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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老婆 第六章

作者︰子紋

送雙胞胎上床之後,杜品萱沒有理會等在客廳里的雙親,匆匆的道了句晚安就閃進了自己的房間里,落鎖。

丙不其然,敲門聲立刻響起。

「有事明天再說,我好累,要睡了。」

「萱萱──」李若梅的口氣好像想宰了她。

她吐了吐舌頭,將電燈關上,逃避了母親的怒火。沒多久,腳步聲遠去,她才松了口氣。

多久了?一直以來只敢在獨處時候才想起那雙藍眸的時間有多久了?

靶覺像是一輩子,但又像是昨天才發生似的,她長長的呼了口氣,其實她根本不若表面上那麼自信堅強。

畢竟自己都被拋棄了那麼多次,她根本不敢奢望像藍斯這樣的男人會看上平凡的她。

她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燈火。六年前,她離開他的那一天──

「你到底在急些什麼?」杜品萱終于忍不住在飯店的大門口時甩開了尹潼的手。

「我們快點走,若慢一點就走不掉了。」尹潼神經兮兮的說。

「什麼意思?」

她嘆了口氣,「我得到消息,藍斯的安全人員已經到台灣了。」

安全人員?!「一個牛郎為什麼要安全人員?」杜萱困惑的問。

尹潼實在拿後知後覺的她沒辦法。

「他不是牛郎。」她氣得想要跳腳,「我被我哥耍了。」

她早該知道,一向只會跟她打打鬧鬧的尹浩怎麼會這麼好說話真弄個牛郎過來,搞了半天,他送來了自己的好友,還是個響當當的人物,他是打算算準時間,看她跟藍斯月兌光衣服之後看她出丑,可沒料到她爸心髒病突發,她跟尹浩都被急電回去。

尹浩以為她沒跟藍斯在一起,當然也不會演出什麼「抓奸在床」的戲碼。

一直到父親病情穩定,他松了口氣之後,才想及此事,當笑話講給她听,听得她差點在醫院里掐死他,因為她叫牛郎來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杜品萱這個小迷糊。

「他不是牛郎?!」杜品萱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真的嗎?」

「我騙你干麼?」尹潼真不知道這個時候她怎麼還笑得出來。

她這時露出個得意的神情,「其實,我也在想他應該不是什麼牛郎,他的氣質不像。」

听到她近乎「天真」的話,尹潼差點昏倒。

「你既然知道他不是牛郎,那你昨天為什麼還要上他?」

上他?!

「潼,你講話怎麼那麼粗魯?」

「什麼粗魯!我沒說你強暴他已經是客氣了。」

強暴?!這更是離譜──

「喂!」杜品萱的臉色一正,「我知道我平時沒什麼女人味,但是我可不會強迫男人跟我上床。」

「這點我當然知道,可是──」尹潼的臉色因為看到急忙趕到的尹浩而大變,「你來干麼?」

尹浩焦急的神色看到杜品萱顯得有些不自然,「萱萱,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杜品萱對他微點了下頭,她跟尹潼的這個帥哥哥沒見過幾次面,但如此高大英俊的男人讓人想忘記都難。

「你給我滾!」尹潼生氣的推了他一把。

尹浩踉蹌了下,「這是公眾場所,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尹潼的回應是死命的瞪著他。

「你們干麼?」看來兩兄妹杠上了。

「還不是他,叫個假牛郎來也就算了,偏偏人家還是個什麼波羅汶王子,若那個死王子追究起來怎麼辦?」

「藍斯是個很溫和客氣的人。」

「你別想騙我,你那些在劍橋的同學能好到哪里去。」尹潼對自己兄長那票在劍橋結識的好友實在沒什麼好感,說穿了,不過就是票出身尊貴,但實際上不過就是草包一群的紈?子弟。

「尹潼──」

「怎樣?」她雙手叉腰站在尹浩的面前。「我說錯了嗎?那個什麼藍斯王子,听說他們國家生產鑽石,有錢得要命。他還是第二順位的繼承人,排在他老爸後頭等接班的混吃等死之徒不是嗎?到時候他若一個不爽,只要花點小錢就可以派人來把萱萱給宰了,你知道嗎?」

「藍斯不會這麼做。」尹浩實在不懂,為什麼尹潼會對他的好友有這麼深的誤解,「頂多我們去跟他道個歉就行了。」

「道歉?!」她哼了聲,「萱萱是個處女,他佔了便宜,我們不找他算帳已經很客氣了,還跟他道歉?」

杜品萱沉默的立在一旁,七拼八湊的組織他們的話,听到這里她忍不住臉色一沉,「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听到她的聲音,尹潼這才閉了嘴。

「說話?」她推了尹潼一下。

她的嘴巴動了動,最後她嘆了口氣,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好友,「你真的跟他做了?」怎麼在尹浩的面前問這個,杜品萱不太自然的瞄了他一眼。

看到他這個樣子,尹潼了然了大半,她索性不等她開口,逕自說道︰「跟你過夜的那個男人,叫作藍斯.霍恩.尤金尼亞三世。」

「這我知道,」她點頭,「他有告訴我。」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的身份?」尹潼神情凝重的問。

杜品萱搖頭,不就是牛郎一個嗎?她在心中回答。

「他不是牛郎,他是我哥的同學,」尹潼忍不住踢了尹浩一腳,「是太平洋一個君王世襲小柄波羅汶的王子,前天他生日,他來台灣跟我哥他們幾個朋友一塊慶祝,誰知道──」

「我接到潼的電話,」尹浩在尹潼的瞪視下開口,「說她要找個牛郎,我心想,反正是藍斯生日,開個小玩笑無妨,就在他的酒里加了點料,弄昏他之後,送他到飯店里。本來我是打算等你們進房去之後幾分鐘就進去給你們個驚喜,但是我爸心髒病突發,我急著趕去醫院,尹潼也隨後趕來了,所以我以為藍斯一個人在飯店里,我沒有想到你會跟藍斯……我很抱歉。」

杜品萱的臉色蒼白,她的目光穿梭在兩個兄妹身上。

王子……听起來像是個中古世紀才會出現的名詞,她腦海中浮現了藍斯帥氣的身影,身軀搖蔽了下。

尹潼見了,眼明手快的扶住她,「萱萱,你沒事吧?!」

「這是你們有錢人喜歡玩的把戲嗎?」她咬緊牙關,啞然的問。

「萱萱,這件事,我事先並不知情──」尹潼急著想解釋,「我原本想得很單純,只是沒料到……」

「我真的會跟他上床!」她很明白好友自以為了解她,認為她不會跟個可以說是全然陌生的男人發生關系,但事實證明,尹潼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至于藍斯……他也有很多機會可以跟她說清楚,但他為什麼不說?

怕她知道會纏著他嗎?一把無名火不停的往上燒,她握緊了拳頭,若說之前的男朋友打擊了她,那藍斯可以說是狠狠的羞辱了她!

「現在你們是怎麼樣?而且,他接下來又會怎麼做?」杜品萱看著尹浩問,對她這個硬把他當成牛郎看待的女人,藍斯會有什麼樣的打算?

尹浩在她的目光底下不由瑟縮,看來這次玩笑真的開大了,「他的安全人員馬上就會到,他們不會允許有閑雜人等在藍斯的身旁出現。」

閑雜人等?!這就是尹浩心目中她所處的地位嗎?不過也不能怪他,不一定在藍斯的心目中,她也會被劃為閑雜人等,畢竟雖然他口口聲聲說愛她,但卻連他的身份都不願向她解釋清楚。

一思及此,她的嘴角不自覺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可笑啊!原本還以為自己找到了另外一段新的感情,沒想到不到三天就被判了死刑,而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天,卻令她覺得痛不欲生。

藍斯!她腦中浮現他深情看著她的藍眸,至少在過去幾天中,他讓她以為,她真的是他的全世界。

「其實,情況或許不會那麼糟……」尹潼試圖為自己的錯誤找到方法彌補,「我們可以叫尹浩去問問藍斯,不一定,他會願意負責。」

「若像你們講的,他真的那麼優秀,他干麼對我負責?我是自己送上門去的女人,不是嗎?」

尹潼因為她的話而臉色一陣青紫。

「反正無所謂,」杜品萱推開了好友的手,「就當自己是找牛郎算了,他是王子又怎麼樣?出了那個門,我們什麼關系都沒有,他要找我算帳,若他找得到我的話,我就隨他了。」

尹潼看得出她強裝出來的堅強,不由得紅了眼,氣自己讓她受傷害,更氣尹浩的所做所為。

「尹浩,我警告你,不準告訴里面那個混蛋萱萱的身份,不然我跟你一刀兩斷!」尹潼不惜以斷絕兄妹關系做為要脅。

「可是藍斯找她未必是要報復……」

「你閉嘴!反正萱萱不想讓他找到她。」看到杜品萱頭也不回的走了,尹潼沒好氣的斥喝了聲,急急的追了上去。

那天在白花花的陽光底下,杜品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家的,只記得有股被騙的感覺。

有那麼多的時間藍斯可以向她解釋清楚他的身份,但他沒有,只是讓她抱著他是牛郎的愚蠢想法跟他在一起。

耍著她玩嗎?

她緊閉了下雙眼,每每想到這個,她的心便紛亂不已,藍斯的溫柔和體貼不像是裝出來,但他隱瞞自己的身份卻是事實。

而她也實在受夠了被一個又一個男人因為她的不夠溫柔而甩開,這次她主動離開了他,不等他開口要她滾蛋。

彬許在內心深處,她很明白他是不同的,她可以坦然去接受別的男人因為她不夠溫柔而與她分開,但就他……只要一想到傷人的話語若從藍斯的口中說出來,她就覺得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躲回家里好幾天,她不見任何人,包括尹潼,最後甚至為了躲開她,她把工作都辭了,收拾行李回雲林老家,然後在兩個月後意外發現自己懷孕。

她硬著頭皮向父母坦誠,並且告知決定生下小阿。

爸媽怒罵她一頓,從小到大,她是個被捧在手心里的寶貝,他們從來沒有這麼嚴厲的對她過,她知道自己使他們丟臉。

她紅腫著眼,連夜收拾東西,獨自一人搭車回到台北,準備一個人生下孩子過日子。

可沒想到一個星期過去,爸媽兩人竟然將在南部的全部家當都帶來台北。她爸更索性將雲林的道館給交給徒弟,然後跟大弟子在台北重開了間道館,跟她在此落地生根。

必想這些年……杜品萱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淺笑,沒有爸媽,她真的沒有辦法能夠生活得那麼平順。

而今,藍斯出現了──

是巧合還是故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發現了雙胞胎的存在,而他不像個會放棄自己孩子的男人。

餅了那麼久,他不能就這麼貿然的出現跟她搶孩子!她咬緊牙關對自己說道,孩子是她的全部,她不會容許任何人來破壞這份平靜。

至于愛……這麼多年了,她能相信他嗎?很多男人可以輕易的對一個女人說愛,然後發現對方的缺點之後,便輕易的收回了自己的愛,一點也不在乎是否會傷害了對方。

藍斯是否是那種人,她沒有把握,正如多年前,她離開他那時的想法一樣,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看著緊閉的房門,杜品萱深吸了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

她按下了門鈴,門被打了開來,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藍斯,而是一個高頭大馬的光頭佬,她一楞,懷疑自己找錯了地方。

「杜小姐?!」諾爾開了口。

她點了點頭。

「請進。」他退了開,請她進來,「王子正在梳洗,請等一下。」

進了門,她才發現房里除了這個光頭之外,還有三個同樣高壯的男人。

三個男人看到她,同時站起身,沉默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諾爾進到房里一會之後,藍斯跟著他出來。

他隨意的披著浴袍,頭發還濕漉漉的,臉上閃著亮麗的笑容。

「你來早了。」藍斯示意保鑣們離開。

四個人訓練有素的離開了。

她直到他們走了出去,才面對藍斯,「你的保鑣?」

他點頭,興奮的拉著她坐下,「吃飯了嗎?」

「吃了。」她在來這里的路上隨便啃了個三明治。

「要喝點什麼嗎?」他熱絡的問。

「不了。」她搖頭,看著他興匆匆的樣子,她實在不想澆他冷水。嘆了口氣,「你要跟我說什麼快說,說完,我要回去了。」

他听到她的話,神情一斂,笑意從他的臉上抽離。

每次看到他的樣子,她都覺得自己很殘忍。但是他自己說的,只是找她來談談的,不是嗎?

「你要跟我談雙胞胎的事,對不對?」他不開口,索性她自己來。

「都有。」藍斯輕靠在沙發上,狀似輕松的看著她。

她瞄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不可能把她們給你。」

「但她們也是我的。」他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卻透著堅定。

有一瞬間,她因為他的話語而慌亂了起來。她很明白,若他真的要跟她搶孩子,她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我不會把她們給你。」她火大的說。

藍斯專注的看著她,不發一語。

「你干麼不說話?」她不悅的開始動手動腳。

他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被這麼一個粗魯的女人迷住,而且還心懸于她多年……他苦著一張臉,忍著肩上傳來的痛楚。

「你該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吧?」杜品萱幾乎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將他壓進沙發里。

藍斯的臉埋在沙發里,他從來不認為她是個好欺負的人……他掙扎著,但她沒有放手的打算。

「說!你不會跟我搶雙胞胎!」她威脅。

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腦袋,他根本不能說話。

杜品萱听到他的申吟,慢半拍的想起這個問題,才將身體微微從他身上移開,讓他能夠轉個身。

「說!」她不放棄的執著于得到一句承諾。

「我從來不想跟你搶雙胞胎。」藍斯的口氣里滿是無奈。

她一臉懷疑,「那你找我來干麼?」

「先把我放了。」他虛弱的說。

她有些不情願的松開了他,他緩緩的坐起身。

「我找你來,是想要你嫁給我。」

她愕然,嫁……給他?!

接下來,就像演戲似的藍斯拿出了鑽戒,單膝跪了下來,牽著她的手,拿著像是看著稀世珍寶似的眼神望著她。

「求你!」

她的腦袋突然一團混亂,結婚……跟他?!她的心底先是閃過狂喜。

「嫁給我,帶著雙胞胎跟我一起回國,我的子民會愛上你們的。」

提到雙胞胎,她的喜悅馬上被澆熄。

「說穿了,就是為了雙胞胎不是嗎?」杜品萱抽回手,冷哼了聲,「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女人嗎?對著我一輩子,你能忍受嗎?就算為了雙胞胎,你這麼犧牲值得嗎?」

他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在言詞中貶低自己?

「我想,以你的身份與能耐,自然找得到別的女人替你生孩子,至于我女兒,你踫都別想踫。」

「女兒……」藍斯被她推倒在地,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這女人還真是自以為是到了極點。

對他動手動腳也就算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他的真心。

「你在怕我會跟你以前的男朋友一樣甩了你嗎?」

杜品萱的臉色因為他的話而一僵,她惡狠狠的瞪著他,沒有回答。

「你確實不夠溫柔,我也不知道我是否真能這樣對著你一輩子──」

他的話像把利刃,惡狠狠的刺進她的心窩。

「要我不再煩你可以,但有一個條件。」藍斯沒等她的反應,繼續說道。

「什麼?」她不解的問。

他指著她的衣服,「把衣服月兌了。」

她面河邡赤的大嚷,「你在說什麼?」

「把衣服月兌了,上床去。」他裝腔作勢的說︰「陪我一夜,我再不打擾你的生活。我找了你六年,為的就是這個,我忘不了你的滋味。」

杜品萱杏眼圓睜的看著他,「你不要臉──」

「不要的話,我一定會介入你的生活。」他不以為意的瞟了她一眼,讓她自己考慮。

真是反了!這個男人竟然在威脅她!她氣得想跳腳,偏偏她拿他沒轍,就見他-個二五八萬似的靠在沙發上看著她。

氣憤之余,她一腳踢過去。不過這次他反應很快的躲到沙發後頭。「我就知道你這個人除了動手打架之外,什麼都不會。」

「你說什麼?」這話出自任何人的口中,她都可以當笑話,但他這麼說卻令她覺得受到嚴重的侮辱。

「說你沒有女人味!」

他不留情的踩中了她的痛腳。去你的──

她一把將他給拉過來,在他驚訝的眼神下,用力的吻著他,吸吮著他的舌頭,吻到連自己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樣你還說我沒有女人味嗎?」她的頭一轉,讓出一點空隙,急促的開口問道。

「當然不──」他拉過她,含著她的唇,「你是我所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藍斯亂了意識的壓著她,這麼多年來再這麼接近的擁抱在一起,感覺既真實又像在作夢。

他的手急切在她的身上游移。

她腦袋一團亂,原本的憤怒消失無蹤,她愛極了身體被他觸模的感覺,整個人與心沉入了他的懷抱中。

「對不起,我等不及了──」他的聲音變得低沉,他將她放在沙發上,熱烈的將手探入她的褲子內。

杜品萱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意思,但突然被異物侵入的感覺,使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他的頭靠在她的頸邊,伸舌在上頭貪婪的吻著,「對不起,再一下就好……」

她無力的攀著他,到底兩人是怎麼開始的,然而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去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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