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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同居人 第十章

作者︰雨弦

回中部與母親同住的狄芸媛覺得不勝其煩。

也不知道誰那麼多事,每隔幾天就寄來衛無極和一些女人出雙入對的錄像帶,影響她的心情。

今天收到的錄像帶更是令她震撼,他竟然帶著賀慕萼去挑選結婚戒指!

他不是說要將婚期延後嗎?

他不是擔心刺激她的情緒會影響到胎兒嗎?

喔!是她健忘,衛無極說過生孩子並不是非要她不可。

狄芸媛茫然的走出家門,在綿綿細雨中散步,這是為胎兒所做的例行公事,不能被衛無極影響。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真心愛她的,不是嗎?

為什麼她還會為他要結婚的事情心痛、心碎、心悶?

她就這麼在雨中散步著,頭發濕了、衣服濕了,她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連方向都不去注意,直到她又累又餓時才抬頭查看四周的環境——

這一查看,把她給嚇呆了,四周雲霧繚繞,除了听得到呼呼的風聲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狄芸媛看了眼手表,她竟然漫無目的的走了三個多小時。

除了在心里大罵自己白痴之外,她只想找個地方休息,就算她認得來時路,也沒有力氣再走回去。

她睜大眼楮看著前方雲霧中吸引她的物體,她懷著期待的心情往前走,希望能找到一個歇腳的地方。

很幸運的,那是一間茅草屋,雖然簡陋但終究是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

茅屋的門只用簡單的繩子綁住,狄芸媛輕易就解開了。

里頭的空間不大,四處堆放著農具,茅屋的正中央有一張桌子和椅子,桌子底下有個古早型的小火爐,她立刻查看屋里是否有打火機可以點燃爐火。

她好不容易在一堆雜物中找到打火機,幾分鐘之後,小火爐里的碳火點燃了,她的身體也立刻溫暖起來。

她忽然想起,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揣測,從來沒有想到要向衛無極求證,甚至愚蠢的以為逃避可以多一點時間和衛無極在一起……

狄芸媛,你是個笨蛋!

就因為害怕,所以自導自演這一切!

狄芸媛撫著自己的前額,對著簡陋的茅屋埋怨自己的無知,就連三歲小歲小孩都比她看得清楚事實。

更讓她傷心的是,促使她如此盲目的人竟然是衛無極!

這些日子以來,從一開始不知不覺陷入熾烈的愛情中,一直到知道衛無極要結婚之後,她一直處于不安中,讓她失去判斷力。

在此刻,她豁然開朗。

她為什麼要獨自出出承受這些煎熬?她不能任由他替自己決定什麼是她該知道,什麼是她不該知道的?

她應該勇于去尋找答案才對!

摹然間,她突然瘋狂的想奔回台北,投入他的懷抱,吻他、勾引他,讓他知道她的好,而不是將他拱手讓人。

但是這些都只是想法,因為她的腦袋開始昏沉、因為她可能感冒了。

衛無極深透的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盯著裹在薄被里的縴瘦身影。

她在用什麼鬼?一個孕婦瘦成這樣?

他伸手模了她的額頭,狄芸媛的體溫高得嚇人,要不是他的人通知他狄芸媛往山上走,她很有可能就這麼一直發燒下去到不省人事,最後曝尸荒野……

他真的想都不敢想……

他雖然對她不懂他的心,不分青紅皂白的發脾氣有怨,但看到此刻她虛弱無助的樣子,他所有的怨氣一掃而空。

就算自己傻吧!再為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傻一次吧!

醫生為狄芸媛診治過後,衛無極一直站在床邊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該離開了?

他的心情很復雜,醫生說她的病情不嚴重,多休息、多喝開水,過兩天就可以復元。

其實照顧她的工作交給狄伯母就可以了,但他卻放不下心,看見她翻來覆去睡不安穩,他更走不開,忙著喂她吃藥、喝水。

好不容易等藥效發作,她安穩入眠了,他才有空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心里升起一股想吻她的沖動。

他不知道這樣的念頭想了多久,就在他要行動時,狄芸媛醒了。

「你……」乍見他,狄芸媛有說不出的興奮,但想起他將是別人的丈夫,落寞、怨恨的心情又起。「我怎麼會在家里?」她記得自己似乎在山上的茅屋昏倒了。

「是我帶人從山上把你救回來的,你怎麼會一個人走那麼遠的路到山上去?」衛無極非常不諒解她的莽撞。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管我那麼多干什麼?」他沒有一句溫柔的話語,只有指責的口氣讓她無法忍受。

「一定要有個身份才能約束你嗎?」衛無極咬牙切齒,「那麼我也不必為你若想太多,怕你大著肚子穿婚紗不好看,等你復元後就進禮堂。」

「你——」狄芸媛覺得自己一定是听錯了,「你、你要和誰進禮堂?」

「和誰結婚?」他發覺她的聲音沙啞、滿臉訝異,幾乎是費盡力氣才問出口。「當然是你呀!」

他的答案將她的感冒病毒都嚇跑了。

「你確定你要跟我結婚?」

「當然確定!」看起來她嚇得不輕,但……為什麼?

「你的結婚對象一直都是我嗎?」狄芸媛兩手撐著床鋪讓自己坐起來。

「是啊!一直都是,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讓我興起過結婚的念頭。」衛無極坐到床邊,將她擁入懷里。

「可是賀慕萼……」

「慕萼沒有告訴你這些事情嗎?」衛無極不知道她對結婚的事情一無所知。

「她……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嗎?」一提起這件事情,狄芸媛還是忍不住傷心。

「誰說的?」衛無極反應激烈,「是她說的嗎?」

狄芸媛開始回想,賀慕萼似乎沒有直接說出身份。

「記得我為了救你住進醫院的事嗎?」

「當然記得。」

「那天賀慕萼到醫院來,一見面就和玫瑰吵起來,還說你是她的人……」狄芸媛將那一天在醫院所發生的事情敘述一遍。

這個賀慕萼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

「她隨便說說你就相信了?沒想到你對我這麼沒信心?」

「不是我對你沒信心,而是我听見你暗中在籌備婚禮,所以……」對于自己無心听見他的談話,狄芸媛感到尷尬。

「你……听見我要結婚,又听見賀慕棗說我是她的人,所以你就理所當然的猜測我要和她結婚?」衛無極非常驚訝她的想象力。

「不是猜測,是判斷。」狄芸媛抗議道。

「你的判斷力未免太好了吧!我不過托慕萼去探望你,順便打探一下你為什麼一直逃避我的感情?」

「我不是逃避,從一開始你就隱瞞身份,當一個女人走不進你的世界,不知道自己所愛的人心里在想什麼,那種恐慌會讓她感覺不到你的愛。」

「我以為你會知道我的心意……」

「女人的思想並不是男人所想的那樣,只要感覺對了,女人可以為男人做牛做馬,但若是女人感覺不到男人的愛,再多的金錢、珠寶也換不到女人的真愛。」

「我現在說愛你還來得及嗎?」

「依照你的習性,我應該再好好的觀察一段時間。」

「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觀察。」他輕輕的恬吻她的耳垂…

「我同意……「

賀慕萼被衛無極大大的教訓一頓,心中十分不滿,所有的事情都是狄芸媛自己幻想的,衛無極憑什麼只怪她一個人?

「賀小姐,好久不見。」狄芸媛看見賀慕萼親切的向她打招呼。

她知道因為自己的幻想力豐富,害賀慕萼因而受責備,心里十分過意不去。

「是啊!」伸手不打笑臉人,賀慕萼也不好對狄芸媛發脾氣,但是一想到自己挨罵,心里還是非常不高興。

「很對不起,因為我的不確定和得失心,增加你的困擾。」狄芸媛再次說抱歉。

「衛哥哥那麼愛你,你有什麼不確定的?」人家狄姐姐都那麼誠懇的道歉了,她怎麼好意思再鬧別扭?

狄芸媛淡淡的一笑,「我是個平凡的女孩,衛無極到底喜歡我什麼?」

賀江萼非常驚訝,怎麼狄芸媛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你難道不知道你和衛哥哥的牽扯從好幾年前就開始了……」賀慕萼又忍不住多事,話說出口之後又覺得不對勁,趕忙停住。

「真的嗎?原來我和衛無極的姻緣那麼早就注定好了?」狄芸媛不動聲色想套她的話。

「我……我不能多說,否則又要挨罵了……」賀慕萼一直想讓自己掌理的小幫派歸入舞龍堂旗下,但是衛無極一直不肯,如果再次得罪他,那她的願望恐怕真的要落空了。

「我保證,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透露是你通風報信的。」狄芙媛舉起手發誓。

「你保證?」賀慕萼不敢輕易相信。

「我保證!」

「好,我告訴你,其實……」

「你出去,我不想見你!」狄芸媛見衛無極來到她的房間,飛快的關起房門,想把他擋在門外,但是衛無極的速度比她更快,跟著她進入房間。

「媛媛,都快當媽媽的人了,還在鬧什麼脾氣?」以前常听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現在總算讓他真正見識到了。

前兩天她才興高采烈的接受他的愛意,回到舞龍堂來待產,怎麼才幾天的工夫,她的情緒又產生這麼大的轉變呢?

「我鬧脾氣?你竟然說我鬧脾氣?」狄芸媛氣炸了,如果不是你事事瞞著我,我怎麼會鬧脾氣?」

「好好好!是我不好,只要你願意冷靜下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他還真怕她動了胎氣。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沒問到的,你都還想繼續隱瞞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的口氣很凶惡。

「媛媛,不管我做什麼,前提都是因為我愛你,我想保護你。」衛無極頓了一下,決定一五一十說出她不知道的事情。「我承認一開始遇見你的時候並沒有特殊的想法,但是我們一而再的相遇,讓我深信這是緣分,才會興起與你糾纏的念頭。」

這是狄芸媛第一次由衛無極的口中听見他的肺腑之言。

「花言巧語。」盡管她心里感動萬分,嘴巴還是死硬。

「這是我的心里話,絕不是花言巧語。我並不是故意隱瞞我的身份,你看到的是真正的我,如果可能,我根本不想有那樣的身份背景。」

「當我被綁架,你不肯拿贖金贖我的事又怎麼說?’」她開始翻舊賬。

「我根本沒接到歹徒的勒索電話。」衛無極此時才知道到芸媛對他的誤會那麼深。

「怎麼可能?我明明听見你說,我告訴你,我不是被嚇大的,五百萬我寧願丟到大海里,也不會給你!」

「我發誓,那一天我真的沒有接到勒索的電話。」他舉起手,神色十分緊張。「老實說,其實你被綁架的當時,已經有人在跟蹤你,但是後來綁匪放了你,所以你才感覺不出任何狀況。」

「但是我听到你的聲音又作何解釋?」

衛無極想了一會兒,「我想起來了,江御晟曾經打電話給我,要我付給他五百萬,否則就要將我黑道背景的身份告訴你。」

「那個卑鄙小人!」狄芸媛的態度明顯的軟化下來,「還有呢?你隱瞞我的可不只是這些事情。」

「只要你答應我不生氣,我會老老實實的一件一件說清楚。」

「你說吧!我盡量控制我的怒氣。」狄芸媛有點累,干脆拖著他坐在床上,她舒服的躺在他的懷里。

「我買下風華投顧。」他恐懼的說,害怕狄芸媛會因此跳起來。

「是嗎?什麼時候的事?」她已經有一陣子沒去上班,所以不知道公司換老板了。

「我就是你口中那個藏鏡人。」衛無極不敢直接點出時間。

狄芸媛睜大眼楮,「你就是藏鏡人?」

衛無極無法從她的神情看出她的喜怒哀樂,心里更加不安。「你知道的,那一家公司的業績一向不好,那個總經理又差點傷害你,讓我非常不高興,所以……」

狄芸媛一直瞪著大大的眼楮看著他,最後終于注意到他的不安,咧開嘴大笑道︰「這麼說來,我一直是風華投顧的負責人?」「可以這麼說。」狄芸媛沒有表現出他預期的生氣,讓他松了口氣。「你不會生氣吧!」

「生氣?」狄芸媛考慮了半晌,「我又不是傻瓜,為什麼要生氣?」她笑著說︰「我終于一償宿願,過了當老板的癮。」

衛無極心里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如果你願意,以後舞龍集團的投顧事業就由你掌管。」他的手不安分的撫模著她。「我們現在可不可以做一些比較私人的事情?」「不行,我們還有問題沒解決。」

「還有什麼事情?」衛無極瞥一眼懷里的軟玉溫香,非常哀傷的問。「听說霜郁是我和你的孩子是嗎?」

「我媽是這麼說的。」他的鼻子在她的頸間嗅聞著。

「你相信嗎?」

「原本是不相信,但是我問過你一些問題之後,覺得應該是。」狄芸媛忙著制止他不安分的手。

「就算你母親取得我們倆制造結晶的原料,總要有孕育胚胎的人吧!誰又是孕育胚胎的人呢?」

他的手牢牢被扣住,忍受著壓抑的痛苦,對于她的問題根本沒有認真思考。

「那不重要。」「為什麼不重要?」狄芸媛不肯放開他的手。

「我的沒有紓解,無法思考你的問題。」

「你必須思考。」狄芸媛殘酷的說。

衛無極無奈的放棄一親芳澤的想法。

「我媽不必捏造這些事實。」衛無極深具信心。

「可是我帶霜郁去驗過DNA,他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狄芸媛懷疑地說︰「會不會是你媽弄錯了,霜郁根本就是你跟別的女人生的。」「不會吧?」事情怎麼變得這麼復雜?

「衛無極,你最好去弄清楚,否則我絕對不會嫁給你!」狄芸媛一腳將衛無極踢下床。

「我馬上去問!」衛無極顧不得疼痛,立刻沖出去,想馬上弄清楚衛霜郁的身世,好早日抱得美人歸。

看見衛無極慌張的模樣,狄芸媛的怨氣總算紓解了。

其實她早就弄清楚了,當年衛夫人的車子的確是撞到她,她戶頭里的一大筆錢也是衛夫人知道她的處境之後,基于善心幫忙她的。

至于霜郁,不過是衛夫人請來演戲的童星,為的只是想幫衛無極早日追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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