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愛 第九章

「你終于回來了？」

大廳的燈突然亮起，梁無憂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似乎等了她很久。

「無憂，你在等我？」東方令薇好吃驚。

兩人同住一間屋子，但梁無憂這個和趙學文有得比的工作狂，通常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她們兩個有時甚至還需要用紙條溝通。

沒想到竟然會如此閑適地坐在客廳等她，看來問題可能很嚴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別嚇我。」

「坐下來，我只是想跟你聊聊逃邙已，別緊張。」梁無憂揚起無害的微笑，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著。

鱉異，這簡直太詭異了。

東方令薇有些坐立不安。「我……我想我去找阿康一起來，他應該比我還要能夠幫你。」

緊張的時候，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唐承康。

「找他做什麼？」梁無憂杏眸佯裝不解地一轉。「每次都見你提到他，他是你的什麼人？」

「我們是好朋友啊！」她理所當然地回答。「無憂，你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他們幾個一起長大，梁無憂應該很了解她和唐承康的情況才對。

「好朋友。」她咀嚼著這句話。「原來你們是好朋友，那……趙學文呢？我听說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

「他是我的……男朋友。」說這話時，她還有些遲疑。

「男朋友？玩真的？」

她純真的眸子眨了眨。「我想……嗯，我覺得好像是耶。」

「好像是？」

「本來我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態，但是他……他那個人實在很特別。」東方令薇的俏臉上有一絲迷惑。「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是嗎？」她饒富興味地問︰「既然是這樣，那你跟他在一起，一定很愉快了。」

「愉快？」她無法昧著良心點頭。「不，跟他在一起很痛苦，不過他很有主見，也很認真地過每一天，我想這是我欣賞他最重要的理由。」

東方令薇是個直爽的人，她遂毫不保留地將最近發生的事告訴無憂。

「呵呵！你欣賞趙學文？我想這很有可能，但你說喜歡他，那倒未必。」

「無憂，你怎麼這麼說？」

「你剛剛也說了，跟他在一起很痛苦。」她頓了頓又說︰「而且既然趙學文是你的男朋友，你又這麼欣賞他，那麼剛剛為什麼一遇到事情，你所想的人不是他，而是阿康那個笨蛋呢？」

喜歡東方令薇，竟還幫她出主意去倒追另一個男人，說唐承康不笨也沒人信。

「我說過了啊，阿康跟我是好朋友，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她很肯定這點。

梁無憂搖頭。「小薇，想不到爽朗如你，竟然也會這麼逃避現實。」

「我哪有？」

「還說沒有，依我看來你根本不是喜歡趙學文，而是輸不起。」

東方令薇猛搖頭。「你胡說，我怎麼會輸不起。」

「若不是這樣，你何必一味地委曲求全，這和你的個性根本不符。」

「我……」東方令薇辯解。「就是這樣我才覺得我是真心的喜歡他了，要不然我不會那樣委屈自己，其實我也覺得很難受。」

「愛情是快樂的，而你和趙學文那種只有痛苦沒有快樂的愛，根本不是愛，我想這不過是你自己在自欺欺人。」

「不是的，你不會懂的啦！」東方令薇認真地說。「我敢打賭，你根本沒有談過戀愛，當然不會懂這種感受，愛一個人就是要為他付出嘛！」她覺得自己很偉大哩！

而梁無憂這個人向來十分自傲，至今沒有一個男人能夠上得了她的眼，沒有談過戀愛，她當然不會了解愛情。

「呵呵呵呵呵！」梁無憂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笑彎了腰。「這種話出自你東方家三小姐的口里，還真不是普通的滑稽，呵呵。」

這個寶貝三小姐，向來都是她整人，何時如此矮化過自己？而她竟然天真地以為這就是愛？！

「笑什麼嘛？難道我說錯了？」

「錯得離譜。」她指指她的心口。「問問你自己吧！當你難過、當你開心、當你想找人分享一切的時候，你心里所想的人是誰？是趙學文嗎？」

「我……」

不是！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當她難過的時候，她最想找的人是唐承康；開心的時候也想找唐承康，她的一切都很希望跟他分享，因為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不是他吧，是唐承康。」梁無憂一語道破。

東方令薇根本不以為意。「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差別。」

「差別可大著。」她直接點出。「認輸沒這麼難吧！別為了面子，將真正的愛情給輸了，那才得不償失。」

「無憂，你到底想說什麼？」東方令薇有些惱羞成怒。「別告訴我，你專程在客廳里等我，就是為了跟我講這些，太無聊了。」

無聊嗎？梁無憂倒認為這是再重要不過的事了，如果他們不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她才懶得管他們死活哩。

「好吧！那言歸正傳。」她恢復一貫嚴肅地道。「阿康出問題了。」

「阿康？」東方令薇立刻由椅子上彈跳起來。「他出了什麼問題？我就知道，沒能當上主任，對他一定有所打擊，我看到他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我……我立刻去找他。」

「等等。」梁無憂拉住她。「現在都這麼晚了，不太好吧！」

當然與升主任無關，唐承康不是個會汲汲營營的人。但他在感情上跌跤，說不傷心，才沒人要信呢！

「有什麼不好的？萬一阿康出了問題，那可不妙。」

「他不是個會想不開的人。」梁無憂又留下了句但書。「再說，如果會出事，你現在才趕去，恐怕也來不及了。」

「梁無憂，你這個巫女，不準你咒他。」她惡狠狠地警告過後，又想跑去。

「等等！」梁無憂又拉住了她。

「你到底想做什麼？」東方令薇簡直心急如焚，她一秒也待不住了。

「剛剛趙學文也打電話來，他說……」

「管他說什麼，我沒空听啦！放開我。」東方令薇推開她，快速地沖向唐承康的住處去。

砰！大門被狠狠甩上。

梁無憂清麗的臉上掛著狡詭的笑容，越漸擴大。

「阿康，你不能死，你不能離開我，我不準，我絕對不會允許的，你死了我怎麼辦，嗚！那我該怎麼辦啦……」

昨晚，當她焦急地找到唐承康時，她二話不說地直接用力抱住他，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泛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哭哭啼啼中，她還不忘靠近他的心，感受他的心跳，直到看見他整個人安好，听見他有力又溫柔的安撫，這才平靜下來。

直到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後，她才知道……

懊死！她竟然會被梁無憂那個巫女給耍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才猛然注意到，她有多在乎他——唐承康。

難道她真的是輸不起，才會誤以為自己愛上趙學文，其實一直以來，心中最愛的都只有唐承康一個人？

啊！這是多……奇怪的感覺？他們兩個是好朋友、好兄弟耶，她會愛上他？她會愛上……

「哎喲！」不小心去踫撞到了另一個人，東方令薇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小薇？」高亢奮的聲音，出自一個打扮優雅時尚的粉領族美婦口中。「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嗄？你……楊姐？」天要滅她。東方令薇趕緊捂住嘴，很想裝作不認識地跑開。

眼前的人正是跟過東方集團三代掌權人，目前是東方令駒的秘書——楊川儀。

由于她是東方家的老功臣之一，而且能力和各方面的表現都很出色，因此受到東方家的極度重用，也和東方家有很好互動的關系，自然的，對于東方家的一切，也都知之甚詳。

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東方令薇遲到了，沒想到竟然會在公司大廳里撞見這位秘書大人，看來她沒出國去玩，反而在公司里搗蛋的秘密快守不住了。

「小薇，我听老總裁說你出國去玩，怎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是不是準備了禮物要送給楊姐啊？」楊川儀開玩笑地問。

「嘿嘿！」問題無解，她只好傻笑應付。

「我就知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根本不是來看我的，一定是為了阿康那小子而來，對吧？」

「阿康？」她瞪大眼。

「少給我裝迷糊，你別以為楊姐我是混假的，誰不知道東方家的三小姐，最喜歡的就是唐家的傻小子。」

「你……你看得出來？」

「喂！你當楊姐我真的老眼昏花了不成？」人家她還不到一枝花的年齡，眼力還好得很哩。

東方令薇原本還有些懷疑，現在全部得解了。

是的，她愛唐承康，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她自己不曉得，還妄想要自欺欺人，真是太好笑了。

沒想到個性向來爽朗的她，竟然也有那麼鴕鳥的時候。對于趙學文，竟然不肯認輸。

「楊姐，真是謝謝你，你讓我豁然開朗、茅塞頓開、撥雲見日，我對你的感謝，比萬里長城還長；比天上的星星還多；比……」

「小薇，你還在暈機是不是？」不然說的話她怎麼都听不懂。

「不是啦！楊姐，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了，我一定會將禮物補給你的。」

「呃！謝謝。」楊川儀笑說。「怎麼樣，要不要去看你二哥啊？」

如果不去，這個楊大秘書一定會笑她「見色忘兄」的，還是去走走。反正她和唐承康來日方長，她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和他慢慢聊。

百！如果她告訴唐承康她要追他，他會不會嚇得「草」容失色啊？

扒呵呵呵呵－－

她們兩人離去後，一直站在角落處的人，臉上揚起輕蔑的笑，轉身也離開了。

「上班就要有上班的規矩，我們是有制度的大公司，像你這樣散漫，一天到晚亂模魚，效率怎麼會好？」趙學文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大早就不可一世地對著眾人來段精神訓話。「尤其是你，唐承康，剛剛你又晃到哪里去了？別以為你是我的學弟就可以亂來，我也不能凡事罩著你的，一切都得按照規矩來。」

「是！」唐承康點頭應道。

罷剛其實是被董主任叫去，沒想到董主任竟然會屬意他，想帶他一起到美國發展，真是令人意外。

他該不該把握這個機會呢？

「很好。」趙學文得意洋洋。

他這招果然高明，先警告自己的學弟－－也就是他承諾過要罩著的人－－其他人若犯了錯，結果一定更加嚴重，可收殺機儆猴之效。

眾人顯然都很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劉泰山呢？那家伙怎麼一早就不見人影？搞什麼，當這里是觀光勝地，愛來就來，不來就算了？」趙學文又繼續開罵，罵的正是他的死對頭。

就在這時，劉大少爺剛好由茶水間里泡了杯香氣濃郁的咖啡，慢吞吞地晃進來。

「劉泰山，我剛剛說的你顯然沒听見，我說……」

「我听見了，駙馬爺。」劉泰山故意挖挖耳朵，滿臉不屑。

主任空缺公布，他正是那傷心難過的失意人，沒想到今天遲到，竟然讓他听到了個大秘密－－東方令薇的身份。

是的，他剛剛進公司，正好听到了東方令薇和楊川儀的對話。

「什麼？你在說什麼？什麼駙馬爺？都什麼年代了，哪還有這種八股的稱呼。」趙學文警告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駙馬爺，在你手下工作，我哪敢不戰戰兢兢，誰要我無能獲得公主青睞，要不然我也可以神氣活現的。」劉泰山繼續挖苦。

「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獲得什麼公主的青睞？我告訴你，我能夠成為主任，這跟實力有關，你就少嫉妒我了。」

「實力？哼！如果沒有東方令薇，你以為你能夠贏得了我？」

「東方令薇？關她什麼事？」

「你少裝蒜，你那漂亮的女朋友是東方集團的小鮑主，你不會不知道吧？」劉泰山冷哼。「實力？是走後門的實力吧！」

不！這怎麼可能？東方令薇……她根本不像，她那麼平易近人、那麼愛玩愛鬧，一點也不像印象中的千金大小姐。

趙學文簡直無法接受這個打擊。

是！這對他來說是打擊，若劉泰山說的是真的，以兩人懸殊的身份，怎麼都無法令他心安。

「你說真的假的，那個可愛的小薇的東方集團的小鮑主？」有人問。

「當然是真的啦，副總裁身邊的楊大秘書說的，難道還會有假？」劉泰山突然瞄向在旁默默不語的唐承康。「阿康，這種事問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我……」

「大家好，怎麼回事？都不用上班，在開同樂會啊？」東方令薇突然蹦蹦跳跳地走進來，看到一大群人圍著唐承康，有些好奇。「阿康做了什麼嗎？」

所有人立刻將注意力拉回到她身上。

「東方令薇，你姓東方。」趙學文搶先走到她面前。

「是啊！不可以嗎？」東方令薇可愛的眼眸轉了轉。

「你……你真的是東方集團的小鮑主，東方令駒的妹妹？」

東方令薇沒回答，以懷疑的眼神望向唐承康。

「好了，沒事了，大家回座位工作吧！」唐承康說道。

「怎麼會沒事？事情可大了。」趙學文抓起東方令薇的手往電梯走。「走，我有話問你。」

「你想做什麼？有話在這里說不是一樣？」東方令薇不滿地道。

她竟然會以為自己喜歡這個凡事都自以為是的人，東方令薇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蠢得有多厲害。

「是啊，你快放開她。」唐承康搶上前制止。

「沒你的事，你最好少管。」趙學文惡狠狠地大罵。

唐承康的脾氣好，可不代表他真的就會任人指使。

「你最好放開她。」他口氣強硬，俊逸的臉上滿是認真。

「阿康，沒問題。」東方令薇的柔道可不是學假的，她手腕一翻轉，立刻掙月兌了趙學文的牽制。她自傲地揚揚眉。「走吧！趙學文，反正我也有話想對你說。」

她主動按下電梯，走了進去。

趙學文也跟著，表情卻有些莫名。

頭一次，他發現唐承康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儒弱；而眼前的女孩更不一樣了，莫非是因為察覺她身份不同，才產生了錯覺？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唐承康的心中不禁有些擔憂。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我又不是沒實力，要你多事！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一做，會捂毀我多少的努力，你真是太可惡了！」趙學文迫不及待，在大馬路上就開罵起來。

他可不管她是什麼東方集團的小鮑主，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他這個人有自己的自信和傲骨，才不屑做那種靠著裙帶關系往上爬的事，那會讓他的自尊受不了。

「我多事？」東方令薇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挨罵。「我到底做了什麼？」

「你自己心知肚明。」趙學文冷瞪眼。「你有錢是你家的事，你有權也不能胡來！你知不知道經你這麼一搞，以後我在公司會如何被人看輕？人人都以為我是駙馬爺，專門靠著你才能往上爬，真是氣……氣死我了！」

東方令薇真是哭笑不得，現在才弄懂他的意思。

「誰告訴你是我幫了你，你才能當上主任的？你也未免想太多了。」

「不是嗎？」趙學文是很有自信，但是東方集團人才濟濟，他當然會想偏。「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應該事先告知我，唉！你知道我剛剛多難堪，我不希望這樣，我有自己的傲骨啊。」

「傲骨傲骨，就你一個人有骨氣。」東方令薇也動怒了。「你不是很有自信？你不是對主任的位置志在必得？為什麼現在又懷疑起自己的實力來？難道你沒有高升的實力，是人家錯估你？」

趙學文沒想到她也有這麼咄咄逼人的時候，不禁有些氣弱。

「我當然有實力，我……」

「那就好。」東方令薇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我慎重地告訴你，對于你高升的事，我一點點忙也沒幫上。」

「是嗎？」

他的自信咧？他的認真呢？難道是她錯估了？

一遇上事情，就只會責怪別人，不檢討自己，這種人她有什麼理由愛上？東方令薇覺得自己真是可笑極了。

「ＯＫ！現在你的問題解決了，換我講話了吧！」

「你講。」趙學文可要事先聲明。「但是你可別要求太多，我告訴你，以前別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其他人會覺得對我服氣和崇拜，但現在可不行，人人都以為我是靠著你才往上爬的，所以我必須更加充實自己的實力，以後可能沒什麼時間陪你了，你也別打電話打擾我，我必須做出更好的成績讓所有人看，讓大家都知道……」

「停止！」老天爺，東方令薇真想堵住他的嘴巴。

以前她是有自虐狂是不？要不然怎麼會覺得眼前這-哩吧嗉，說起話來跟老太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家伙是個很棒的男人？

「你不必想太多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打擾你，你只管放手去努力吧！我在這里僅代表東方集團謝謝你。」她刻意地朝他一鞠躬。

然後，一拍兩散啦！

哇！天空好藍，陽光燦爛，今天真是個美好的一天。

靶謝梁無憂，感謝楊川儀，是她們點醒了她。

「我們分手吧！」她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小薇，你是在鬧什麼脾氣？我並不是說不理你，只是工作……我工作上需要，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事業。」趙學文還以為她在鬧別扭。

「我非常同意你的說法，趙先生。」

「什麼趙先生？喊我「學長」，你一向這麼喊我的，我也听得很習慣了。」

是啊！縱使她以為自己喜歡上他時，她仍舊依著唐承康，還是喊他學長，她怎麼沒發現呢？

「你並不是我的學長。」

「是的，那你喊我……阿文或學文好了。」他追在她身邊。「別生氣，等我爬上了配得上你的職位，我就不會再這麼忙碌了。」

「地位、職位，你腦子里想的永遠就是這些。」

愛情，需要計較這些嗎？太辛苦了吧！

「你別那麼番，男人跟女人不一樣，你可以別捧在手心上；但我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才能去談感情。」

「那我，我成全你，你就專心去做吧！別管我了，反正你我已經毫不相干。」東方令薇瀟灑地說道。

趙學文對她是有些認真的，從來沒有一個女孩能夠讓他這麼喜歡，只是他們的地位太懸殊，他配不上她，更不想當個沒用的駙馬爺。

「給我時間，別鬧，乖乖等我，我保證，我……我一定會娶你，好不好？」

「趙學文，你太可笑了。」沒想到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竟然這麼低微。「快放開我，我不想跟你這種人再糾纏下去了。」

「不！小薇，我知道你在氣頭上，我會原諒你的口不擇言，你是無心的。」

「趙學文，你永遠都是那麼自以為是，早晚要吃虧。別再對我死纏爛打了，趙先生，放我走。」

「死纏爛打？我趙某人會對人死纏爛打？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趙學文惱羞成怒地道。「你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就可以仗勢欺人！我告訴你，我趙某人不吃你這套。」

「那最好。」她立刻走開。

趙學文話說得好听，但是卻不想放手。

「小薇，你听我說，我答應，我會盡量抽空陪你，我輸了，我全都答應你好嗎？別再胡鬧了，再鬧下去我要生氣了。」他抓住她的手忍耐地說著。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他已經做出生平最大的讓步了。

「放開我，你真無聊，一直唱獨角戲不煩嗎？」

她更正，現在她承認自己是眼盲了，才會去和這種人有所牽連。

「小薇，你別胡鬧了行不行？」

「我沒胡鬧，我說的是真的。」

「話別亂說，免得以後收不回來。」

「我拜托你，快放開我，人來人往的，很難看。」

「我不放，我今天要跟你把話說清楚。」

真想給他個過肩摔，可惡的家伙。

東方令薇一味地想要甩開他，趙學文卻不肯放手。

最後還是東方令薇技高一籌，掙月兌了他的牽制，但她吵昏頭了，沒向人行道走，卻往反方向的車道行去。

「哼！再敢抓我，我就扁死你。」她邊說邊向後退，惡意地警告。

「小薇，小心－－」趙學文在正面，看地一清二楚－－一輛純白的車子正朝她開來，而她竟然倒著走，還邊警告他。

他被嚇傻了，眼看著東方令薇就快要被撞上了……

「小薇－－」越想越擔心的唐承康還是跟來了，沒想到竟然會看到眼前的狀況，嚇得神魂俱裂。

他想都沒多想，立刻沖上前去，將她整個人給推向另一頭－－

吱－－

來不及了，縱使車子已經煞住了，但唐承康還是被撞個正著，整個人跌落在地上，生死未卜。

「阿康－－」東方令薇看清了一切，放聲大喊。

她的心，痛得無法形容，眼淚無法控制地泛流。

當下，她百分之百地確定了－－她是如此的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