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的代價 第二章
婀娜多姿、妖嬌美麗的女人與熱鬧的音樂充斥在舞廳中，這里的男人都是縱橫聲色場所的專家。
舞廳內燈光四射，夜夜笙歌。
男人與女人耳鬢廝磨，極盡曖昧之能事，個個都享受其中，樂不思蜀。
懊似男人出生就是為了醉臥美人膝。
但唯獨雪慕例外。
他正坐在貴賓室里板著一張比冰塊還要冷的酷臉，怒瞪著不知好歹的"葉氏"負責人∣∣葉添財。
只見葉添財發揮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力，想讓雪慕加入男人的戰場，但是他根本不為所動。
雪慕怒火高張，只是他仍舊隱忍不輕易的爆發出來。
"雪總經理，別這麼不捧場，好歹我們也合作很久了，今天就讓我們大家盡興的Happy."葉添財示意在場的男人加入勸說。
"我沒興趣。"他雙眼冷酷的瞪向在場的男男女女，那目光就像要剝了他們的皮一樣。
不過大家以為有"葉氏"負責人在為他們撐腰，所以紛紛不怕死的加入行列，與葉添財一個鼻孔出氣，想挫挫雪慕的傲氣。
到了這種聲色場所就要入境隨俗，干嘛裝作一副清高的模樣，看了真教人作嘔！
"雪總經理，你我都是男人何必這麼拘束，男人嘛，有哪個不風流的，來到這種聲色場所，就要放得開。"其中一個矮小的男人出聲道，仗著葉添財在場，完全不把雪慕放在眼里。
他最討厭這種虛偽的男人，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樣，讓人討厭到極點。
"我跟你們不同掛。"今天若不是月慕優臨時有事，他根本不會出現在這里，所有的交際應酬都是交給月慕優去處理。
因為月慕優是縱橫聲色場所的高手，對他來說，哪個地方不像天堂！但是他不一樣，這種聲色場所對他來說，只是讓人覺得討厭。
尤其是眼前這一群挑逗他的女人，好似把他當成獵物，只怕他一個不小心就被吞噬進去。
"別這麼說，來這種地方，根本不用把自己裝得很清高。曉麗，快！餅去伺候雪總經理，只要你能把雪總經理服侍得服服帖帖，這迭小費就是你的。"葉添財從口袋里拿出一迭厚厚的鈔票，拋向一名名叫曉麗的女人。
這個女人在舉手投足之間，充滿魅力，沒有一個男人不會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當個快樂的哈巴狗乞愛。
只見她起身，扭腰擺臀的走到雪慕的身旁坐下，伸出蔻丹玉指往雪慕的胸膛撲去。
他真是一個極具魅力的男人，她周旋在各種男人之間，從來沒見過這麼冰酷的男人，在他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親和力，但是她相信，一旦她看上的男人，沒有一個能夠逃月兌她的手掌心。
"雪總經理，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冷酷的男人，真是帥呆了！我們那幾個姊妹淘，打從葉董帶你進來以後，無不想對你獻殷勤，乞求你的垂愛。"她嗲聲嗲氣的嗓音，迷死在場的男人。
他們都快流出口水，垂涎著曉麗。
但曉麗連甩都不甩他們，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雪慕的身上，只希望得到他的青睞。
雪慕毫不憐惜的打掉眼前女人的手，"不要踫我。"他最討厭女人了，哪個女人敢踫他，就是不知死活。
"別這樣嘛，讓我好好的服侍你！"曉麗完全不把雪慕的拒絕當作一回事，她對自己很有信心。
有哪個男人不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說滾開，別讓我再說第二次。"今天純粹是為了談生意，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難保他不會發脾氣。
他可不是月慕優，對女人來者不拒。
他雪慕可是出了名的討厭女人，難道這些男人都瞎了，還是存心跟他作對。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如果葉添財不會看臉色，趕緊幫他滅火，那麼他會見到他無法預測的後果。
通常惹火他的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犯了他的忌諱，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一樣。
"雪總經理……"葉添財爽朗的笑出聲，但接下來想說的話，卻被雪慕一臉不耐的打斷。
"葉董，如果你再不把她叫開……"接下來就看葉添財懂不懂他的意思。
但是葉添財就是太有信心，他相信雪慕不會給他難看，于是連忙打圓場。
"雪總經理，別破壞大家的玩興，曉麗可是 艷麗 的紅牌，她服侍男人的功夫一流，我相信今晚你就會了解我說的是事實。"葉添財暗示雪慕。
"葉董，你怎麼可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損我……"曉麗趁勢嬌羞的往雪慕身上靠。
做這一行的，就是要把握住任何的機會，現在她的機會來了，雪慕是一個出色的男人，如果能得到他的青睞，那將是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
她會好好的把握！
忍無可忍，毋需再忍，雪慕動手推開她。
曉麗完全沒料到他會動手，措手不及地當著眾人的面倒在地上，胸口因生氣而起伏不定。
"我說別靠近我，滾開！"他咆哮道，發了火，"葉董，我看我們這筆生意是談不成了。"他起身轉頭就走。
強悍的氣勢讓人不敢接近他一步，包括見過大風大浪的葉添財，也被他生氣的樣子嚇住。
但是片刻之後，他一回神，發現完全不對勁。
今天這筆生意若是沒談成，那麼他的財務危機要找誰幫他解決。
自從股票套牢後，他亟欲找一個金主，幫他度過財務危機，而翔鷹集團就是他的金主。
他和翔鷹集團長久合作，以為這筆生意一定會成功，哪知道雪慕根本不領情。不行，他得趕快把人追回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葉添財慌張的跑出去。
但是雪慕早已走遠，連影子也看不到。
只見葉添財搥胸頓足，矮肥的身子站立在街上，悔不當初。
真是一群婬穢的男人，竟然把他看成是他們的同類，也不去打听看看他雪慕是何等人物，能待在里面半個鐘頭，已經給足他們面子，竟然還不知好歹，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雪慕氣焰萬丈的走在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的身上，但他仍不為所動，習以為常。
他壯碩的身材、嚴峻的外貌，總是惹人注目，尤其是那一張媲美模特兒與明星的俊臉。
月亮幽暗迷人的高掛在天空，微風輕拂著雪慕那烏亮的頭發，將他的面貌襯得更加的嚴峻。
走在街上，他好像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世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似的。
他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接通後傳來風慕天慵懶的嗓音。
"慕天。"（與葉氏的生意談妥了？）說實在的，他有點擔心，因為雪慕的個性，不適合交際應酬，之所以會讓雪慕去與葉添財交涉，也是情非得已。
他與花慕忻都剛好有事，沒空。
雪慕沉默了片刻，不疾不徐地道︰"沒有。"（沒有？）顯然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答復，（解釋清楚。）希望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樣，風慕天希望事情有轉圜的余地。
"沒什麼好解釋的，與葉氏企業的合作，我希望能終止。"（終止？你真是葉添財的掃把星。）"他將會後悔他今天的所作所為。"雪慕斬釘截鐵的說著，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我說慕，會讓你去和葉添財交涉，也是情非得已，我早就知道依你的個性，會把這筆生意搞砸，所以再三的交代你要忍耐，別發脾氣。雖然我們公司不缺錢，但是好歹葉氏企業長期和我們合作，有良好的關系，怎麼可以說終止就終止，千萬別意氣用事。）他頭真痛，早知道就不要死馬當活馬醫，派一個討厭流連聲色場所，不屑交際應酬的雪慕去談生意。
"早在你要我去與葉添財談生意的時候，你就該想到，葉添財不是一個正當的生意人，他滿腦子都是婬穢的思想，跟他這種人談生意，對我來說簡直是一大污辱。"雪慕的口氣依舊冷硬。
（話不能……）"我沒空听你說風涼話，你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我不管，反正以後別再派這種任務給我！"雪慕不耐煩的掛斷手機。
嘟嘟嘟……
（沒有下次了。）手機里傳來嘟嘟聲，風慕天哭笑不得，看來明天有一場硬仗要打。
依葉添財的個性，他怎麼可能善罷罷休！
看雪慕給他惹了什麼樣的麻煩，風慕天懊惱不已。
雪慕冷傲的掛斷手機後，抬頭往上看，盯著夜空，心中閃過復雜的情緒。
甭傲的他，此時嚴峻的臉龐閃過一抹孤獨與滄桑，不自覺地嘆息出聲，但隨即消逝。他邁開腳步，將心里復雜的情緒拋開，在準備過斑馬線時，突地身後起了變化。
他不假思索的伸出大手，箝制住一雙小手，轉過頭，雙眼冷漠的瞪著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是一個小家伙。
年紀輕輕的竟然出來當賊！
"放開我……"小賊不斷的掙扎，臉上充滿恐懼。
"放開你？"雪慕冷笑一聲，"敢偷錢，就應該想到嚴重的後果，走，跟我去警察局。"他擺出一張嚴肅的臉，渾身散發著王者的氣勢，沒有商量的余地，讓小賊一下子腿軟，完全沒了主意。
"不，我不能去，我不要去警察局……""年紀輕輕就不學好，活該！"雪慕嗤之以鼻。
"叔叔，我求求你，別抓我去警察局好嗎？我並不想當賊，可是我沒辦法，我身上沒有錢，如果我不這麼做，我根本沒辦法帶我女乃女乃去看病，求求你……"小阿苦苦哀求著。
"這種借口，對我不管用！""我沒有騙你，我女乃女乃真的臥病在床，需要好多、好多的錢，可是我身上沒有錢……"他冷哼一聲，"跟我去警察局，我不會相信你的借口。"現在的小阿都不學好，盡學一些壞行為，破壞這個社會的秩序，不行！他不能縱容他。
小男孩見他不為所動，使出全身的力量推了他一把，並趁他站不穩之際，迅速的從他身上搶走皮包。
這小表……雪慕怒火攻心！
眼見皮包被搶走，偏偏里面有重要的證件，他不得不把他追回來。
小男孩在跑的同時，因為太緊張，所以跌了一跤，他慌亂的往後看，眼見雪慕快要追上，趕緊爬起身子，努力的往前跑。
棒……呼……呼……
小男孩喘息著。
疾速的身影，在一個巷子口轉彎，隨即進入一間簡陋的房子里，身影之快讓人無法捉模。
"女乃女乃，我回來了。"小男孩向躺在床上的瘦弱老人靠近。
"你回來了。"老人像是隨時都會病危，聲音虛弱無力。
她想起身，卻力不從心。
"女乃女乃，別起來，快躺下，你的身子有沒有好一點？"小男孩趕緊握住老人的手，幼小的聲音多了一份哽咽。
彷佛他即將失去親人般的難受。
瘦小的身子，承受著內心極大的痛苦。
他的苦，沒有人會知道……
"好了點……你呢？晚餐吃了沒？"握著小男孩的手，老人家躺回床上，露出虛弱的笑容，像是要安慰小男孩般。
"還沒。"小男孩搖搖頭，強忍著淚水。
就算他再小，也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不想女乃女乃跟著他一起難過。
"女乃女乃，我出去幫你找吃的好嗎？""女乃女乃不希望你再出去為非作歹。"老人家搖搖頭，拒絕小男孩的"孝心"。
若是以這種方式來孝順她，她寧願不要。
"我沒有。"小男孩為自己辯解。
但臉上心虛的表情，早已讓老人家看得一清二楚。
"女乃女乃知道你孝順，但是……咳咳……咳……"老人家身體不好，瘦小的身子因咳嗽一直抖個不停。
"女乃女乃……"小男孩不知所措的輕拍她的背部，"有沒有好一點？"臉上充滿擔憂之情。
"唉！都怪你爸、媽去世得早，留下我們一老一小在這世上受罪，女乃女乃沒能力讓你過好日子，還讓你操心我的身體……咳咳……咳……""女乃女乃你別說話，好好的休息，好不好？"他只剩下女乃女乃與他相依為命，若女乃女乃也走了，那他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
"唉！苦了你這個孩子。"老人家的雙眼充滿了悲傷。
"女乃女乃，你一定肚子餓了，我出去……""不用了，女乃女乃不餓，倒是你肚子一定餓了吧？""我不餓，我現在就出去幫女乃女乃張羅吃的東西，你好好的休息，我待會兒就回來。""不要太勉強自己，女乃女乃不想讓你變成一個……咳咳……我不想見到……"斷斷續續的話听在小男孩的耳里，更是一陣心痛。
"女乃女乃，別說話好嗎？我答應你絕對不會為非作歹，相信我好嗎？""唉！你小心一點，別讓我擔心。""嗯。"小男孩這才點點頭。
但是他才踏出房子一步，便立刻被一道力量拉過去。
"小表，看你往哪兒跑，把皮包還給我。"小男孩一看見雪慕，臉上便出現惶恐的表情，他想拔腿就跑，但是……
"看你還能跑去哪里。"雪慕右手抓住他的衣領，雙眼緊盯著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但小男孩可不是被唬大的。
"不行，有皮包我女乃女乃的晚餐才有著落。"被抓到之際，小男孩仍沒有認錯。
"把皮包還給我，我自然會帶你去買東西吃。"雪慕放柔了表情。
"啥？"小男孩瞠目結舌，難以置信他听到的話。
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就改變態度，哪有可能！
"不管你信不信，兩條路給你選擇，一是跟我去警察局，二是把皮包還給我，我帶你去買吃的東西。"雪慕伸出左手。
小男孩一臉狐疑，評估他話中的可信度。
"剛才你與你女乃女乃的對話，我都有听到。"簡單扼要，道出他改變態度的原因。
沒想到小男孩的腳程如此之快，要不是他緊追在後，恐怕他的皮包早就找不到了。
一路上追著小男孩，到了路口轉彎處，他發現小男孩的身影迅速的進入一間老舊的房子，為了皮包，他步步為營的接近那棟房子，就怕出了什麼狀況。
房子的門沒有鎖好，露出一道細小的門縫，清楚的傳出一老一小的對話，讓他停住腳步，靜觀其變。
沒想到小男孩說的全是事實，他真的有一個生病的女乃女乃，而且生命岌岌可危，兩人的對話，讓人感到鼻酸，更讓人同情。
正當雪慕思索下一步該如何處理的時候，小男孩已經走了出來。
"我……"他小心的瞅著雪慕。
他到底會怎麼做？
"我知道你不是在說謊，但是偷人錢包，不是一件好事。""憑叔叔這句話，我就知道叔叔一定是好人，求你看在我女乃女乃的面子上，饒了我，做牛做馬我都會報答你。"小男孩的話語，使雪慕動了惻隱之心，算了！懊人做到底。
今天這個小男孩遇到他，算他好運，或許是因為他有孝心，所以他破例伸出援手並且寬恕他。
"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馬，告訴我，你女乃女乃生了什麼病？""醫生說是重感冒，但是已經拖了很久，所以女乃女乃的身體越來越差。"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他的救星，他一定會幫他的。
"住址給我。"小男孩毫不懷疑的說出住址。
雪慕拿起手機，打了一通電話，隨即掛斷。
"待會兒我的家庭醫師會趕來這里，在這之前，我們先去買一些吃的東西回來，你幾天沒吃東西了？"看著他瘦弱的身子，真教人心酸，令人感到不舍。
小男孩伸出兩根手指頭。
雪慕沒多說什麼，只是冷漠的雙眸，多了一層水霧。
"走吧。"牽起小男孩的手，雪慕感到一股悸動席卷而來。
敗奇妙的，十年未曾有過的感動，竟然從一個小男孩的手中感受到……這個小男孩，跟他很有緣。
"叔叔，謝謝你。"小男孩緊握他的手，感動的笑了笑。
雪慕拉著他的手，一邊諄諄教誨。
"今天若不是遇見我，你恐怕早就被送到警察局，所以以後千萬別再當扒手，听到了嗎？""但是，我女乃女乃她……"小男孩咬著下唇，一副為難的樣子。
"放心，你女乃女乃的病貶好的，我說到做到。""叔叔，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小男孩感動得快要落淚。
雪慕停住腳步，拭去他眼里的淚水，"我不喜歡哭泣的男生。"小男孩立即止住淚水。
"大概是因為我們兩個有緣吧！""叔叔，你相信緣分嗎？"雪慕漾起淡淡的笑容，雖然只是淺笑，但對別人來說卻是莫大的奇跡，因為他的笑容是稀世珍寶，想看也看不到，更觸模不到。
"或許吧！"他回答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你叫什麼名字？""叔叔，我叫燦杰。"小男孩的雙眸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魚兒終于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