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相公 第六章
「等等情兒。」
用力抓過韓情的身子,方願將她用力壓縛在床,抵著她的額,冷冽地發著命令,「別逃,我哪兒也不準你去。」
他目光眯緊,渾身泛過一絲寒意,心寒她對他不再有的熱情。
「別……別對我……藹—」
矮情的拒絕當下給了他極大的刺激,縱使這一切都是他偽裝的,他也受不了自己女人在床上對他所產生的駭意。
「別怕,我只想愛你。」在她的逃避與淚水下,方願頓時亂了心,于是慌亂地扯著她的衣衫,而這動作更是讓韓情驚愕難抑。
「噓,別動!」
矮情雖有武功,但卻不及他,縱使她用盡力道也推不開他的桎梏。
「你放開我。」
她盈滿淚水的眸直瞅著他,白皙的粉頰上因晚風透窗縫緒拂過,額上幾綹發絲輕掠而起,更飄起那份訴不盡的美……
「不放。」他驀然低下頭,含吮住她微啟的紅唇,長舌直趨而入,霸佔住她整個口腔與丁香,發狠地吻著她。
懊死,為了偽裝成一個負心漢,他多久沒跟她共享魚水之歡了?
「嗯——」在他狂肆的吻下,韓情無法抑制地將自己的身子繃得緊緊的,小腦袋也直閃避著。
見她這般畏懼地避著他,方願臉上映照出的除了心痛還是心痛,于是他放柔動作,開始解著她的衣裳……
***
當韓情一早醒來,卻已不見方願。她趕緊起身,梳洗著裝後步出帳外,這時卻正巧看見祁麟遠遠地朝這里走了來。
「大嫂,早。」他恣意天成的一笑。
「嗯,早。」她笑了笑,臉色透著昨晚留下的紅潮。
祁麟眼尖地發現這一點,于是笑著搓搓下巴,帶著些揶揄道︰「我說大嫂,你今天的氣色不錯哦。」
「我!你不要開我玩笑。」她羞赧地低下腦袋。
「好好,大嫂的玩笑豈是我開得了。」他撇撇嘴,話中有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韓情噘起唇,一跺腳,「本來仇政在這里老愛挖苦我,現在你還真是青出于藍呢。」
「是呀,反正我們這些弟兄比不上相公嘛!」祁麟搖搖紙扇,一副恣意灑月兌的釋然樣。
「你——你還說。」她先是嬌嗔了下,但隨即又嘆口氣,「他陰晴不定,有時候好像回到最初,回到我以前所認識的方願,可才一眨眼他又像變了個人似的,讓我好痛苦。」
「這事我也听說了,因為半途中我遇上了魏雲,他說他就是被方願氣走的,也將他這陣子的怪異行徑告訴我。」
祁麟邊搖紙扇,慢慢踱著步,思考著其中最大的差異,在他直覺從方願眼底所看見的是正直,不是邪惡,可為何他的表現會如此異常呢?
這其中必然有鬼!他非得找機會弄清楚不可。
「沒錯,魏雲是被他氣走的。」想到這點,她就一陣懊悔。「他——他總是懷疑我和別的男人有染。」
「那表示他重視你。」祁麟點頭道。
「才不是,那是他對我極度的懷疑與不信任,而且……」她閉上眼,神情陷入痛苦中。
「怎麼了?」當祁麟瞧見她的淚,頓時有些慌了,他、他可還沒安慰過女孩子。「我知道他的表現怪異,甚至會對你動手,這一切我也無法言喻。」
「無需去揣測他的心思,我知道的。」她悲哀一嘆。
「哦?」
「他心底已經有別的女人了。」她雙眼無神地瞟向遠方,整個人陷入一種悲淒的煩郁中。
「嗄?」他倒吸口氣,面露難以置信的線條,「這……這怎麼可能?」
「這些全是屬實。」她心痛的閉上眼,「只要他的性格一變,什麼都有可能,他會當著我的面與那女子——」
矮情再也說不出話了,一思及過往,那鼻酸的感覺就會令她雙眼蒙朧,淚流滿面。
「女子?!誰?我倒要去看看究竟在這營地還有哪個軍妓比得上你。」祁麟猛地收起紙扇,打算去找那個禍首。
實在不能怪他這麼想,實在是這營地除了打掃的歐巴桑之外,就屬軍妓最有可能。
「喂,你要去哪兒?」韓情喊住他。
「我去軍妓院呀。」他擰起眉,那張原本總是笑意盎然的臉上,已出現少有的怒焰。
「去軍妓院做什麼?」
「把那個狐狸精揪出來。」祁麟可是義噴填膺地說。
「別去,那人不是軍妓院的人。」抓住他的胳臂,韓情脆弱的搖搖頭,「隨他去吧,若他真變心,這樣是抓不住他的心的。」
「大嫂?!」祁麟眉心一蹙,驚愣地看著她那副已然放棄的模樣。
「喂,我說的是真的,若他真要休了我,我也認了。」昨晚的溫存依舊如此濃烈,可她卻難以把握這樣的溫存可以多久。
「如果方願真休了你,不只是我,就連阿轍都不會放過他。」祁麟口中的阿轍便是震雷國大王傅烈轍。
他總是沒大沒小的喊他的名諱,可傅烈轍沒意思計較這些,便隨他去了。
「不要,我不想影響他的前途。」她閉上眼,說著滿月復委屈的話,再怎麼恨他,愛總是多一些。
「唉……你。」祁麟嘆了口氣。
「別提了,我還有正事要辦,你就在這兒隨便逛逛吧。」韓情突然想起自己對付羅蓿族的布兵圖還沒設計好,就覺得壓力好重。
本以為方願回來了可以幫她,可如今她連讓他踫一下圖都不敢,總是擔心……擔心著一種無法言喻且說不出的不安全感。
「好,你忙,我隨意走走。」祁麟灑然一笑。
當韓情頷首離開之後,祁麟便搖著紙扇直往後山走去,正好瞧見方願一個人坐在大石上發著呆。
他先是頓住步子,而後蓄意加重步履朝前走去。方願一听見腳步聲,眉頭便冷然一蹙,「又是你這陰魂不散的小子。」
「怎麼了?還想跟我打一架嗎?」祁鱗扯唇拉開一記提防的笑容,緩緩朝他一步步邁進。
「可以。」方願揚起邪惡的嘴角,直望著自己的好兄弟。
「你真的要跟我打,忘了過去咱們幾個的交情?」他拿著扇柄敲著自己另一只手,直觀察著方願的神情。
「你若是堅持,我奉陪,過去的兄弟情又怎麼跟我的女人比呢?」方願眯緊一對狹眸,冷冷地說。
「該死,你究竟是被什麼給糊了腦子了?」再也受不了了,祁麟一個快步躍向他,「你究竟被什麼迷亂了,你快說呀,說出來,我們替你想辦法。」
「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听不懂?」方願裝傻。
「好家伙!」從沒那麼激動過的祁麟又揪起他的衣領,「你真忘了我們過去共患難的那段時光?」
望著他那雙眼頓時一闇,可吐出的話仍舊是讓人這般生氣,「什麼患難?我現在只想享清福。」
「你!」祁麟火冒三丈地點點頭,「好個你,那麼今天咱們就來一決高低,至死方休。」
他倏然沖高拔身,使盡全力朝方願攻擊,而方願也全力反擊,雙雙每招每式都足以讓對方致命。
可就在這時候,當方願耳聞身邊跟監的妲麗緩緩離開的腳步聲,便緩緩松下神經。
然而,他也頓時發現祁麟竟然已經收招等著他手上這掌強烈的攻式。
不行!
這掌是揮給妲麗看的,若真打在祁麟身上,他不死也去半條命。猛然一個提氣,他狠狠吃下自己的掌風,以致于踉蹌數步。
「怎麼突然停了下來,殺死我呀!」祁麟餃著抹笑看著他。
「你是故意的。」方願眉頭一攏。
「我就知道,你再怎麼討厭我,也舍不得傷我。」祁麟又回到以往那調皮搗蛋的優閑神情。
「小聲點……」
方願立刻左右觀望著,生怕隔牆有耳,就擔心妲麗並非真正離開。
「你在防那個鬼鬼祟祟的女人嗎?」祁麟抿唇一笑。
「你知道?!」
「剛剛才發現的。」論武功,祁麟可不在方願之下。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在防什麼?」祁麟深鎖起眉頭,這才感覺到他當真有事瞞他。
「我防你。」確信無人後,方願便無奈地瞪了他一眼。
「防我?我這人最忠厚老實,何需防我?你……你是在防大嫂吧?」調笑的臉孔一收,他改以正經的模樣看向他。
「我防她做什麼?」方願臉孔一變。
「怕她知道你心底在打什麼主意。」
「主意?哼,你說,什麼主意?」眯起了雙目,方願等著听祁麟對他的揣測與下文。
「哈,我要是知道還問你。」
「那就別廢話。」他突地站起,轉身欲走。
「你……你有苦衷?」
祁麟一個箭步擋住他的去路,「把話說清楚,若真有事不能讓大嫂知道我也會配合,你該知道我的演技可精湛的。」
「是啊,搗亂技巧也挺精湛的。」
祁麟低頭淺笑了幾聲,隨即仰起臉說︰「兄弟不多,就我們這幾個,想不懂你太難。」
聞言,方願鼻間一絲酸澀,「那就配合些,別多嘴。」
「我向來不多嘴。」他舉手做出澄清狀。
「鬼才相信。」方願撇嘴輕笑,臉上瞬間化為一道濃濃的澀意,「讓情兒恨我只是一個步驟。」
「啥?我不了解。」
這未免太深奧了,好好的夫妻不做,蓄意讓妻子恨他,他這個殘忍的步驟到底是因何而生?
方願搖搖頭,于是附在他耳畔,將這陣子發生的事,與他決定計畫的事告訴了他,當然沒漏掉妲麗那個可惡的女人。
「天,你是說你曾被下過蠱毒?」
痹乖,沒想到羅蓿族的人這麼不光明正大,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呿,要是讓他祁麟遇上,肯定要將那下蠱之人大卸八塊。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祁麟抿起嘴角,臉上不再有嬉笑。
「繼續陪我演戲,絕不能露出馬腳,我必須依賴她對我的信任反擊回去。」方願雙拳緊握,眼底透露著冷冽沁心的星光。
「嗯,我懂你的意思,要我恨你還不簡單,反正就是把你當作欠我八百兩黃金那樣就對了。」正經不過片刻,祁麟的調皮個性又烙上了身。
「你……」方願搖搖頭,那無表情的面容突然泛過一絲無奈,「能不能告訴我,當大王接到情兒的飛鴿傳書後,是什麼樣的反應?」
他心知肚明,這回他那幾個兄弟一定全都恨死他了,但為了這個國家的將來,他必須要忍,必須做必要的犧牲。
「當然是要對你千刀萬剮了。」祁麟開著玩笑道。
「我想也是。」方願落寞一嘆。
「瞧你那副樣子,我說什麼你信什麼咧。」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明白地蹙緊眉心。
「他們當然是要我過來看看你,相信你定是另有隱情,若非如此,也絕對不是自願的。」祁麟眼光突變深邃了起來。
聞言,方願那顆強持漠然的心又是一震,「他們……真的這麼說?」
「當然,幾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混假的?」祁麟眉心輕蹙,氣得又拿扇柄重重敲了下他的腦袋。
「喂,會痛埃」
「會痛總比你沒良心的好。」得意的揚了揚眉,祁麟開心地瞪著他瞧。
「可你這一打,要是變笨了,可是會破壞我的計畫。」難得的,被祁麟這麼一逗,方願終于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
「你的計畫是……」
祁麟揮開紙扇,觀察著他眼底冷凜的光芒以及那道不明所以的氣魄威力,可以想見如此的計畫對他而言有多麼嚴重了!
方願眯起眸,壓低嗓道︰「布兵圖。」
「哦……」祁麟揚起嘴角,淡淡地笑了,「懂,這的確是她會對你下蠱的最佳目的。」
由此看來方願和韓情兩人間的那絲誤會,短期間是解不開了。
「所以,我覺得我愧對韓情,甚至必須做出一些更激烈的手法才能讓那個女人徹底相信我,這對情兒而言卻是種更徹底的傷害。」說著,方願不禁雙臂顫抖了起來。
「這你放心,若真有什麼解釋不清的誤會,我會盡可能幫忙當和事佬,倒是委屈你了。」祁麟抿緊嘴角,洗練深沉地說。
「謝了,我相信你這個好兄弟,到時候絕不會讓我落入地獄難以翻身。」拍拍他的背脊,他壓低嗓說︰「該回去了,否則會讓那個女人起疑的,更可怕的是她身邊有一種可隨時監控我的水晶球。」
「啥?她有那玩意兒?!」
「你知道這種東西?」方願倒是意外。
「當然,在創立震雷國之前我最愛大江南北四處雲游,是听過那東西的厲害,不過……嘿嘿嘿!」祁麟笑得異常鱉譎。
「究竟怎麼了?」他愈是神秘,方願愈是心急。
「喏,這個給你。」祁鱗那小子笑意盎然地解下腰際一串由某種草繩編織而成的佩飾。
「這是?」
「這東西是專門破除那鬼玩意兒的,只要你以後將他隨身佩戴,或是放在近身處,他就可以讓水晶球暫時失效。」祁麟頗恣意地笑說。
「嗯,若真有那麼好用,那我謝了。」方願將它緊握手中,「還是快走吧,若有計畫我會再找你商量。」
祁麟點點頭,為了避人耳目于是先行離開,而方願只是暗吐了口氣,稍待須臾後,也跨著沉穩的步子往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