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妻賊 第四章
「阿赭！」趙筱薇拿著成績單，興高采烈的奔向上官赭，「你看，我沒有被當呢！」
放下手中的財經雜志，上官赭伸手接過趙筱薇的成績單。
「阿赭，你和劊子手有什麼關系，不然為什麼我沒被當？」她疑惑的問︰「那個劊子手最討人厭了，只要敢翹他的課，那個人就鐵當的，不管平常表現有多好，考試成績有多高，反正就是必死無疑，班上的同學都恨不得宰了他呢！」趙筱薇說得咬牙切齒，眼楮都快冒出火花來了。
「你說的劊子手，也是我大學時代的老師。」
「喔！」突然，趙筱薇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眼中閃過一抹狡詐的光芒，「阿赭，那我以後是不是都不會被當？」
上官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這小妮子腦筋也動得太快了吧！「不行。」上官赭伸出手掐了掐她的小鼻子。
門外突然傳來陣陣熟悉的叫喚聲。
「有人在嗎？快點來開門喔！」江冀不耐煩的用力拍打著門板，故意忽視門鈴的存在。
听出是江冀的聲音，趙筱薇飛也似的奔到門邊開門，「死娘娘腔，你來干嘛？」
「唷！小朋友你怎麼在這里？」江冀大搖大擺的晃進客廳。
「你出去，這里不歡迎你。」趙筱薇亦步亦趨的緊跟著江冀，手指直直的指向大門。
「小朋友，你恐怕搞錯了吧？我是來找上官赭的，這里是上官家吧？」江冀一副是她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
「你……」
「唉！你就別鬧筱薇了。」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上官赭一臉的無奈。難得的一個星期假日，看來就要被江冀破壞了。
「娘娘腔，你來干嘛？」趙筱薇凶巴巴的問。
「我來看看是誰這麼有魅力，讓這個工作狂每天準時下班，留我一個人累得像條狗似的。」江冀冷冷的調侃，將一大疊公文丟在桌子上。
他受夠了這個見色忘友的好友了，每天不到六點就準備走人，害得他工作量大增，天天加班，嚴重的睡眠不足。
「活該！」趙筱薇幸災樂禍的開口，換來江冀一個足以殺死人的眼光。
「冀，我們去書房談。」上官赭起身，順手拿起那疊被丟在桌上的公文，率先往書房走去。
「怎麼，你終于良心發現了嗎？會不會晚了點？」江冀憤恨的說，跟著上官赭的腳步跺入書房。
趙筱薇在書房前來回的走著，上官赭和江冀已經關在書房里好幾個鐘頭，都已經六點半了，難道他們肚子都不餓嗎？
她都快要餓斃了，算了，吃飯皇帝大，拿起碗筷，趙筱薇決定自己一個人先大坑阡頤一番，不要再等了。
「喂！小朋友，我們兩個在里頭賣命，你卻在這里大吃大喝的，不太好吧！」江冀依著門檻，一臉的不贊同。
「誰教你們那麼慢，而且我才剛開始吃而已。」趙筱薇塞得滿嘴，含糊不清的說。
看著滿桌令人垂涎的美食，江冀咽了口口水，不爭氣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著，
「看不出來你這小朋友手藝還不賴嘛！」
「咦？怎麼有人肚子在咕咕叫啊！」趙筱薇雙眼斜瞟向江冀。
「冀，一起吃吧！」上官赭強忍住笑意，不想在這個時候火上加油。
「阿赭，我又沒煮娘娘腔的份。」雖然她是好心的多煮了江冀的份，但是她就是討厭他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
「哎喲！小朋友，我是吃飯不是吃糞。」江冀皮皮的拿了碗筷，逕自往餐桌旁坐。
沒想到這小妮子手藝還真不錯，雖然只是些簡單的家常小菜，卻樣樣都色香味俱全，難怪有人願意拋下大筆生意不接，天天準時回家吃飯。
接下來的餐桌上簡直可以說是個殺戮戰場，趙筱薇瞠目結舌的看著上官赭和江冀，完全忘了自己的肚子還沒填飽。
「喂！江冀，我是好心留你下來吃飯，你好歹也該有個客人的樣子吧？」上官赭開始後悔留江冀一起吃飯了。
「上官兄，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是個客人，待客之道你不會不懂吧？」江冀一臉的不以為然，手中的筷子不曾停歇。
上官赭雙眼死盯著江冀的筷子，一邊加快咀嚼的速度。「江先生，這是筱薇煮給我吃的，你是沾了我的光，你就不能有點分寸嗎？」
「拜托！我們是死忠兼換帖，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吃你一餐你也這麼計較，大不了待會兒去廁所還給你嘛！」江冀皮皮的道，有美食可吃，什麼樣的歪里他都編得出來。
這上官赭還真不夠朋友，難怪最近都不找他一起出門打牙祭，原來家里藏了個好手藝的廚娘。這下子可有口福了，他要三不五時來串串門子，嘗嘗美食，順便慰勞自己這半個月來的辛苦，江冀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盤。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你別到我家來吃飯。」上官赭趕緊撇清，每頓飯都這麼的狼吞虎咽，他可不想和自己的腸胃過不去。
江冀瞄了上官赭一眼，無所謂的聳聳肩，低頭繼續和食物奮戰。
看著好友就快掃光餐桌上可口的菜肴，上官赭一股悶氣無處可發，只怪自己為何多事留他吃飯，簡直是自討苦吃。
趙筱薇根本無法開口說一句話，她震驚得微張著嘴，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兩個男人。
兩個大男人竟然像小阿子似的搶菜吃，兩人的筷子在空中打架，誰也不讓誰，不但將餐桌上的菜一掃而空，還差點大打出手。
待趙筱薇回過神時，餐桌上的菜肴早已盤底朝天，她愣愣的看了看杯盤狼藉的餐桌，再看了看那兩個男人，只見那酒足飯飽的兩人滿足的模著微凸的小骯癱在客廳沙發上。
趙筱薇一臉的不敢置信，沒想到這兩個平日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單單只是一頓飯就可以鬧得不可開交，和在公司里精明能干的形象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看著癱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的兩人，趙筱薇忍不住輕笑出聲。
兩人勉強的撐起身子看向她，互相交換個疑惑的眼神，又無力的躺回原位，模著肚子一臉的苦瓜相。
趙筱薇越笑越大聲，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笑得忘了手里那碗只扒了兩口的白飯，和那一直在唱空城計的五髒廟。
「喂！上官赭，吃飯時間到了，回家吧！」門開了個縫，江冀從門縫後探出個頭來，好心的提醒著。
自從嘗了一次趙筱薇的手藝後，他幾乎是天天吃飯時間一到就往上官家報到。
沒想到那小妮子平常一副少根筋的模樣，做起飯來還真是不含糊，害他一到吃飯時間就迫不及待的往上官家沖，讓上官赭一看到他就一肚子火。
「筱薇回台中去了，今天你自己解決吧！」上官赭抬起頭若無其事的說，這個討人厭的家伙，一天照三餐串門子，也不怕壞了別人的好事，現在筱薇回台中去，剛好可以乘機改改他的惡習。
「什麼？回台中了？」江冀一臉的錯愕。
為了每逃詡有美味可口的三餐，他可是偷偷的背著上官赭重金利誘那小妮子，沒想到這小妮子昨天才收了錢，今天就拍拍走人，這下子他可虧大了。
「放暑假了，筱薇要回去看她媽媽。」看著江冀一副想殺人的表情，上官赭識趣的實話實說，他可不想引爆炸彈。
「該死的小表，拿了我的錢竟然還敢落跑。」江冀咬牙切齒，心有不甘。
「拜托！她只不過回台中兩三天，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你別窮緊張好不好？」
「窮緊張，你說我窮緊張！拜托，你知道我一個月付那小妮子多少錢當伙食費嗎？」江冀憤怒的大吼，「十萬塊耶！一個月十萬塊，那小表竟然還給我翹頭，你知道這樣我一天損失多少嗎？」他緊握的拳頭喀喀作響。
上官赭拿著筆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好笑的看著好友暴跳如雷的樣子。
「十萬塊對你來說只是個小數目，有必要氣成這樣嗎？」
「你不會懂的。」江冀厭惡的白了上官赭一眼。
這幸福的家伙真是不知人間疾苦，每逃詡有美味可口的飯菜吃，又可以和心愛的人膩在一起，每逃詡一臉的滿足幸福，讓他這個孤家寡人看了就有氣，不鬧鬧他怎麼對得起自己。
看著江冀一臉嫌惡的瞪視著自己，上官赭忍不住輕笑出聲。「好，為了補償你，中午我請你吃飯，地點任你選，如何？」
「這還差不多。」他快步的朝著門外走去，打算好好的敲他一筆。「上官兄，你快點吧！我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了。」江冀轉身看著還賴在座位上的上官赭，出聲催促。
上官赭搖了搖頭，好笑的看著猴急的好友，瞧他那模樣，看來自己的荷包恐怕要大失血了。
叮咚！叮咚！趙筱薇汗流浹背的站在門口，連打開包包拿鑰匙都懶，死命的按著電鈴，期待趙雲妤快來開門，好讓她從水深火熱中解月兌。
「奇怪了！媽咪怎麼不在呢？今天是禮拜天啊！」拿下肩上的包包，她認命的掏著鑰匙，還一邊嘟嚷著。
砰的一聲，趙筱薇隨意的用腳踢上門，迫不及待的沖往冷氣機前，分秒都不浪費地馬上打開冷氣，隨即整個人癱軟在沙發上。
「呼！」趙筱薇懶懶的嘆了口氣。台灣的夏天真是熱死人了，整個城市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爐，又熱又悶的，都快被烤成人干了，這麼熱的天氣，還是待在冷氣房里好。
「唉！真舒服。」懶洋洋的翻個身，在冷氣的吹拂下，趙筱薇顯得有點昏昏欲睡，不知不覺的進入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陣叫喚聲斷斷續續的傳來。
「嗯，阿赭你別吵。」趙筱薇無意識的囈語。
趙筱薇豁地坐起身，茫茫然的看著四周和眼前的兩人。
「筱薇，你怎麼醒了？對不起，我吵到你了。」趙雲妤輕聲說著。
「媽咪，你到哪里去了啦，害我都找不到你。」趙筱薇一見母親就撒嬌，整個人像小女圭女圭一樣直往母親懷里鑽。
趙雲妤順勢擁著膩在自己懷里的心肝寶貝。「筱薇，要回來也不先打個電話，媽好煮些你愛吃的菜，瞧你都不長肉的。」
「媽，我好想你喔！」趙筱薇溺在母親的懷里直撒嬌。
「少來，想媽會到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在台北交男朋友了？」打量著女兒，趙雲妤細心的察覺到女兒的變化，這小妮子肯定是戀愛了。
「哎喲，媽，人家才沒有呢！人家最愛你了，人家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她嬌嗔的反駁，紅潮卻不听使喚的爬上她的臉。
「好，沒有就沒有，你干嘛臉紅？」趙雲妤糗著女兒，抬頭望向劉尚澧，乍然對上一雙閃爍著烈火的深邃眼眸。
劉尚澧驚愕的看著眼前神似的兩人，胸口忽然一窒，他黑眸半眯，對于趙雲妤的隱瞞感到不悅，看來他們之間的帳可有得算了。
四周突來的安靜讓趙筱薇從母親懷中抬起頭來，她不解的望著母親，再看向那似乎全身都閃著怒火的男人，疑惑的眼光不停在兩人的身上游走。
「媽，這個人是誰啊？」看著眼前這個顯然在生氣的男人，趙筱薇拉著母親怯怯的問。
「雲妤，你怎麼不告訴你女兒我是誰？」劉尚澧憤怒的質問。
空氣中流動著一股低迷詭異的氣氛，趙雲妤緊張了起來，惴惴不安的望向劉尚澧。
「雲妤，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忘了告訴我？」劉尚澧努力的壓抑心里的怒氣。
「我……」在他那黑亮雙眸的注視下，趙雲妤有股想轉身而逃的沖動。
「媽？」趙筱薇拉拉母親的手，輕聲催促著。
「筱薇，他是你的爸爸。」趙雲妤低垂著頭吶吶的說。
這句話像是炸彈似的在這小小的空間里爆發，炸得趙筱薇渾身一震，雙眼充滿驚訝，愣愣的望著劉尚澧。
「該死！」劉尚澧怒吼一聲。
靠在趙雲妤身旁的趙筱薇明顯瑟縮了一□子。
「對不起。」趙雲妤努力的做了個深呼吸，「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很抱歉。」
劉尚澧煩躁的用手爬了爬頭發。「你應該要告訴我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看著趙雲妤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再看向那神似趙雲妤的女兒，再看這四周簡單的擺飾，想到她帶著孩子過著如此拮據的日子，劉尚澧心底就升起一股怨惱的火氣，他氣自己竟讓她們母女過得如此清苦。
趙雲妤望著劉尚澧，不知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她帶著孩子離開不是剛好幫他省了不少麻煩嗎？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去過他想要的未來，少了她這個絆腳石他應該高興的不是嗎？為何他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唉！」看著趙雲妤一臉疑惑的樣子，劉尚澧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那令他又愛又恨的女人。他鮮少動氣，但是一遇到這個少根筋的女人就忍不住想發火，他都為了她單身過了這麼多年，顯然這個女人還搞不清楚狀況。
「算了，這件事我晚點再找你算帳。」他挑了挑眉，「大家肚子都餓了，先去吃飯吧！」
趙雲妤松了口氣，放松緊繃的神經，囁嚅的開口︰「那我們剛剛買的菜怎麼辦？」
自前些日子在街上和他偶遇之後，劉尚澧就霸道的不斷干涉她的生活，現在更自作主張的搬來和她一起住。趙雲妤偷偷的瞄了女兒一眼，不知該如何向女兒解釋。
「改天再煮吧！放著又不會壞，現在我們全家一起去吃頓飯。」劉尚澧不容拒絕的說，他急著想知道他從未參與的十八年。
趙筱薇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雖然她一直渴望有個爸爸，可現在爸爸突然出現了，她卻全身覺得不自在。
她的心里有著疑問，他不喜歡自己嗎？為什麼他的表情如此奇怪？
「筱薇，你餓了嗎？我們跟……」趙雲妤偷瞄了一眼劉尚澧，「我們跟你爸出去吃飯好嗎？」
趙筱薇愣愣的站在原地，緩緩迎向母親的視線，吶吶的開口︰「媽，你和……你和……」望向劉尚澧，她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你們去吃吧，我不餓。」趙筱薇深深的吸了口氣，迅速的武裝自己，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漠然。
「筱薇，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嗎？」趙雲妤用著祈求的眼神看向女兒，她可不想跟一只盛怒的獅子單獨相處。
「沒關系，我們再打包回家。」察覺到趙雲妤無意間流露出的不安，劉尚澧黑眸半眯。看來他得盡快搞清楚狀況，他的心髒承受不起過多的驚喜，雖然他很高興有這麼個可人的女兒，但是對于她的欺瞞，他是不會輕易饒恕的，今天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弄清楚來龍去脈。
愣愣的看著合上的門，趙筱薇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試圖厘清腦子里的一團亂。從她有記憶以來，她的生活中就只有媽媽，她沒有朋友，每個人都嘲笑她是個沒有爸爸的小阿，她常常幻想，如果有爸爸就沒有人敢欺負她了，媽媽也不用每天工作的那麼辛苦。
小時候她常常幻想，幻想自己也有爸爸，有個美滿的家庭，而自己是父母親的小鮑主，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這個幻想一直伴著她成長，她總是不斷的祈禱夢想能成真。
雖然遲了好多年，可是終于還是讓她盼到了，但結果好像不如預期中的美滿。
趙筱薇心中泛起一陣陣的痛楚，她像失了魂似的緩緩轉身，緩緩的步入自己的房里。
「筱薇，起床！」
一大早趙雲妤就在廚房里忙著，而劉尚澧端坐在餐桌前，神情有些許的緊張。
趙筱薇踏出房門，眼前的這一幕讓她錯覺這是個美滿幸福的家庭，全家人圍在一起享用媽媽的愛心早餐。她用力的搖了搖頭，甩開這甜蜜的錯覺，靜靜的坐下來用餐。
「筱薇，你昨天怎麼那麼早就睡了？」
「嗯！」趙筱薇隨口應了聲。
「我和你爸有帶晚餐回來，可是你都叫不醒。」趙雲妤忙進忙出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
趙筱薇沉默的看著母親甜蜜的樣子，臉上還掛著她從未見過的幸福笑容，一顆心沉甸甸的。
「筱薇……」趙雲妤輕聲的開口，眼神飄忽不定。
「媽，你想說什麼？」趙筱薇深深的吁了口氣。
「筱薇，你爸希望我們搬過去跟他一起住。」她滿心歡喜的望著女兒。
趙筱薇沉默不語，只是淡然的望著母親。
昨晚她一夜輾轉難眠，趴在窗台邊凝望星空，發呆了一整夜，她知道他們何時回來，她甚至听到了母親的敲門聲，可她不願面對，她永遠忘不了當父親知道自己的存在時那驚愕的表情。
她漾起一抹笑，但心卻像跌落深不見底的谷底，「好啊！」趙筱薇輕聲的回答。
她知道這是母親渴望的答案，誰不希望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呢？這麼多年來媽媽有過不少的追求者，但是都被她一一拒絕了，她知道媽媽深愛著父親，她一直在等屬于她自己的幸福。
「真的？」趙雲妤眼角閃著晶瑩的淚光。
「嗯。」眼楮好熱，鼻頭發酸，趙筱薇沉重的點了點頭。
看著他們深情的凝視著彼此，顯然已經解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誤會了；看著媽媽甜蜜滿足的表情，好像她已擁有了全世界似的。媽媽希望跟爸爸在一起，就像自己想一輩子和阿赭在一起是一樣的，趙筱薇咽下滿月復的酸楚，努力的漾起一抹笑容。
「那你們今天就把該打包的東西整理一下，明天我就請人來搬。」劉尚澧淡淡的說，他不知如何表達自己心底的喜悅。
「嗯，我們吃完早餐就開始收拾。」終于要一家團圓的喜悅讓趙雲妤忽略了趙筱薇的失常。
趙筱薇只是沉默的吃著早餐，她覺得媽媽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她好怕會就此失去媽媽，完全沒有辦法感受到媽媽的喜悅；只是她覺得很奇怪，既然父親不喜歡自己，為何要連她也一起接回去呢？
又回到台北了，趙筱薇站在大門口，抬頭看著她的新家。
這簡直比她夢想中的還美好，紅磚式三層樓房的建築，大大的庭園中，有游泳池，還有一個不算小的花圃，里面種著各式各樣的美麗花卉。
趙筱薇著迷的看著花圃，她最喜歡這些花花草草了，每次心情不好時，她都自己一個人跑去逛花市，看看那些美麗的花草，心情就會沉澱下來。
一走進大門，趙筱薇呆愣愣的站在門口，心里著實不敢相信這兒就是她以後的家。
挑高的大廳、寬敞舒適的空間、豪華卻不落俗氣的裝潢、溫暖的鵝黃色，整間屋子有著溫馨的家的感覺。
「筱薇，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房間？」劉尚澧向她走來，笑臉迎視著她。
趙筱薇點點頭，靜靜的跟在劉尚澧的身後。
他們來到一間有著兩扇門的房間外，劉尚澧伸手推開了房門。
「這是你的房間，看看喜不喜歡。」
趙筱薇站在門口，剎那間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給驚愕住了。
這真的是她的房間嗎？
放眼望去只見滿室的粉紅，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張仿古雕花大床，連床幔都是粉紅色的蕾絲，優雅的垂落在床的四周，房里該有的擺飾和用具一應俱全，還有個大大的陽台可以俯瞰整個花圃。
趙筱薇愣愣的抬起頭望著劉尚澧，心里的問號如雪球般越滾越大。他不是不喜歡自己嗎？為什麼又要對她那麼好呢？
「筱薇，喜歡這個房間嗎？」
「喜歡，謝謝你。」
「喜歡就好，你也累了一天，先休息一下，不用忙著整理行李，待會兒會有人來幫你的。」
點點頭，靜靜的看著劉尚澧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趙筱薇越來越迷惑了。
真是熱死人了，早知道就在家里吹冷氣。趙筱薇邊走邊抱怨，要不是在家太無聊，又不知道如何面對父母親，一天到晚躲在房里，她都快悶出病來了。
「唉！到底要去哪里呢？」趙筱薇獨自一人愣愣的站在街頭，像只可憐的迷途羔羊。
閑閑的在家里晾了一個禮拜，除了吃飯外她甚少步出房門，反正父母根本無視于她的存在，每逃鄺恩愛愛、卿卿我我的，或許她根本就不該存在吧！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給遺棄了，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家，都找到自己該有的幸福，為什麼只有她單獨一人呢？
以前她總會安慰自己，就算全世界都遺忘了自己，至少她還有媽媽，兩人相依為命；現在媽媽找到了她渴望的、等待已久的幸福了，在他們的心中，眼底都只有對方，哪還有多余的愛分給自己呢？更何況她根本就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受歡迎的。
趙筱薇在街上漫無目地的閑晃了一整天，一直走到她的腳都坑諳了才停下來。
待她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上官集團的大樓前。站在街頭仰望著壯觀的上官集團大樓，趙筱薇飄浮不定的心仿佛找到了一絲絲的依靠。
「都這麼晚了，阿赭應該已經下班了吧？」十點多了，不知道阿赭回家了沒，還是又沒日沒夜的加班了？
反正回去也是躲在裝潢新穎的冰冷房間里，她甚至還聞得到油漆和新裝潢的味道，不管父親對自己多好，她總是覺得怪怪的，大多數的時間都盡量避免和他相處。
忍不住的，趙筱薇放聲大叫，她不在乎路人怪異的眼光，盡情的發泄自己心里的郁悶，但到底在郁悶什麼，她還是有點想不通。
不過是多了個不怎麼喜歡自己的爸爸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反正又不用靠他吃穿，自己那麼在意干嘛？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她的流動銀行看緊，別讓那家伙有機會溜走。
像是厘清頭緒似的，趙筱薇大大的吸了口新鮮的空氣，漾起了一個久違的笑容，邁開步伐朝她和上官赭的家走去，刻意忽略心里淡淡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