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無反顧 第五章
強台的威力果然不小,第二天中午台風走後,外頭一片狼藉。
屠雲浪穿著牛仔褲,赤果著上身,拿著鐵錘敲敲打打,修著被吹得東倒西歪的圍籬。
巫巧嵐換上一件粉色運動小短褲和短袖丁恤,拿著竹掃帚,掃著門口的落葉和樹枝。
她不時彎來撿拾樹枝,那迷人的腰肢和引人瑕思的長腿,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屠雲浪好幾次分了心,鐵錘不小心打到手指頭,痛得他咬牙唉叫、臉色發青。
「你又怎麼了?」害他做事不專心的小女人,一臉莫名其妙的回頭,看著猛甩著手、臉色難看的男人。「又打到手指頭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放下竹掃帚走過來,她抓起他猛甩動的右手察看,拇指和食指都腫起來了。
「寶貝,算我拜托你,你就別忙了,乖乖進屋去,看要睡覺還是看電視隨便你。」她讓他分心卻還不知道,真是令人生氣。
「可是光靠你一個人整理,要整理很久吧?我幫點忙又不算什麼。」她做得來,理當盡一份心力。
「你只會越幫越忙。」他撇撇唇咕噥道。
「我越幫越忙?!」她听見了,一臉困惑不解。
「你在我面前走來走去,一直用你那漂亮的小屁屁誘惑我,讓我無法專心工作,再這樣下去,我怕我的手指會被鐵錘給錘斷。」他朝她渾圓的拍了一下。
「你——自己不專心還怪我?!」她臉頰瞬間爆紅,把他推開。「我要進去陪小浪了,你自己忙吧。」窈窕身影轉身跑進屋子里。
「等……」他想逮住她吻一下,伸出手卻抓了個空。
唉!錯失一次吻她的機會。
屠雲浪甩甩手,等疼痛稍緩一些,又拿起鐵錘敲敲打打。
報了將近兩個小時修好圍籬、整理庭院,時間已經來到黃昏。
電力還沒修復,所以今晚可能又是個停電的夜晚。
為了避免怕黑的巫巧嵐又得心驚膽跳的度過夜晚,也擔心把小浪留在漆黑的屋內不安全,屠雲浪決定帶她和小浪一起下山,前往她的住處。
六點鐘,天邊的夕陽很漂亮,他開車載著她和小浪,沿路驚險地避過被吹得東倒西歪的路樹,途中還遇到正在搶修電力的台電人員。
屠雲浪停下來詢問電力公司的工作人員,獲知最快也要等到深夜才能恢復電力,而且還不保證一定能全區恢復,不過最慢不會拖過明天中午。
「怎樣?晚上能復電嗎?」屠雲浪上車後,她關心的追問。
「可能沒這麼快,必須看搶修工作進行得順不順利。」他重新發動車子,車子緩緩往山下駛去。「反正我又不怕黑,你不用擔心我。」在安全送她抵達住處後,他還會再回來山上。
「我是擔心你等一下上山時會有危險。」路燈還沒全部修復,剛剛還看到很多被吹倒的路樹,路況不太好。
「要不你干脆收留我一晚,那不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又閃過幾處危險的地段,轉了個彎,眼看前面一片平坦,屠雲浪加速行駛。
「我套房里的單人床哪夠你睡?你明知道我那邊並不方便——」
砰!她話說到一半,一輛吉普車突然從右邊竄出來,攔腰撞上屠雲浪的車,發出巨響。
「該死!」他咆哮著抓穩方向盤,想穩住被撞飛而翻滾的車子,但地面濕滑,整輛車子往路邊急速滑滾。「抓好!小嵐!抓緊!」
「啊……」她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子隨著車身劇烈搖蔽,臉色慘白地抱緊小浪,不斷發出驚聲尖叫。「阿浪!」
驀地,打滑翻滾的車子停下來,頭部在車子翻滾過程中受到幾次撞擊的巫巧嵐,在車子停下的瞬間,突然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識了。
「小嵐?小嵐,你醒醒!」屠雲浪捧著昏沉的腦袋,無視自己淌血的額頭,再看見她昏厥過去時,立即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嚇得心髒幾乎停止。
幸好她只是暈過去了。
屠雲浪迅速解開兩人的安全帶,奮力地打開車門,將她抱出來。
「汪……」小浪跟著跳下車。
他抱著巫巧嵐一路沖往路邊,將她放在草地上。
「小嵐,別嚇我!小嵐,你醒醒!快醒醒!」他臉色發白地輕拍著她的小臉,一邊檢查著她的身子,深怕她撞傷或骨折。
在他的驚慌叫喚下,巫巧嵐虛弱的勉強掀開眼皮,劇烈的頭疼讓她無法做出莊何回應,才張開眼沒幾秒鐘,隨即又暈了過去。
「小嵐……」他將後腦勺正在流血的她緊抱在懷,身體因為恐懼而劇烈的發抖著。
他顫抖地拿起手機,打電話求救。
在他打電話求救時,那輛攔腰撞上他的吉普車,迅速轉彎朝山下急馳而去。
他沒有心思去抓肇事者,他現在心里擔心的只有她。
他不能失去她!
絕對不能!
***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的巫巧嵐,在經過醫師的檢查治療後,目前除了額頭、眼角和後腦勺有撞傷,可能有腦震蕩之外,其他部位應該沒有大礙。
不過醫師說這只是初步的診斷,確切的情況還是得等巫巧嵐清醒之後,再做更進一步的問診才能確認。
此刻她正打著點滴,沉沉睡著。
「你是說,對方有意置我于死地?」屠雲浪額頭包扎著紗布,臉色陰沉地坐在病床邊,他正拿著手機跟某人講電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手頭握有肇事車輛的資料,那輛車是跟租車公司租來的,租用人並不是台灣人,而是來自新加坡。」這證據十分明顯。
「屠鎮奇這混蛋!」屠烈父子看來是被逼急了,為了斷絕養父堅持將財產分給他的念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先找人解決掉他之後,再去對付養父。
這對畜生,居然連這種殺人放火的事也做得出來?!
「老板,我已經請律師過來台灣找你了,老板如果方便的話,盡快回來處理吧。」電話那端是屠雲浪私人公司的特別助理方,他在幾小時前接獲屠雲浪的指示,立即搭機前來台灣,目前人在警局與警方討論車禍案情。
「剛才警方的鑒識人員有到現場看過,發現肇事車輛是加速沖撞你的座車,並不是意外事件,顯見老板你現在有生命危險,最好還是趕快離開台灣吧。」方鑫擔心老板的安危。
「我現在走不開!」看著巫巧嵐,他無法丟下她離開。
「假如老板執意留在巫小姐身邊,恐怕也會為巫小姐帶來麻煩。」這是方鑫的猜測。「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先跟巫小姐撇清關系,等老板處理好事情後再回台灣,這是確保巫小姐性命安全的唯一辦法。」
「可惡的屠鎮奇,他最好別讓我遇到。」屠雲浪握著手機的大手力道加重,手背青筋暴露,咬牙爆出憤怒的聲音。
「老板……在屠鎮奇找上巫小姐之前,你必須盡快離開。」
「找個適合的看護來照顧她,另外也要找人暗中保護她的安全。」他鷹般的深眸看著她憔悴蒼白的臉蛋。
是他害她受傷,害她經歷危險的狀況。
但他發誓,就僅此一次!絕對不會再讓屠鎮奇有機會傷她第二遍。
「好的,我立即去辦!」方鑫接下命令。
屠雲浪收了線,彎身,大掌留戀地輕撫著她的面頰,纏著她的發,低頭吻上她粉白的唇。
「小女巫,耐心等著我,我會盡快回來……」抵著她的唇瓣低低呢喃,他站直高大的身軀,往後退一步,又退一步。
退到門邊,他佇立好久仍不舍就此走掉。
他多希望她此時能夠醒過來,至少讓他將他離開的理由講清楚,而不是這樣離開。
他等了許久,她依舊沒有從睡夢中醒來。
他抓緊手機,毅然轉身握住門把,又遲疑幾秒鐘後,這才打開門走出去。
他必須親自去把屠烈和屠鎮奇父子的問題解決掉不可!
為了盡早將養父救離屠烈的威脅之外,為了保護她的生命安全,他必須回新加坡一趟,親自去說服養父,屠家所有的財產他一毛也不要,全都給屠烈和屠鎮奇那對該死的父子吧!
他要的是,養父能夠平安的度過余生;他要的是,巫巧嵐不要再被卷入家族恩怨的威脅里。
***
眼前一片黑暗。
巫巧嵐感覺頭很痛,身體也是。
她好不容易才從黑暗的漩渦中掙扎月兌身。
她眨了眨眼,擰著細眉,花了一點時間適應光線後,視線才逐漸清明過來。
在張開眼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斯文的臉龐。
「巫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馬上去叫醫生過來。」方鑫按下床頭的按鈕。
「請問你是……誰?」巫巧嵐腦袋一片空白,她對自己為何躺在醫院里,也完全沒有印象。「還有,我怎麼了?為什麼會在醫院里?」
她臉色蒼白,神情帶著一絲痛苦的茫然。
「不好意思,我先自我介紹,我叫方鑫,屠雲浪是我的老板,他因為有事得趕回新加坡處理,所以派我來照顧巫小姐,並處理一些事情。」
「屠、雲浪?他又是誰?」她認識嗎?
方鑫一臉錯愕。「巫小姐不認識屠先生?」
「我想不起來他是誰?還有……請你告訴我,我怎麼了?為什麼會在醫院里?」她搖搖頭,試著想擠出一點記憶來,但什麼都想不起來。「方先生,老實說,我連怎麼住進醫院都沒有任何的記憶。你可以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嗎?」
「那個巫小姐,我想我還是先去把醫生找來,幫你檢查一下好了。」面對巫巧嵐那一臉茫然,方鑫心中一驚,轉身沖出病房找主治醫師。
巫巧嵐輕輕地嘆一口氣,忍著身體的疼痛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地望著天花板。
幾分鐘後,主治醫師跟方鑫回到病房來。
醫生幫她仔細的做檢查,又問了一些事情之後,最後做了診斷——
「巫小姐失憶了,這種情況可能只是暫時,也可能會永遠都想不起來,這一點請巫小姐要有心理準備。」
「我失去記憶……糟糕,那怎麼辦?」巫巧嵐看看醫師,又看了看一臉緊張不安的方鑫。
「巫小姐,你不用太緊張,你可以試著想想看,也許慢慢就能想起來也說不定。」醫生溫柔的安撫她的情緒。
但巫巧嵐覺得方鑫好像是比較需要被安撫的那一個。
醫生走後,方仍一臉震驚地站在病床邊。
「巫小姐,你真的不記得屠先生了嗎?」方鑫此刻的臉色比她還要白,不知道這件事究竟該如何跟老板報告?
老板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如此在乎重視過,但老板在乎重視的這個女人卻把老板給忘了……
「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不要說是屠先生了,我現在連家人也一點記憶都沒有。」她只能道歉。「方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幫幫我?我的家人跟我失去聯系,應該會很擔心吧?」巫巧嵐好苦惱,擔心家人是人之常情。
「這樣吧,我馬上找人幫巫小姐調查,盡快幫巫小姐聯絡上你的家人。在我找人調查的期間,可不可以請巫小姐努力的回想一下?屠先生真的是巫小姐的男友,他只是臨時有很重要的事,不得不先飛回新加坡。」方鑫還是不放棄。
「好,我盡量。」巫巧嵐只能苦笑應付。
***
同時間,新加坡。
「只要你放過我爸,將他托付給療養院照顧,並保證我爸的人身安全,我就答應說服我爸更改遺囑,將所有財產全交給你。」連夜趕回新加坡的屠雲浪,一早便在屠鎮奇的安排下,來到叔父屠烈位于海邊的豪宅見他。
屠雲浪當面給了屠烈保證。
「阿浪,你早該這麼做了。你一直躲起來有什麼用?只要我肯花錢,遲早都能找到你,我還很清楚你最近跟那個女人走得比較近……」處心積慮想搶走屠家產業的屠烈,帶著一抹得意的邪笑,沒想到只不過是在台灣制造一場車禍警告他跟他的女人,屠雲浪就妥協了。
「不準你動她!如果你敢動她的話,我們剛才的協議完全不算數,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屠雲浪走過去,鐵拳往屠烈氣派的原木桌一擊,臉色陰狠。
他避居台灣是因為養父性命受到威脅,若不是擔心養父,他不會輕易將屠氏總經理一職拱手讓給屠鎮奇,早就以牙還牙給屠鎮奇好看了,哪可能讓屠烈和屠鎮奇囂張到今天?
「你竟敢威脅我?」面對屠雲浪的氣勢,身材瘦小的屠烈微微瑟縮一下,而後憤怒的起身,指著屠雲浪的鼻子咆哮道︰「你別忘了,現在你是踩在誰的地盤上?我現在只要下了個命令,你馬上就會沒命!」
「在來這里之前,我就已經跟某些人提過了,假若我今天沒有安全的離開這里,立即會有警察上門來拜訪你。」他連一聲「叔父」都不屑叫。「台灣那邊我也早有安排,你要是敢接近她的話,你也不會有好下場!」他交代過方,務必要派人保護巫巧嵐的安全。
「你……安排得挺周到的嘛!」一听到警察,屠烈臉色很難看。「好!我不動那女人,也不會動我大哥,至于你——只要你能說服我那固執的大哥更改遺囑,我也會放過你。」一旦遺囑更改成功,由他和兒子屠鎮奇全數繼承,那屠雲浪就再也不具任何威脅,他根本就懶得浪費力氣對付。
「要我說服我爸當然沒問題,但我總得知道我爸現在到底在哪里?」看著屠烈那貪得無厭的嘴臉,屠雲浪真想一拳揮過去。
「我那固執的大哥就住在樓上右手邊的第一間房間,你去看看他吧。」屠烈按下桌上的鈴,管家立即推開書房的門走進來。
屠烈命令管家帶屠雲浪上樓。
屠雲浪懷著一絲忐忑和激動的情緒,轉身跟隨著管家走出書房。
他有半年的時間沒見過養父了。半年前,他還是屠氏集團的總經理,手中握有極大的權力,並擁有屠氏集團的繼承權。但養父性命受到威脅後,那些名利對他而言已不再重要,屠鎮奇想要總經理大位,他二話不說就讓出去,屠烈想要兒子屠鎮奇獨佔屠氏的繼承權,他也願意讓出。
失去名利他從不覺得遺憾,只要養父安全,只要他愛上的女人過得平安,他願意放棄屠氏所有的財產。
推開門,他走進光線明亮,全白色系歐式裝滿的豪華臥房。
一進入房間,他就看見落地窗前有個穿著灰色唐裝的老人,正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
「爸!我是阿浪,我來看你了!」高大粗獷的身軀走到輪椅前,蹲了下來,神情激動地看著臉上布滿滄桑皺紋,精神委靡的老人。
「阿浪,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很久了。」屠雋看著養子,眼角泛起淚光。「阿浪,我一直盼著你來見我,但是我知道,你為了我的安全著想,一直躲著那該死的家伙不願出面……」屠雋一輩子意氣風發,沒想到卻在晚年被親弟弟背叛,遭到軟禁。
「爸,我也以為我離開對你最好,在你還沒更改遺囑之前,至少能保住你的生命安全。」但顯然,他錯了!屠烈被強大的野心蒙蔽了理智,而養父的健康狀況也愈來愈差,難怪屠烈開始著急了,非要把他逼回來見養父不可。「爸,屠鎮奇的經商能力雖然不怎麼樣,但應該也不至于太糟。」他試著說服養父。
「哼!那小子只會把屠氏搞垮!」屠雋根本沒把屠鎮奇放在眼里。「阿浪啊,我的命不重要,反正我絕不會把屠家的一毛錢給那家伙!」屠雋到現在還是固執得要命。
「爸,我擔心他們威脅你。」
「啐!他們也威脅不了我多久了。」他這條老命隨時不保,早就看開了!「阿浪,你盡避放心的繼承我的財產,別怕那家伙,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誰都別想要威脅我更改遺囑!」
屠雲浪雖然是他收養的養子,但卻比屠家人對屠氏更盡心盡力,更認真保護屠家的產業,將屠氏集團交給屠雲浪,他絕對放心。
假如屠氏集團落入屠烈和屠鎮奇的手中,他相信不到一年半載,絕對立即被敗光光。
「爸,我就是來說服你更改遺囑的……」屠雲浪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說什麼?你怎麼可以屈服于屠烈?」屠雋震驚地看著向來很有擔當的養子。「是不是那該死的家伙對你做了什麼事?」
「屠烈找人對付我和我的女人。」
若是他一個人面臨危險,他不在乎。但現在,屠烈轉移目標想對付巫巧嵐,這讓他無法再坐視不管,他必須盡快將這件事擺平。
「那你就立即跟那女人分手!女人再找就有,你怕什麼?難道就為了一個女人,想把我畢生的心血拱手讓出去?」屠雋不以為然的輕哼。他這輩子從來沒愛過哪個女人,對于愛情從來不屑一顧。「阿浪,你如果真這麼做,我死了也不會原諒你!」而他,今天終于能再見到養子一面,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爸……」屠雲浪感到十分頭痛。「我不想拿屠家一毛錢,假如你不希望把財產交給他們,不然就將所有財產捐給慈善機構吧。」
先是面對屠烈的威脅,現在又面對固執的養父,他頭痛到快要爆開,干脆提議把龐大的財產全捐出去,大家都別想拿!
「我做不到!我努力了一輩子,命打下的江山和財產,只能給我指定的繼承人,那就是你!除了你之外,誰都休想拿到半毛錢!」屠雋固執得像頭牛一樣,即使他已經活不久了,但他還是堅持他的原則。
「爸,我老實告訴你,我在好幾年前就私下開設一間公司,在屠氏集團工作的這些年,我一直分心在經營自己的公司,這間公司的獲利非常好,這些年我自己賺到的財產已足夠我過非常富裕的生活了。」屠雲浪看著一臉頑固的養父,索性坦承自己私下創立公司的事。
「哼,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做的事嗎?不過你既然有能力兼顧屠氏和自己的公司,那代表你能力很強,沖著這一點,屠氏集團當然非讓你繼承不可!」對于屠雲浪私下自立門戶一事,屠雋早就知情了。剛開始他當然很生氣,但後來看著他把自己的事業也看著養父那不在乎的表情,屠雲浪知道自己根本說服不了養父。
現在,他恐怕得有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因為屠烈在豪宅里安置了那麼多的保,而且又是養父的親弟弟,以他現在的能力,實在沒辦法平安的把養父從這里接出去。
「爸,我先回去了,我提的事你考慮看看,我明天再來看你。」
起身離開窗邊,屠雲浪走向房門口,陷入苦惱的沉思。
「阿浪,你過來。」屠雋喊他。
屠雲浪走回來,蹲在養父面前。
「阿浪,我做的決定絕對不可能改變。」屠雋靠在屠雲浪的耳邊,以只有兩人听得見的聲量,語氣堅定地說︰「我勸你,如果擔心那女人的安全,還是立即放手比較妥當,因為我絕對不可能把屠家的財產交給你以外的人!等你拿下屠氏集團掌控權和所有財產之後,再找人去對付屠烈吧,只要你有錢有勢,還怕對付不了那壞事做絕的家伙嗎?」屠雋冷冷笑著。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屠雲浪高大的身形僵住,一股惡寒從腳底往上蔓延。
「我想睡了,你走吧,明天記得再來一趟。」他揮揮手,按下鈕,叫來服侍的專屬看護。
一男一女的兩名看護立即出現在門口。
「好,那我明天再過來陪爸。」屠雲浪看著養父被扶著離開輪椅,躺到床上休息,他才緩緩轉身,踏出房間外。
門外,屠烈手握紅酒杯,臉色難看地瞪著屠雲浪,顯然他已經听見剛才父子倆的對話了。
「我盡力了,但你也知道我爸很固執,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說服得了。」看著屠烈那難看的臉色,屠雲浪心里頭突然感到十分痛快。「這事最好別太急,我不想弄巧成拙,所以你最好拿出耐心來好好對待我爸,我明天會再過來一趟。」他冷冷地說完話,然後邁開大步下樓離去。
沒想到屠雋這麼難搞,連屠雲浪出馬都說服不了他!
心急的屠烈氣得牙癢癢的,將手里的紅酒杯往牆面一砸,玻璃和紅色酒液瞬間四溢,污染了昂貴的進口壁紙。
但他的心急也無濟于事,屠烈努力壓下失控的情緒,跟自己說,一定要拿出耐心來跟屠雋周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