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妻 第五章
雨璇在听到何亦隆惡意的話語後,臉色在一剎那間變得慘白,但是她隨即恢復正常,只是眼中的疏離冷淡更加明顯。
她抿了下唇,就在對方才剛合上嘴時,馬上回擊。
「既然如此,何先生何必紆尊降貴地與一只破鞋打交道呢?那豈不是有辱你現今尊貴無比的身份地位?」她淡淡的語氣卻含著犀利的嘲諷。
拔亦隆聞言一窒,臉色青紅文錯,口氣強硬地再次開口,「沒錯,你倒是頗有知之明的。」他輕蔑的看著她,「我今天就是以華利電子總經理的身分來參加這次的盛宴,不像你,失去了幸安企業少夫人的頭餃,只得想辦法另攀上富有權貴,才得以進入這個宴會大廳,不是嗎?」他極盡難听的說,並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得意嘴臉,卻捕捉到她突然顯露于外的憐憫。
憐憫?何亦隆一愕之後,心中的怒氣再次升高。
憑什麼在這麼多年後,她還是一副不受任何人影響的清純模樣,甚至自己明明已經站在高峰,但是在她的面前卻仍有配不上她的感覺!
不!拔亦隆握緊拳頭,正打算展開另一波攻擊時,身後驀地傳來渾厚又冰冷的陌生嗓音。
「如果你不想見到明天的太陽,就盡避開口,我絕對會實踐我所做下的承諾。」
藍瀚倫如黑玉般深邃的眸中閃著狂怒暴戾的火光,緊緊地盯著何亦隆背對他的身影,心中希望他趕快開口,也好給了他撕碎他的機會。
若非已看透雨璇不想依賴他人,想自己解決的心態,他早就出聲制止這個混蛋繼續目中無人的人身攻擊了。偏生他就是看出她的心中所想,而且也尊重她的選擇,才會一忍再忍,直到再也忍不下去時才開口。
雨璇在藍瀚倫開口時頓時松了一口氣,因為她己疲于應付,也不想再多費唇舌,原本想自個兒解決的想法似乎也出了差錯,因為她發現何亦隆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所以她感謝藍瀚倫適時的伸出援手。
這個男人真的很了解她。
被身後傳來的冰冷警告聲定住身形的何亦隆,在一陣不寒而栗的感覺竄過全身後,他不悅的轉過頭,想看看是何方神聖敢對他語出警告,怎知才一轉頭,立刻迎上藍瀚倫冷峻的臉,並被他凌厲的神色所駭。
「藍…藍瀚倫。」他咽了口口水,被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氣勢所震懾,掛在臉上的高傲神色已消失無蹤。
「誰給你權利讓你可以在公眾場跋公然地騷擾我的女友?」藍瀚倫冷聲道,眼神危險且輕蔑。
拔亦隆雖被藍瀚倫的氣勢所懾,內心仍是不服氣的,更因對方的口氣而氣憤。
「這是我和雨璇之間的私事,即使你是她現任男友,也沒有權利干涉!」何亦隆口氣強硬的說。
「何亦隆,你真是丟我們男人的臉,幾年前你追不上雨璇時就死纏爛打、糾纏不清;幾年後,當人家還是不理你時就做人身攻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藍瀚倫口氣不屑地道。
拔亦隆臉色青紅交錯,眼神震驚。一旁的雨璇雖維持一貫的冷靜,但是美眸中仍泄露出一樣受驚的心情。
「你………」何亦隆神色不定地看著藍瀚倫。
「你快滾吧!拔亦隆,別浪費唇舌來編派雨璇的不是,她的事我都很清楚,所以你死了心吧,我不會相信你的。」藍瀚倫毫不留情的趕人,口氣隱含威脅。
「你別太囂張了,姓藍的,別人怕你們藍天集團,我可不怕!」不堪受辱的何亦隆在氣怒之下叫嚷著狠話,眼泛血絲。
「真的?」藍瀚倫揚起濃眉,不怒反笑,他勾著唇角說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剛才是不是說你是華利電子總經理啊!放心,我記住了。」
「你是什麼意思?」何亦隆心一驚。
「藍瀚倫已不想與他多說,于是眼神一冷地道︰「你到底走不走?你妨礙了雨璇的用餐時間了。」
考慮到藍天集團的勢力,何亦隆決定先打退堂鼓,心想反正雨璇既已出現在社交場跋,兩人必定會相再遇,他此就先離開,況且等藍瀚倫厭了她後,她就沒了靠山,他沒必要在此時得罪藍瀚倫。
「還有胃口嗎?」
手上的大盤子一直沒有放下來,藍瀚倫在雨璇身旁落坐。
「當然有。」自何亦隆落荒而逃後,一直沉默不語的雨璇冷靜的開口應道,並伸出手抓起叉子隨意在盤中叉起食物往嘴里塞,然後慢慢咀嚼。
「這麼難吃?」藍瀚倫盯著她如同嚼蠟的機械化動作,不禁莞爾。看她的模樣,他敢說她連嘴里吃的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雨璇聞言停下咀嚼動作,硬是將早已嚼得稀巴爛的食物吞下肚,然後用著意興珊的眼光睨著他。
「還不錯。」他淡聲道。
他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你還在想著何亦隆罷才攻擊你的話?」
「若不是你出聲制止他,我甚至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月兌下高跟鞋用力敲他那顆滿是污穢的腦袋!」他述說之前心中真實的感受,語氣中突現一絲戲謔與自嘲。
「如果所謂的「菁英」就是指像何亦隆這種人,那麼我還真是替商界擔心哩!」藍瀚倫不掩嘲諷的語氣,明白表現出心中的不爽。
「也許他喝多了。」雨璇說著連自己也不相信的話。「我只聞到他滿嘴的臭味!」藍瀚倫不客氣地嗤道,眼神不屑與厭惡。
雨璇若有所思的凝睇他,開口說道︰「你知道嗎?其實我從來沒有接受過何亦隆的追求,他甚至連我的手也沒牽過。」
「我知道。」他口氣肯定的回答。
「你知道?」雨璇眼中閃過驚詫的神色後,隨即一抹釋然了解的光芒閃耀。她似乎低估他了。「既然你知道,所以想必你也知道我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
「嗯。」他毫不否認的點頭。
「那你可知道在我準備結婚前,何亦隆曾經找上我,還大?了我一頓,說我貪慕虛榮拋棄了他。想不到這些年下來,他一點也沒變,還變本加厲,我真是不明白。」她的唇邊有著苦澀。」我從來不曾給過他希望,也不曾暗示過他什麼的。」
「是你眼中強烈的抗拒神色以及視男人為同性的無動于衷挑起男性想挑戰的,而且………….」他凝視她的一雙美眸,「你實在是太美了,相信沒有一個男人可以不被你的美色所迷。」他渾厚的嗓音愈來愈低沉。
這回雨璇沒有被他露骨的言詞惹火,她只是苦惱的蹙起眉。「男人都這麼膚淺嗎?只重視女人的外貌,而不看內心。」
「我不否認女人的外貌是吸引我目光的一個重要因素,畢竟男人的天性中就有,而大部分的人都喜歡欣賞美麗的事物,只是要吸引我的女人光靠美貌是不夠的。」藍瀚倫直接表態。
「是嗎?」雨璇有些不信的嗤道︰「即使是一個患有「恐男癥」的女人也能吸引你的目光?」話一出口,她的臉色突然微微泛白,心中一陣懊惱,于是伸手抓過放在盤上的酒一飲而盡。
藍瀚倫先是一愕,接著勾起一抹性感又愉悅的笑容。
「你終于承認了。」他看見她的眼中閃過難堪。「我不是在笑你,別亂想,雖不明白實際的經過情形,但是我卻可以肯定,如果你真的患有所謂的「死男癥」,也絕對是你已經死去的人渣前夫所帶給你的,而這個惡夢就是至今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接受另一個男人的原因,對吧?」
原來他真的查出來了!
雨璇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心中翻騰而起的恐懼讓她立即站起。
「我……我想回來了。」她慌亂的開口。
藍瀚倫放下手中的盤子也跟著站起並俯頭凝視她。
「害怕討論這個話題?」
「正確的說法是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他義正辭嚴的糾正他。
「可是我卻很想和你「好好」討論一番。」他不理會她的逃避直截了當的說。
「你…」她一窒,一抹小別花躍上她的眼底,她冷冷地開口,「你認為這是一個適當用來討論私人問題的場所嗎?抑或是你只是想藉機羞辱我?」
「你說得對。」他亮不猶豫的同意,「這里的確不一個方便談話的場跋。」說完,他牽起她冰冷的小手朝外走。
「你做什麼?」才繞過柱子,她立刻發問。
「我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我們離開這里,找一個真正能討論問題的地方。」
台北信義計畫區的住宅大廈一向標榜著設備講究、安全無虞的口號,房價更是令人咋舌的天價,購買人也都的雙腳踩在金字塔頂端的富豪。
所以當雨璇隨著藍瀚倫走進一樓大廳時,她一點也不懷疑他能在此區擁有一戶住所,而他接下來所告訴她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地點是寇特幫我挑選的,不過里面的裝潢就得照我的意思來弄。」他打開住處大門口順口解釋了一下,隨即牽起她的手,將她帶進屋內。
從氣派的玄關往里面走,雨璇先是感覺腳下所踩的地毯厚厚軟軟非常舒服,接著寬敞的客廳呈現在她眼前,但是最吸引她的則是那一大片落地玻璃以及通往陽台飾著浮雕圖案的門。
「好美。」她低喃贊嘆著。「有錢好像也不是一件懷事。」起碼由窗口望出去的美麗夜景就不是普通人能隨便看到,而他竟然可以夜夜欣賞。
「我從來沒有說有錢是不好的事。」藍瀚倫笑睨她一眼,繼續將她往客廳沙發處帶。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有能力的人可以自由選擇能天天欣賞夜景的住所,沒能力的人就只能偶爾上陽明山才能欣賞到。誰說人生而平等,起碼我就不覺得。」雨璇在舒服的沙發坐下,一雙美眸好奇地打量室內個人色彩強烈的裝潢擺設。
「你是在諷刺我嗎?雨璇寶貝。」藍瀚倫在她身旁坐下,「諷刺我太奢華浪費?」他笑問道。
「你有錢置豪宅是你的事,我才沒那麼無聊去對你的批評。」雨璇斜睨他鄰近的俊臉,「還有,不要叫寶貝,我並不是你的寵物。」她有些懊惱的發現,她似乎愈來愈習慣他動不動就貼近她的動作了,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可是我卻很想寵你。」她毫不反抗地隨著他回來,讓他欣喜不已,一向冷清的室內因為她的存在而顯得非常溫暖,但他心中也感到納悶不已。
也許是听過太多次他一點也不掩飾的露骨言詞,所以雨璇不再如初時般受到驚嚇或是產生排斥,如今由他口中所說出含有欲情暗示的言詞,讓她感到非常的無奈,而且她從來沒有踫過一個男人能如同他一樣直言不諱,就好像直接向一個女人表示他要她這種事就如吃飯喝茶一般稀松平常。
最讓她感到不解的是,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藍瀚倫直言表示對她有欲的態度是可惡的,她甚至還有些欣賞他直率的個性。
天!看來她該是病了!
「在想什麼?一句這麼簡單的話也值得你想這麼久時間。」他將頭偎近她低語,打斷了她的思緒。「何不讓一切事情順其自然?」細碎的吻落在她的光潔白?的脖子上,並有向下發展的趨勢。
「即使我要你答應在不踫我的情形下?」她丟出一句話。
藍瀚倫一僵,「我不是那種青澀的少年,只談精神上的感覺。」他有些惱羞成怒的說著,「我早就告訴過你,我要你!」
「你的意思我明白得很。」她沒好氣地應道,「我只是…….」她一頓,有些礙口的說︰「我只是不行的,你明白的不是嗎?」
藍瀚倫挫折的抬頭來盯著她,決定采取直截了當的方式,「你干脆告訴我一件事,你的死前夫到底在床上對你做了什麼事?」
雨璇一驚,突如其來貼近事實的問話讓一些不堪的記憶畫面浮現,也讓她瞬間紅了眼眶。
藍瀚倫見狀心一寒。拜托,事實千萬不要是如他所想像的,他不認為自己可以忍受得了。
「他在床上使用暴力強迫你?」今天他一定要問清楚。
垂下以遮掩眼中狼狽的眼捷顫動著,久久之後,她才勉強吐出一字,「不……」
「別言不由衷!他在床上凌虐你是嗎?」藍瀚倫直問問題核心。
縴細的身軀猛地一抖,「沒…沒有…….」
「說謊!」他無情的斥道。
細弱的神經仿佛一斷,她抬起充血卻流不出淚來的眼瞪向他。
「你想知道什麼?細節嗎?你很喜歡看人流血致死嗎?否則你為什麼要逼我?」清冷的嗓音隱含著被揭開傷疤的難堪與埋藏極深的痛苦。
「我只是想幫你擺月兌至今仍糾纏你不放的過往。」
她布滿血絲卻始終無淚的眼,比有淚更加讓他的心感到震撼。
「說出來又怎麼樣?」她的小手緊握成拳,用力之猛讓手背上的青筋盡露。「我依然會在你壓在我身上時,用尖叫聲讓你了解置身地獄的感受。」她無畏的直視他,「這樣你還打算對我說你要我嗎?」冷意颼颼的嘲諷由她的口中吐出。
藍瀚倫由她的話中已听出一二,他倏地一笑。她太小覷他了,一旦決定了想要的事物,他就會排除一切擋住路的障礙,直接攫取。對她,他這個方法應該是最適當不過了。
藍瀚倫一言不發的由沙發上站起身,一刻也不延遲的彎腰,快速將她由沙發中抱起來,收緊手臂,轉身離開客廳,朝通往二樓臥室的樓梯走。
「你………」你不容易在驚詫中回神的雨璇,開始慌亂的掙扎起來。
「噓,別動,寶貝,你不想害我摔下樓吧!」他輕聲細語的驚告她,然後滿意地感覺她僵凝住的身子乖乖地不再妄動。「乖寶貝。」他親匿地俯頭親吻她垂下的眼瞼,腳步不曾停歇的往臥室而去。
藍瀚倫輕輕地將雨璇放在臥室的大床上,黑玉般的眼凝視她,在看到她微微泛白的臉頰時,他輕聲安撫著,「不要怕我,雨璇,我不會傷害你的。」
雨璇對他干脆直截了當將她帶上床的行為,心中既是恐懼也有著一股不知名的期待。也許她真的是需要別人來推她一把…但是推她一把的結果就可以解除存在已久的心結嗎?
她僵硬地躺在床上,一雙閃著驚疑不定神色的美眸有些畏怯的凝睇他微俯下的臉龐。
「別一副我即將要強暴你的樣子好嗎?」他有趣地在床沿坐下,伸手將她拉起,並讓她的上半身偎進自己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