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絕配 第七章

「其實你可以送我回紐約的。」就算飛機已經再過約兩個小時就要降落在威瓦的國土上，藍月還是不死心的做著垂死的掙扎。

萊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打了個手勢，柏伊立刻出現。

「做什麼？」看著柏伊，她懷疑的看著萊恩問道。

「你不是很喜歡跟柏伊聊天嗎？」萊恩專注的看著這一陣子國內所發生的事物簡報，一邊說道，「現在給你個機會，等回國之後，你得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算哪門子道理啊。」她的口氣盈滿了不認同。

「藍月小姐！」柏伊看著萊恩的表情有變，連忙說道，「你不是喜歡喝咖啡嗎？我可以泡給你喝。」

「這個轉移我目標的借口真爛。」她氣憤的站起身，往這架私人飛機附設的餐廳走去。

「藍月小姐，你該改改你的沖動。」柏伊的手一邊動作，一邊苦口婆心的勸藍月對天一翻白眼，她已經很收斂了，她只是不想去萊恩的國家，心中升起的那股莫名恐懼令她幾乎窒息。

「每個人都會喜歡你。」柏伊對她說道，「你要相信這一點。」

「真希望我也能如同你一般樂觀。」她對他扮了下鬼臉，接過他泡好的咖啡，輕啜了一口。「一想到未來，我就覺得茫然。」

「就我所知，」柏伊垂下了眼眸，遲疑的說道，「王子這次只是要將你介紹給幾個皇室的成員，然後就將你送到英國去。」

「英國？！」

「王子是在英國受教育，所以他也希望你在英國受正規的教育。」柏伊自知說這些話已經逾矩，但他忍不住說出來，只希望這年輕的女孩有心理準備。

「他似乎幫我安排好了一切。」她微微失神的說道。「其實他可以讓我留在台灣，或者讓我回紐約，都可以啊！為什麼要……」她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話形容自己心中復雜的感覺。

「王子不可能讓你回紐約。」柏伊笑了笑，縱使萊恩不說，身為他的隨從多多少少也能猜得到他的心思。

這點令她不能理解，「為什麼？」她問。

「他其實很擔心你會回到游民堆里打轉，這也是他在紐約時，不喜歡你獨自上街的原因之一。他畢竟也看出了你的不快樂，他怕你會逃離他。」

她愣了一下，她表現的竟然有如此的明顯，「其實……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

「藍月小姐——」

「藍月小姐、柏伊，飛機已經開始下降，請你們回座位。」可法掀開布市，對廚房里的兩人說道。

「喔！」藍月對柏伊一笑，走了出去。

柏伊聳了聳肩，看來這位可愛的小姐已經陷進了死胡同里，這對她或王子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

她壓下自己打哈欠的沖動，這幾個月來，她的行為已經收斂了許多。她真的成為一個雖不令人滿意，但還算可以接受的「淑女」。

她將在明天被送往英國，一思及此，她在心中嘆了口氣，她要到英國求學，求得更高的學問，接近她與萊恩的距離。

她感激柏伊事先告訴她這些，不然當萊恩在餐桌上，當著他父母親和一大堆堂兄弟姊妹的面宣布時，她可能會當場出丑，最後她只是心平氣和的接受他的安排。她的表現令萊恩滿意，但她卻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徹底受他的擺布，一步一步，她似乎已經逃不開了。

她的額頭被打了一下，她立刻皺眉撫著頭。

「你該用心上課。」

這個討厭的老男人，趁著他轉身，她對他扮了個大大的鬼臉。

不好！她的眼角瞄到了老國王，萊恩的父親——湯瑪士，她不由在心中暗暗叫苦，這下可好，這幾個月的努力全都毀于一旦。

萊恩不苟言笑的個性原來是遺傳了湯瑪士，這個老者，那一張老臉總是沉著，明明是世界著名的首富之一，但他卻好像全世界的壓力都壓在他身上似的。

他對她並不算滿意，這點並不令人驚訝，不過他並沒有將她掃地出門，所以她也識趣的躲著，盡可能不要與皇族之人踫面。不過今天，她將頭給垂下，沮喪到了極點。

她似乎總是做不好，拚命的改變自己，甚至自己都覺得自己變得陌生，她還是做不好。

湯瑪士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嘆了口氣。

丙然，她的額頭又挨了一下。

「專心一點。」她的老師也動了肝火，「真是朽木不可雕，真不知道王子怎麼會帶回像你這樣的女人。」

听到這話，她可火了，「喂！你這個老頑固說話給我客氣點，我雖然沒什麼學問，但你也沒有權利侮辱我。」

她突如其來的怒氣讓老師嚇了一跳，他指著她，久久不發一語，最後他氣得轉身離去。

他一離去，四周突然安靜的嚇人。她緊張的吞了口口水，若那老頑固去告狀，她可就慘了。

心里這麼想著，她便站起身，準備腳底抹油，找個地方躲起來。不過她當真倒楣到了極點，她才出門，便直直的撞上了萊恩的胸膛。

「你要去哪里？」

她怯生生的抬頭望了萊恩一眼，真的是完了，她這次肯定在劫難逃。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們下去。」萊恩頭也不回的遣退他的隨從，獨自將她帶回他的房里。

「對不起！」他的沉默令她心生恐懼，所以她先開口道歉，雖然她壓根不認為自己有錯在先。

「或許當你去了英國之後，你會令人刮目相看。」他將她的頭發給撥到腦後。她低頭不語，「這樣我才能嫁給你嗎？」她抬頭問他。

「至少阻力會減少。」他不想騙她，所以選擇老實回答。Moon與他門當戶對，卻只因為體質虛弱而被他的父母反對，現在藍月的情況並沒有好到哪去。

他大可不顧念自己父母的心態，但他不想令年事已高的雙親煩惱，所以只好委屈她。

她嘆了口氣，有外人在，他總是高高在上，連踫一下都是奢求，私底下縱使能抱著他，她心中也有揮之不去的空虛。

「我不快樂。」她幽幽的對他說。

萊恩一愣，「你想要什麼？」

「我都不要。」她搖搖頭，退出他的懷抱。「明天你會來送我嗎？」

「我有事。」

簡短的幾個字，令她失望到了極點，這一別，可能兩人數年都不會再見，他給了她很大的一筆錢存在瑞士的銀行之中，他想讓她安心，但她只覺得諷刺。

曾經以為很重要的金錢，現在她根本就不看在眼里。曾經一個Moon觸動他的心弦，然後是她，但她依然不能擁有他全部的心，再來……又百多少個女人可以令他動心，她沒有把握。

「我去送你。」突然，他說道。

她抬頭看著他，有點驚訝。

他抬起手，模著她的臉頰，「記得！當你回來時，讓我看到你的轉變。」

她笑了，縱使她心中有著不舍，但她還是笑了，但願此刻成永久，但時間縱使還是來了。

☆☆☆

「王子，藍月小姐已經準備離去。」

「嗯！」萊恩無意識的應了一聲。

「王子，」諾爾以為萊恩沒听清楚自己的話，于是重復了一次，「藍月小姐要走了。」

「我知道，」萊恩依然一副不慍不火的表示，「下去吧！」

直到門關上，萊恩才將頭從桌上的文件中抬起，沉默的望著窗外，最後站起身，他將出去親自送行。

「我以為你不會來。」正往停機坪走去，藍月听到身後突然的肅靜，露出一個微笑，轉身面對他，每次只要他一出現，總能使空氣都為之嘆息。

她想沖進他懷里，但她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在這麼多雙眼楮的注視下，她只能遠遠的看著他。

「我說過，我會來。」

他的話令她輕笑出聲，「你一向重承諾。」

「好好念書，讓我看到你的轉變。」萊恩直直的注視著她。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但她強迫自己不讓它滑落，就算在紐約街頭被打得只剩一口氣，她也從未落淚，現在她也不會。

「我會再回來。」彷佛承諾一般，她對他說，「總有一天，我會再回來，讓你看看全新的我。」

萊恩平靜的臉上，平靜而不顯思緒。他不得不對自己承諾，除了Moon以外，她是第一個牽動他心弦的女人，但他依然與她無緣。

「凡事小心點。」他對她一個舉手，示意她時間已到，該離去了。

牙一咬，藍月微低下頭，轉身進直升機里。

她將到英國去求學，這是她唯一的機會，配得起萊恩的唯一機會，若她不知把握，從此之後，她與萊恩就成了永不交會的並行線。

☆☆☆

萊恩要結婚的消息傳到她的耳里，藍月感到心痛，但她壓下自己的傷感，將所有的時間都投注在課業上。

但她卻發現自己無法靜下心，她到底是在等待怎麼樣的一個男人、一段感情？

她果然已經變了，她忍不住在心中嘲笑自己，曾經她滿足于萊恩給予她的優渥生活，以為她不會再要求更多，但現在，她變得不滿足，她需要擁有萊恩，一個真正、完全屬于她的男人。

她嘆了口氣，將目光移到遠方，趁著英國課業告一段落，趁著假期，到了意大利，她看了一座又一座的教堂，她沒有受洗，她不是教徒，但她卻喜歡這些教堂的設計。

她打算念設計……她不知道萊恩是否會贊成……不過他應該會吧！畢竟他總是任她為所欲為。

坐在露天咖啡座，米蘭大教堂（Duomo）頂立在她的面前，這是一個很好的角度，眼前的景象就彷佛風景明信片的景色跳出來呈現在她的眼前一樣。

這座教堂建于十四世紀後半期，十六世紀完工，是意大利最具代表性的哥德式建築……她看著書上的介紹，不由露出一個笑容，從一個文盲到現在可以毫無困難的讀完一段句子，這可花了她很多的工夫和精神。

她現在才知道認識字的好處那麼多，至少她可以看書，得到許多的信息。

「藍月小姐，我們該走了。」

藍月在心中嘆了口氣，她現在身穿名牌，住進高級住宅區，出人都有專人接送，她是個百分百的千金小姐，事實上，她今天早上已經在米蘭著名的艾曼紐回廊（GalleriaVittorioeManueiel）里的精品店，買了許多東西，但那又如何，其實看穿了，她不過是個空殼，一個依附在萊恩底下生活的空殼罷了！

車子不能開進大教堂廣場，所以藍月要走一小段路。

「比爾。」藍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喚了聲萊恩從威瓦派來照顧她的隨從一聲。

「什麼事？小姐！」比爾在她身旁必恭必敬的問道。

「如果……」她頓了一下，才鼓起勇氣說道︰「如果，我要你們王子來意大利看我，他會不會來？」

比爾低下頭，「我不知道！小姐。」他老實的回答。

藍月聞言，嘆了口氣，其實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不太可能，畢竟萊恩現在肯定為他的婚事而忙碌。

「明天回羅馬吧！」藍月幽然的說道。

「小姐的意思是——」

「我打算回英國了。」藍月說道。

「可是小姐的假期還沒結束。」比爾不解的望著她。「你不是想去佛羅倫薩嗎？」

「我沒心情玩了。」坐進車子里，比爾幫她關上車門。

比爾可以猜到藍月沒心情游玩的原因，無奈，她與王子之間就如同天與地的差別，王子將迎娶一位來自西班牙，擁有貴族血流的公爵之女，而她無力改變這一點。

不過或許他可以替她轉告王子，她想見王子一面的意思，或許王子願意抽空前來也說不定。他在心中這麼想道。

☆☆☆

羅馬的夜晚古老而美麗……逃開比爾的注意力，那種感覺真棒，她彷佛回到那個在紐約雖然三餐不濟，但卻擁有全世界自由的小丫，而不再是這個人人口中的藍月小姐。

她徒步走在羅馬的石砌道路上，經過熱鬧的中央車站，她笑著與一位與她擠眉弄眼的年輕男士輕揮了下手，對于這種羅曼史，她沒什麼興趣，但她卻十分的享受這些投注在她身上的驚艷目光，她緩緩的逛著一個又一個的美麗古跡，享受文明的洗禮。

她也藉由走動，使自己能夠暫時遺忘萊恩將結婚的事實……西班牙廣場上還坐著許多人，她挑了塊地方生了下來，手拿著罐裝可樂，思緒一片空白的望著前方。

直到一對年輕男女嬉笑的跑過她的面前，她才回過神，她沒有帶表，對時間的流逝，她也毫無概念，不過她知道自己該回去了。

整座飯店的服務生不知在忙些什麼，看著大廳里的服務生穿梭，藍月心中存著疑惑，但依然走向櫃台，拿回自己房間的鑰匙。

「藍月小姐？！」櫃台服務人員看到她，松了口氣。

「是的！」藍月眨了眨眼楮，「有什麼事嗎？」

「我們都在找你。」

「找我？！」藍月一愣，「為什麼？」

「威瓦王子來了。」

威瓦王子……「萊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哪里？」

「在你的房里。」櫃台服務人員的話還未說完，她就如同花蝴蝶般翩翩飛走了。

☆☆☆

藍月將房門打開，一見到萊恩，便直直的沖進他的懷中。她太想念他，以至于不想去顧及這房里可能存在的其它人。

「你去了哪里？」萊恩反手抱著她，口氣平淡的問，但只要看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的焦急。

「走走。」藍月將臉埋在他的懷中，悶聲的回答。

萊恩用眼神意示房里的人全數離去，直到最後一個人離去，將門闔上，他才低下頭，「走走？！」

藍月熱切的點點頭，「你知不知道夜晚的羅馬很漂亮？」

他原想搖頭，但看到她一臉興奮，他點了點頭。

「我原本覺的很寂寞，」藍月露出一個笑容，「不過我現在看到你，真的好高興。」

萊恩聞言，嘴角揚起一個笑容，他的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帶著縱容的味道。

「是比爾告訴你，我想見你的對不對？」她拉著他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黏在他身上，「他真是個好人。」

萊恩只是微笑，不發一語。

興奮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她呼了口氣，「謝謝你。」她發自內心，衷心的表示。

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萊恩不懂她為何要跟他道謝。「因為你來看我。」彷佛知道他心中未說出口的疑惑似的，藍月說道，「還要這一切。」她的手指著四周，他給了她以前所不敢奢求的一切。

萊恩沉默了好一會兒，「你怎麼回事？」他眼尖的看出她心中有事，她表面上雖然興奮，但似乎有事壓在她的心頭。

原想搖頭，但她還是忍不住月兌口說道︰「你要結婚了！」

萊恩點點頭。這是為了給他的國家、他的子民一個交代，畢竟他已不年輕，而他父親在他這個年紀時，已有三個妻子，七個孩子。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恭喜你。」她低喃。

「你放心吧！」他的手拍了拍她的臉頰，「娶妻並不能改變什麼。」

對他或許是如此，但對她……有點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藍月硬擠出一個笑，雖然她努力使自己能配得上他，但他與她還是如天與地。

「我還是會照顧你。」他以為她擔心的是這個。

苦笑了下，「我不是怕你不照顧我，而是……我不想你結婚。或許我不該這麼說，」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低頭望著底下的街道，「我希望你娶的是我。」

萊恩走到她的身後，將手擱在她的肩上，「我當然會娶你，在你完成學業之後。」

「為什麼？」她猛一轉頭，「或許你不愛我，但你喜歡我，當你把我從街上帶回來時，你就喜歡我，那個時候，我又瘦、又黑、又丑、又沒教養，你還是喜歡我，但為什麼，你非要我去念書、識字、拿文憑之後，你才娶我，那會使你愛我嗎？」

萊恩沉下臉，她知道她的話已經激怒了他，但她就是忍不住的想一吐為快。

「你替我安排好了一切，等我完成一切，你就娶我，那如果我不呢？」她忍不住拉著他問，「你是不是就一輩子不會再看我一眼。」

「藍月！」他輕柔的口氣有嚴厲。她松開了他的手，轉身不再看他。

「我想，我來錯了。」萊恩頭也不回的往門口的方向而去，「我所預期的不是一個不成熟的孩子。」

她壓下叫喚他的沖動，門闔上的聲音告知他的離去。如果她無法說服他不娶妻，那叫他回來根本就毫無意義。

☆☆☆

「藍月小姐？！」

原本沉溺在自己思緒中的藍月，听到身後的聲音，轉過身，眼底閃過驚喜，「柏伊？！」她興奮的拉著柏伊的手，「好久不見。」

「是很久不見。」柏伊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下藍月，幾個月不見她便如同月兌胎換骨一般，穩重而懂事了許多，但似乎也變得不快樂。

「我是來告訴你一聲，」柏伊頓了一下，才繼續說︰「王子要離去了。」

她聞言一愣，但這又似乎不是人令人驚訝，「是嗎？」最後，她淡淡的說道。

「你跟王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問這話，已經超乎了他的職權，但藍月小姐眉宇之間的淡淡哀愁，還有王子不悅的神情，再再的都令他忍不住追問。

「我……」她的嘴巴一張，最後又閉了起來，她不知該怎麼說。一個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麻雀，因為達不成心願而發脾氣嗎？她露出一個苦笑，選擇沉默以對。

「藍月小姐，」似乎看出了藍月的難言之隱，柏伊說道，「你對王子很重要。」

「他已經要結婚了。」

看到她的表情，他想，他已經知道原因何在。

「對王子而言，結婚是項義務，而非拿心與另一名女子交換。」

「我知道。」她低下視線，注視著地毯，「他可以娶很多女子，而我可以成為他眾多妻子的一名，但他也不會拿心與我交換。」

柏伊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搖搖頭，「藍月小姐，你太貪心了。你對王子很重要，你就應該覺得滿足了。」

「以前我是覺得滿足啊！」她忍不住低喃。但現在則不，她在心中加了一句。柏伊搖搖頭，「陷入這種死胡同，對你不是好事。」

「你是在告訴我，若是我離開了獅子之後，我就什麼都不是了嗎？」藍月的目光直視著他的問。

柏伊也不客氣的點點頭。「你該明白，今日你的一切都是王子給你的，若他不再給你，你便注定被打回原形。」

這個情況真是諷刺至極，她雙手緊握，無從反駁柏伊的話，她想起了初識萊恩之際，他對她說的——當她習慣他給的一切之後，她便會逃不開他，果然……她轉過身，背對著柏伊，頭靠著冰涼的玻璃窗，閉上了眼楮，心頭如同針在刺般難受。

「我走了！藍月小姐。」柏伊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希望你能夠想通。」

每個人對她好，似乎也是為了萊恩……萊恩希望她存在，所以他手下的人全都對她好，如果萊恩不希望她存在，他們也不會再看她一眼，她不知道為什麼使自己陷入這種局面之中。

☆☆☆

萊恩坐在休息室中等候飛機加滿油。透過玻璃，他看到藍月緩緩的走近休息室。

「我想，我應該來送行。」藍月站定在他的面前，低喃的說道，「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只是……我的心態不平衡。我……我應該跟你說聲恭喜，希望你能幸福一輩子。」

「跟我說話時，用眼楮看著我。」萊恩下達命令。

藍月深吸了口氣，低下頭，直視他的黑眸。

「你學會了說謊。」他注視了她好一會兒，最後冷淡的說道。

她不由沉默。

「過來。」他的手掌向上，對她勾了勾。

她依言坐在他的身旁。

她一坐下，他的手便握著她的手，「你該做的事，是好好念書，而不是為雜事煩惱。」

「我知道。」她低下頭看著兩人相握的手，「我也知道，我不該反駁你，甚至要求你。」

他側著頭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能回到初識時，那個天真而快樂的女孩，她現在雖然有了教養，但卻變得沉靜而沒有活力，就如同當年的Moon一般。她變得與Moon愈相像，他應該會更加愛戀她，但是他竟發覺不是那麼一回事，剛開始，他是因為她有著Moon的眼神而收留她，後來則是因為她的活力四射。但現在……「我要你開心。」他在她的耳際低喃。

她硬擠出一個笑容，「現在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有什麼好不開心？」

「不要騙我。」他輕點了下她的鼻尖。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結婚，可以讓我開心，你會不結婚嗎？」

「我不想跟你談論這個話題。」他收回自己的手，不再踫觸她。

似乎只要一惹到他不悅，她便會失去一切溫暖似的，她的心閃過一陣空虛。

「祝你一路順風。」她從他身旁站起身。

她的口氣有著輕易察覺的卑微，他早已習慣眾人以這種口氣與他說話，但卻不包括她，她的口氣似乎有著嘲笑。

「我還未準許你離去。」

她原本要離去的腳步不由一停，她再次的激怒了他，她皺起眉頭，轉身面對他。

「我變了，你也變了，」她不解的搖搖頭，「你變得易怒。」

「這全是拜你所賜。」他像獅子一般優雅的站起身，直直的走向她，將她拉進他的懷中。

他低下頭，攫住她的嘴，粗暴的掠奪她的吻。

他突如其來舉動，幾乎嚇壞了她，她想要掙月兌，但卻敵不過他的力量。

「一輩子都不要反抗我。」他的手停在她的頸項，似乎她一反對，他便要扭斷她的脖子似的。

他的蠻力嚇壞了她，也使她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一個可怕的念頭。

「對不起。」她輕柔的說道，「我錯了，留下來。陪我幾天，我真的衷心祝福你，好不好？」

這突來的溫情，幾乎令他招架不住——他模著她的臉頰，他點了點頭。

「謝謝。」她眼眸中的光芒乍現。

她成功的留住他，在佛羅倫薩度過了近一個星期的假期，她開朗的在機場送走了他，但他一轉身離去，她也決定離開。

她的人生因他而徹底改變，但她卻不想再等待一個她無法掌握的未來，就算是她愛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