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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莫屬 第五章

作者︰朱茱

回到後台,潘瑾純虛月兌地癱軟在椅子上,剛才在台上真像是上戰場打仗一樣,才短短幾分鐘而已,就幾乎用光她這輩子所有的力氣。

「我就知道你行的。」黑肱昕贊賞地用力在她肩上一拍。

扁听外面那如雷般轟動的掌聲,黑肱昕就知道自己是慧眼識英雄,哈哈哈!

「啊……我不行了,我快死掉了。」現在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幸好我臨時換了人,否則小扮這次的鑽石發表會一定得不到滿堂彩。」

「原來真是你在搞鬼!」黑肱旭冷著臉地走近她們,他先瞥了一眼虛軟無力的潘瑾純,再狠狠地瞪著黑肱昕。「你什麼不好玩,竟然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可是結果很好呀!」她得意地仰著小臉,反正事情圓滿結束,她根本不需要內疚,也不需要道歉。

「做錯事還不知反省,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一搞,可能會害死多少人!」

「不關她的事,你要罵就罵我好了,是我要她這麼做的。」潘瑾純硬撐著無力的雙腳,十分有義氣地擋在黑肱昕面前。

「你又是誰?」他眼神犀利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這個聲音好熟呀,可是他一時之間想不出自己是在哪里見過這個女人。

其實以他專業的眼光看來,這個女人並不是屬于那種會令人一眼驚艷的人,但她散發出的每一分恬淡氣息,都能輕易攫住每一個人的視線。這份靜謐,混著她眼角若隱若現的叛逆神情,完全符合「魅惑心鑽」的真義,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人才是最佳代言人。

「我——」她奇怪地盯著他,不明白黑肱旭為何沒認出是她?難道是臉上的妝讓她判若兩人?

「小扮,她是我的同學Amanda。」黑肱昕搶著說。原本她是想讓潘瑾純成功地為黑肱旭走完秀,等他除去了對她長相的成見之後,再說出一切事實;但現在作戰計劃改變,她不想說了。

「同學?」他記得她的同學都和她差不多歲數,而這個叫Amanda的女人看起來至少大她五歲,他實在很難相信她的話。「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直說吧!」他眯起眼,緊盯著這個在台上公然勾引、挑逗他的女人,她絕對不是這麼簡單,她要的一定不只這些。

一個女人勾引一個男人,目的無非是為了名利,看來她也熱中此道。

「小扮你想太多了,她沒什麼目的,只是好玩兼打工而已。」黑肱昕漾著無害的笑臉解釋著。她就知道不能和精明的黑肱旭靠得太近,否則她的那點把戲一定會被拆穿,她得趕緊想個辦法把潘瑾純送走才行,否則接下來就真的沒戲唱了。

擺肱旭不理會她,一雙眼仍直直地盯著潘瑾純要答案。

「是……是呀!」潘瑾純結結巴巴地避著他的眼神,頻頻往後退︰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架子邊緣那一把搖搖欲墜的水果刀。

她的背一抵住架子,水果刀也跟著在瞬間落下,黑肱旭立刻眼明手快地拉開她,但還是讓那把刀子在他們手臂上劃上一道血痕。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兩人極有默契地異口同聲問著,還緊張地檢視著對方的傷勢。

「幸好傷口不深,痛嗎?」黑肱旭皺著眉頭看著潘瑾純的傷口,不明白為何心髒會在剛才那一瞬間突然抽緊,直到現在他仍是心有余悸。

「我沒事。」潘瑾純定定地看著他,一點兒也不覺得痛。

這是黑肱旭第一次這麼溫柔地待她,不知怎地,心頭忽然覺得好溫暖、好感動。但也很悲哀的,如果他認出是她的話,他一定只會尖酸的嘲笑她笨手笨腳,然後賞她一個不可一世的表情後離開,恐怕連踫都不會踫她一下。

擺肱昕拿來藥箱,小心地替她擦著傷口。「Amanda,我看你的傷口滿深的,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小方,你送Amanda回家吧。」她回頭喚著助手小方。

「小昕我真的沒——」潘瑾純傻傻地看著猛向她眨眼楮的黑肱昕,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劃破了皮,她干嘛說得這麼嚴重,還要別人送她回家。

「去吧。」黑肱昕急急地把她推出門。呼!終于把二嫂送走了。

「你這麼急著把她送走,是怕我問出什麼嗎?」他淡淡地問著。

「嘿嘿!怎麼會呢?你想太多了。」她干笑著,腳一步一步往門邊移去。

「黑肱昕。」他失去耐性,連名帶姓地喚著她。

「啊!我忘了我還有約會,先走了,拜!」黑肱昕轉身飛也似的跑掉了。

這兩個女人一定有問題,尤其是那個謎樣的女人!

擺肱旭一回到家里,就看見林伯一臉著急地等在大門口。

「林伯,怎麼了?」

「二少爺,二少女乃女乃不見了。」林伯急得眼淚都快捧出來了。

「又不見了?我不是要你看好她的嗎?」聞言,黑肱旭冷下臉,疾步地走進屋里。

林伯自責地低垂下頭。

「多久的事?派人去找了嗎?」

「莫利先生已經差人去找了。」

「是誰替她開門的?」看房里的窗戶關得好好的,只有門是開著的,而且也沒有被撬開的痕跡,一定是有人替她開的門。「小昕呢?」敢做這種事的只有她了。

「小姐一大早就出門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過。」

「那會是誰?」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凝重。

「二少女乃女乃會不會是讓人給綁架了?」林伯突然發出驚人之語。

「不可能!」黑肱居用的是和聯邦警署連線的保全系統,一有風吹草動,那邊不可能不知道。

「這些天,家里只剩下我們幾個,屋子又這麼大,什麼人跑進來也不知道啊!」

「別說了!」黑肱旭大聲叱喝,林伯愈說他心里愈發寒。他拿起手機,撥了電話。

「小昕,你人在哪里?潘瑾純人呢?」

「不知道。」接到電話的黑肱昕在另一頭竊笑著。

扒!原來小扮這麼緊張二嫂呀,二嫂一不見他就急著找她要人,那干嘛還嫌人家丑,真是大男人主義。

「小昕,別開玩笑,快說!」潘瑾純雖然痛恨他,卻和小昕的感情不錯,今天這事黑肱昕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真的不知道嘛。」開玩笑!說穿了戲還演得下去嗎?

再說,她也沒說謊呀,因為二嫂為什麼還沒回家,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電話那頭寂靜了幾秒。

「小扮,到底發生什麼事?二嫂她人呢?」黑肱昕仍敬業地賣命演出。

電話那頭仍是一片靜默,但從听筒傳來急而短的呼吸聲,告訴她黑肱旭此刻真的很著急、很緊張。

「你先回來。」黑肱旭說完立刻把電話掛上,又撥給了莫利。「莫利,如何了?」

「沒有。」

「找到阿昊了嗎?」若此事驚擾到黑肱昊,他一定會動用黑帝王朝在台灣為數眾多的手下,他也不想為了潘瑾純而如此勞師動眾,但是——但是什麼呢?他也不清楚,只是心里一直有個聲音不斷地告訴他——千萬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先生說他沒空。」莫利委婉地說,其實黑肱昊說的是——自己的老婆自己顧好。

「什麼?」黑肱昊是冷漠了點,但沒料到他竟然這麼的沒人性!

「少爺,大少爺來的電話。」林伯把電話遞給他。

「黑肱昊,你——」才要開口罵人,黑肱昊比他更快。

「潘瑾純沒事。」嘟……嘟……

「喂!喂!擺肱昊,你話就不能多一點嗎?」才說了五個字就把電話掛上,不用這麼惜字如金吧。

不過黑肱昊的幫忙確實很令他感動,因為要在短短的時間之內給他這五個字,所要花上的人力、物力,實非平常人可以想像的。

「先生,還要繼續找嗎?」莫利還在線上。

「不用了,她高興滾就滾吧,我黑肱旭不稀氨!」知道潘瑾純平安無事,他的心也安了下來,不過她的行徑卻令他怒不可遏地甩上電話。

潘瑾純三番兩次的演出逃月兌記,真是不可原諒,她最好別出現在他面前,否則他一定要讓她好看!

「少爺,這樣好嗎?」林伯囁嚅地問道。「老爺明天回台灣,要是他看不到人……」

「他又來干什麼?」他不悅地撇撇嘴。這個老頭子有福不會享,偏偏這麼喜歡東奔西跑的。

「說是要來參加你的婚禮。」可是黑肱居上上下下哪有什麼人在準備婚禮呀?

「你為什麼不早說?」哪有什麼婚札?最近忙著鑽石發表會,他壓根兒忘了這件事。算一算日子,不就是下個禮拜天嗎?

「對不起。」林伯自責地垂下頭。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娶她,這麼丑的女人看了只會髒了我的眼楮。」他賭氣地說著。

「你少臭美,我寧願出家當尼姑,也不想嫁給你這只白面豬!」才進門的潘瑾純剛好听到他說的話,她氣得把手上一整包的炸雞往他身上丟,然後指著他的臉大罵。

她從小昕那兒知道他為了今晚的發表會,忙得幾乎一整逃詡沒吃進半樣東西,怕他餓,她特地跑到士林,大排長龍地幫他買了最有名的炸雞,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麼沒良心的話。

擺肱旭被懷中這包東西弄得身上的絲質襯衫全都是油,他嫌惡地連忙丟開,但該問的話、該發的火,他可是一樣也沒忘,尤其這個女人臉上還一臉春風的。

「你上哪兒去了?」

「我去哪里還要向你報備嗎?」她不馴地揚起下巴。

「你知道為了找你,花了黑帝王朝多少資源嗎?」他眼露怒火,用兩指扳下她高揚的下巴。他不許她這麼瞧著他!

「你又知道我為了這包炸雞用,排了多久的隊嗎?」她也不甘示弱地揮開他的手。

「別給我岔開話題。為了找你,黑帝王朝所付出的代價,夠一個平凡老百姓三輩子不做事躺著吃也吃不完,你說這該怎麼還?」他泛寒的臉一分一分地貼近她,語帶夸張地恫嚇她。

「你騙人!」她膛著眼不相信地嚷著。

她的命運怎麼會這麼慘,一攤債未走一攤債又來。她一定上輩子欠了他們黑肱家什麼天大的債,否則這輩子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要來還這麼多債?

「回頭我會讓阿昊把清單列出來。」薄情的唇角忽然揚起得意非常的笑。「潘瑾純,看來這輩子你有得還嘍!」當一個可以讓潘瑾純臉色忽青忽黑的債權人,還真是過癮呀!

「好,要我還錢可以,先把我的錢還來,幫你買的炸雞一包一百元,拿來!」既然橫豎都得死,先要回個一百元來墊墊口袋也好。

「我可沒說要吃那種鬼東西,是你雞婆可不關我的事。」他雙手環胸,訕訕地笑著。

「你——你——」都怪她平常太有口德太厚道,就算受了什麼不平委屈之事都往肚子里吞,如今才會口拙,話到用時方恨少!

「你這顆蠢腦袋要是想不出罵人的話,就別再費勁想了。」黑肱旭以斜眼睨著她。

這次潘瑾純再也顧不得遵守女人該有的一切婦德,伸手過去就是一巴掌。

擺防旭輕松地截住她揮過來的手臂。「別說我沒警告你,對一個男人動手是很危險的事。」

「放開我!」潘瑾純用另一只手拼命地打著他抓住她的手,因為他剛好抓在她的傷口上,疼得她眼淚直在眼眶里轉。

手心黏膩的感覺令他松了手,他皺著眉頭翻轉她的手臂來回看著,發現她手臂上有一條長約三公分的傷口。

奇怪!這道傷口怎麼這麼熟悉?

「你怎麼會受傷的?」

他疑惑地將視線移到她的臉,看進她因疼痛而泛著水光的眼底,那被薄霧浸濕的黑瞳閃著楚楚可憐的光影,竟是如此的熟悉,忽然,他明白了!

Amanda?

「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溫柔教她看傻了眼,下意識地回答了他。

「你是Amanda?」她是卸了妝沒錯,但她卻忘了洗掉身上的香水,這是他特地從巴黎帶回來的香精油,全台灣僅此一瓶,為了強調鑽石魅惑人心的魁力,特地抹在鑽石上的,除了展示的模特兒之外,其他人身上絕對不會有這股香味。

憊有,更重要的是她手臂和他手上連成一線的傷痕,種種跡象全說明了,她就是在伸展台上足以引誘天下男人的那個模特兒。

「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都听不懂。」她不擅偽裝,只好僵硬地干笑著。

「你說呢?」他拉過她的手臂和他的並靠在一起,那依舊殷紅的血痕,正如拼圖般勝合地連成一線,單純、不善辯的潘瑾純,登時百口莫辯,只好點頭承認。

「是小昕的主意?」她這麼笨,不可能想出這些餿主意。

他的聲音如冰柱般冷硬,潘瑾純低著頭不敢說話。

「回答我。」

「你別怪她,她也是為了幫我。」她低垂著頭,怯怯地囁嚅道。

「那個助手小方也是計劃之一?」

咦?怎麼一提到小方,黑肱旭的聲音就愈來愈緊繃,听來就像是隱忍著如山洪般的怒氣?糟了!她該不會也害了無辜的小方吧?

「不是,不關他的事。」她連忙撇清。

「不是,那你還讓他送你回家,而且我都到家大半天了你才到,說!你們上哪兒去了?」瞧她急急地為小方辯護著,黑肱旭再也忍不住地朝她嘶吼。

「只是去吃飯。」知道愈隱瞞只會讓黑肱旭更生氣,所以她老實地說了。

「吃飯?黑肱居沒飯吃嗎?你才長了兩根羽毛,就想學人家飛了嗎?看看你在台上的鬼樣子,竟然當著我的面勾引別的男人!」一想起她穿得那麼性感,扭著如蛇般的腰,狐媚般的雙眼更是輕快地勾引著所有男人,他就恨不得將她藏在不見光的黑洞中,叫天下人全瞧不見她。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明知道這只是工作上的表演,而且就算我不做,你們原先指定的模特兒也會做。」她勾引的是他,難道他看不出來嗎?她好難過喔。

「她是她,你是你。」就算別人全果演出也不關他的事,但潘瑾純就算只露出一條臂膀也不行,因為她是他的未婚妻!

這個帶著點酸意的佔有欲的認同,頓時讓黑肱旭愣住了,他什麼時候承認了她的名分?不該如此的,他應該鄙視她、嘲弄她的,不是嗎?

「同樣是人,你卻老是不公平,簡直莫名其妙!」她的怒氣這會兒也上來了。

「什麼原因,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壓下喉頭的酸意道。

「就因為我丑嗎?」她痛心地睨著他。原來她吃了那麼多苦頭的訓練,到頭來全白費了,最終還是得不到他的認同,她就知道,丑小鴨是永遠變不成逃陟的。

「不錯,幸好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他避開她痛心的眼神,故意漠視她的嗅、她的美,盡說些違心之論。

明知道會得到這種答案,但潘瑾純的自尊心還是受不了他一再打擊,瞬間崩坍!沒有了自尊,所有的信心沒了依系,她再也沒有半點勇氣自在地站在人前,現在的她,甚至覺得自己比一顆細沙還不如。

她噙著淚,頭也不回地奔回房間。

她垂垮的雙肩、失去自信光彩的眼神,緊揪住擺肱旭的心,他很想叫住她,摟著她對她說,其實她不但不丑,而且還美得令他的視線時時刻刻緊跟著她,但怎麼就是開不了口。

「二嫂為什麼哭著跑上樓?」黑肱昕一進門就看見潘瑾純哭著跑上樓,難道是她的作戰計劃失敗?可是在剛剛發表會上,黑肱旭明明為潘瑾純著迷的呀。

擺肱旭冷著臉不願回答。

「難道你又嫌棄她、又說她丑了?」

擺肱旭還是不吭聲,在未理清所有思緒之前,他不會作任何回答。

「我真搞不懂二嫂哪里丑了,那些氏她還丑上幾倍的女人,你都能溫柔的對待她們,為什麼你就不能待她像待你那群女人一樣?枉費你還被譽為頂級鑽石切割師,她這麼好的一顆璞玉你都琢磨不出來,還一再的欺負她、數落她,你這麼不識貨,難怪二嫂會說你只是個切石頭的工人。」黑肱昕忿忿不平地指著他的鼻子叫道,她實在替潘瑾純叫屈;有這樣的一個老公。

「切石頭的工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評判他。

「沒錯!鑽石我不懂,但至少我還看得出來石頭和鑽石的差別,但你卻分辨不出來,如果你真的這麼不喜歡二嫂,你就放她離開吧,我真的不願看到她每次因為你而哭得漸瀝嘩啦。」黑肱昕懇求著,雖然她曾用盡手段,希望潘瑾純能成為黑肱家族的一員,但現在見二嫂這麼不快樂,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小扮,讓她走吧,她過得這麼痛苦,難道你看了不難過嗎?」

擺肱昕的話令他心頭一緊,他從沒想過像潘瑾純那麼堅強的女人也會掉眼淚,難道他對待她的方式真的太過殘忍了嗎?

不!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如果當初她不貪心地簽下合約,今天也不會有這種結果。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嗎?」他沉下臉,冷冷地說道。

他的話令黑肱昕感到非常的內疚,當初要不是她雞婆,潘瑾純現在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唉……她該如何幫她呢?

潘瑾純一整晚都對著鏡子拼命地落淚,她也不去擦拭,任著淚水浸濕胸前衣襟。

她從來不會在意自己的模樣生得如何,更不曾這麼的自我嫌棄過,是黑肱旭讓她首次有了「長成這副模樣是種罪過」的感覺。瞧瞧這鏡中的自己,面色菜黃、嘴唇蒼白,原本已經細長的眼楮此刻更因紅腫而丑得不堪入目,這模樣連自己都看不下去,叫別人怎能看得入眼啊?

想到難過之處,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連黑肱旭進來了也不知道。

擺肱旭靜靜地站在她身後,心里十分愧疚,他知道昨晚那些話一定傷了她,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向自信、不在乎別人眼光,活像是個無敵女金剛的她,竟會哭了一夜?

他原是想進來道歉的,但她的哭聲卻使他卻步,因為他不知該如何安慰一個被他傷透心的女人,所以只能在門外听著她的哭聲,陪站了一夜。

懊不容易天亮了,那哭聲也歇了,才要離開那哭聲又起,那一聲聲脆弱無助的哭聲,仿佛都在控訴著他的殘忍,攪得他心頭一陣一陣地抽痛著。

他開了門看見她傷心欲絕地哭著,所有頑強的男性自尊全軟化了,或許他是該照小昕所說的讓她離開,可是為什麼他的心底卻涌起陣陣酸意,甚至不願意放手?

他皺著眉頭苦思起這種陌生的感覺,殊不知在心底深處,異樣的情愫早已悄悄地冒出。

他走近她,試著想開口道歉,但話到嘴邊又變了樣。

「把自己清洗一下,待會兒要去機場。」

懊死!為什麼一句簡單的「對不起」他就是說不出口?

潘瑾純停住哭泣驚訝地抬起頭,剛好在鏡中看見他的愧疚,但也看見狼狽不堪的自己。

她連忙低下頭,抽泣的聲音里有些賭氣。「出去,免得弄髒你的眼楮。」

「知道就好,要不是這屋里的人都怕被你的樣子嚇壞,沒人敢進來叫你,我才不願犧牲自己的眼楮。」心底的歉意和高傲的自尊互相拉鋸下,總是令他心口不一、言語苛刻,明明是來道歉的,但他總把場面搞得火爆。

「你太過分了!出去,你這個沒有口德的大笨蛋!」她使力地想把他推出門外。

她是長得和所有用來形容美女的詞句沾不上邊,但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呀,好吧,就算她真長得一張蟑螂臉,那也不干他的事,她潘瑾純丑歸丑,但還一點骨氣在,由不得他三番兩次的羞辱!

「對不起。」黑肱旭在被推出門前終于說了,但聲音卻小得連螞蟻都听不見。

潘瑾純猛然抬起頭,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他,剛才她好像听他說了那三個字?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這三個字關乎著她的尊嚴,她得慎重地再確定一次。

「別得寸進尺。」黑肱旭臉頰發熱,手腳忸怩地不知該怎麼擺,幸好他背著光她看不見他尷尬的表情。

「原來是我听錯了,像你這麼高傲的人怎麼可能跟我說對不起。」她失望地低下頭。

「我是說了。」不忍見她失望,他清清喉嚨,不自在地承認。

「那麼再說一次。」她眨著眼等待。

「不可能。」要他再說一次,不如殺了他。

「不說就滾吧。」小器的家伙!

「對不起。」該死!他竟然讓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那……以後不準再嫌棄我,再說我丑。」她拉著他的手,乘機向他要保證,臉上不自覺地露出戀愛中小女人的嬌態。

「好。」他訝異自己竟然如此輕易地便答應了她?!

「以後不準再對我大聲吼。」多要一些保證,總是有備無患。

「好。」他是個有風度的男人,不必跟這個貪心的女人計較。

「以後——」

「你有完沒完呀,哪有這麼多以後!」但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這個女人也太得寸進尺了。

「你剛剛才答應不對我吼的。」她嘟著嘴嚷道。

「你——算了,好男不跟女斗。」真是拿她沒轍,他嘆口氣,換了副紳士的態度。「潘小姐,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去洗把臉,我們得去機場了。」

「去機場做什麼?」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原來能讓一個男人乖乖的听話,感覺是這麼的痛快呀!

「老頭子今天回來。」

「他不是一向都很忙的嗎,怎麼有空回台灣?」

「你忘了嗎?下個禮拜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他的手不自覺地點了下她的鼻頭,這屬于情人間親呢的一個小動作,讓黑肱旭的腦中霎時產生了三秒的空白。

這是怎麼回事?!他和她的關系原本應該要劃清界線,最好能像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有任何交集才對,但怎麼這會兒他卻作出這種親見的小動作,而且還是如此的自然,仿佛他倆是默契十足的親密伴侶?

難道是那界線模糊了,或者是平行線出軌了?

「結婚?!」她膛大眼地嚷著,她真的忘了。

這陣子發生了這麼多連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早已把她搞得身心俱疲,眼前的事情都應付不了了,哪還有心思去管以後呀!

「看來你真的忘了。」

他不著痕跡地走離她,試著忽視她一顰一笑所帶給他的異樣悸動。

「可是,你不是說過只要我在黑肱居幫佣三十個月,就可以抵銷那三千萬元嗎?」她急急地提醒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既不用嫁又能還錢的方法,她可不許他黃牛!

「放心吧,我不會娶你的。」

「你發誓?」他的眼神閃爍、語調忽高忽低的,感覺是那麼的不可信賴,潘瑾純趕緊要他發誓,免得到時他又反悔。

「我發誓。」他順著她發了誓,但手指卻在背後打了一個叉叉。

雖然他已經準備要讓她離開了,但婚禮還是得舉行,否則老頭子那關鐵定過不了。

「那麼你現在可以準備出門了嗎?」

她點點頭,可是心里依然很不放心,因為黑肱旭臉上那抹紳士般的笑容,實在太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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