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芳鄰 第十章
她每次都選在他要突破最後關卡時忽然出現,不但阻礙了他和女伴的歡愉,更讓他因為無法釋放而在事後頻頻洗冷水澡。
避雨雪雙手反射性地抱住胸。「不要,我不要當她們的替身。」
「你覺得自己是替身嗎?」他邪惡地問。
「是!」
他歛起臉上的笑容。「你知道就好!」
她捂住耳朵。「你干嘛叫那麼大聲?」
他怒氣難抑地問︰「你知道你壞了我多少次好事嗎?」
「有嗎?我有壞了你的好事嗎?」
唐靖臉色極為難看。「你認為沒有嗎?」
喔哦,看起來他好像想揍人了。「呃……我……我還是回去好了。」她尷尬地忙陪著笑臉。她隨即站起身,見他沒有阻止,慢慢的側著身子離開他能掌握的勢力範圍,以緩慢的速度往門口逃。
「我警告你,下次你再玩什麼把戲,我一定要你好看。」唐靖撂下警告。
「知道、知道。」
她笑了笑,一溜煙就跑回自己家里去,然後迅速關上門,背貼著門板直喘氣。
「呼——好險。」
今天一整天,管雨雪都不敢惹唐靖,有監于昨晚他咬牙切齒的警告,她更不敢靠他太近。
一整天她都避著他,這也使得唐靖今天的心情好了許多,至少沒有她來騷擾。
「雨雪……」
唐蕾站在門口朝里頭的管雨雪招招手,管雨雪見狀偷瞄了下唐靖的辦公室,見辦公室的門關著,她偷偷模模的溜了出去。
避雨雪被唐蕾拉到一旁角落去,兩人在花台邊坐了下來。
「小蕾,你要做什麼?如果你哥沒看到我,我又要挨他一頓罵了。」
避雨雪還是不放心地瞄了下辦公室里頭。
「雨雪,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哥?」她覺得有必要再確定一次。
避雨雪莫名地看著她,「你問這做什麼?你之前不是才問過而已?」
「我知道,可是我覺得必須再確定一次嘛。」
避雨雪突然臉紅了起來。「喜歡啊。」她點點頭。
唐蕾一听,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般,雙肩下垂。
「喂,我喜歡你哥的事情你還是不能接受嗎?」管雨雪生氣的頂了唐蕾一下。
「雨雪,你為什麼一定要喜歡我哥嘛,他又沒有那麼好。」唐蕾仍希望雨雪能打消念頭。
避雨雪不滿地道︰「他是你哥耶,你這樣說他。」
「本來就是,他什麼優點都沒有,倒是脾氣壞得徹底,喜歡他不好啦。」
避雨雪抱胸,斜睨著唐蕾。「小蕾,你在打什麼主意?」
「主意?沒、沒有啊。」
「沒有?看起來不像哦。」她指著唐蕾的鼻子道︰「說!老實招來,不要讓我用極刑伺候你。」
唐蕾縮頭縮腦的慢慢說︰「沒有啦,只是……我哥真的很風流。」
「我知道你哥很風流啊!」她已經「參與」過他的三次風流事跡了,也見識到他對女人的吸引力有多強烈。
「而且……雨雪,我哥他不可能會喜歡像你這樣的女孩的。」
「我這樣有什麼不好?」
「不是你不好,而是你的個性,我哥不喜歡像你這種講話大剌剌、做事又不經思考,還有……還有老是喜歡惡作劇……」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傷了雨雪的心?
「我也知道自己這種個性,沒有任何一個男孩子會喜歡我的,可是我就是愛上你哥了嘛!」
「愛?」慘了!已經用到「愛」這個字了!慘了,慘兮兮了——唐蕾苦著笑臉看著管雨雪。
「你知道的,我從沒交過男朋友,因為沒有一個男孩子能夠吸引我,而我就是喜歡年紀比我大的男人,因為我覺得這種男人的思想比較成熟。如果那天我沒有被你哥救,甚至沒有見過他,或許我就不會這麼喜歡他,甚至不會愛上他;但是既然上天注定讓我遇上他,我有什麼道理不去爭取呢?」
「可是我哥他的確不會喜歡上像你這樣的女孩。」唐蕾實在難以啟齒。「和我哥相處這幾天,你多少應該知道我哥他喜歡的是哪種女人,是那種妖嬌美麗又嫵媚、極精明的女人,而不是像你這麼單純的,我哥他從不對單純的女孩下手。」
「我不是女孩。」管雨雪抗議道。
「但你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吧?你想他有可能對自己妹妹的好友下手嗎?」
卑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那些吻又怎麼說……
避雨雪沉著臉思索著。如果他對她沒感覺,又為什麼要一再吻她?
難道就只因為一時氣憤,或是一時興起?而那些吻究竟代表什麼?
「可是小蕾……我沒辦法收回感情啊,我就是愛上你哥了嘛!」她著急的大叫。
唐蕾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管雨雪打退堂鼓,她只是直覺的認為,哥哥一定會讓雨雪傷心的。
這幾天她心里總是悶悶的,她直覺地認為那股不安的情緒一定和雨雪有關。
「雨雪,你有沒有覺得我哥老是對你凶,老是把所有事情的矛頭指向你?」
「有嗎?」
「就拿他將客戶的設計稿扔給你,要你在期限內交出設計稿,還說如果客戶不喜歡,你就得走路,難道你不覺得他不喜歡你嗎?」
懊狠的唐蕾,雖然她說的話一針見血,刺中了目標,但她也刺得太深了,這樣很容易刺傷一個人的心。
避雨雪臉上出現了淒楚的微笑。「是嗎?」
唐蕾猛點頭。「當然,我和致光哥都覺得哥他真的很不喜歡你,否則他不會找藉口要打發你離開公司。」早知道當初就不要答應雨雪,介紹她進哥哥的公司打工。
「小蕾,你是不是真的不希望我和你哥在一起?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喜歡上你哥?」管雨雪有些擔心地看著唐蕾。
唐蕾嘆口氣。「雨雪,你是知道的,你一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真的很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尤其知道你從未談過戀愛,青澀得像剛萌芽的花苞,我不希望你還沒開花就被我哥給折了。」
「難道不是因為我配不上你哥嗎?」
「配不上?你別開玩笑了!」唐蕾失笑道︰「你知道學校里有多少男同學想追你嗎?外文系系聯會會長就是一個,你怎麼會認為你配不上我哥?」
避雨雪頗為吃驚。「你說外文系系聯會的會長想追我?你怎麼知道的?」
「你別忘了,阿德也是聯會成員,是他告訴我的。」
避雨雪回想著,一點都不覺得有這種可能。「他又怎麼會知道?我一點都感覺不出那個會長想追我。」
「拜托!你每次都放人家鴿子,又怎麼會知道?何況每次在學校里,你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你壓根兒鄙夷外文系的人,又怎麼會感覺得出來嘛!」
「是這樣嗎?」
「當然。」
「可是我還是喜歡你哥,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他。」
「雨雪,我真的要告訴你,我哥是真的不適合你。」唐蕾正經地說。
「小蕾,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已經無法自拔,我每逃詡會想到你哥,每次看到你哥,我全身就會不停顫抖,而且心會跳得很快,我想我是陷進去了。」
唐蕾皺著眉。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確實是不想讓雨雪受到更大的傷害,因為雨雪實在是太單純了,不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間能發生的事有多少,她只是一味的想追求愛情,卻從未考慮過,她哥是否是個能夠和她談愛的人,而他是否又想和女人談感情。
她早看膩了自己哥哥玩弄女人的本事,那真是令人卻之不恭。
她哥和女人之間只存在一種關系,那就是伴關系。
從她懂事開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打開她哥那道封閉的心門,也沒有人有辦法讓他投注真感情。想必,雨雪也沒這能耐。
「雨雪,你答應我好嗎?試著抽身,如果抽不了身,也試著保護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到傷害。」這是最壞的打算了。
避雨雪握住唐蕾的手。「我知道,我會听你的。可是,我想我是保護不了我自己,因為我真的愛上了你哥哥。」
唐蕾忽然看著向雨雪的身後,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驚慌。「哥!」
聞言,管雨雪臉部表情瞬間僵硬,不敢轉過身去。
她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逃跑!
唐靖面無表情,冷淡地看著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哥,你怎麼可以偷听我們的談話!」
唐蕾感受到管雨雪握住她手的力道加重,她氣自己為什麼要在上班時間來找雨雪談這件事。
說不定哥都听見她們的談話了。
唐蕾握緊管雨雪的手,給她支持。
「哥,你有听見什麼嗎?」她小心地問。
「你希望我听見什麼?」他反問。
敗平靜的聲音,好像他剛剛沒有听見她們的談話般。
「沒、沒有什麼。」唐蕾趕緊回答。呼,還好他沒听見。
「管雨雪,上次要你重畫的設計稿呢?拿來給我看。」
設計稿?她還差最後一筆!「你現在就要嗎?」
「當然是現在就要,等一下客戶就要來看設計稿了,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他譏諷地道。
避雨雪慌忙站起來,急急的向唐靖說道︰「你等一下,我去整理一下,等會兒就拿去你的辦公室給你!」說完,她一溜煙的就不見了。
見她那倉皇的模樣,唐蕾實在替她感到憂心。
唐蕾的擔心是正確的。管雨雪好不容易在設計稿上完成最後一筆,她認為這張設計稿她做得很用心,而且覺得整個設計比上一份好,應該沒什麼缺點。
可是到了唐靖那兒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畫的是什麼東西?」再一次,唐靖將管雨雪的設計稿扔到地上去。
這次,管雨雪再也沒有力氣去撿拾地上的設計稿了,她只是看著那接近透明的白色紙張,散亂地橫躺在地上。
「你要我拿這樣的東西去給客戶看?」他爬梳著頭發,神情顯得有些焦慮。
避雨雪還是沒說話。他看來,是真的不喜歡她,否則不會一而再地挑剔她畫的稿子,也不會總是以憤怒的言詞罵她。
彬許她對他來說,真的只是個麻煩罷了。也或許,就像小蕾所說的,她和他完全不適合,他真的不可能會喜歡上她,因為她根本不是他所喜歡的那種女人。
「你說話啊!」
她仍是靜靜的看著他。
「管雨雪。」唐靖冷著聲音,試圖激起她反駁的沖動。
避雨雪終于開口,只是,聲音里多了幾絲惆悵。「我已經盡力了。」
「盡力?你認為那叫盡力?」他指著地上的設計圖吼道︰「如果你的盡力只能完成那樣的東西,那我勸你早點離開T大,不用在T大混了。」
「反正我都要畢業了。」她自我安慰道,刻意避開他如炬的目光。
他不知自己是否該先擰斷她的脖子!
「既然你自己都不想學了,還留在這兒做什麼?離開啊!」他心情異常沉悶,見她低頭撿拾地上的設計圖,熊熊烈火便在心里悶燒。
「別撿了!」他沖過去揮掉她手中的設計圖,原本快收拾好的設計圖又散落一地。
她錯愕地抬頭看他,卻被他封住雙唇。
這已是他第幾次這麼沖動,甚至沒有預警的就吻住她?
如果他不喜歡她,又為什麼要吻她?
他對她口氣很少好過。和他相處時兩人總處于爭吵、爭執的情況,很少平靜的交談。
當初,對他是因為一見鐘情,所以才決定接近他,進而搬進他公寓的對門。
她常常坐在客廳里听著電梯門打開,听見他打開門、關上門的聲音。
這早就成為她生活的重心,她老是在等他回家。
第一次惡意打斷他和女伴的好事,他氣憤不已;第二次打斷他和女伴在車子里的「求愛」前奏,他反而以挑逗的神情、邪佞的動作懲罰她的阻礙。
第三次,她听著耳機里傳來他和女伴歡愛的聲音,她的心揪得好痛!
其實,每一次見他和女伴親熱,她都恨不得將那些女人拉開。
這就是嫉妒吧,好可怕的妒意!
每一次,她都是算準了時間出現。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