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公主 第四章
「死婬賊!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銀瓶拚命的拍打著門,兩只小手都給拍紅了,卻沒有人理會她,甚至她的腳都快踹斷了,門還是緊閉著。
銀瓶沮喪的跌坐在地上,哇了一聲,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嗚──這什麼鬼地方嘛!我可是金枝玉葉、我可是萬金之軀、我可是當今皇朝的二公主啊……整個汴京城有誰不知我銀瓶公主既大膽又聰明的,堂堂一個公主竟然……竟然淪落到此地步,還受婬賊調戲……我……我……嗚鳴嗚……叫本公主如何甘心啊……本公主非叫皇兄誅你九族不可,膽敢如此無禮的侵犯本公主,嗚嗚嗎……」
銀瓶無助的綣縮在地上,哭累了便合上眼,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大吼大叫,哭累了,喊瘋了,便臥在地板上迷迷糊糊的睡著,接著又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不知睡了多久,天色都黯淡下來了,銀瓶睜大雙眼望著漆黑的天花板發呆。
「怎這牆如此硬呢?」她自言自語的道︰「哎,肚子好餓啊……哼,全怪那個死婬賊,再讓我踫到,準要他的命。我真是不懂,我怎會在這里,這里又是哪兒呢?哼,居然把我丟在這里,自顧自的風流快活去,茅房……慘了,想小解……咦?這腳步聲……準是死婬賊回來了,索性裝睡好了。」
門把被岳揚一手扭開,開了燈,一腳踏了進去,又迅速縮回,若不是他反應快,他已一腳朝她的肚子踩下去了。
「喂,你怎睡在地上,怎不去床上睡?我差點踩到你了。」岳揚懶洋洋的伸出右腳,輕輕的踢了她兩下。
見她半點反應都沒有,躺著跟死了沒兩樣,她便蹲下了身,探了探她的氣息,接著松了一口氣,一把將她橫抱起來,一面自言自語著。
「真是的,沒見過這種女人。有床不睡偏要睡地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我虧待了她呢!」
死婬賊!又開始對她毛手毛腳了,她氣得想一口咬死他。
她偷偷睜開一只眼,咦?那板上的亮光是什麼?明明已經天黑了,怎還能像大白天那麼的亮?真奇怪……
她好奇的坐起身子,納悶的研究著天花板上的日光燈,著實把岳揚嚇了一跳。
「突然像僵尸一樣爬起來,你想嚇死人啊?」
岳揚愈看她愈覺得怪,以前她既柔順又善良。怎如今好像變了另一個人?性格和之前的她有著天壤之別,他不明白她究竟怎麼了,還是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但這樣的,她反而激發了他更強烈的與征服。
「那是啥玩意兒?」銀瓶惡狠狠的瞪著他。
「什麼東東?你在說什麼?」岳揚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那光……」銀瓶朝天花板上的燈一指。
岳揚見她言行舉止都如此古怪,不禁皺起眉頭,「你該不會連日光燈都不曉得吧?你是怎麼了?哪里不對勁了?」
「死婬賊,本公主在問你話,你這麼羅嗦做啥?」銀瓶氣得扯開嗓門,朝他的俊臉大聲咆哮。
在非常狀況下,再也顧不得什麼公主形象了,她自身都難保了,哪來的閑工夫顧什麼公主形象。
「潑辣女人!你凶什麼凶?小心我扁你。」岳揚向來只有吼別人的分,哪有女人敢吼他?巴結、討好他都來不及了。
「扁?啥?」銀瓶听得模模糊糊的,她感到頭痛欲裂的揉著太陽穴,「本公主又累又餓的,死婬賊,去煮碗燕窩湯給本公主裹月復。」
「泡面?新膳食嗎?好吧,我就將就了,死婬賊還不快去煮,本公主用完膳,想更衣沐浴了。」
銀瓶見他沒把自己放進眼里,氣得渾身直顫,一掌便朝他打了下去,「好大的膽子,竟敢不把本公主放進眼里!」
「你鬧夠了沒有?」岳揚快被她煩死了,沒見過這麼刁鑽、難纏又潑辣的女人,他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她是這種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啥鬼地方啊!要燕窩沒燕窩的,也沒人服侍我更衣沐浴,本公主不高興待在這兒,快送我回宮。」銀瓶可不管他的感受,她只想著她的床、她的被、她的燕窩、她的浴池。
「你別閉口開口就是公主的,你當真以為你是公主嗎?還想命令我,你別瘋了你,我告訴你,米蘭,一個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岳揚拿起電話,撥了思巧房里的電話,「泡碗面進來。」
交代了幾句話後,將銀瓶扔在床上,他便走進浴室洗澡。
銀瓶見他走進浴室,也沒多理,她好奇的拿起他剛剛撥的電話,輕輕放在耳朵上,一听見「嗚──」的聲響,她尖叫一聲,嚇得將話筒丟在地上。
「怎麼啦?」岳揚听見尖叫聲,匆匆拉開門,探出腦袋朝她問道。
「里頭有鬼,它在哭。」銀瓶害怕的縮起秀肩,無助的看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話筒。
「神經病!」岳揚怒斥一聲,將浴室門用力甩上。
「他躲在里面干啥啊?偷偷模模的,著實非君子所為。」銀瓶好奇死了,想一探究竟。
她輕手輕腳的走向浴室,卻不知如何轉動門把,研究了老半天,正打算放棄,怎料身一轉,卻被鏡中的另一個人嚇得尖叫連連。
她整個人貼在牆上,目瞪口呆的望著鏡中人。
「又怎麼啦?」岳揚發覺這次的尖叫聲更嚇人了,忙不迭隨意抓了條浴巾圍在腰際上,便沖出浴室。
見銀瓶像被嚇呆了,他有點憂心的走過去拍拍她的臉頰,「你沒事吧?怎麼了?」
「那……那是誰啊?」銀瓶兩眼發愣的盯著鏡中的女人。
他的視線隨著她蓮花指望向了鏡子,他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你這八婆真是夠了哦!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鬧了,否則我會讓你的皮綻肉開!」
她仔細的眯眼一看,咦?鏡中人是她沒錯啊!她雙眉間的朱砂痣還是和往常一樣紅艷,她伸手模了模那顆痣,又模模自己的五官,是她沒錯啊!
那……她的頭發怎會變成這樣子了?像妖魔鬼怪一樣亂七八糟的卷翹,頭上連根像樣點的發髻珠釵都沒有插。
「啊!非禮勿視啊!你這死婬賊──」突然發現他一直果裎著結實又雄偉的上身,她連忙閉上雙自不敢多望一眼,又生怕他會再對她毛手毛腳,只好閉著跟對他拳打腳踢。
「再踢啊,一會兒有你好受的,還有,別叫我婬賊,走,跟我去洗澡。」岳揚簡直快被她搞瘋了,抓住她的細臂往浴室走去。
「啥?」銀瓶不明所以的被他拖著走。
見到浴池里的水,她便知道他要叫沐浴包衣,不但如此,他居然還伸手欲解開她的上衣,她嚇得淚眼汪汪,尖叫連連。
「非禮啊!非禮啊!」
如果有朝一日他神精錯亂的話,全是她搞出來的鬼!「你到底洗不洗?」
「呵,好笑了。」銀瓶強作鎮定的昂起下顎,小手往自己的右月復輕輕一拍,「本公主沐浴時,都有宮女在旁服侍著,現下別說是宮女,連片桂花瓣都沒有,你叫我怎麼洗?」
「要花瓣才肯洗是吧?好,明天我就買一束玫瑰回來送你;要人服侍是吧?正合我意,不用宮女了,我來幫你就行了。月兌衣。」
岳揚邪惡的怪笑著,大手才伸過去,又被她的尖牙咬了一口。
「不……不許你踫我!不許你過來!听到沒有?否則本公主要咬舌自盡了。」銀瓶一憶起他踫觸自己時,會有種令人喪失理智的自身上涌出,一時羞怒得無地自容。
接著,刮胡刀、香皂、牙膏、牙刷……一一從銀瓶手中飛出去,銀瓶把隨手能拿起的東西,全部朝他砸過去。
「喂!被了!懊,兩條路給你選擇,要嘛你自己洗,要嘛我幫你洗,看你羅。」他不以為忤的雙臂交胸,揚著嘴角邪佞的笑著。
「算了,算了,我就委屈點自己來就好了,你快給我滾出去啊!死婬賊!出去!出去!」銀瓶恨死他了,大聲咆哮著。
「潑辣!等著瞧,一會兒看我怎麼對付你。」岳揚怒不可遏的將浴室門用力拉上。
岳揚橫躺在床上,捺著性子,用指尖敲著節奏,炯炯有神的雙目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浴室那道門。
兩個小時過去了,卻遲遲不見佳人由浴室里走出來,洗個澡也可以洗這麼久嗎?
他開始有點擔心了。
她該不會在浴白里睡著了吧?
想到這里,他再也按捺不住了,下了床,他敲了敲浴室的門。
「米蘭,你還要洗多久?」
「唔……」里頭傳來細細的申吟聲。
「米蘭?」岳揚愈來愈不安了,用力將門推開,卻見她衣衫不整的蹲在地上,不知在強忍著什麼,他擔憂的將她扶起來,柔聲問道︰「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我……我……」銀瓶整張臉皺成一團,彎著身子,拚命的揉著衣角,似有難言之隱。
「快說啊!」真是急死人了,岳揚催促著她,「算了,把衣服穿好,我帶你去看醫生。」
「別……別踫我……」銀瓶掙扎的欲推開他,她又蹲子,蜷縮成一團。
「怎麼了?究竟哪里不舒服?不舒服要講啊!」岳揚跟著蹲子,仔細的研究著她。
「我……我找不到茅房。且不會開門,我忍很久了……我……我想小解……」銀瓶痛苦的忍尿著,她快瘋了。
「你……」都什麼地步了,她還在玩這把戲?岳揚氣得差點沒掐死她,「馬桶就在那邊,你……被你氣死了,你這樣子忍,膀胱很容易發炎的,快坐到馬桶上面去。」
他將她帶到馬桶面前,見她傻呼呼的望著馬桶發呆,他氣得差點吐血了。
「還想玩啊?好,讓我來教你如何小便,過來,看清楚了,這個呢,就是你口中所謂的茅廁,而你只要月兌下褲子,然後坐上去,最後記得按下這個開關,把水沖掉就行了,明白了嗎?要不要我幫你?」
「這……這是茅廁?騙人……」銀瓶一臉懷疑的上下瞥著他,她直覺他想耍她,這名叫「馬桶」里的水,明明清澈的像溪流。
「我干嘛騙你?」
「真的假的?你發誓我就信你。」怎可能……銀瓶兩眼發直的死瞪著馬桶。
「你神經病啊!」岳揚的耐性早已盡失了,他現在只想好好的睡個覺,不想陪她瘋下去了。
「神經病?那是啥病啊?病名如此怪。」
「你──你到底要不要小便?」
「小便?噢,我懂,不瞞你說,我……我看這水如此乾淨,以為……以為是洗臉盆,我剛剛……剛剛不僅拿來洗臉,還漱口……」慘了!她的臉跟嘴會不會爛掉啊?
「不會吧!」岳揚崩潰了!
他真的救不了她了,他直覺她瘋到無藥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