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人 第三章
日子一樣的過,凌飛揚刻意遺忘那一晚的激情,盡量保持兩人原有的關系,不想因為一次月兌軌的行為而改變正常的生活作息。
服裝發表會當天——
一張兩人高的巨型海報醒目的掛在世紀大門口。
宣傳海報上,修長的身影、白皙的皮膚、精致而立體的五官,襯托出凌飛揚身上粉藍色的低胸蕾絲小禮服,讓與會的所有記者驚艷。各大媒體、雜志、周刊,爭相欲采訪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明日設計師。
加上以往余棠邑從不出席公司舉辦的發表會,而此次不但親身蒞臨,且還帶著公司新任的開發設計師,此舉格外的引人矚目。
發表會上,模特兒一個接一個的出場表演,身上的服飾也頗受好評。台下的記者們頻頻交頭接耳,紛紛揣測凌飛揚的來頭。
突然,尖叫聲四起,有人大笑、有人雙手掩面從指縫中偷瞄,原來是余哲堯出場了。
他身穿袒胸背心,下半身著短褲,臀部兩側有兩個心形縷空以薄紗縫住。設計得非常令人詫異,確實是劃時代的超性感服飾。
尖叫聲後,全場又開始議論紛紛。
「他就是余哲堯,余董的外甥。余董叱吒商場,唯獨對這個外甥束手無策,每一季的發表會總是讓他搞得烏煙瘴氣。」
「不過這次總算揚眉吐氣,他的大膽前衛引起媒體的注意,鎂光燈閃個不停,也算達到宣傳的效果。」
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余棠邑帶著凌飛揚上台。
「各位嘉賓,謝謝光臨敝公司此次的新裝發表會。」他把她拉近身旁。「這位是敝公司新任的開發設計師,她身上所穿的就是出自她本人的手筆,希望以後各廠商多加提攜。謝謝!」
簡短致詞後,余棠邑發現凌飛揚今天出奇的安靜。
「飛揚,你不舒服嗎?」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沒事,可能是因為這幾天太累了。」臉上的妝掩飾了蒼白的臉色,身上的燥熱帶來些微不適。
「蓮心,你過來一下。」余棠邑交代賀蓮心帶她下去休息,他則去向賓客們打招呼。
柏蓮心扶著凌飛揚進入休息室。
「謝謝賀姐,我可以自己走。」
「別客氣,你可是世紀的台柱。」她話里的酸味彌漫整個室內。
柏蓮心是公司的元老,二十五歲進公司,至今已十二年。期間,不少公司高薪挖角,利誘她跳槽,但她都死守著世紀。與其說她守著世紀,倒不如說她守著余棠邑。她在等待,等待余棠邑放棄單身。
凌飛揚無奈的低嘆。
她當然知道賀蓮心的想法,但截至目前為止,她真的沒想過感情的問題。
雖然她和余棠邑有過肌膚之親,但那完全是意外,而且她也不是那種死腦筋的女人,不會以為一次的親密關系就能改變一切。
所以她還是她!
「我很有誠意與你為友,而且我不想成為你的敵人,尤其是情敵。」
盡避凌飛揚信誓旦旦、情真意誠,還是無法打動賀蓮心。
「說得很動听。公司里的眾人議論紛紛,我不相信你沒有耳聞。老板從來不出席發表會,此次卻為了你破例,這些你不會不清楚吧?」
閑言閑語她倒是听了不少,但,那又如何?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一個很八卦的世界,捕風捉影的人多,實事求是的人少。若老在意旁人的閑言閑語,哪來時間做自己?
「別人怎麼說、怎麼想我管不著,可是你不同。公司上上下下有誰不清楚這些年來你對老板付出的青春與貢獻?相信老板也心知肚明。我可以不在乎別人,但我就是莫名的在乎你的感覺,因為你的誤解造成我的負擔。相信我,我會成為你的助力,而不是阻力。」
凌飛揚全身散發出來的熱力融化了賀蓮心。
「真如你所說?」躲在心靈深處的哀傷全讓凌飛揚激發出來。
天知道她愛得多辛苦!
十二年來不求回報的默默守著他,甚至不敢表現出自己的愛意,生怕告白之後,連最起碼的雇主關系都無法維持。有時甚至覺得她的暗戀是一種變態行為。
「相信我,如果你有情敵,絕對不是我。但是,有可能是老板口袋里珍藏的愛。」連她都有點懷疑那一夜的激情自己只是別人的替身。
「口袋里珍藏的愛?」賀蓮心不懂她在說什麼。
凌飛揚忍住陣陣涌來的不適感,耐心的解釋︰「他時常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一瞧就是老半天,我猜照片里一定是個女人。」
柏蓮心的臉色不再布滿寒霜,她無法再對一個帶著溫柔笑臉的女孩無動于衷,她是那麼的真誠、無邪,她怎麼能再帶著懷疑的眼光與她相處。
「我怎麼從來沒發現?」
「老板都在沒人的時候拿出來瞧的,也許是因為和他同一個辦公室,所以我才有機會發現。」
凌飛揚不習慣這樣嘈雜的場面,加上身子有些不適,急著出去透透氣。
「賀姐,我先走一步。」
「可是老板問起怎麼辦?」
「你忙你的,就說沒注意到,他能奈你何?」凌飛揚換下一身累贅。
走出會場,吹吹風讓她清爽多了。
凌飛揚回到住處後,疲累的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悵然的將沉重的身體摔進床上。
今晚她的室友不在,想找人幫她買藥都找不到,少了聒噪的葛薰文,屋子里寂靜得讓人受不了。
按下電話答錄機的開關,先是羅婷婷如花痴般的稱贊哥哥的帥氣,之後就是爸爸要她回家一趟,再來是哥哥……
說她厭煩的正想關掉答錄機,門鈴卻在此時響起。
凌飛揚打開門,余棠邑一進門就抱著她猛吻。
她伸手想推開他,但他的兩只手臂箝得死緊,無法撼動半分。
「放開我!」埋在他胸前,她的臉紅得像隻果,光是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陽剛味,就激起她火熱的,她恨自己這樣的遐思不斷。
凌飛揚不停的扭動,希望能掙月兌他的懷抱,改變這樣曖昧的姿勢。這時,余棠邑勾起她的小臉,感興趣的睇著她的羞顏。
凌飛揚羞愧得捂住臉,不讓他瞧見自己紅透的臉,哪知這個動作卻更讓他興起捉弄她的念頭。
「你還好吧?」她的身體熱燙燙的。
「只要你別抱得那麼緊,我會更好。」凌飛揚低聲咕噥。
「真的不要緊?」
「你放開我就沒事了!」凌飛揚大聲抗議,藉以掩飾自己紊亂的心情。
自己曾信誓旦旦的說過,一次的肌膚之親不能代表什麼,但怎麼會一靠近他,心里就亂轟轟的?
余棠邑看出她的慌張,卻不說破,反而將火熱的唇貼在她的頸項上,用下巴輕撫她的臉頰。
「別這樣!」凌飛揚閃閃躲躲的,卻逃不開他的胸膛。
「你的臉柔柔女敕女敕的,好舒服。」他想,他是真的愛上她了,不管她是凌飛揚或是她。
凌飛揚的體溫漸漸升高,加上他的逗弄,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拼命的縮著脖子求饒。
「你弄得我渾身不舒服。」
「不舒服?」余棠邑得寸進尺的往她的頸窩處鑽,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細女敕的肌膚上。
凌飛揚招架不住的低下頭,與他的臉頰貼在一起互相摩挲,四片唇就這麼巧合的相踫、相吻。
「我的室友……」凌飛揚提醒他。
「到房里去。」余棠邑橫抱起她,再吻住香甜的唇瓣,毫不保留的需索。
將她放在床上之後,他一面吸吮她口中香甜的蜜汁,一面解開她前襟的鈕扣。
為了不想面對自己無止境的,也為了向凌風遠交差,凌飛揚趁著假日回到凌家。
必到家,凌亞影的氣似乎消了不少。
凌飛揚當初沒答應凌亞影的提議留在他新開設的服飾公司上班,他因此發了很大的脾氣,但畢竟是兄妹,哪有什麼隔夜仇。
少了她,凌亞影還不是一樣搞得有聲有色,只不過是將服飾制造業轉成布料進口商而已。
不過也因為如此,羅婷婷又失業了。
「累不累?不累就出發吧!」凌亞影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
「要去哪里?」她擺出一個笑容,不敢讓凌亞影知道她正在為所苦。
「今天是媽媽的忌日,做兒女的不去祭拜,這像話嗎?」
「看看我,都忘了。」凌飛揚拍一下額頭。
凌亞影提著祭品。
「可以走了嗎?」
他們坐進車子里,吩咐司機開車。
在車內,凌飛揚忽然想起一些事。
「哥,記得你說過,媽媽是出車禍死的,怎麼我的生日和她的忌日是同一天呢?」就因為這樣,凌飛揚從來不過生日。
凌亞影忽略了凌飛揚已經長大,不能再隨便找理由搪塞。
「爸爸是怕你難過,所以一直不敢說,其實媽媽是因為出車禍才早產的。」
「撞到媽媽的凶手捉到了嗎?」
提起這件事,凌亞影難忍抑郁之色。
「被他逃掉了。」
面對敏感聰慧的飛揚,他有招架不住之感。
她全身散發出更甚于她母親的幽雅、溫柔,又多出了堅毅不屈,也少了冰冷、沉默。
他深深地鐘愛著她。
但是她對他一直是兄妹的感情,讓他覺得很頭痛。
他是不是該說出兩人不是親兄妹的關系?
「哥,到了。」
凌飛揚將祭品擺上,站在母親的遺照前審視。
「我覺得我越來越像媽媽。」她把臉湊到相片前,讓凌亞影仔細比對。
「是啊!苞媽媽一樣是個大美人。」
「為什麼我的名字里也有個揚字?照一般的習俗,晚輩的名字是不能和長輩雷同的不是嗎?」
凌飛揚的問題多得令人心煩,令凌亞影有些不自在。
遲疑了半晌,他才艱澀地說道︰「人死了,禁忌也隨風飄了!」他隱瞞事實的真相不說,只告訴她名字的由來︰「媽媽希望你就像風一樣的平凡、自由,卻也能像風一樣,永生永世自由自在的活著。」
「媽媽年輕的時候一定有許多追求者,爸爸是用什麼方法追上媽媽的?」凌飛揚對母親有無限的好奇,忍不住想知道她的種種。
「沒錯!追求她的人很多,不過她只喜歡爸爸。你呢?男朋友也不少吧?」他極力想扭轉話題,再不替自己解圍,下場不只會手足無措,還會無力招架。
凌亞影問起這個問題,讓她不禁想起余棠邑。
「都是一些乳臭未干的小娃兒,我才不希罕!現在我只想好好一展長才,在服裝界揚名立萬。」話雖這麼說,她的心底卻有一個成熟得過火的男人存在。
凌亞影輕輕一笑。
這就是飛揚討人喜愛的地方,她充滿自信而不會有一絲羞赧。
「口氣不小!不過還得加油。」
「知道了!扮哥大人。」
南北奔波了一天,凌飛揚覺得好累。
才一走進門,羅婷婷便緊張地問︰「你是不是闖了什麼大禍才讓公司的老板拼命的打電話來?」她今天接了一整天的電話,幾乎想把電話線給剪掉!
「余棠邑找你做什麼?」凌飛揚坐在沙發上揉著後頸,舒展疲累的身心。
「你是不是被太陽曬昏頭了?找我需要一天打十幾通電話嗎?我人就在家,也接了他的電話,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找的人是你,不是我!」也許是被余棠邑逼煩了,羅婷婷把氣全出在凌飛揚身上。
「找我做什麼?今天是禮拜天、國定假日,我又沒賣給他,難道連假日我都得替他賣命不成?」余棠邑的緊迫盯人也未免太離譜。
凌飛揚月兌掉腳上的高跟鞋,打著赤腳走進房間。
羅婷婷走在後頭跟著進去。
「你一點都不好奇?他找你找得那麼急!」羅婷婷這好奇寶寶正在展現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求知欲。
「急什麼?既然是那麼緊急,說不定他等一會兒就會站在門口。」凌飛揚轉身將喋喋不休的羅婷婷推出門外,關上門、落鎖。
其實她怎麼會不知道余棠邑找她的用意,還不就是她不告而別惹的禍。
可她心里也很迷惘。
她渴望余棠邑的懷抱、、親吻,卻又害怕自己只是被所迷惑。因為余棠邑愛的是那張照片中的人,並非是她,而她卻貪戀他所帶給她的一切,故意忽略這樣的事實……
這事實讓她迷惘、讓她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