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壞壞 第六章
下午山區突然降下一場大雷雨,滂沱的雨勢讓拍攝工作一度停擺,大伙兒忙著將機器扛到附近的亭子下躲雨。
此後天氣便時好時壞,天空偶爾放晴,一下子又鳥雲密布、陰雨綿綿,讓劇組只能趁著雨停時搶拍畫面,燈光師拚命往演員身上打光……
「可喜還是沒回來,我看我去找她好了。」于惠青撐著傘走進亭子里,再一次告訴褚冠澤等不到人。
程可喜一走就是幾個小時,眼看現在太陽都快下山了還不見她回來,偏偏手機又沒帶在身上,完全失聯的情況下真是讓人愈等愈心急。
「不用。」褚冠澤斷然拒絕她的提議,面無表情地取走她手中的雨傘。「我去找她,你跟大家待在這里。」
他憂心如焚地往外走,片刻都不能再等下去。一直望著這片忽晴忽雨的天空,他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沒半刻安穩,就擔心遲遲未歸的程可喜會不會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
可惡!那顆蠢蛋究竟滾到哪里去了?叫她去買個東西也能搞失蹤,害他整個下午都在揣測她的安危,為她提心吊膽。等他找到人以後,一定要狠狠訓她一頓!
褚冠澤沿著上山的路徑往回尋找程可喜的蹤跡,不時大喊她的名字,也留意地上的雜草及黃泥有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程可喜……」他在空蕩蕩的樹林里放聲高喊,希望能得到一點響應,但傳回的頂多只有慢半拍的回音,和滴滴答答的雨聲。
找了一段路都不見人影,天色愈來愈暗,褚冠澤的情緒也變得更加焦躁不安,開始後悔自己當初干麼要負氣叫她去買東西,情緒失控地把她趕下山去。
頭頂的烏雲愈聚愈厚,他的一顆心簡直急得冒火。
「程可喜,你該死的給我回答!」他像發狂似的扯開嗓子怒吼,氣自己當時的不夠理性。
走下伐道往一處草木稀疏的小徑尋找,找到最後連傘都懶得撐,就讓細雨淋濕他的衣褲,無暇顧及雙腳下沾染的污泥,以及頭上好像又開始增強的雨勢……
「……救……命……」
他頓下步伐,好像听到一個微弱的聲音,立刻凝神聆听。
「……救……」
這次只有一個字,但他非常確定那是來自女人的呼救聲——
是程可喜!
他循著聲音加速前進,穿越一片茂盛的野草,遠遠地就看到她正掛在一池水邊,緊抓著幾株野草根,胸口以下全都侵在混濁的水里。
「你搞什麼鬼啊!」他迅速跑向她,覺得眼前的場面真是驚險得很離譜!但見她活得好好的,他又稍微松了口氣,慶幸她的頭還浮在水面上,沒有滅頂。
程可喜看到他出現,仿佛乍見一線生機,激動得流下兩行淚,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高興見到他……
「快救我……」她有氣無力地向他求救,身體又往下滑了一點,全身冷得發抖,雙手也快沒力了。
褚冠澤看她命在旦夕,心里不輸她的著急,比她更害怕她丟了這條命,自責全是因為自己的意氣用事,才會讓她陷入這樣的險境里。
他馬上動手救她,但考慮到草地過于濕滑,怕靠得太近也會不小心落入水中,到時救不了她反而還加害自己,于是隔著一小段距離抓牢一處穩固的石縫,再伸長雨傘叫她抓住另一端,使勁地將她自水池中拖出來……
「這傘不會斷掉吧?」她緊抓著傘柄,好怕自己會毀在一把劣質的雨傘上。
「天知道。」他用盡全力,現在沒空安撫她的憂慮。
「我會不會死在這里?」盡避身體正一寸寸的離開水面,她還是害怕自己會成為明天社會新聞的大頭條。
畢竟一人困在這里幾個小時,人生片段都在腦海中閃過好幾遍了。
「沒听過傻人有傻福嗎?」他擔心她在上岸前就自己嚇死自己,才勉強擠出一句安慰,平撫她的恐懼。
看她不是薄命相,閻羅王不會這麼早收容她的。
「我又不笨!」她听到「傻」字就反彈,立刻開口捍衛自己的智商,不懂他干麼老愛罵她笨、蠢、呆。
「少廢話……」他咬緊牙關,忙著出力救她月兌險,心想在這緊要關頭上,她還有心思跟他計較這些……還敢說她不笨?
褚冠澤此時無暇責罵她,只專注于手臂上的力量,費了一番功夫才終于把她從一池爛泥中「拔」出來,成功拖上岸。
「終于得救了,謝謝你。」她跌坐在草地上,感激不盡地看著他,感謝他出手拯救她月兌困。剛剛浸在水里動彈不得的時候,她一直覺得自己死定了……
「你嚇死我了,笨蛋!」他抱住她大吼,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感受到她真實的存在,一顆懸蕩在半空的心才真正落了地。
從遍尋不著的焦急,到看見她整個人泡在水里,他嚇得魂都飛了一半。
「褚……」她對這個熱情的擁抱感到意外,沒想到他會這麼緊張自己!憊有被他強勁的雙臂緊圈在懷中,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她仿佛忘了剛才生死一瞬間的驚慌,在安全無虞的情況下,只覺得心里有些喜悅,還有些害羞……
她緩緩地伸手,她也想試試抱住他的感覺……
不料,他卻突然將她推開,目光凌厲地瞪著她。
「喂,叫你去買個東西,你見鬼的跑來這里做什麼!」心一放寬,褚冠澤看著她全身污泥,差點把自己弄得小命不保,便怒從心上起,對著她大發雷霆。
她可知道假如她真有個萬一,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她一愣,覺得他未免也變得太快了吧,她都還沒抱到……
「我本來是來躲雨的,誰知道才在那片凸出的岩壁下站了一會兒,前面的窪地就開始積水。後來我怕會被困住,就想說干脆跳過去,結果滑了一跤……」
所以她就兩腳陷入爛泥里,然後隨著陣陣忽大忽小的雨勢,水面愈升愈高,而她也就愈埋愈深,差點被這池積水給吞沒。
她抱著發麻的雙臂述說「遇難」的過程給他听,明明覺得自己慘遭浩劫、境遇堪憐,但奇怪的是他的神情怎麼愈來愈冰冷,像要用結霜的眼神將她千刀萬剮一樣,跟前一刻的熱情擁抱有著天壤之別。
「程可喜,你這顆腦袋真的可以替豬洗刷它們長久習未一直受人誤解的冤屈了。」他不可思議地眯起眼,盯著她那顆比豬還笨、閻羅王絕對不會想收去自找麻煩的腦袋,真是佩服她竟能干得出這等愚蠢的事情來。
听完這整件事的始末,他只有一種想吐血的感覺。雖然曉得自己也有錯,但他萬萬沒料到剛剛那千鈞一發、九死一生的驚險場面,竟是因為她自己往水里跳而造成的!
老實說,他現在覺得這女人能平安無事活到這麼大,已經是個非常難能可貴、值得鼓掌的奇跡了。
「什麼意思?」她一時听不懂他話中的涵義。
「沒事,我們快走吧。」跟她解釋有什麼用?反正她還是會繼續呆下去。
眼看雨勢漸大,把她身上的污泥都沖刷掉大半,而她也冷得唇色發白,開始打哆嗦。他站起身子,撐開雨傘替她擋雨,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得快點找個地方把她弄干才行。
笨蛋要是再發燒,智商可能會更低。
「啊!」她突然慘叫,又跌回地上。
「我的腳好痛。」她壓著腳踝,站不起來。
褚冠澤立即蹲下檢查她的傷勢,拉高褲管發現她的小腿上有好幾處破皮擦傷,腳踝也有些腫脹,一施力就感到疼痛,但好險應該只是扭傷,不是骨折。
他拉起她一只手,把傘交到她手里,直接轉過身去背對她。「上來。」
他要背她?!
「可是……」這讓她受寵若驚,很意外他會這麼做。
「少嗦,不要逼我再把你推下去。」他側過頭威脅,不想耗在這里浪費時間,再拖下去她肯定重感冒,不只受傷還會生病。
見他這麼堅持,她也就不再多說,乖乖趴上他的背去讓他背。
寬闊的背上,她終于達成未完成的擁抱,環住他的脖子,整個身體緊貼著他,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一點一滴傳導到她身上,讓她的身子暖和了不少。
現在她沒有半點肢體接觸的害羞,只有眼眶泛紅的感動,沒想過自己會是在這種情形下替他撐傘,也沒想到會是他在危急之時救了她一命,將她從冰涼的水里拉回地面,給了她由身體暖和到心坎里的溫暖……
雖然幾個小時前她還因為被他叫去買東西,而一路咒罵著他下山,覺得他這個人實在很過分,可是現在她卻好感謝有這個男人的存在,覺得他是她心中的天使……
「謝謝你,褚冠澤……」她緊挨著他的臉,衷心地感謝她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候出現,讓她依靠。
如果沒有他,她該怎麼辦呀……
「嗯。」他只應了聲,表示有听到。其實他才想對她道謝,謝謝她平安歸來,沒有發生讓他終生後悔的遺憾。
從背上感覺到她的心跳倚偎著自己在跳動,他心里有股說不上來的踏實感,覺得就像擁抱著她一樣安心……
「我很重吧?」走過一段下坡路,盡避他的速度沒有變慢,她還是有點擔心自己會壓垮他,因為他的外型看起來就是個瓊林玉樹的文人,而不是虎背熊腰的捆工。
「知道就好,誰叫你中午吃那麼多東西。」他記仇的提起中午的事,一想到那個畫面,心里依舊不太爽快。
不過背著她其實是一種甜蜜的負荷,他並不覺得她重,只怕她受寒,所以沿路都沒停下來休息,不想耽擱任何一點時間。
「對不起。」她不太好意思地道歉,自知今天中是吃得比平常更多一些。但現在無論他如何數落她,她都覺得心里暖呼呼的,感動絲毫不受影響,因為她知道他只是嘴巴很壞,其實心卻很溫暖、善良。
抱著他,她快樂地微笑,有些壞心的希望這條路能變得長一點,她才能再抱他久一些,待在他暖暖的背上感受這份微甜的幸福,在雨中靜靜地向前行走……他們就像一對戀人般浪漫,一起撐著傘,詩情畫意……
此時此刻,她終于發現自己之所以每次被他罵完都不會記仇,而且能很快釋懷的原因為何了。
那並不全然是因為她天生的個性就不太愛與人計較,而是因為她對這個男人有愛……
是呀,她愛他。盡避他有點壞,但卻是她心目中的王子……
「程可喜。」
「嗯?」
「我快被你勒死了……」
到了山下,冠澤找到一間民宿暫作休息,付了錢請老板讓他們兩人借用浴室梳洗一番,烘干衣物,再幫她把擦破皮的傷口簡單處理包扎。其間並撥了通電話給于惠青報平安,要她找個工作人員一起下山,開車來接他們。
而當于惠青到達民宿時,程可喜早就吃飽喝足,累得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褚冠澤沒有驚動她,將她橫抱上車,陪她一起坐在汽車後座。
車子剛開不久,程可喜便被一個小顛簸給震倒——
她倒在他腿上,依然睡得很熟,眼皮都沒動一下。
他護著她的頭,淺淺地笑著,心想這女人還真能睡,什麼姿勢都吵不醒她。從吃完東西後就一直賴在他身邊,睡得又香又熟,也不怕一覺醒來就被人賣了。
「你在哪兒找到她的?」于惠青往後視鏡瞄了一眼,現在才有機會問他。
「水里。」
「哪里?!」她以為自己听錯了。
「就在水里,用你的傘,像釣魚一樣把她釣上來的。」他想到她掛在池邊的模樣,忍俊不禁。此時心情放松才有興致開玩笑,當時氣氛可是緊張得很。
然而前座的于惠青听到他的描述和話中的笑意,卻反而露出訝異的神情。
褚冠澤在說笑?這跟發現新大陸有什麼差別!
她覺得自己此時簡直跟哥倫布一樣驚訝,認識這個男人這麼多年,首次發現他原來也有幽默感!
正確來說,應該稱為「不傷人的幽默感」,因為以往他發揮幽默感的時候,都會有人被他的「幽默」所傷,輕則郁郁不樂、重則氣結內傷。
「給我面紙。」他向于惠青拿面紙。由于平常她多是一個人開車,所以車上的面紙盒都擺在前座。
車停紅燈,她側身抽了幾張面紙遞給他。
「這家伙一睡著就流口水,嘴巴好像永遠閉不緊。」他把面紙按在她嘴角,覺得她的睡相真是丑到不行,還很看不下去地幫她把下巴合上,怕她的口水會沾到他身上。
這下前座的于惠青又再次目瞪口呆了。依照她認識的褚冠澤,應該會立刻破口大罵,命令她打開車門將程可喜扔出去才對……
可是他居然不怕髒地擦掉程可喜的口水,沒有半句怨言,臉上還帶著幾分溫柔的神情?!
扮倫布再度發現新大陸!不過這次她可鎮定多了,而且還露出會心的一笑,終于想通了早上的「蹊蹺」是怪在哪里……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于惠青竊笑著,光看他毫不抗拒地讓程可喜躺在他大腿上就該知道了。嘿嘿嘿,原來他們倆的關系比她以為的還要好多了,根本就不需要她白捏幾大把冷汗……
所謂日久能生情,這下子她不必再擔心程可喜會「跑路」,太好了!
「你笑什麼?」他透過後視鏡注意到她喜不自勝的表情。
「我覺得她真可愛。」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把整盒面紙都遞給他。「還要不要?盡量用沒關系……」
=
三天後——
因為程可喜腳受傷的關系,褚澤冠那天陪她就診完,送她回家的時候就要她先在家里休息幾天,直到覺得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再來上班,他會幫她留職停薪,不會扣她一毛工錢。
豈知這女人還真听話,果真給他連休三逃詡沒消沒息,也不會打個電話來跟他報告一體的復原狀況如何,而他又因為擔心主動打給她會造成她的壓力,讓她以為他在催她上班,影響她休息,所以就任日子一天天過去……
到了第四天中午,他實在忍無可忍,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就拿起手機撥給她——
「喂,你到底是受了多嚴重的傷,休息了那麼多天還不來上班?把休假當度假是不是!」他劈頭就是一串罵,把關心和想見她的心情表現得很糟糕,質詢她是不是出國度假去了,才會連著幾逃詡音訊全無。
他知道她只有扭傷而已,不可能休息了三天還不能來上班。
「抱歉,我本來昨天就要去上班的——哎呀,我現在沒空跟你說這些,我家快出人命了!晚點再打給你。」她匆匆地收線,連聲再見都沒說。
「喂?喂……她沒頭沒腦的在說什麼啊?」他盯著手機,沒想到她竟然掛他電話,還有她說「出人命」是什麼意思?才叫她在家里休息幾逃邙已,這女人又把自己的命怎麼了?
他重撥電話,那頭卻已無人接听……
「這該死的女人又在搞什麼鬼!」他撥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憂心忡忡地怕她又發生了什麼危及性命的大事,索性匆忙結了帳,直接開車去她家一探究竟。
他邊開車邊想她還真像顆裝有內容物的扭蛋,只不過扭開里頭裝的通常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程可喜,你真是顆會害人操心的蠢蛋!
褚冠澤開車到她家附近,遠遠的就看到她在巷子口和一個男人當街拉扯,像在理論什麼。
他將車子駛近、停靠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箭步跑向前將兩人拉開。
「這個人是誰?」他問她,看著一旁那個身材略胖的男子。
「人?!他不是人,是害蟲……打不死的蟑螂!」她只看了褚冠澤一眼,沒空驚訝他的出現,馬上又指著那個男人大罵,還順手拿起腳下的拖鞋往那男人身上丟——
「不要臉,你拋妻棄女,跟我姐要了那麼一大筆錢才答應離婚,現在居然還有臉來我家發酒瘋,敢跟我們要小阿!」她激動地指控他的罪行,是他先虧待了她姐姐和兩個年幼的外甥女,婚後沒多久就三天兩頭的在外面拈花惹草,讓她姐傷心欲絕,現在離了婚居然還敢跑來她家鬧事,而且大白天就喝得渾身酒氣,真是愈看愈惹人厭!
「我找我老婆,見我女兒,干你這個女人什麼事?」男人反過來指責她的不是,醉到連自己已經離婚都忘了,也不太清楚她是誰。
「我姐早就跟你離婚了!現在跟你是陌生人。」要不是她剛好在家,真不知道他還會對她姐做出什麼壞事,萬一不小心傷到小阿子怎麼辦。
「去你媽的!快把我女兒交出來,我們的家務事用不著你管。」他口出惡言,大嗓門地要她少管閑事,引起附近鄰居紛紛探頭張望,但沒人敢上前勸阻。
「我媽好得很,我們家的事才輪不到你來管!」她也不示弱地回嗆,一心護衛家人的安全。
姐姐到現在還為了他背負一身債,已經夠悲慘了,不能再讓這個混球踏到家里欺負她。
「臭女人……」醉醺醺的男子搖搖蔽晃地走向她,一副準備要找她算帳的樣子。
褚冠澤看著危險接近,很自然地站到她身前想擋住那個男人。
誰料男子突然發酒瘋,眼楮看著她,抬手卻迅雷不及掩耳地往褚冠澤臉上揍了一拳……
剎那間褚冠澤來不及完全閃避,往後退了一點還是挨了他半個拳頭,重心不穩地撞上一旁的機車,手肘一陣麻……
但他很慶幸傷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找人來也沒用,這家伙跟娘兒們一樣,是個軟腳蝦,哈哈……」男子神智不清地捧月復大笑,嘲笑對方根本是個女人,柔弱得禁不起他一擊。不過自個兒卻也因為步伐不穩而往後退了兩步,差點跌倒。
站在一旁的程可喜看到褚冠澤被打,驚愕地瞪大眼楮!
接著听到那只動手打人的蟑螂居然還耀武揚威地毀謗他,更是心頭起火,怒氣填胸……
褚冠澤抹掉臉頰上滲出的血絲,本來看在那男人喝醉酒的分上不太想跟他計較,覺得跟一個醉漢在街上大打出手實在有失他的身分。可是這個男人竟然好死不死地點中他的死穴,說他是個「娘兒們」。這下子如果不跟他把這拳扎扎實實地討回來,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褚冠澤目光冷凝,忿然握拳,跨出一步,但程可喜已經沖了出去,助跑後一躍而起……
「你這混蛋,竟敢對他動手!你知不知道他的臉跟你這張肥臉差別有多大?他那雙手有多值錢……」她將男子撞倒在地,整個人跳到他身上又抓又打,猛捏他那張丑不拉嘰的臉頰,不僅襲擊他的身體,還把他的長相從頭到尾批評了一遍,什麼教養禮貌全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褚冠澤見她張牙舞爪地撲向那個胖子,卯起來扯他的頭發,一時間完全傻眼,愣在原地,從來不知道她體內竟蘊藏著如此驚人的爆發力!
「求你們別打了……」男人一下抱住肚子,一下子又忙著擋臉,左閃右躲都避不開她凌厲的攻勢。
「夠了,快住手。」直到被打的男人發出痛苦的哀嚎,意識不清地以為自己是被一群人圍毆,褚冠澤才突然回神,趕緊上前阻止她繼續行凶,費力地把她從那名醉漢身上「扒」開。
「我要殺了他,拔光他的頭發……」她揮舞著雙手,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還將另一只拖鞋也砸了出去。
場面一片混亂,不久後還加入警車的紅藍閃燈,以及鄰居陸續湊上前來七嘴八舌,每個人都想向警察解釋整個情況,人人都有自己的對白……
褚冠澤望著眼前的一切,無言又無奈地嘆了口氣一瞧,扭蛋里裝的果然不是「驚喜」,他的這顆蠢蛋又滾出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