆。
她氣惱的曲起手肘想要反擊,早有防範的康曉東想也不想的收緊手臂,抱住她的同時,也將攻擊一並制伏。
這天晚上,康曉東走後的小套房里,那些話還不斷的在冬妍芬耳邊重復播送。
「這就像你喜歡吃咸酥雞,明知道那都是用劣質的隔夜抽炸的,吃多了對身體健康有害,你還不是那麼愛吃?同理可證,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平凡不起眼工作一般般愛吃又胖連交往好多年的男朋友都劈腿跑掉的冬妍芬?」
「……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平凡不起眼工作一般般愛吃又胖連交往好多年的男朋友都劈腿跑掉的冬妍芬?」
洗澡的時候,看見他為她貼上的防水透氣OK繃,腦海就自動播一次,模到被他吻過的嘴唇就播一次,望著他坐過的床沿就又播一次,想起他的時候就再播一次……
要命的是,整個晚上,她腦袋里除了他還是他,而這些話也就這樣沒天沒地、沒完沒了的不斷重復放送。
想到他可能真的喜歡她,冬妍芬就忍不住渾身顫栗,覺得綿軟無力,躲藏在棉被里的臉龐,偷偷的勾開一扶嬌羞的笑容。
到我身邊來好不好?我想要跟你約會,我想要擁抱你,我想要吻你。我想要跟你分享每一件屬于情人之間的事情,好不好?
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後,她是那麼的渴望回答他的問題。
明天吧,也許明天會有機會告訴他。
明天是星期天,也許他會打電話給她、他們會出去約會。她應該電話響起的時候就跟他說,還是等他來見她的時候當面說?
為了這個簡單的問題,她失眠了,一整晚都亢奮得睡不著覺,熱烈的期待著回答的瞬間,想象著他听見時可能會有的表情……
她從沒預料到自己會這麼快就投入一段新的戀情,甚至一度以為遭到男友與好友連手背叛的她,將不再相信所謂的愛情,沒想到—發生,不過是轉瞬間的事。
盡避前一晚幾乎失眠沒睡,第二天冬妍芬還是起了個大早。
她笑咪咪的將每顆牙都刷得潔白無比,也把臉洗得比平日都還要干淨,就連那頭原本就「桀驁不馴」的頭發,也在她不厭其煩的耐心處理下,被梳得烏黑直順,閃閃發亮。
翻了翻衣櫥……
噢!她長嘆一聲,發現自己的衣櫥果真如康曉東所說的那樣,貧乏得可以。
女為悅己者容,看來她得上網挑幾件新衣服才行,總不能老是淺色襯衫搭深色長褲,淺色長褲搭深色襯衫。不過,今天是來不及了,躊躇半晌,最後總算勉強湊出一套最不常在他面前露臉的裝扮。
冬妍芬耐心的等著康曉東打電話來,餓著肚子眼巴巴的等,從早上等到中午,從中午等到下午,一眨眼,外頭的太陽都快要變成夕陽了,房間里的電話始終安靜得連哼都沒哼一聲。
她坐立不安,第N次起身檢查室內的通話線是否穩穩插在電話基座上,第N次檢查手機蓄電量,第N次檢查收訊是不是保持滿格,第N次失望的坐回地板上……直到天都黑了,康曉東還是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便咽的喃喃自語。
昨天他不是還那麼熱烈的說喜歡她嗎?怎麼今天就徹底降溫了,別說電話沒來一通,就連簡訊也沒有,怎麼會這樣?
期待落空的心情讓她很無力,強忍了一整天的饑餓更讓她無力,她放軟一癱,由著身體一路溜到地板上,心里涌上酸楚。
她拿起手機,想要打電話給他,可也只是想想而已,便又放了下來。
如果,一個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人,都可以在告白後的隔天對她不理不睬一整天,她為什麼要眼巴巴的追著他?她為什麼不可以也對他不理不睬?
般不好,昨天發生的事情,都只是一樁預謀好的整人游戲,就等她沉不住氣的打電話去,等電話一接通,他就會哈哈大笑的說她上當了。
反正,總監大人就是這麼可惡,也只會對她可惡。冬妍芬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過,忍不住嗚嗚的吸泣起來。
「臭總監大人!我要詛咒你變成大胖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玩弄女孩子的感情。」
回應她詛咒的是一陣饑餓的月復鳴,似是在嘲笑她這一天下來的等待,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她狠狠的扶去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決定要出去貪食,要痛痛快快的大吃特吃,用食物好好安撫她哀傷的心靈。
必掉手機、拔掉電話線,她連衣服都懶得換,帶著錢包直接殺到夜市去,一個人從第一攤吃到最後一攤,最後帶著飽到喉嚨的痛快滋味回家,倒頭就睡。
「我喜歡吃咸酥雞,但你未必真的喜歡平凡不起眼工作能力一般般愛吃又胖連交往好多年的男朋友都劈腿跑掉的冬妍芬。」因為,連她自己都討厭,討厭像個傻瓜愚蠢上當的自己。
第二天,她在滿地尋找滾動鬧鐘的折磨中醒來,心不甘情不原的帶著暗黑使者的萎靡氣息上班去。
星期天可以不見面,但上班總要見面吧?更別說她還是他的特別助理,怕是從早到晚都擺月兌不了他。
這下好了,這一整天該怎麼面對他?勉強自己擠出笑臉?哼,辦不到!她冬妍芬也是有叛逆性格的。沒搭,就是叛逆!她要讓他徹底見識她的叛逆,別以為幾句甜言蜜語的小把戲,就可以把她整得團團轉。
打定主意後,她像個女戰士的走進辦公室,在座位上一如往常的打開電腦,並在開始工作前習慣性的點進信箱後,驀然,她發現公司信箱里靜靜躺著一封他寄給她的信。
冬妍芬的心猛然抽跳了一下,似是在期待什麼,馬上迫不及待的點擊開啟信件內容……
如果說,剛剛看見他寄來的信,她萎靡的心情一度有爬上半山腰的感覺,那麼看完信件內容後的現在,就是完全跌進馬里亞納海溝了。
信件里除了滿滿都是工作上的待辦事項外,別說是甜言蜜語,就連一句早安問候都沒有。沒、有!
看吧,就說怎麼可能嘛,一個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這個不起眼的小菜鳥,又不是眼楮瞎掉。冬妍芬自我解嘲的敲敲腦袋。
是她活該,居然蠢得會相信他,她怎麼會忘了,壞心腸的總監大人有兩張臉,總是扮完好人接著扮壞人,她又不是第一次上當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真的沒什麼好奇怪……可是,為什麼心好疼、好難受,像是被誰伸手一把掐住似的。
她揉揉眼楮,揉著揉著,沒想到竟揉出滿眼的濕潤。
甩甩頭,抑住難受的情緒,她不斷的命令自己要冷靜,要對得起公司付給她的薪水,要……爭氣!對,就是要爭氣。了不起就是失戀而已,又不是沒失戀過。
一整天,冬妍芬沒見到康曉東,也不在乎他的去向,她一心一意努力的做好一個特別助理該做的事情,直到下班。
辦公室里又空蕩蕩。
她覺得累極,渾身力氣都像被抽干似的,她歪著腦袋,把左臉頰貼在桌面後,老半天就這樣一動也不動。
因為累極,饑餓的感覺就更明顯了,她依然維持著原本的姿勢,獨獨騰出一只手模進抽屜,拿出一條SNICKERS花生巧克力,撕開包裝,以詭異的姿勢一口一口的吃著。
眼楮酸澀得厲害,像是有什麼液體要冒出來似的,她想,定是一整天盯著電腦太久了,索性閉起眼楮,假寐休息。
須臾,透明的濕潤順著眼角流了出來,沿著鼻梁滴落在桌面。
她一動也不動,由著透明的液體在桌面匯聚,她邊吸著鼻子邊吃著巧克力,一下又一下的吸著鼻子,一口又一口的吃著巧克力,直到透明的水霧越來越泛濫,漸漸的,鼻子越吸越厲害,她眉心一整,委屈的嗚嗚哭泣……
「巧克力有這麼難吃嗎?」
陡然落下的聲音,讓緊閉的眼楮倏地睜開。
彼不得臉上還留著來不及抹去的淚痕,嘴巴還塞著巧克力,冬妍芬慌張的從座位上站起身,滿是驚詫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康曉東。
尚來不及偽裝堅強,驀地,情緒已然涌上,嘴巴委屈一扁,整個人便踉踉蹌蹌的撲進他的懷里。
花了兩天武裝的情緒,在看見他的瞬間徹底瓦解。
嗚嗚,她沒用,她真的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