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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柔情 第三章

作者︰紫菱

「你餓了嗎?」

冷凝香看著去而復返的卓少白,他手里端一盤食物,那食物的香氣飄進房間里,當然也鑽進她的嗅覺之中,她這時才發覺自己真正的餓了。

「我的確餓了。」她不再思考適才的問題,而將心神放在自己的饑餓感上。

卓少白踏進門,拿起白玉碗,吹了幾口氣,才將涼了雞渴喂到冷凝香的嘴里,冷凝香自行要接過湯匙,他卻制止了她,「不必,你現在還很虛弱,我喂你吧。」

「不,我自己來,我不習慣……」

「你不習慣別人對你好?也不習慣任何人靠近你,這樣你孤獨嗎?」

冷凝香怔了半刻,她抬頭看向卓少白,卓少白的臉上沒有諷刺、沒有尖銳,只有是派的平穩,他又將湯匙提到她嘴邊,「吃吧,從今之後,你不會只有一個人的,你是我卓少白的情人,你是屬于我的,相對的,我也是屬于你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需要懂的,只要記得從今以後你只屬于我就對了。」

他將湯匙一偏,讓甜美的湯汁流進她嘴里,冷凝香出于本能的喝下湯,四周悄無人聲,只有他喂食物時,她所發出的咀嚼聲,通常這種寂靜有助于她理清她的紛亂的思緒,但是自從遇到卓少白之後,似乎寂靜也不再能撫平她。

「是你派蘇舜欽來的嗎?」她淡淡的問,問出心中的疑問。

卓少白面無悔色,只是簡單的述說著往事,「沒錯,我當時非常憤怒,我找了你六個多月,運用了任何方法尋你,那時候我自信的想,憑我的影響力應該可以馬上尋到你,但是這方圓百里之內,根本就沒有一冷家有冷凝香這個人,可是在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我看到了柳絮揚。」

他的聲音夾帶著柔情,「我派蘇舜欽去接近你,因為我知道你看到我以後,絕對會連夜逃走,但是自從蘇舜欽認識你之後,簡直是對你贊賞有加,我昨晚設下這個計時,他還為你非常擔心。」

冷凝香的眼里沒有任何的改變,仍是一片冰涼,縱使她提出的這個話題非常的尖銳,「那小妾跟情人之間有什麼不同嗎?」

「我這幾天就會處理我這些小妾,她們有許多只有貪圖卓家的名號跟財富,通常付給她們過多的錢就能打發她們。」卓少白並不作出正面的回答,只是持續的喂她吃東西。

不久,卓少白將已空的碗放到床邊的櫃子上,他低,冷凝香舉起一手抵在他的胸前,她的表情滿是防備,「你要做什麼?」

「放心,我沒有人懂得昨夜的事,雖然這是我心中此刻最想做的事,但是欲速則不達,我絕不會忘記。」他性感的笑顏消失在他的唇角,他將她推進去床鋪一點,「我只是想睡覺,我想跟你一起睡,凝香,從今以後我都會跟你睡在一起。」

「不,你開什麼玩笑?」冷凝香的眉頭一角皺了起來。

卓少白臉上是無盡的柔情,「從現在起,我要跟你睡在一起。」他的聲調不容置疑,「我不知道你來自哪里,但是從你的談吐,我推測你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你能夠單身一人走出那戶人家,應該也有方法走出我們卓家,我絕不會坐視這種情形發生。」

「強留我也沒有用,我對你沒有感情。」冷凝香冷冷的道出,神情是她一貫的冰冷。

「那也無妨,我需要時間想我對你是什麼感情,在這段還未想通的時間里,我絕不會放你離開我眼前。」他的手握住她的細白小手,冷凝香沒有縮回,只是用那種令人一見寒心的面無情看著卓少白,卓少白臉色微笑,將她的手握得更緊,「柳絮揚認識一位孤苦零丁的婆婆,對不對?」

冷凝香的臉色不曾稍變,「我是很為所欲為的,有時間事情不如我意時,我也會遷怒他人,你這麼冰雪聰明,應該懂得我的言下之意。」冷凝香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知道他在宣布如果她逃了,婆婆的下場她要負起最大的責任。

他微微一笑,「我的要求不高,我只要求你這段日子待在卓家,我需要時間去理對你的感情是什麼?」

「多久?萬一你一輩子都想不出來呢?我不是一輩子都待在卓家,直到老死。」

對她不客氣的問話,卓少白予以回答︰「半年,如果這半年來……」卓少白一頓,沒有說下去。

「若是這半年,你死了呢?」冷凝香就事論事的道,絲毫不在乎為是個令人避諱的話題。

卓少白好似不吃驚她會問出這一句話,「那你就自由了,只要我一死,你就不必陪我陪半年。」

「這段期間我是你的小妾嗎?我需要伺候你嗎?」

「我說過了,你不是我的小妾,你是我卓少白的情人。」

冷凝香冷笑,「我看不出這有什麼不同,或是你可以不顧左右而言他,來告訴我它們之間有何不同之處。」

「不同之處就在這里。」卓少白的臉一代,一手強橫的捉住她的腰身,不由分說的強猛的吻著她,那強烈的動作是有加疾風狂卷世上的一切,冷凝香別過臉,但是卓少白硬扳過她的臉,不容她拒絕的強力索吻。

冷凝香全身發著抖,她在吻跟吻之間找到隙,立刻掙扎不停的道︰「放開我,听到沒有?卓少白。」

將她的腰身平放到柔軟的絲被上,他的眼楮閃著可怕的亮光,那野蠻的力量令冷凝香全身抖個不停,「這是之間的差別,你叫我停我會停,但是小妾是用來滿足我自己的的,我是不可能停下來的。」

「滾開,卓少白,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卓少白一手輕輕觸過她的頰,他溫和的聲音恰苞剛才的粗暴相反,「你不冷,冷凝香,一個冰冷的女人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一個冰冷的女人,不會為了一個沒保障的未來,而毅然走出家門,我想知道你想要什麼,凝香,在你心中,一定有個很熾熱的原因催促你走出家門,我要知道這個原因是什麼?」

他的話停了下來,話語轉為柔情不勝,「我更要知道你深受我吸引,但是為什麼你不會去承認它?」

冷凝香瞪著他,她美麗的大眼瞪著他,似乎完全不解他在說什麼,卓少白雙臂摟緊她的腰身,跟她一起躺到柔軟的絲被上,「睡吧,你的身體還太虛弱,最好再睡一下,我保證在你沒有同意之前,我不會對你有進一步的行動,這個承諾的時效性,直到我們在一起這半年間都有效。」

不曾掙扎,也許在她的心里,她只是倦了,冷凝香默默不語的讓卓少白的雙手環住她,她瞪視著眼前空白的牆面,知道她是再也睡不著。

卓少白將她扳過來,他不言不語,保是以行動宣示他的意願,他將她的面孔按在他寬大的胸膛處,讓她的所息所聞將是他身上醉人的男性麝香。

冷凝香的心頭莫名的跳動,她想到昨夜的卓少白,她在睡夜的卓少白身上,也聞到這種香味,這是一種異常的舒服、異常特別的香味,令她覺得輕飄飄的宛若在雲間。

而她的唇還能感受到適才卓少白的野蠻跟味道,她全身肌肉緊繃起來,她按住卓少白寬闊的胸膛,借此要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但是卓少白按住她的後腰,不肯讓她稍有移動,他的聲音低沉,「放松,我沒有要對你做什麼。」

在一個男人的懷中,她怎能放松,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過了不久,她竟昏昏欲睡了起來。

就在空氣中滿布著卓少白氣息的房間中,身體的疲憊使她沉人夢鄉。

萬千宮眉掛滿枝頭,楊柳隨風搖曳,依依嫵的撫人衣裳,在那垂絲裊娜的楊柳間,是個瘦小的青衣人影。

「喂,娘子大軍要來找你算帳了,你怕不怕?」卓少青臉上帶著一些俏皮,帶著一絲不懷好意,在那精靈的眉眼之間,是一縷將要成熟的嫵媚動人。

冷凝香一抬頭,果然遠處一席席衣香鬢影集結而來。

帶頭的紅衣女子顯然是代表談判的人,她面貌姣好,一身天生的嬌媚之外,還帶著三分的風騷,不過此刻她有要來興師問罪的來勢洶洶,嬌媚風騷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只剩下一臉的張牙舞爪。

「你就是冷凝香?」

冷凝香望向遠處的百草千花,觸目所及盡是一片的花事闌珊,她將眼光緩緩的轉向這一群來意不善的鶯鶯燕燕,「是的,我就是冷凝香。」

辦衣女子雙手抱臉,仔細的將她從頭審視到腳,她評論的道︰「長得不錯,怪不得少白被你迷得暈頭轉向。」

卓少青嘻嘻一笑,「是啊,紅嫣,她長得比你好看太多了,怪不得哥哥為她,要把你們一幫趕出去。」

清脆的話音雖然好听,但是听起來倒象是在加油添醋,令本就凝結的空氣,更加的推波助瀾風雨欲來,而且她臉上的笑臉未免太甜了,也太無知了點。

辦嫣一听到卓少青的話,果然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的聲音尖銳了好幾分,「我說任何事都有個先後順序,論伺候少白的時間算來,你也該叫我們一聲姊姊。」

冷凝香看著她們一身的綿羅絲緞,發上的戴金穿玉,她面無表情的道︰「你們喜歡這種生活嗎?這一重重的幽深庭鎖住了你們,你們不覺得很淒涼嗎?」

辦嫣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一副她不知好歹的模樣瞪著她說,「你在說什麼?我們在這里有得吃有得喝,可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又不用在妓院里接客接得半死,和忍受媽媽的動輒打罵,我是寧願老死在這里,也絕不肯離開這里一步。」

她看著冷凝香,粗魯的道︰「而且少白很夠勁的,對不對?我遇過的男人不算少,但是要像他這樣讓我都能臉紅,就少了。」

冷凝香俏臉一紅,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她想到一夜她神智不清,可卓少白還能帶給她那麼狂喜的感覺,她快速的別過臉,就像揮腦里的想法一樣的快速,「我並沒有要他趕走你們,要是可以的話,我倒希望你們能夠留著,而卓少白願意放我走。」

辦嫣不無懷疑的看著她,「是真是假的?你願意離開少白?」

「是真的,我願意離開他,只要告訴我怎麼離開卓家,我會馬上頭也不回的離去。」

卓少青鑽出柳條間,跑到冷凝香的身前,指指自己,「那還不簡單,跟著我來,我帶你離開,相信卓家沒有敢攔我。」

「但是……」冷凝香想到卓少白丟下的威脅,婆婆那邊不知要如何是好。

辦嫣冷笑了,「算了吧,你這種假惺惺的女人我見多了,其實愛慕少白本也好,這是喜歡卓家的榮華富貴也好,你老實說出口,比這種耍心機來得可愛多了,我最討厭就是這種假正經的女人。」

她哼了一聲,那一聲中充滿不屑,「告訴你,卓家是南方有名的富貴世家,少白是南方生意上的霸主,我們這一班人是當定少白的小妾,要嫁給少白,是要門當戶對,你別痴心妄想,憑你來路的身保分,也想用這招欲擒欲縱的方法對付少白,少白可不是那些頭腦里滿里豆腐的少爺公子,一下子就會中了你的訐計,迷戀你只不過一時之間被你的美沖昏頭了,很快的,他就會對你厭煩了。」

以色侍人,只不過能圖個一時,這些事有娘親的前車之監,冷凝香比誰都還了解這色相衰老之後的淒涼,她不願自己也步上這個後塵,她輕輕道︰「那帶我離開吧,我不想再見卓少白,等我回房間拿個東西,馬上跟少青走。」

不顧紅嫣跟她身後的一堆娘子軍的驚訝抽氣聲,冷凝香蓮步緩移,就往房里走去,她踏進房內,換上那套原本那夜穿在身上的綠色布衣,那是柳絮揚的衣服,再來她拔下發上的玉釵,那是今早卓少白替她簪上的玉釵。

她拿著玉釵,仔細端詳玉釵而怔了一下,恍惚的想起卓少白今早替她簪釵時,看她的眼神多情且溫柔,當然在那溫柔多情之中,是掩蓋不住的熱情奔放,使得她忍不住苞思亂想,亂想如果卓少白是……

她的心口忽然不規律的心跳,是什麼?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她放下了碧綠如茵的玉釵,讓它平躺在梳妝台上,卻又依依不舍的拿起了它。

畢竟這個男人跟她有了肌膚之親,雖然他是天生就是這麼溫存多,並不得只針對她而已,所以他那一班小妾也對他難以割舍,但是他們之間畢竟是有過魚水之歡,縱然卓少白讓她再也無法嫁人,但她從未想過要嫁人,她只想要一個平淡的生活,所以她並不恨他。

相反的,在這兩天的相處之中,從她出生至今,沒有人像卓少白這樣的照顧她,她對他倒有些感激之情,而且若不是卓少白,也許是她這一生都不知道何謂激情的感覺。

她將冰涼的玉釵握進手里,卓家這麼顯赫,應該不會在意這根小小的玉釵,就拿剛才那些小妾來說,她們身上的鏤翠戴金,絕過超過這根小小的玉釵的好幾倍,卓少白應該是不會在意的。

「到底好了沒有?」一個細碎的足音傳來,冷凝香將玉釵隱藏在衣袖之中,步出了房門口,站在門口的卓少青不耐煩的臉色才稍緩。

曾經是她那麼熟悉的景色,只是此刻烏雲密布,大有風雨欲來之熱,如去年的秋日,她單獨一身來到這里的秋高氣爽的秋涼,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就在去年的秋日她遇到了住在這間茅屋的婆婆,婆婆將當成了自己死去的兒子,而她暫時的有了棲身之所,如今硬要離開這個地方,她有些不舍跟依依,但是若是不離開,只是添加婆婆的麻煩而已,誰知道卓少白會不會真的履行他的威脅。

她推開茅門,輕輕的喚道︰「婆婆,我回來了。」

屋內空無一人,她繞到了屋子的後面,發覺婆婆正坐在井邊洗菜,她低聲喚︰「婆婆,我回來了。」

婆婆回頭看她,咧開一個無心機的笑,「你回來了,這一次去西湖好玩嗎?」

看到這個笑,令冷凝香心疼了起來,她走了之後,婆婆又要一個人孤苦零丁的生活,到時又有誰來照顧婆婆,但是她若不走,只怕卓少白……她痛下決心的道︰「婆婆,我要離開了。」

婆婆的笑收斂了一會,眼楮朝下看著水中的野菜,隨即又勉為其難的抬起頭微笑,「你要去哪里?」

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知道天涯茫茫,一定有她的立身之所,但是惟恐婆婆擔心,她說慌,

「我要回家鄉去看看,可能要好幾年才能再來看你。」

冷凝香趨近婆婆,「婆婆,我在這里住了這麼久,我……」她要拿銀兩出來,卻想到她帶在身上的值錢東西都已在旅程當中變換殆盡,只剩今早卓少白為她插上的這只碧綠玉釵;

她顫顫的拿出這只碧綠玉釵,將它放到婆婆手里,她拿這玉釵只是為懷念,但是婆婆的物質生活如此的缺乏,婆婆比她更需要這只碧綠玉釵,于是她將這只玉釵讓婆婆緊緊的握著。

大雨滂沱而下,沒過多久,大路已泥濘一片。

雨驟風狂,大雨以橫掃萬軍之勢,席卷而來,冷凝香才走到半路,就忽地下了這場大雨,狂風暴雨掃得她一間飛發亂吹,而在狂風的推波助瀾之下,雨勢更加的猖狂,讓她沒雨下了,全身的衣服已濕透,一陣一陣的寒意直逼心懷,她禁不住兩手交抱,讓自己保留一些體溫。

可是這樣根本就無濟于事,無情風雨只摧殘得她更加的寒冷,她的身體也不由得打了好幾個冷顫,最後她低垂著頭,盡量讓風雨不要打在她的臉,也盡量讓自己的心神不要注意這狂風強雨的寒冽。

突地一支大手按住她的肩膀,差點讓無意識的她尖叫了起來。

「你瘋了嗎?這麼大的風雨,你還在趕路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嗎?」

就是作夢,她也絕不會想到這個近的人會是卓少白,她張大眼楮抬起頭,看著眼前高大魁梧的男子,他一身衣衫也濕得盡貼在他的身上,他全身衣服盡濕,連頭上的頭發也濕得一束束的垂在他的額前,看起來有些孩子氣的可笑,可是他的眼眸早絕對是令人害怕的驚人怒氣。

「你……」因為太震驚了,所以冷凝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對卓少白說什麼。

「我奉勸最好不要再吐出一句話,我的心情惡劣到可以把你雪白且美麗頭子扭斷的地步,跟我走。」

他的聲音有勉強壓抑的怒氣,而且他緊捉住她的手,用力之大可以把她的手扭傷,他就這樣伴隨她,不顧她的腳步要步就跟不上也,在大雨之中,敢喘吁吁的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跟得上卓少白,而卓少白捉著她,根本就不看後面的她怎樣,他只注意著前面的道路。

路上泥濘難走,再加上卓少白毫不憐香惜玉的扯著她,她本就文文弱弱,一時之間走得這樣快,她喘不過氣的同時,腳下一滑,就要跌到泥濘路上去。

卓少白牽起了她,將她抱了起來,冷凝香臉上微微發紅,「你放我下來,我的鞋弄髒了你的衣服。」

他往下看著她,表情以狠厲來表示絕對名副其實,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終身最恨的敵人,而他的語氣令人不寒而票,「我說過了你最好閉嘴,我對你非常的生氣,我隨時都可能把你給殺了。」

而冷凝香就這樣被他給緊緊摟住,在那濕透的衣衫中她還可以感覺到他強健的身體隱隱發出的熱氣,那火熱的體溫穿過傾盆大雨,不由分說的包圍著她。那團溫熱氣就和它的主人一樣,不容她拒絕的,暖和了她冰涼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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