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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守護 第二章

作者︰商羽

「喂!醒醒!」斐火祺輕輕地推了推睡夢中的羅水絹。

「瑪麗!別吵——」羅水絹動了動身子。

「喂……」

咦?瑪麗的國語什麼時候說得那麼標準了?

羅水絹心不甘情不願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後,懶洋洋的睜開雙眸。

「啊……」

小白臉!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靠在他的胸膛上。昨夜的記憶再一次回到她腦中,她倏地羞紅了臉,手忙腳亂的離開他的懷里。

昨夜,她一直死賴在他懷中痛哭;他大概是走不開(也走不成),所以才陪她睡了一夜吧!

「我就說她怎麼會考不上嘛!原來是和男人搞上了。」

咦?

這個聲音好熟悉呀!

羅水絹慢慢的回過頭去,她整個人愣住了。在她身旁的斐火祺絲毫不把對方投來的惱怒眸光看在眼里,只是慢條斯理的︰「你爸媽來了。」

「你爸媽來了。」

「大少爺的表弟不是緊急傳真來說你腦震蕩了嗎?我看你倒是逍遙的很,還有男人陪在身邊!」

拔清雅尖銳的說著,順道多瞟了依然不為所動的斐火祺幾眼。

「老婆!憊有外人在。」羅良朋拍拍老婆的肩膀,示意她冷靜下來。

此時一個護士推著換藥車走了進來,恰巧听見何清雅那些尖酸刻薄的話,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替斐火祺辯護︰「夫人!您誤會了。令千金在補習班出事時,是斐先生救了她;而且令千金昨夜……」

「你們怎麼知道是他救了水絹?我又怎麼知道他們之間沒什麼關系?」

「老婆……」羅良朋急著拉拉何清雅,示意她把那「潑婦罵街」的聲音關小一點,這里到底是公共場跋。但她好像還是認定他們有染似的,提著高八度尖銳的嗓音叫罵著。

羅水絹下意識的挨近斐火祺,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撕裂似的。為什麼?今天如果是翰翟受傷或出狀況,他們一定會急著詢問、關心。為什麼對她就……

「良朋,你看,你看他們兩個,還那麼親密的膩在一起,分明沒把我們放在眼里嘛!」

斐火祺依舊冰冰冷冷,沒有任何反應的看著抓住自己衣服,明顯流露出不安、絕望、悲傷的人兒。他知道再怎麼解釋,人家都會認為自己強辯,與其愈描愈黑,倒不如什麼也不要說,他才不想多費唇舌。

「奇怪了?羅太太,你怎麼這麼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呢?」護士有些不可思議的問。

不要說了,什麼都不要說了!

羅水絹在心中一聲聲的吶喊著。原本她以為發生這樣的事,或許爸媽會給她一個關懷擁抱或是一些安慰的話,讓她感到自己在他們心里還是有些份量。但……顯然她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看來不得寵的孩子永遠只有被厭棄的份。

「你……你們是誰?」驀地,一個冰冷的聲音插入空氣中。一群人同時望向依偎在斐火 瘁面的羅水絹。

拔清雅高聲尖叫︰「你竟然要這個男人,連家人都不認了!」

堡士小姐再也受不了的大聲解釋︰「不是的,羅太太!令千金那天發生意外時,頭部受到撞擊,所以有輕微的腦震蕩,得了片面性記憶喪失癥。」

但是,「片面性」怎麼會變「全面性」了?

「醫生!宇野醫生!」

堡士大吃一驚,沖出去叫醫生。連羅良朋跟何清雅也嚇了一跳;看羅水絹抓著斐火祺的樣子,彷佛他是她唯一的避風港,也是她能全心全意依賴的人,心中倏地有些不悅。

「小絹?」

羅良朋走上前去,想搭羅水絹的肩;但她卻更急切地往斐火祺背後縮去,輕聲的喊著︰「別踫我!我不認識你們。」

拔清雅看見她這副模樣,不禁怒火中燒。

「好啊你!忘恩負義的東西!」

一伸手,就要給她一巴掌,但此時斐火祺一伸肘,擋住她的手,臉上依舊是那副慣有的冰冷表情。

「對不起!羅夫人!在令嬡恢復記憶之前,我會替你們照顧她的。」

「你……」羅家夫婦大吃一驚,沒想到他會明目張膽的如此要求。

「該不會是你下了蠱,讓小絹迷迷糊糊的跟你走吧!」

羅良朋也不悅的開口,這年輕人冷冽的氣勢,彷佛是天生的領導者,可是卻生著一張公子,紈褲子弟般的臉孔,雖然這是種完全極端的氣質,但在他身上卻一點也感受不到矛盾,真讓他看不順眼!

斐火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冷然優雅的笑了。

「相信憑我的條件,不需要下蠱就會有不少女人願意黏上來!」

「喔?你以為你是誰?小白臉!人光有好看的外表是不夠的喔!」

此時羅水絹完全沒听他們在說什麼,她只感到自己的心正碎成片片,而慢慢死去。她決心放棄爭取案母疼愛的心,離開那個沒有半點溫情的家。抓住襟口,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低喃,「不要再傷害我了——」。

所以,她沒听見斐火祺對父母說了什麼。只見羅氏夫婦彼此對看了一眼,何清雅首先甩頭走出病房。

「隨便你!我們很忙,沒空理你們了。自己好自為之吧!」

他們就這麼走了。還是連一句關懷,一個擁抱也沒有。但……她已經流不出眼淚來了。

斐火祺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站起來動手收拾她的東西。其實她根本沒什麼東西可收拾,除了宇野萬里給她的杯子,及衛生紙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喔!憊有護士替她買的盥洗換洗用品。

「咦?你干什麼?」

等她回過神來,她的所有「家當」都已經「整裝待發」了。

「辦出院。」他簡單扼要的回答。經過昨晚的事件,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她絕對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唔……好……」羅水絹毫無意識地應了一句,隨即回過神來低叫︰「那我要住哪里呢?」

她現在可是在記憶喪失中呀!總不能去住朋友或親戚家吧!

「住我那。」

他還是一派平靜無波的悠閑。他只需要跟宇野萬里交代一聲,其他的事就可以由他接手了,斐火祺可省掉不少功夫。

「什麼?」

羅水絹驚叫了起來︰「不必了!我在外面找個地方住就行了。」

「不行,我已經答應你父母,在你恢復全部記憶之前,要照顧你。」

「什麼?」

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的父母竟然真的對她漠不關心到隨便的把她丟給一個陌生人?

「你放心。」

斐火祺輕描淡寫又漫不經心的靠在身旁的小癟子上道︰「如果要把你賣掉,我看……」

他的眸光開始上上下下打量她的身材,唇角揚起了笑意,搖搖頭說︰「你這種身材,根本賣不了什麼好價錢,就算賣出去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退貨的。」

「可惡!」

羅水絹大叫一句,忿忿的看著他,雙眸噴火。她最恨別人說她身材不好了!因為她太清瘦,國中時剪男生頭,就常被認為是男孩,連穿裙子上女廁所都會被笑是走錯廁所,更過份的是,羅翰翟還告訴同學——她是他「弟弟」!

真是矛盾!她很想成為男生(尤其是MC來的時候),但又痛恨別人取笑她的身材!

「你以為你的身材又好到哪里去了?」

是不怎麼好!上寬下窄,黃金比例,標準的衣架子……真是爛透了!

但斐火祺卻惡作劇的笑了。

「根據我听過的評語,似乎沒听過有人說不好的。」

「才怪!」

懊可恨!這麼惡劣的男人怎麼可以讓他有那樣完美的臉孔,又給他一副挺拔修長的身材呢?不公平!

「才怪!爛死了!爛透了!爛斃了!爛……爛得一塌糊涂,亂七八糟!」

昧著良心痛罵了一長串,卻看不見他生氣的跡象。只見他提起背包,拿起行動電話,和宇野萬里用日語通了話,似笑非笑的瞅住她︰「放心!我對身材不好的小女生沒有興趣的。」

什……什麼嘛!

羅水絹惱火的任由他丟下外出服要她換上,然後走出房門,總覺得他似乎是故意的!

筆意的……

羅水絹猛然發現,自己發了一陣脾氣之後,心情似乎好多了,而剛剛受到的委屈似乎也淡化不少。

不論他是不是刻意的。來到公寓的大門前,羅水絹才發現——這家伙真不是普通的有錢!住在那麼高級的公寓中,使用一切現代化的用品,連開門都不是用鑰匙,而是用磁條卡!

「進去吧!」

斐火祺率先走入屋中,一只巨大的牧羊犬立刻飛奔過來,親密的跳上他的胸前,汪汪的叫了二聲,她不禁看呆了,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麼大一只狗!

「乖!SPY!有沒有我的電話?嗯?有誰找我了?」

「你和狗說話,牠哪听得懂?」

不是她看不起狗,只是有些不甘自己被冷落在一旁,最重要的是……她怕狗!

「SPY!介紹新朋友給你認識!」

斐火祺抓住牠的項圈,拖到羅水絹的面前,對SPY親切的道︰「這位妹妹叫做羅水絹喲!來!巴客人打招呼!」

SPY和她對望了好一陣,懶洋洋的走回沙發邊窩著。從頭到尾,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這是什麼世界?連狗也不鳥她!

羅水絹咬牙切齒的瞪著那只狗。心想……真是他媽的「狗眼看人低」!什麼人養什麼狗,一點都沒錯。

斐火祺對她的怒氣視若無睹,逕自將手中的磁條卡交到她手上道。

「今天起,你就住這兒了。」

「沒搞錯吧!我……我要和你同居?」

真吵!

斐火祺把她的東西放在沙發上後,走向門口,用另一張磁卡,打開在對面的屋子︰「懂了嗎?這兩間房子都是我的!」

他輕描淡寫的看著她,揚起唇角取笑著︰「我說過了,我對身材不好的小女孩沒興趣。」

真他媽的狗屎!

羅水絹惱火的回瞪他,但……不一會突然掩子邙笑,笑得像「倩女幽魂」中那個姥姥般邪惡。

「喔呵呵呵呵呵……」

「你什麼時候成了「白鳥麗子」了?」斐火祺不敢領教的各用一只手指頭按住耳朵,真希望其他鄰居沒听見,不然待會兒恐怕就有人要來投訴了。

「原來冷酷,有個性的你,喜歡那種胸大無腦,豐臀無內在的女人呀!」

她挖苦兼報復的拍拍他的肩︰「是嘛是嘛!「花瓶」女人就是要配「花痴」男人。不然有內涵的男人就娶不到好女人了。」

言下之意即是說——什麼人玩什麼鳥!

斐火祺對她的諷刺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是嗎?總比那種不但沒有內在,連身材也沒有的人好多了吧!」

「什麼?」

膘帳!王八蛋!可惡!

「看你那麼有錢……」她眯起了眼,不甘示弱的拍拍房子的門框,刻意挑釁道︰「該不會是在「星期五」上班賺來的吧?」

「你錯了!」他對她豎起食指,搖了搖︰「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需要去「拋頭露面」,就有大筆鈔票入帳的。」

接著又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道︰「你還太女敕了。」

莫名的,羅水絹對于他的這個動作突然有些心悸,但是那種感覺卻一閃而逝,在她還來不及去感覺之前,就已經消逝無蹤了。

她努力裝著鎮定無懼的表情︰「我又沒說你什麼。」

「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那種廢話就免了吧!」

真臭屁!

「難道你自己承認你是別人包養的小白臉?」

「怎麼?」斐火祺笑得很欺負人似的湊近她︰「你害怕?」

「你……」

羅水絹突然感到呼吸困難的推開他︰「你是「可疑的陌生人」嘛!」

斐火祺愣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絲不解和迷惘,對自己的舉動也感到困惑,他不是一向不喜歡接近女孩子的嗎?

他瞬間收回了自己的手,淡淡的丟下一句。

「玩命的工作。」

他說完就走到她身後,在她還來不及消化完他的話之前,按著安裝在牆上似電鈴的鈕︰「我們必須約法三章。」

「當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咕嚷的回了一句,也隨之走回屋內。奇怪!又不是她自己要來住的,他憑什麼規定她要做什麼呀!

「這是呼叫鈴,你若有什麼事,可以按一下,我會過來。另外……」

斐火祺走進玄關,秀杰俊美的五官仍舊沒什麼情緒起伏。

「記住!懊奇心別太強!對于我的事,你知道的愈少愈好。若有人來找我,你千萬別探出頭來看,就算我不在,你也不必出來應門。還有,不準接電話!記住了?」

他放慢速度,一個字一個字的用力說著——

「不——準——接——電——話!」

羅水絹被他冷酷的表情駭住了。他即使不發怒,也散發出懾人的氣勢,彷佛高高在上的王者。

可怕!

「白斬雞」不都是一副文弱無害,有點半陰性(說穿了是娘娘腔),又膽小沒用,只會靠那一張白女敕沒曬過太陽似的臉招搖撞騙的嗎?

怎麼……?

「知……知道了啦!」她捂住胸口,離開他半尺遠,才道︰「你……你不必這麼猙獰。」

「猙獰?」

他只是「強調」而已呀!怎麼會變「猙獰」呢?這小丫頭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呀!

「Well。隨便你!憊有一點……」

「還有啊!」

「才約法「二章」而已,你就嫌多了?」

「不……不是的!」

她怎麼能說,是因為每次他一接近她,她就會感到呼吸不順,心口緊繃呢?她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大概是因為他長得太高了,所以,靠近她時,嬌小的她會有壓迫感,而身邊的空氣彷佛也被他一吸而空似的。

嗯!一定是因為如此!

斐火祺冷凝著臉,定定的看著她︰「最後一條很簡單,只是要你別玩「放羊孩子」的游戲。」

「放羊?」

羅水絹還來不及會過意來,斐火祺就轉身對牧羊犬溫柔的說著︰「走了,SPY!」

留下仍舊一臉困惑的她,呆愕了好久一段時間之後,她才會過意來,火大的高叫︰「我才沒有那麼無聊!」

去他媽的狗屎!

羅水絹咬牙切齒的死瞪著對門好一陣後,才悻悻然的轉身進門,泄憤似的用力甩上門。這時才感到舒服了一些,踢掉腳上的球鞋,準備好好的來「研究」這間房子。剛剛都只站在玄關上,沒有進來看個仔細。

但……好冷!

這是她唯一感受到的氣息。縱使夕陽是那麼耀眼溫暖的透過落地窗反射入屋內,卻仍趕不走這屋內所散發出的冰冷,不知道是因建材的關系呢?還是因為這清一色只有白、冷藍、黑色系列的裝潢及家俱?一塵不染,窗明幾淨的屋子,似乎跟它的主人所給人的感覺一致——冰冷、孤寂!

為什麼?

他不是叫火祺嗎?照理來說,他不是「熱情如火」,就該是「性格火爆」,再不然就是「熱血沸騰」才是呀!

怎麼……卻比雪更寒冷呢?

玩命的工作!

他是說他在做「玩命的工作」嗎?

望著窗外絢爛的景致,羅水絹突然對他涌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其實他是什麼樣的人似乎不是那麼重要,很明顯的他就是那種有錢人家的少爺,那副屌樣大概就是因為過份的優越感而衍生出來的吧!

不過,一旦看到牆上那個電鈴按鈕,她真覺得手有點癢了,好奇似乎是人之本性;而羅水絹現在正盤腿坐在床的中央,兩只眼楮直勾勾的死盯著那個鈕。

現在是中原標準時間七點整,太陽正打東邊出來。按下去之後會有什麼事發生呢?會不會有一個一身狼狽,剛從床上跳起,一臉殺氣的男子沖進來?還是叼著一只牙刷,穿著一件內褲,或是……

停!

她在發什麼神經呀!

才住進人家家里的第二天就幻想人家的……似乎不是什麼好現象。

「不管了!」

羅水絹振臂高呼一聲,以雷霆萬鈞之勢壓住按鈕,心兒怦怦跳的期待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

三十秒如坐針氈的過去了。

她不死心的再壓一次。

二分鐘過去了。

沒動靜。

「他在耍我嗎?」

羅水絹火大的連壓好幾下,都未能如願的看見有什麼驚逃詔地的大事發生。

「他媽的!」

她才不相信他有那個通天的本事,知道她正在玩「放羊孩子」的把戲吧!

謗本在騙她嘛!

「混帳!」

她怒火沖天的將枕頭朝牆上的電鈴丟了過去。什麼「有事按一下,我就會過來。」根本在耍著她玩嘛!

本來是不需要生氣的,但莫名地卻覺得氣憤,可笑的是……她氣得卻是自己心中的那股期待與失望。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又失望個什麼勁呢?

他們根本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呀!

大力的開了門,走出臥房,猛然踢到一團軟綿綿……的……

「啊——」

羅水絹失聲大叫,一個重心不穩,往後跌坐在地板上,顫顫的說著︰「狗……狗……大狗……」

SPY意興闌珊的看了她一眼,完全不理會她的大驚小敝,隨意的「汪」了一聲,懶洋洋的起身走了,沒想到姑娘她卻因為這一聲「汪」,嚇得差點要大叫了起來。又怕這只大狗一發威,把她給吞掉,所以,她抓住襟口,極力忍住到口的驚叫,牙齒輕顫,手腳發軟的說︰「對……對不起!我沒看見大爺你在……在這里休息。」

「SYP!我們的嬌客起床了嗎?」

咦?

羅水絹被這溫柔的男中音給轉移了注意力。只見身材修長的斐火祺從廚房走了出來,輕柔的目光和語調在看見她時,立刻揚起似笑非笑的眼眸,一針見血的問︰「你怕狗?」

他媽的!竟然讓他抓到她的弱點。

不過,很快的,她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喂!你怎麼會在這里?」

見他揚起了一邊的眉毛,羅水絹舌頭打結,笨拙的急忙解釋︰「不!我的意思是你……這是人家住的……」

對呀!這的確是「人家」住的地方呀!

「唉呀!」她雙手一揮,氣鼓鼓的道︰「就算這是你的房子,但現在是女士在居住,你怎麼可以隨便進來啦!」

「你是女士嗎?」

可恨!他那張看了就令人討厭的斯文小白臉上又浮起了慣有的嘲諷,見她的臉色漸漸發黑,他有意無意的道︰「如果我不進來弄早餐,你會不會餓死?」

什麼?

「少瞧不起人了!」

羅水絹沒想到他這麼看不起她。什麼嘛!這個天殺的王八蛋!

「我會燒菜!」

她一向吃不慣「菲律賓」菜,所以自她國小四年級起,她就已經會自己弄吃的了。在她的印象中,媽媽不曾好好的為她煮過一頓飯。真是諷刺!沒想到她在別人面前,是什麼也不會的千金之軀。

「是嗎?」

討人厭的小白臉將手上的圍裙丟給她︰「很好!我來驗證一下吧!」

「你——」羅水絹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真的不相信她會!

「可惡!」

禁不起他的刺激,羅水絹殺氣騰騰的進了廚房。實在是混帳!她全身上下哪點像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了?這個該死的小白臉!

但是,她干嘛要在意他怎麼看她呢?認為她沒用的,又不只他一個,她到底見鬼的是受了他什麼影響,還是腦袋突然「秀逗」了?自從遇見他之後,她就變了,變得不像原來的她。

到底是為什麼?

「沒下毒吧!」

直到她將蛋及培根、烤好的面包,還有牛女乃放到桌上時,她依然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當她還沈浸在迷惑中的時候,就被激得立刻將問題丟到一邊,專心「應戰」。

「外表看來不錯——」斐火祺懷疑的皺起眉頭,用筷子夾起培根肉,有些挑斤撿兩的左右看著。

「但真能吃嗎?來SPY!你來試試看能不能吃。」

太——過——份——了——

「去他媽的狗屎!你到底對我有什麼偏見呀!」

羅水絹再也受不了似的抓起手邊裝著食物的餐盤就要甩過去,斐火祺唇角微揚的抓住她的手,不慌不忙的拿下她手中的「凶器」,很快地挾了一口蛋放進嘴里。

「別浪費食物,現在非洲有多少人沒東西吃你知道嗎?太奢侈可是會遭天譴的。」

他坐回椅子上,彎身對狗狗親切和藹的笑著︰「乖!SPY!懊不好吃呀!懊吃就吃飽一點喔!」

他對狗笑得那麼甜、那麼真,像是初入凡塵的天使一般純淨可愛;但對她卻是極盡所能的嘲諷,看來在他眼中,她的價值還比不上一只狗!

剎那之間,她竟有個令自己哭笑不得及意外的念頭,似乎有點希望他也能……

鈴——

電話鈴聲的響起,打破了她迷茫的思緒,斐火祺優雅的走向電話,恢復淡漠的口吻︰「我是火祺!大哥?是的!人在我這兒。」

他倏的沈下臉,眼神有些冰冷。

「過一陣子之後我會「解決」的,你不必擔心。」

解決?

羅水絹心頭怵然一驚,詫異的望著那張透過陽光照耀,卻仍是冰冷的絕美容顏。沒想到他沐浴在陽光中竟如此之美,美得令人窒息,令人移不開目光。

但……卻也絕對的令人害怕。

「誰打來的?」

這種談話內容莫名的讓她心底泛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彷佛有著什麼重大的陰謀一般。

「你犯規了。」

斐火祺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原先的笑容自接起電話後就消失無蹤。

「我說過不準過問我的事,你還記得吧!」

「但——」她真的恐懼,自己卷入了什麼可怕的漩渦之中,尤其她對他根本一無所知,該怎麼相信自己不會有危險呢?

「同樣的錯誤別犯第二次,記住了?」

他森冷的面容令人不寒而栗,羅水絹第一次覺得受到了冷空氣的壓迫;雖然從認識他到現在,他總是冷冰冰的,但只有這個時刻,最讓她感到懼怕。

斐火祺看出她的驚悸,心底沒來由的泛出些微的不忍。他別開頭,抬眼看了看牆上黑框內白的羅馬數字時鐘,一臉淡漠的道︰「時間到了。」

「咦?」

羅水絹不解的凝視著他。什麼時間到了?

斐火祺的唇角卻浮上一抹可惡的笑容。

「中午時記得喂SPY!」

「什麼?」

不會吧!要她照顧那只可恨的大笨狗吃飯?

「他不吃飼料的,要吃「真材實枓」啊!冰箱內有菜,你也可以弄來吃。」

什麼叫「也」?感情她比狗還不如?

羅水絹終于明白廚房那個大理石鏡面的超大容量冰箱因何存在了,原來是這家伙的食物,真是一只被寵壞的狗。

「不準接電話!電話上已加裝答錄機了,不用你動手。還有,若有人來找,記得別隨便開門。」

「知道了啦!」羅水絹一坐到沙發上,都快被他氣飽了,哪還有胃口吃東西。

「麻煩你別像個老太婆似的一直重復嘮叨好不好?」

「當然不好。」

他面不改色的走向黑色雕花鐵門︰「你是需要人叮嚀的小阿子不是嗎?」

「小……」她愣了一下。

「對了!」

在羅水絹還來不及發作之前,斐火祺拉開大門,好心好意的回頭說道︰「早餐記得吃完,別客氣呀!」

「他媽的!」在門關上的同時,羅水絹忿忿不平的大罵了一句。

「我當然不會客氣!這是我做的耶!」

去他媽的狗屎!

她空踢了大門一腳當做出氣,正想走回餐廳,卻听見了電視新聞的聲音。

咦?不對吧!怎麼會有電視新聞的聲音?她並沒有開電視呀!

她猛然回頭一看。

「啊——」

羅水絹差點跌倒在茶幾前,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楮所看見的,驚訝的指著長毛大狗︰「狗……狗狗狗……竟然會開電視?」

只見SPY大爺安安穩穩的趴伏在地板上,腳掌下壓著遙控器,和牠主人一樣不為外界所動的盯著電視螢光幕,听見她的尖叫聲,SPY轉過頭,淡淡的丟給她……認為她少見多怪的一瞥,又回頭過去,專心的看新聞。

「哇啊——」

這里真是個瘋狂的地方,她再不快點離開,保證一定也會精神失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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