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心游戲 第四章
狼?什麼狼?
楊澈還沒解開她丟給他的問號。外頭就鬧哄哄的傳來一陣聲響。
「阿澈,你看我捉到了什麼?是一只黑貓耶,你猜它是怎麼躲過保全,光明正大走進來的?」杜悠凡噙著笑,就連單手捉著黑貓,也顯得優雅極了,直到像發覺什麼,尷尬地退了幾步。
「喔,原來你正在忙啊,不打擾你了!」破壞人家恩愛是會有報應的。
「小甜甜……」夏雨音率先回神,匆匆地掙開楊澈,朝杜悠凡跑去。
見狀,楊澈像是吃了顆炸彈似的,他居然比不上一只貓!沖出口的語氣不怎麼好。「你不是休假嗎?沒事干嘛跑來!」
「來看你啊,還有你藏起來的小美人。」說完,杜悠凡好奇的審視著眼前的可人兒。「好個粉雕玉琢的玉女圭女圭,難怪你會那麼爽快的準我假。」
「先生,是你找到我的小甜甜嗎?可以把小甜甜還給我嗎?」夏雨音懇求著,深怕他粗魯的把小甜甜給捉痛了。
「小甜甜?這只黑貓?」杜悠凡望了眼她,又看了眼手上的黑貓,差點沒把心肝給笑出來。「小美人,我有沒有听錯?」
「小甜甜不喜歡人家取笑它的名字,還有,你這麼捉它它會不舒服的。」夏雨音心疼的看著不斷掙扎的愛貓,正經八百的道。
杜悠凡若有深意的瞥了眼楊澈。不論他再怎麼想像,他還是無法把這對男女畫上等號,不過,他可沒忽略好友臉上怪異的表情……
「請你快點把小甜甜還給我好嗎?它現在一定很害怕,一害怕就很容易抓傷人……」瞧,小甜甜都伸出利爪了,她是為他好。杜悠凡顯然被她的話給嚇著了,趕緊把手中的燙手麻煩扔給她。
接住了小甜甜,夏雨音抱著它,笑逐顏開的松了口氣,沒發現懷里的貓兒一點都不安分,張牙舞爪的猛瞪著楊澈。
「看夠了嗎?」楊澈豈會不知杜悠凡懷著什麼鬼胎,他只想快點攆走他,然後給那只死瞪著他的黑貓一點顏色瞧瞧。
「她就是你爸媽要你見的女人嗎?」杜悠凡臉皮厚得很,自行聯想道。
楊澈的表情頓時變得很臭。「不關你的事。」
「你這家伙最愛裝神秘了,咱們可是好哥們……」杜悠凡一個向前,伸長手臂的招住他的頸子,像是想跟他打打架,活暢一下筋骨。
「你不知道我前些天才撞到腦袋嗎?對病人動粗可是不智之舉。」楊澈慢條斯理的扯開了他,沉穩的令人發毛。
杜悠凡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把掀起他的衣襟逼問。「說,你是不是對她……」夏雨音沒讓他得逞,幾秒問,她飛快的擋在楊澈面前,正色道︰「這位長發先生,我很感謝你幫我找回小甜甜,但是阿澈是病人。你不可以對他動粗。」
既然她要成為阿澈的左右手,就不能讓任何人欺負她的老板。
看著夏雨音捍衛著自己,楊澈有著說不出的驚訝,胸臆間亂感動一把的。瞧她那嬌小的個頭,甜沁的嗓音,力量是如此小,卻那麼的勇敢……
「小美人,你干嘛跟他一起同仇敵愾……」
這回換楊澈擋到夏雨音面前了。「杜悠凡,听說你父親已經在通緝你了,相不相信只要我一通電話,就能讓你束手就擒?」對付他,他當然也有絕招。
「小人,就只會拿老頭子來威脅我!好吧,今天算我大人有大量,放過你,改天再逼供你!」杜悠凡哼道,帶笑的俊顏看不出絲毫火藥味,臨走前還不忘朝夏雨音頻頻放電。「小美人,那我先走一步了……」
「請便,不送……」礙眼極了,快走吧。
「杜先生,我送你。」夏雨音燦笑的為他開門,她的情緒一向來得快去得快,早忘了記恨這兩個字。
可,她這個無心的舉動看在某人眼中,卻惹的他火氣直升。
「夏雨音,過來。」
靶受到他煩躁的情緒,夏雨音學乖的先把貓兒關進籠中,
「阿澈,你會變身嗎?」
★★★
夏雨音出槌的次數可不只前幾天就結束,她似乎不是當助理的料,做什麼都出師不利,連最簡單的泡茶也會讓人喝了拉肚子,要不是她長相甜美性子又討喜,早就人人抱怨連連了。
那還不打緊,今天早上楊澈有位貴客光臨,本意是談生意,但難免會扯到家務事,把自個兒的妻子數落一遍,教當助理的夏雨音听了一肚子氣,當場為客戶的妻子抒抱不平,于是,她又闖禍了……
「人家夫妻生活不協調,你干嘛多管閑事?」他氣憤的說。
「可是那個男人自己搞外遇不說,還責怪妻子生完小阿肥了一圈,礙著了他的眼……」夏雨音握緊粉拳,至今仍是為那妻子忿忿不平。
「你認識他妻子?」見她無從回答,楊澈眉下話。「那就不關你的事。」
夏雨音始終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可她為他帶來的麻煩多到數不清,她只能委屈到底。「阿澈,你以後也會成為那樣的男人嗎?」
要是他成為那樣的男人,她會討厭他的……
「別一副又要哭的表情。」楊澈賞了她一記爆栗子,清了清喉嚨。「還有,以後在公司里不準叫我阿澈。」這是他最大的寬容了。
她能力不足,又老是沒大沒小的喚他阿澈,要是被有心人听進,準會在私下說她是非,當然,她人緣好,目前大家都對她很友善。
懊吧,他只是不愛她用軟柔甜甜的聲音喚他阿澈,每每听見,像是無形中與她拉近了距離,這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阿澈……」嗚嗚,她喜歡喚他阿澈啊……
楊澈沉下臉。「不準哭。再哭我就開除你……」
叩叩——敲門聲不經意的傳人,門外探進了一張方型臉。
「總裁,有一份文件需要您馬上批準……」
楊澈沒多理會的揮揮手,繼績教訓淚眼婆娑的夏雨音。「听著,要不是我爸媽脅迫我,我也不會讓你到我的公司當花瓶……」
「總裁,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這回換了張圓型臉。
「總之,你若想待下,就要听我的話,不準再叫我阿澈……」
「總裁……」
「出去。」楊澈不耐煩地下逐客令,空氣像是瞬間結了凍似地,沒有人敢再送上門。「看來你人緣很好,大家都想幫你。」
夏雨音似乎沒發覺他的語氣異常諷刺,還笑盈盈的贊同,全然忘了先前她才想哭而已。「對啊,大家都對我很好,還準備為我開迎新會……阿澈,我能去嗎?」
楊澈差點氣絕。他的訓話,她真的有听進去嗎?
「隨你。」每每有新進人員,他會容許員工在合理的範圍內,自行辦迎新會。
「阿澈要一起去嗎?」」
「沒空。」他從不參加什麼迎新會,這回也不例外。
「哦。」夏雨音感到失望,小臉垮了下來。「好可惜,小王說他要表演魔術讓我瞧瞧,小陳也說他練了最新的舞蹈,還有那個叫什麼陳經理的,也說會好好指導我的……」
愈听楊澈的眉頭愈是打結。他都忘了,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自然會教那些單身的小憋子蠢蠢欲動……
「我去。」
「阿澈不去好可惜哦,看不到大家的表演了……」
「我說我去。」好歹她是爸媽千交代萬交代要好好照顧的女人,他當然得小心防範其他。楊澈為自己找了個理由。
「太好了,阿澈也要去!」
楊澈根本沒有後悔的余地。她那沖著他綻開的笑容,教他頓時看傻了。
他不僅,有什麼值得她開心的,可單單看著她滿足的笑著,他的心像是放晴了般,好輕松,好久都沒有這麼輕松過。和她一樣期待晚上的聚會。
★★★
不過下班時間一到,一到了現場,他開始後悔這個爛主意。
是他落伍了嗎?年輕人們都喜歡唱KTV,為什麼就他覺得好吵,連那看不出破綻的魔術都感到無趣……夠了,他簡直在浪費時間!
「對了,阿澈,同事們說要幫我準備禮物耶!」
楊澈站起身,沒耐心陪夏雨音耗時問下去。「你自己玩吧,我還有事……」
「雨音,過來一下,請你閉上眼楮喔。」
憊沒留住楊澈,夏雨音就被拉到一旁,乖乖地閉上眼楮,等候著驚喜。
見狀,楊澈打算暗自離開,可才開門走出包廂,就和某個健壯的男人擦肩而過。他頓住腳步,看著那男人進了包廂,當場月兌下衣服,就只剩下單薄的內褲,在夏雨音面前展現出男人有力的肌肉……搞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雨音,請你睜開眼……」
楊澈沒多想的進了包廂,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夏雨音的眼,反常的舉止教眾人為之錯愕。「不準看,知道嗎?」他壓低了語氣,像是在哄小阿似的。
「阿澈,你想做什麼啊……」夏雨音不免好奇的多問。
「我是不想害你長針眼……」楊澈自以為替她著想的道。
「總裁,我們只是想替雨音慶祝而已……」一名員工被眾人推出當替死鬼。
而已?請了個猛男熱舞,分明心懷不軌!
楊澈冷哼了聲。「慶祝夠了吧,你們可以回去了。」
「可是總裁,現在還很早……」
「都晚上十點多了,明天還要上班,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說完,楊澈不等其他人會意,就把夏雨音拉出了包廂。
「阿澈,我還沒看到禮物……」她不滿地抗議道。
「你那麼想看猛男耍弄肌肉嗎?」語氣冷冷地。
「猛、猛另……」夏雨音愣了愣,蹙著秀眉。「可是我不喜歡猛男,一團團的肌肉會讓我吃不下雞肉。」
真絕!楊澈像是听到什麼笑話,差點噗笑而出。
「有那麼好笑嗎?」夏雨音睜著好奇的美眸。
「現在我心情好,準許你叫我阿澈。」楊澈沒多解釋的彈了彈她的額,拉著她到櫃台結帳,心情好到大方的為今晚的花費付帳。
可才付完帳,轉向出口時,入口突然涌入了一群青少年,帶著槍枝,個個臉孔凶狠的像是來尋仇似的。
楊澈蹙眉,拉著她想往另一扇門離開。不料另一端也涌入了另一幫人,他倆雙雙夾在其中,進退不得。
「阿澈……」夏雨音也發覺了,她顫抖的捉住他的手臂,沒想出現到新聞報導中的情況,會真實的降臨在她身上。
「有我在,別怕。」楊澈握緊她的柔莫,後悔極了把她帶出包廂。
扁憑這句話,夏雨音就不再惶恐,微笑的望著他。她的手好暖,連心也暖呼呼地。「阿澈,你真是個好人……」
「現在不是夸獎我的時候……」楊澈帶著她躲開雙方人馬的火拼,想迅速離開現場。
可情況比他想像的更糟,此時流彈四處飛散,搞得現場一陣混亂,大人的尖叫聲和小阿的哭聲,吵鬧的充斥著整問室內。
「走。」眼見出口處就在幾公尺前,他拉著她迅速走過。
夏雨音一逕的被猛拉著,一群逃難的人們也在此時急急涌上,她被迫松開了楊澈的手,腳步跟艙一滑,一坐上了冷冰冰的地面。
「痛死了……」
「咦,小美人你好面熟啊!」
定眼一瞧,夏雨音才知道自己落單了,被幾個持槍的混混們包圍住了。
「很抱歉,我不認識你。」她干笑著,看不見楊澈的她,急得快哭了。
膘混們看了她一眼,又核對了下照片。「你就是松山幫老大的女人吧。」松山幫,也就是他們的死對頭。
嗯,是和她有七分像,但那分明不是她。
「很抱歉,那不是我。」說完,夏雨音自地面跳起,三步並作兩步的想落跑,可還沒走上幾步,就被捉住了膀子。
「太好了,捉這個女人來當人質,我就不信咱們華山幫治不了松山幫!」
什麼?人質!當人質通常沒什麼好下場的,她不要當人質啊!
「你們認錯人了!」夏雨音嚇壞了,沖動的朝捉住她的小膘混手臂上一咬,痛的他松開了她,他趕緊乘機跑走,眼光對上了正沖進店內的楊澈。
他不是離開了,為什麼還要進來?難不成他發現她不見了,還回頭來救她?
夏雨音感動的朝他飛快的奔去,數顆子彈也同時自她頂上飛過」她嚇得彎下了身,伏爬在地,直到發現楊澈離她愈來愈近,某把槍的焦聚也對準了他,她驚嚇的拉了把他的腳——
砰砰!楊澈狠狠的跌了一跤。
「夏雨音,你在做什麼啊!」
「對不起,阿澈,我是在救你……」要不他腦袋就多個洞了。
楊澈可不相信她,一逕的數落她。「你還敢說,誰教你松開我的手!」
唉他跑到店門口後,才發現她還落單在里頭,嚇死他了。他也可以不理她的,但就是放不下她,像傻瓜似的跟她一起玩命。
一會兒是槍枝差點抵住他的腦際,一會兒是流彈從他耳際飛過,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但他還是冒著生命危險的想救她出來,也幸好她平安無事……
「我也不想放啊,因為……」夏雨音還想解釋的,不料瞥到幾個剛剛認識的臉孔,嚇得她趕緊拉住楊澈的手,就使勁的往店外跑。
「別跑!」後頭也傳來了怒斥聲。
「夏雨音,你到底惹了什麼麻煩!」為什麼他們會被那群滋事的人追殺?
夏雨音只顧著尖叫逃命,哪有心情回答他。
砰——對方不耐煩了,把下了扳機,朝他們開槍。
「該死,走暗巷!」楊澈拉著她彎入小巷中,躲過了子彈。他仍是拉著她快步跑著,免得被身後的人追上。
丙真,身後的人窮追不舍,不追到他倆不死心。
「說啊,為什麼我要陪你被當成槍靶?」要死也要讓他死個清楚分明!
「他們認錯人了,說我是什麼松山幫老大的女人,要捉我當他們的人質……」
「認錯人?」楊澈的額上頓地冒出了三條黑線。她果然是掃把星!
「我也很倒楣啊,我根本不是照片上的那個女人……」無辜的辯解著,夏雨音倏地眼楮一亮,發現這個暗巷愈來愈熟悉,頓了頓腳步。
「走啊,你還發什麼呆!」不要命了嗎?
「等等,阿澈,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和哥哥們的秘密基地……」
「現在不是玩游戲的時侯!」她還有心情同他說廢話!
「噓,過來……」夏雨音笑得可得意了,當著他的面掀開了一大片樹葉,指了指牆壁上的小洞。「這可是哥哥們發現的哦,進來躲吧。」
「你要我鑽狗洞……」楊澈一肚子氣,但仍是配合的隨她鑽了進去,先甩開那些人要緊。
「人呢?糟了,搞丟了!」
牆外響起了咒罵聲,沒一會兒對方放棄了,現場也恢復了原有的靜謐無聲,只听的見他倆奔跑後急喘的呼吸聲。
此時,楊澈率先松了口氣;取出手機,幫那間鬧事的店報了警,然後仔細的觀察著眼前這個地方。
「這就是你所謂的秘密基地?」
只是很普通的民宅,而且還老舊的很,恐怕地震一來就倒場了。
「對啊,這棟屋子好久沒人住了,所以就成為我和哥哥們的秘密基地。小時候哥哥們調皮被大人追打,就會躲在這個地方,我也會一起跟來。」回憶起過往,夏雨音的雙眸燦燦發亮著。好不快樂。
「然後呢?」好像不怎麼有趣。
「你是我第一個帶來的人哦。」夏雨音笑盈盈地道,彎彎的眼兒比星空下的彎月還美麗,微蛇的雙頰也寫著她的羞澀。
楊澈一愣,心髒處一躍動,有些意外,也有些沉迷于她過于亮眼的笑容。
而他,居然還有著欣喜的情緒……真是見鬼了!
「你好像不怕了?」他隨意找了個疑問,以為就能忘卻體內的騷動。
「欽?「
「剛剛子彈飛來飛去時,你不是很害怕嗎?」捉緊他的手心都冒汗了。
夏雨音歪斜著臉蛋,似乎想不太起方才的事。「是很可怕啊,但是能夠陰錯陽差的重游舊地,比什麼都開心,我為什麼還要惦記住可怕的事呢?」
向來,她也只會牢牢記住,她覺得幸福的事。
楊澈挑眉,心底像涌滿了不知名的撼動。她的話好簡單,卻不是他能夠理解的,她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讓他有著無限的好奇。感現在回想,印象中的她,也似乎是哭完了就綻開笑靨,像個無憂無慮的小阿,說真的,她是令人羨慕的……
「那你怎麼沒哭?」他還以為她會嚇哭。
夏雨音驚呼了聲,吐了吐舌。「我忘了嘛。」那時候的情況很緊急,她逃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有時間哭。
這個答案教楊澈啼笑皆非。原來愛哭鬼也會忘了哭。
「干嘛這麼看著我?」他是在笑她嗎?
「毛毛蟲……」楊澈勾起不懷好意的笑。他是說真的,大概是剛剛鑽進小洞時,綠葉上的毛毛蟲順道沾到她身上吧。
「啊。毛毛蟲……」夏雨音花容失色的拉開喉嚨尖叫,活似毛毛蟲比殺人不眨眼的子彈還可怕。
「閉嘴,你想引那些人回頭啊!」楊澈自背後的指住了她的嘴,手臂不經意地環抱著她的肩膀,曖昧極了。
夏雨音臉紅,困窘地拉下了他的手。「可以幫我把毛毛蟲捉下來嗎?」她看到了,就在她肩上,好惡心啊。
「受不了你。」沒發現她潮紅的耳根子,楊澈一捉下了她肩上的的毛毛蟲,就想拋到另一邊的牆壁。
「住手……」
「怎麼了?」她不是怕死了?
「把它放回樹葉上就好了。」夏雨音正經的道,似殘害生命是件很嚴重的事。
楊澈瞪著她,不知道該說她笨,還是稱贊她善良。可對她,他向來只有無可奈何的份。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他逞英雄的為她爬樹的那一刻起吧……
「啊,阿澈,你的手流血了……」夏雨音不經意的余光一瞥,才發現他的手臂沾了些血跡,她激動的紅了眼眶,像是快嚎啕大哭了。
她怎麼沒發現呢?還拉著他到處跑,躲來這個地方!
罷剛那場槍戰她都不哭了,現在她哭個什麼勁?
「我沒中槍,只是被子彈劃傷而已,別哭得像是我快死了。」楊澈厭煩的道,他以為他會鄙視她的眼淚,可由心口傳達來的感覺,就只有微燒的熱度。
有點暖和,有點悸動,他似乎喜歡上了她的關心……
可夏雨音仍是一副欲哭的表情,慌張的察看了下他的傷口,取出了條干淨的手帕,一連替他包扎著,一邊自責道︰
「都是我害你的,要不是參加了我的迎新會,你也不會……」
「別哭,死不了人的。」楊澈清了清喉嚨,不自在的安慰著她。
不過說真的,只要跟她在一起,就像是被下了詛咒似的倒楣到底,連唱個歌也會遇到幫派火拼——往後他還是離她遠一點以策安全。
「阿澈,傷口會發炎的,我們去醫院吧。」夏雨音淚眼汪汪的懇求著。
「笨蛋,你不是包扎好丁嗎?」都說了只是皮內傷,死不了人的。
「可是……」夏雨音低下小臉,羞怯的說不出話。他老罵她笨蛋,但這一回,他卻信任她那糟透的包扎技術……
沒有可是,楊澈探了探外頭,發現沒有危機了,不耐的把她拉出小洞,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淚。「我送你回去吧。」
夏雨音沒听清楚,她的心思全被意外的聲響吸引住,抬起小臉的探向美麗的天空,驚呼道︰「哇,有人放煙火耶,好美啊!」
楊澈不自覺地抿起唇笑,模了模她的頭,沒開口破壞氣氛。
他一直以為她淚腺發達,比一般人單純和粗線條罷了,孰不知她本身就是個發光體,一顰一笑是如此真摯直接,沒有心機,難怪每個人都那麼喜歡她。
她並不是那麼愛哭吧,她的眼淚見是她最坦率的情緒反應,想哭就哭,沒有壓抑,純粹把心中的喜怒哀樂表現出來而已。
而他,有多久沒哭了?兒時,他總是想快點長大,成為了不起的企業家,加上他又是個自尊心極強的男生,哭對他而言無疑是最丟臉的事。
現在成年了當然不必說了,野心勃勃的他忙事業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跟她一樣童心未泯……
「討厭,煙火沒了啦。」夏雨音惋惜的嘟著子鄔。
楊澈仍是模模她的頭,異常溫柔的哄著她道︰「回家吧。」
他只差沒腦袋糊涂的對她說︰下回他陪她一起放煙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