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無限大 第六章
在舞台上跳舞是一種快樂,胡穎蓁輕快的擺動身軀,陶醉在音樂的律動當中。
她可以感覺汗水滑落,她旋轉得更加賣力,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可以暫時忘掉一切,這也是她愛上跳舞的原因。
狂熱的周末夜,客人幾乎擠滿整間PUB,越晚越High,有人喝得一塌糊涂吐了一地,但是員工很迅速的就將髒亂給整理好。
原本這些插曲很容易影響到表演,但今天沒有,胡穎蓁狂野的舞動著,根本不理會下頭的混亂。
雖然身體感覺到了極限,但是心頭卻是一陣放松,她在舞蹈中找尋自我。
「休息一下,」這時大寶走到她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背,「我要唱首慢歌,你去喝點水。」
他當然注意到胡穎蓁的不對勁,但是現在是工作時間,他沒有辦法照顧她,只好要她去喝水平靜一下。
「我沒事。」她喘息著婉拒。
「我堅持!」大寶對妹妹使了個眼神。
她立刻走過來,「我們去喝點東西。」她的手拉著她離開舞台。
苞穎蓁氣喘吁吁的跟著她,走下舞台後,隨即出聲要求,「我好熱,先去洗把臉。」
馬慧中點點頭。
她旋即走向洗手間,一推開門,令人作嘔的酒氣傳來,地板不知道被誰吐得亂七八糟,這里就是這樣的生活,她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避開了髒亂,她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臉,忽然有人推門進來,她從鏡子里看到進門的人,不由得皺了下眉.
「先生,」她還算客氣的對著連路都走不穩的男人說︰「這是女廁.」
「是嗎?」喝得滿臉通紅的男人搔了搔頭,定眼看了下,「真的是女廁所,真是不好意思。」他正打算退出去時,卻突然停下腳步看著胡穎蓁,「你很眼熟,我們在哪里見過嗎?」
看著對方走向她,她立刻退了一步,保持一定的距離,「我是這間PUB的。Dan-cer。」
「喔,」對方露出豁然開朗的神情,「難怪我覺得你很眼熟。」
她微點了下頭,小心翼翼的越過他準備離開,等走出廁所,她才松了口氣。
不過那男人競跟在她身後,並伸手拉住了她,「等等嘛,陪我聊聊,我請你喝一杯怎麼樣?」
「不好意思。」推開他的手,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我工作的時候不喝酒。」
「別這麼見外!」他搭著她的肩膀,「幾點下班?等一下一起去玩!」
「謝謝,」她甩開他的手,「我還有事。」
雖然一個星期只在這間PUB工作兩天,但她還算是這里的員工,畢竟是領PUB的薪水,所以她盡可能的不得罪客人。
「還有什麼事?」對方不死心,仗著幾分酒意硬是巴著胡穎蓁,不讓她離開,「我送你啊。」
「我有朋友會送。」她被他推到角落,從這里遠遠的可以看到熱鬧的舞池,她的眼神一冷,「請你讓開,不然我要叫人了!」
「有脾氣的啊,」他的手撫上她的大腿,「我喜歡!」
她嚇了一跳,立刻揚起手,準備給他一巴掌,但是他攫住了她的手,唇用力的壓在她的唇上。
這個踫觸令她作嘔,她曲起膝蓋準備給他迎頭痛擊,但她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動作,身上的壓力卻突然一輕——
那個無禮的男人整個人被甩在地上。
苞穎蓁驚喘了一口氣,當她看到袁懿倫時,她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去你媽的,」被甩在地上的男人,不服輸的叫囂,「是誰打我?」
「是我!」袁懿倫將她拉到身後,「有意見嗎?」
「我哪里惹到你啊。」他站起來,音調變尖銳,因為有人圍觀,為了面子,他還是硬跟比他幾乎高了半個頭的袁懿倫對峙。
「就憑你踫我的女人。」一想到方才這男人的手模著穎蓁的身體,就忍不住一拳揮向他的下顎。
「我要告你!」男人大叫。
「請便。」拉著她,袁懿倫冷著一張臉,轉身大步離開。
聞聲趕來的大寶等人驚訝的看著他,一回過神來之後,連忙跟了上去,「袁先生,你要——」
看到他的眼神,大寶忍不住退了一步。又不是沒看到袁懿倫剛才揮向那個男人的那一拳,他一點都不想當第二個。
「他不會對穎蓁怎麼樣的。」馬慧中拉住自己的哥哥,「別管他們了!我們還是表演完再說。」
于是他們重新回到舞台,仿佛剛才的事沒有發生,至于叫罵的客人,自有員工和老板去應付,他們只要跳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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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懿倫面無表情的丟了件外套在她的腿上,「穿上!」
咬了咬下唇,胡穎蓁無言的將衣服穿上,他的衣服很大,隱約還有他的味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開著車。
她當然也不會不識相的打破沉默,因為她看得出他正處于盛怒中,而且她也很意外,他竟然會打人!
一個博士——動手打人?!她還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個事實。
「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生活?」他在河濱公園找了一個位置,停下車子之後,立刻轉身看著她問。
他的口氣有些刻薄,她該反駁,要他別批評她的生活,但是方才的一幕,讓她很明白自己無法理直氣壯的說些什麼。
「這是工作。」
「讓人上下其手?」他惱怒的口不擇言。
「那只是意外!」胡穎蓁有些僵硬的說。偶爾會遇到有酒客借酒裝瘋,但通常都會有人上前搭救,只不過……她飛快的看了他一眼,今天救她的人變成他而已。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並在她企圖掙月兌時,又加重握力。
「胡穎蓁,我再說一次,」他的黑眸在黑暗中閃閃發亮,「不要再去PUB工作了!」
有片刻她想點頭答應,可是理智回來,她立刻搖頭。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有一天她將不再去PUB跳舞,但那會是因為她想,而不是因為他的緣故。
袁懿倫被她的拒絕刺痛。
「不要再管我了!」她緊咬著牙,可以感到下顎繃得都痛了,「為什麼你不當作從不認識我?你已經有表姊了,不是嗎?」
他握著她的手一緊,「為什麼提到天琦?」對他來說,吳天琦從來都沒有在他的思量中。
「因為她愛你!」她月兌口而出,「我沒有當年那麼天真,你不要再跟我說,你不知道她對你的感情。」
「就算我知道又如何?」他拾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眸,「為了成全她,所以你放棄我嗎?」
她遲疑了一下,因為與他的接近,心中閃過一波憂慮,她想要退開,但是他不讓她離開。
「說話!」他心中感到惱怒。這些日子以來,他不停思索她的轉變與離開的原因,若她真的是因為吳天琦而選擇退讓,他真的會考慮把她的脖子扭斷!「是因為她?」
「對!」受不了他的咄咄逼人,她吼道︰「這樣你滿意了嗎?反正你不也要跟她訂婚了嗎?」
有什麼感覺比被人操縱更糟,她竟然敢擅自決定他的人生?!他瞪著她,「你怎麼敢——」
在她來不及逃開之前,他用力的吻住她的唇,他的吻炙熱而玨野,並帶了一絲懲罰的野蠻。
苞穎蓁可以感到自己的唇被他壓痛了,但是她沒有力氣發出抗議,他強迫的要她回應,緊緊的摟住她。
她不自覺的申吟一聲,意亂情迷的當下,他突然放開了她,深邃的黑眸與她對視,表情嚴肅而激動。
「我該把你打一頓!」
她沒力氣說話,只是輕輕的喘著氣。
袁懿倫極力克制自己不要抓住她狠命的搖蔽,「我跟天琦沒打算訂婚!」他直截了當的說︰「如果這是你的顧慮的話!」
她懷疑的看著他。
他對她挑眉,「不相信我?」她真的變了,以前她對他的話可是視若聖旨。
有一瞬間,她的心因為他表示不打算跟表姊訂婚而興奮,但是一想起他們之間的情況……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沒有辦法在一起。
她想起了他們早夭的女兒,心無止境的下沉。
「我相信你,」她對他勉強一笑,「但是這不能改變任何事,我還是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我要繼續我的工作。」
努力的壓下一直冒上心頭的憤怒與不耐,袁懿倫發覺她在挑戰他的極限。
「難道我一定要逼你,你才會听話嗎?一
「我不是孩子,」她皺眉看著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很懷疑!」他一把拉開她身上的外套。
她因為他的舉動而驚呼了一聲。
他殺氣騰騰的瞪著她身上的小可愛和小短褲,「穿成這樣,你想證明什麼?」
「這只是跳舞時的服裝!」她伸手想要把外套給拉起來,但是他不放手,她頓時感到屈辱。
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前,黑眸挑釁似的與她交纏,等著她的反抗。
揚起下巴,她倔強的沒有任何動作。
他低頭,看著她白皙的雙腿,不禁感到一陣悸動,混合著和憤怒的唇再次貼上她的嘴。
她的手陷入他的黑發中,心瘋狂的跳動著,猛然領悟到他已失去了控制,熱切的踫觸幾乎將她燃燒,她嘗試逃避,但是他沒有給她逃月兌的機會,還將她抱到他的身上,她覺得有種既甜又苦的感覺襲來。
他緊貼著她的唇,氣息急促,她的心以劇跳來回應,她知道他在拉扯她身上的衣服,本來不該讓情況失控讓事情變得復雜,但是他強制的要她接受,雖然多年過去,但是屬于他們兩人的激情來得又急又快……
直到現在,胡穎蓁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很懷念他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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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他們在沉默中依偎,沒有人先開口,或許是因為不想要被言語破壞現在的和諧?
最後她微微推開了他,但他的手臂一緊,不打算松開她。
「放開我!」她低語。
他沒有回答她,可是緊摟著她的動作,表示他根本不打算听她的話。
她在心中嘆了口氣,「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她可以想見大寶他們會多擔心她。
「你可以搬來跟我一起住。」
苞穎蓁有些訝異的看著他。
他平穩的回視,不打算接受拒絕。
她推開他,這次他沒有阻止她的動作,默默的看她坐回自己的位子上,還有些不自在的將衣服給穿戴好。
「不可能!」穿好衣服之後,她終于開了口。
丙然,跟他獨處不是一個好點子,他們現在的發展,遠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徹底被他的激情給沖昏了頭。
「什麼意思?」他的雙眼危險的微眯。
「這是不對的。」
他對她挑眉,「解釋?」她若敢說,他們方才分享的親密是不對的,他真的會打她一頓。
「我不想與你有太多的牽連。」
「現在說這個太遲了吧。」他伸出手輕捏她微紅的臉頰。
「送我回去。」她態度堅持,「不然我自己走回去。」
「威脅我?」他審視著她,「告訴我,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麼?」
苞穎蓁咬了咬牙。有些事是說不出口的,只怕當他知道一切之後,他對她將不會再有絲毫的愛戀。
「沒有!」她逃避他的目光,「先送我回去好不好?拜托!」
他想拒絕,但是看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他選擇沉默,順從了她的意見,不過僅此一次。
袁懿倫俯身吻她的嘴角。他很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曾經他也認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但最後才發現這不過是自欺欺人。
再次與她相逢,對她的愛戀重新回到他的腦海中。
她對他拒于千里之外的態度,的確令他憤怒,可是看到她的脆弱與蒼白,他可以確定她並非真的不為所動。
從今而後,他將重新站回主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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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東西收一收。」
听到大寶的話,胡穎蓁不解的看著他。今晚是他們在PUB表演的日子,而時間快要到了,怎麼會要收東西?
「今天不表演了。」他的神情嚴肅。
「為什麼?」馬慧中問著自己的哥哥。
「先收東西,回去再說。」大寶輕搖了下頭催促。
眾人不再有意見,飛快的將東西收拾好離開。
「到底怎麼回事?」陸玉君是個急性子,所以一上車就問。
「以後我們都不用在這里表演了。」大寶平淡的說出。
「為什麼?」眾人驚呼。
「因為PUB換了老板,而他不想要看到我們在那里表演.」
「怎麼那麼突然?」胡穎蓁微皺起眉頭,「之前怎麼都沒听老板提過他要轉手的事?」
「老板本來也沒打算要賣,但應該是對方出了個好價錢。」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干麼?」她心中的警鈴大響,「跟我有關嗎?」
「或許。」他不很肯定的說。
她不解的搖頭,「怎麼可能跟我有關?」
「對啊!」馬慧中也答腔,「關穎蓁什麼事?」
「因為買的人姓袁!」大寶的口氣沒有起伏,「你們這幾個人里面有誰認識姓袁的人嗎?」
苞穎蓁的臉色一白,想起了之前袁懿倫的話,她苦惱的嘆了口氣。她不願听從他的要求,仍繼續在PUB跳舞,他就使出這種手段?會不會太夸張了一點!
「是袁懿倫。」她不情願的吐出這幾個宇。
大寶點頭,「奇怪!若硬要說,你跟他算是有親戚關系,畢竟他不是要跟你表姊訂婚了嗎?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苞穎蓁沉默的看著窗外。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不希望她在PUB工作,他是個佔有欲很強的男人。
「對不起。」她打破沉默跟伙伴道歉。
她很清楚雖然開了間舞蹈教室,但是PUB的工作才是大寶他們最主要的收入來源。
「沒關系。」他並沒有怪她的意思,「反正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們新竹還有一場,他總不會這麼神通廣大,連新竹的夜店也買下來吧!」
必于這點,胡穎蓁一點都無法肯定,但如果他真的那麼做的話,無異是在逼迫她離開這份工作,因為她一點也不想拖累這些好人。
就在這個時候,大寶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是新竹那間夜店的員工打來的,他跟大寶他們這票人的交情不錯,兩人交談一會後,大寶臉色沉重的結束通話。
「看來真不能小看姓袁的那個小子。」他無奈的表示。
「怎麼樣?」胡穎蓁焦急的問。
「听說他派了律師去跟夜店的刑老板談收購的事,可是刑老板還沒有答應。」他自嘲的一笑,「看來我們還是得先另外找地方表演,不過我很好奇,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啊?」
苞穎蓁聞言心不由得一沉。這麼多年過去,她不懂,為什麼懿倫還是可以輕易的影響她的生活?她霎時感到憤怒了起來。
「他現在在工研院工作。」
「工研院?!」馬慧中驚呼。
「嗯,他是環境工程學的博士,替工研院做研究。」
「當博士那麼有錢喔?」他喃喃自言,想起了袁懿倫一身名牌西裝,開著BMW休旅車的模樣。
「他是雅士珠寶的小開。」
大寶差點被口水給嗆到。雅士珠寶?!台灣最大的珠寶代理商!那就算他們重新找地方,只怕以袁懿倫的財力,他們不管到哪里去,結果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