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當婚 第五章
早在一個月前,皇子皇女們就忙著給皇後準備壽禮。
周靜陽本來是外人,這種事情也不清楚,直到壽誕之日當天,皇甫蒙要拉著她入宮拜壽,她才知道這件事,著急地連連擺手,「這怎麼能行?我手邊一點象樣的東西也沒有,而且我也不是皇後娘娘親生的孩子,這時候去湊熱鬧,不是讓人笑話嗎?」
「一遇到正經事,你的話就少,踫到這種不當緊的事情,你的話倒是很多。」
筆甫蒙笑著說,「怕什麼,我自然幫你想好了,金銀珠寶母後早就見多了,你也拿不出那種東西,就算我幫你拿了,也看著太假,我瞧你前兩天不是在繡一條帕子?今天繡好了吧?把那個送給母後就行了。」
「那帕子……」她為難道︰「是……我答應了做給秋泓姐的,而且我的繡工也不好……」
「秋泓肯讓你幫她做,就是信任你的手藝,你送給皇後,又不是外人,她不會和你計較的。快走快走,去晚了,好吃的就沒了。」他硬拖著她上了馬車,直奔皇宮——霜兒
罷到皇宮門口,只見大小馬車已經快把宮門口寬闊的街道堵死了。
筆甫蒙只好提前下車,一邊走一邊問︰「怎麼回事?今年的馬車似乎比往年還多些?不是說今晚是家宴,外臣不用進來了嗎?」
一名值守宮門的太監急忙跑過來笑著說︰「王爺有所不知,西岳的眉琳公主突然來了,有不少車馬隨行。」
「那個女人?」他的步子一沉,眉心糾結,「怎麼也不先說一聲,這時候突然跑來……真是沒規矩。」
周靜陽不解地抬頭看他。從沒見他為了什麼女人煩惱過,那個女人是誰?
筆甫蒙正好也轉過臉來看她,見她一臉茫然,笑道︰「小咩你不用操心,那女的不會把你怎麼樣。」他張開手臂攬住她肩膀,就將她帶進了皇宮。
因為今天賓朋滿座,所以壽宴地點從御花園改到皇後的養心宮。
筆甫蒙剛邁進月亮門,迎面就看見五妹笑嘻嘻地跑過來,一把拉住他。
「二哥你來遲了!要罰酒三杯!」
「好啊,是你陪著我喝,還是每個人都陪我三杯?」他挑著眉,神采飛揚。
筆甫楠撇了撇小嘴,「二哥,誰不知道你是海量,我怎麼敢和你斗酒?我和四哥、七妹,一人敬你一杯也就行了,你別想著一來就把自己灌醉,我知道你不想見某人……」她附在他耳邊悄悄說了這句話後,忽然看到站在一旁的周靜陽,不由得皺眉,「怎麼把她也帶來了?今日是母後的壽誕……」
「所以更要帶你這個新妹妹一起來啦!」皇甫蒙看了看場內,招手把劉秋泓叫來,「秋泓,你帶著小咩……哦,靜陽去吃點東西,她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別嚇著她了。」
劉秋泓笑吟吟地走近,拉過她的手,和他打趣,「都知道你疼這個妹妹,還怕誰吃了她嗎?」
周靜陽被帶到皇後面前,她怯生生地和皇後行了禮,請了安,支支吾吾的說了祝福的吉祥話,好在皇後為人溫和,對這個前兩天突然冒出來的「義女」倒是極為關照,忙不迭地對劉秋泓和跟前的皇甫慧說︰「照顧好靜陽,讓她多吃點,看這身子骨單薄的,真是讓人心疼!」
筆甫慧抿著嘴笑,「母後真偏心,怎麼平日從來沒有這樣為我著想過?」
「你還用多吃嗎,看你現在臉圓的,母後都愁你今後找不到婆家了。」皇後和女兒打趣著,順手從旁邊的桌上拿來一盤點心給義女,「這是你二哥最喜歡吃的糯米糕,你嘗嘗看。」
「謝謝皇後。」周靜陽先接過盤子,又看了眼劉秋泓,很不好意思地把那條手絹拿出來,「這個……是我送皇後的壽禮……太微薄了,我本來說不能送,可是蒙王說一定可以……秋泓姐,真是對不起……」
她說得吞吞吐吐的,劉秋泓看一眼便明白了,笑著將那條手絹遞過去,對皇後說道︰「皇後,靜陽這孩子的手很巧,又難得有這樣一番心意,皇後還不多夸她兩句?」
筆後娘娘接過手帕,只見雪白的絲帕上繡著兩朵荷花,一朵已經盛開,另外一朵含苞待放,但是兩朵的顏色都粉女敕女敕的很可愛,讓人一見就很喜歡。她頻頻點頭笑語稱贊,「不容易,就是宮里繡坊繡出來的,也不過如此吧?」
周靜陽紅了臉,誠懇地說︰「其實也不怎麼好,本來我是……」
劉秋泓偷偷拉了她的衣袖一下,示意讓她不要再說,然後笑著,「我帶靜陽到那邊吃點東西,在皇後這里她也不敢痛快地吃。」
「好好,你們自個兒那邊輕松吃去。」皇後擺擺手。
她拉著周靜陽一邊找地方坐,一邊低聲說︰「傻妹妹,做人不要太誠實,我知道你是好意,想告訴皇後說那塊手帕是你給我繡的,但這時候你是拿來送禮,若是這樣說了,皇後會不高興的。」
「總不好騙人家……」
「這哪里是騙,你誠心誠意地送了她,她高高興興地收了,皆大歡喜,你若是說出來,反倒給自己惹是生非,就算皇後不多想,也會有人多嘴搬弄你的是非。」
「哦。」她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又抬起眼,悄悄看向皇甫蒙,「蒙王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劉秋泓只從眼角瞥了一下,輕輕哼道︰「西岳的眉琳公主。」
周靜陽仔仔細細地看著站在皇甫蒙身邊,那個身材高挑、五官美艷的女子,她看起來似乎和他很熱,一直往他身上靠,笑得比別人都大聲。
筆甫慧此時湊過來說︰「秋泓姐,你還不過去把二哥拉開?你看那個眉琳,對二哥笑得那麼不懷好意,還以為二哥是她的人呢!」
「有什麼大不了的!人家是外來的客人,你二哥陪她說說話,也是應該的。」
她漫不經心地打發著七公主。
筆甫楠也湊了過來,指著她的太陽穴笑道︰「秋泓姐,那你這里抽搐什麼呢?是不是心中其實也氣壞了?」
劉秋泓一笑,一掌拍在她腰上,「就你的嘴巴毒,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嗎?」
周靜陽不解地問︰「這個眉琳公主難道也喜歡蒙王——」
「什麼叫「也喜歡」?」皇甫楠敏感地先截斷她的問題。
她尷尬地說︰「我听說……有很多女孩喜歡他……」
「那又怎樣?我二哥最喜歡的還是秋泓姐。」皇甫慧得意揚揚地沖著劉秋泓眨著眼,「是吧?秋泓姐?」
「這麼不害臊的話,你這個大姑娘說出來怎麼也不臉紅!」無奈地嘆氣搖頭,側目時看到周靜陽有點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怎麼了?還沒吃東西,餓了吧?」劉秋泓招呼著太監宮女們端來一些茶點放到她面前。
她輕聲道了謝,就低著頭開始一聲不吭的吃著那些東西,吃了什麼,她自己其實也搞不清楚,耳邊則飄著皇甫楠和皇甫慧的對話——
「不是說這個眉琳快要登基做女皇了嗎?怎麼這個時候還跑來?」
「誰知道她安了什麼心?今天一來,她就到處問二哥在哪兒,現在又纏著二哥不放,她該不會是想放棄皇位,嫁給二哥吧?」
「皇位誰舍得放棄?只怕……她想招二哥入贅?」
說到這里,這兩姐妹頓時笑作一團。
周靜陽捧著一碗熱湯,悄然打量著在旁邊一直笑得嫻靜的劉秋泓,開口問道︰「秋泓姐,你真的不怕那個眉琳公主和你搶蒙王嗎?」
她啞然失笑,「你真是個孩子,怎麼也問這麼孩子氣的問題,都是她們兩個人把你帶壞了。」她貼近她,樓著她的肩膀小聲說︰「二皇子不會喜歡那個女人的,你沒見他眉頭一直繃得很緊嗎?要不是為了國事,他旱就跑掉了。」
「她有什麼國事要和二皇子談,還……站得那麼近?」周靜陽咬咬唇。
劉秋泓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似的,「這就不關我們的事兒了。」
「劉姑娘,陛下喚您到他跟前說話。」一名太監過來傳話。
她點點頭,讓皇甫慧陪著周靜陽聊天,獨自來到皇帝跟前,深深行禮。
筆甫博高高在上地看著她,表情復雜。「秋泓,你爹這兩天抱病在家,沒有上朝,他的身子骨怎麼變得這麼弱了?」
「有勞陛下牽掛,我爹是外感風寒,過兩日就會好的。」
「是外感風寒,不是心火作祟嗎?」他的聲音一沉,「你不用瞞我,吏部最近清查一批官員,你爹在名單之列,朕知道他是個清官,養著這麼一大家子不容易,和戶部借了些錢一直沒有還上,有難處可以和朕說,不要私下托人情、拉關系,變著法兒地騙朕。」
「是,秋泓會把陛下的話轉達給我爹的。」她低垂著頭,始終沒有抬起。
他又嘆了口氣,「你是個好孩子,所以朕把你許給蒙兒,對你放心,對蒙兒也放心,好歹我們兩家是親家,朕再怎樣做,也總要給親家留些顏面,你們倆的婚事準備得怎樣了,你的嫁衣都做好了嗎?蒙兒去七台之前,你們趕快把親事辦了,他在那里至少要待一年,成了親,你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跟他走。」
「二殿下要去七台一年?」劉秋泓訝異地抬起頭,「不是說只在那邊練兵三個月就可以回來了?」見皇上忽然沉默不語,她立刻了然,「我多話了……」
「不,這事蒙兒也不知道,是朕剛剛決定的,一會兒朕再和他說。不管怎樣,你要做好他的賢內助,明白嗎?讓他安安心心地操兵,不要給朕添麻煩,以後還有很多地方朕要倚仗他的,朕的子女這麼多,最讓朕驕傲的,也讓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
看著不遠處的皇甫蒙,他眼神有些迷離。
這一瞬間,劉秋泓忽然明白了這位父親心中那一層深厚且矛盾的感情,也不禁動容。
「蒙兒,過來。」皇甫博沖著他招招手。
筆甫蒙吁了一口長氣,終于可以丟開眉琳公主這個大麻煩,疾步走過來。
「父皇,以後這陪人聊天的活兒能不能丟給老四他們去做?」他一張口就是抱怨,「我又不是禮部的人。」
「你是皇子,這是你的義務,人家眉琳公主一來就問著你的人,好歹你也該給人家幾分尊重。」皇甫博安撫了幾句,又說道︰「你和秋泓的婚事,這個月月底之前可以辦了吧?」
「應該可以。」他聳聳肩,「反正我們倆也不想太大張旗鼓地操持,人多心累身也累,不就是拜堂成親嘛,天、地、高堂,磕三個頭也就行了。」
「你說得倒真簡單,好歹是你蒙王成親,怎麼听起來還不如小門小抱娶老婆?你想丟咱們皇家的顏面嗎?」好笑地瞪著他,又看了看周圍,「你那個義妹呢?」
「躲在哪兒吃東西吧,父皇找她?」
「嗯,有點事兒,一會兒再說。蒙兒,這次你去七台,幫七台周邊好好修築一下工事,那里明明是險要之地,卻荒廢了許久。」
「兒臣知道。」
筆甫蒙有點口渴,抓起父皇的金樽就喝,皇甫博也不和他計較,等他痛痛快快地喝下一大杯酒後,又道︰「你這次去七台,朝中不少人議論紛紛,你應該也听到了不少風聲,有許多人認為是朕寵著你,才把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你,還讓你帶了這麼多的人馬走,你若是體諒朕的用心,就幫朕一個忙。」
「什麼?」
「一年之內,不要回來。」
他的眉心一斂,笑容瞬間收起,「父皇是在和兒臣開玩笑吧?」
「朕知道你不願意,但你心里明白,現在你留在京城之中引起的口舌非議太多。朕是為了你日後的名聲著想。」
「兒臣什麼時候在乎過名聲?父皇又在暗示兒臣什麼?」
見他神情冷峻,劉秋泓在一旁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這時候你就不要和陛下斗嘴了。今日是皇後娘娘的壽誕,你想吵得她不開心嗎?」
筆甫蒙看了她一眼,原本還有許多話,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筆甫博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這就對了,秋泓,你是個識大體的孩子,好好勸勸蒙兒,不要老是意氣用事。三年前的那件事,要不是朕壓下,就是刑部也會逼朕治他的罪,蒙兒,你想想是誰讓你變得這樣張狂,還不是朕?」
他哼一聲,踱步走開。劉秋泓向皇上行過禮後,也急忙跟了上去,低聲勸道︰「你和陛下生什麼氣呢,在七台就算是住一年,對你也沒有壞處,最近京城里是非不斷,都是沖著你來的,陛下是想讓你避避風頭吧。」
「讓我避風頭?」
見皇甫蒙揚起了眉,她笑說︰「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你不是個怕事的人,但陛下是為你好,難道一定要讓你站在風口浪尖上嗎?陛下現在這樣用心保住你,你也不想想是為什麼?」
「為什麼,為太子唄!」他瞥了眼外面,「這麼重要的日子,太子都敢不來,果然是太子啊!」
「你少栽贓,我知道太子為什麼不來,听說眉琳公主這次帶了她的一個弟弟來咱們東岳,說要為弟弟求親,太子應該是忙這件事去了。」
「求親?」皇甫蒙不免狐疑,「求什麼親,難道還想兩國聯姻不成?父皇屬意誰了?」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看你這些妹妹,適婚年齡到了的,年紀相仿的,應該就是五公主和七公主吧?」
「五妹和七妹?」他想了想,不禁笑道︰「五妹肯定不同意去,她的心比天還高呢,今生不嫁個萬中選一的丈夫,誰逼她都沒有用,小臂倒是傻乎乎的,只是父皇如果選了她,母後大概不會同意。」
筆甫蒙走到周靜陽面前,屈指彈了她的額頭一下。「小咩,吃什麼東西,吃得這麼香?」
「河詮酥餅。」她仰起臉一看是他,開開心心地笑了,把自己正在吃的那盤點心舉起來給他看。
「不就是河詮酥餅嗎?我平時都吃膩了,也沒覺得有多好吃啊。」他沒有理睬她舉起的那一盤,反而一把搶走她手中吃了一半的餅,一邊哈哈笑著逗弄她,一邊毫不忌諱地把那半塊餅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站在一旁的劉秋泓看到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悄悄轉過身去。
「周姑娘,陛下請您過去說話。」有太監來叫喚她。雖然她已是皇上的義女,但是她一直沒有任何頭餃或封號,所以下面人還是喚她「姑娘」。
她看了眼皇甫蒙,他立刻問道︰「怎麼,怕見我父皇?」
周靜陽點點頭。
「他又不能吃了你……行了,我陪你過去。」他陪她走回到父皇面前。
筆甫博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二皇子,「靜陽,這些日子在蒙王府里住得還順心嗎?」
「順心。」周靜陽乖乖地回答。
「還缺少什麼就和蒙王說,他現在也算是你的二哥了,理應照顧你。」
「……不敢。」
他笑了笑,「真是個乖巧的孩子,這些日子以來,朕事情繁忙,一直沒空給你想個封號,蒙兒,你說該封她個什麼好?」
「當然是父皇說了算。」他眉開眼笑地說。
「就封……忠義公主,如何?」
筆甫蒙忍俊不禁,「父皇,你這個「忠義」的名號太老氣橫秋了吧,是給一個小泵娘的嗎?」
筆甫博卻不理他,回頭對站在身側的禮部尚書交代,「就照著這個封號去擬旨吧,回頭告訴內宮總管,就按照公主的月例,給她單撥一份銀子。」
「陛下……不要銀子,靜陽現在有吃有住,挺好的。」她連忙推拒。
「給你就接著,這是規矩,不然會教人笑話,是吧,父皇?」皇甫蒙得意地抬起下巴。
筆甫博又是一笑,「你這個做哥哥的,該有個做哥哥的樣子,別一天到晚吊兒郎當的,要不然別人最笑話的是你。」
「父皇就別對我說教了,叫小咩來就這點事兒吧?那我要帶她繼續去吃吃喝喝啦。」他拉著周靜陽就要走,卻被皇上叫住——
「你忙你的事情去,朕有事要單獨和靜陽說。」
他忽然起了疑心,盯著皇上,「父皇該不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去去去,少和朕貧嘴!你四弟是不是在找你?」
筆甫博揮著手,皇甫蒙一轉頭,果然看到皇甫東在不遠處對他招手。
「小咩,你先和父皇聊聊,我過去一下馬上回來。」
「什麼事?」一走到四弟身邊,他的臉立刻沉了下去,眉心凝起。
「已經查出來了,兩次襲擊二哥的是江湖上人稱「黑鴉門」的幫派。這個幫派一般只負責打听秘聞,很少出手傷人,更沒有殺人的前例,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盯上了二哥?」
「第一次是被我逼急了,對方才出手脅迫小咩,第二次……也許也只是做做樣子?」皇甫蒙模模下巴。「受誰雇佣指使,查出來了嗎?」
「听說這個黑鴉門的當家幫主,前些日子秘密到了京城,但是具體去了哪里沒人知道,我叫人去查了,太子那邊的門房說不定可以查出點消息來。」
「不會去太子府的。」他冷冷一笑,「那個縮頭烏龜,做事向來謹慎,絕不會允許下面人把這種危險人物領到自己的地盤上,就從太子跟前最貼心的那些死黨查起就好,最重要的是,在我離京之前,要查出對方的目的,否則我怕他們還會對小咩不利。」
「二哥……你實在是太照顧那丫頭了,你就不怕秋泓姐吃醋?」皇甫東一直對周靜陽一步登天的結果很是不滿。
筆甫蒙冷笑道,「你秋泓姐哪有你心眼兒那麼小?更何況小咩才多大?我不過把她當個小妹妹。」
「她不算小了,這個年紀結婚生子都可以了。」皇甫東看向周靜陽,忽然訝異地問︰「咦?父皇和她說什麼了?瞧她臉色這麼難看?」
他話音未落,只覺得身邊人影一晃,已經疾步奔了過去——
她以為自己是在作夢,或者被什麼東西撞到了頭,否則為什麼腦袋空空、暈暈的,連皇上說的話都像是在空中飄?
「靜陽,你是我東岳的國民,國家若有需要,你可願意獻身?現在你是朕的義女了,朕也很需要你的幫忙,西岳的皇子瑞麟來求親,朕想將你嫁過去,以修兩國之好,你意下如何?」
筆上的話,听來很是溫和,卻有無窮的壓力,如厚重的烏雲一樣,一下子籠罩在她的心上,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是無言地站著,像個木偶。
「朕知道你心中沒有準備,突然听到這樣的安排難免震驚,朕給你三天時間想一想,不過……靜陽啊,朕相信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不會讓朕為難的。」
周靜陽不由得輕顫起來,踉蹌退了兩步,剛好栽倒在一具寬闊的胸膛中。
「小咩,出什麼事了?」皇甫蒙低沉有力的嗓音從頭預傳來。
听到他的聲音,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眼眶一酸,心緒復雜的熱淚似乎就要奪眶而出,但她硬是咬著唇,強逼自己不落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