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當頭 第七章
他怎麼會突然跑回房?!
秋海棠在看清站在床邊的人時,心中先是冒出疑惑,接著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怒氣,只能認命地垂下眼簾,由床上坐起,並扯來一旁的被褥遮掩春光外泄的身子。
唉!看來她今天是難逃一劫了!
仲亦煬蹙著濃眉,嚴苛、布滿戾氣的眸子先是看了一眼怔坐床上的妻子,接著再掃向已然跳下床,正慘白一張臉站在床邊的巧兒。
「來人!」他突地高聲喚道。(kwleigh掃描robin校對)
「將軍。」少頃,總管與兩名家丁已然飛奔而入。
「李總管,把這個怠蚌職責的丫環給我拉下去打三十大板,然後將她遣往廚房,再派別的丫鬢來服侍夫人!」仲亦煬瞪著床上的秋海棠,逕自下達命令。
「是。」李總管立刻示意身後的家丁向前,欲將嚇呆了的巧兒拉出房。
秋海棠心頭一凜,倏地揚起頭來,「等一下!」她震驚的迎上仲亦煬閃著怒火的眼。
「拉下去!」仲亦煬凝住她震撼的靈眸,又加上一句。
「不行!」她大叫,「你不準打我的巧兒!她又沒有做錯什麼!」
「你不準?」仲亦煬不善的勾起嘴角,「剛才你們主僕所說的話我都已經听得清清楚楚,難道你想否認?」
「我沒有否認。」秋海棠揚起下巴,「是我要上街的,巧兒沒有錯,你想怎麼做就沖著我來好了,不要遷怒到旁人身上!」
仲亦煬看著秋海棠下顎處的一道青紫紅腫,心中那股從他站在門口听到她們主僕對話時所涌起的怒氣,更加熾烈地燃燒起來。
不知為什麼,她的受傷比她偷溜出府更加令他生氣。
「你想負責?」怒氣讓他的嗓音顯得低沉和有些陰森森的。
秋海棠有些心驚地移開目光,內心暗暗打了一個寒顫。可是看到家丁拉住巧兒的模樣,她立刻撇開惶恐不安的心情!蹦起勇氣再瞪向仲亦煬。
「對。事情是我做的!主意是我出的,你想要如何懲罰就針對我好了!」
仲亦煬瞪著她,半晌——
「好,很好!那我就找你這個「主謀」好了。」他冷哼著。
「李總管,將這個丫環帶下去嚴加看管,待我和夫人好好「談」過之後,再做決定!」
李總管帶走了巧兒後,室內陷入了靜謐,可流動在室內的氣流卻讓秋海棠感到神經愈來愈緊繃。
她終于沉不住氣,「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只會拿著怒眼一逕地瞪著她。
「看來之前我對你所說的話都是白費唇舌,你根本就是個性不改,成天只想著往外跑,甚至弄得一身青紫傷痕的回家,猶是理直氣壯的模樣!」帶著未曾減少的怒氣,仲亦煬亳不留情面的將話丟到她的臉上。
秋海棠臉色一陣白,「我又沒有做錯事,有什麼好心虛的?」
「既不心虛,為什麼私下與丫環商量該如何不讓我發現你身上的傷!」仲亦煬冷嘲。
秋海棠一窒,「那……我是不覺得到街上逛逛有什麼不對,可我知道你若知曉我偷溜出府,定會很生氣,所以乾脆別讓你知道!」(kwleigh掃描robin校對)
「好,很好。」仲亦煬冷笑。沒想到她倒是振振有詞,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事,更別提打算悔改了!
「答應我不會任意亂跑,實際卻是陽奉陰違……秋海棠,你太令我失望了,」灼灼閃著不屑光芒的黑眸直逼向她眼前。
秋海棠被他的目光刺傷了,原本有些愧疚不安的心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怒氣。
「我令你失望?我看我永遠也不會有令你不失望的那天!」她忿忿地挪開眼,瞪著不遠窗台下快要枯萎的盆花,心中突然涌起一絲感觸。
那即將枯萎的花朵,是否就像她與仲亦煬這樁從頭到尾都不被看好的婚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仲亦煬伸手抓住她的下顎並使力扭向自己,讓她看著他。
一陣由傷處泛開的痛楚襲來,更增添她心中的委屈與怒氣。她倔強的忍住痛,抬眼瞪他。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仲大將軍當初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我娶過門,且還先入為主地認為我是一個不安于室的女子,所以即使我了解你並不喜歡妻子四處亂跑、並為此多有努力,你也是視而不見,一味認定我是個冥頑不靈的女人,對吧!」她不馴地怒問。
「我從沒有這麼說!」仲亦煬低吼。
「你是沒有明白的說。」她嗤道,「可你的一切舉止早就代替你的心召告得很清楚了!而我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你不想落人口實,說你大將軍虐妻!」她氣呼呼的停頓了下,又道︰「或許日後人家還會稱贊你仲大將軍即使不喜歡我這個御賜新娘,卻也是百般容忍地善待我呢!」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將這陣子感受的委屈一吐而快。
她是不明白其他夫妻如何相處,但也不該像仲亦煬,總是擺著不悅的臉色對她吧!而且每回見到她不是責備她就是怒目警告,她又不是笨蛋,怎會感覺不到其中的不對勁!
仲亦煬眼一沉,大手不自覺地使力捏緊她的下顎,為她的指控而怒火中燒。
「我沒有這麼對你,不許污蔑我!」他怨聲大吼,額上青前跳動。
「好痛!」下顎劇痛令她尖叫,而他的神情亦讓她猛地心驚。
她從沒有見過他如此猙獰的模樣,就彷若兩人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仲亦煬在她的痛呼下才警覺的松了手,不過神情依舊不變。
「回答我的話!」他再吼,心中氣憤她的指控,也懊惱自己不該失去理智地捏痛她。
「我沒污蔑你。」她抿抿唇,「這就是你給我的感覺——你瞧不起我,覺得我是一個不安于室、行為不端的妻子,所以你成天就只會暗示我所犯下的「錯」,告誡我要如何如何改正……」她忍不往紅了眼眶,賭氣的語氣月兌口而出,「假若你真的那麼不中意我,那你可以放我回家去,你再去娶個能討你歡心的妻子,屆時就不會有人丟你大將軍的臉了!」(kwleigh掃描robin校對)
「你在建議我給你一紙休書?」仲亦煬瞪大眼,心中升起另一道滔天怒氣。
「反正你已遵旨娶我過門,已經不算違旨了不是嗎?」她咬著牙,硬著頭皮說著,氣憤委屈令她再怎麼難過也要撐下去。
明明她就很喜歡他,也不想離開他,可他卻是怎麼也不肯給她好臉色,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好,真是好建議!」怒氣由仲亦煬的胸中爆開。
原來她竟打著離開將軍府的主意……那她到底置他這個丈夫于何地?
「我終于明白,一直以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不想嫁人……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皇上的指婚壞了你的計畫是吧!」
秋海棠瞠目結舌。他在胡說什麼呀?她才不是這樣的呢!
見她瞪大眼,仲亦煬被怒火蒙蔽的腦子就此認定她默認了,于是他更加火大地瞪著地。
「你想擺月兌我,可我偏就不讓你如意!既已入了將軍府,這輩子你就休想再踏出去一步!」他霸道的撂下狠話,大手更是重重的往床柱一擊,轟然聲響彰示他的泱心。
秋海棠驚嚇地睜大眼,久久回不了神,一語不發地白著小臉。
見她發白的臉色,仲亦煬滿意的冷哼一聲。
「想要我的休書?你慢慢的等吧!」
卑才落下,仲亦煬已如一陣旋風,轉身大步地離開松柏樓,渾身充滿熊熊怒火。
想離開他?她今生休想!
秋海棠心不在焉地在園子里亂逛,最後才停在荷花池畔,百般無聊的數起水面上浮著的葉子,小臉削瘦兼無精打彩。
自從那日在松柏樓與仲亦煬吵開後,她就不曾見過他。她由府里的僕人口中才知道仲亦煬這一陣子除了因公外出,偶爾在外過夜外,都是睡在書房旁的房間。而他不再踏入松柏樓一步也算是向府里的眾人宣布!她這位將軍夫人已經失寵了。
不過雖然仲亦煬不再理會她這個妻子,他卻下了一道命令,要僕佣不管她在府里的哪一處,都要有人「隨侍在側」,若有疏失就直接逐出府去。
而原本服侍她的巧兒則是被調離松柏樓,害得她從那日起也不曾再見過她那位情同姊妹的丫環了。
唉……好苦悶喔!
秋海棠回頭瞄了一眼站在不遠處,堅守「隨侍在側」的丫環,心中又浮起熟悉的哀怨情緒。于是她又邁開腳步,隨意地逛了起來。
並不是她不喜歡被派來服侍她的丫環,而是這些婢女因懼于仲亦煬所下的命令而變得不太敢和她說話,並盡量與她保持距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丟了工作,相對的也就孤立了她,讓她成天連個說話的對象也沒有,只好沒事就在園子里胡亂走來打發時間。(kwleigh掃描)
唉人生真的好無趣喔!尤其是嫁給一個個性頑固的丈夫,人生就更加無趣了。
一開始這種被人變相監視的感覺令她非常生氣,也令她無法適應,但是這些日子來,她想了又想,不僅不再生氣,也不再在意隨時隨地身後都有人「監看」的感受了。
反正她也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要喜歡她,尤其是被迫娶她的仲亦煬;她相信他心中定有著比其他人更深的憤怒才是,所以他不喜歡她也是必然的。
只是她心中偶爾也會有些納悶,以往在秋家時,她的人緣雖不是頂尖的好,卻也不是太差,可為什麼一嫁進將軍府,她的人緣就一點也不好呢?
唉.想不通咧!
苞思亂想的秋海棠在某處駐足,發呆了好久才終于茫然四顧,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面對小書房的園子里。
將軍府的小書房藏著不少書籍,她因無聊來過此處數次,有時待在里面閱讀,有時會選蚌幾冊帶回松柏樓慢慢讀個幾日。
既然都走到這里了,不如就進去翻翻書,打發點無聊的時間吧!
秋海棠隨意地晃進小書房,才剛走到書案前,眼角餘光就瞄見右前方靠窗的軟榻上坐著一道身影,她好奇地側過頭一瞧,登時呆住。
那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她有好一陣子不見其面的仲亦煬。看著他恣意斜靠在椅上的身軀,以及手上的書冊,可以看出他已經在小書房內待了好一陣子。
而她,似乎走錯地方了。
秋海棠愣了半天,「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仲亦煬絕大部分時間皆待在靠近議事廳那頭的大書房內處理公事,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甚或整夜,怎知現下他竟會坐在小書房里,手捧書冊,意態優閑的讀著。
看到妻子怔愣且毫無喜色的眸子,仲亦煬黑眸一黯,心中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他語氣不悅地反問。她這麼不想見到他嗎?
秋海棠被他不善的話語驚怔了下,心中忍不住嘀咕起來。
她又不是故意闖進來的,就算打擾到他也並非故意,他干嘛那麼凶啊!
「對不起喔!打擾了你。我這就走。」她暗自翻翻白眼,眼眸由他的臉上移開,轉身子往門口走。
「站住!」他驀地喝道,「把話說清楚才準走!」
他是豺狼嗎?跑那麼快做什麼?
兩人已好一陣子沒見面了,他發現自己異常想著她;偏她見到他時不僅沒有露出高興的表情,反而還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德行,也讓他這兩天趁著夜深人靜、偷偷跑到松柏樓去看她的行為顯得自作多情兼多餘!
秋海棠身子一僵,怔愣的回過頭,「你要我說清楚什麼?」
看到她那雙流露迷惑的清靈大眼,仲亦煬心中的怒氣不打一處來。他也突然發現,好像每回見著她,他就無法維持以往冷靜的個性,總是不自主地流露出真正的情緒,而且每回似乎也都是怒氣先一步實了出來。
「說你想說的話,這還用得著我教嗎?」仲亦煬沒好氣的回應,語氣雖不好,卻也沒有之前那麼大的火氣了。
秋海棠猶豫的看著他陰暗不定的神色,「我……沒什麼要說的啦!」
就算有什麼想說的話,也被他之前的怒吼嚇得忘記了。
仲亦煬定定地看著地,「那你本來打算來小書房做什麼?純粹閑逛?」
他語氣中的不以為然讓地瞪大了眼,「我本來是想來拿本書回松柏樓讀的。」他的口氣就不能好一點嗎?
原本她是想待在小書房的,可既然他已先來,那她還是識相點好。
仲亦煬眯起眼,「那為何不拿書冊,反倒一見到我的面,轉身就跑?我長得一副吃人的可怕樣嗎?」
秋海棠不明所以地望著他,「我哪有!我只是看你在……」她比著他手上的書冊,「想說不要吵到你,所以才趕快走的。」
她不想再挨他罵了,自然是少惹他為妙。可這麼做似乎也不順他的意,甚且還惡人先告狀……他真的那麼討厭她嗎?
看到她眼中的星芒驀地黯然,仲亦煬眼底掠過不解。她怎麼了?
「我可沒說你吵到我。」
秋海棠不吭一聲的望著他,沒有回應。
然後她突然朝書架而去,隨意抓下一冊書便朝門外走。
「你去哪兒?」仲亦煬眼見她就要踏出門外了,才語氣急促的問。
「我不打擾將軍閱讀的興致,先回房了。」秋海棠不大卻清晰的話語由門外傳了進來。
仲亦煬一時反應不及地僵在原地,大手捏緊手中的書冊,手背青筋因用力而凸起,深邃的黑眸深處則是門著復雜糾結的神色與一絲狂怒的火光。
懊死的!
數日後尚書府馨蘭園是尚書府中最美的一座院落,其內的一草一木,乃至樓宇內部每一項華麗的擺設,都是戶部尚書朱全夫婦順應女兒朱篟篟的意思,找人特別設計出來的。
而此時坐在雕花大椅上,只手托腮的朱篟篟正臉色陰沉的瞪著桌上一只括著鮮花的花瓶,眼神中有著不耐煩的躁色,至于站在她身後的婢女則是不時將目光投向廳外。
驀地,「匡鏘」噶聲,桌上的花瓶已被失去耐心的朱篟篟揮落在地。
「那個該死的奴才,竟敢讓我等!」厲色由她的眼中射出。
卑才剛落下,她已轉頭指著身後的婢女罵出聲,「你死人啊!憊不給我瞧瞧去,就曉得杵在這兒當木頭,想找打呀!」
「小……小姐,奴才這就去,你別生氣……」婢女臉色慘白的往後直退,正打算拔腿就往外跑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已由外面傳進來。
須臾,另一名婢女氣喘吁吁的領著一名長相平凡、作僕佣打扮的瘦小男子進入花廳。
「小姐,他來了。奴才在後面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咧!」(kwleigh掃描robin校對)
朱篟篟不悅地瞪著那名男子,「我一早就派人通知你來見我,你竟敢無視我的命令,給我拖到這個時候才來!」她氣憤地拍了下一旁的桌面,破口大罵。
「我這不是來了嗎?」瘦小男子絲毫不在意她的怒氣,「我一早就接到朱小姐找我來一趟的訊息,可我走不開呀!你也知道,將軍府的規矩可比尚書府嚴厲多了,不是隨時隨地都可以溜出來的,總得讓我找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吧!」
原來這名瘦小男子是朱篟篟在這兩年常到將軍府走動時,利用機會收買的將軍府的僕人,定期向她報告將軍府的動向以及仲亦煬在府中的情況。
「少跟本小姐貧嘴,還不快將你所知的說出來!」朱篟篟厭惡的罵道。
「當然要說,不過……」瘦小男子眼中流露出貪婪,意有所指地拉長尾音。
這個千金大小姐喜怒無常,他可不是傻瓜,當然得先見到錢才有保障。
朱篟篟氣惱地摔起眉,卻硬是忍下脾氣地朝身旁的婢女做個手勢。
站在她身後的婢女立即會意,行動快捷的由腰間掏出一小袋銀兩遞給了瘦小男子。
瘦小男子滿意的接過來,才將這陣子所見關于將軍與將軍夫人的事說了出來。
朱篟篟听完後雖臉帶喜色,不過心中仍有一絲疑問,「你確定他們夫妻真的鬧翻了?我記得上回你才告訴我他們夫妻感情很不錯,仲亦煬還天天上松柏樓陪那個秋海棠一同用晚膳,怎麼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
「上回我來同你說話後沒幾天,將軍就逮到夫人偷溜出府而大發雷霆。听當時靠近松柏樓的人說,將軍和夫人吵得好凶,將軍離開松柏樓時還把門甩得好大聲,把大家都給嚇壞了;且自那日起,將軍就再也不曾走進松柏樓了。現在將軍府的下人們都在猜測將軍也許會將夫人給休回家去呢,」
「會嗎?」朱篟篟自語,臉現得意之色,「那仲亦煬做了嗎?」她再問。
「做什麼?」瘦小男子一時沒听懂。
「做什麼?將那個女人休回家啊,」朱篟篟不耐煩的追問。
瘦小男子恍然,「那倒是還沒有。不過反正將軍夫人已失寵了,以後情形誰知道?」他聳聳肩。
朱篟篟聞言,眼底浮現深思。
「朱小姐如果沒事,那小的得趕回將軍府了,以免惹人懷疑。」瘦小男子再道。
朱篟篟擺擺手,眼神更加深沉,透出一絲算計。
直到婢女將那瘦小男子帶離後良久,朱篟篟的眼中忽地透出狠戾,嘴角勾起一抹與雍容華貴的面貌絲毫不符的詭笑。
「去把王合給我叫來!」她朝一旁的婢女命令。
「是……是的,小姐。」
朱篟篟看著慌張而去的婢女,鼻中哼出不屑。
王合是府里總管的親佷兒,在一年多前由總管力薦入府工作。听說他入尚書府前在京師一帶胡混,所以認識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也是她心中計畫的最佳執行人選。
自從那日她被仲亦煬攆出將軍府後,她數度前往將軍府,皆被阻于門外,並被門口守衛告知將軍不再歡迎她朱篟篟上門,令她備受羞辱,高傲的自尊心令她心中生出濃濃恨意。
如果不是那秋海棠,她朱篟篟哪會受此屈辱?!所以不管她日後是否還有機會挽回仲亦煬,她都不會坐視秋海棠順順利利地過日子,當然更不會容許秋海棠得到她得不到的幸福。
她要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