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 第十二章
她嬌嗔地睨了他一眼。「夸你一下,你就得寸進尺了!」
「兒,永遠待在我身邊吧!」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
她心頭一顫。他剛剛說了什麼?就算是對他入了魔、喪失理智,那也是她不敢奢望的事啊!
「怪了,發燒的明明是我,怎麼變成你在胡言亂語?你不要說這種奇怪的話……」
「兒,我是認真的,等你爹的事一有個了結,你就留在我府里。」蘭非並不是在征求她的同意,而是說出他的決定。
他要她的身子還不夠?還想金屋藏嬌,把她藏在他的府邸里?
她激動地道︰「我不當妾,我有我的尊嚴,絕不可能當你的妾,含淚看著你迎娶王妃……」
「不,不是妾,是我的王妃。」他字字清晰地道,好讓她听得清楚分明。
前晚她溺水發燒,昏睡在他懷里時,他就決定要將她永遠留在身邊。
但這個正經姑娘不可能願意沒名沒份地留在他身邊,要她當妾,他也覺得委屈了她,所以讓她成為他尊貴的王妃是最好的選擇。
而在明白皇兄對他的用心後,這想法驀然成了一種強烈的渴望,令他胸口發熱、血脈債張,真想立即迎娶她。
當然,到時一定會有官員批評反對說她配不上他,但他可是任性妄為的鈺王爺,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連皇兄都管不著他,他才不管什麼配不配,就是要她。
唯有她當了他的王妃,他才算是真正擁有了她。
「王妃?」歐陽瞠目結舌,「你瘋了,要我當王妃?」
她厘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嚇呆了還是欣喜若狂,他竟在跟她求親?她想都沒想過會听到這句話。
她忍不住羞答答地問;「蘭非,莫非你喜歡我?」否則她想不出為何他會要她當他的王妃。
「兒,我是喜歡你。」
「他回答得真誠,但她總覺得還不夠,她要的不只這樣。
「那你愛我嗎?我說的是男女之愛……」這麼問時,她才驚訝地發現,自己早就愛上他了。她在最危急的一刻選擇留在他身邊,就是最好的證明。而那日他從湖里將她救起之後,她對他就更加傾心了。
蘭非再次怔住了,他活到現在,只懂得愛母妃和皇兄,從不曾為情所苦,也未曾被哪個女人佔據過心房,她是第一個,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著她,只知他很在意她,非要她不可。
他遲遲不回答,歐陽也急了。「蘭非,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愛不愛我吧?這樣你還想要娶我……」
他可不允許她說不,既然無法給她想要的答案,那麼他就吻得她理智不清,無法再問不就成了?他捧著她的臉,封住她的唇,要她咽下所有疑惑。
歐陽被他吻得飄飄然,但不代表她真的忘了該問的事,只是她突然明白了。
罷了,何必逼他呢?
也許,他是真的不知道愛不愛她,但蘭非從不是個會勉強自己的人,如果他對她沒有情意,他不會跳下湖救她,也不會非要娶她做王妃。
自從她走了一趟鬼門關後,已沒心力跟他玩什麼試探的游戲了。既然愛他,那麼她不想猶豫不決,也不想害怕受傷而逃離他,她要王動去征服他、擁有他。
歐陽鼓起勇氣回應著他探進來的舌,學他吻她的方式回吻他。
這個正經姑娘變大膽了?
這是否表示她同意把自己交給他了?
蘭非申吟了聲,迫切地以最快的速度抱著她上榻。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羞怯地想替他褪卞外袍,一雙白玉柔荑在他胸前磨蹭著,惹得他忍受不了地扣住她的手。
「你不必動。」
「可是……」
蘭非堵住她的唇,精實的身軀壓在她上頭,密密實實地包覆著她。他的大手在她的嬌軀上探索著,動作輕柔得像是把她當成珍寶般。
他所踫觸過的地方皆帶來一陣灼熱搔癢,她的喘息間多了分撩人的輕吟。
蘭非的吻從她的唇移向頸子,刻意在那上頭留下火熱的印記,想蓋去將她當成娼妓侵犯時,那些對她而言不堪回首的記憶。
隔著衣裳的已不再能滿足他,他雙手發顫著,從沒有像此刻這麼緊張地一件件褪下女人的衣裳過。
果裎的她美極了,雪白的嬌軀就躺在他身下,他屏住呼吸不敢貿然行動,唯恐褻瀆她。
他必須更珍惜、更真誠地踫觸她……歐陽再一次在他面前光果著身子,但這次可不像上回那樣有被子可遮。
蘭非見她已為自己準備好,這才一件件卸去衣袍。
正當他月兌到只剩下單衣時,小七卻在門外不識相的喊道︰「王爺,有要事稟報!有個自稱刺殺過歐陽大人的刺客來向您投誠!」
霎時,她听到蘭非飆出一連串難听的咒罵,罵完後,他咬牙切齒地又把衣袍穿回去,再看到床上人兒誘人的赤果嬌軀,恨恨地閉了眼,拉起棉被遮住眼前春光。
「晚點再來對付你。」他在她耳邊丟下預告。
投誠者自稱是蘭逸的手下,是身為十九烈士之一的石易。
這消息讓蘭非暫時都無法回到榻上了。
對蘭逸懷恨在心的石易,一見到蘭非,馬上將蘭逸所做的惡事全盤托出。
原來蘭逸先是與盜匪勾結,要他們把賑銀偷偷放入歐陽輔的床下,再賄賂刑部官員捉人判刑,之後的追殺行動,像是歐陽輔差點喝下的毒酒,在樹林里遇到的刺殺,還有命人在船底鑽洞、射火箭,也都是他一手主導的。
而蘭逸之所以對歐陽輔趕盡殺絕,全都是因為他看到了不該看的秘密。
蘭非在知道那個秘密後放肆狂笑。皇兄不讓他調查蘭逸,要他去旅行,結果繞了一大圈,他還是和蘭逸冤家路窄的對上了,這真是孽緣啊!他慶幸蘭逸正是那個令他咬牙切齒的幕後主使者,一想到自己將還以十倍的報復,他就渾身來勁啊!
一個時辰後,蘭非召來歐陽輔。
歐陽聞訊,也跟著趕來。她想知道到底是誰想殺害父親,一到側廳門口,正好看到蘭非在盤問父親。
「大人,這畫像里的人,你認得吧?」
小七在歐陽輔面前攤開一張畫得栩栩如生的人物畫,畫中人穿著一襲赤龍國的服飾,臉方正、耳垂大,鼻下還有顆長了毛的痣,非常顯眼。
「這人我不認得,可是我好像在哪看過在同一部位有相同的痣的人……」歐陽輔不太明白蘭非為什麼要他看人物畫像,不是說有刺客來投誠,怎麼不快說是誰想殺他?
蘭非難得地有耐心,引導著問︰「在哪看過?旭王爺身邊嗎?」
听到此話,歐陽輔渾身一震,難不成旭王爺跟這樁案件有關聯?他沉下臉,立即否決道︰「我沒見過這個人。」
蘭非斂起笑。看來,歐陽大人對蘭逸那偽君子的假面具還真是深信不疑啊,無妨,就讓他慢慢幻滅吧。
他慢條斯理地道;「歐陽大人,這人名叫秦功,是赤龍國的將軍,他主張攻打皇朝,但赤龍王不同意,他便起了造反之心。據報,這人在皇朝境內,和我某個兄弟頻頻會面,有共謀造反的企圖。」語畢,他悠哉地把問題拋給對方,「你不是曾見過相似的人嗎?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嗎?」
歐陽輔額頭冒汗,知道蘭非在暗示什麼,可他咬牙,不信就是不信!旭王爺要是與外族勾結的話,眼前這男人不就是更可怕的邪魔歪道?
「我說不認得就是不認得,赤龍國的服飾跟皇朝相差甚大,有看過的話,怎麼會不認得!」對,他沒見過赤龍國的人,那個人與旭王爺無關!「那,如果人換上皇朝的服飾,你會有印象嗎?」蘭非又問。
「這……」這回歐陽輔倒不敢說得太篤定了,因為他確實見過鼻下有痣的男人,耳垂似乎也很大、臉方正……他驚愕地輕呼了聲,像是回想起了什麼。
蘭非知道事情有眉目了,不停歇地繼續追問︰「大人曾看過那個人,而當時那人正在和旭王爺會面,對吧?」
歐陽輔肩膀垮下,露出頹然失望的表情喃喃道︰「旭王爺怎麼可能會跟外族人勾結……」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袒護他嗎?歐陽大人。」蘭非勾起嘲弄的笑。
向來光明磊落的歐陽輔不禁心虛,黯然神傷地說了。
「旭王爺曾多次來到安知縣,通常都是帶著侍衛到老夫府里住下。一個多月前,旭王爺又來了,夜里我抱著酒想跟王爺喝幾杯,卻在院子里看到他和個男人會面,那天月光很亮,我清楚地看到那人的長相,還听到他說著我听不懂的語言,但因為旭王爺說是朋友,我也就沒想太多,抱著酒離開了。」
說著,他忍不住嘆氣,「是不是哪里搞錯了,旭王爺明明是個好人……」
蘭非目光銳利地掃向他,冷哼。「你不是高風亮節的清官嗎?怎麼腦子卻像面糊一樣混沌?就是因為被你看到他和偽裝成商人的秦功見面,他才害你入獄,更派人殺你,免得你日後認出秦功,害了他!」
他瞥了眼待在一旁的石易,石易立即取出證據,呈給歐陽輔。
「大人,鈺王爺說的都是真的!我石易發誓,旭王爺是個心術歹毒的野心之士,為了登上皇位,他籌備了數年,他更打算聯合秦功之力,先推翻赤龍王再攻打皇朝!旭王爺和秦功一直保持著聯系,這是旭王爺還沒送出的信,我冒險偷出來的!
歐陽輔認得石易的臉,曾經以侍衛身份來到安知縣,再接過信件看,那曾被他贊美過的瀟灑字跡,句句陳述著謀反的野心,他閉了閉眼,無法再多說什麼了。
他的天地在這幾日顛覆了,他一直以為鈺王爺是個無惡不作的壞人,旭王爺是個品行端正的好人,卻全看走眼了,尤其自己曾救過的旭王爺還百般想謀害自己,真讓他心寒至極!
听盡一切的歐陽同感震驚,跨進門道︰「天啊,我還曾經想向旭王爺求救……真不敢相信,只因為我爹看到他跟那個人淡話,他就趕盡殺絕,皇位真有那麼重要嗎?」
蘭非與她對視,嘲諷地撇撇唇,「兒,皇位就那麼重要。我跟他很像,差別只在他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我是為了皇上。」
她幽幽地望著他。雖然他這麼說,但她知道,他其實比旭王爺仁慈多了,他的好,她都知道的。
蘭非側過身,看著那張秦功的畫像,臉上多了分冷凜,「很好,證據都有了,可以稟報皇上捉人了,相信一定會很好玩的。」他揚高的唇角帶著邪惡,又望向石易道︰「小七,到帳房取一百兩銀子給石易。」
「謝鈺王爺!」石易受寵若驚地跪下。
蘭非更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宣布。「石易。你立了大功,我要重用你。從今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當我的第一侍衛。我要讓蘭逸看到他的人為我做事,氣到七竅生煙!」
「謝鈺王爺!」石易叩頭感謝,果然投靠鈺王爺是正確的選擇,他發達了!第一侍衛的位子突然易主了,小七心里免不了不服氣,「可是王爺,你的事向來都是由我打理的,他什麼都不會,哪能伺候你……」
「小七,你的工作並沒有變,只是卸去第一侍衛的重責罷了。我讓你輕松點不好嗎?」蘭非不悅地橫了他一眼。
小七不敢再多說,主子的命令向來是不容旁人置喙的。他不平地黯下了眸。
在獲得皇上批準通緝的命令後,蘭逸所擁有的職權、幾處豪華府邸,以及府中搜出的黃金珠寶銀兩,全都被扣押充公,但蘭逸卻狡猾地逃走了,至今已經過十多日,還未掌握他的行蹤。
蘭逸被通緝的消息一傳出,全國上下自是一片嘩然,百姓們都不敢相信他會與外族人勾結叛國。
而他的謀反大計失敗後,當初被他賄賂的刑部高官因怕被拖累,紛紛跳啦來哭訴自己有多無辜,說他們被旭王爺施壓,才不得不辦事,以減輕自己的罪行。
而在蘭逸逃亡期闖,歐陽父女仍住在鈺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