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郎心 第四章
一大早,季舞彤便拉著衛翼去逛生鮮超市,照著食譜買了一大堆材料。
「我們吃不完的。」衛翼說道。「你要下廚嗎?」
「是呀!我打算做……」季舞彤念出了饒聞所開的菜單。
衛冀听了後,眉頭蹙了起來,這些全都是他喜歡的菜,但平日他根本不會去做,只會挑些很簡單的做而已,而……她怎麼知道?
「別常皺眉頭嘛?像個小老頭一樣。」季舞彤說道。由于上次受到狙擊的緣故,衛翼已經不準她拉開窗簾,用餐的地方也離窗戶遠遠的。
「你是要做給我吃的嗎?」衛翼問道。
「當然,你講的這個是廢話耶!不做給你吃,難道是我吃呀!」其實她也是很聰明的,為了避免衛翼被她給「毒死」,她還偷偷的去買了瓶胃藥,所以他應該會沒事才對;常吃她煮的菜的話,他的胃也會越來越好的,她在心里想道。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衛翼好奇地問道。季舞彤特地為他做菜,讓他的心里竄過一絲暖意,嘴角也露出了個微笑。
季舞彤嘴巴張得大大的,著迷地看著衛翼那個淺淺的笑容,不知不覺……十分殺風景的,她的口水從嘴角滴了下來。
衛冀拿了張面紙幫季舞彤擦了擦嘴角。「你的口水流出來了。」他提醒神智已呈「呆滯」狀態的季舞彤。
「啊……」季舞彤這才回過神來。天呀!真是丟臉,而且還是在衛冀面前出了這麼大的糗。唉!因為「垂涎」心上人許久,而「情不自禁」流了口水……嗚嗚……衛翼該不會討厭她了吧「怎麼了?」
仔細觀察衛冀後,季舞彤發現他沒什麼改變,沒有因為她在他面前流口水而討厭她,這令她十分開心。
「我去做飯了,你先坐在沙發上好了……」她提著塑膠袋一蹦一跳地走入廚房里。
是這個吧!季舞彤一邊看著食譜上所寫的,一邊動手實地操作。
「蔥一根?」一根夠嗎?要吃什麼呀!季舞彤十分懷疑地看著那一根蔥,嗯……寫這本食譜的人一定是個「小氣加凍霜」的人,那麼小的一根怎麼夠呢?于是她自作聰明地又加了三根。
「切成蔥花?不會是要在上頭切花吧?天呀!那多困難呀!」她的眼盯著手中的四根蔥,再仔細地看著食譜上的圖片,終于——她研究出來,不是切花啦……是切成碎碎的……
才下第一刀而已,她的食指便遭殃了,菜刀劃過她的食指,留下了一道傷口,鮮血汩汩流了出來。
「痛哇……」她小聲地叫道,怕把衛翼引來。用清水沖了沖傷口,她又繼續努力。
「一小匙、一中匙,一大匙、一茶匙……」由于她這兒沒有量匙。她又開始思考著……
坐在沙發前,衛翼等了兩個小時,才看到季舞彤端了一盤菜出來。看到那盤菜的顏色後,他的眉頭竟然連皺也沒有皺,實在是值得嘉獎。
「這是我做的‘螞蟻上樹’。」季舞彤將盤子放在衛翼的面前,笑容有些僵硬,似乎在想著到底該不該將這盤「螞蟻上樹」給端出來。
老實說呀,看過這盤「螞蟻上樹」的人都應該搖著頭,大嘆季舞彤沒有下廚的天分才是。
先說裝飾「螞蟻上樹」的蔥花好了,蔥花碎末幾乎將整盤的冬粉給蓋住了,而冬粉則有些焦黑,黏稠……光看就很「倒胃」了,更何況是吃呢?
「請用。」季舞彤將筷子遞給衛翼。其實她應該自己先嘗嘗味道的,但是她實在是對自己的「作品」沒信心。
「嗯……」衛翼點了點頭,用筷子撥開蔥花,面不改色地吃著。鹽放太多了、醋也很多、再加上麻油的味道很重,口感很差;講難听一點是難吃,但是衛翼仍然慢條期理整盤吃完了。
「好吃嗎?」看到衛翼吃得這麼「高興」季舞彤的心立即飛了起來,他吃那麼快,一定是很好吃。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下廚,就可以做得那麼好吃!做起來奇怪沒關系,好吃就可以了。她在心里喜孜孜地想道。
「不錯。」衛翼點了點頭。
「那我以後再做給你吃?」季舞彤睜大了美眸,一副沉浸在愛河里的幸福小女模樣。
「隨你。」看到季舞彤這樣,衛翼無法殘忍地拒絕她。
「那就好!」突然季舞彤拍了拍手。「對了,我廚房還有些‘失敗’的作品,說不定吃起來會挺不錯的,我再去端給你吃。」
「不用了,我吃飽……」衛翼的拒絕尚梗在喉嚨間,看到季舞彤的十雙手指頭貼滿了0K繃時,他便止住了話。
「怎麼了,你吃飽啦?那麼少!」季舞彤的聲音有些失望。
「還沒。」衛翼搖了搖頭。
「那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端。」
接下來季舞彤端出來的東西就更不用說了,如果她是存心整衛翼的話,那她做到了,但她不是,她只是想要他嘗嘗她的「愛心佳肴」。
突然,門鈴響了起來,季舞彤正要開門時,被衛冀拉住了手臂。
「我去開就行了。」衛冀說道。
衛翼的謹慎與小心更凸顯出自己做事不顧前後。季舞彤吐吐舌頭,也許這也是自己的優點啊……她自我安慰著。
衛翼靠到門側。「誰?」
「翼,是我。」饒聞懶散的聲音從門外傳人。
「嗯。」衛冀點了點頭,開了門。
饒聞走人客廳里,一看到餐桌上的菜肴,眉毛便揚了起來。
「饒聞你來啦!坐呀!衛冀正在吃我做的菜,你也一起嘗嘗嘛!味道可能不錯唷……」季舞彤笑著招呼。
「這個是我告訴你的菜單之一?」饒聞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只是做得比較丑而已,味道還是很好的。」季舞彤連忙說道。
「真的嗎?」饒聞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衛翼,但衛翼沒有給他答案。
「我吃一點看看好了,麻煩你拿一雙筷子及一杯飲料給我。」饒聞說道。
「好呀!沒想到你這麼捧場,真是令我高興。」季舞彤走入了廚房里。
季舞彤一離開,饒聞才繼續說道︰「看到她那個樣子,你一定沒有告訴她,她的作品如何嘍?真是!看你這副樣子,一定也和我們一樣,過膩了單身生活。」他搖了搖頭,都做成這樣了,還能奢望多好吃呀!
一分鐘後,季舞彤拿了雙筷子、端了杯橙汁出來。
「謝謝。」
「不客氣。」季舞彤露出了個大大的微笑。
饒聞挾了口粉絲放人口中,才剛放進去,他的臉色馬上就變了,連忙將那口粉絲吐到面紙里,再灌了口橙汁。
「哇!這什麼東西呀?味道好奇怪……」饒聞忍不住皺起了眉說道。真的酸甜苦辣都有,太恐怖了,饒聞在心里想道。
這一說,有些傷了季舞彤的自尊心,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真的很難吃嗎?」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會。」
「會。」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衛翼和饒聞同時看著季舞彤,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是嗎?」季舞彤的聲音有些哽咽。
「沒有啦……我騙你的。」看到季舞彤這樣,饒聞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對不起,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們。」他連忙離開。
「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很難吃?」
「不會……」衛翼說完這兩個字後,臉色有些變了,他的嘴唇有些發白。
「你怎麼了?」季舞彤看到衛翼這樣,也顧不得傷心了,連忙扶著他問道。
「沒事!」衛翼有些難受地搖搖頭。
「騙人!你看起來很不舒服。」季舞彤關心地問道。
「我說了沒事。」衛翼揮了揮手。隱忍著胃部陣陣的抽痛,告訴他他剛才吃了「不干淨」的食物了。
「你是不是肚子痛?」季舞彤看到衛翼的左手搭在肚子上,于是便猜測道。
「沒有。」
「一定有!你一定是吃了我做的東西才會這樣……」季舞彤沒想到她做的「愛心佳肴」會讓衛翼難受,心里有些自責。
「別亂想,我回房去休息一下就行了。」
「我那里有胃藥。」季舞彤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間拿了胃藥。
季舞彤拿了胃藥回到衛翼的房間里,將藥拿給他,並且幫他倒了杯水。「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季舞彤的淚水流了下來,她十分內疚。要不是因為她太沒有自知之明,衛翼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不是你的錯。」衛翼將胃藥吞下去後,啜了口茶。
「都是我……」
「我都說了不是你的錯。」服下胃藥後,衛冀覺得自己的胃舒服多了,比較沒有原先那麼刺痛了。
「嗚……」不管衛翼怎麼說,季舞彤就是一直哭,在無計可施之下,衛翼只好抱緊了季舞彤。
「別哭了。」他柔聲道,幫她拭去淚水。
「我以後不會了……」
「沒關系。」衛冀撫了撫她的長發。
「吻我好嗎?」看著衛冀那如此令她眷戀的唇就在眼前,她忘情地說道,臉在一瞬間緋紅。
「好。」衛翼點了點頭,手移到她的臉頰,輕輕撫模著,他的頭也低下來,吻住了她小巧的唇,伸舌在她的唇瓣上輕舌忝著,撬開了她的唇,伸人與她嬉戲。
那種昏眩感又來了,她的思緒混亂,情不自禁地伸手環住了衛翼的頸項,摟住他,並且回應了他。
衛冀的吻,又輕又柔,就像輕柔的羽毛一般。
在季舞彤快要喘不過氣時,衛翼放開了她。
「冀……我父親不會反對的……就算他反對,我還是可以和你在一起。」季舞彤發現衛冀在她心里的分量一天天地加深,她幾乎不能想像他離開她後,她要怎麼過。和衛冀相處的這幾天里,日子雖然短暫,就只有兩個星期而已,但她的目光總是跟著他繞,看見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時,她就會非常高興;如果他難過時,她的心會跟著痛,就像是剛才一樣……
「我希望你得到眾人的祝福,我是個站在生死邊緣的人,跟我你會受苦。」衛翼撫著季舞彤的臉頰說道。
「我不怕的。」季舞彤握住衛翼的手。「答應我,別再逃避我好嗎!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她有些害怕地說道。
「好。」衛冀點了點頭。
「謝謝。」季舞彤擁緊了衛冀。
叮咚……門鈴聲再起。
「誰呀?」季舞彤問道。
「我是‘比小營’Pizza的外送員,送Pizza來的。」
「哦……Pizza呀!不過你慢了呢!足足慢了二十分鐘。」季舞彤抱怨道,她剛才的確叫了Pizza,不過那名小姐說三十分鐘會到,沒想到卻遲了二十分鐘。
「抱歉,我們會送你五百元的抵用券,請開門好嗎?」
「好的……」季舞彤點點頭,正要開門時,衛翼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什麼事?」衛翼問道。
「我剛才不是告訴你我想吃Pizza嗎?不過現在才送到。」季舞彤打開鐵門。
衛翼站在季舞彤的身旁,發現那名披著外送員有些不對勁,他的手伸到腰際,像是要拿出什麼東西……
「小心!」衛翼將季舞彤推到一旁,一時間季舞彤驚嚇得把手中的Pizza落在地上……
握緊了袖口里的刀片,衛冀迅速地射出去,正中對方的手臂。
「媽的!」咒罵了一聲,金鷹從腰際里掏出手槍,但衛翼的動作更快,又迅速抽出了一片刀片,射中他的手腕,槍也掉在地上。
見到金鷹的槍掉到地上,衛翼伸腳將槍踢到屋內。「舞彤,快進屋去!」衛翼吼道。
在衛翼分心地兼顧季舞彤時,金鷹擊出一拳,往衛翼的臉上揮去。吃了金鷹的一拳,衛翼抬腿掃了金鷹一腳,金鷹後退幾步;衛翼的攻擊又狠又快,令躲在沙發後的季舞彤又更愛衛翼了。
「將這個小妞交給我……我可以將殺她的報酬全給你……」金鷹在抵擋衛翼凌厲的攻勢時,斷斷續續地說道。
「辦不到!要季舞彤的命,除非我死!」衛翼冷聲道,一記重拳擊了金鷹的頭部後,他使出側踢,金鷹立即被踢倒在地上。
「真是大笨蛋呀……」季舞彤拍著手說道。看衛翼的身手這麼好,她的恐懼感全都消失了,干脆從沙發後站了起來。根本沒有在意站的位置是否危險。
金鷹翻了個身想站起來,又被衛翼一拳給擊倒了。衛翼的攻勢凌厲,金鷹根本沒辦法承受,就這麼被衛兵打暈在地上。
「我就知道衛翼你最厲害了。」季舞彤笑咪咪地說道。
衛翼將金鷹拖人客廳里,听到季舞彤的話後,轉過頭發覺她正站在窗戶前;而一個小小的紅色光點正透過窗戶與窗簾,映照在她的身上。
「舞彤,危險,蹲來!」衛冀吼道,撲向了季舞彤,槍聲也在同一瞬間響了起來。
「好痛……」子彈擦過季舞彤的手臂,她的手臂出現一道血跡。
衛翼伸手撿起方才金鷹被他掃人屋內的槍,壓低身子站在窗戶旁,發現對方正為刺殺不成,要將身子躲人車內;他一連射出三槍,第一槍打中了對方的肩,而第二、三槍分別是致命的腦及胸膛。
那人當場倒地,見閻羅王去了。
「你有沒有事?」衛翼看著季舞彤的手,關心地問道。
「我想只是流了點血而已。」
「擦傷?」
季舞彤點點頭。
衛翼去拿了醫藥箱,將季舞彤的傷口做簡單的消毒後,使用綢帶包扎了起來。
「對不起,我忘了你的警告了。」季舞彤發現衛翼的臉色有些難看,于是緊張地說道。
「為什麼不听我的話?」天知道,剛才如果他沒有發現季舞彤所站的位置是靠窗,沒有去在意她的話,晚了一步,她現在就是一具冰涼涼的尸體了。想到此,他的心便揪緊了起來。
「我真的忘了,別生氣了好嗎?」季舞彤知道衛翼很擔心她,
于是歉疚地抱緊了他。
衛翼的雙手也抱緊了季舞彤,像要將季舞彤整個人給揉進他的身體一般。
「痛……」季舞彤的眉皺了起來。
「以後別這樣了……我會擔心……」衛翼的聲音有些哽咽低沉,听得季舞彤心有些痛。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季舞彤保證道。
「別忘了!」衛翼放開了季舞彤,走到金鷹的身旁蹲下來,而被衛翼擊昏在地上的他也轉醒了。
金鷹用力地咬了下牙根,衛翼見狀,右手迅速扣住他的雙頰,但還是慢了一步,金鷹的嘴角緩緩地流下了鮮血,雙眼一瞪,歸西去也。
「咦?」季舞彤走到衛冀的身旁蹲下來。「他怎麼了?」
「死了!」衛翼面無表情道。
「什麼?」季舞彤睜大了眼。「就這樣死了?」就因為刺殺她不成,就死了?太恐怖了吧!
「沒錯!」衛翼雙手用力地扣住了金鷹的雙頰,張開了他的嘴。「你看他的臼齒。」
「有一點一點類似黑色的藥粉。」季舞彤努力地觀察。
「沒錯!可見這種殺手是屬于‘死士’,不成功便得死。」
「那如果他失敗而又沒有自殺的話呢?」
「組織會派人追殺他,一定要見到他的尸體。」
「好殘忍……」
季舞彤打了個冷顫。天呀!對方到底為什麼要找這種人來迫殺她?
「殺手組織就是如此,他們不容許失敗者存在組織內。」衛翼放開了手,從袖口掏出一片刀片,劃開金鷹的衣服。
「做什麼?」季舞彤好奇地問道。
衛翼沒有回答季舞彤的話,直到他撕開了金鷹右手臂的袖子,發現手臂上刺了只紅色的蠍子與一只小小的金鷹。
「這是?」
衛翼的眼射出凌厲的光芒,緊盯著那只紅色的蠍子。
「天蠍幫,一個十分棘手的殺手組織。這只紅蠍子是天蠍幫的標記,凡是天蠍幫的人都會刺上紅蠍子。」衛翼解釋道。
「那下面刺的金鷹呢?」
「是表示他的身分與地位。他是天蠍殺手排行第三的金鷹。」衛翼站起身,季舞彤也跟著站起。「據我所知,天蠍幫有七大殺手,代號是︰閻羅、黑鷲、金鷹、銀鷹、紅鷹、青鷹與鐵鷹,這七個代號也正代表著七個等級,如今金鷹死了,銀鷹便能近補他的位置,這七大殺手缺了一名,他們會從正在訓練中的人挑選出最好的,成為最新的鐵鷹。」
「那事情會這麼算了嗎?」季舞彤看到衛冀拿起電話撥了幾個數字,于是她便問道。
「不會!」衛冀說道。沒多久,電話便接通了。「聞嗎?狙擊舞彤的是天蠍幫……沒錯……金鷹死了……嗯……尸體在我們這里……叫人來處理,還有樓下的那輛車子……好!」他交代完後,便掛上了電話。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怕了?」
「嘿,有點啦……」季舞彤搔搔頭。
「我說過你不會有事的,聞已經找人去查了,放心吧?」
不久,饒聞帶了幾個人來,迅速處理完金鷹的尸體,而樓下那輛車也請拖車拖走了。
「沒想到你們這里這麼熱鬧。」饒聞笑道。
「我都快哭出來了,你還笑!」季舞彤不悅地說道。
「人都死了,要查天蠍幫的正確所在,還得需要一段時間,不然就是等閻羅出現。」
「排名第一的閻羅?」季舞彤問道。
「沒錯,他同時也是天蠍幫的組織首腦,只要鏟除他,天蠍幫就像一盤散沙一樣。」
「他很厲害嗎?」
「你說呢?」饒聞不答反問。
「我看是了。」
「冀比他厲害,放心吧!我想小小一個‘天蠍幫’他還不放在眼里呢!」饒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