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戀狂心 第七章
驕陽照耀大地。
自從懷孕之後,尚翼勛便不準安曉瞳隨便亂跑亂跳,害她問得幾近發瘋,但為了肚子里的寶寶著想,她還是乖乖的待在房間里,玩電腦游戲來打發無聊的時光。
就在她玩得正起勁的時候,敲門聲卻不識相的響起。
「請進。」
茱莉拿著一大疊的信走到安曉瞳面前。「曉瞳小姐,有你的信。」
安曉瞳將游戲存檔後,接過信,習慣性的先看信封上面的寄件人地址;絕大部分都是從台灣寄過來的,唯獨一封沒有署名,也沒有地址的信讓她納悶的摔起眉頭。
奇怪!這究竟是誰寫的,信封上怎麼會連一個字都沒有?
安曉瞳左思右想,幾乎要把腦子給想破,還是想不出信會是什麼人寄的,還有,這封信真的是要給她的嗎?萬一不小心看了別人的信,那多沒有禮貌啊!
「這封信確定也是要給我的嗎?」安曉瞳將信拿到茱莉的眼前,要她看仔細一點。她懷疑她是不是看錯了,把別人的信誤以為是她的。
茱莉看了一眼,非常肯定的點頭。「是的,這封信確實是要給小姐你的。」
既然是給她的,那就拆開來看看吧!看看這神秘的信封里頭到底暗藏什麼玄機。
她將信打開後,發現里頭不只有一封信,還有一個裝著膠囊的小袋子。
安曉瞳看了那奇怪的膠囊一眼後,攤開信紙,從頭到尾詳細的讀過一遍,驚人的內容讓她訝異得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來。
這……這封信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翼勛怎麼可能是她的殺父仇人?不會的,她不相信,這一定是有人在惡作劇。
「曉瞳小姐,你怎麼了,不要緊吧?」茱莉擔心的問,要是安曉瞳有個什麼小差池,她這條老命可是會保不住的。
茱莉的叫喚讓安曉瞳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茱莉,你放心吧!我沒事的,我只是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而已。」
「對了,翼勛人呢,他回來了嗎?」
「主人他現在正在書房跟韻小姐討論事情。」
「喔!」安曉瞳將那封奇怪的信塞進口袋里準備要去找尚翼勛,把這封信拿給他看。
可她隨即又想,這或許是有人要陷害尚翼勛,想假借她的手來殺死他,這也表示他有生命危險,所以她得趕緊去通知他,要他小心防範。
「我到外面去走走。」
???
安曉了來到書房,就在她要伸手敲門時,發現里頭的人似乎是在說著與她有關的事。好奇的她立刻將手縮了回來,輕輕的靠在門板上,想听听看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浪,你確定你真的要娶曉幢嗎?」
浪?誰啊?里面的人不是翼勛和韻嗎?那浪又是什麼人?奇怪!
安曉瞳將身體貼得更近,想听得更清楚。
「當然,我愛曉瞳,更何況她還懷了我的孩子。」
這聲音是翼勛的,也就是說浪就是翼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安曉瞳被這一切弄得亂七八糟的,腦中一片混亂。
「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如果曉瞳她不小心知道你就是殺死她父親的人怎麼辦?我擔心你們……」自從尚翼勛宣布要迎娶安曉瞳的那一刻開始,不知道為什麼,喬韻的心就突然變得好亂,一直無法平靜下來。
安曉瞳驚愕的退了好幾步,殘酷的事實讓她的淚水在一瞬間盈滿眼眶。為了不讓自己哭喊出聲,她緊緊地捂住嘴巴,轉身奔回房間。
必到房間後,安曉瞳跑向大床,趴在枕頭上縱聲大哭,淚水轉眼間沾濕了枕頭。
原來那封信說的都是真的,翼勛他真的是……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知道這殘忍的一切,為什麼?
如果可以,安曉瞳寧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和尚翼勛幸福美滿、快快樂樂的過下去。
但天不從人願,沒了……愛人、幸福的家……一切都變成泡影。
安曉瞳的心好痛、好亂。
多諷刺啊!她深愛的男人竟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不僅打破她的美夢,更震碎她的心,她想,這傷口大概永遠也無法愈合了吧!
她愛他,但更恨他,她無法原諒他所做的一切。因為他的緣故,她成了沒父沒母的孤兒,就算知道尚翼勛對自己所付出的情意和關懷都是出自于真心的,但要她忘記他對自己造成的傷害,她辦不到。
經過反復的掙扎與思考後,安曉瞳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她要用那粒膠囊來替自己的父親報仇!縱使知道這麼做會讓她痛苦一輩子,她依舊決定要不顧一切後果地去做。
就在這個時候,尚翼勛走了進來。听到安曉瞳啜泣的哽咽聲,尚翼勛快步的走向她,把她從床上扶起,將她那淚痕交錯的小臉轉向自己,既不舍又心疼的拭去那不斷掉落的淚珠,心急如焚的問︰「怎麼啦,怎麼哭成這樣,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沒事。」安曉瞳心情復雜的低著頭。
這一切都是他的虛情假意!她在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句話,還刻意逃避他關心的眼神;不這樣做的話,她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一定會因此而動搖。
不行,弒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這個仇非報不可。
「曉瞳,你乖,告訴我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會哭成這樣?」他將她擁入懷中再次問道。
雖然安曉瞳已經說她沒事了,但尚翼勛還是放心不下,因為安曉障從來不曾莫名其妙就哭了起來,所以她一定有事瞞著他。
安曉瞳任由尚翼勛抱著自己,愛與恨的同時存在,讓原本單純的一條直線變成一張錯綜復雜的網。
「我真的沒事,我只是因為很想念在台灣的親人和朋友,所以才會忍不住哭了起來。」為了不讓尚翼勛起疑心,安曉瞳撒了一個謊。
如果讓尚翼勛發現她已經知道了事實真相,那麼她的復仇計劃就泡湯了,所以她一定要小心謹慎點才行。
「小傻瓜,等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我自然會派專機到台灣去把他們統統給接過來,到時候你不就可以見到他們了?所以乖,別難過了。」尚翼勛柔聲安慰,寬心的松了一大口氣。
懊險,曉瞳和孩子都沒事!
不會有婚禮的,他們之間完了,他們的相識與相愛本來就是個錯誤,所以絕對不可能有結果的。
安曉瞳閉上雙眼!窩在尚翼勛的胸前,享受這最後一次的溫柔。因為從明天之後,他們的感情將畫下休止符,幸福的樂曲也不會再為他們響起。
尚翼勛深情款款的凝望著懷中的最愛,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已經一步步的向自己逼近。
???
驕陽高掛在天空的正中央。
喬韻來到尚翼勛的房門口,輕輕的敲了兩下。
「翼勛,你起床了嗎?我有事要告訴你。」她是要告訴他極風和暴雷等一下就會到阿拉伯來,但過了好久,房里依舊沒有傳出絲毫回應。
之前那股不祥的預感再次涌上喬韻心頭,她著急的猛敲門,頻頻向門的另一端呼喊︰「你們沒事吧?翼勛、曉瞳,你們快來開門啊!」
必應她的依然是一片寂然。
太不對勁了!叫得這麼大聲、這麼久,他們就算睡得再熟也應該醒來了。
慘了,他們一定是出事了。
一名侍者走了過來,喬韻抓住他的手,急道︰「你快去找茱莉,要她把翼勛房間的備份鑰匙拿來。」
「請問出了什麼事嗎?」
「先別問那麼多,快去拿過來。」
「是,我馬上去拿。」語畢,侍者飛快的奔下樓。
喬韻心急如焚的在門外徘徊,一分鐘後,茱莉和兩名侍者從走廊的那頭走來。
「茱莉,快把門打開。」喬韻指著尚翼勛的房門。
「韻小姐,這不太好吧!我怕主人他……」茱莉畏懼的說。
「你開就是了,有事我負責。」喬韻催促,不安的感覺不斷的襲向她。
茱莉遲疑了一下後,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見門被開啟,喬韻飛快的沖進房間,映入她眼簾的竟是倒臥在地上、臉色泛白、嘴唇發紫的尚翼勛。
「翼勛,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醒醒啊!翼勛。」喬韻蹲在尚翼勛的身旁,輕拍他蒼白的俊顏,急切的叫喚。
「茱莉,去請威廉過來;你們兩個把你們主人抬到床上去。」喬韻一一吩咐。
「韻小姐,曉瞳小姐好像不見了。」經茱莉一提,喬韻這才想起了安曉瞳,站起身找遍了整個房間,還是見不到她的蹤影。
奇怪了,曉瞳不在房里,會上哪兒去了?
「韻小姐,我們在主人的身邊撿到這顆膠囊。」
喬韻從侍者的手中接過膠囊,仔細的端看。這該不會是毒藥吧?
從尚翼勛的身體反應看來!他很明顯是中了毒。如果這膠囊真是毒藥,他又是怎麼中毒的呢?
翼勛做事向來都很謹慎小心,就算是有人強灌他,身為索魂的一員,一個普通人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呢?
喬韻完全模不著頭緒,這一切實在太怪異了。
突然,一個名字閃過喬韻的腦海。不會吧!怎麼可能會是她?
雖然很不敢相信,但安曉瞳無故失蹤又讓喬韻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和她有關,甚至有可能就是她親手下毒殺害尚翼勛的。
可是,她為什麼要殺翼勛,他們不是快要舉行婚禮了嗎?難道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翼勛的真實身份?但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韻小姐,主人他醒了。」
茱莉的叫喚拉回了喬韻的思緒,她快步走向尚翼勛,坐在床沿,用手背拭去他臉上不斷冒出的冷汗,關切的問︰「翼勛,你怎麼樣了,覺得哪里不舒服?」
「曉瞳人呢?為什麼沒有看到她?」尚翼勛答非所問,他雖然中了毒卻仍然一心掛念著安曉瞳。問完之後,他又再次昏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威廉帶著兩名護士走了進來。
見到威廉,喬韻立即離開床邊把位子讓出來,方便威廉診治。就在威廉診療的同時,極風——衛灝齊和暴雷——解諺愷也出現了。
「灝齊、諺愷,你們來了。」
「韻,到底出了什麼事,翼勛怎麼會中毒呢?」衛願齊想弄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前天他才和狂浪通過電話,怎麼沒幾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化解翼勛中的毒,我好怕他會撐不下去。」她撲進衛願齊的懷中,擔憂又難過的說。
「不會的,翼勛不會有事的。」解諺愷激動的說,他絕不允許那個小子丟下他們不管,就算是要追到地獄,他也要從閻羅王的手上把他給搶回來。
「你們別急,先看看翼勛怎麼樣了。」衛預齊安撫道。
威廉放下听診器,站起身,仍是以一貫的職業口吻回答︰「他中毒很深,所以非常的棘手,我現在也只能暫時抑制毒素的擴散,能救他的就只有聶士桓了。」
「我這就去打電話通知土桓。」
解諺愷準備走向一旁的電話,卻被衛灞齊攔了下來。了解他的意思,解諺愷走出房間,到走廊上用手機通知冷焰——聶士桓。
衛灝齊之所以要解諺愷到外面去打,是因為怕在里頭打電話會打擾到威廉,一個不留神,尚翼勛很有可能就這麼跟閻羅王報到去,他們可冒不起這個險。
懊不容易才和聶士桓取得聯絡,所有人緊繃的情緒也因此而稍微和緩了下來。
???
在得知尚翼勛中毒的消息後,聶士桓隨即帶著楚寂寧搭乘專機火速趕往尚翼勛位于阿拉伯的城堡。
到了目的地,聶士桓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了尚翼勛的房間。
「士桓,太好了,你終于來了。」他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安心的松了一口氣,因為只要有他,尚翼勛就一定不會有事。
聶士桓淡淡的望了衛灞齊一眼後便走向大床,開始替尚翼勛進行診療的工作。
「翼勛他到底是怎麼出事的?」他邊診治邊問。
「不清楚,不過,我想應該是有人想殺翼勛。」喬韻應道。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都相當的吃驚,他們不敢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大膽的人,竟敢下毒殺害尚翼勛。
她拿出那粒可疑的膠囊,將它交給聶士桓。「這是翼勛出事時在他身邊撿到的,我想翼勛會變成這樣應該和它月兌不了關系。」
接過膠囊,聶士桓詳細的做檢驗,發現膠囊中確實含有毒藥的成份,而且毒性還相當的強;要不是因為尚翼勛的底子好,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士桓,怎麼樣?」
「是毒藥。」
「那翼勛他會怎麼樣?」衛預齊問,雖然知道尚翼勛已經沒有生命的危險,但他們還是很擔心那侵入五髒六腑的毒素會把他的身子搞壞。
「他會平安無事的。」聶士桓語氣肯定的說。意思就是他不僅可以救回尚翼勛岌岌可危的性命,還能讓他恢復至如以往般的健康。
說完,聶士桓開始進行醫治,衛灞齊、解諺愷和喬韻則是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身中劇毒而顯得憔悴不堪的尚翼勛讓他們是既心疼又難過。
兩個小時過去,在聶士桓高超醫術的治療下,尚翼勛的身體逐漸有了起色,毒素也一點一滴的排出體外,原本蒼白的臉色也稍稍紅潤了些。
一直覺得那膠囊非常眼熟的茱莉,終于在這時想了起來在哪兒見過它,「各位少爺、小姐,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吧!」衛灝齊代表應允。
得到他的首肯後,茱莉把昨天下午發生的事全給說了出來。
「安曉瞳!你這個可惡的女人,虧翼勛對你那麼好,為你付出這麼多,你竟然那麼狠毒,我要殺了你替翼勛報仇!」听完茱莉的話,解諺愷怒不可遏。
尚翼勛也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他不明白的問︰「諺愷,你干什麼要殺曉瞳?還有,你究竟想替我報什麼仇?」
听到尚翼勛的聲音,衛灝齊等人全都擠到他的床前。
「翼勛,太好了,你終于醒過來了,還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對了,曉瞳呢?她到哪里去了?她是不是也出事了?不行,我要去找她。」尚翼勛環顧四周,見不著安曉瞳讓他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直想下床去找她,但虛弱的身體卻讓他使不上一點力氣。
「你這小子,那個女人這樣對你,你居然還這麼關心她!你是中毒太深,連腦子都不中用了是不是?」解諺愷極度不悅的怒吼。
要不是因為尚翼勛身子仍舊虛弱,解諺愷一定會狠狠的揍他一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中毒,曉瞳失蹤,諺愷又說要殺曉瞳替他報仇,難道……不!不可能的,曉瞳她怎麼可能會是殺他的人,不可能!
眾人緘默不語,不知該如何回答尚翼勛這個問題才不會傷到他的心,畢竟真相對他而言實在是太殘酷了。
見同伴一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尚翼勛再次追問︰「你們快告訴我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曉瞳為什麼會不見,諺愷又為什麼要替我報仇?」
「那個叫安曉瞳的女人下毒害你,然後逃走了。」聶士桓回答。雖然知道說出事實會讓尚翼勛痛苦不堪,但紙終究是包不住別的,總有一天他一定會知道,既然這樣,干脆現在就把事情統統告訴他。
事實的真相果然讓尚翼勛大受打擊,心就像被人給掏空一樣,他自嘲的苦笑。「哈!我真是失敗,竟然連我深愛的女人也要殺我。」
「可惡,我現在就去殺了那個女人。」尚翼勛的模樣讓解諺愷更加火大,恨不得把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給剝皮拆骨。
「諺愷,不要。」尚翼勛出聲阻止。
「翼勛,你說‘不要’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想這樣就放過那個女人吧?」他憤怒的問。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這小子居然還在護著那個女人!
「怎麼可能?我只不過是想要把那個女人給捉回來,慢慢的折磨她,這樣才能消我心頭之恨。一刀就殺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吧!」尚翼勛口氣冷冽的說,眼中充滿殺氣,對安曉瞳的愛在轉眼間全變成了恨。
安曉瞳!你竟然如此絕情,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我要你為這一切付出比死還要痛苦萬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