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來了誰知道 第二章
嚇!猛然睜開眼,她再次從夢中驚醒,茫然的瞪著天花板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回過神來,翻身坐起,搔著頭想了一下後,便突然跳下床到處翻找著。
不一會兒,她從角落翻找出一本又重又厚,足可與磚塊比擬的精裝書,毫不猶豫的塞進手提袋內,眯著眼搪了搪手中的重量,然後點了點頭。
貶作那種夢不會沒有原因的,所以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拍拍沉甸甸的包包,她滿意的笑了,然後安心的回到床上,繼續夢周公去。
「哈哈哈哈哈……」同樣夸張的爆笑聲再次在明亮潔淨的美發店內響起,只是這回除了林俐如的瘋狂大笑外,還多了三個洗頭小妹再也憋不住的噴笑聲。
「OH,MYGOD!竟然真的發生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預知夢?」
「哦!多麼令人激動啊!般不好哪天我真的可以SM金城武。」
耳听洗頭小妹們又是尖叫、又是驚笑的評論,黎燦然只能漲紅著臉,幽怨不已的瞪著這群沒良心的人,有點後悔自己干嘛要把昨晚的糗事全都說出來?
「哈哈哈……想要SM金城武,我看你是不可能的。」捧著肚子戳破某位洗頭小妹的「美夢」,林俐如笑得眼淚直流,惡劣又開懷的表達自己的看法。
「不過若是燦然夢見她SM布萊德彼特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準備好零食,寸步不離的黏著她,準備看好戲了。」
「林俐如,你夠了喔!」黎燦然氣結,忿忿的朝可惡的損友丟了本雜志過去,抗議嗔叫,「我都這麼慘了,你還要‘虧’我,是不是朋友啊?」險險閃過雜志攻擊,林俐如眨著真誠萬分的眼望著她,裝模作樣的感嘆著。
「哦親愛的,就是因為是朋友,才要有福同享。哪天你若真的夢見自己在SM布萊德彼特,別忘了通知一聲,視線最好的貴賓席位置一定要留給我啊!」話落,再也憋不住筆作正經的臉皮,山朋潰的倒在沙發上瘋狂大笑。
「去死啦!」氣怒叫罵,可憐的某人已經拿對自己的「毛病」了如指掌的損友沒有辦法,當下只能不斷施以雜志攻擊,以示憤恨。
于是在小小的美發店內,只見一本本雜志被當成武器不斷在空中飛過,砸得沙發上笑得像瘋子的女人捧著肚子,渾身無力的哀哀求饒!
「哈哈哈……我不行了……肚子好痛……停、停……停火……我求饒……」
「笑笑笑,笑死你!」丟出最後一本雜志砸人。
險險閃過,明明已經說要求饒,某損友卻還是忍不住嘴賤的調侃,「其實你何必這麼在意?這也算是一種‘美夢成真’,不是嗎?」
「什麼美夢?根本是噩夢好不好!」想到事發當時的尷尬與丟臉,再看看眼前好友笑得樂不可支的模樣,黎燦然心中幽怨至極,只能咬牙切齒的恨生詛咒,「山水有相逢,地球是圓的,你這女人就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不然……」哼哼,她落井下石的本事也是不會輸人的!
「好啦!懊啦!朋友一場,我不該幸災樂禍的笑你,我認錯,行了吧?」咧著嘴,林俐如嬉皮笑臉的道歉。
「沒誠意!」下巴故意抬高成四十五度角,黎燦然撇嘴唾棄。
斑!把她嘲笑得這麼徹底,「認錯」兩個字就可以解決的嗎?未免太敷衍了!
「去你的!」沒好氣的輕拍了一下好友的腦袋瓜子,林俐白眼笑罵,「怎樣?有道歉就要偷笑了,你演什麼公主病啊?」
「拜托!鮑主病算什麼?我這叫擺架子好不好?」不客氣的回了對方腦袋瓜一掌,黎燦然嫌棄她不識貨。
「哎呀!隨便公主病憊是擺架子都好,重點是!燦然姊,你這是預知夢,是預知夢啊!」將主題拉了回來,洗頭小妹A握拳振臂,一臉激動的大聲強調。「預知夢?算是超能力的一種嗎?」洗頭小妹B疑問。
「哦喔,預知夢耶!」洗頭小妹c雙手緊握在胸前,一臉希冀的要求。「燦然姊,那你能不能作個我在SM金城武的夢?」如果美夢可以成真,那她會包個大紅包給燦然姊的。
「哈哈哈哈哈……」這是再次爆笑到無法停止的林俐如的響應。
已經完全無話可說,黎燦然只能悲愴的看著眾人,欲哭已無淚。
然而身為損友,林俐如壞心的無視她的悲愴,興致勃勃的追問︰「來吧!說說那個被你給‘強吻’的倒霉鬼長得怎樣?若是個帥哥,你就賺到了!」
什麼賺到?她失去了自己的初吻,算什麼賺到啊?
忿忿暗忖,黎燦然慎怒叫道︰「對方一頭亂發蓋住大半張臉,加上我當時尷尬得要死,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一確定對方沒怎樣,馬上就逃之夭夭了,哪還有什麼心情去看他長得怎樣?」嗚……連買的御飯團都沒臉撿,白白損失了八十七元哪!
「你竟然就這樣錯過一個浪漫的邂逅?真是太浪費了!」嘖嘖有聲的椰榆,林俐如不愧為最佳損友。
「就是嘛!多麼浪漫的邂逅啊!」三個洗頭小妹偷笑附和,調侃意味濃厚。
「浪漫你們個頭啦!」氣紅了臉,黎燦然悲憤了。「我都這麼衰了,為什麼還要被你們虧啊?」
于是對于她的憤慨與指責,四個女人所給予的回報是驟然響起的轟然大笑。
「話說,你怎麼不夢一下未來幾天的股市是漲還是跌,當一下我們的股海明燈呢?」笑不可遏的要求著,林俐如對她沒有善用「天賦」感到痛心。
「如果我能控制自己的夢,今天我就是美國總統了,還輪得到歐巴馬嗎?」忍不住傍了個白眼,黎燦然忿忿不平的叫道。拜托!以為她想夢什麼就夢什麼嗎?求學時期,她連聯考試題都夢不到,還夢什麼股市漲跌?如果她有這麼厲害,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夢,她早就成了聞名天下的先知了,搞不好還可以創立新宗教,讓廣大信徒供奉、膜拜咧!
聞言,在場四個女人不禁又嘿嘿竊笑了起來,正當此時,玻璃門「叮咚」一聲被推了開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上門了。
眼見客人上門,一個洗頭小妹頂著笑臉迎上前去,領著客人落坐並問明需求後,很快的忙碌起來。
至于剩下的人則是迅速的撿拾那些先前被某忿忿不平的人丟落在地上的雜志,免得被客人以為這剛被台風掃過。
抱著一迭雜志,林俐如順手提起黎燦然放在沙發上的包包,卻被意料之外的沉沉重量給嚇了一跳。「燦然,你包包里是裝了什麼死人骨頭,怎麼會這麼重?」下意識的月兌口詢問。
「一本我所能找到最厚、最重的精裝書。」接過自己的包包,黎燦然搪了惦手中的重量,非常得意的笑了。
「干嘛要在包包里放這麼重的書?你有自虐癥不成?」白眼嘲諷。
「有備無患嘛!」想到自己昨夜作的夢,黎燦然聳著肩膀說道,順手將自己分量十足的包包放進櫃抬下。
「什麼意思?」好奇追問。
黎燦然懶得多做解釋,畢竟今天已經被笑夠了,她不想再次被損。
見她不欲多說,林俐如也不再多問,只是安靜了不到三秒鐘,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飛快又開口了!
「燦然,明天晚上你有沒有空?」佯裝無辜的眨著眼,某損友笑得甜蜜蜜。
「干嘛?」滿眼防備,黎燦然清楚得很,每當這個損友有什麼「歹康」要拖她下水時,總是這副表情。
「喂,你這是什麼臉?」瞪著不滿的大眼,某損友抗議了。
「小心有詐的臉。」非常老實不客氣的指出。
呃……還真有點被說中了!眼楮朝上看了看,林俐如搔著頭、略顯尷尬的嘿嘿笑著。「那個……明天晚上陪我去和網友見面啦!」
「網友?」異口同聲的,黎燦然和一直注意著她們談話的三個洗頭小妹齊聲詫異驚喊,至連那位洗頭洗到一半的客人也跟著轉過頭來,五人十只眼楮一起瞠大瞪著她。
「干嘛這樣驚訝?見網友不行嗎?」有點老羞成怒,林俐如漲紅著臉反瞪回去,以聲壯勢的叫道︰「這年頭,誰沒網友?」
「俐如姊,你什麼時候開始交網友了?」洗頭小妹A好奇發問。「對方是男的嗎?」洗頭小妹B興奮了。
「第一次見面嗎?有沒有對方的照片?帥不帥?是不是恐龍……」洗頭小妹c莫名雀躍,也跟著丟出一串問題。「哦喔,我之前也有和男網友出去見面過,還交往了一小段時間,不過後來發現對方是個吃軟飯的,最後還是忍痛分手了。」客人不甘寂寞,也加入三姑六婆的閑聊八卦中,大方分享自己的寶貴經驗。
「拜托!你們干嘛扯這麼遠?」被眾人你一言、我一句說得很是窘迫,林俐如羞惱的急急解釋。「我只是因為和對方在網絡上聊得很愉快,才想說約出來見個面,又……又沒有要怎樣!」
「哈哈哈哈哈……我只是好奇想問問對方是不是男的而已?」正所謂風水輪流轉,世界是圓的,方才還被嘲笑的黎燦然,這回逮到機會,當下毫不客氣的放聲大笑回去,一臉擠眉弄眼的欠扁樣。
「我們又沒有說怎樣,你是在緊張什麼啊?」
「我哪有緊張?」林俐如急促而略帶結巴的否認著,窘得臉上的紅暈更盛,眼見既已被識破,卻再看到眾人滿是曖昧的笑容時,索性心一橫,
表出去的全部承認。「對啦、對啦!對方是男的,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我沒看過他的照片,所以,他是帥哥還是恐龍,我全都不知道啦!」
「哦!」對于她的招認,眾人滿意又逗人的發出一聲長長的興味長音。
「哦什麼哦?」強壓下心中的尷尬,林俐如佯裝凶狠強逼,「黎燦然,是朋友就陪我一起去!」
「呃……可是這樣好嗎?」認真的想了想,黎燦然有些為難與顧慮。「是你和網友見面,我這個第三者跟著去會不會很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給了個白眼,林俐如振振有詞道︰「你用腦子給我想想,這年頭網絡一堆,誰知道躲在屏幕後面的人是不是個變態罪犯?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在網絡上聊得再怎麼愉快合拍,現實里真要見面,多一點小心與防備總沒錯!」
梆!社會新聞上一堆女孩子獨自去見網友卻被奸殺的報導,她也是會害怕的,所以才會要拖著死黨好友去給她當安全防護啊!
「擔心那麼多,那就不要見嘛……」搔著頭,黎燦然覺得她干嘛自找麻煩。
「你很唆耶!」凶巴巴的將她的嘀咕給打了回去,林俐如橫眉豎目瞪人,「陪不陪,一句話!」
只是話雖這麼說,臉上卻是一副「不答應你就死定了」的凶狠表情。
「陪陪陪,當然陪!」多年朋友可不是交假的,一看她的表情,黎燦然當下很弄種的連連點頭,馬上答應了。
嗚……這年頭,識時務者為俊杰,惡人總是比較威風的。
「組長,拜托啦!」
星期五,某家電子公司研發部門里,一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黑不白、不油不膩……呃,總之就是一切都不特別突出,但也不特別低劣,其外貌沒特色到讓人在上一秒鐘見過,下一秒鐘就忘記,特別適合去干間諜,就連名字也很菜市場的平凡工程師陳家豪此刻正雙手合十頂在額頭上,苦苦哀求著一向很好說話的小組長。
將視線從計算機屏幕移到自己的組員身上,甄仕翟既好笑又為難。「你和女網友見面,我去湊什麼熱鬧?再說,人家一個女生單獨赴約,卻迎來我們兩個大男人,不當場嚇得落慌而逃才怪!」
「不會!不會!」連忙拍胸脯保證,陳家豪急聲道︰「對方已經跟我說好了,她也會帶朋友一起來的。」
「那很好啊!」奇怪的看著他,甄仕翟不懂問題在哪里。「既然都跟對方說好了,你準時去赴約就行,干嘛要我陪你去?」
「組長……」滿眼哀怨,陳家豪悲涼的指出重點。「只有我一個人,我會緊張到說不出話,到時一定會糗翻天,那麼我好不容易終于盼來可以月兌離‘去死去死團’的機會也會完全毀了的。」
嗚……他不想當永久的榮譽團員啊!
「是什麼讓你以為有我在場,氣氛就會比較熱絡?」同樣悲涼的回望著他,甄仕翟也有著屬于自己的憂傷。
「難道你以為我的表現會比你好嗎?我在‘去死去死團’可是比你還資深啊!」這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要知道,他的「宅屬性」可是出了名的!全公司上下無人不知他在女性同胞面前,始終很難順暢的說完一句話,就算面對已經共事多時的女同事,他有時還是免不了會手足無措,不知該把手腳往哪里擺才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team里面的組員全都是公的,讓他減去不少面對女性無能的尷尬時候。而這樣的他,陳家豪竟然寄望他去活絡氣氛?只能說,他這位組員不是病急亂投醫,就是自尋死路!
聞言,心知組長「毛病」的陳家豪只能尷尬一笑,搔著頭,語氣很弱的要求,「組長,我也沒指望你能熱絡氣氛,基本上,就算你從頭到尾都不說話也沒關系,只要陪在一旁給我壯壯膽,賜予我無聲的力量就行了。」
無聲的力量?這位先生,听奧早已結束了好嗎?忍不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甄仕翟不相信自己若真答應陪他去見女網友,真的可以從頭到尾都不出聲,基于不想「面對女性無能癥」的毛病再次讓自己出糗,他很努力的試圖推薦其它的人選!
「小李呢?你可以找他!」小李的個性活潑外向,當陪客最適合不過了。
「他不行!」想也不想,陳家豪一口否決。
拜托!小李是他們團隊小組里公認最帥的一個,帶他出場的話,女人的注意力肯定都落在他身上,風采全都讓他給搶光了,那自己還要不要混啊?
不行、不行!養豬可不能去肥到貓狗,讓小李當陪客的風險太大了,絕對不行!
見他一口否決,甄仕翟也沒多問原因,很快的又提出其它人選。「小趙?」
「他也不可以!」小趙那張臉雖沒小李的帥,但是身材高大挺拔,看起來氣宇軒昂得很。而女人大部分都愛個子高的男人,若是讓他陪著去,自己想月兌離「去死去死團」的機率肯定又會往下降不少。
「阿強?」另一個人選出爐了。
「絕對不行!」哇咧!阿強雖然外貌、身高都不特別出色,但是那張子讜女人特別會甜言蜜語,什麼嘿死人的話都吐得出來,他絕對要防範于未然。
「那……」
「組長!」斷然打斷他還想推薦的人選,陳家豪忽地抓住他的手,一臉的誠懇與認真。「相信我,再也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人了。」
事實上,他整個小組成員掃了一圈下來,發現其它人都各有其吸引女人的特色,唯獨散發濃濃宅味的組長看起來最不具威脅性,尤其是那頭蓋住大半張臉的蓬松亂發更顯邋遢,和他站在一起,平凡得毫無特色的自己都被襯托得清秀斯文起來,不選他當陪客選誰呢?
所以……就是你了,組長!
「抱歉!我沒有‘肛肛好’的嗜好。」用力抽回手,甄仕翟雞皮疙瘩掉滿地。拜托!他是「宅屬性」,可不是「腐屬性」。一雙手雖然除了國小的土風舞時間外,就不曾被女生牽過,但並不代表就願意讓男的來「玷污」好嗎?
不管他的嫌棄,陳家豪只是一個勁的哀求,「組長,拜托啦!我的未來、我的幸福就靠你了啊……」
「可是……」甄仕翟還在猶豫,努力想找理由推辭。
「只要你答應,我收藏的那些鋼彈模型隨你挑一個!」咬著牙,同樣是鋼彈模型痴的陳家豪以利相誘,忍痛豁出去了。
嗚……兒子們,為了幫你們找個媽媽,只好犧牲你們一個兄弟了。
「成交!」已經捎想他某件珍藏很久的甄仕翟瞬間兩眼發亮,二話不說馬上答應,並且迫不及待的要求,「今晚就到你家去拿。」
「沒問題!」連忙點頭,陳家豪雖然有些心痛得損失一件鋼彈模型,但是能換得宅味濃厚的組長陪自己赴約,至少達成了目的。
于是,當下兩個「得償所願」的男人互看著對方,各懷心思的相對傻笑起來。
「惡心死了!」驀地,一道清亮的嬌滴滴嗓音驟然響起,一名身材曼妙、打扮入時的美艷女子不知何時已來到他們身邊,只是妝點精致的姣好臉蛋上明顯有著嫌惡之色。
媽的!又是這個人稱業務部之花!三八阿花的死女人!
听聲音加上看見來人,陳家豪登時火大的拍桌而起。「楊麗花,你說誰惡心了?」
「我叫楊麗華,不是楊麗花!」被用歌仔戲國寶叫著自己,三八阿……啊!不是,是業務部之花!楊麗華氣得五官扭曲,咬牙切齒的開罵,「你是大舌頭,還是講話漏風?需要我送你去國語正音班嗎?」
可惡!因為名字的關系,她生平最討厭被人與歌仔戲扯上關系,沒想到這個陳家豪還故意這麼說,真是氣死她了。
憊有,這些研發部門的工程師既呆板又無趣,外表就不怎樣了,還不懂得打理自己,十個有八個整天邋里邋遢,只會對著一些古里古怪的東西傻笑,宅得要死,讓人看了就覺得討厭。光是剛剛,他們兩人笑得那麼惡心,也不知腦中在想些什麼猥瑣下流的事?听她又叫又罵,氣得都快變超級塞亞人了,陳家豪卻笑得益發開心與惡意,甚至還以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歌聲開唱了!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健啦哩啦答〞〞撻啦哩啦答?〞」邊唱邊做音效,還邊夸張的在她身邊比起騎馬的動作來了,真可謂是唱作俱佳的最佳典範。
「你你你……你神經病!」氣到結巴,楊麗華怒沖沖的甩下一份公文,對某個從頭到尾都沒出聲的無辜之人諷火。「甄組長,可以麻煩你快點在上面簽名嗎?我趕時間,很忙的!」
「呃……好、好的!」無端被遷怒,甄仕翟也不覺得生氣,只是面對女人時總是免不了的局促,讓他緊張的結結巴巴起來,手忙腳亂的趕緊在文件上簽了名。
真拙!
帶點輕視與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楊麗華接過文件,又對陳家豪不悅的哼了一聲後,這才踩著高跟鞋,扭腰擺臀、風姿綽約的離開了。
「啊〞〞她達達的高跟鞋聲是可怕的錯誤!她不是美人,只是個俗女。」望著她身影消失在研發部門,只余下漸去漸遠的足音,陳家豪的戲癮還沒過足,當場從歌仔戲小生轉職成了吟詠詩人。
「鄭愁予若是知道他的新詩被你改成這樣,一定會痛哭流涕的。」周遭三尺內沒有了女性同胞,甄仕翟立刻恢復了原有的輕松,當場笑了出來,並且忍不住「吐槽」。「說真的,以你這樣高超的表演天賦,就算與網友初次見面也可以讓氣氛很熱絡,根本就不需要我當陪客。」
「拜托!對付俗女和與網友見面?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好不好?」忍不住傍了個白眼,陳家豪對于那個「國寶」還是滿心不爽。「說真的,那個‘楊麗花’真的讓人很不爽,如果她不是個女的,我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斑!那位楊小姐是公司內著名的看上不看下,一心想釣金龜婿的拜金女,眼中只有西裝筆挺的高級菁英,對他們研發部這些不太會打理自己,看起來一副拙樣的工程師向來就沒給過好臉色。據說她現在的最新目標是公司前不久挖角過來,不論學歷、身高、薪水都符合「三高」條件的企畫部經理,目前正火力全開的發動攻勢。
唉……企畫部經理人很不錯的,願上帝保佑他,阿們!
「你干嘛啊?」見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在胸前畫十字,甄仕翟不禁滿臉納悶的問。
「我只是在幫企畫部經理祈禱而已。」眨著眼,陳家豪笑得有點惡劣。
幫企畫部經理祈禱?
甄仕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當下不由得推了他一把,大笑指控,「陳家豪,你有夠惡毒的!」
「普通而已啦!」聳聳肩,並不否認。
于是兩個宅宅的工程師互覦一眼,然後默契十足的在胸前畫起十字,邊笑邊替某經理祈禱。
夜晚,拉下美發店的鐵門,與同事互相道別後,黎燦然踩著工作了一整天後的疲憊步伐,慢慢的踏上往回家的路上。
不一會兒,她拐入了一條小巷,巷子內路燈昏暗,辨識度不高,遠遠有個頭發蓬亂的男子迎面而來,讓她下意識的提高警覺!畢竟這年頭誰也不知道那些「××之狼」什麼時候會從哪里跳出來,一切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健縫縫……
啪啪啪……
暗巷里,兩道細碎的腳步聲由巷子的兩端漸行漸近……漸行漸近……最後交錯而過,再次分開。
棒……沒事!
暗暗吐了一口氣,才又走了幾步路,還沒來得及放松警戒,身後不遠處屬于男子的步伐聲一頓,讓她心下一緊,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身後的男子似乎是遲疑了一秒,然後「啪啪啪」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然而卻不是漸行漸遠,而是成了尾隨在後。
媽啊!不會吧?難不成真讓她遇上什麼「××之狼」了?
無聲的驚恐吶喊,黎燦然心中惶惶然,想起昨夜夢里的情景,更是緊張得手心直冒汗,下意識的抓緊了「分量十足」的包包。
棒!黎燦然,鎮定!你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用怕……
不斷在心中鼓勵著自己,她屏氣凝神的抓著包包快步疾走,听著身後腳步聲也隨著她加快的步伐而加速,甚至愈來愈近、愈來愈近,然後一只大手猛地襲上她的肩膀……
「啊!」
淒厲可怕的尖叫在黑夜的暗巷內驟然響起,她抓起裝著媲美磚頭的精裝書的包包,使足吃女乃力氣的往後用力一揮……
扒呵呵,他相中很久的某款限量版的鋼彈模型終于到手了!抱著從某陳姓人士淚眼汪汪的目光下硬是要到手的模型,甄仕翟心情好得都快可以飛上天,在告別「原物主」後,一路上忍不住的傻笑,子詡快裂到耳後去了。
走著走著,他轉入了一條燈光昏暗但卻可以節省不少時間的小巷快捷方式,隨即見到巷子的另一頭遠遠走來一條縴細身影。
沒有多想,他徑自沉醉在自己歡快的心情中,就在兩人愈走愈近,他無意識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不禁愣了一下……
懊像……有點眼熟?
辮暗的視線讓他難以看清前方來人的面貌,但卻從隱約可辨的五官輪廓與縴細身形中,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疑惑在心中升起,隨著兩人愈走愈近,就在錯身而過的一剎那,他忍不住乘機又偷瞄了對方一眼……
是她!是那個在便利商店門前撞倒他的女人!當那張精致小巧的心形臉蛋清晰映入眼簾之際,之前被人「強壓」的畫面也瞬間浮上腦海,兩張面容合而為一,讓甄仕翟的步伐不禁頓住,瞠大了眼,又快又急的猛然轉身瞪著那抹縴細背影,心中真是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天啊!本以為自己錯過了「命運的邂逅」,再也沒機會遇到對方了,沒想到隔沒兩天,竟然又再一次的見到她了。
難道她就是他的真命天女,而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連老天爺也在幫他,安排了他們再次的相遇?
是了、是了肯定是這樣的。
緊握著拳頭,甄仕翟愈想愈是振奮,心情非常激動。
然而在現實上,他卻只是呆呆的看著那愈走愈快的縴細背影離自己愈來愈遠,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時,卻不知該怎麼與對方搭訕,只能傻愣愣的尾隨在後,心中煩惱的苦思……怎麼辦?要如何認識對方?
方案一,直接沖上去說!小姐,給不給虧?
不行!不行!簡直像那些在半夜飆諷車的台客流氓,不把人給嚇得花容失色,當場逃之夭夭才怪!
方案二假裝問路?
有夠蠢又有夠老套的,如果被回以一句「我不知道」後便揚長而去,豈不又白白浪費老天爺賜與的大好機會了。
方案三你好像我的高中同學?
切!都幾百年前的廣告了,若她直接回以白眼說「我是你的高中老師」,那就那就真的糗大了。
方案四以我弟弟的名譽發誓,真相只有一個,昨天撞倒我的凶手就是你!靠麼啊!他又不叫柯南,也不叫金田一,更不是在辦案。腦中瞬間閃過好幾個搭訕方案又馬上推翻,甄仕翟搔著頭苦惱得很,思來想去就是想不出一個好方法來,眼看幾步之遠前的縴細身影不知為何突然加快了腳步,像是有意要將他甩掉似的,讓他不由得心一急,下意識的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甚至無法多想的直接伸出手搭上對方的肩,決定使用第四個方案!
「小……」
「啊!變態!」
淒厲的尖叫如針般直刺入耳,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只覺得眼前在瞬間一黑,一道重擊襲面,讓他當場眼冒金星、倒地不起,劇烈的痛楚由鼻梁直竄入腦門,眼淚不受生理控制的由眼角溢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死變態!死變態!傍你死!傍你死……」就在他痛得抱頭學肯德基在地上翻滾時,一連串的尖叫怒罵伴隨著使勁全力的拳打腳踹毫不留情的落下。
「我……不……別……」」抱頭挨踹中,難以成言,他想解釋卻又因為方才那記媲美世界拳王的重擊而痛得語不成句、甚至又多挨了幾腳。
「變態!變態!變態……」
發瘋似的不斷叫罵著,女子趁「」還無還擊之力,佛山無影腳連番使出,甚至最後幾腳還特別加重力道,踹得「」再次慘叫後,這才抓著「勞苦功高」的大包包,緊張兮兮的掉頭轉身就跑,短短不到幾秒鐘內,人已經跑出昏暗小巷,轉眼不見蹤影。
而小巷內,被打成豬頭的男人則在眼冒金星的痛楚過後,這才有辦法從地上慢慢爬起,捂著不知何時開始流血的鼻子,欲哭無淚的望著已經空蕩蕩的巷子口,弱弱的虛聲辯解!「我……不是……變態……」
他只不過是想搭訕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