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上金主 第五章
「你怎麼會提早從台灣回來？」吃完飯之後，霍遠山坐在客廳里詢問霍爾。
「事情辦完了，就提早回來了。」霍爾坐在沙發上，一只手無意識的模著乖乖坐在他身旁的瑪爾濟斯犬——Lucky，口氣平淡的說道。
「可是我之前不是吩咐你在台灣多留幾天？」霍遠山看著自己的獨子，等待他的回答。
「在台灣既然沒事．為什麼還要留在那里？」霍爾理所當然的回答。
三年前，他成立了立均，表面上，是霍氏的子公司，但實際上早就獨立作業，不論在公事或私事上，他都毋需受霍遠山的影響。
只不過這一陣子，霍遠山的身體狀況不好，所以他奉命坐鎮霍氏。
「紫婷今天正好去台灣宣傳，原本她在香港，你在台灣，現在她去了台灣．你卻回來香港，你是故意的嗎？」霍遠山看到霍爾的態度，語氣開始惡劣了起來。
「遠山！」一听到自己的丈夫口氣變得嚴厲，一旁的薛莉亞立刻開口，「霍爾長大了，自己有判斷能力，現在的年輕人工作都忙，不需要天天膩在一起。」
身為霍爾的母親，她當然明白當初霍爾會答應娶柳紫婷，只是為了使柳紫婷重病的母親能走得安心，他一向是個窩心的孩子，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父子倆就不能好好相處？
「可是……」
「四姑，甜湯好了嗎？趕坑謁出來給大少爺喝。」薛莉亞打斷了霍遠山的話，朝著廚房的方向喊道。
「好了，太太。」四姑連忙將甜湯端了出來。
「听說你叫Robert幫你在半山買了棟房子。」霍遠山接過薛莉亞拿到他面前的甜湯，開口詢問。
「對！」霍爾拍了拍Lucky，Lucky听話的跳下沙發，他喝了口四姑奉上的甜湯，點了下頭。
「買房子做什麼？」霍遠山問，「你在跑馬地、淺水灣都有房子，住得不好嗎？」
「我只想買棟更大的房子。」霍蘭淡淡的表示。
「準備當你跟紫婷的新房嗎？」
「爹地，你管太多了。」霍爾冷淡的瞄了霍遠山一眼。
「我才懶得管你買房子做什麼，我只是要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買房子來養女人。」霍遠山用著嚴厲的口氣說道．「你跟紫婷還沒結婚，如果結了婚，你要怎麼搞，我隨便你，但現在就是不行！你得要替霍柳兩家留點面子。」
「我做什麼事都有我的分寸，不用你費心。」他一口將甜湯給喝完，站起身想離開，「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媽咪，再見。」
「你這是什麼態度？」霍遠山氣憤的看著霍爾大剌剌的往門口走去。「我話還沒有說完。」。」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怎麼會生養出這麼一個不尊重長上的兒子。
「霍爾！」薛莉亞連忙站起身。
「沒事的！媽咪。」霍爾在踏出門前，回頭對自己的母親淡淡一笑。
他一向沒將自己的父親給放在眼里，畢竟在自己成長的過程中，他實在沒有太多父親的印象，對他而言．父親只不過是個讓他在物質上不虞匱乏的供應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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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彤窩在沙發里看著請Robert找來的雜志和書，她試圖從這些報道里去了解她所不知道的霍爾。
瀕爾這幾年才回香港，一回香港就訂了婚，這是商業聯姻，在此之前，他在英國念書時，有個很要好的日本女友，不過因為他回香港訂婚影響，這段感情也宣告結束。
柳紫婷——她對她的興趣大過于霍爾，看著一篇又一篇的報導，不可否認，美麗又高貴的女人本身就是個媒體的寵兒。
她與霍爾公關亮相的機會不多，不過在去年她生日時，霍爾送了一艘名為Lover的游艇給她，表達愛意。
男人就是那麼奇怪，程亦彤整個人更縮進沙發里，柳紫婷是個大美人，就算她對自己的容貌再有自信，也無法自欺欺人的說自己比霍爾的未婚妻美，老實說，絕大部份的女人站在柳紫婷的身旁都只會是只丑小鴨，但他有這麼美麗的未婚妻，卻還要地……
「看什麼？」
身旁突然冒出的聲音讓程亦彤嚇了一大跳。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驚魂未定的看著他。
「剛剛。」霍爾帶笑的坐到她的身旁，「看什麼東西看得那麼入迷？」
「你的豐功偉業。」她淡淡的說道。
「什麼東西？」他瞄了一眼，「過期的報導有什麼好看的。」
「對你而言是過期，對我而言可是重要資訊。」她拍了拍他的大腿，「我有個問題想聞你？」
瀕爾對她挑一挑眉毛，示意她直說無妨．
「你的未婚妻很漂亮！」
他點頭。
「你喜歡她嗎？」
他沒有回答。
「為什麼不說話？」程亦彤好奇的問，「不過一個搖頭或點頭的答案，有這麼難以回答嗎？」
他對她笑了笑，還是沒有回答。
「你應該愛她吧！」她自顧自的回答，「畢竟她那麼漂亮，跟你又門當戶對，而且你還送她一艘叫Lover的游艇。」
「那艘游艇不是我送的。」指了指報導上的圖片，霍爾老實的回答，「我連她生日是哪逃詡忘了，我怎麼會記得送她生日禮物。」
她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真的，」他吻了她的唇一下，「游蜓是我爹地作主買的，也是他作主送的，不過名義上，都是我做的。」
她盯著他看．心想他沒有理由騙她吧！
「你不喜歡她！」最後她得到了這個結論。
瀕爾笑了。
「你不喜歡她，但是要娶他？」程亦彤覺得不可思議。
「這有什麼嗎？」霍爾不以為意的反駁，「之前，你不也說只要有錢，就算你不喜歡那個人，也會跟那個人在一起。」
程亦彤因為他的話而皺眉，「老實說，我實在很不喜歡听你重復我以前說過的話。」
瀕爾的手摟抱著她，「其實，我與紫婷之間並沒有那種男女之情，我娶她，只是因為家里的安排，還並沒什麼了不得的。」
「你對她是這樣，那她對你呢？」
「我並不消楚，」霍爾老實的回答，「其實訂婚這三年來，我與她相處的機會並不多。」
「報紙上可不是這麼寫的。」她忍不住反駁他。
「我怎麼覺得好像有人在吃醋。」他好笑的說。
「我不會那麼無聊。」她的模樣有些惱羞成怒。
他連忙親了親她的嘴，然後回答，「我常跟她一起出席公開的場跋，至于私底下，我們彼此不互相干涉。其實美麗的女人我見多了，但我喜歡的是有個性的女人，就像你一樣，」
「油嘴滑舌，」她的眉頭一皺，「你所謂的有個性，該不會是脾氣很差吧？」
「脾氣很差，確實也是一種個性，不是嗎？」
這對她而言不是恭維，她不快的看著他。
「對了！你該打通電話去你的公司。」
「為什麼？」
「辭職啊！」
他的這句話令她感到意外極了。
「你該不會還想工作吧？」他取笑似的捏了捏她的臉。
「當然。」她一點都不覺得好笑的撥開他的手，「我是不可能會辭職的。」
「你要辭職。」霍爾的險頓時冷了下來，遇到這種意見相左的時候，他總是強勢的一方。
「我不要。」程亦彤站起身，原本放在腿上的雜志散了一地。
「亦彤！」他冷冷的喚了她一聲。
她的嘴一嘟．然後轉身的上樓。
瀕爾詛咒了一聲，只有跟在她身後的追上樓，看來要她自動辭職得要花一番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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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彤忍著酸痛的雙眼，拖著疲累的身軀準備飛英國。
瀕爾希望她辭職，而她不肯的問題，他們已經吵了一天，但還是沒什麼結論，于是她照著原定的計畫飛英國。
「學姊，你怎麼來了？」與她一起飛英國的學妹，看到她顯然有些吃驚。
「今天要飛當然要來。」程亦彤覺得她的反應很奇怪。
學妹疑惑的看著她，「可是我听座艙長說，有個人打電話來公司，替你請了假。」
她的眉頭因為听到這些話而皺起，想也知道道是誰的杰作。
「那個人幫你請了假，所以臨時找了人來遞補，公司為了這件事很不高興……」
接下來的話，程亦彤都沒有听清楚也不想听，她直接去找座艙長，想跟她說明一切。
「芳琳。」她看到座艙長就喊道。
「亦彤，你怎麼來了？」座艙長有些訝異的看著她，她們是相差一期的學姊妹，平時還算有些交情。
「我沒有請假。」程亦彤說道。
「沒有？不可能吧！」座艙長說道，「我听公司的人說，有個男人打電話來．說他是你的表哥，替你請了假，原本他的意思是要替你辭職，但是照公司規定，辭職要一個月前提出，所以他替你請了一個月的假，等一個月一到，你的辭職就生效了。」
她的腦袋轟了一聲，「我根本沒什麼表哥。」她啐道。
「該不會是有人開玩笑吧？」座艙長意外的說，「那要跟公司的人說一聲。」
「不用了。」她深吸了口氣，「公司方面我自己去處理，謝謝你。」
「那今天……」
「既然已經找了人遞補，就當我請假吧！」程亦彤走出休息室，直奔灣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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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彤大刺刺的走進霍氏位在灣仔的辦公大樓。
「小姐，見霍先生要預約，所以……」她一說明來意，就被櫃台的接待小姐擋住了去路。
「別人或許，但是我不用。」她直截了當的打斷了櫃台接待小姐的話。
「小姐，請你不要不講理，不然我找警衛……」
「我叫程亦彤，你通報一聲，他自然會見我。」
「可是霍先生在開會。」接待小姐依然堅持．她不可能隨便就放人上去，若霍先生怪罪下來，她這份工作就不保了。
「我管他是不是在開會。」她想也不想的沖了進去。「他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團亂，他還開什麼會？」
「喂！你不能亂闖——」接待小姐手忙腳亂的按下內線電話，找來警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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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爾呢？」一進辦公室，她隨便捉了個人便問。
對方先是一楞，然後開口回答，「霍先生在會議室。」他指了一個方向。
程亦彤立刻順著他指的方向而去，連門也不敲，就用力的把門給推開。
正在報告的人看到她的出現馬上閉上嘴。
瀕爾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秘書站起身，擋在她的面前。
「你是什麼意思？」無視那個秘書的存在，沖著他，程亦彤劈頭就問。
「Lily，沒事。」霍爾要自己的秘書不要攔著程亦彤。
「霍先生——」這時，兩個警衛沖了進來，站在程亦彤的身旁，準備把她給帶走。
「等等！」霍爾這才站了起來，「你們全都出去，我有些私事要處理。」
因為他的話，會議室里的人魚貫的走了出去。
瀕爾將門給關上，然後轉身面對她。
「你不該來我的公司。」他語氣平靜的說道。
「為什麼？」原本打算跟他大吵一架．但听到他的話，她先是一楞，然後問道。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坐了下來，側著頭看她。
她的眉頭皺起，「什麼叫做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我不想讓別人煩你。」
「什麼意思？」
「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你該明白，這里人多嘴雜．讓太多的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對你沒有好處，你會永無寧日。」
「說到底，還不都是你害的。」她踢了他一腳。
因為腳傳來痛楚使霍爾皺起了眉頭，她的脾氣實在不好，若她不早點改變踢人的習慣．沒多久，他就要殘廢了。
「你為什麼幫我向公司請假？」她指著他的鼻子質問。
「我已經說了，我不希望你去工作。」霍爾的口氣一點也沒有愧疚的意思。
「你有沒有搞錯，我已經說了——我要工作。」程亦彤又踢了他一腳，「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
他眼明手快的躲過了她這一腳，還不忘說道︰「在台灣的時候，你不是跟我說，只要有個人養你，你就不要工作，整天只要逛街、花錢買東西嗎？」
「這……」拿她以前說過的話來堵她，真是個小人。
「別這麼看著我。」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臉頰，「去逛逛街，喜歡什麼就買，好不好？」
「這個不是我們現在談論的重點。」
「在我看來，我們的談論已經有了結果。」他摟了摟她，「我今天會早點回家，陪你吃飯好嗎？」
「你說話的口氣好像跟個寵物說話。」她有些不快的看著他說。
「就某一個角度而言，你確實是像我的寵物。」
「你說什麼……」
他吻住她，有效的使她閉了嘴。
「你太小人了。」程亦彤報復似的瞪了他一眼。
「我這麼小人，也是因為愛你啊。」
「你少來了。」她又瞪了他一眼，對于他掛在口中的情情愛愛根本就不當一回事，若他真的愛她，他現在該做的是去跟他的未婚妻解除婚約。
「別生氣了。」霍爾逗著她，「你去逛逛街，替我也替你自己買點東西，好不好？」
「好！你要我去逛街買東西是嗎？」
「對！」他點頭。
「那你就等著收我的帳單，我會讓你付錢付得臉都綠了。」
「我等著。」他依然微笑的看著她。
她氣沖沖的走出去，這一輩子，她都對自己太有把握，所以今天才會落入這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