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涂月老惡作劇 第五章
「今天各地的天氣都算晴朗,只有中部和北部的山區要提防大雨……」胡璃京心不在焉,沒有注意傾听收音機里傳來的聲音,腦子開心的只想著今天的約會。
車子駛過一個轉彎,沒多久就停在一棟樓房前。
拔苾汶在他停妥車前便定了出來,剛才她在二樓就遠遠看到他這輛拉風又酷炫的寶馬敞篷車。
「咦,好香哦。」她瞥見車後座放了兩個便當。「今天是要干麼?遠足嗎?居然還準備了便當。」
「我們到達那里時差不多也快中午了,山里沒有地方買吃的東西,所以我才請陳媽幫我做了兩個便當,你不是很愛吃她做的菜?」
「我們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在山里嗎?」昨晚送她回家時,他要她今天空出來,他想帶她去看一個東西,心想今天是星期六,她也沒什麼事,所以就答應了。
「我和一個朋友約好,要幫他位于山里的別墅重新做裝潢設計,今天先去看現場量尺寸。」
「那你找我去做什麼?室內設計的事我可半點忙都幫不上喔。」
「那屋里有一個很有趣的東西,所以才特別帶你去看。」
「什麼東西呀?」何苾汶好奇的問。
「到了你就知道。」他故意賣關子不說。「苾汶,你……覺得我怎麼樣?」他瞄了瞄她。
她上下的瞟了瞟他。「還算人模人樣。」就是長得太美了一點。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說你對我有什麼看法?」
「看法?」是問她對他是同志的看法嗎?「性向的事是天生的,再說那又不是什麼傷天書理的事,我並下反對啦,只是我覺得你的行為好歹收斂一點,就算你喜歡當車床族,也應該要把敞篷車的頂篷升起來遮掩一下比較好。」
「你在說什麼呀?」
「你問的不是這個嗎?」咦,那不然是什麼?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胡說什麼?」
「你不懂?在我面前不需要裝吧,我又不會告訴胡阿姨你是同性戀。」
苞璃京急踩住煞車,把車停到路旁。
「我是同性戀?」
「我知道,你用不著再刻意強調。」他干麼用那種眼神看她呀?
苞璃京哭笑不得的瞪著她好一會兒。
「你怎麼會認為我是同性戀?噫,難道是那次的事?」
「你們作風那麼大膽,我又不是笨蛋會看不出來。」被她知道他是同志需要這麼驚訝嗎?
「你該不會從那次以後就一直這麼以為吧?」是他演技太好?還是她太笨了,居然被他騙到現在!
他表情怎麼這麼嚴肅呀?她趕緊澄清。「我並沒有歧視同性戀者的意思哦。」
「真是!」胡璃京擰了下眉,「誤會大了,小姐,我並不是同性戀好不好,對男人除了友情,我絕不會產生其他的情愫,我喜歡的是異性、我喜歡女人,你听明白了嗎?」
這下換何苾汶傻住。
「是……是嗎?可是那天……」他那的表情又怎麼說?還有那個男的對他做的事?而且事情還發生在這輛車上呢!
「我故意逗你的啦,你誤會了小斑趴在我腿上的事,所以我才存心想戲弄你一下。」她居然還當真了咧!
「是嗎?」她懷疑的看他。「要不然那男的為什麼會把臉埋在你胯問?」
「我示範給你看為什麼。」胡璃京拿出一枚硬幣,「假裝這是枚戒指,那天我載小斑去選焙他想向女朋友求婚用的戒指,買到戒指後,小斑一路上興高采烈的看著,一邊和我討論他向女朋友求婚時要說的話,結果說得口沬橫飛、不亦樂乎時,手中的戒指咻地就這樣飛了出去。」他將硬幣扔到了何苾汶座位下。
「然後他著急的彎身橫過我這邊尋找他心愛的戒指。」胡璃京在說明時,也側身把臉埋在何苾汶大腿上。
「他就這樣伸手找著他的戒指,找了半天終于在煞車器旁邊發現了。」
「喂,你給我起來用嘴巴說就好,不用親身示範啦。」何苾汶被他曖昧的動作惹紅了臉,扯著他的頭發叫他起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你相信我不是同志了吧?」他把臉枕在她的腿上,笑嘻嘻的看著她。
「我相信、我相信,你快起來啦。」可惡,他是趁機在吃她豆腐嗎?
「那就好。」胡璃京滿意的緩緩起身,漂亮的臉龐逼近她的。「你干麼臉這麼紅呀?」
拔苾汶推開他的俊臉嗔道。
「少羅唆,快點開車,你不怕耽誤跟你朋友約好的時間嗎?」
苞璃京重新上路,俊顏漾著大大的笑容。
「說實話,苾汶,跟你在一起總是能令我很開心耶,怎麼樣?如果你也不太討厭我,要不要跟我交往?」
拔苾汶震愕的一時開不了口說話,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別亂開這種玩笑!」他是在捉弄她的吧?跟他交往?!
「我可是很認真的,我喜歡你。」他坦率的告白。「所以當我女朋友吧。」
「你一定又是想戲弄我,然後看我鬧笑話,對吧?」她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還正經呢,我是真心的,要不然你以為我干麼三番兩次的去找你,還接送你,你以為我閑著沒事吃飽撐著嗎?」
「……」何苾汶還是很難置信他居然會喜歡上自己?不可能吧!
「你不用太緊張,我沒有要你立刻愛上我,我們就從今天的約會開始。」
「今天的約會?」
看她一眼,見她仍是一臉愕然,他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希望能讓你留下美好的回憶。」
「如果我討厭你呢?」瞪著他的手,她還是無法分辨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那你更要跟我交往了,這樣你才不會錯過一位世上絕無僅有的好男人。」他說得大言不慚。
他是認真的!
就在何苾汶驚疑不定的消化著這令她震撼的事情時,車子駛在產業道路上,山中的天氣猶如晚娘面孔般變起臉來,瞬時烏雲密布,雷聲大作,看來好像要下一場大雨,不過幸好他們在雨降下之前到達目的地了。
苞璃京的車駛進一棟別墅前的空地,雨便浙瀝浙瀝的落了下來。
別墅的門深鎖,按了許久的門鈴都沒人來應門,很顯然的屋王還沒到,兩人只好走到屋檐下避雨。
「你車子的頂篷不升起來嗎?里面會淋濕耶。」
苞璃京的眉頭抬了下,再沖進雨中到車里取來事先準備的便當。
「你忘了頂篷了。」何苾汶好心的再提醒他,他記性沒這麼差吧,只顧著拿便當。
「呃,那個不用管它啦。」為什麼好死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下雨?希望雨快點停,別下太久,別破壞他今天美好的第一次約會。
「這雨不小耶,不管它再下一陣雨,車子里恐怕會積水吧?」他怎麼會說得這麼毫下在乎,他不怕車子泡水嗎?
苞璃京美麗的眼眸掃了下一旁車庫拉下來的鐵門,心中幽幽的嘆了口氣,老天爺真是太不幫忙了。
「喂?」
事到如今他只好實話實說了。
「車子頂篷有點故障不能收闔,這陣子我一直沒空開去修理。」故障兩個多月了吧,他早忘記這件事了,直到此時的大雨他才再想起來。
唉,美好的第一次約會泡湯了!
「原來如此呀,早說嘛。」只是這麼一來,他們不就得坐著濕漉漉的車子回去了。望著傾盆的大雨,何苾汶的臉難看的凝了下。
再等了一會,都過了約定的時間半個小時,屋主還是沒有出現,偏偏山中的通訊不佳,手機沒有辦法撥出去。
「你那個朋友真過分,遲到這麼久!」何苾汶望著愈下愈大的雨直皺眉頭。
「可能是下雨的關系,山路不好開吧。」咦!難道是……「今天是幾號?」他心一跳,不會吧!
「七號。該不會是你記錯日期了吧?」何苾汶瞪著神色古怪的他。
這種遜斃的事,打死都不能說出來丟自己的臉。「沒有啦,我怎麼會記錯,是他太不夠意思居然放我鴿子。」胡璃京心虛的回答,避開她的眼神望向一旁的荔枝樹。
七號!哇咧,不是八號嗎?噢喔,今天到底是什麼衰日子呀?他真被自己給打敗了。
大老遠的載她跑來山里,就是讓自己出糗的嗎?進不了屋、上不了車,只能窩在人家屋檐下躲雨,也未免太……不知道何苾汶知道了會不會氣得槌他一頓?他這個世界第一的美男子今天真是夠狼狽的了。
他繞著房子檢查了一遍,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地方沒上鎖可以進去。一樓的門窗都鎖住了,除非打破窗戶,才想這麼做,何苾汶就定至他身邊。
「不要破壞人家的門窗擅闖進去,那是犯法的。」
苞璃京只得放棄,再回到前面的屋檐下。
等了半晌,何苾汶望著大雨興嘆,她這時百分之兩百確定他一定是弄錯了日子,卻嘴硬不肯承認。
「哪。」胡璃京將手中的便當遞給她。
「你還有心情吃便當?」
「十二點多了,你肚子不餓嗎?」既然今天已經夠慘了,犯下著再跟肚皮過不去。
拔苾汶接了過來,猶豫了下才打開來。
「這麼站在人家屋檐下吃便當,還滿有趣的,你不覺得嗎?」胡璃京一邊吃一邊笑了開來。
有趣?這麼狼狽的吃午餐她還是頭一次。
「陳媽的手藝真是沒話說,連冷了的飯菜都這麼好吃。」食指大動,她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所以我媽一直舍不得放她走。」
「你本來想要帶我來看的是什麼呀?」她好奇的問。
「屋主收藏了不少的木雕,其中一塊木雕刻的人跟你很像。」
「那還真可惜,我沒福氣看到。」她笑了笑。
「下次我再帶你來。」
「好。」她一口答應。
大雨中,屋檐下的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著,下了三個多小時的雨終于也停了,雨過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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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打算買下那棟大樓當總部了嗎?」坐在大哥寬敞的辦公室內,胡璃京看著他桌上的文件問。
「何大師說那棟大樓很適合當營運總部。」
「你真相信風水的事呀?」
「現在國外有不少人也對風水的事十分熱中,不管是住家還是公司,可以的話都會先找地理師看一下,連知名的企業財團也不例外。」
苞璃襄站起來看向窗外。「風水這種事很玄妙,我們不懂,甚至很多事也無法有合理的解釋,但那不表示它就不存在。」
「大哥對風水的看法好像有了不小的改觀,是因為這一陣子常和何大師他們接觸的緣故嗎?」
「算是吧,所以對命理五術的事情多了幾分了解,而且自從請來了何大師後,台灣公司的問題很坑詡陸續得到解決。」
他並不是太鐵齒的人,依照何大師的吩咐做了一些更動後,他很快就逮到出賣公司情報的人,訂單也回籠了,公司業績回復到原先的水準,所以他不得下相信風水的神奇之處。
「能說服得了你,何大師想必很有兩把刷子。」
「他確實是位很有智慧的長者,你等一下就可以見到他了。」胡璃襄說得一瞼敬佩。「他待會會過來,我們還要再去看看那棟大樓。」
「是嗎?」那自己剛好可以趁此機會跟他提那件事了。
再談了下話,秘書領進一名頭發全白,雙目炯然有神的老人。
「何大師,這邊請坐。」胡璃襄連忙上前招呼。
「咦,你弟弟也在呀。」何其準看到胡璃京,點了點頭,臉上浮現莞爾一笑。
苞璃京走了過來,在他旁邊的抄發上落坐。
「何大師,我剛好也有事想找你。」瞧他一派仙風道骨、一臉和善,應該是很好說話的人吧。
「什麼事?」
「是關于你跟我媽說的那件事,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苾汶跟我大哥是不可能、的。」他開門見山的說。
「是嗎?」何其準盯著他只是一逕的微笑。
「是的,可不可以麻煩你再跟我媽說一下。」
拔其準槌了槌自己的左肩。
「大概人老了,最近肩膀老是犯疼。」
苞璃京伶俐的起身,熱心的說︰「我幫你捏一捏,以前在家我也常幫我媽槌肩捏背。」
「那麻煩你了。」何其準閉上眼,享受著他的服務。「右邊再用力一點,頸部那里抓一抓。」
「這樣可以嗎?」
「手勁再大一點,肩膀那里再捏一捏。嗯,對,就是這樣。」
苞璃京這一捏足足做上了半個小時才停手。
「喝杯水休息一下吧。」胡璃襄倒來一杯溫開水。
以為是要給他的,胡璃京自然的伸出手,卻沒想到大哥居然把茶捧給了何其準。
「咦,你也要嗎?」看他的手停在半空,胡璃襄問。
「不用了。」白了他一眼胡璃京放下手,拜托,替老頭子抓龍抓了三十分鐘的人是他耶,為什麼他老哥居然還說得出那種話,甚至把水端給享受了三十分鐘的人?就算這何老頭真的如此靈準,他也用不著巴結人家到這種程度吧?
苞璃襄沒理老弟埋怨的眼神,問︰「何大師,我們要過去了嗎?」
拔其準暍了一口水點頭。
「好。」他站起來笑對胡璃京道︰「你手藝不錯,改天再幫我捏捏。」
「好呀,不過那件事你要打電話告訴我媽一聲哦。」
拔其準一臉慈祥的看著他。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我是不會再收回來的。」
「你說什麼?老頭子!」胡璃京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他伺候了他三十分鐘耶,這老頭是故意玩他的嗎?
「那件事已成定局,沒必要再說了。」何其準說的肯定。
「喂,老頭、何大師、何爺爺,我敢說你真的是弄錯了,」他睇向大哥,「你也說一下話呀,說你和苾汶絕無可能,你不可能喜歡上苾汶的。」
苞璃襄回了一句足以氣死弟弟的話。
「我尊重何大師的決定。」
「你這是什麼意思?」胡璃京質疑的瞅住他。
苞璃襄神色自若的回答。
「我的意思是既然何大師不願意更改之前說過的話,那我們也不能硬要勉強他。」
「年輕人,命運的齒輪已經啟動,是誰都阻止不了的。」何其準露出了一個神秘詭異的笑容。「我們走吧,璃襄。」
「璃京,你要跟我們一起過去嗎?」臨走前胡璃襄問。
「不用了,我還要到K大看工地。」那老頭子的笑容是怎麼回事?賊賊的,讓他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可是何老頭不改口,那老媽那邊就很難搞定了。
憊有大哥,什麼叫做尊重何老頭的決定?他自己應該比誰都知道,他和苾汶之間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居然還這麼說,莫非他是想改變自己的喜好了?!
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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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女的。」李若萱指著並肩一起走向敞篷車的男女。
「她?何家的人!」
「何家?大哥,你說的何家是……」
「就是我們的死對頭何其準那一票人。」李英才提到何其準時,口氣微微的帶著怨毒。
「是嗎?何苾汶居然也是何家的人,這麼說她也懂命理嘍。」李若萱顯然很驚訝她的身分。
李家跟何家不一樣,李家一向重男輕女,有關五術只傳男不傳女,所以李若萱並不懂得命理之事。
「她?」他一瞼鄙視,「她是何家最沒資質的人,算的命超不準的,早就成為何家的笑柄。」
「那就怪不得她在學校都不敢提自己會算命的事了。大哥,她欺負到我頭上,這回你一定要幫我。」李若萱之所以找來大哥幫忙,是因為她已經想盡一切的方法,用盡一切的手段要親近胡璃京,偏他就像眼楮糊到蛤仔肉,對她這個大美女無動于衷,眼里只看得到那個乎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何苾汶,氣死人了。
李英才搖了搖頭。
「我勸你還是算了,那兩人臉上紅鸞暗動,又有夫妻臉,注定是一對的,你搶不走他的。」
「什麼夫妻臉?他們兩人根本就是癩蝦蟆苞逃陟嘛。」這幾天來對她的刻意親近,意圖示好,胡璃京都當做完全不知她的心意,和何苾汶出雙入對,每天來接送她下課,看得她火氣愈來愈旺。
她已經向何苾汶發出挑戰書,這個臉她丟不起,無論如何一定要從她手中搶走胡璃京不可。
「若萱,你死心吧,我沒辦法幫你。」破壞人家姻緣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才懶得花精神。
李若萱嬌嗔。
「大哥!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我輸給何家的人嗎?也不知道何苾汶是給胡璃京吃了什麼藥、下了什麼符,胡璃京居然會看上姿色平平的她!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胡璃京不可啦,大哥,你一定要幫我,我們李家的人沒道理不如何家的人。」
「你說那男的叫什麼?」李英才驚訝的問。
「胡璃京,璃是玻璃的璃,京是京城的京。」她詳細說明,免得他誤會成是狐狸精。
李英才眼中突然射出異芒。
「胡璃京?」原來是胡家的老二,他唇邊掠過陰森一笑。「好,若萱,我幫你,我們李家的人絕不會輸給姓何的。」
「真的嗎?謝謝大哥。」李若萱笑開了艷容。「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