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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金不換 第八章

作者︰香彌

在日落時分,他們來到了一片石林。

歐烈出聲道︰「這里就是入口了。」

路祈聞言蹙起眉,覷向前方。遠遠看過去,那一座座灰白色峰石聚攏在一起,形成一片灰白色森林,十分壯觀。

一座座峰石之間都留有縫隙,就像一座迷宮,如果沒有走對路,只怕會迷失在里面出不來。

在路祈正要開口詢問時,宣勤率先出聲,「歐烈,這片石林這麼大,要從哪里進入?」

「這就要問嵐吟姑娘了。」歐烈此刻已改了稱呼,不再稱她為路夫人,而是直呼其閨名,似是暗示兩人的關系有了些改變。

沒有遺漏這點,路祈咬牙切齒,努力在心里說服自己,只是一個稱呼不算什麼,重要的是嵐吟的心里愛的是誰,他相信嵐吟的心里還是有他。

「四皇嫂知道進入的路徑?」宣勤望向她。

听到他仍稱藕蟀吟為四皇嫂,路祈滿意的頷首。單憑這句話,他決定把以前對宣勤的那些芥蒂全都一筆勾銷。

藕蟀吟凝望著面前的石林,猶豫的開口,「我一時間也沒有頭緒。」

「當年神巫沒有留下進入石林的方法嗎?」歐菲不解的問。

「沒有,我娘生前從未向我提過任何關于羽衣的事,幼年時她只教過我一些陣法和咒語,說是祖先傳下來的。」

「嵐吟姊,那些陣法和咒語一定與羽衣有關,你快想想。」歐菲急道。

「嗯,讓我想一想。」

為了讓她專心想進入石林的方法,眾人全都安靜下來。

藕蟀吟抬首打量石林片刻,接著在石林前來來回回走了幾趟。

路祈跟在她身邊,見她思索得眉心都蹙起,他忍不住出聲安慰她,「你別著急,慢慢想。」他下意識抬起手想輕撫她消瘦憔悴的面容。

她側首看他一眼,在夕陽余暉下,他指上那枚只有一半太極圖騰的銀戒折射出閃爍的光芒。

她怔了下,回過頭望向石林,然後往後退了幾步,瞥見了在石林間形成的一道陰影。

那片石林被陽光照到的一半是亮的,另一半則是暗的,中間形成一道明顯的分界。

她垂首思索片刻,揚聲道︰「我明白進入的方法了,你們跟我來。」

歐烈與宣勤等人一直留意著她,所以當她一出聲,所有人都靠了過來。

「你們跟著我的腳步走,小心不要走錯一步。」叮囑完,她在前方領路,接著路祈、歐烈、宣勤、趙寅、歐菲和侍衛們一個個跟在她身後。

她朝石林明暗的分界處走去,依照母親生前教給她的陣法,繞開一座座峰石,一步一步謹慎的走著。

如此走了約莫兩刻鐘,他們來到一處石壁前,此時夕陽沉入西山,只余不滿天還未盡散的雲霞。

看見那面石壁,眾人俱是一怔,「怎麼沒路了?」

歐烈凝目望著那片長滿黑色藤蔓的石壁,猜測道︰「我想秘窟的入口一定就在石壁後方。」

宣勤立刻朝侍衛下令。「你們仔細檢查石壁,尋找入口。」

侍衛們從帶來的行囊里取出火把點燃,仔細查看石壁。

路祈也跟著上前,伸手撥開那些黑色藤蔓幫忙尋找入口,片刻後,他隱隱模到石壁上似乎有處地方不太一樣,他將火把靠近一點,下一瞬,他驚喜的叫道︰「嵐吟,入口在這里。」

聞聲,所有人都快步走過來,數支火把一照,那依稀可見的石門頓時顯露了出來。

路祈在門邊四處模著找尋機關。他以前看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這樣的密室附近應該有能夠開啟的機關才對。

當泰半的人都望向藕蟀吟等待她說出開啟石門的方法時,只有趟寅不解的問︰「殿下,你在做什麼?」

「我在找打開石門的機關。」回頭看見大家都杵在那里不動,他皺眉道︰「你們呆著干麼,快點幫忙找呀。」

「這石門應該只有夫人能開啟。」趙寅答道。

但他的話才說完,路祈的手不經意按到一處石壁,那里突然凹陷進去,石門轟的一聲往旁移動。

見石門竟就這樣被他打開,眾人有些吃驚的面面相覷。

見狀,路祈面露得意的笑。「我就說機關一定裝置在門邊嘛,這不是開了嗎?嵐吟,我們進去吧。」他伸手要去握她的。

她避開他的手,跟在歐烈身後,走進石門里。

他眼神一黯,須臾,想到什麼,他神色緊張的上前拽住她的手往後退了回來。

「這里已經封閉幾百年之久,先等里面污濁的空氣散出來我們再進去,免得中毒。」

聞言,連走在前面的宣勤和歐烈都退了出來。

藕蟀吟垂眸看著他仍握著她手臂的手,道︰「放開我。」

看著她清冷的神色,他緩緩放開她,心里又痛又苦。她不再對他露出笑顏,那雙清澈的眸里不再流露對他的愛戀,有的只是一片淡漠。

她可知道他有多想將她摟進懷里,緊緊的抱著她,他想向她懺悔,告訴她他錯了,祈求她的原諒,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了。

「放開我。」

耳畔傳來淡淡的嗓音,路祈驀然驚覺自己竟然真的順著心意,緊緊的抱住她不放。

「再讓我抱一下就好。」他嗓音嘶啞的央求。

她閉了閉眼,掙開他的懷抱,凝眸睇向他,緩緩啟唇道︰「路祈哥哥,過去的事我原諒你,但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听到她前手句話,他滿臉喜色,但她後半句話卻重重潑了他一盆冰水,讓他從頭一路冷到腳底,「你既然已經肯原諒我,為什麼不能跟我在一起?」

她注視著他,目光沉痛而復雜,「就像破裂的鏡子是不可能再修復得完整,我的心已經無法再恢復到從前。」破鏡難重圓、覆水難收,他做過的事她可以原諒,卻無法遺忘,那些事將成為她難以抹去的陰霾,籠在她的心上。

路祈喉嚨仿佛梗住一顆大石,讓他痛楚得難以發出聲音,好半晌,他才勉強擠出聲音,「……我會想辦法把那面鏡子重新修復完整。」

半晌後,等里面排出混濁的污氣,他們走進石門,一進去,眼前是一條幽暗的甬道。

澄紅火光照在四周黑黝黝的石壁上,空蕩蕩的甬道里響起他們的腳步聲,還有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滴答滴答水聲,陰森森的令人有些發毛,狹長的甬道不知究竟通向何方,越往里走,益發陰寒起來。

見走在前方的妻子抱著雙臂,似是有些發寒,路祈毫不考慮的月兌下外袍,正要走上前罩在她身上時,卻見走在她身側的白陽王也月兌下外袍,先他一步披在她身上。

路祈拿著外袍的手僵住了,狠狠瞪著她身上那件屬于別的男人的藍色錦袍,他的眸光幾乎要在那上面燒出兩個洞來,下一瞬,他走上前,冷不防拿起她身上那件外袍,丟回給歐烈,將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

藕蟀吟微蹙起眉,伸手要將外袍遞還給他,他按住她的手,語氣近乎懇求的開口,「別拿下,我的衣服比較暖。」

她沉默了會,縮回手,不發一語的往前走去。

見她沒拿下他的衣服,路祈臉上帶著一絲滿足,腳步輕盈了起來。

而一旁的歐烈神色自若的將被丟回的外袍重新穿妥,對他無禮的行徑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來到一處岔口,左右各有一條路。

「嵐吟姊,現在該走哪一邊?」定在前方的歐菲回頭問。

她走到左側路口,伸手憛去一處石壁上的積層,露出刻在其上的一段話——遠斬妄念,全身而退。

歐烈見狀,也走到右側,用衣袖撥去一塊石壁上覆著的塵土,上頭同樣刻了一段話——執著妄念,難休難止。

宣勤沉吟了下道︰「看來左邊的路是可以安全離開這里的。」

歐菲看了看左右兩側石壁上的字說︰「那右邊的路應該是通往藏放羽衣的地方,但難休難止是什麼意思?」

「往這條路繼續走下去,只怕會遇到不少困難。」趙寅忖道。

歐烈沒說什麼,直接走向右側的路。

宣勤也緊隨其後,接著歐菲和趟寅也跟上去。

藕蟀吟在心里輕輕嘆息一聲,跟在其後。她清楚歐氏兄妹與宣勤對那件羽衣都誓在必得,即使前方有危險也在所不惜,這就是執著妄念吧。

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跟在身旁的路祈,隱隱發覺進來這里後,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莫非……他也想得到那件羽衣?

先前抵達鳴鶴山下時,陡然生起的那抹不安,此刻仿佛暈染開來的濃墨一樣,在她心里擴散開來。

她唇瓣輕嚅了不想說什麼,最後,全化為一聲幽嘆咽回喉中。

待所有人都走進右側甬道後,方才石壁上方的一塊巨石猛然落下,傳來一聲轟隆巨響,眾人驚愕的回頭一瞥,只見後方的出路已被巨石給堵住。

所有人都明白,除了往前走,他們無法再折返了。

陰暗的甬道里一絲風都沒有,也許是由于退路被斷,此刻眾人下意識的加快腳步往里走去。

不久,眼前略微開闊起來,盡頭處是一道圓形的石門。

「咦,這上面是太極陰陽圖。」歐菲訝道。

路祈發現這個太極陰陽圖,跟他見過的不一樣,黑色陰陽魚里沒有那個白點,白色陰陽魚里也沒有黑點。

歐烈走過去,在門邊四處模索著開啟石門的機關。

見狀,歐菲與趙寅連忙在附近搜尋,宣勤與其余侍衛也一起加入,然而找了許久都找不到機關。

見一堆人擠在石門附近尋找,路祈只好走往更旁邊一點找,半晌後,他隱隱覺得有點胸悶,回頭看了眼妻子,見她一手輕輕按在胸口,似乎也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他愣了下,接著想到什麼,大叫,「這里空氣不夠,快把火把給熄了。」

宣勤等人全都回過頭來,不解的看著他。

他急忙說明,「你們不覺得胸口有點悶嗎?後方的出口被堵住,前方又有這道石門擋著,這里變成一個密閉空間,繼續點著火把會燃燒太多空氣,我們將越來越難以呼吸,若不盡快找到辦法打開石門,屆時等這里的空氣耗盡,我們會因為窒息而死。」

听完他的話,宣勤明快的下令,「全都把火給熄了,留下一把就好。」

所有侍衛紛紛熄了手上的火把,只留下一把權充照明,見情況危急,藕蟀吟也上前幫忙找尋開敔石門的機關。

然而眾人將石門附近都給搜遍了,卻始終找不到開啟它的機關。

有侍衛拿出武器對著石門又砍又劈,還有人試著抬腳重重踹了幾腳,但任憑他們如何使力,石門仍是文風不動。

不久,吸入胸腔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最先支撐不住的是不懂武功的藕蟀吟,她暈眩得踉艙了下,路祈連忙扶住她,讓她緩緩坐下。「嵐吟,你先在這兒休息一下。」

叮囑完,他再走回石門前,急著想找出機關的位置。

片刻後,歐菲也支撐不住的坐倒在地,接著陸陸續績又有幾人坐了下來。

只剩下路祈、歐烈、宣勤和趟寅仍不死心的站在石門前尋找著開門的方法。

四人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額前全都沁出薄骯,歐菲胸口窒悶得發痛,難受的出聲問︰「王兄,難道我們就要困死在這里嗎?」

歐烈沒有答腔,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妹妹這個問題。

眼見僅剩的那支火把的火漸漸變小,即將熄滅,路祈絕望的定回妻子身邊,從懷里取出那枚她歸還給他的金色戒指。

「嵐吟,也許我們出不去了,你……能不能再戴上這枚戒指?」他央求的道。右定今天注定要死在這里,他希望她能再收下這收戒指,兩人做對同命鸞鴦共赴黃泉。

他拿在手上的那枚金色指環在微弱的火光下閃閃發亮,藕蟀吟怔怔的看著,正準備接過手,突然間,她的眸光凝在那枚瓖嵌在金色陰陽魚上的小銀點上,路祈留意到她的視線,也覷向那枚圓形的銀色小點。

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傳遞著同一個想法,路祈扶她站了起來,一起走向石門前。

見他們走來,宣勤語氣透著一絲罕見的急切,「四皇兄,你們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了?」

「要試試看才知道。」兩人分別在石門上黑色陰陽魚與白色陰陽魚上模索著,就在這時,僅剩的火把熄滅了。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中。

「火怎麼熄了?!」歐菲驚恐的叫道,她幾乎已吸不到氣了,整個胸口窒悶得難以忍受。「王兄,怎麼辦?」

「別慌,我們不會有事,嵐吟姑娘已經在想辦法了。」歐烈出聲安撫妹妹。

模索須臾,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闐暗里,路祈欣喜的叫道︰「嵐吟,我找到那個白點了!」他在白色石門上模到一圈圓形的細縫,他抽出腰間的匕首,沿著細縫挖起一枚圓形的白點。

藕蟀吟也回道︰「我也找到那個黑點了。」

幽暗中,路祈握住她的手,小心的將匕首交到她手上,「用這個把它挖下來。」

強忍著胸口傳來的窒痛感,她接過匕首,從黑色石門上挖下那枚黑色的圓點,「好了,路祈哥哥,你把白點交給我,我把黑點交給你。」

「好。」應了聲,兩人在黑暗中模索著對方的手,交換彼此手上的物品,接過他遞來的白點,藕蟀吟放入方才取出黑點的位置。

路祈也一樣,將黑點放入剛才取出的白點位置。

放妥後,緊閉的石門緩緩開啟。

隨著一陣風涌進來,眾人大口吸著氣,仿佛又活了過來。

門門閑收俊,侍衛們疸析點燃廠火把,原本就在門邊的宣勤和歐烈率先走進去,在他們眼前是一個佔地寬廣的圓形月復地,月復地中央搭建了一座木造的八角形祭壇。

接著走進的歐菲不解的問︰「咦,這里怎麼會有一座祭壇?羽衣藏在這里嗎?」

這個問題也是眾人心頭的疑惑。

路祈將整個月復地巡看一遍,發覺沒有任何可以出去的路,他走向那座八角形祭壇,直覺羽衣一定不是藏在這里,但若想要找到羽衣,只怕要先弄清楚這座祭壇設在這里的目的。

「這好像跟夏祭大典的祭壇有點像。」他打量了祭壇後說。

歐菲朝他橫去一眼,「我們楚澐國里的祭壇都是這樣的。」所以他那句話無疑是廢話。

被她頂了一句,路祈模模鼻子。他來到楚澐國三年多,唯一看過的祭壇就只有在三年多前那次夏祭大典上,因此根本不知道楚澐國的祭壇都是這樣的。

在眾人仔細尋找一遍後,沒有發現其他的通道,看來關鍵就在中央那座祭壇,因此所有人都圍繞在祭壇邊查看。

有名侍衛將祭壇邊的鶴形銅油燈全部點燃,頓時火光通明,微微搖曳的燭火顯示這里有風,既然有風進來,必然有出口。

祭壇下鋪設了一片木質地板,由上百支圓形木柱支撐起的八角形祭壇約有一人高,祭壇邊設有木梯可以通往祭壇上。

藕蟀吟踩著木梯來到上面,看見前方擺了一張紅木供桌,放置了一只鶴形銅香爐,另一側的邊上也有一張桌子,放置了六盞鎏金器皿和六只玉杯,她走過去,發現器皿上和玉杯里皆空無一物。

「嵐吟姊,你看得出這個祭壇設在這里究竟有什麼目的嗎?」歐菲走過來詢問。

「我也不知。」她搖頭。

這時路祈拿了些乾糧和水囊過來。「嵐吟,先休息一不再想吧。」

歐菲也覺得餓了,點頭附和,「是啊,先休息一下,吃飽再想。」

藕蟀吟走下祭壇,眾人圍在祭壇邊坐下,路祈將手里的水囊遞給她,「先喝點水,再吃東西。」

遲疑了下,她接過他遞來的水囊,暍了幾口。

路祈再把手上的乾糧遞給她。

她接過乾糧吃了一口,見他坐在一旁看著她,自己卻不吃,她抬眸覷向他。

「你怎麼不吃?」

他從懷里拿出那枚戒指,「這戒指……你還沒戴上。」

她垂眸靜默好半晌,才啟口輕聲道︰「那枚指環既已歸還路祈哥哥,我就不會再戴上。」剛才她是有過動搖,然而那是以為他們活不過那一刻,她不想讓他帶著遺憾離開,人生最難度過是情關,她也不例外,被最愛的人那般狠狠傷害,說不怨,那是騙人的。

見她不肯收回那枚戒指,路祈神色黯然。

「嵐吟,要我怎麼做,你才能釋懷?」他嗓音有絲瘩。

沉靜片刻,她神色幽緩的開口,「當年我爹是在我六歲那年娶進二娘,而我們成親才三年多,你便……有了寧兒。」他們之間的恩愛竟比爹娘還來得短暫。

「我對寧兒真的沒有任何男女之情!」他神色激動的再一次澄清。

她直視著他,決定跟他一次把話說清楚,「路祈哥哥,我已無法再相信你。即使你口口聲聲說你對寧兒沒有男女之情,但你卻為了袒護她而斥責我,當時在路祈哥哥心中,只怕更在乎她吧。」若不是在乎,他又怎會為一個外人而對她那樣怒目相向。

他的心因為她那句她已無法再相信他而緊緊抽痛著。

她接著再說︰「等這事結束,我會回路府收拾行李,然後就會離開。」她曾經以為自己會和他在那座他們一起買下的宅邸里生兒育女,撫養孩子長大,然而現在,那里卻變成她最沉痛的傷心地。

听到她要離開,他情急的抓住她的手急問︰「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楚澐國這麼大,總有我容身之處。」她神色淡然的道。

他滿眼沉痛的望住她,「嵐吟,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

她沒有听他說完,堅定的打斷了他,「我只希望路祈哥哥別再來打擾我。」

「……」以前地叫他路祈哥哥時總是帶著甜甜的語氣,此刻,她的語氣卻疏冷而決絕,她雖然說原諒他了,但他知道,她仍怨著他,所以不願見他。路祈神色僵凝的站了起來。

見他失魂落魄的走開,她有些不忍的閉上了眼。不是她想對他狠心,而是孩子的事、寧兒的事都已成為她心底的陰霾,即使勉強在一起,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

她愛他,所以才不願日後繼續拿這些事傷害他,長痛不如短痛,分開對他們兩人都好。

須臾,歐菲走過來,見她拿在手上的乾糧一直沒吃,她關心的問道……風吟姊,你怎麼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你再忍一忍,等離開這里後,就可以吃到熱騰騰的飯菜了。」

她沒有多說什麼,低下頭吃著乾糧,吃了幾口,她突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抬首望向祭壇。

見她神色有異,歐菲問︰「怎麼了,嵐吟姊?」

「我明白這座祭壇的用意了。」

歐菲一喜,「真的嗎?那它設在這里的目的是什麼?」

「祭壇自然是用來獻祭的。」

「獻祭?可是這里又沒有供品,要拿什麼來獻祭?」歐菲訝問。

「供品要由我們自己拿出來。」

「嵐吟姊,你越說我越糊涂了。」天曉得這里面竟然有一座祭壇,他們根本沒有準備供品呀。

坐在不遠處,一直留意她們這邊的歐烈,听到她的話,走了過來,「應該怎麼做,請嵐吟姑娘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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