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個吻 第八章

表子愛和洌風的蜜月旅行帶回不少禮物，其中有一箱全是舊年代的玩具，艾娃看了好喜歡，得到主人的同意後，鬼子學陪她在客廳里玩了起來。

坐在地毯上，鬼子學從箱里每拿出一樣玩具，拆開包裝後就讓艾娃猜名字。

有許多玩具她在兒童育樂中心的昨日世界中看過，艾娃從記憶中思索著，一一說出名字。

「那是毽子，竹蜻蜓，這是……嗯……扯鈴，哇……連掌中戲的玩偶也有！」笑拿起玩偶套在手上舞弄著。

「那這是什麼呢？」鬼子學拿出一個紅色小蹦。

「鈴鼓，我最喜歡這個了！」艾娃放下玩偶，拿起鈴鼓來回轉動，鈴鼓就發出了咚咚聲響，讓她開心地笑了。

表子學看看箱里還有一堆玩具，好笑地搖搖頭。「老四真是長不大，出門竟然買了這麼多孩子玩具回來！」

「但是現在玩的最高興的人不知道是誰呢？借我的玩具來哄女孩子，還敢取笑我，老大你太沒良心了！」

表子愛端著她在花蓮買的小點心走出來，後面是拿著茶具的洌風，將東西放在客廳桌上。

「子學你沒說錯，小愛真的很像小阿，沒買到她還不肯離開呢，所以只好將那雜貨店里所有她喜歡的小東西全買下來了。」洌風笑說，語氣里都是寵溺，在沙發坐下，也將妻子拉入懷里。

「這些舊時候的玩具已經不好找了，尤其它們還是純手工做的呢，當然要買下來做紀念了，你不也很喜歡嗎？」鬼子愛抬頭望著丈夫微笑。

「喜歡！」洌風一向冷峻的臉上露出笑容，點點愛妻俏鼻，夫妻的深情蜜意全在舉手投足間表現出來。

艾娃看著他們。鬼子愛美得清靈出塵，像是溫暖愉快的春風；洌風英俊冷酷，倒像冰冷的暴風雪，再襯以他那頭長及腰的白發，散發出奇異不善的氣質。這兩個氣質截然不同的男女在一起竟又是那麼的和諧相配，恩愛幸福得教人好羨慕。

艾娃忍不住轉頭看看身旁的鬼子學，卻和他帶笑的溫柔眸光交會，她心一動，忙轉開眼楮，瞼兒又紅了。

表子愛看出這對男女之間的電波流動，呵呵笑了，故意拉著丈夫說︰

「風，他們怎麼互看一眼兩人都臉紅了呢，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能告訴我們的事呢！」

洌風笑著輕拍拍愛妻的頭低斥︰「頑皮！」

「既然老四頑皮不乖，那這些玩具我全沒收了！」鬼子學想趁機獨佔好東西。

表子愛忙抗議。「不可以全部，但是我能讓你借花獻佛，拿一些玩具送給我未來的大嫂！」大方點明。

「老四！」

這丫頭怎可以說的這麼直接，那會讓艾娃難為情的！表子學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妹妹。這丫頭何時變成媒婆了？只好用眼神示意洌風，請他管管寶貝老婆。

洌風笑著接下訊息，倒了杯花茶遞給老婆。「小愛，喝茶吧，太熱心會得到反效果，別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

「我現在像太監嗎？」鬼子愛翹起嘴，插腰，看著丈夫和大哥。

洌風不好說實話，鬼子學倒很不客氣。

「像！包像茶壺！」

「老大！」鬼子愛抗議大叫。

「哈……」

艾娃掩著嘴笑了出來，洌風和鬼子學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客廳里霎時充滿了笑聲。就在笑聲里卻听到鐵門被打開，有車子開入庭院的聲音。

「老麼！」鬼子愛最先反應過來，趄身前去打開大門看情形，洌風則跟在老婆身後。鬼子學拉起艾娃。

「听車聲是老麼沒錯，我們也去看看！」兩人也來到門外。

院子里的停車位已經停了一輛黑色進口車，現在又有一台白色車子駛入，停在另一個停車位上。車門打開，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子下了車。

「老麼，你回來了！」鬼子愛高興地迎上前。

「我還以為你會多玩幾天呢，沒想到卻比我還要早回來。看你滿臉笑容，蜜月旅行一定玩的很愉快吧！」鬼子倪高興地打量著老四。

「我很好，不過現在重點不是我，我帶你見個更重要的人！」鬼子愛忙拉著老麼到艾娃面前。

「這位小姐是誰？」鬼子倪看著眼前漂亮的混血兒女孩疑問。

「她叫艾娃?瓦爾特，德國人，科學協會會長的佷女，來台灣渡假的，目前住在我們家，是老大的「好」朋友哦！」鬼子愛特別加重好字。

表子倪是全家最精明的人，听老四這一提示馬上就懂了。

「原來是老大的「好」朋友，你好，我叫鬼子倪，是鬼家老五！」向艾娃伸出友好的手。

「你好！」艾娃微笑地和鬼子倪握手。

「唐寰，見客了！」鬼子倪馬上回頭叫來丈夫。

斑大俊帥的男子立刻來到妻子身旁。「什麼事？」

「唐寰，這是艾娃，老大的好朋友，來台灣玩，現在住在家里。艾娃，他叫唐寰，家里的長工兼車夫，地位和阿肥差不多！」鬼子倪介紹。

「艾娃，很歡迎你，希望你在這里能玩的愉快！老婆，我至少比阿肥能干吧！」唐寰先和艾娃打招呼，再向老婆抗議。

「謝謝！」艾娃笑著點頭。這對夫妻好有趣，讓她起了好感。

「老大，不簡單，終于讓我對你另眼相看了！」鬼子倪對老大擠擠眼。

「不錯，不錯，有進步！」唐寰也重重拍著鬼子學肩頭。

表子學苦笑。「老麼、唐寰，你們小心點，不要嚇到艾娃了。」他真的那麼沒行情嗎？怎麼家人都比他還著急！

「艾娃才不會那麼沒膽呢。我們到客廳聊天，這里的事就交給你們這些男人行了，走！」鬼子倪一手拉著艾娃，一手挽著鬼子愛先回到屋里。

表子倪真不愧是鬼家最精明的人，在短短的時間里，她先重點問了艾娃一些問題，再交叉綜合後，所有的事情她全都明白了！

艾娃對鬼子倪的能力好佩服，好聰明的人！表子愛是天真可愛，鬼子學則為溫和善良，同胞兄妹雖然個性差很多，但全是出色的人，加上唐寰，洌風也都超群不凡，這家子人真是得逃誒厚！

有這麼多杰出的家人，彼此間的感情又如此的好，讓身為獨生女的艾娃好欣羨。

「你住在這里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了，你也像是我們的姐妹啊！」鬼子倪看出了艾娃的想法，親和地拉著她的手表示。

「對啊，若能長住下來就更好了！」鬼子愛話中有話。

艾娃當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可是一想到現實，她的心就冷了，更不想連累鬼子學，以免日後他知道了自己的背叛，他會更加痛苦的。只能聲明︰「其實我和鬼大哥真的沒什麼，你們別誤會了，我只是來台灣渡假，假期結束我還要回德國念書，沒辦法留下來。」

表子倪微笑地看著艾娃。「艾娃，我可以為你看手相嗎？」

艾娃很好奇。「你會看手相？」

「老麼精通卜算看相，很靈驗的！」鬼子愛告訴艾娃。

艾娃點點頭。「好啊！」

表子倪拉起艾娃的右手，仔細觀視著掌中紋路。

艾娃覺得有趣，看著鬼子倪，不知道她會看出什麼來？

表子倪只專注在艾娃的感情線上，邊看邊解釋:

「艾娃，你的感情線清楚明白，從一而終，表示你對感情很執著。你一生里只會出現一段愛情，所遇上的就是真愛了。但是你的感情線前端曲折，有些紛雜，指出這段感情會有波折橫亙，這是個考驗，若你能度過初期的困難，此後便是一帆風順，因為你之後的感情線圓弧飽滿，代表這段愛情將能讓你擁有一輩子的幸福！」

「老麼。那艾娃遇上她的真愛了嗎？」鬼子愛比當事人遺著急。

「那就要看艾娃自己了，倘若真愛已臨門就要好好把握，一旦失去錯過就不會再回來了。」鬼子倪邊說邊合上艾娃的手。

艾窪看著自己的手，再看看鬼子倪，輕聲問︰

「要怎麼做才能通過考驗呢？」

表子倪回答:「老掉牙的一句話，就是順心而為，堅持自己的選擇，只要相信愛情，就能走出自己的路了，我和老四都是這樣過來的！」

「你們也曾遇上困難？」艾娃有些驚訝。

「當然嘍，哪有事事順心的愛情，愛情總要有波濤曲折，這樣才能顯出愛情的重要可貴。你也看得出唐寰和洌風不是容易對付的人，但是在我和老四的努力之下，他們還是乖乖屈服了。假如是要應付像老大那種人就更加簡單，女孩子一撒嬌他就沒轍了，而且他的感情線也只有單純的一條到底，所以保證不花心。這種溫柔傻男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聰明人踫上了就應該要緊緊抓住，一輩子都別放手了！」鬼子倪露出推鎖員式的甜甜笑容說道。

用溫柔傻男人來形容鬼子學真是貼切！艾娃覺得好笑，不過他真的是世上罕見的好男人，這是無可反駁的事實。想到他，她的心就一陣溫暖，目光不禁尋找著他的身影。

三個男人已經將行李帶回屋里，唐寰正打開行李箱拿出禮物送給鬼子學和洌風。

表子學發現艾娃看向他，馬上做出要過去的動作，艾娃忙搖頭表示沒問題。她知道若需要他，他絕對會到自己身邊陪著，不會讓她孤單的。他就是如此的關愛自己！她的嘴角不自覺向上揚起，但馬上她又醒過來，想到鬼子愛和鬼子倪還在自己身旁呢，她忙抬頭，看到的就是兩張笑得頗有深意的臉。

「戀愛的感覺好美！」鬼子倪擺出了向往模樣。

「年輕人真好！」鬼子愛說的更夸張了。

「哈……」艾娃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

表子倪、鬼子愛也笑了，兩人還很有默契的眨眨眼。老大掛心她們的終身大事，難道她們就不擔心他嗎？現在鬼家只剩他未婚，又有好對象出現，她們當然要幫忙了！

本來艾娃擔憂鬼子學的家人不好相處，事實證明她的煩惱是多余的，鬼子愛和鬼子倪姊妹都對她很友善，她們的丈夫也很親和。人多，氣氛就很熱鬧，家里洋溢著歡喜笑聲，而且鬼家人都沒將她當是外人，努力讓她能融入他們，令艾娃享受到難得的家庭溫暖，她也愈來愈喜歡這家人了。

這晚大家聊到很晚才散去，當艾娃回到客房準備梳洗睡覺時，手機鈴聲又響起了。

艾娃心一緊，瞪著書桌上的手機愣了下，有些僵硬地走過去拿起手機，才按下接收鍵，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怒氣沖沖的責罵聲──

「你怎麼又不接電話了？我不是吩咐過你不能讓我找不到人嗎？」

「對不起，我人不在房里，沒听到電話響。」艾娃解釋。

「東西到手了嗎？」胡巴道趕緊再問。

艾娃咬著唇沒回應。

「女圭女圭，你怎麼不說話？計設圖到底拿到了嗎？快回答啊！」語氣不耐煩了。

艾娃閉了閉眼，輕聲回答︰「拿……拿到了！」

「真的？你真拿到時光機的計設圖了？」胡巴道興奮叫嚷。

「我真拿到了。」在嘆息聲中，艾娃重復。

電話那端卻反常的頓了下，他敏感地嗅到了異樣。「女圭女圭，你拿到設計圖了，為何卻不開心呢？」

听舅舅這一問，艾娃馬上就有滿心的委屈。「舅舅，我做了小偷，你要我怎麼高興得起來呢？」

「女圭女圭，當初你也認同舅舅的想法，才會答應幫忙，現在怎麼在抱怨呢？」

「鬼大哥他實在太好了，我不忍心這樣對他。舅舅，我們別偷設計圖了，穿梭時空本來就是違反大自然的行為，一個不小心還會引來世界大亂，所以你還是別制作時光機了吧。」艾娃勸著舅舅。

「女圭女圭，你不是真擔心時光機的問題，你只是不想傷害鬼子學而已，你喜歡上他了對不對？」一語道破艾娃的心事。

艾娃頓了下，無法否認。「對，我很喜歡他，我不願意欺騙他，背叛他！舅舅，我們的約定就算了，說不定鬼大哥以後會將時光機發表出來呢，由他自己做決定吧！」

「女圭女圭，舅舅沒想到你是那麼自私的人，為了自己可以不顧道義、出爾反爾，鬼子學他說他愛上你了嗎？還是，他有開口要你留在台灣別回歐洲嗎？他可知道你拿了時光機的設計圖了？這些問題你有確定答案了嗎？你告訴舅舅！」胡巴道嚴肅地質問艾娃。

她根本沒想那麼多，艾娃老實回答︰「沒有！」

「而你卻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要毀去你和舅舅的約定？你這麼做不但讓舅舅的心血白費，也無法救活你爹地，女圭女圭，你怎能這麼狠心呢！」胡巴道痛心控訴。

「我……」艾娃說不出反駁的話。

「你拿到計設圖就已經完成計畫了，剩下的只是將東西交給我而已。我明天就回台北，明晚我們約個地方，你將東西交給我，那以後就沒你的事了。」不給她選擇，直接下令。

「舅舅，我……」

艾娃想說明，但是胡巴道的話接得更快。

「還是你想我到鬼子學家向你討取東西呢？」

他冷冷的話語霎時沖擊著艾娃。

艾娃呆住了，舅舅竟然在……威脅她！她感到心頭有股寒意流竄，膽戰地提不出反駁，只能勉強擠出回答︰

「不……我……我拿給你！」

「那很好。明晚六點半，在科學協會大樓旁有間叫「藍星」的西餐廳，我們就在那里見面。你若擔心單獨出門會引起鬼子學的疑心，藍星旁邊有家百貨公司，你可以叫鬼子學帶你到百貨公司逛街，再趁機溜來藍星。你要準時到達，也要將東西帶來，明白嗎？」胡巴道交代公事般的冷淡口吻，已不再有親情的成份。

「我明白。」艾娃黯然應允。

「那就好！」胡巴道滿意地掛上了電話。

艾娃愣愣地看著手里的手機好一會兒才放下，整個人像游魂般呆呆地晃到床上縮在角落，將臉埋入膝里。

舅舅的冷酷無情深深刺傷了她，至今她才看清楚，自己不過是舅舅手里的一顆棋子，一顆被他利用了還不知道的傻棋子！現在知情了，卻無法退開，只能繼續被利用下去！

舅舅，我是你唯一的佷女啊，你怎忍心這樣對待我？你怎忍得下心呢？眼淚一滴滴的落到膝上，艾娃無言悲泣。

表子學不斷抬頭看著時間。十一點了，這會兒該是上床睡覺的時間，為什麼艾娃還沒過來呢？平時她差不多十點就會過來了，就算沒有睡意，她也會窩在床上和在書桌前做事的他談天，每次都讓他分心而事情做不下去，只好提早結束上床陪她閑聊，說著說著，總也是她撐不住先睡著了。

每天夜里的相伴，幾乎已經變成了他的習慣，所以時間到了沒見到艾娃，他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不知道她今晚怎麼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來？

十一點半了，依然沒見到艾娃過來。

難道她今晚不來了？因為老四、老麼他們回家，所以她不好意思再來找他嗎？或者她敢自己一個人獨睡了？還是自己該去看看她呢？

表子學站起身走到門口，手放在把手上又停下，想想不妥當，又走回來。她是女孩子，名聲很重要，若她決定不過來，自己就要尊重她，不能勉強。

早知道他們這樣的關系是不正常的，遲早會結束，但現在恢復了正常，為什麼他會那般的悵然若失呢？

她能獨立是好事，他應該高興才對，接受她的選擇，不準再多想，睡吧！

表子學關了燈，上床睡覺了。

在屋子的另一端，傷心的人兒淚水流不停，沒人來安慰讓她更覺得淒苦。漸漸地，哭聲變小了，艾娃在淚水中睡著了。

強烈的光線照著緊閉的眼楮，她不舒服地轉個頭想換個姿勢，發麻的手腳卻僵硬的不听使喚，坐不穩就往旁倒去，突來的跌倒嚇醒了她。

艾娃忙睜開眼楮，腦袋空白了好一會兒才清楚過來。窗簾沒有拉上，刺目的陽光從窗外照射到床上，讓她明白已經天亮了。身體四肢傳來的麻痹感使她皺緊眉頭，一動就渾身酸癟。她昨晚哭到睡著了，身體蜷縮一晚沒放松，當然難過了。忍著酸麻戚，努力伸展手腳，也有點心酸鬼子學竟然沒過來關心她。

她沒去找他，他也不會主動前來問問她是不是敢一個人睡？他真那麼放心自己嗎？還是自己根本就沒被他放在心上呢？

鱉動一番後，身體的知覺總算恢復了，艾娃下床，看到椅背上掛著的干淨衣服才記起自己還沒洗澡呢，苦笑地拿起衣物定入浴室。洗個澡也好，沖沖水能讓自己更清醒！

表子學一大早就起來了。

昨晚他根本沒法子入眠，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下好，身下的床和被子怎麼睡都不對，不過他總算了解艾娃才是他失眠的主要原因，少了她竟然有那麼大的影響，這應該不是好現象吧！

終于，他還是忍不住了，想知道艾娃的情形，他來到她的房門口，舉手輕敲敲門。沒回應，他再敲一次門。

「艾娃，你在里面嗎？艾娃，我很擔心你，我要進去了。」說完，他輕轉動手把打開門進入。

床上凌亂的痕跡表示她昨晚真在客房睡覺，只是她現在沒在床上，而浴室里傳來了沖澡聲，看來是他太杞人憂天了，她很好，也克服了獨睡的問題，他應該為她高興，不必擔心。

表子學走出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早餐時，鬼子愛和鬼子倪兩對夫妻看看老大再看看艾娃，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他們幾乎沒交談，似乎太安靜了！

表子學吃著早餐，心中一直在打算，自己是否該問她昨晚為何沒來他房里？呃……不能這樣問，該問她昨天睡的好嗎？可是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沒睡好，這麼問也不妥當。那又要怎麼說才好呢？他煩惱地整理滿腦袋的思緒。

沒有關心，沒有問候，他的冷淡讓艾娃更加落寞，不禁想起舅舅的話──「鬼子學他說他愛上你了嗎？還是他有開口要你留在台灣別回歐洲呢？」

沒錯，他是什麼都沒說，對自己好或許只是他待人的習慣，而且她做出了對不起他的事，又怎能再貪心地想要他的感情呢？是自己太奢望了！

勉強吃完早餐，她超身想幫忙收拾，鬼子愛阻止。「盤子我會收，艾娃，你看起來精神很不好，你到客廳休息吧。」眼神看向老大，鬼子學收到，正欲過來幫忙。

艾娃卻搖搖頭。「我有些頭疼，我還是回客房休息了。」說完話，她就離開餐廳上樓。

看著她走開的孤獨身影，鬼子倪轉回頭來問大哥。

「老大，艾娃是怎麼了？」

表子學嘆口氣。「我若知道就好了。我也回房了。」沒什麼精神的離開。

「老麼，你昨天為艾娃看手相，說她的感情會遇上波折，不會馬上就應驗了吧？」鬼子愛看著老麼。

表子倪微皺眉。「不會吧，真有這麼快嗎？」她也不敢確定。

最後這兩對夫婦經過一番討論，既然在他們回來之前一切都很正常，或許是他們為老大和艾娃帶來了壓力，讓這段還不穩定的感情生變。

為了成人之美，兩對夫婦都找了理由離開，還表示會很晚才回來，讓老大和艾娃能獨處，希望一切會沒事！

午餐時間，鬼子學敲敲客房的門，要找艾娃到外面吃飯，得到的回答卻還是人不舒眼、要休息，他想進入房間關心也被拒絕了，讓鬼子學好失望又不理解。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天卻莫名其妙的鬧起脾氣來了！

他第一次遇上艾娃這樣奇怪的行為，所以鬼子學不知道該要如何解決，只有消極的等待，等艾娃肯出門告訴他原因了。

別人是心情不好會睡不著，但她恰懊相反，安穩睡了一覺，精神變好了許多，不禁自嘲這表示她是很有接受打擊的能力嘍！

懊來的跑不掉，她再不想也要赴約。與其愁眉苦瞼，不如高興一點，她在鬼家作客已經麻煩人家了，若再因為自己的心情影響到他們，她就太下應該了！

反正她在台灣也待不久了，那何不盡情放縱一次，愛她所愛？若鬼子學真是自己這一生的最愛，她就要讓自己不會後悔，不管他是何種反應。

打定了主意，艾娃找出自己最愛的襯衫，牛仔褲，將長發梳成兩條長辮子；她不想再用淑女的假象去欺騙鬼子學，現在鏡里的她是一身輕爽，充滿帥氣青春。

將衣櫥里的背包拿出，放入隨身要帶的東西，整理好就準備去找鬼子學。

一打開房門，就發現對面房間的門沒關，她可以看到他坐在書桌後看書，而听到開門聲響的他也立刻抬起頭看過來。

見她竟然穿著一身的外出服，鬼子學趕忙丟下手里的書跑過來。

「艾娃，你要去哪里？」

艾娃有些明白他的用意了。「你是故意不關門，以便注意我的動靜？」

表子學怕她誤會，忙澄清︰「我沒有監視你的意思，因為你說你人不太舒服，我擔心你的狀況，所以才打開門，以方便明白你的情形！」

原來他還是那麼在乎自己！艾娃心一暖，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鬼大哥！」

小臉埋入他懷中，聞著熟悉，令她安心的氣息。

她突來的舉動讓鬼子學意外，他反應過來後是馬上張手抱住她，關心急問︰「艾娃，你昨晚沒來找我，今天一天又躲在房里不見人，你這反常的行為讓我好擔心，你到底是怎麼了？」

他很擔心她呢！艾娃心中甜滋滋的，讓自己更加貼近他，享受他的關懷情意。

她沒回答敦鬼子學更心急。「艾娃，快告訴我原因，別教我一顆心掛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那很難受！」

艾娃輕笑，柔柔回答︰「我沒事，只是你妹妹們回來了，我不好意思晚上再和你同床，自己一個人睡又害怕，結果一整晚都沒睡好覺，今天才會沒精神，一直在房里休息的。」

「是你自己多心了，老四和老麼小時候也不敢單獨睡覺而搶著到我床上一起睡，所以她們不會笑你的，不用不好意思。你沒睡好、精神不佳會讓大家更擔心的，所以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你來我房間睡吧。」鬼子學表示。

艾娃點點頭答應。

「看你穿著外出服，你要出去嗎？」鬼子學注視她。

「睡了一天，精神全都回來了，就想出門走走。台灣的百貨公司听說有很多東西可以逛，你陪我去百貨公司走走好嗎？我想買衣服！」艾娃要求。

「好啊，台北東區百貨公司很多，我帶你去看看。」鬼子學馬上答應。

「但是台北人很多，又容易塞車，我不喜歡，這附近沒有百貨公司嗎？」艾娃看著他。

表子學想了下。「有，有間滿大的百貨公司，恰巧就在科學協會的旁邊，離此不遠！」

艾娃漾出笑容。「好，就去那家！」

「那我準備一下。艾娃，你到客廳等我，我馬上就下去！」鬼子學吩咐。

「好！」艾娃轉身下樓，腳步卻很沉重。這是最後一步了，將設計圖交給舅舅後，一切就結束了！

至于對不起鬼子學的，她一定會盡力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