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太子 第四章
餅了年後,在藕蟀吟的協助下,路祈試著了解朝廷各部的編制。
藕蟀吟身為禮部侍郎之女本就知道些朝廷概況,又曾認真考慮過要參加朝廷會試,後來雖因嫁進宮中,此事不了了之,但對朝廷各部官員與職位的編制仍有深入的了解,為了幫助路祈,她特地從書房的藏書室找來幾本相關的規章典籍給他參考。
因此這陣子,路祈每日早晨在練完太極拳後,便在書房里埋頭研讀相關書籍。
此時,他桌旁又堆放了兩本她剛從藏書室找出來的典籍,但他低頭專注的翻看著昨天還沒看完的部分。
翻到了下一頁,他的目光突然定住,凝視著夾在書頁里的一張紙條,片刻,他抬首,覷了眼又走進藏書室的藕蟀吟一眼,不動聲色的拉開抽屜,伸手進去,取出那張被他悄悄留下的紙條,比對字跡後,發現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將之前那張紙條塞回去,拿起夾在書頁里的紙條,看見上面寫著——聞君病體愈,妾心暗欣慰,今宵備薄酒,與君共慶賀。
路祈托著下顎思索著,看這紙條和紙上的字跡,似乎是新的。可惜上面沒寫明時間地點,否則他倒想會一會這人,弄清楚她究竟是誰。
正這麼想著,身後突然響起聲音,「宣祺哥哥,這紙條是從哪來的?」
他回頭,看見他的小妻子站在他身後,那雙清澈的眼瞳正注視著他拿在手上的紙條。
「我剛才在書里發現的。」他老實說,不打算瞞她。
她接過那張紙條,有些吃驚,「看這墨色似乎才寫好不久,是誰放進來的?」
路祈猜測,「寫這紙條的人會不會是寢殿里的人?」
藕蟀吟看著上頭的字跡,沉吟片刻,輕搖螓首,「我想不是,若這人是寢殿里的人,何需偷偷模模寫紙條來邀約?我猜是有人買通寢殿里的宮人,讓他們悄悄把紙條放進來。」
路祈細想了下,點頭贊同她的看法。「如果能找出偷放的人,也許就能問出寫的人究竟是誰了。」
「宣祺哥哥很想知道這人是誰嗎?」她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隱約察覺她的語氣有絲異常,路祈連忙澄清,「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你放心,就算知道此人是誰,我也不會再跟她有什麼牽扯。」
她定定的凝視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這番話是否出自真心,然後她彎唇一笑,「好,我幫你找出這人是誰。」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路祈明白她雖然才十五歲,但心思卻十分細膩聰慧,怕她鑽牛角尖,他拉她坐到他腿上,耐心的溫言說明。
「嵐吟,我承諾過會對你好,就會一心對你,不會再把別人放進心里。我只是隱約覺得,弄清這人的身份很重要。當初我不是喝醉了失足落水嗎?母後說這事不單純,所以我想暗中調查清楚,是不是有人要害我。喏,你想想,這次他沒害死我,說不定會有下次,那時我未必能再幸運的逃過一劫。而寫這些字條的人與以前的我關系密切,說不定知道什麼,也或許她會帶來危險。」
他不希望她心中對他存有絲毫疑慮,所有的懷疑都要在萌芽的階段便先消滅,這樣才不會造成沒必要的誤解,這是他過去談了兩場戀愛的心得。
「宣祺哥哥在懷疑是寫紙條的人害你落水的嗎?」藕蟀吟的笑容里添了暖意,她很高興他把心里想的告訴她,這代表他開始信任她了。
「我不確定是否如此,但不能排除這事跟她的相關性。」她淡淡的體香竄進他的鼻中,豐腴柔馥的身軀依偎在他懷里,令他體內的血液開始不安的沸騰起來。
他盡量克制蠢蠢欲動的動詞,她才十五歲,他不能……等等,過完年她就十六歲了吧?喔耶!這個認知讓他幾乎要月兌口歡呼起來。
「嵐吟,你今年十六歲了嗎?」他開口確認。
「嗯,怎麼了嗎?」她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看起來很高興。
他熱切的捧住她的臉,在她櫻唇落下一吻,欣喜的道︰「你十六歲代表我們能做大人的事了。」情與欲通常相伴而生,對有些男人來說,也許可以先欲而後情,但對他而言,須先情而後欲,要有一定的感情為基礎,才能進一步有的關系。
「什麼叫大人的事?」她不解的問,他常常說些她沒听過的奇怪詞匯。
「呃,就是……」在她清澈單純的目光下,他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件事以後我再告訴你。」他會用行動讓她了解什麼叫「大人的事」,現在辦正事要緊。
「我們先來想想要怎麼抓住那個放紙條的人……」話剛說完,他突然靈光一現,「對了,可以用指紋來查。」
「指紋是什麼?」
「就是手指的紋路。」他興匆匆握起她的手解釋,「你看,我們手上每根手指都有獨一無二的紋路,若是可以找出這張紙條上沾到的指紋,就可以比對寢殿里那些宮人的,找出是誰放的了。」
這種事藕蟀吟從未听聞,覺得好新奇,「那要怎麼做?」
「我想想……」要用一些特殊的粉末與化學藥劑,然後再經由精密的電子儀器分析比對……片刻之後,路祈挫敗的得到一個結論,「好像有點困難,很多材料找不到。」
「告訴我需要用到哪里材料,我可以幫忙找。」
他揉揉她的發,「那些材料不可能在這找到,我們還是再想其他方法好了。」這個時代不可能有那些東西。
敗快,他們想到一個最簡單的辦法,派一個信得過的宮女悄悄睡在書房里,只要有人潛進去,她便搖動他們事先設下的機關通知他們。
只不過試了一陣子後,連個人影都沒有,紙條也不曾再出現過。
而此時路祈因身體大致痊愈,便開始負起太子的責任,參與朝廷政務,忙得不可開交,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二月,天氣漸暖,御花園里的桃花綴滿枝頭,滿樹的粉艷,繽紛奪目。
走向通往皇後寢殿的路上,路祈一邊欣賞著迎風招展的桃花,一邊思忖著下午要帶他的小妻子來賞花,最好再帶些美酒佳肴,他可以一邊彈琴一邊唱歌給她听。
這個時代沒有鋼琴和吉他,不過沒關系,他是個全能的音樂才子,國樂他也會,古箏、二胡也難不倒他。
想著下午他與小妻子的賞花會,路祈俊逸的臉上蕩開愉悅的笑意,一路來到皇後寢殿。
「兒臣參見母後,不知母後召見兒臣,有何吩咐?」他躬身行禮,暗自慶幸先前接演那出唐朝古裝劇,里面不少台詞都可以拿出來用。
筆後面露關心的注視他。「坐吧,皇兒,母後召見你,是想知道你這些日子協助你父皇處理朝政,可還適應得來?」
趙繁穿著一襲酒紅色的衣袍,衣袖與裙擺的部分用金線繡出幾雙白鶴,高高盤起的發髻簪著一支鳳形金步搖與一支玳瑁簪子,耳上別著一對珍珠耳墜,胸前佩帶一條清澈透亮的雲紋翡翠玉圭,左手戴著梅花金手鐲,右手戴著羊脂白玉手鐲,顯得雍容華麗,貴氣逼人。
路祈臉上帶著淺笑回答,「謝母後關心,這幾日在二皇兄和五皇弟幫助下,適應得還不錯,已大致了解一些政務,也認識了些大臣。」
听他這麼說,她柳眉微蹙,「若非你不記得以前的事,倒也不需要他們幫你。宣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要太輕易相信別人。」她意有所指的提醒。
他抬首,態度從容的直問︰「母後是要我提防二皇兄與五皇弟嗎?」
見他有些漫不經心,皇後語氣略沉,神情有些嚴厲。「母後是要你隨時提高警覺,你失足落水的事還沒調查清楚,母後不希望你再出事。」
被她喝斥,路祈連忙裝出恭謹的神色,「是兒臣明白,我會多加小心。」
見他收起散漫的神態,趙繁神色這才緩和下來,「以前你不熱衷朝政,你父皇對此多有責難,現在你肯用心思在朝政上,這是好事,日後若遇到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母後商量。」
「謝母後。」
筆後接著問︰「你近日在處理政務上,可有什麼想法?」
「我發現朝中的勢力似乎分成幾派。」他說出自己的觀察,一個大團體里常會形成一些小圈圈,他沒幾天就發覺朝廷里有幾股勢力互相抗衡。
「哦,你這麼快就看出這點了。」沒想到短短數日,兒子便敏銳的察覺到這點,皇後眼中微露贊賞,「你說得出有哪幾派勢力嗎?」
「有以宰相為首的一派,還有以太師為首以及趙元帥為首的一派。」
見他竟然真的說得出來,皇後贊許的點頭,「那你看得出這三派分別支持哪一位皇子?」
路祈微微一笑,非常有自信的答道︰「宰相那一派支持二皇兄,太師這一派支持五皇弟,至于越元帥這一派則是支持兒臣。」
趙元帥是皇後的兄長,也就是他舅舅,朝中武將泰半是趙元帥那派的人,這也是皇帝忌憚皇後的原因。
對于這些復雜的人際關系路祈一向很敏感,也能處理得很圓融,因此他的人緣一直很好,這也是為何他參與朝廷不久,便能看出端倪的緣故。
見他說得分毫不差,皇後略微驚訝,「皇兒,你這一病痊愈後,竟然變得如此聰敏。」太師那一派,支持五皇子的事由並不明顯,知曉的人不多,宣祺以前根本不知,沒想到他大病一場綁,竟看出來了。
對于她的驚嘆,路祈干笑兩聲,他總不可能坦白告訴她,事實上她兒子的軀體里已換成別人,不再是她那個病懨懨又郁郁寡歡的兒子。
最後皇後告誡了,「你在朝中行事切記萬事謹慎小心,莫留下任何把柄被人抓到,這朝中上下有不少人虎視眈眈的等著將你拉下太子之位,一點小錯就可能令你萬劫不復,明白嗎?」
「兒臣明白。」
他行禮告退後,很快回到太子寢殿。
路祈興匆匆的打算告訴小妻子下午要帶她去賞桃花的事,不料進去後卻見她嬌女敕的圓臉上悶悶不樂,那又慧黠的雙眼黯淡無光,小嘴抿得緊緊的。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他關心的上前問。這幾個月相處下來,他從沒見過她這種表情,宛如被奪走什麼心愛之物,委屈得想哭卻哭不出來。
看見他回來,她咬著下唇抬起臉,臉上的神情透著不平與憤怒。
她這種表情讓他看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連忙柔聲哄她,「乖,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宣祺哥哥,母後今早召見我,她對我說……」說到這里,她癟著嘴,有些哽咽。
路祈著急的問︰「她對你說了什麼?」
「她說從今以後不會再給我一錠金元寶了!之前她明明允諾過,只要宣祺哥哥活著的一天,就會給我一錠金元寶,你活多久,就給我多久,她怎麼可以食言,說不給就不給,這不是在欺騙我嗎?!」
路祈額頭頓時滑下數道黑線,沒想到她是在為這種事不開心,他心里覺得好笑,可看著她臉上寫滿不平和委屈,又萬分不舍。他伸臂將她摟進懷里,輕揉著她的發,溫聲哄道︰「也許是皇後沒那麼多金元寶可以給你。」
「可她是一國之母,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她一直盼望著能存到一千錠金元寶,想不到才存一百多錠皇後就毀約了,她怎能不失望?
「我想她有她的難處吧,或許她沒料到我會活這麼久,所以準備的金元寶不多,你別生氣了,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牽起她的手,帶她走進他的內庫房。
「宣祺哥哥帶我來這里做什麼?你昨天已經給過我一錠金元寶了。」她不解的問。
先前他曾許諾每十天給她一錠金元寶,她原以為只是隨口說說,沒有當真,可他卻信守承諾,真的每十天給她一錠。
路祈拿出鑰匙打開內庫房的門,寵溺的揉揉她的發絲,大方的說︰「喏,以後這里的財富你可以任意取用,想拿多少都可以。」
藕蟀吟張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出聲,「宣祺哥哥說的是真的嗎?!」他要把他內庫房里的所有財富跟她共享?
她眼楮睜得大大的樣子實在可愛,路祈忍不住輕啄了下她微張的粉唇,語帶寵溺的點頭,「是真的,只要你開心就好,以後我的錢都讓你來管,我的就是你的,所以不要再生母後的氣了。」
她瞬間轉怒為喜,靈動的眼眸盈盈生波,藕蟀吟感動的凝視著他,輕輕頷首。「嗯。」然後她踮起腳尖,勾著他的頸子,也在他唇瓣上輕啄一口。他竟肯把珍貴財富都交給她,這是多大的信任與愛護啊,她越來越喜歡他了。
在她準備離開他的唇瓣時,他卻按住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靈巧的舌滑進她的檀口里,勾纏著她的粉色的丁香小舌。
怕驚嚇到她,他吻得很溫柔,慢慢引領青澀的她享受唇舌的纏綿。
這前所未有的親昵,令藕蟀吟不由得紅了雙頰,可她沒有羞怯的回避,反而兩手牢牢的攀著他的頸子,努力的回應著他。
她笨拙的吮吻觸動他身體的某個神秘開關,他體內的血液開始躁動,急促的涌向某個地方,如浪潮般奔襲而來的一發不可收拾,沖垮他的自制力和理智。
他緊緊抱住她,呼吸漸漸急促,心跳也越來越快,他忍不住了!他抬起臉看著她,「嵐吟,如果你不願意,現在就離開。」趁著全面壓制他的理智前,他給她最後一次拒絕的機會。
她睜著清澈的水眸睇看著他,隱約明白此刻彌漫在兩人之間那種隱晦曖昧的氛圍是什麼,也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她不想離開,她是他的妻子,她不介意與他有更親密的接觸。
「宣祺哥哥,我是你的妻子,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她櫻唇輕輕吐出這句讓他理智全面潰散的話。
「噢……」他喉中滾出一聲低吟,一把橫抱起她,走進寢房。
他要為他們兩人的第一次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那一天午後,路祈沒有帶她去賞桃花,兩人在床上纏綿一下午,然後微笑的相擁而眠。
****茶幾上擺著一只鶴形的玉香爐,細長的鶴嘴緩緩的吐出一縷白色的輕煙,那是一種可以凝定心神的香,淡雅的香氣有點像茉莉花香。
路祈坐在書房里,專注的設計過陣子皇後壽誕要送的賀禮。
藕蟀吟則安靜的坐在一旁,看他拿著毛筆,在絹紙上畫下各種不同樣式的首飾。
杯了幾款後,路祈詢問他家小妻子的意見。
「嵐吟,你覺得哪款首飾好看?」前世他家是開珠寶公司,因此他也學了些珠寶鑒定與設計,雖然最後出道當了藝人,他仍每個月都會透過自家公司固定推出幾款他設計的首飾,銷路一直很不錯。
她垂目仔細看著絹紙上的幾款首飾,他畫了一只手鐲、一支步搖巴一條項鏈,還有一個是……她疑惑的指著一個圓樣問︰「這一款桃花的飾品是要戴在哪里?」
「這是胸針,是拿來別在胸前,就是這里。」他指著她胸口附近說明,指尖不經意踫觸到她豐腴柔軟的胸脯,想起前幾日兩人已是名副其實的夫妻,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多了眷愛和溫柔。
低首看著胸前的位置,藕蟀吟渾然不覺他臉上的異樣神色,「我沒看過有人把首飾別在這里。」她覺得稀奇的說。
路祈得意一笑,「就是因為沒有見過,這個設計才顯得別出心裁,你說是不是?」
他早就留意到這里沒人別胸針,才特地設計。他前陣子參觀過宮中專門負責制作皇家飾品的「玉宛閣」,那些工匠的手藝高超得簡直是出神入化,他並不擔心這款由兩瓣翠玉做成葉片,托住上方由珊瑚雕成的桃花胸針他們做不出來。
她點頭贊同,「嗯,宣祺哥哥說得很有道理,那就胸針吧。」
「好,那我再設計一個不同的,讓玉宛閣多做給你。」
藕蟀吟眼楮頓時一亮,「真的嗎?」
看見她燦爛的笑容,他寵溺的捏捏她的俏鼻。「你喜歡嗎?」
「喜歡。」她用力點頭。
「那還不快賞為夫一吻。」他指著自己的唇瓣,滿眼戲謔的笑意。
藕蟀吟嬌女敕的臉上流露一抹羞澀,柔順的湊過去,在他唇上輕啄一下。
他有些不太滿意的將她抱坐到他腿上,用實際行動教導她,什麼叫做吻。
兩人沉溺在唇舌的交纏里,甜甜的情絲,蜜蜜纏繞著他們,將彼此的心牽系在一起。
****很快來到皇後壽誕這一天,除了皇帝之外,所有皇子女、嬪妃與大臣,一早便先後來到皇後的寢宮祝壽。
先由錦妃、臨妃與梅妃率領一干嬪妃向皇後祝賀,接著是皇子女們,包括出嫁的公主,還有年輕的八皇子與七公主都來了。
當人到齊後,身為太子的路祈帶著太子妃藕蟀吟,率領其他子女們一起向她賀壽,「兒臣等祝母後祝壽雙全、鳳體康泰。」
筆後端莊雍容的臉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好好好,都起來吧。」
接著眾人一一送上賀禮,不論是否合皇後心意,她都笑吟吟命人收下,輪到路祈與藕蟀吟送時,宮女打開錦盒,舉到皇後面前,她看了一眼後忍不住命人拿起盒中之物仔細端詳。
「母後,這首飾是佩戴在胸前的。」路祈上前解釋佩戴的方法,親手為她別在紫角的衣襟上,那用珊瑚與翠玉打造成的桃花胸針在紫色衣裳的襯托下,顯得精巧奪目。
筆後垂眸看著,滿意的點頭,「這首飾倒挺別致,居然是別在胸前。」這是她今天收到的賀禮中最喜歡的一件,樣式簡單卻別出心裁。
「母後,這可是宣祺哥哥繪出圖樣,交由玉宛閣打造的哦。」看得出她很喜歡,藕蟀吟在一旁說明。
「這圖樣是宣祺畫的?」皇後有些訝異的抬頭看向他。
「是我跟嵐吟一起想的。」他毫不遲疑的將功勞分一半給他的小妻子。
「沒想到嵐吟有這種才能。」以前不見兒子展露這樣的才華,皇後也就理所當然的以為這是藕蟀吟的主意,兒子是沾了她的光,因此她接著指示,「嵐吟,以後有空,你可每月畫圖樣交給玉宛閣,讓他們按圖把首飾做出來。」
「我……」藕蟀吟張口想解釋,那圖樣是路祈畫的與她無關,卻被他阻止,只好福身先答應下來,「是。」
在所有人拜完壽後,眾人走到花園參加壽宴,皇後與嬪妃們坐在一處八角涼亭里用膳,其他人則散落在花園各處,筳席的氣氛輕松而熱絡。
席間,藕蟀吟被幾位出嫁的公主拉去詢問那枚胸針的事,路祈則坐在席上喝酒,一邊與五皇子閑話家常。
聊著聊著,宣勤突然看著他有感而發,「四皇兄這一病,不止整個人變得精神,連性情都不一樣了。」
路祈隨口解釋,「難得老天爺放我回來,我這算是重活一次,自然要有所改變。」
五皇子俊秀的臉上展露爽朗的笑容,「我喜歡現在的四皇兄,比以前容易親近得多。」說著,想起什麼似的,他輕嘆一聲,「其實幼年時,我記得四皇兄挺疼我的,去哪都帶著我,人前人後護著我,可後來不知是不是我得罪了四皇兄,四皇兄開始不與我親近了。」
他小宣祺兩歲,雖不是同母所生,但由于他的母妃在生他時難產而死,皇後遂將他帶到身邊撫養,因此他與宣祺從小一起長大。
被他這麼一問,路祈愣了下,擺了擺手表示,「唉,以前的事就別提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以後咱們還是好兄弟,而且我把以前的事都忘了,要仰仗五皇弟的地方還很多呢。」他嘴里熟練的吐出客套話。
「四皇兄說的沒錯,今後咱們還是好兄弟。來,咱們干了這一杯。」宣勤舉起酒杯敬他。
兩人連喝了幾杯酒,不一會,宣勤便起身要去解手,留下路祈獨坐在席上,他瞟了眼仍被幾位公主包圍的藕蟀吟,思索著要怎麼把她帶回來,沉吟間,目光卻不經意瞥見不遠處有一面遺落的團扇,他走過去撿起來,潔白的扇面畫了一對鴛鴦,上面還題了一首詩,不過吸引住他目光的不是詩的內容,而是那看起來很熟悉的娟秀字跡——畫堂春日暖融融,鴛鴦交頸比翼游。
報開滿枝無人賞,何日與君失相守?
他心里一驚,這字跡與紙條上的很像,這扇子誰落下的?他下意識的抬眼環顧四周,想找出遺落團扇的人,正好見到二皇子朝他走來,路祈連忙將團扇收進寬大的衣袖里,若無其事的迎上前去。
「二皇兄。」
「四皇弟,剛才看你與五皇弟在說話,怎麼一轉眼就沒見到他了?」二皇子宣浩手上拿著一只玉杯,陽剛英俊的臉上露出笑容。
「他去解手了。」看見他手持酒杯,路祈走回席上端起自己的酒杯注滿酒敬他,「我敬二皇兄一杯,多謝二皇兄這幾日來的關照,這陣子若沒有二皇兄與五皇弟的幫助,我恐怕無法那麼快了解朝政。」
「咱們是兄弟,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四後弟怎麼這麼見外?以後有不了解的事,四皇弟盡避來問我,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二皇子滿臉熱情的道。
「那先謝過二皇兄了。」
在一番客套後,兩人間聊起來,路祈一邊與他話家常,一邊留意自家小妻子的情況,見她自如的應付著那些公主,也不急著過去了。
不久,因為突來的春雨,筳席提前結束,大家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