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不厭詐 第二章
滿心以為可以回復平靜生活,殊不知,這個難纏的怪女人兩天後又蹦出來了!
秦子零下班後,看見一個恐怖黑影,他迅速加快腳程,默默低頭假裝沒看見。
「紫玲,等一等。」緊跟上來的黑影在他身後大喊。
視而不見、听而不聞,他看不見、看不見——
「你等等我嘛!」金四喜氣呼呼地抓住他的手臂。
原來他今天時運不濟!秦子零無可奈何地停下,甩開她糾纏的雙手,瞧她臉兒紅通通,想必在寒風中等了很久。
金四喜用手背擦擦鼻子,用力吸著鼻水,並對他綻放出率真的笑容。
「這兩天我回去想清楚了,我實在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埋沒,所以我決定與你一起克服困難,幫你醫好那個怪病。」金四喜眼神帶著無堅不摧的旺盛斗志。
必去之後,金四喜一直念念不忘、深深感慨。
真是逃謔紅顏,上天怎能賜予他絕世的花容月貌,卻又剝奪世人欣賞的權利?
不過仔細一想,這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恐懼癥,又不是什麼不治之癥,一定有辦法可以醫好的。
對,她一定要想辦法醫好他,她不能這麼快便放棄他!
于是金四喜今夜又出現在這里了。
秦子零難以置信,這個腦筋秀逗的女人剛剛說了什麼?
他真想要當場休克倒地,他患的該是怪女人恐懼癥,而不是鏡頭恐懼癥!
一看到她,他便該直截了當地昏倒!
極力壓下打昏她走人的強烈,他從牙縫里擠出這一句。「不用麻煩。」
「你別跟我客氣,我已經上網搜尋過相關的病例,並試圖找出怪病的原因及治療方法,結果發現大多是心理因素所造成的,所以我已經請了心理科的權威醫生,準備幫你看診。」
金四喜向來是積極的行動派,短短兩天內,她做的事情可多著呢!
一個陌生女子為了醫好他胡亂扯出來的怪病,做了這麼多事情,他是否該感動得痛哭流涕?
事實上,秦子零是氣得翻白眼、嘴角抽搐。
她一定是個神經病,再不然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白痴,否則怎會相信一個在俱樂部陪酒的風塵男子所說的話,而且還認真八百地想幫忙解決問題。
他不想說金四喜是個心無城府的爛好人,只能說她是個無可救藥的大蠢蛋!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面對美美的秦子零,金四喜平日的精靈聰穎全不見了,看來她不但對漂亮的事物沒轍,而且還會因此變蠢、變傻!
「金小姐,你我非親非故,不必為我勞神安排。」秦子零可沒半點感激之心,相反的只覺得非常不耐煩。
不過金四喜的「誤解」能力非常高,把他的客氣回絕當成感激道謝,所以她高興地道出自己的計畫。
「助人為快樂之本,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把你的怪病治好,屆時你便可以加入金氏藝能了。」
榜!秦子零簡直就是對牛彈琴,發現她實在是頭殼壞掉兼腦筋打結。他深吸一口氣,只好拒絕得更直截了當。
「我不想當明星,也不會加入金氏藝能,更不用你替我求醫。」
「你別把話說得這麼絕,還是先把你的怪病治好,其它的事,我們日後再從長計議吧!」金四喜不以為然,她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改變他的想法。
秦子零用手拍著額頭,看來想要與金四喜好好溝通,除非他懂得外星語!不知他今年是走什麼霉運?竟無端被一個怪女人給盯上!
他認命了,決定不再浪費唇舌與她耗下去,秦子零不發一言地轉身離去。
「喂,你等一等啦!」金四喜急忙隨後追趕。
「我趕時間。」他腳底抹油開溜。
「你要往哪里去?不如讓我載你一程。」她小跑步追上。
「不用。」
「你有什麼要緊的事趕著去辦?說不定我可以幫得上忙。」不及他雙腳修長,金四喜追起來還真有點吃力,于是她伸手拉住他的外套。
他霍地停住,用力拉回衣衫,怒目對她大喝。「夠了!你真的好煩,不要再纏著我了。」
當面被人驅趕,金四喜竟然不痛不癢,反而興奮地雙眼發亮,對他更加崇拜不已。「你好有男子氣概哦!」
這個女人的神經果然有夠大條!在他被逼瘋或氣絕身亡前,秦子零微彎腰附在金四喜的耳朵旁,咬牙切齒地重申。
「你給我听清楚,我是絕不會去當什麼明星,你趕快死了這條心,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也別再來煩我。」
他每一句的語氣都加重幾分,最後一句則是用力吼的,幾乎要把金四喜的耳膜震穿。
金四喜縮著脖子、閉上雙眼,當她再度睜開眼眸時,只見他的背影沒入捷運車站,這次她沒再追上去。
金四喜終于被他的當頭棒喝罵醒、听進他的心聲了嗎?當然不!她怎麼可能如此輕易便敗下陣來,她是要重整旗鼓、再度挑戰,無論如何,她都要招攬秦子零進入金氏藝能!
擺月兌了金四喜後,秦子零搭乘捷運到士林,他在車站附近取必單車,然後騎到附近的菜市場,購買了滿車的食物才回家。
清晨時分,回到家中的秦子零一刻都不得休息,他趁著家中弟妹都還在酣睡,趕緊準備早點。
家境清貧的秦家,父親早逝,母親體弱多病、需要長期臥床休養,四個年幼的弟妹都還在求學階段,身為長男的秦子零便一肩擔負起照顧全家的重責大任。
為了賺錢養家,他不惜出賣色相,在金迷粉醉的世界賣弄姿色。
雖然秦子零很厭惡自己這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孔,更痛恨男扮女裝,但是生活逼人,他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既然選擇了這條養家活口的捷徑,他就不會後悔,對于自己付出「勞力」去賺取金錢,秦子零並不覺得可恥,也沒有隱瞞家人。
懊不容易把弟妹們逐一喚醒,一群人梳洗更衣、吵吵鬧鬧地吃過早點後,又紛紛收拾書包、出門上學去。
打發掉弟妹,秦子零拿著剛煎好的藥與粥,前往母親的房間。
「媽,今天的精神如何?」秦子零柔聲問候。
靠坐在床頭的秦媽媽,慈祥的臉憔悴干枯,從她深刻漂亮的輪廓中,隱約可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胚子。「還是老樣子。」
「小心燙。」他小心翼翼地遞上湯碗。
母子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秦子零看著母親瘦削的側面,心中感慨萬千。
其實母親也只不過四十多歲,可是長期被病魔折騰,現在已病弱得像個老婦。
「子零,這幾年要你一個人擔起這個家,真是辛苦你了。」有這麼孝順懂事的兒子,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
「那是我應盡的責任。」守護家人一直是秦子零的願望,他從不認為家人是他的負累。
「可是要你放棄就讀美術科系與繪畫,媽媽覺得很對不起你。」秦媽媽非常地自責。
「繪畫只是興趣,反正我又沒有天分,也沒想過要以此為生。」為深愛的家人放棄繪畫,他一點也不覺得可惜。
其實秦子零自小受父親的燻陶,對繪畫有濃厚興趣,而且天分極高,還以優異的成績保送大學,並獲得獎學金資助。
但他母親卻在此時病倒,無法再工作維持生計,于是秦子零只好放棄上大學,高中畢業後便投身社會工作。
兒子的犧牲與委屈,秦媽媽一直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生為人母,她連最基本的照顧兒女都做不到,唯一可以做到的就只有關心與疼愛了。
「你不要一心只想著照顧弟妹,有時也要為自己打算,將來的路還很漫長。」秦媽媽語重心長,她不想兒子為了這個家而奉獻自己的一生。
「放心,弟妹們長大畢業後,我會好好為自己設想。」秦子零搪塞過去,「將來」對他來說太遙遠了。
「好了,你快點去休息吧,別忙壞身子。」
「我知道。」秦子零收拾碗筷,離去時不忘對母親叮囑。「媽媽也要好好休息。」
其實秦子零也不是全然放棄了熱愛的繪畫,余暇時,他會到大學的美術科系擔任模特兒,一來可以賺取金錢,二來可以獲得教授的免費指導,三來還可以隨意使用大學的免費設施與繪畫工具。
只是,若要他認真起來,把繪畫當成理想與目標,那是遙不可及的奢想!
傍晚時分,秦家人歡聚一堂,氣氛非常熱鬧,精神稍好的母親靠坐在椅子上,欣慰地看著各自忙碌的兒女們。
秦子零正忙著準備晚餐,弟妹們則邊做功課邊嬉鬧,不時借故向母親撒嬌,或纏著大哥評理討公道。
「我回來了。」因為課外活動而遲歸的大妹先聲奪人,連走帶跑地沖進來宣布。「大哥,有朋友來找你。」
朋友?是誰?
秦子零感到莫名其妙,一不小心被熱油燙到手,他連忙熄掉爐火,並從狹窄的廚房中鑽出來。還未看到不速之客的真面目,他便已經听見一道異常熟識又仿佛有些陌生的女聲。
「打擾了,你們好,我是子零的朋友,我叫金四喜。」熱情的金四喜主動向秦家人自我介紹。
眾人好奇的眼楮只顧在金四喜身上打轉,一時間,竟連最基本的待客之道也全忘光光了。
全因孤僻的大哥一向很少跟朋友來往,會登門造訪的更是絕無僅有。
所以突然間蹦出個標致美人來找大哥,秦家眾人莫不震驚得目瞪口呆,當然也包括秦子零在內。
「是你?!」秦子零深吸一口氣,板著臉冷聲質問。「你來做什麼?」
哎呀!他穿著圍裙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一點也不懂得察言觀色的金四喜,看到秦子零正在忙碌,居然還自動請纓。「咦?你正在煮菜嗎?不如讓我來幫忙。」
「你……」秦子零被氣得瞠目結舌。她臉皮到底有多厚呀?!
「子零,難得有朋友來找你,如果金小姐不嫌棄,就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吧!」秦媽媽柔聲邀請。她可是非常樂見兒子有女性朋友來探訪,說不定這會是她未來的媳婦呢!
無視秦子零極不友善的惡瞪與警告,金四喜開心的登堂入室。「謝謝伯母,那我就不客氣地打擾了。」
知道並不容易打發掉這個怪女人,而且也不想忤逆母親的意思,秦子零唯有暫時忍氣吞聲,讓金四喜留下來與他們一起用餐。
「我來幫忙。」金四喜滿臉討好,忙不迭跟著秦子零進廚房。
秦子零站在廚房門口,阻擋住家人饒富興味的視線,然後轉身壓低音量警告金四喜。「我不管你想干什麼,總之你別胡言亂語,吃完飯後給我立刻消失。」
唉!為什麼每次踫面,他都不給她好臉色看?「你別這麼無情嘛,我只不過想見見你,還有些話要告訴你……」
他不耐煩地打斷她。「有什麼事,待會兒離開我家後再說,現在你給我閉上嘴、靠邊站,別來煩我。」
視金四喜如透明人,秦子零逕自繼續炒菜,每當金四喜想發言時,他都厲目而視,害她不敢吭半句,只好乖乖在一旁欣賞他煮菜的姿態。
秦家的飯桌上好熱鬧,被秦子零冷落的貴客卻大大受他家人的歡迎,弟妹們全都巴著金四喜,與她相談甚歡。
「好好吃哦!子零,你真是太厲害了!」雖然只是簡單的家常小菜,可是他的廚藝真不錯,令金四喜吃得津津有味。
「大哥不但廚藝了得,繪畫更是一級棒。」即將高中畢業的大弟,爭著替大哥獻寶。「你看,左邊的作品全是大哥的,右邊則是爸爸的。」
家徒四壁的秦家什麼都沒有,最多的就是漂亮的油畫,四處掛滿非常有水準的作品,活像小型的藝廊。
金四喜嘆為觀止,發現秦家父子都很有才華,無奈造化弄人,父親未能揚眉吐氣,兒子則迫不得已放棄所長。
「四喜姐姐,你的名字真有趣,好像韓劇中才會出現的名字。」就讀高中一年級的大妹笑著說。
「是嗎?或許因為我爸爸是韓國人的關系。」金四喜坦承。「不過,我媽媽則是道地道地的台灣人。」
「原來姐姐是個混血兒,難怪這麼漂亮。」年僅九歲的二弟直率地贊美。
「謝謝,你嘴巴真甜。」被稱贊的金四喜笑得合不攏嘴,縱然身旁的秦子零俊臉已黑得不能再黑。
「四喜姐姐是大哥的女朋友嗎?」與二弟是龍鳳胎的二妹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咳咳……」秦子零被嗆到差點噴飯,登時咳得漲紅了臉。
天真的二妹竟然還誤會了。「大哥在害羞嗎?」
這下子金四喜忍不住爆笑出來,顧不得秦子零惡毒怨懟的殺人目光,她很沒形象地笑翻天。
「二妹別亂說話,大哥是不小心噎到的啦!」大弟好心幫忙解圍。
不過各人心中的想法,可是與二妹如出一轍呢!
秦媽媽嘴角含笑,靜靜地看著他們嬉笑,她非常喜歡開朗率真的金四喜,因為她相信,活力十足的金四喜肯定能為兒子的人生增添色彩。
倍樂的時光過得特別快,晚餐很快用畢,秦子零沒半秒鐘遲疑,第一時間就拎著金四喜與家人道別,迫不及待與她相偕離開家門。
在秦家附近的小型公園內,秦子零擺著一張臭臉、憋著一肚子悶氣,怒火一觸即發。
反觀始作俑者,仍一派悠閑,還快樂地蕩著秋千。
「你的家人很好相處,而且全都是俊男美女,好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一樣,如果你所有的弟妹都進軍演藝圈,那必定會造成空前絕後的轟動。」
這個女人真是有問題,他們何時熟到可以到對方家里拜訪的地步?而且她開口閉口都是演藝明星,到底煩不煩啊?
秦子零過去用手拉著秋千的鐵煉,粗暴地用腳踩住秋千坐板,硬生生停住秋千的蕩勢,害金四喜的差點滑落地上。
「你別打我家人的主意。」他居高臨下,表情陰狠。
哎呀!他竟然是個暴力男,個性有夠差,真是糟蹋了這副絕色!金四喜結結實實被他粗魯的舉止嚇住。
秦子零相當滿意發現她的小臉花容失色,看來威嚇終于收到成效,他準備繼續像個小流氓般凶她。「你到底想干什麼?竟敢找上門來。」
怎麼他說話一點也不溫柔,這可是會破壞美人的形象哦!金四喜在心中吶喊。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家的住址?你跟蹤我嗎?」他俊臉一斂,神情更凶了。
金四喜終于肯面對現實,她咽下口水,囁嚅地小聲坦白。「我找私家偵探調查過你。」
「私家偵探?」他倒抽一口氣,那不是連續劇才有的劇情嗎?「你勞師動眾找人調查我,到底有什麼居心?」
「你別誤會,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她揮舞雙手,露出一張討喜的笑臉解釋。
完全果裎在陌生人面前的感覺如何?
秦子零只覺得憤怒,他不為自己卑微貧窮的身世而自卑,只為她枉顧別人尊嚴的魯莽行為感到震怒。
「像你這種千金小姐,也會對一般貧苦大眾的生活感到好奇嗎?調查結果是否令你滿意,有沒有帶給你新鮮的感官刺激?」他冷眼睥睨,語氣尖銳鋒利。
「你別生氣,我這麼做真的不是因為好奇貪玩。」自知理虧,她也只能認栽。「我只是希望你能加入金氏藝能,在演藝界發展。」
「我不是已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是不會加入什麼藝能公司當個花瓶明星嗎?」秦子零忍不住梆了出來,她簡直不可理喻。
「既然你根本沒有什麼鏡頭恐懼癥,那你為什麼不肯加入演藝圈?」金四喜的固執絕對不輸他。
「我不會唱歌、不懂演戲,不是一塊當明星的料。」她真是冥頑不靈的女人!
「沒有人天生便懂得唱歌演戲,這是可以培養的。」他真是不知變通的人!
「為什麼你要這麼堅持?」他氣呼呼地說。
「因為你這張絕美的臉蛋,若不給世人好好欣賞的話,那簡直是暴殄天物。」她誠摯地表示。
「就因為這副皮相?」秦子零指著自己向來不屑的臉。「美女、帥哥滿街都是,不差我一個。」
「可是他們全都不及你有魅力。」在金四喜眼中,他幾近完美,個性除外。
死穴!她又一次踩中他的死穴!
「我不妨告訴你,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漂亮,也最痛恨這張皮相。」他大聲疾呼。
什麼?他會遭天譴呀!
金四喜霍地站起來,縴縴玉指用力戳著他的胸口,道出不少人的心聲。「你知不知道,你這張臉會讓所有人羨慕得捶胸頓足?你竟還要嫌棄!」
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這張錯生的俏臉令他從小到大吃足了苦頭,受盡女生嘲笑、男生騷擾,別人對他的好奇窺視,不知讓他有多困擾。
「如果你會因為自己生了一張俊男臉而高興,我也會為了這張美人臉而感到自豪。」秦子零揮開她的小手,反唇相譏。
「那有什麼問題?長得美又不是罪過,你絕對可以引以為傲!」金四喜不明白他為何會厭惡自己的美貌。
「你說得真輕松。」他悻悻然訕笑。
她為之愕然,或許她真的太天真了,別人背後的辛酸她又知道多少。「你曾經為了這張臉而被欺負得很慘嗎?」
「你的調查報告里沒有提到嗎?」秦子零不忘挖苦。
「好像沒有。」金四喜果真歪著頭認真思索起來。「可是你這麼凶,誰敢在你頭上撒野?」
她真欠揍!秦子零惡瞪一眼。「你知道我不好惹就好,以後別來煩我。」
「我是不會放棄的,只要你一天不肯答應加入金氏,我就一天不會放棄游說。」金四喜與他卯上了。
「搶著要進入演藝圈的人多不勝數,你別再浪費唇舌,花時間在我身上。」如果與她進行持久戰,他一定會被她逼瘋。
「你到底在堅持什麼?當明星這麼風光,比你在俱樂部打工,不是好很多嗎?」她十分不解。
「哼!一夜成名當個大明星嗎?我才不會做這種天真無知的白日夢。」他揶揄。
「夢想也可能成真呀,以你優秀的外在條件,我包準你會紅。」她信心十足。
「與其不切實際、靠運氣,我寧願勤勞工作,起碼收入安定、生活有保障。」其實這才是秦子零真正拒絕的原因。
「只要你有實力,根本就不用靠運氣,待你成名之後,收入一定會比現在豐厚,生活自然就有保障啦!」金四喜可是半點也不擔心。
「誰保證我一定會大紅大紫?恐怕還未成名,我們一家六口就已經餓死街頭。」這是現實問題,也是秦子零最憂心的事情。「況且,我才不要當個小明星,在演藝圈看盡別人臉色。」
「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卯足全力捧紅你的,只要你肯加入金氏藝能,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金四喜拍胸口保證。
秦子零揚起秀眉睨著她,既然她敢夸下海口,他不妨——
「好,看在你一片真心的份上,只要金氏能夠出得起錢,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加入金氏。」
「真的嗎?那實在是太好了!」頑石終于肯點頭,這比起中彩券還要令人高興,金四喜興奮地跳起來攀住他的頸項大叫。
他扯開她如章魚觸須的雙手,不疾不徐補充。「當然是真的,只要金氏每個月給我的薪水不少于俱樂部給的,那就沒問題了。」
「薪水?」她杏眼圓睜,警戒地問。「你在俱樂部領的薪水是多少?」
「不算額外津貼以及小費的話,基本月薪是十萬元。」他好整以暇地回答。
「什麼?在俱樂部當公關有這麼好賺?」真教人吃驚!
秦子零咧嘴一笑,相當欣賞她的蠢相。「對,因為我是個‘紅牌小姐’。」
金四喜咽下口水。「當個金牌經理人也不過七、八萬月薪,當個俱樂部公關居然有這麼多!」
「不過對堂堂一間藝能公司而言,這應當只是個小數目。」這下,她應該慶幸他沒有乘機敲詐更多嗎?
「金氏是采合約制,公司會替藝人安排工作,所得的酬勞扣除基本佣金與行政費用後,便會全數歸藝人所有,我們並沒有設底薪制度。」金氏的制度可不是她一個人訂下的,即使她是今年的行政總經理,也得遵循游戲規則。
「制度是人訂的。」秦子零不以為然。
他說得倒輕松!金四喜頓足。「公司又不是我一個人開的。」
「既然條件談不攏,那就算了,反正,又不是我想當明星,對我窮追不舍的人可是你。」他滿不在乎地聳肩。
「等等,你再想清楚一點,其實領月薪還是有可能會吃虧的,因為工作所得的酬勞不見得會比月薪少哦!」她急忙游說。
「沒錯!所以除了基本月薪外,工作的酬勞多出來的部分,你們照樣得支付給我。」他一點也不笨,如意算盤打得可精了。
「你會不會太貪心了?」他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土匪!
「如果你覺得我不值,就別再來巴著我不放。」秦子零表明立場。
「沒商量余地嗎?」金四喜可憐兮兮地拉著他的衣袖懇求。
炳!她看來還真像只小炳巴狗,搖尾乞憐的模樣怪逗趣的。
秦子零極力憋住笑意,裝出一臉冷峻酷勁,沒半分轉圜余地的說。「一毛錢也不能少。」
最後,秦子零瀟灑地揮揮衣袖,帶走她的雲彩,留下金四喜獨自苦惱。
這下子,還不讓她知難而退?
看來,他總算可以回復平靜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