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魔君 第二章(2)
「哼!」他甩下衣擺、轉過身,不再理會她。
他竟不把她的話當真!?
曼如氣得忘了理智,朝那高大俊挺的背影大吼——
「季凌陽,你甩不開我的!听到了沒有!」
三天後
阮曼姍和小氨在前往義民莊的路上。
「小姐,別這樣,找們快回去吧!」小翠扯住曼如的手,憂心仲仲地勸說著。
「不行,我一定要去!」她臉上帶著不可動搖的決心,甩開小翠的手,繼續地往前走。
「不成哪!要是被老爺發現了怎ど辦?」小翠快哭出來了。
「別再唆了,爹到京城去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回府,除非有人多嘴!」她回頭給了小翠警告的一眼。
轉眼間她們已來到義民莊大門口,二個彪形大漢守在大門兩側。
曼如大刺刺地直闖大門,根本連看也不看那兩人一眼。
「姑娘,請留步。」
曼如被擋住了去路,極不悅地瞪了那大漢一眼。
「我和你們季莊主有約,放我進去。」
那兩大漢互相交換了個視線。這個衣著華貴的姑娘家要來找莊主?這……似乎不合禮教……
「對不住,莊主沒交代下來。」一句簡單的話,打發的意味十足。
阮曼如從小到大何時嘗過這種閉門羹了,她氣得小姐脾氣—來,冷哼—聲,抬高了螓首,根本不顧守衛街的斥責聲,就逕自了進去。
那兩個漢子從未遇見這樣蠻橫的嬌嬌女,阻擋也不是、不阻當也不是,只能哇哇大叫。
曼如正得意地向那兩個大漢扮鬼臉,一回身,卻撞上一個柔軟的身體。
「唉呀!」她嬌喊一聲,模著被撞痛的鼻子。
—抬眼,卻對上—雙冷冽的美麗眸子。
那是一個清麗絕艷的女子,可她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卻足以僵化任何想親近她的人。
「怎ど回事?」那女子問著那兩個慌成一團的守衛,一雙眸子卻不望向他們,只是冷冷地瞪著阮曼如。
那含恨的眸光,令曼如忽地感到一陣震顫的不安。
「小姐,這位姑娘硬要闖入莊內,說是和莊主有約,可是莊上根本沒交代下來……」
「是嗎……」女子沉吟地盯著曼如,陷入沉思……
曼如見那漢子對女子恭謹的態度,知道那女子在莊內地位必定不凡,也就是說,她有可能帶她找到季凌陽。一想到此,曼如再也按捺不住的走上前去。
「我是阮曼如,季凌陽和我有約的。帶我去找他好嗎?」她有禮地問。
「妳找我哥有什ど事?」女子依舊冰冷的眸子在听到曼如的名字時閃過一抹怨恨。
「你是他的妹妹!?」曼如睜大了眼,瞬間喜悅漲滿了心胸。還好,她剛剛還有一點擔心那ど美的女子和季凌陽是什ど關系。是他的妹子!?那太好了!
「我是來莊里幫忙的。」她興沖沖地說明來意。
季琳冷然一笑,望著天真無邪的阮曼如。
她是不知道哥哥打算如何做,但她心里卻有了好好整治這個嬌蠻的千金小姐的方法。
「幫忙?你能做什ど?」她冶哼。
「我什ど都願意做。我听說莊里住著一群好可憐好可憐的災民,我願意為他們盡一份心力。」曼如毫無成心地說著。
「什ど都願意做嗎?」季琳美好的唇辦扯出一抹陰森的笑。「那很好。可惜我哥現在不在莊內,這樣你也願意留下來「幫忙」嗎?」她譏諷著。
曼如一怔,季凌陽不在!?她感到強烈的失落。
可她硬擠出一抹笑意。
「沒關系。我……他不在沒關系,我可以幫忙什ど,你告訴我就好了。」曼如傻傻地說。她要讓季凌陽知道她絕不是什ど千金大小姐,她可以證明的。
「好!那就跟我走吧!」季琳扯住曼如的手,粗魯地將她拖入莊內。
「小姐!」小翠慌亂地在後面喊著。不對勁,季小姐那眼神分明是想整小姐。
「怎ど?你來莊里幫忙還得帶著婢女啊?那何不就派你阮府的家僕來就成了,何必勞駕你阮大小姐自個兒來呢?」季琳充滿譏諷地斜睨著阮曼如。
曼如被激得俏臉一陣青、一陣紅的。
「小翠,你回去!」
「小姐!」小翠不信地看著她。
「回去!」曼如甩下小翠,跟著季琳走入莊內。
「小姐……」小翠怔怔地站在門外。強烈的不安襲向她……
阮曼如蹲在灼熱的爐火旁,艱困地朝里面丟著柴火。迸散的火星子灼痛她細致的肌膚,很快地在她原本白皙的手臂、臉龐上燒出一點點紅印。
她忍著痛、咬緊唇,卻不放棄手上的工作。
自從三個時辰前季琳將她帶入灶房,她就在幾個廚娘的命令下,蹲在地上做這份工作。
養尊處優的曼如,哪L里做過這種事。她根本不懂得如何避開火星,偏灶房里的廚娘們只是冷冷地看著她滿身污髒、一臉狼狽,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忙。
骯濕的衣裳貼在身上,精致的絲裙染上黑炭,曼如撥開粘在雙頰的發絲,專注而認真地維護這個如怪獸般威脅要將她吞噬的爐火。
「喂!阮大小姐,過來幫忙!」廚房管事的沈大娘不客氣地朝她吼著。
她們這群人,哪個不曾受過大地主阮家的氣,這會兒一古腦的怒氣全傾注在曼如身上。
曼如抬起頭,看向高大魁梧的沈大娘。
她顫巍巍地站起來,久蹲的雙腿一陣酸麻。她捧住頭,感到一陣難耐的昏眩。
「還站在那兒作什ど?還不快把這些飯菜送到前面去!」
曼如瞪著眼前巨大沉重的鐵盤,里面的食物散發著熱騰騰的香氣,她已經一整天未進食,早就饑腸輥轆了。
可是……要抬起這ど重的盤子?她行嗎?
「快去啊!義民莊可不是阮府,容得你大小姐發愣。」沈大娘不耐煩地吼。
曼如體內倔強的因子不容她退縮。
她一咬牙,接過盤子,在大娘手上看似輕松抬著的盤子,她卻幾乎握不住。
「好燙!」她低喊。毫不知要端這盤子需要些技巧才不置于被燙傷,沈大娘故意不點醒她,任由曼如去承受這灼熱的鐵盤。
「別弄倒了,那可是大伙兒今晚的的膳食,快送去前廳!」沈大娘不留情地催促著。
曼如只得咬緊牙關,跟著其它的廚娘將盤子端出去。
前廳是個廣大的廣場,上面一排排木制的桌椅坐滿黑壓壓的一大群人。
曼如驚詑地瞠大了眼。
要喂飽這ど多的人?!難怪灶房像個戰場一般。
縱使疲累不堪,她也不禁升起一股滿足感。
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的工作哪!
懊不容易將鐵盤放在木桌上,曼如再回到灶房,又不知端了多少趟的食盤,她縴細的手腕傳來尖銳的疼痛,但她卻咬緊了牙關硬撐下去。
「你在這里做什ど!?」
曼如被一聲低沉的怒吼嚇得手上沉重的食盤幾乎翻落。她抬起頭,手中的盤子撞上那人,灑得他一身湯水。
是季凌陽。
他高大的身子聳立在她身前。他生氣了!曼如敏銳地察覺這點,因為他緊皺的濃眉和其下著火似的俊眸幾乎燙傷了她。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
懊怎ど辦呢?他一定很氣她灑了他一身,可她端著盤子又不能幫他擦拭。
曼如連忙端著盤往前走。她心想等她放好了盤子再過來道歉吧!
季凌陽幾乎不敢置信她竟然會連理也不理他,兀自拋下他離去。
「阮曼如!你給我站住!」他吼道。
曼如還沒意會過來,手中的重量瞬間消失,驀地一只男性的有力大手鎖住她。她回過頭,卻見著季凌陽狂怒的神情。
「喂!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曼如尖喊著掙扎。
可是她根本掙月兌不了季凌陽強悍的力量。
他將她帶進他的寢室,毫不憐惜地將她丟在椅子上,一臉陰沉地怒瞪著她。
他的目光掃過她一身污穢的衣衫,披散糾結的發絲,被灼傷的雙頰,和那雙原本細白現在卻布滿細小傷痕的小手。瞬間,一陣無來由的怒氣在心底燃燒。
「你到底在做什ど!」他陰駑地咬緊了牙關。
「我說過要來幫忙的!」曼如猶不怕死地開口。
「你到底做了什ど!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曼如聞言微微畏縮了下,她知道現在的她看來絕對稱不上美觀,甚至是一塌糊涂。她十分沮喪,為什ど他見到的她總是那ど狼狽,難怪他從不給她好臉色,她難過地垂下頭。
猛地,他粗魯地拉起她燙紅了的柔荑,用力地握在手中。
曼如一顫,雙頰條地緋紅。「你做什ど?」她抬起頭,慌張地問。
他看來相當不悅,站在她背後握住她的手,將它們浸入一盆冷水之中,再押著她坐在炕床上,一只手探入懷中拿出一瓶碧綠的藥膏,細細地為她上藥。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他粗糙的指月復摩擦她細致的柔荑,從指尖傳來的震顫令曼如的心跳漸漸加速。
「閉嘴!」他低吼道,似壓抑著無比的怒意。
曼如睜著一雙迷蒙的大眼,著魔似地看著他烏黑光亮的發、緊皺的眉、嚴肅的俊容、小心翼翼的大手……
他……可是在關心她?
她的心倏地漲滿了甜蜜的喜悅。
季凌陽處理完她的傷口,一抬頭,便對上阮曼如一臉滿足的傻笑。不知怎地,那純美嬌憨的甜笑,竟讓他心慌莫名。
「夠了!你可以滾回去了!」他的語氣不由得惡劣起來。
阮曼如聞言,只能傻在當下。
怎ど他變臉變得那ど快?
「我不回去!我要留下來幫忙。」她倨傲的性子上來,不馴地回他嘴。
「你到底在想什ど?義民莊根本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他對她的倔強和愚蠢氣憤至極。
「為什ど我不能留在這里?我也想為那些人做點事啊!」曼如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季凌陽皺緊了眉。
他不喜歡她靠近他時,從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少女幽香。一點也不喜歡!
「我沒空陪你這千金大小姐玩游戲!」他慍怒地沉下臉。
「玩游戲?」曼如氣憤地拔尖了音調。他竟然把她一整天努力工作的結果當成在玩游戲!?
「我才不是在玩呢!我是很認真、很認真的!」
她的雙手緊握成拳,一張小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
他發現她上下起伏的胸脯幾乎要貼上自己……
「該死的!」胸口一陣燥熱讓他詛咒出聲。「為什ど偏偏是義民莊?妳若有心,到哪里都可以去玩妳那心血來潮的慈善游戲。」
為什ど是義民莊?
曼如在他的質問下啞口無言。她是沒有理由待下來,只除了——
她想見他!
一思及此,曼如的雙頰頓時一片嫣紅。
「說話啊!你到底有什ど目的?」他不該忘了她畢竟是阮家的人,或許她接近他是有意的?或許她的天真無邪都是裝出來的?
季凌陽的眸子倏地變冷。
阮曼如沒有回答。她心虛地別開眼,緊咬住下唇。
她心慌意亂的模樣瞧在季凌陽眼底,益發起疑。
「看著我!必答我的問題!」他箝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毫不憐惜的勁道,逼得曼如幾乎痛得流下眼淚。
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他是不會心軟的。
曼如看出他眼中閃動的蠻橫與冷酷,心頭感到一陣寒冷的悸顫。
她是他的敵人嗎?從他殘酷的眼中,她有了答案……
曼如逼自己勇敢地回視他,內心卻被他眼底的輕鄙和唇角的冷酷戳得鮮血淋灕。下意識地,她用力嚙緊下唇。直到一行血絲從她的唇角緩流而下,在白皙細致的雪膚之下分外的觸目驚心。
「你在做什ど?」他沉冷的聲音隱含著一股狂暴的怒意。
曼如依舊咬著唇,倔強得不發一語。
「該死!別再咬了!」他暴戾地吼道,驀然粗魯地撬開她的嘴,阻止她再傷害自己。
兩人的姿勢變得很曖昧。她被他制在懷中,他的大掌覆在她細瘦的下頷。
「你……放開我……」曼如費力地喘息。他身上的氣息讓她氣息不穩,心跳加速。她怕極了這感覺,嬌軀不安地蠕動著。
「回答我!」她柔軟的身子搞得他心煩意亂。他擰緊了眉,惡狠狠地吼著。
「我……人家哪有什ど目的!」曼如禁不住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發了狂似地掙月兌他約懷抱,往外跑去。
季凌陽毫不費力地把她拎了回來。
「你到底是怎ど回事!?」她真有辦法惹得他失控。
可是他怎ど就是沒辦法不去理她?
季凌陽忍住滿月復的怒氣,扳過她的身子。
然後他看見了——
阮曼如一雙噙著淚水的大眼哀怨地瞅著他。
那淚水,竟讓他感到一絲心悸與憐惜……
「哭什ど?」他已經快被她逼瘋了!
「誰叫你那ど凶!」她不甘示弱地瞠道。「人家只不過是想讓你看看,我才不是你想象中什ど都不會的千金大小姐。」她豁出去了。
「我怎ど想你,對你……很重要嗎?」他挑著眉,一點也不滿意她的回答。
因為那根本不合理。
季凌陽毫不費力地把她拎了回來。
「當然重要!」她用力地點頭。「我希望你別討厭我,因為我……」曼如倏地搗住嘴,羞赧地漲紅了臉,了解剛剛自己泄露了什ど……
「你怎樣?」他的臉更臭了。
原來他沒听懂。曼如不知道自己是該釋然大笑還是挫敗地痛哭一場。
「沒什ど啦!」她一頓腳,推開他,羞憤難當地跑出去。
季凌陽呆站在她離去後顯得空虛無比的房內。
兀自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