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閻王 第八章
姜彤雲說她最多只剩下三天的性命,果然才隔了一天,李若兒就已虛弱地躺在床上,幾乎不能動彈。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更是虛弱不堪,很難想像幾天之前她還活蹦亂跳,像個沒事人似的。
而今日,已經是第三天了。
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她的心里充滿了恐慌,盡避身心疲累,她卻不敢合眼,就怕一閉上雙眸,從此再也醒不過來。
一想到自己即將與心愛的男人永別,一想到自己再也見不到親愛的爹娘,她就心痛得想掉眼淚。
盡避當初她離開京城時,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找個地方靜靜地等死,然而此刻真的面臨死亡逼近,她的心中仍是充滿了驚懼不安。
但,荊御風始終陪在她的身旁,在這三天內想盡鎊種方法試圖救她,那讓她拚了命地掩飾自己的情緒,因為她知道,他的心里肯定也極不好受。
荊御風望著床榻上虛弱的人兒,他怎麼會看不出她一直在強行振作情緒,就怕讓他難受。
她總是這樣,寧可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痛苦,那份善良的心意讓他對她更加心疼不舍了。
「若兒……」他低啞一喚,握著她微涼的小手,不由得恨極了自己此刻束手無策的感覺。
擁有精湛的醫術又如何?他竟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
「沒關系,反正我本來就染了病癥,再壞也不過就是如此……」她打起精神,輕聲安慰道︰「能夠在最後這段時日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听見了嗎?我是開心的……所以你千萬不要太難過,還有——」
「不許說!別再說了!」荊御風咬牙打斷她的話,不願听她此刻宛如交代遺言的話語。
見他如此激動難過,李若兒的淚終于克制不住地溢出眼眶,而見她掉淚,荊御風胸中的痛楚更加劇烈了。
「該死!如果有「熾炎花」就好了!」他的心中惱怒萬分,恨自己在「絕命谷」栽種了這麼多的罕見藥草,卻沒有一樣能夠代替「熾炎花」!
熾炎花……
李若兒听著這三個字,腦中忽然有什麼一閃而過。
那一日,姜彤雲就曾提起過「熾炎花」,但是當時她的心情震驚痛楚,壓根兒沒有多留意些什麼。
可……這會兒,她怎麼覺得這三個字好像很耳熟?
她對草藥一向沒有研究,可記憶力還算不壞,而「熾炎花」……似乎是她最近才在哪兒听過的……
究竟是什麼時候?什麼人告訴她的?
李若兒努力地回想,腦中驀地浮現一張嬌美的容顏。
她想起來了!
「御……御風!」她開口叫喚,語氣有著掩不住的激動。
「怎麼了?若兒,我在這里。」荊御風連忙再度握住她的手。
「快點……你去找烈哥哥……」
「找他做什麼?」荊御風的濃眉一皺。
這種時刻,他一步也不想離開她。
「因為……我知道哪里有你剛才說的那個……「熾炎花」……就在……在烈哥哥那里……」
「什麼?他怎麼會有?」荊御風詫異極了。
「當初……烈哥哥和表嫂成親時……皇上曾賜了許多賀禮……其中有許多珍貴的藥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當沒記錯才是……表嫂當時……的確曾提到了「熾炎花」……」
當時,她覺得這名字挺有趣的,還在腦中想像著它可能是擁有火焰般耀眼色澤的花兒,所以對它的名字很有印象。
「真的嗎?!」荊御風的神情激動極了,宛如絕望之中又出現了一線曙光。
「嗯……應該不會有錯的……」
「那好,我立刻動身去「烈雲山莊」一趟。若兒,你千萬要撐住,等我回來,知道嗎?」
「會的……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努力撐住的……」李若兒開口承諾,她也不想死,她還想跟他共度未來的每一日晨昏。
「等我治好你之後,我們就成親吧!」荊御風開口道。
李若兒漾開一抹笑,點頭道︰「好……為了當你的娘子……我一定會很努力地撐住……等你回來……」
她那抹虛弱卻仍絕美的笑靨,讓荊御風心痛又感動。
他湊上前去,溫存地吻了下她的唇之後,便立即轉身離開,躍上了他的坐騎,一路快馬加鞭地趕往「烈雲山莊」。
即使馬兒已風馳電掣地狂奔,他仍覺得不夠快,真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一對翅膀,直接飛到「烈雲山莊」去!
★★★
荊御風一路趕到了「烈雲山莊」,他沒那個閑工夫等守衛前去通報,直接闖了進去。
守衛們見他來勢洶洶,以為他打算做什麼不利之事,紛紛抽刀攔阻,卻全被他三兩下就打得落花流水。
「南宮烈在哪兒?叫他出來!」荊御風將另一名還不死心、企圖攔阻他的守衛一腳踹到遠遠的回廊下。
「住手!」一聲叱喝驀地響起。
南宮烈快步趕了過來,眼看手下們被打得七零八落,他不禁皺起濃眉。
「你這是做什麼?」他不悅地質問。
荊御風也不跟他廢話,開門見山地說道︰「「熾炎花」呢?交出來!」
「什麼花?」南宮烈困惑地皺起眉頭。
那什麼花的听起來相當陌生,他一向對花花草草不感興趣,也從來不費心去記它們的名字。
見南宮烈一臉茫然,荊御風的心一涼。
老天,千萬別是若兒記錯了,否則……
他咬了咬牙,開口解釋道︰「皇上御賜的賀禮之中,不是有一項名為「熾炎花」的藥草?」
經他一提,南宮烈總算想起來了。
「喔,沒錯,確實是有,但是為什麼……」南宮烈一頓,突然想起了先前李若兒提及自己染了病癥。「若兒怎麼了?是她出了什麼狀況嗎?」
倘若不是若兒的病況危急,一向不喜出谷的荊御風又怎會突然跑這一趟?
「若兒已命在旦夕,需要「熾炎花」救治。」荊御風沒有隱瞞地說。
南宮烈一听,毫不遲疑地命僕人立刻去取。
「憑你的醫術,怎麼會讓若兒命在旦夕呢?」南宮烈既擔憂又不悅地質問。
「現在沒空說這些,你只管快點將「熾炎花」交出來便是!」荊御風焦急地催促,迫不及待想趕回若兒的身邊了。
「我沒說不給,剛才我不是已經命人去取了?」
彬許是荊御風的焦急,讓南宮烈反而冷靜下來。他望著荊御風,從不曾見過這個冷淡的男子,有如此焦急的時刻。
「荊御風,你對若兒……」
荊御風明白他想問什麼,也毫不掩飾地說︰「我愛她,非救她不可。」
南宮烈一怔,盡避他早看出荊御風對若兒有情,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從不讓人看穿心思的家伙,竟會如此爽快坦白地承認。
看來,這家伙是真的深愛著若兒。
必想起當初他求荊御風救心愛的妻子,這家伙不但乘機要他主動認輸,後來還故意讓他誤以為悠兒離開了他,這些事想起來他仍有些介懷呢!
「若兒是我的表妹,我自然不可能見死不救,不過,我也有個條件,等若兒治愈後,你必須與我好好地打一場,也好了結咱們師父的心願。」南宮烈說道。
「可以。」荊御風毫不遲疑地應允。
他爽快的回答,讓南宮烈滿意極了。想當初,他早就想與荊御風一較高下了,但荊御風卻壓根兒懶得理會。
「很好,那你——」
南宮烈的話還沒說完,荊御風忽然身形一閃來到面前,惡狠狠地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少羅唆!你就算開出一百個條件我也答應,現在立刻把東西給我!」他耐性盡失地叱吼。
那該死的僕人究竟要去多久?若兒還在「絕命谷」里虛弱地等著他吶!
正當荊御風打算揪著南宮烈,要他親自帶路的時候,僕人終于捧著一只暗紅色的錦盒前來。
一看見主子被人凶狠地揪住,僕人當場嚇壞了。
「莊……莊主……東西取來了……」
南宮烈還沒來得及開口,荊御風就驀地松手,宛如旋風般地從僕人手中奪走那只錦盒。
在確認了盒中的確是「熾炎花」之後,他連一聲謝也沒說,一刻也不耽擱地施展輕功騎上坐騎,快馬加鞭地趕回「絕命谷」。
★★★
五日後,濃濃的藥草味,彌漫整個「絕命谷」。
荊御風端著一碗剛煎好的湯藥,來到李若兒的房里。
看見床榻上的人兒仍在沉睡,他先將湯藥擱下,來到了床邊,靜靜地凝望她美麗的睡顏,俊眸浮現溫柔的光芒。
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必想五日前,他帶著「熾炎花」趕回「絕命谷」時,李若兒已經陷入了昏迷,完全失去意識。
她那一動也不動的蒼白模樣令他心碎,差點失了冷靜。
那時他強迫自己必須鎮定下來,因為他知道任何一丁點兒的耽擱,都很可能真的讓他徹底失去她。
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他及時在鬼門關前將她給搶了回來。倘若那時他再遲個一時半刻……那後果真不堪設想!
荊御風伸出手,輕撫著她柔女敕的面頰。
經過了這五日的治療,她體內的毒已經完全解了,而在他配合著湯藥滋補調養之後,她的身子已經無大礙,甚至連體力也已大致恢復了。
只是,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他仍余悸猶存,時常擔心她會像一縷輕煙似地離他而去……
睡夢中的李若兒,似是感覺到了頰上的輕撫,緩緩睜開眼眸。
一看見他,她的粉唇一彎,漾開一抹溫柔的微笑,而這甜美的笑靨,立刻換來了一記溫存的親吻。
「來,該喝藥了。」
「好。」
李若兒坐了起來,乖順地一口口喝著苦澀的湯藥。
叭完之後,荊御風正打算幫她把脈,她卻忽然伸出雙臂摟住了他。
「怎麼了?」他輕聲問道。
「我剛才作了個夢。」
「什麼夢?」
「夢到我們初次見面那一日,那時你還掐住我的咽喉,打算把我殺了呢!」李若兒輕輕一笑。
經她一提,荊御風也想起了當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曾動念想殺了她,幸好他沒有那麼做。
「那時,疼嗎?」
「當然疼啊!難受極了。」
荊御風聞言低下頭,輕吻著她的頸項,吻著他曾經扼過的細女敕肌膚,像是想撫平他曾經造成的疼痛。
原本他只是輕輕地吻著,但那細女敕白皙的肌膚太過誘人,她身上又帶著淡淡幽香,讓他忍不住吮吻了起來,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枚枚激情的印記。
李若兒的雙頰燙紅,害羞極了,卻沒有抗拒,由著他繼續吮吻著自己敏感的頸子,甚至還不小心發出了幾聲羞人的嬌吟。
「若兒,我打算過兩天就將我娘接到「絕命谷」來。」荊御風一邊吻著,一邊嗓音低啞地說。
「好呀,我陪你一塊兒去接。」
「然後,就該去拜訪你爹娘,正式向他們提親了。」他說著,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她名正言順地屬于他。
「嗯。」李若兒輕應了聲,一想到她真的能夠如願與他結為夫妻,粉女敕的雙頰就染上了醉人的緋紅。
她那嬌羞喜悅的神態實在太過迷人,讓荊御風情不自禁地覆上她的唇,深深地吻住她。
隨著這個愈來愈火熱的吻,他們體內很快地燃起了之火,尤其幾日前差一點就天人永隔的可怕經歷,讓他們此刻更是恨不得能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好讓他們能永遠不分開。
荊御風的大掌隔著衣料覆上了她豐盈的酥胸,她曼妙的身子,惹來她一聲聲難耐的喘息,而那嬌媚的吟哦聲,讓荊御風體內的欲火更熾。
盡避他曾打算要等到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再真正地擁有她,可是這會兒,一切全失了控!
由于她才病愈不久,盡避經過他悉心的調養照料,她的身子已幾乎復原了,但他還是刻意放慢了動作。
然而,這份心意對李若兒來說卻反而是更加的「折磨」,他溫柔緩慢的撩撥與,讓她幾度失控地在他的懷里嚶嚶啜泣。
不過,他的溫柔與耐心也讓李若兒初時的疼痛不適降到最低,最後在他的懷中領略了狂喜的滋味,也感覺到他在粗啞的低吼聲中,毫不保留地傾泄了所有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