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 終曲

遍後為期一個禮拜的「蜜月旅行」，莫祈生帶著夏靖、夏宓和夏母，悠閑地環島了一周，之後，他和靖兩人便留在東部定居下來。

莫家的名聲依然德高望重，莫老爺執意要改裝夏家老舊的平房，裝潢期間，夏母便住進莫家好照顧夏宓。

大家都盡量維持著表面平和，沒有人願意再提起那些不堪過往，這是最好的方式，每個人都需要這樣的偽裝，才能夠繼續在這世界生存下去。

秋去冬來春意生，還是凍寒的二月天，卻因為新生命的誕生暖了這寒冬。

夏宓產下一對健康的雙生兒，那一剎那喜悅的淚水淹沒了所有怨懟，因著這兩個孩子的出世，莫老爺得到了諒解。

阿子出生的那天，莫祈生帶著夏靖回來了，他們要親自迎接這對生命。上蒼的確是眷顧著他們的，一對雙胞胎，彌補了兩個家庭的遺憾，延續了兩家香火。

于是在沒有異議之下，夏宓給孿生哥哥起名莫祈安，弟弟就叫夏平。她會讓他們接受最好的教育，成為最優秀的醫生，莫宗這間醫院的繼承者，將會寫上他們兩個的名字－－這是當初她所要的條件。

破例讓夏宓回到夏家坐月子，莫夫人堅持陪伴而去，莫家很少有機會變得如此冷清。

這一晚，莫祈生和父親在家中對飲，他們喝得很多，這是第一次父子倆敞開心胸地交談。

「那孩子，有什麼好？」莫老爺問他。

「你覺得宓好不好？」莫祈生不答反問。

「哈哈哈！」

「媽媽似乎已經釋懷了？」莫祈生第一次看見父親笑得這麼開懷。

「時代不同了啊……」像是答非所問，又像是有感而發。莫老爺笑著喝酒，他說不出道歉的話，但他的歉意都化為行動表示了。

時代不同了……好感慨的一句話！

「如果時代允許，我是不是得叫宓一聲二娘了？」這種話，如果在過去說出口，絕對是兩個耳光伺候吧！

「是啊，時代變得太快，再一個二十年，不知道會變成是什麼樣的世界？」

「二十年……」

「二十年，小平安長大，我也可以退休了。」莫老爺的笑容好酸溜。「我的兒子、你的弟弟……你的兒子、我的孫子……我到底做了什麼……」他的聲音幾乎模糊不清。

「這樣對大家都好。」

是很好……完美的掩飾！

「爸，你怪我嗎？」

「我該怪你什麼？」

「怪我很自私。」

仿佛听見一個十分艱深的難題，父親沉思了起來。

莫祈生微微笑了，不想去探索這答案了，今夜夜色雖寒，天空卻澄淨無瑕，何必讓心情陷入陰霾？

他向父親道晚安後，回到樓中樓上的臥室，進入自己久違的房間，一切都如過往的擺設，唯一不同的是，呼吸起來的氣息變得那樣舒暢。

莫祈生看見佇立在落地窗前的夏靖，他看著窗外美麗的夜色，玻璃窗反映出他絕色動人的臉龐。

夏靖忽地轉過身，給了他最燦爛的笑容，隨即沖到他身前仰頭低喊︰「祈生，我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看著他瑩瑩閃爍的星眸，莫而生感染了他雀躍的心情，兩人異口同聲地喊－－

「秘密基地！」

***

盡避雜草叢生，頹牆剝瓦，卻依然勾起他們無限回憶。他們一起修補過的痕跡還在，鋪陳的草席卷放在一旁，就連燃油燈也還放在同一個位置。這是他們的秘密基地，除了他們，不會有人有興趣進入這個只屬于他們的領地。

天蒙蒙地亮了，空氣里沁著青草味。

「冷嗎？」

「好冷。」夏靖整個人偎進他懷里。

「第一次愛你，就在這里。」

「好象只是昨天的事而已。」夏靖紅著臉說。

餅去真的好象一場夢，曾經在夢里狠狠地哭過，也曾放肆地笑過，還有深刻地痛過，短短的時間里他們經歷了太多，讓人恍惚地以為一切只是夢境而已。

夏靖回想著這半年多來的生活，雖然被排擠、被斥罵，雖然曾痛苦得想回到熟悉的家園，但只要看見祈生無私的奉獻，他便會重新升起面對一切艱困的勇氣。

結果他們真的做到了不是嗎？！診所的規模逐漸起色，由莫家醫院轉送而來的醫療支持也十分充裕，義診的工作並不容易，他跟著祈生學習到了生命的真諦。

「不管如何困難，我們都一起做到了，你總是讓我刮目相看，是我最好的助手。」莫而生更緊密地擁著他，分享彼此的體溫，相互取暖。

「我把助手的工作當作磨練，培養我以前從沒有過的耐心。」夏靖紅著臉說。祈生不停地鼓勵他、盡可能地寵他，在沮喪時說最動听的情話安撫他。他在想什麼，祈生永遠都知道。

「誰說的，你很有耐心，你是我看過最有耐心的人。」疼憐地捧起他燙紅的臉，溫柔地貼上他的唇，低喃︰「否則你就不會默默地等了我十年。」

「那是因為我愛你。」

「我知道，所以我把自己的一輩子都給你。」

你是我渴慕的癮

戒不掉你誘惑的吻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讓我成為最幸福的人

你何嘗不是我的魂

在你愛里我才能生存

避這世界有多殘忍

我就是只愛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