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行歌 附錄二
民國八十一年(西元一九九二年)
台北市為實施都市計畫,涵娟所知道的國際學舍、軍事營區、眷村、內巷違章建築……等,均全部拆除,夷為平地,以配合大安森林公園的闢建。
也就是這一年春天,涵娟因少女時期造成的頭疼病因,加上長期的壓力及積郁,腦部情況惡化,一次睡夢中不再清醒,呈半植物人狀態。
同年夏天,承熙在章董事長過世及「普裕」擴展為大財團後,遭到章氏家族的排擠和杯葛,加上與章立珊行事觀念的分歧愈來愈嚴重,終于協議離婚。
承熙被迫放棄兒子,也不許帶走辛苦經營的一分一毫,回到當初的一無所有,隨著葉家的拆遷移居,更從此行蹤不明。
這恰是承熙和涵娟,在信義路上一別之後的十四年。
(綜觀整個人生,他們似乎得不償失;特別是涵娟,被許多人說成是愛慕虛榮的報應,是自作自受,但誰知道呢?
也許涵娟不嫌苦,好好和承熙打拼,早晚月兌離沉重的家庭債務,在得病之前還有機會成就一番事業,有些人是這麼走過來的。
也許他們堅持在一起,卻始終為債務所逼,承熙成了郁郁不得志的小職員,涵娟因怨恨而更早腦疾發作,也有些人是這麼走過來的。
懊像……,涵娟注定都會發病,這又牽扯到遺傳和求全好強的個性了……
總之,這就是人生,無法預測,沒有橡皮擦,不能再重來一次,批評「對錯或得失」也沒什麼意義了。
憊是那句話,我們都只能憑著當時的智慧,選擇當時以為最好的路走,生命簡單說來,不過如此而已。)
又七年,彭憲征離掉在療養院的涵娟,另外娶妻建立新的家庭。
礙娟的二十二歲女兒彭雅芯,在地下室發現母親發病前寫給「熙」似瘋狂的一封信,萌生尋根之旅,由紐約回到母親的成長地台北,找到余曼玲,並遇見了承熙之子葉辛潛,才揭開這幾十年的滄海桑田與悲歡離合。
那又是另一個長長的故事了,由下一代完成的「回首闌珊處」。
沉默久久,等候久久
如一局待悔的棋
只是,回首闌珊處
那盞你執意點燃的燈,是否還為我而亮?
一番轉折後,承熙終于在紐約的療養院找到分別近三十年的涵娟。
他們目前定居在舊金山附近,以便涵娟接受困難且緩慢的治療。
距痊愈的目標或許很漫長,但他們仍有夢,有一天他將帶著涵娟,這在地球飄浮了一大圈的小柳絮,回到她一心尋找的故鄉,以慰她的父母、養父在天之靈。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