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擺一道 第六章
「我不要見他!」
尖銳淒厲的怒吼听的門外的志燁一陣哆嗦。他做的太過分了,難怪春天會這麼生氣。
「春天,你冷靜點。」雪芬試圖安撫她。「醫生說,你身體還弱的很,得靜心修養……」
「我要回家……」亂七八糟的心情,容不下理智思考,春天只想回到她熟悉的地方舌忝傷口。
「不行,你才剛打完點滴。醫生說,幸好小舅舅及時對你做了人工呼吸,不然就……」
「你居然讓他對我做人工呼吸?」想到他的臭嘴再度踫了他,春天歇斯底里地從床上坐起,一把捉住雪芬,厲聲嚷道︰「那個痞子竟敢再踫我?!」
「事急從權,我沒考慮太多……」面對春天眼里的怒氣,雪芬畏縮了一下,隨即綻開笑靨安慰。
「都是他害的,你還讓他……」她氣的眼光模糊。
「我知道……」雪芬從床頭櫃拿起面紙盒,抽出一張輕拭春天眼角滲出的淚水。「小舅舅是有不對的地方,他現在也很懊悔,想親口跟你道——」
「我不要見他!」春天憤怒地打斷雪芬,她這輩子最大的難堪,都是拜凌志燁之賜,她永遠不要見他了!
「春天……」雪芬伸手拍撫哭倒在枕上的春天後背,腦筋急轉。
游泳池畔發生的一幕,她自然看到了。先前是抱持著靜觀其變,沒有上前勸架,現在想來像是做錯了。不過,就算她勸開他們,兩人之間的誤解仍然存在,並不比現在好多少。總之,這事最大的錯處,在于小舅舅太躁急了。
「其實小舅舅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春天從兩泡淚眼里擲出嗤之以鼻的嘲弄。
「我是說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這句話更好笑了。
「小舅舅是……太喜歡你了。」雪芬愁苦地蹙起眉,絞盡腦汁為志燁的行為找理由。
「謝了,這樣的喜歡我消受不起!」她淒切地道,晶瑩的淚滴凝在清冷的眸子里,顆顆都是她受傷的痛,點點滴滴訴著對愛情的失望。
「小舅舅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才會表現失常……」
「哦?」
「其實他向來對女人溫柔體貼,接吻的工夫也不是那麼糟……」
「那麼是遇上我才演出失常的?」春天挖苦道,听的門外豎緊耳朵的志燁心里淒苦。
「都是因為喜歡你的緣故……」
「我不認為。我看他根本是粗魯無禮,真不知道你以前替他吹噓的公子形象是怎麼來的。」
「他以前的情人都挺滿意他,還時常口頭想重續舊情……」雪芬忍不住為志燁講話。
「我看那些女人分明有虐待狂。就算我從來沒接吻過……」提起這事,春天就更火大。她的初吻哩,凌志燁居然這樣摧殘她這生最美好的感覺,粗魯地奪走她對愛情最美好的幻想。天殺的渾球!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跟男人接吻了。咬的她現在嘴巴都還會痛,門牙也蹦痛了!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初吻,我想小舅舅……」
「我不希罕你們知不知道!反正,他破壞了我最美的感覺,如果公子的接吻技巧就是這樣,我還不如被狗親去!」
「春天,你別這麼說嘛!這種說法要是給小舅舅听見了,會嚴重打擊他的男性自尊……」
「他最好從此一蹶不振,永垂不朽!」她惡毒地詛咒。
「哎,你別這麼說,萬一成真,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雪芬苦著臉勸告。
「干我何事?」氣惱交加下,春天漲的雙頰通紅。「我跟他之前沒關系,之後也不會有關系……」
「春天,我曉得你是在說氣話。」雪芬不理會她的惱怒,拍著她的手。「這樣的接吻的確是……呃,有點惱人,我能……嗯,感同身受。不過,我跟你保證,小舅舅會補償你,他的接吻技巧真的很……「
「我才不管他的接吻技巧怎樣,就算他是世界接吻比賽冠軍也不希罕。我再也不要見他了!」她淚漣漣地搖頭,下定決心。「明天一早我就離開。」
「不行!」雪芬慌了起來,這麼一來她豈不是功虧一簣?
「你阻止我也沒用……」
「真的不行啦。」雪芬著急道。「你身體還很虛,至少……至少再待一天,醫生檢查過後再說。」
只要爭取到一天的時間,她有把握將整個情況扭轉過來。
「我沒辦法再待下去,我不要見他……,
「好好好,我保證小舅舅不會來煩你,除非你願意,否則他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好不好?」
雪芬溫柔的保證,並沒有讓春天的心情好轉,一顆心碎掉似的疼,兩種矛盾在心里拉扯,再無法理性思考。
她不是一向自詡理智過人?怎麼事情真的臨到自己身上,卻是一團混亂?
無法忘記他追著美女離開時,椎心的嫉妒。他野蠻的毀謗她的白馬王子,沒風度地拉她栽進池里,還粗魯地強吻她,害她差一點溺水而亡等等情景,一一在腦中晃過。這一切都該教她對他深惡痛絕,偏偏她仍想著他,想著他溫暖的懷抱,想著他醉人的氣息,想著他眼里的情意。
是愚蠢嗎?如今才能體會出穎嘉當年所愛非人的痛苦,想要離開,腳步卻沉重地難以移動,而她和志燁不過才互吐情衷十分鐘,更別提六年前種下的惡因了。
他是她的仇人,性格又這麼卑劣、惹人厭,吻的她嘴巴痛,還差點害死她,她如果有一絲理性,就應該討厭他,而不是迷戀他。
但愛情是完全沒有理性的,像陣狂風吹來,把每個人都吹的暈頭轉向,卻自顧自跑掉。像現在,明明恨死他了,仍渴望他溫柔的眷顧,她真是有病。
對啊,她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輕。希望這場戀愛病就像流行性感冒一樣,多喝開水就能痊愈,可不要演變成肺炎,從此病魔纏身……
春天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合上眼將臉埋進枕里。雪芬輕柔地拍了拍她肩,細心幫她蓋好被子,窸窣的裙袂磨擦聲及輕緩的腳步聲朝門口遠去,門一合上就再听不見聲音了。
門外的志燁蹲坐在地,雪芬朝他搖了搖頭。
「她還是不想見你。」
「我知道。」他苦澀地道,向來意氣風發的英俊臉龐,此刻籠罩住低氣壓,表情頹喪。
「我會再勸勸她。」
「嗯。」志燁應了聲站起來,眼光朝身後的房門投下眷戀的一瞥。
憊可以大吼大叫,應該表示她沒事。他自嘲地想。剩下的……哎,剩下的他還能指望嗎?好不容易肯承認對她的感情,換來的卻是這樣不堪的結局。或許,他還是不應該愛上她。
目送志燁陰郁的離去,雪芬握緊拳頭發誓︰非得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擺平這件事不可!
十點春天才吃晚餐,之前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可是雪芬的溫柔體貼教人難以拒絕,一碗酥皮濃湯,收買了她的胃,忍不住食指大動。
打電話給盼男,說她想家,想早點回去。有好多苦想找她訴,卻不想透過電話里交談,只好等回去後,再抱住她痛哭一場嘍。
洗完澡後,將近十二點,過了她往常上床的時間,卻一點睡意都沒,許是之前睡太多的關系。
將眼光投向未拉上窗簾的落地長窗。
夜,不很黑,閃爍不滅的人間燈火給夜多添幾分顏色。春天想起從來了之後,沒幾次機會到陽台欣賞夜色,她又很快要離開了,不覺有些遺憾。反正這麼晚了,凌志燁大概也睡了,她遂大著膽子打開落地窗走進陽台。
夜晚的空氣有些涼意,她只穿了件衣擺及膝的套頭T恤,沒打算多留,便不在意,靠著欄桿欣賞夜色。
幾抹靛紫,一團墨綠,天空是一彎勾著的新月。
今月曾經照古人。有多少為情心碎的女孩,像她這樣深夜不眠,望著月兒發怔?
「翠袖凝寒薄,簾衣入夜空。病容扶起月明中,惹得一絲殘篆舊薰籠。暗覺歡期過,遙知別恨同。疏花已是不驚風,那更夜深清露濕愁紅!」
納蘭性德的這首「南歌子」,令她眼淚婆娑,傷心事更添一重。
向來不承認自己多愁善感,其實是未遇傷心事。情關難過,有再強悍的理智還是栽了,何況她只是表面堅強,內心脆弱。
無法否認父親的拈花惹草,像巨大的陰影籠罩住她,造成她對男人無法產生信任感。幾年來,她刻意避開感情困擾,並非她理智過人,而是沒遇到心儀對象。或許是這樣,才自以為刀槍不入,對志燁的迷人魅力沒多做防範。
其實,她早該想到,從來沒人像他這樣惹她心煩,半果著身軀在她眼前晃來蕩去,害得她心猿意馬。
一開始只想當他是筆下的男主角般觀察,刻意留心、欣賞的結果,是把自己賠進去。如今這種結局該怪誰?若不是她迷戀他的皮相,他有何能力侵佔她的芳心?是她覬覦他的男色,才沒刻意避開他的挑逗吧?
只能怪她識人不清吧。這樣理智的做下結論後,心還是依舊疼痛,茫然淒切的眼光仍向另一端窗簾拉上的落地窗望去。
他睡了嗎?
薄紗窗簾透出來的燈光昏昏黃黃,大概是從床頭燈透泄出來的。這麼說,他已經睡了?
雙腳似有自己的意志般,走到那扇落地窗前,伸向門戶的手停在半空中,在光影映照下,越發的欺霜賽雪,抖的如寒夜淒風中的枯枝殘葉,最後還是頹然放下。
她這是做什麼?三更半夜去找他,只怕凌志燁會將她瞧的更加不堪。她已經夠丟臉了,何言取其辱?
然而掛在眼角的殘淚,卻透露出千古女子「縱被無情棄、不能休」的痴心,緊咬住下唇,舉步艱難的走回自己的窗口。
進去吧,夜深露重的,還賴在陽台做什麼?
輕嘆口氣,腳步就要朝門里踏去,才發現那道落地窗不知什麼時候被關上了。
咦,她明明記得沒關啊。
春天狐疑地瞅著窗戶,向來清明的大腦,不會在落水時被摔壞了吧?變得胡涂,連幾分鐘前自己有沒有合上落地窗都不記得。
再度喟嘆一聲,伸手向窗戶推動。
怎麼會這樣?
落地窗一動也不動,春天使盡吃女乃力氣一推再推,再推又推,推得滿頭大汗,那道落地窗依然頑強如故。
她貼著玻璃朝里看,窗戶內的房間景象跟她離去時一樣,房里一個人都沒有,到底是誰把她鎖在門外?
她不死心地敲著玻璃,咚咚咚敲了半天,沒人理會。
春天氣餒地坐在陽台上的雕花鐵椅,靠在鍛鐵制的雕花桌面拄著頰,束手無策。
這下糟了,難道真得餐風露宿一夜嗎?
手掌在臂上爬滿被夜風吹得畏寒的雞皮疙瘩上磨擦,單薄的衣服抵擋不住夜晚的涼意。她要是真在陽台待一整夜,非得重感冒。
起身重試一遍,情況沒有絲毫改善,春天這下真的絕望。
在長方形的陽台走來踱去,眼光飄向志燁的窗戶。該不該向他求援?她抓著頭發,陷入掙扎中。
凌志燁會不會乘機取笑她?會不會以為是她編造出來,只為了見他?會不會狠心將她拒于窗外,不搭理她的求救?
又或是熱情的展開雙臂……呸,絕不能存有這種想法。春天頰面飛紅,一顆心蹦跳不停。她不是紅拂,他也不是李靖,難道她會夜奔他嗎?
在發生那麼多事,她若還對他存有絲毫痴心妄想,她就是大花痴!
她之所以想去敲他的窗,純粹是不想得重感冒。志燁若有絲毫騎士精神,該當伸手救援。他只需打開落地窗,讓她借道返回自己房間,從此之後,兩人再沒任何瓜葛。
雖這麼想,敲向那扇窗的手依然抖個不停,最後只能貼在玻璃上,只是沒想到微一用力,落地窗竟然被推開。
意外之下,春天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從可容一人進入的縫隙閃進去,合上窗戶,目光遲疑地掃了房間一遍。
雪芬曾在志燁不在時,帶她來參觀過房間,對臥室的布置仍有印象。所以在第一時間內,先找到床的位置。
巨大的雙人床上空無一人,其他角落也無人跡,正感狐疑時,注意到浴室傳來的嘩啦聲響。原來凌志燁在洗澡,她正好趁此機會「借道」回房,免除兩人踫面的尷尬。
說不出是松口氣,還是失望,但這樣的結果最好。舉步朝門口走去,越接近浴室門,心跳得越劇烈,幾乎要蹦跳出口腔。
記起他溫暖、結實的胸膛,那充滿力與美的肌肉線條,強烈散發著男性魅力。春天口干舌燥,雙膝發軟。
她對自己承認,她也是那種甚于好道之人。沒辦法,連孔夫子都說食色性也,她這樣的平凡人怎麼可能逃得過志燁男色的誘惑。何況他的身材真的不賴,她看過幾本男性寫真集,凌志燁毫不遜色。
加上那張性格迷人的臉,寬長的男性眼楮內斂、結實,顧盼之間流露出來的颯爽之色,堅毅中透著冷酷,被他眼光一掃,像被電擊中,霎時迷失芳心。
他是有令她著迷的條件,喜歡他一點都不困難,倒是死心絕望就變得艱難了。
輕喟一聲,回神過來時,發覺自己正站在浴室門口發呆。羞窘交加地想立刻舉步離開,沒想到浴室門在這時候打開,一團熱氣從里頭擴散出來,蒸騰的霧氣遮蔽了春天的視線,朦朧中依稀見到一具男性胸膛,嚇得她蹬蹬蹬後退。
「春天。」志燁邊忙著圍住腰間的毛巾,邊訝異地喊道,驚喜交加。
「我……我是借過……房間……窗子打不開……我想應該可以……」她語無倫次地解釋,眼光不自覺地瞄向圍在他腰上岌岌可危的毛巾,吞咽了一下口水,邁著抖動不停的小腿想繞過他潛逃向門口,志燁卻老擋在身前。
「我沒想到你會出來……哎,反正,請你讓開好嗎?」強烈的男性氣息佔領她的呼吸,春天幾乎要暈厥過去。志燁像是沒察覺似的,直往她靠過來,害得她手掌癢痛,好想伸過去踫他。
真沒危機意識的男人,不怕她攻擊他啊!她丟給他一個大白眼。
「春天……」她沒對他出手,他倒對她出手了。面對志燁伸向她的猿臂,春天嚇得跳開三步,離門口更遠了。
「都說只是借過了,你還不讓?」她色厲內荏地嬌嗔,膝蓋抖得快散掉了。
志燁深沉的眼瞳閃過復雜光芒。
照理是不該強留下她,可是,他很清楚若放春天離開,他們這輩子不可能再有交集。
對她難以理清的感覺,肇始于六年前的偶遇,若不是羅彥廷派人追查她,志燁不會進一步想知道她的事;而隨著深入了解,對她的迷戀加深,發現時一顆心已難收回。逃居國外,是為了阻止飛向她的心繼續沉淪,沒想到這次回來,還是遇上她,蟄伏的情意終于破繭而出。
春逃讜他似乎亦有情,若不是瑪雅出現破壞這一切,兩人合該親吻擁抱、互訴情衷,而不是互相攻擊、仇視。演變到這種局面,實非他先前所能料及。想要安撫她,求得她諒解,春天卻連見面都不肯。還以為今生無緣,沒想到她會主動上門。
只有傻瓜才會讓機會溜走。
志燁深沉的眼瞳轉為堅毅、危險,春天伸手擋在身前保護自己,結結巴巴地後退道︰「你……別……別亂來……」
她不說還好,一說倒提醒志燁善用眼前的情勢。
嘴角懶洋洋地朝上刮起一道美好的弧,閃漾出勾魂的男性魅力,繾綣無限柔情的眼瞳親昵地朝她照來。
隨著他接近的腳步,春天只覺得胸口延燒著某種炙熱的火焰,靜寂的空間里,擴散著兩人急喘的呼吸和心跳。交錯的眼光中,有著她的慌亂、無助,還有他熱情如火的渴望。
「別……」她仍在搖頭、抗拒,志燁卻無法再忍受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個跨步伸手向她,春天退無可退,向後栽進柔軟的睡床。
「春天……」志燁在床上擒住她,一手橫在她胸前,制住她推拒的手,赤果的大腿大咧咧地壓住她。
「放開我……」身上的男人體重令她驚慌起來。
「別怕我,不要拒絕……春天,我是那麼喜歡你……」他呢喃著愛語的氣息灼熱迷人,身上有著剛洗過澡的清新。靠向她的身體帶著溫柔的火焰,引發她體內令人困惑的躁動,她無法自抑的戰栗起來。
「春天……」他輕聲吟哦她名字的方式,如溫暖的糖蜜流經她全身,醺然間,她迷醉了,無法思考,只想沉迷。
他的唇,輕柔無比地摩挲她柔女敕的頰膚,她顫抖得更厲害,也期待更深。當那兩片唇貼住她,溫柔哄誘她為他綻開花心,她毫無防御能力地棄械投降。
他的吻幾乎是無法感覺的輕柔,逗的她焦躁不安。春天不自禁地逸出邀請意味濃厚的申吟,弓身迎向他,志燁挽抱住她嬌柔的身軀,加深這個吻,美妙無比的感官沖擊令兩人迷醉。
像是在雲海里飄浮,比起初吻的印象,志燁這次的吻曼妙如天堂。或許,雪芬終究沒有誆她,在他表現正常時,他的吻功還可以。
傻兮兮地笑了起來,身體有種不實在的浮沉感,血液失速狂奔,心跳奔突不休,全身懶洋洋提不起力氣,四肢沉重。
可是感覺實在太棒了,讓她無法計較這些。志燁的吻仍在燒灼著她,咬著她耳朵,舌忝著她耳後敏感的肌膚,濕軟的唇沿著頸項滑下,咬在她頸肩處的動脈上,她動情地逸出申吟。
而從膝蓋推擠著T恤下緣往上攀升的手掌,帶著刺麻的電流,令她全身緊繃起來。這種感覺……這種令人很舒服又有點難過的感覺,就是她曾寫過的那種……
斃然大悟,同時了解到志燁正在對她做什麼,春天睡著的理智蘇醒了。
狽在他背後的手,不舍地抽離絲滑的肌膚,停放在他肩上,用力推開。
「你這惡棍,竟然佔我便宜!」踢向他下腰的腳險些正中目標,好在志燁身手不錯,及時避開。
「我佔你便宜?春天,你講講道理!」志燁在她花拳繡腿的攻擊下,很快得回主控權,再度以四肢將她壓制在身下。這一來,兩人之間的接觸更為親密,春天漲紅臉,怒目瞪他。
「你也喜歡這次的吻。」他冷靜專注地陳述。
「胡……胡說……」她心口不一地否認。
志燁眼楮一眯,怒火從眼中濺射出來,她竟敢當他面說謊!氣極反笑,嘴角諷刺地扭曲成一抹邪氣。
「很好。那我就吻到你承認喜歡為止。」他吊兒郎當、不在乎地說。「免得我公子的一世英名就此毀了,被人認為不如被狗親去。」
「你別……」所有的抗議,消失在被他吞沒的唇間,只剩下支吾的喘息聲。
再度在雲海里飄浮,志燁這次的挑逗更狂更烈,也更不容她抗拒。
久經花叢的他,知道每個女性敏感點,不但吻得她無送思考,雙手帶著魔力她未經人事的胴體,除了暈眩、喘息外,春天無法做任何抵抗。
連身體都背叛她了,她能怎樣?
他的手推進到她的大腿根部,贊嘆著該處柔女敕如嬰兒肌膚的觸感,另一手則隔著T恤揉捏她繃緊的,舌頭從衣領溜進她舌忝吮。
她的身體只能承受這多,再繼續下去她一定會崩潰。春天忍不住在他身下哭泣,希望他能停止這折磨。她願意承認他的吻很美好,只要他放開她。
「求求你……」
她的呢喃像最強烈的藥,刺激他的男望發狂。抵著她棉質內褲的男性象征,急切地想要發泄,志燁無法控制地探索她的美麗,想從她身上得到同等的熱情。
他的手徘徊在她臀上,一寸寸地拉下她的底褲。
「不……」
她軟弱的拒絕,無法傳進他大腦里。溜進她褲內的手沿著柔女敕的股溝滑動,春天的嬌軀痙攣了起來。
「啊……」
「我要你……」他抵住她的嘴傾訴需要,強烈的要求她的配合。
然而,盡避身體屈服了,春天的心志並不是十分情願這樣的降服。有太多事困擾她了,包括志燁和她之間的沖突,還有兩人未經確定的情感。
她向來不是豪放女,更不願委屈自己做為志燁一時的發泄對象。如果他不愛她,只想玩弄她,春天當然沒蠢到讓自己被這種公子玩弄。
她愛惜自己的身體,也認為唯有將自己清清白白的交付給真誠相待的男子,才是對愛情和彼此的一種尊重。她不想玩愛情游戲,在心尚未確定之前,和志燁只會是一場大災難。
「放開我……」她柔弱卻堅定地道。
「春天……」志燁迷醉在她的肌膚觸感,欲火狂燃。
「放開我……」見他毫不理會她的請求,仍以唇和手在她身上探索,春天急了起來。再發展下去,只怕連她都無法阻止。
不再遲疑,她對準他的肩頭重重咬了一口,疼痛的感覺喚回了志燁的理智,春天用力推開他。
「放開我!」
她怒視向他的婆娑淚眼,把志燁的怒氣趕跑了。他懊惱兼困惑地蹙起眉,憂郁地道︰「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春天沒答話,委屈地抿緊唇,眼淚像拴不緊的水龍頭直滴。
志燁苦澀的抖了抖唇,手伸向她抖顫的嬌軀,停在半空中,嘆了口氣︰「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