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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蜂 第十五章

作者︰香彌

「對不起,逸晨哥。」元郁馨可憐兮兮的說,無比的後悔。她一早就守在他房門口要等他回來,一見到他,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聲。

深嘆一聲,沙逸晨也不知該說什麼,進到自己的房中,她跟著進來,像個犯錯的小孩低垂著臉不敢看他。

「我知道我做錯了事,你罵我吧,別這樣什麼話都不說。」她哽咽的道。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責備,靜眼她許久才開口。「你竟然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在酒里摻了藥,你難道沒考慮到後果嗎?那種藥會讓人喪失理性,連做出什麼事自己都不知道。郁馨,從小我從沒對你說過重話,但這次你真的錯得太離譜了。」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逸晨哥。」她淚流滿面的祈求。

「如果我是被外人騙,我認了,但我一直視你為自己的妹妹、是親人,所以當你拿酒來時,我才會毫無防備的喝了,你這樣利用我對你的信任,我覺得很痛心。」

沙逸晨決定趁這個機會讓她對他死了心、斷了念,就不會再一意的將感情放在他身上,所以他的話說得很重。

「若是我因為做了什麼事而被迫娶你,郁馨,你不會開心,我也會很痛苦,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抬起淚眼嗚咽的問︰「為什麼?」

「沒有愛情為基礎的婚姻會有幸福可言嗎?我愛你,郁馨,但那是兄妹之情,不是男女之愛。」

她抽噎得泣不成聲,心碎了一地,終于覺悟到不管她用任何方法,他對她都不可能產生愛情的。她死心了,哭了半晌,抬起紅腫的眼看著他。

「逸晨哥,我犯了這麼大的錯,你會討厭我嗎?」她可以接受他不愛她,但她不希望惹他討厭。

他柔聲道︰「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妹妹,妹妹做錯事,做哥哥的只希望你能改過,怎麼可能會因此討厭你呢。」

「謝謝逸晨哥。」她哽咽的道。

明白她對他死了心,沙逸晨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郁馨,你那藥從哪來的?」

「我有一個同學去年嫁到這里來,她先生經營一家藥局,我拜托她幫我想辦法找的。」

「那種藥害人不淺,以後別再踫那種東西了。」他的後腦還因此腫了一個包,到現在還隱隱作疼。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她承諾著,也領悟到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

「你說什麼?!」張明達的吼聲差點要掀翻了飯店的屋頂。

年輕男人瑟縮著身、抖著腳、顫著音,將話又說了一遍,「對不起,總經理,那款聲控無尾熊除了外型之外,其他都不是我設計的。」經過了幾天的良心煎熬,他終于在今天鼓起勇氣坦白了。

「啪!」一個巴掌朝那男人轟過去,他瞬間踉蹌了一下,險些就要跌倒。

「你是說那款聲控無尾熊不是你設計的?!」酷厲的嗓音飆出。

「是……」他差點駭得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混蛋,你之前居然敢騙我說那是你設計的!」一想到他向舒芙撂下的話,張明達不由得氣怒交加,狠狠的賞了年輕男人一頓好打。「你這是存心想丟我的臉,讓我抬不起頭來見人,你這該死的王八蛋,我被你害慘了!」他一陣拳打腳踢,把年輕男人給打得倒地不起。

「大哥,快住手,你要打死他了。」

「不打死這混蛋我這一口氣難消!」他氣得再狠端了地上的人一腳。「虧我之前還這麼相信這混蛋,這下好了,舒氏一定會告得我們傾家蕩產。」

「大哥,事已至此,你就算打死他也沒用,你先消消氣,冷靜下來想想辦法比較實在。」

「能想什麼辦法,如果真的讓舒芙他們找到證據,證明我們剽竊他們的東西,那個女人一定會把我們告到賠死。可惡!」一想到他之所以落到這種下場,都是因為倒在地上的這個混賬,他又氣得踢了他一腳。

「總經理,都是我的錯,我……會負責的。」年輕男子鼻青臉腫的爬了起來。

「是你做的好事,當然是由你來負責。」張明達狠戾的睨向他。

「大哥,雖然是他的錯,但我們公司不是也要擔起連帶的責任嗎?」

「這還用你說,我會不知道嗎?」張明達本就比弟弟精明,自然也明白這道理,否則就不會那麼氣憤了。

看大哥氣成那樣,他想也不想的說︰「不如把那囂張的女人綁來,逼她簽下和解書。大哥,你看這辦法如何?」

「那不是罪上加罪!」張明達沒好臉色的瞟了弟弟一眼。「再說,你以為舒芙會這樣乖乖就範嗎?」

他再出了個餿主意。「那就月兌她衣服強拍她果照,威脅她若不乖乖听我們的話,就公布她的果照,讓她沒臉見人,還怕她不听話嗎?」他本就是流氓出身,暴力脅迫是他最擅長的手段,也是他所能想到的辦法。

「這樣不好吧,總經理,我……」年輕男子一臉惶恐,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錯而把事情鬧得更大。

「你給我閉嘴!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都是你害的,你還敢給我開口!」張明達甩了他一記耳光,打得他嘴角沁出了血絲。

他嚇得噤口不敢再出聲,听著張氏兩兄弟的對話,愈听臉色愈慘白。

為期六天的玩具展終于結束了。

舒芙收拾著衣物、準備和沙逸晨展開為期十天的旅游。

飛揚的神采昭示著她的好心情,將整理好的隨身行李交給飯店服務生提到大廳,她悠閑的搭電梯到樓下等沙逸晨來接她。

沒多久他來了,不過身旁還跟了另一個人。

她眯起眼不懂他帶元郁馨一道過來是為什麼?她該不會也要跟他們一塊去旅行吧?這個想法讓她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

她還沒開口問,沙逸晨主動解釋。

「郁馨說有些話想跟你說。」

說完,他就走到一旁,讓兩人來一場女人與女人之間的談話。

「你贏了。」元郁馨冷著臉說。

看著她憎惡的神情,舒芙明白她心有不甘,不想讓她對自己的嫌隙更深,她客觀的說︰「我們之間並沒有誰輸了或誰贏了的問題,也許我是得到了逸晨的愛,但他也愛著你,不是嗎?」

「那是不一樣的,他對你是男女之愛,對我只有兄妹之情。」

「沒錯,但你不覺得兄妹之情比男女之愛更能持久而不變嗎?親情是世間最穩固的感情,它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質或消失,可是男女之情卻不一樣,它是所有感情中最善變,而且是最不能持久的,移情別戀或喜新厭舊是常有的事。」

舒芙一派真誠的再說︰「我不知道和他能不能維持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感情,但是你卻可以和他做一世的兄妹,你還不滿足嗎?」

她就是看透了愛情虛幻的本質,所以才覺得自己不需要這樣不可靠的感情。

不過此刻她的腦海中突然響起舒適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當愛情降臨時,再頑強的人也會臣服在它之下。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愛上了沙逸晨,可是有一點她很清楚,和他在一起她很快樂,也很喜歡他吻她的感覺。

聞言,元郁馨沉默了良久,再開口時她臉上的那股冷意已經化去不少。

「我希望你是真心愛著逸晨哥,我知道你原來是打算誘騙他和你結婚,扼殺他的創造力。」

舒芙驚訝的看著她。「你……」不敢相信她居然知道她的企圖。

元郁馨得意的解釋自己知情的原因,「我上次偷听到你對著電腦不知在跟誰說話。」

腦中飛快的閃過一個想法,她驚疑的問︰「那逸晨,他……」

「他也知道了。」看著她雍容高雅的臉上流露出驚愕的神情,元郁馨低落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所以呀,你別想再玩什麼花樣陷害逸晨哥,你要嘛就好好的愛惜他,要嘛就離開他,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些了,你好自為之。」

一口氣說完話,她朝沙逸晨揮了揮手,原來沒有笑容的臉,此刻竟含著笑意,旋身離去。

沙逸晨朝舒芙走來。

「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肯答應和我結婚?」舒芙質問著他。底牌既然被掀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他悠然一笑。「我把你吃了,必須要對你負責呀。」領著她走近停在外面租來的轎車。

她的行李被服務生提上了後車箱,付了小費,他坐上駕駛座驅車上路。

來德國之前,他原是安排郁馨也一道加入這趟旅行的,想在旅途中再找辦法讓她對他死心,不過事情有了意外的發展,郁馨既已對他斷了念,那就沒必要再與他們同行了。

不過他的打算舒芙從頭到尾都不知情,現在他當然更沒必要說。

「你不覺得生氣嗎?」舒芙很意外他神色自若的反應。

「不會,我反而很佩服你有這種實驗的精神,拿自己的婚姻來驗證金澤博士的論點。」

「你也知道他?」她微訝。

「當郁馨告訴我那件事後,我想起似乎曾經看過那篇報導,就再去查證了一下。」

「你……」她輕咬著下唇,「如果後悔的話,那就……」

「我不後悔說要娶你的話。」

「你不信金澤博士的推論,所以不擔心自己結婚後創造力會逐漸的消失?」舒芙疑惑的問,同時也想知道他明知她的目的,卻仍答應與她結婚的背後是不是隱藏了別的企圖。

畢竟這個男人是披著羊皮的狐狸,不能不慎,若是不小心被反噬一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我不想因為他的推論就一輩子不結婚,我一直很希望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而那個家有我心愛的女人。」

她盯著他,衡量著他這番話里有幾分的真誠。

沙逸晨進一步的表露真情。「我想我愛上你了,舒芙,所以我心甘情願和你共組一個家庭。」

漆黑的眼眸直視著她,讓她檢視他眼底深處的感情。

舒芙柔下眸光,灼熱的視線定在他臉上,無法挪移一寸。

「我……」曾經有不少人向她示愛過,再膩人動听的甜言蜜語她都听過,但他卻只說了這短短的幾句話,就讓她感動得想投入他懷抱里。

「還是你後悔了?」

「不!」她一時說不出什麼別的話,只能搖著頭。

他笑道︰「那,以後如果我真的設計不出東西,你要養我一輩子哦。」

「到那時你就乖乖在家里當家庭煮夫好了。」她也漾開了笑顏,相信他是真的愛上了她,不為其他的目的。

車內傳來陣陣輕快的笑語,而車外卻有兩輛車詭異的尾隨著他們。

沙逸晨由後視鏡中發現到了。

「舒芙,你是不是忘了跟什麼朋友道別?」

「什麼意思?」

「好像有人熱情的跟來送行。」

她瞥了一眼後視鏡。「你的意思是說,那兩輛車在跟蹤我們?」

「從我們離開飯店後,他們行進的路線就跟我們一樣,而且我們快他們就快,我們慢他們就慢。」

舒芙細思了一會,想到一件事,她遲疑了下,「唔,不知道會不會是那些人?」

「你想到什麼?」

「大展。」

「大展?听說張明達的弟弟是流氓出身,這倒不無可能。再過幾公里我們就將駛離市區,進入較偏僻的地區,我想對方如果真是沖著我們而來,應該會在前面動手。」

沙逸晨著向她,見她鎮定自若的取出手機,從容的撥了一通電話,以流利的德語跟對方談了一會,含笑的收了線。

「你把車開到市郊,我想確定是不是大展的人。」

「警方說什麼時候會到?」他懂德語,知道她剛才利用關系報了警。

「十分鐘後。」

他沒再說什麼,把車駛到市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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