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好優 第五章
夏夜悠悠，清風宜人。郝優呆坐在窗邊凝望出神。他很少出現思緒混亂的時候，他承認他不常有煩心的事是因為他神經大條，或許是……很少真正有事可以教他掛心的，若有，大概只有寶貝媽咪而已吧！然而現在，他心里除了寶貝媽咪以外，居然容下了第二個讓他掛念的女人──——……
怎麼會對這樣的女孩產生悸動呢？可能在第一眼的時候就爆發的吧？也可能是相處過後就心動了吧？總之，是威哥點醒了他這個遲鈍的腦袋，否則他這輩子根本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會有主動跟女孩子告白的一天！
只是……原來人一旦有了煩惱，真的會感到彷徨無助？心里頭有股說不出的酸澀，針扎似的在心頭隱隱刺疼著，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思念的味道？怎麼嘗起來，竟有種傷心的苦味？
「唉……」他居然嘆氣？稍一側頭，猛然一楞。
奧愛正端著白煙飄緲的骨瓷杯，蹲在他門前笑盈盈地望著他。
「媽咪？-蹲在那干嘛？」
「我看見我心愛的小優為情所困的表情，真的好帥呀！」郝愛的話真是令人噴飯。
奧優連忙起身將她拉入房內。
「媽咪，-在說什麼？」俊臉微紅，郝優不自在地坐進沙發。
奧愛笑的一臉燦爛。
「小優，媽咪第一次听見你嘆氣呢！」
她非但不擔憂，還一副欣慰狀，真教郝優懵懂。
「媽咪？」
「這是好事呀！」郝優終于懂得煩惱了，怎不教她喜悅？
「媽咪？」郝優還是茫然。
「小優談戀愛了？」郝愛笑著啜了一口香濃咖啡。
奧優輕蹙眉，雙頰依然泛紅。
「告訴媽咪吧！」
「嗯……」在母親面前，郝優從來不會隱瞞任何事，或許媽咪也從來不會給他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只是在她面前，總能讓他心安。
奧愛放下瓷杯，一伸手就給他一個熱情的大擁抱。
「我的小優長大了啊。」她笑的滿足。
「媽咪。」郝優卻難得苦了容顏。
「那個女孩一定非常特別吧？你趕快找一天帶她回家讓我看看，我會把家里整理的漂漂亮亮，還要送她美麗的玫瑰花。」
「媽咪……」
奧優一臉愁容，實在不忍打斷她的幻想。他難掩憂色的看著她，落寞說︰
「她……拒絕我了……」
「喝！今天統統算我的！」倪——豪氣十足的一腳跨上椅面，仰頭就是猛灌，酒瓶瞬間見底，也沒見她眉頭皺一下。果真是女中豪杰，咖啡酒館里的熟客們個個歡呼叫好。
「這個時候，怎麼可以讓-請？」阿保如鬼魅般的身影移到她身後，又開了一瓶酒，臉上的表情有著耐人尋味的喜色。「今天本店啤酒統統免費！」
眾人歡呼擊掌，店內一時哄然。阿保露出一抹自認足以勾魂懾魄、深情無限的微笑，納入倪——此時已呈迷幻朦朧的醉眼中，只看見一張扭曲變形、引人作嘔的面容在她眼中不斷擴大，惹得她踉蹌一退，胃部一陣翻絞。
「——，這樣-滿意嗎？」阿保雙手合十諂媚笑道。
一聲干嘔，讓阿保驚得攔手一扶。倪——嫌惡地揮開他的大手。
「去！誰叫你多事！我想請客不行嗎？」
「當然行，只是我覺得沒必要。」雖然被她一手揮開，阿保的心情依然特好。
「該請客的人應該是我啊！」哈哈哈！他真想直接大笑出來，不過為避免倪——一個拳頭呼過來，他還是笑在心里以保安全。
郁悶了幾天，再也沒有比今天更令他爽快了！
原本看見倪——一個人悶不吭聲地走到後停車場，他掙扎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前往一探究竟。
沒想到，蒼天有眼啊！居然讓他當場看見倪——一個起身，以驚人豪邁之魄力、霸氣張狂之狠勁，劈頭對郝優那個女乃油小生撂下狠話︰
「我不適合你！你走吧！」
哦！——，-可知-這句話給了我多大的鼓舞？總算-看清了你們之間有緣無份，-明白了你們之間差異迥大，-了解了……所謂草鞋只能配草鞋，哪有草鞋配上意大利進口真皮名牌皮鞋的道理？這是自然恆定的法則呀！一旦顛覆，只有自尋煩惱的份！人啊，還是安分守己，別逆逃邙行呀！
所以說，這客不請，怎麼對得起自己？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概就是阿保此時的心情吧！
「閃！」可惜現在倪——的心情跟他正好相反，酒精的刺激之下更像一觸即燃的火山待發。她搖搖蔽晃的推開旁人，神智恍惚的走向門口，失衡的一跌，跌進了前腳剛踏入店門口的小恬懷里。
「-姐？」小恬接住她因酒醉而顯沉重的身子驚呼。這可是倪——第一次喝醉呢！
一仰頭，看見那張驚愕俏臉。突如其來萬千委屈全化作激動的-喊，澎湃的眼淚頓時洶涌而出︰
「小恬！」
驚天一聲泣喊，爆噴一串熱淚。震愕的不只是使足力氣抱著她的小恬，更嚇壞了身後瞠眼呆望的阿保，還有一票飲酒作樂的熟客了。
「我真的不懂……女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麼？」郝優相當苦惱。
奧愛只是微笑地望著他，柔柔地反問一句︰
「你心里又在想什麼呢？」
奧優微怔。
「她拒絕了你，你就傻傻地接受了嗎？小優，你根本不喜歡人家嘛！」
「喜歡，我喜歡！」
不加思索地月兌口而出，倏地俊臉翻紅，不知所措，惹得郝愛一陣嬌笑。
「是呀！你喜歡，卻不讓人家明白。」
「媽咪……」郝優終于感受到什麼叫做腦筋打結的痛苦了，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麼費腦筋的事。
「我……我有……可是……她拒絕了呀！」
「哦……」郝愛捧住他的臉，好生心疼。「可憐的小優，你一定很難過哦。」
難過？他不太明白……只是覺得不舒服，那是種說不出的感受，無法形容，陌生又奇妙的……就是不舒服！
「除非是死人吧，否則沒有人會不喜歡小優的。」
她說的太夸張了……郝優從來就不覺得自己到底哪里好？
「那個女孩真是非常人啊。」
奧優擰眉，他覺得他的媽咪才是非常人！她的言詞邏輯總是非常詭異，你絕對猜不出她不一句會道出什麼驚人之語，或是無關緊要的話來。
對于她這種無厘頭式的天真，郝優已經很習慣了。只是難得，也相當驚愕，此時的他居然一點看她裝可愛的心情都沒有，他的表情始終憂郁著。
「小優，你知道嗎？當初呀，是我倒追你爸爸的哦！」
奧愛再度使出文不對題的獨門絕活，但這會兒卻是讓郝優重重一楞，怔怔地看著她孩子似的純真笑容。
媽咪從來沒跟他提過父親的事。小時候，她對年幼無知的小小優說︰小優是外星王子，來地球陪我玩要的。小小優也就信了。
等他懂事點，她又這麼說︰小優是媽咪的夢中情人，有一天我睜開眼，小優就出現了哦！小優……也不疑有它……
等他長大了，她就這樣說︰小優的爹地就是媽咪呀！小優不喜歡媽咪嗎？嗚……小優……也就不忍再多問了。
他的媽咪總是有說不完的故事，總是有天馬行空的想象，有時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有時又像個清純可人的小女人，但多數的時候，她都是像個神經線沒接好的小迷糊，郝優的粗線條……根本就是完完全全遺傳自她來的。
「媽咪？」他的爸爸！他從小就好奇這號人物的存在，只是母親總是避之不談，安不就裝傻，再不就裝可憐，郝優無從問之下，也就不再提了。
冰本上，要從郝愛口中問出確切答案絕不是簡單的事，如果你不想被她的胡言亂語惹得腦神經衰竭的話，有些事就不要那樣追根究底了吧！
奧愛輕輕地靠在他肩上微笑著，表情十分的滿足。
「小優的爸爸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因為很值得，所以不容許錯過。媽咪就便勁全力追他嘍。」她細細地笑了出聲。
「那麼他現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郝愛微噘起嘴。
不知道？郝優很懷疑。
「小優，我只是想告訴你，被人拒絕一點都不丟臉。如果是真心喜歡，不管對方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的。」郝愛笑道。
奧優怔怔地望著她。郝愛的表情，好讓人心疼的純真啊。
「如果不是我這樣努力的追他的話，恐怕就沒有小優的出現了。」她又一笑。
「媽咪……」郝優楞楞地看著她。「-被拒絕了嗎？-被爸爸拒絕了？」
「是啊！」郝愛還笑呵呵的伸出縴細的手指頭。「還三次耶！」
奧優睜大了眼。怎麼可能？像媽咪這樣儼然有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夢幻仙女，居然有人不為所動？還忍心拒絕她三次之多？簡直教他不可思議。
「媽咪不希望你跟我一樣。」郝愛笑著說。
奧優神情一傻。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成為一個游戲愛情的人呀！」
奧愛盈亮晶徹的美眸中，閃爍著耀眼燦芒，映入郝優怔愕的黑瞳中，他卻看見一抹惆悵的嘆息。
「媽咪……」
「怎麼說呢？小優終于想談戀愛了，如果你真的想愛了，我才跟你說這些。」
奧愛握著他溫熱的大手。「我是個失敗的媽咪，你是個優秀的兒子。我游戲愛情，而你害怕愛情；我不負責任，你又責任心重。你真是跟你爸爸一模一樣啊。」
等等！他已經完全混亂了。
「媽咪，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奧愛別過頭看著他，她臉上的笑意退了，蒙上了淡淡的愁郁，甚至美目中盈盈若水的淚芒，郝優為之一楞。
「小優，如果你想愛了，就認真的愛一次吧！別讓媽咪影響了你。」輕輕地偎進他懷里，郝愛不再說話了。
那一刻，郝優似乎理出一些些頭緒來了。一輩子游戲人間、恣意愛情的母親，其實……她對愛情是沒有安全感的吧？沒有信任感的吧？也許她這一生唯一認真的愛給了他從未見過的父親，但始終她還是回到一個人的世界。
到底是為什麼呢？既然這麼思念、這麼愛，為什麼要放棄？為什麼只能是回憶？
母親要他做的就是不要放棄，不是嗎？郝優似乎懂了。如果是認真的，就不該有遺憾才是。他的媽咪……是不是就是這樣的遺憾？反之，所以這樣的縱游愛情？只把內心深處最深刻的感情深埋了起來，假裝自己還是個漂泊夢幻國度的小女孩。
但，她已經風華漸褪了，盡避嬌美依然，卻怎麼也敵不過歲月摧殘了。這個時候，他想到了一直守候在她身後的呂威……
威哥表面很花心，其實他一直深愛著母親，一直等，等到她有一天接受他為止。是不是愛情……總要這樣復雜傷神呢？
「瘋的人是-！」宛若河東獅吼，幾乎震爆了她脆弱的耳膜。已經酒醉頭痛的倪——被小恬這麼一吼，腦袋差點沒要爆裂而亡。
她坐在馬桶蓋上，紅著眼眶擤著鼻涕。如此窩囊的眼淚居然獻給了破碎的初戀，還是在眾人面前丟盡這臉，好在小恬一把將她拎進洗手間里讓她哭個痛快，否則她大概直接跟阿保辭職回鄉下種菜算了，這輩子最丟臉的事都在今晚做盡了。
她現在已經可以想象洗手間門外大概擠滿一堆爭先恐後、豎耳貼門的八卦狂了。嗚呼……她以後怎麼做人啊！
這沒心肝的小恬讓她狠狠發泄完之後，還這麼大聲朝她怒吼，人家不是說失戀的人最大嗎？怎麼沒听她說句安慰的話？
「-是白痴啊！-姐。」小恬氣急敗壞的在洗手台前來回踱步。
白痴……對！她就是白痴！有男人跟她告白她就應該偷笑了，何況那個人還是郝優咧！她哈的要死的夢中白馬王子耶！她居然一口回絕人家的好意，還直接要人家走人？這不是白痴是什麼？
「-到底在想什麼？郝優跟-告白了，-應該高興得痛哭流涕，抱著他說我願意，天涯海角我都隨-而去才對呀！」
懊個咄咄逼人的小恬，話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還句句押韻。倪——只能傻傻地望著她。現在的她已經呈現智能不足的狀態，除了想痛哭一場，什麼都無法思考了。
「-說，為什麼拒絕人家？」
真要說的話……她的耳膜絕對逃不過爆裂的命運。
「說話啊！-姐！-明明喜歡他，郝優也喜歡-，為什麼拒絕人家，然後自己像個怨婦一樣在這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以為我喜歡當怨婦啊？倪——吸著鼻子泣道︰
「我不想作夢了……」
「做啥鬼夢？這是事實。」
「不是！」倪——皺著眉叫道。「我不適合他！如果不趁還沒陷下去之前拒絕，以後會更痛苦的。」
小恬斜睨著她，瞪眼道︰
「-姐，-是民初時代的人嗎？」
她蹙眉瞪眼，這是啥形容？
小恬一雙瑩亮的美眸直視著她，伸指一點她的腦袋。
「-還沒陷下去嗎？我看-早就無法自拔了吧！什麼年代了，還講門當戶對嗎？喜歡就是要追，-連追都不追就放棄，根本不像-倪——的個性啊！」
倪——一臉委屈。要不我倪——的個性是怎樣？她什麼事都可以勇往直前，豪邁氣魄，唯獨愛情……她根本陌生得可以！
「說什麼適不適合的鬼話！奧優，倪——，加起來等于你好優秀！-們根本是天生注定要在一起的嘛！」-
好優秀？虧她想得出來！倪——服了她了！
「我不管！-就是打電話給他，跟他說-想通了，-要做他的女朋友。」小恬盛氣凌人的說。
倪——瞪大一雙淚眸猛搖頭。
「不要。」
「是不要還是不敢？」
的確是不敢……郝優啊奧優！我真是遇上你之後就成了烏龜一只啦！
「-不打？我打！」
「不要！」倪——一嚇，立刻跳起身來抓住她。
「我打就是了。」她真是怕了小恬。
「-姐。」小恬看著她一臉頹喪地又坐上馬桶蓋，垂著腦袋，雙手不安地絞動著。小恬退下銳氣，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雙手平擺在她膝上。「-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喝醉，第一次看-流眼淚，其實我心里很為-高興的。」
倪——一怔，茫然地望著她，突然又覺得眼眶熱了起來。
「因為郝優，-終于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了-姐，這樣很好啊，-要對自己有信心才對。郝優喜歡的就是-這樣自然、毫不做作的個性，不是嗎？」
「小恬……」
「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會這麼沒自信？難道是因為郝優的條件太好，讓-退縮嗎？」
倪——低下頭。的確是啊……
「-為什麼不想，搞不好郝優就是因為條件太好，反而沒有人敢跟他交往啊！」
倪——一楞。是啊！他說他沒交過女朋友，只是因為恐女癥嗎？或許就像小恬說的，他的優秀，會讓人自慚形穢，成了只敢遠觀不敢褻玩的人型雕像，讓萬女垂涎崇仰、愛慕追逐，卻又無人願意伴隨左右，自取其辱呀！
「小恬……」不愧是情場女王，小恬的話真是讓她茅塞頓開。「-怎麼知道呢？」
「這種心情我很了解呀！就像追我的男生那麼多，但是人家看我的條件就認為我一定有男朋友，所以總是不敢再多做表示。而事實上我根本沒有男朋友，但是誰會相信像我這種美女，身邊沒有護花使者……」
被了！她不必解釋的這麼清楚。倪——阻止了她的滔滔不絕，無形中，她郁悶的心情已經獲得紓解。
「-姐，-知道該怎麼做了吧？」鬼靈精似的小恬這會兒又漾起燦美如花的甜膩笑容，方才那副張牙舞爪的潑婦樣早已消失無蹤。
「謝謝！」事實上，她的腦袋還是一片混亂。但總算，她的心情好多了，或許她對愛情真的很低能吧！彬許她就是天生對男人沒個判斷吧！奧優的出現的確讓她平凡的人生掀起一片燦爛的火花，就是那火花太艷麗，燃燒的太凶猛，而讓她慌張得不知所措。
她從不以為然的愛情呵！就是這麼措手不及，所以才驚心動魄不是嗎？怎麼會是郝優呢？她不明白。但她唯一搞懂的是……就是因為是郝優，她才會第一次就墜落無底的深淵……
深夜過兩點了，倪——駕著她剛修好的紅色小轎車駛回租賃處，垂頭喪氣的下了車晃著手上的鑰匙，不經意地一抬頭，瞬間一楞，猛然瞠眼。
佇立在樓下那輛白色轎車前的頎長身影，不就是郝優嗎？
「郝……郝優？」她——地輕喊。
奧優別過頭，送上一抹她熟悉的溫煦微笑。倪——立刻跑了過去，仰頭驚愕的看著他。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這麼晚了，你……」
「。」
他輕聲打斷她的驚言楞愕，臉上的微笑依然是那樣無懈可擊的完美，看得倪——一張臉頓時脹紅。尤其他一雙深邃泛光的黑眸直直地望著自己，倪——更是不可抑制地心跳加速。
「-哭過？」郝優看著她微微紅腫的眼眶。
一楞，隨即干笑了聲。
「沒……沒有啊。呵呵……」她這是什麼白痴反應？
「——，我想通了一些事，必須馬上來見-一面，可是我不想去咖啡酒館……那里太多人了。」郝優有些臉紅。
怔怔地望著他，倪——的表情迷惑著。
「對不起。」他誠心道歉。
倪——更困惑了。
「為什麼？」
奧優靦腆一笑。
「今晚-拒絕了我，讓我想通了。」
什麼啊？倪——直接皺眉。
「我可能用了很笨的方式追-……事實上，我發現我根本沒有認真的「追」，應該說，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追女孩子。」
奧優靠在車身旁，澄澈的眼中蕩漾著淡淡的笑意，笑中有一份羞澀的不安。這的確是他第一次跟女孩子說出這樣的話。
「對-的感覺很特別，我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甚至還不是真正很確定是不是很喜歡-，就這樣沖動的對-提出了要求……想想，真的對-很抱歉。」
倪——懷疑自己的心髒是不是快從無法閉合的嘴里跳出來了。怎麼他現在說的話反而讓她更不懂了……
他的意思是什麼？後悔了？還是會錯意？郝優啊奧優！你說明白點，我沒有那麼高的智商可以體會呀！
「所以說……無論如何，我都要來見。」
倪——緊蹙的眉頭簡直快打結了。
「然……然後呢？」心髒怦怦跳，突然有種恐懼的念頭……她跟郝優，該不會就這樣真的結束了吧？不……她會當著他的面哭出來的！
「然後……」郝優笑了。
「算了算了。」倪——猛搖頭。「你還是別說算了，我好不容易放下了。」
「放下什麼？」
倪——臉一紅。
「我允許自己作了個美夢，夢醒之後很痛的，我不想再痛一次了。」
奧優深深地望著她，柔聲啟口︰
「所以-哭了？」
「哎喲！」倪——哀號了聲，紅著臉皺著眉。「別提了，丟臉。」
「有什麼好丟臉的呢？」郝優笑著。「因為那是-真正的樣子，是我喜歡的樣子。」
又是一楞，倪——傻傻地抬起頭呆望著他漾著溫柔笑靨的臉龐。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怦怦怦！她清晰地听見自己的心跳聲有如敲鑼打鼓般震響，瞪大一雙震愕的瞳眸，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我第一次……喜歡一個女生……可是我不知道一個情人該怎麼表示，我只想知道……-是不是願意？」郝優的臉比她還紅的透徹。
奧優……郝優……哦，天！她真的想哭。
「-……——？」驚訝地望著她瞬間泛紅的眼眶，郝優一時手足無措。
猛地一吸氣，眼淚說掉就掉。別說郝優嚇得一楞，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的淚腺居然發達到這種程度！
「哇！」爆出一聲哭喊，直接震退了郝優驚惶的腳步。
「-……——？」
「白痴！」倪——抹著眼淚哭喊。「白痴！我們都是白痴！」
奧優傻傻地看著她。
「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