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母湊一腳 第九章
「什麼?」他瞪大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總之……我決定毀約。」她說。
「不行!」他激動的大叫。
她先是一怔,然後懊惱的看著他,「為什麼不行?」
「你傻了嗎?他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三千萬的有錢人耶。」他說︰「你要是幫他生個小孩,搞不好他會給你三億。」
「喂!」她憤恨的朝他的頭狠K一記,「我才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女人昵!」
直樹模模被她K的地方,用一種「你一定是傻瓜」的眼神看著她。
「我知道你不是見錢眼開的女人,不過拜托你千萬不要做個見錢眼不開的笨女人。」
「……」她氣急敗壞的瞪著哥哥,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自己想想,有幾個女人能有這種嫁給好野人的機會?要我說啊,這根本是爺爺跟爸爸在天之靈保佑你嘛。」
「去死啦!」
她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來不及反應的他重心不穩的跌坐在地。
她伸出手指著他,語氣嚴厲地警告,「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跟那個有錢的家伙結婚,你就能雞犬升天,得到什麼好處。」
「什麼意思?」他疑惑的看著她,「我是他大舅子,看在你的份上,他應該會……」
「休想!」她嚴厲的直視著他,「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他不會因為愛屋及烏就對你好,我也不會奢望從他那兒拿到什麼好處。」
「你怎麼知道他不愛你?」直樹蹙起眉頭.
「因為他兒子需要媽媽疼,而我剛好是他兒子現階段最喜歡的女人。」’
「只是因為他兒子喜歡你,他就替你還了三千萬,還娶了你?」他摩挲著下巴做思索狀,「依我看,他應該對你……」
「古橋直樹!」她沉聲一喝,眼神銳利,語帶警告,「別作不切實際的自日夢,那個男人是惡鬼,你最好別打他的歪主意。」
他噴了——聲,不服氣,「千麼把老哥我說成這樣?我又沒‘賣妹求榮’的意思,我雖然是個沒出息的家伙,但也沒冷血到把親妹妹當搖錢樹……」
「那就好。」她又瞪了他一眼,轉身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清晨六點,道館的電話晌了。
珠樹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棋太幾乎要震倒東京鐵塔的淒厲哭聲。
「媽媽,你在哪里?快回來,不要丟下棋太,哇!」
她呆住,旋即心頭一揪。
說要毀約,說要跟那個惡鬼一樣的男人劃清界線,可是……她又怎麼忍心丟下棋太?想到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媽媽,要是連她也^
老天,她頭好痛。
「媽媽,快點回來,棋太好想你,嗚!回來,快回來……」
「棋太……」讓棋太這麼傷心,她真的感到很歉疚。
「小少爺,來,讓我跟你媽媽說……」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河野的聲音,「珠樹,你果然在道館……」
「河野先生,我……」
「你先回來吧,有什麼事可以慢慢說……」河野刻意壓低聲音,「少爺說你們吵架了,你是在生他的氣嗎?」
「嗯。」遲疑了一下,她坦率的承認了。
「少爺的脾氣很強,你別跟他硬踫硬。」河野說︰「他受不了人家軟軟的求他,你就……」
「河野先生,他羞辱我。」她等不及的要訴說都臣的罪狀,「他把我當成覬覦他財產的女人。」
「咦?」他一怔,「怎麼會呢?少爺他應該不會……」
「我會騙你嗎?」她忍不住委屈,聲音不免有些哽咽,「他那個人真的很惡劣,我……我想跟他解約。」
「嗄?」聞言,河野_驚,「不行,千萬不行,小少爺他會傷心的。」
「……」要不是因為棋太,她昨天就跟他解除契約了。
她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他們說結就結,要離就離,對棋太太殘忍也太不公平。
「珠樹,棋太他真的很需要你,你別放下他……」河野語帶衷求,「我拜托你,先回來吧。」
「媽媽……嗚……媽媽,我要媽媽……」
一旁傳來棋太可憐的哭聲,讓珠樹心疼不已。
「珠樹,拜托你……」
听河野的聲音,她覺得他好像也快哭了。要是她沒回去,河野肯定會被棋太盧到爆血管吧?
唉,不管如何,她還是先回去安撫一下棋太吧。
「好啦,我現在就回去。」
「太好了。」河野松了一口氣,「那待會幾見。」
掛了電話,她穿上衣服,步出房間。
「你要去哪?」剛上完洗手間回來的直樹看見她,好奇的問。
「回家。」她說。
他微怔,「回家?這不就是……喔,你是說那邊的家啊?」
「什麼這邊那邊?」她白了他一眼。
「這邊是娘家,那邊是婆家嘛。」吉橋直樹嘻皮笑臉的說。
「這邊不是什麼娘家,是我家。」她瞪著他,「我跟你說,這間道館現在已經是我名下的物業,不是我們共同持有的了。」
聞言,他一驚,「什麼?」
「這可是我拿自己的幸福換來的,你再也不能拿去亂抵押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見狀,直樹拉住她,「慢著,我騎車送你過去吧。」
「唔……也好。」
她沒有考慮太久,因為比起走路,騎機車能讓她更快見到棋太。
「哇!」機車才停在間宮家氣派的大門前,直樹便忍不住驚呼。
這種豪宅,他這輩子只在電視跟雜志里看過,而他簡直不敢相信妹妹現在就住在里面。
「珠樹,你真的出頭天了耶。」他難掩喜色的看著她,「想不到你現在是住在這種豪宅里的貴婦。」
「別胡說八道了。」她跳下車,推了他一下,「快走吧。」
「啊,不讓我見見妹婿跟小外甥嗎?」
「你瘋了嗎?」她惱火的瞪著他,「你以為我跟他是情投意合結婚的嗎?我告訴你,他一點都不想跟我有任何多余的瓜葛,也不希罕有你這種老是惹麻煩的大舅子。」
他一臉失望,嘀咕著,「干麼說得這麼難听……」
「別羅唆,快走。」她指著來時的路,一副要親眼看著他離開的模樣。
直樹知道妹妹的脾氣,跟她硬來是絕對行不通的。
她性子又直又急,但心腸軟到不行,任何可憐的、值得同情的人事物,不管合不合情理,她都毫無抵抗力。
雖然他是真的很想看看是哪個男人娶了他妹妹,但他可不希望惹她不開心,畢竟他現在無處可去,還得靠唯一的妹妹收留。
他無奈的一嘆,「好啦,我走就是了。」
發動機車引擎,他調轉車頭,揚長而去。
親眼看著他離去之後,珠樹這才終于放心了。
間宮都臣那家伙把她當成覬覦他財產的貪錢女,要是讓他看見她哥哥在這兒出現,一定會認為她娘家的人是來攀關系的。
待看不見哥哥身影,她轉過身——
「嗄?」她嚇了一跳。
因為大門里站了一個人,不是等著他的河野,也不是哭著找媽媽的棋太,而是昨天晚上跟她大吵一架,鬧到她狠狠給他一耳光,他也狠狠吻她一記的間宮都臣。
他是什麼時候站在這里的?他該不會都看見了吧?
「麻煩你開個門。」她不情不願的先開了口。
他冷冷的看著她,「你不是有遙控器?」
「沒帶在身上。」拜托,昨天晚上她那麼匆忙的跑出去,別說是遙控器,就連一塊錢都沒帶。
他倒沒刁難她,很干脆的打開了大門。
大門才打開不到五十公分的縫隙,珠樹就等不及的鑽了進去。
她沒跟他說謝謝,因為她還在生他的氣。
「喂。」他叫住邁開大步就要走的她。
她微頓,「干麼?」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他語帶質問。
「他……」她不能讓他知道那是她哥哥。就是因為她哥哥欠了一債,連道館都押了,她才會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嫁給他。
她想,他心里肯定對她哥哥有某種程度的不良觀感。
為免節外生枝,引發不必要的糾紛及誤會,她還是暫時隱瞞這件事情。
「他是一個朋友。」她說。
「朋友?」他濃眉一揪,「男朋友還是男的朋友?」
「你在審問犯人嗎?」她不服氣的反問他,「我們的契約里有規定我不能有正常的人際關系嗎?」
「你昨天一整晚都跟他在一起?」
「對。」她坦白回答。
他眼底閃過一抹惱火,但稍縱即逝。「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他語帶警告,「雖然我們都不必愛上對方,可也不能背著對方打野食。」
打……打野食?老天,他是在指控她「爬牆」嗎?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既貪婪又嗎?
「我們結婚的事情,你不是已經跟大島太太說了嗎?」他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她,「現在就連送信的郵差都知道這件事了,所以你最好小心自己的行為舉止,我可是有頭有臉的人,丟不起這種臉。」
「什……」他的口氣跟態度真的很侮辱人。什麼小心行為舉止?什麼丟不起這種臉?她現在到底是讓他丟了什麼臉?
「快進去吧,棋太已經哭到快送醫院了。」他說。
她什麼都不想說,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負氣的大步離開。
站在大片落地玻璃前,都臣遠跳著東京灣景。
間宮集團大樓雖不是這附近最高的樓層,卻因為視野良好,而且可以清楚的看見漂亮的海景。可是他總是在忙,從沒站在這兒好好的看上一陣子。
但今天,他沒有心情工作,只因早上親眼所見的那一幕仍困擾著他、糾纏著他。看見她依戀不舍的目送那個男人離去,他不知怎的感到既憤怒又失落。
明明不想被誰攫住,卻莫名的受她牽絆。明明告訴自己要冷靜,但心湖的水卻不斷的升溫,就快要沸騰了。
他到底是怎麼了?只因為在她腿上枕了一晚,只因為吻了她一記,他就迷戀上她了嗎?怎麼可能?除了工作,從來沒有任何人事物能讓他執著,甚至上癮。
「間宮先生?間宮先生?」
他猛一回神,听見了宮城的聲音。
回過頭,他發現宮城不知何時已進到辦公室,並來到他身後。
「什麼時候進來的?」
「幾秒鐘前。」富城好奇的看著他,「我敲了好幾下門,間宮先生都沒回應。」真稀奇,間宮先生居然也有恍神的時候。
他懊惱的皺皺眉頭,「什麼事?」
「樓下有個讀賣的記者想見你。」說著,宮城將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他的名片。」
他接過一看,是個名叫倉上光一的記者。「他要干麼?」
他從不接受采訪,不管是報紙還是雜志上關于他的報導,都是報章雜志從旁觀察,或是透過采訪他人所得。為了保護棋太,他從不跟媒體接觸。
「跟他說我沒空。」
「他說是很重要的事,得向你親自查證。」宮城說。
他心頭微撼。很重要的事?難道是……
轉身,他走向辦公桌,拿起電話撥了名片上的手機號碼。
只兩秒,倉上光一立址刻接起電話。「你好,我是倉……」
「我是間宮都臣。」未待倉上說完,他已報上姓名。
「啊?」電話那頭的倉上嚇了一跳,「間……間宮先生本人嗎?」
「有事嗎?」他直截了當的問。
「喔,是這樣的……」倉上立刻鎮定心神,試探地問道︰「我最近听見一些關于間宮先生的傳聞,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想跟你求證一下。」
他淡漠地道︰「說吧。」
「據說間宮先生秘密再婚,是真的嗎?」
他毫不意外。他畢竟不是個沒沒無聞的路人甲乙丙,結婚這種事很難能瞞天過海,不被發現。
「是的。」他承認得十分干脆,「我前陣子再婚了。」
「不知道間宮先生再婚的對象是……」
「我不必向你或任何人交代這些事情。」他毫不客氣地打斷倉上的提問,「這是私事,請你不要把它當成八卦。」說罷,他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