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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辭 第十章

作者︰元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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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你繡的交頸鴛鴦真是太像、太好看了-聶諾又一次驚嘆道。

這座鐵痕山莊是他家少爺聶逸風也就是鐵痕所創立的,如今他和美橋娘棠琛兒誤會已解,夫婦倆一起游山玩水,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去了。

而那原本該成為莊主的司徒未央非常沒責任心,將山莊一丟,人也跟著不見了,害他得到處追,幸而後來他授命其義妹柳雁衣成為新一任莊主,才結束他那到處追人又追不到的可憐日子-

是嗎?-這對鴛鴦是照著記憶中那對讓她和谷靖凡相識的玉佩所繡,一針一線都布滿了她全部的真情-

當然是真的,瞧那鴛延つ麼的栩栩如生——

栩栩如生?-柳雁衣嬌弱的臉上有抹無奈,輕輕地嘆息-只可惜永遠都不可能變成真的-

猶記得在一年前她投湖意外獲救,甚至連身體上的毒都解了,大病初愈時,她看到救命恩人司徒未央笑的一臉燦爛,說出了一個嚇壞人的建議一一要她接掌鐵痕山莊。

扒!泵且不論她是一介縴縴弱質女流,就說鐵痕山莊如此龐大的產業,一個大男人都未必有辦法,至于她……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不幫我?不幫我我干麼救你?-司徒未央哇哇叫,她的生命得以救回可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將凌波九式寫成秘訣交給隨時都想謀殺他的女人雪冰凝才換得的,如果她不接下鐵痕山莊這個擔子,那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大笨蛋?-

我根本不希望活-柳雁衣實話實說,要她看見心愛的男人抱著另一個女人,縱使對方是她最好的妹妹君珞心,她都無法忍受-

不希望活?那你為什麼不早說?-他像是受到多大的欺騙似地道。

她已經跳湖了耶!難道做的還不夠明顯嗎?-

我不管,既然救都救了,你就要負責。否則……-讓他想個好辦法,司徒未央突然眼中精光一閃-有了,否則我就殺了你喜歡的那個男人-

百嘿!敗卑鄙吧!-

不可以,你殺我吧!反正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就殺了我-柳雁衣听得心涼膽跳,連忙央求道-

我救你又殺你?我像是這麼無聊的人嗎?-

就這樣,在百般推辭無效、抗議無效又擔心他會對谷靖凡不利的情況下,無奈地柳雁衣只好硬著頭皮接了鐵痕山莊的莊主職位,且為怕身分無法服眾,還認了司徒未央當義兄。

憊沒來到鐵痕山莊時,她其實壓力很大也很擔憂,可後來才知道和想像的完全不同,其實莊里的所有人都十分合作,尤其是戴總管更是善盡心力地為莊務奔忙;而聶諾也盡責地在旁輔佐,讓她這個莊主做的輕松許多,還有時間繡花……甚至想念他——

"當然啦!這繡花是繡花,就算再像,也不可能成真-聶諾不解風情地道。

他是個粗曠的大男人,哪里會知道小泵娘家的心事?哪里會知道其實柳雁衣口里影射著自己和谷靖凡之間的情事,就算愛情再美,也不過是鏡花水月,就像繡出來的鴛鴦再美,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真的鴛鴦-

胡說,我就能讓鴛鴦變成真的-不知何時的事,司徒未央黨笑容可掬地就站在他們面前,真可謂神出鬼沒,而他們也都有點習慣了-

是嗎?司徒少爺,你真的有辦法將繡布上的鴛鴦變成真的?-聶諾雖然知道司徒未央個性怪異,卻也非常崇拜他的本事,尤其他那身深不可測的武功和詭異的行徑作為,說不定他真的有什麼辦法,他渴望地想。

柳雁衣則一笑置之,不可能的,就算繡布上的鴛鴦能夠變成真,她和谷靖凡仍舊注定了是兩條平行線,永遠都無交集的一天。

司徒未央當然明白她的笑容代表什麼意思,然而她還是不夠了解她這個義兄,不知道他搞怪本事究竟有多強。

百嘿!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

鐵痕山莊可以替君家擺平這件事,但是,你必須答應一個條件——娶鐵痕山莊的莊主為妻。

比靖凡這幾日反覆地思索著,不明白鐵痕山莊為何會附上這麼個條件?而且這輩子他早已打定主意,除了柳雁易外,誰也不娶,又怎麼能接受-

凡,眼看著君家交貨的日子一日日逼近,你就別再思考了兒,答應吧!-谷雋听說鐵痕山莊的莊主長的模樣嬌美又善于織繡,這樣集才德與美貌于一身的姑娘,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良緣,她能夠看中谷場凡是他們的幸運,再說他們也不願看到他真的為了柳雁衣而孤獨終老-

爹,你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所想的,何著逼我?——

逼?是啊是啊!我就快被逼得懸梁了-君夫人哀怨道。

日子一天天近近,她也越來越擔憂急躁了,他們君家遭逢此劫,若不能解決,恐怕就此榮枯盛衰、一蹶不振唉!越想越可怕。她絕對不願再過苦日子了,非好好勸他不可-

靖凡,只要你娶鐵痕山莊那莊主,事情就可以解決,又不要你出錢,你又何必考慮這麼多……-在瞧見谷靖凡凌厲如電的厲眸朝她直射後,君夫人才吶吶不情願地住了口。

奇怪!他本來就欠他們恩情嘛,欠思不還多惡劣,還敢瞪她,真是沒教養的孩子。君夫人心里不滿地咕咕著,嘴里卻不敢說太多,畢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萬一他真的狠下心來個不理不睬,那他們君家豈不完蛋大吉-

凡兒,君夫人說的也有理,你再考慮考慮吧,-呂瑛小心翼翼地勸著-

哪有理?我娘說的一點道理也沒有-君珞心實在忍不住了,再不跳出來說話她會憋死的-你們是怎麼回事?明知道谷大哥喜歡的是雁衣,為什麼還要強人所難?——

珞心-君夫人趕緊將這笨蛋女兒拉到身邊來-你這個傻瓜、豬腦袋,你知不知道自己就要大禍臨頭了,不幫我勸他就算了,居然還幫倒忙,你是不是想當乞丐?——

我寧願當乞丐也不要看到谷大哥這麼為難-她之所以會對谷靖凡有好印象,全是因為他的痴情,如今要他去娶別人,那豈不是破壞了她心目中好情人的典範?-而且我相信爹也不會同意這麼做的——

你啊!苞你那笨蛋爹一樣,都是少爺千金命,不知人間疾苦-哪像她從小甭苦,所以不管如何她都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希望-靖凡,難道要我跪下求你嗎?難道你就不能看在我家老爺曾教過你們的份上嗎?——

娘,你要討幾次人情?-君珞心實在看不下去-

你閉嘴-君夫人眼看事情無法解決,高張的氣焰沒了,換取低姿態,她不要再過苦日子,永遠不要。

呂瑛將兒子悄悄拉到一旁,心疼地勸道︰-凡兒,娘知道你的苦,就再幫他們這次吧!幫他們度過此劫後,以後我們就不再欠君家了,娘保證也絕對不會再逼你了,好不好?——

娘……——

答應我,兒子,就算不為君家,你也為爹娘和谷家的列祖列宗著想一下,你是谷家唯一的孩子,難不成你真要為了雁衣做個不孝又無情無義的人?-

比精凡真是左右為難,他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否則他一定會崩潰的-

凡兒,凡兒……-這孩子,他怎麼走了呢?-

谷大哥……-君珞心也跟著追出去,她要去幫他打氣加油-

谷老爺,好妹妹,你們看靖凡的態度,多叫人失望!-君夫人氣得銀牙一咬,她已經好話說盡,為何他就是那麼因執?-

對不起,君夫人-平時谷精凡是很好商量的,惟獨這件事,谷家兩老也拿他沒辦法-

跟我對不起有什麼用?-君夫人眸中閃過一絲陰寒-我看這樣吧!就拿些迷藥給他吃,到時候人娶了、堂也拜了,他要不認帳都不行了-

比氏夫婦相視了一眼,要他們陷害自己的兒子,實在是很為難。

***

"大哥,你……你說靖凡他答應……娶我?-

之前柳雁衣從司徒未央口中得知他尚未娶君珞心,依舊心懸著她的消息,心中不知有多雀躍。又見也告訴她了,他設計讓谷靖凡娶她,卻沒將她真正身分暴露,為的就是想幫她測試他對她的愛究竟有多深。

雖然她並不同意這麼做,但司徒未央都堅持並實行了,她也只有等消息了。

其實她也知道君家對谷家有恩,谷靖凡會答應這門親事,並不使人意外,然而心里頭還是難免酸澀,若今日她不是鐵痕山莊的莊主,那麼,他娶的將是別人-

是啊!雁衣,其實你也不能怪他,他是身不由己-司徒未央同情地道,不過他的同情沒什麼誠意,畢竟這場懊戲是他是故意導演的-

什麼身不由己?我看他根本就是貪圖鐵痕山莊豐厚的嫁妝和一切-聶諾有不同的看法,他替她抱不平地道-要不谷靖凡若真愛莊主的話,就不會去幫助傷害自己心愛女子的那個人-

貪圖鐵痕山莊的一切?柳雁衣搖頭,不,她不相信.靖凡絕對不是那種人,他才不會因為貪圖鐵痕山莊的一切而來娶她。

而原本就惟恐天下不亂的司徒未央在听到阿諾這麼說後,忍不住斑興地揚起嘴角,嘿嘿!情況越復雜化越開心;越有得玩-

說的也是,阿諾,想不到你越來越聰明了-他故意嘆口氣說道-不過這也難怪,谷靖凡是生意人嘛!算盤本來就打得比誰都精了,何況這椿婚事對他來說多佔便宜,又能解決事情;又能贏得美嬌娘;還能得到鐵痕山莊……連我都心動了——

司徒少爺,你的意思是,你也想娶莊主?-聶話問-

我……想、當然想,我這妹妹這麼美誰能不想嘛!-司徒未央委屈兮兮地道-可惜她心里想的是別人——

大哥……-柳雁衣已經夠難過了,他們又何苦這樣為難她-

別傷心,反正他要娶的都是你-

是啊!可是身分卻有天壤之別。以前她是君府里的一名小小丫提;而現在卻是掌握經濟命脈的鐵痕山莊莊主。

她相信谷靖凡的為人,他絕不可能覬覦鐵痕山莊的一切,只是難免會有遺憾,著她現在仍是一名小小丫鬟,他倆是否會有未來?-

雁衣,別擔心,就算他想反悔,大哥也不會同意的-司徒未央繼續煽火-你是知道的,大哥最疼你了——

大哥——"雖然即將和心上人成親,但不知怎地,她的心頭仍有遺憾和無法言語的苦澀,那感覺讓她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

既然能夠在商場上佔有一席之地,並擁有翻雲夜雨的能力,谷靖凡當然有其本事,何況他曾吃過虧,早已步步為營,哪會這麼容易就著了君夫人的詭計。

想要用迷藥迷昏他並控制他,這是談何容易的事?-

爹娘,請恕阿兒不孝無法遵從你們的意思——

靖凡……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們該怎麼辦?-君夫人可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比靖凡冷寒的視線轉向詭計無法得逞,正慌急著自己未來命運的君夫人-

我願意幫君家的忙,但這件事,我絕不會答應——

難道沒有轉回的余地?難道你真忍心見我們君家就此沒落?難道你的心被狗啃了?-一向高高在上的君夫人忍不住掉下眼淚-我家老爺真是不值,怎麼會去救你們這群忘息負義的人?不值不值啊……-

最近她才得知她家那死老頭子在月前居然拿了一大筆錢去資助黃河-濫的災民,若是這筆本材生意又真的賠了,那他們哪還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也難怪她要呼天搶地了-

君家沒落不是我的錯,你不話要將罪過我身上推-各靖凡說出這個事實-

可是你明明可以解救的?——

那是我一生的幸福,我不能拿來當感謝籌碼——

沒錯,娘,我們沒有資格要求谷大哥賠上一生幫我們的-君珞心拼著被她娘罵的危險,也要替他說話-

你這專門跟我做對的死丫頭,你和你爹一個德行,到時候叫你們父女倆捧著破碗去行乞,看你還敢不敢講話-君夫人大罵道-

沒那麼嚴重吧!娘-頂多就是少幾個佣人,再買間小一點的房子住而已啊!哪有像她娘說的那樣-

就這麼嚴重-

不想再听他們母女爭論了,谷靖凡轉頭就走。

他到馬廄牽出自己最心愛的白馬,策馬奔至多情湖。

艷陽依舊高照,晴空萬里無雲,就如同他們纏綿的那一天。

望著悠悠湖面,水里來來去去幾只魚兒上下跳躍著,可惜他的身邊那嬌柔的人地早已不知去向。

拿出一直放在懷里的白絹,那白絹的角落繡著一個小小的雁字,是柳雁衣留給他的回憶;也是他們初相識時最值得紀念的物品。

雁兒,雁兒——

他突然如湖面大喊︰-你究竟在哪里?在哪里……——

在這里,我在這里-突然一抹白衣男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面前,端著最愉快的笑容朝他綻放-

司徒公子-他怎麼來了?可惜他不是在喊他-

那!這麼叫多生疏,反正再過幾天後你就要娶我妹子了,好歹你也喊我聲舅子爺,這才對嘛-司徒未央扇子輕扇,糾正道。

比靖凡沉吟了一下,才對他拱拱手-實在抱歉,那樁婚事是我爹娘應允,不過我卻心有所屬,還請海涵並轉告令妹,在下謝謝她的錯愛——

什麼?-司徒未央狀似氣憤道-那怎麼行?你們成親的日子近在眼前,而且這樁婚事之轟動,甚至成為現在街頭巷尾人人茶余飯後的話題,你現在才來毀婚不覺太遲?——

抱歉,不過這實非我所願-谷靖凡實話實說道-何況若我在心中真的無法再容納第二個人的情況下娶了令妹,那對她來說也是不公平的,徒增痛苦。還望你們能夠諒解-

痴啊痴啊!又是一個痴情的男人,真令人感動-

你是真的那麼喜歡你心有所屬的那個人,無論如何都非卿不娶?-他再次詳問-

是的-他堅定無比地道。

司徒未央不怒反笑,他太欣賞這執著的男人了-

那太好了——

多謝司徒公子的諒解-幸好他是個明理的人-

不是說過了嗎?請你喊我舅子爺-司徒未央莫測高深地再度糾正。

比精凡輕愣,他不是已經說好諒解的嗎?怎麼……-還懷疑?啊,我忘了……-他拿出一個小錦包給他-這是我家妹子托我交給她未來夫婿的,現在交給你了——

不,在下不能收-谷靖兒立刻推辭-

怎麼不能?這是給你的-瞧他對義妹多好,想必她若知道了,鐵定感動得不得了吧!-

可是……——

別再可是了-門徒未央斷然道。

他羽扇輕扇,谷靖幾只覺得眼前一花,再仔細看時,司徒未央人已經落在離他一丈之外的地方了-

收下吧!你會喜歡這個禮物的……-他的話突然中斷,糟糕!他又聞到危險訊號了-冰凝兒又追來了,好妹婿,我先走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去鬧洞房的……-在晃眼間,他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對于他俐落的身手,著實叫谷靖凡驚嘆不已,他有點懷疑像司徒未央那樣怪異的男子究竟是何身分,他的妹妹鐵痕山莊莊主又是什麼樣的人?

懊奇心起,他的目光接觸到手上那個錦包。

思忖了一下,他才將棉包給打開——

天!映入他眼簾的竟然是一對交頸鴛鴦,更令他驚奇的是,那對鴛鴦跟他懷中這對,簡直一模一樣。

他趕緊由懷里拿出那對鴛鴦來比對,發現不論是姿態或神情完全吻合,只是那繡品上的鴛鴦羽翼五彩繽紛,而他手上這對鴛鴦是王佩的翠綠透明色調罷了。

是誰?這織繡者會是誰?

其實見過這對鴛鴦的人不多,何況能將至鴛鴦的姿態繡得如此傳神,除了柳雁衣外,還會有誰有這種本領?-

是她,沒錯,一定是她……-谷靖凡欣喜若狂地緊緊抱著那鴛鴦繡品-雁兒,雁兒……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終于找到你了——"

他在心里感激地道︰舅子爺,多謝了。

***

"你這個負心漢,真是令我太失望了。哼!-君珞心冷哼聲由鼻孔噴出來,非常不滿地噘著唇不斷抗議,並為雁衣大大抱屈不平。

可是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開心得不得了,尤其是準新郎信谷靖凡。

這幾日里他簡直把一千人都給嚇壞了,不但臉上那久違已久的笑容再度重現;還恢復以往那種開朗性子,並親自坐鎮指揮成親的一切瑣事。

比氏夫婦原本也樂于見到兒子恢復正常,但就是因為他那轉變過大且過快,才會令他們不得不質疑他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壓力刺激,要不原本極力反對的這樁婚事的人怎會突然間答應的如此爽快干脆?

比靖見明知眾人都在質疑,卻遲遲不公布謎底,他要將這項驚喜留到新婚過後再揭曉,這一次他絕不容許再出任何的意外。

縱使一點點,他都無法接受。

***

新婚之夜。

在新房里,頭蓋著紅紗,穿著一襲大紅嫁衣的新娘子不斷地絞著手絹——柳雁衣的心里沒有新嫁娘的歡喜,有的只是濃濃的擔憂。

都怪聶諾,從谷靖凡答應婚事以來就一直在她耳邊叨絮著說什麼他對于婚事有多滿意,有多期待趕緊將-鐵痕山莊的莊主-給娶進門,好讓他更為富貴等等的言語,實在叫人氣惱。

她更擔心的是,或許……或許谷靖凡早已忘了她,當紅蓋頭一掀時,他的眼神是完全的陌生。

不,她絕對無法接受那樣的打擊,心中的卑微因子慢慢擴散延伸,讓她越來越不安。

怎麼辦?她怎麼會突然有種想要逃婚的念頭。

可、她還是愛他的呀!

心中居然猶生一種畏縮的想法,如果谷靖凡願意要她,就算要她是抱持著可以得到鐵痕山莊的想法,她也認了。

但雖是這麼想,心中難免難受。

這一大堆惱人的念頭不斷的在她心里交錯掙扎,越逼近成親的日子越折磨她,現在更是瀕臨臨界點了。

到底要不要逃?要不要呢?

就在她正猶豫不決時,突然房門呶呀地打開,才一下子又關上。

她的心益加激烈地跳動著,不安感更是彌漫了她的思緒。

奇怪,不是才剛剛送她進房沒多久嗎?他怎麼會這麼快又回房了,難道他真的那麼重視他的新婚妻子?

柳雁衣設發現自己正在吃自己的醋-

娘子-平穩低沉的嗓音中有掩不住的激動,谷靖凡迫不及待地一步步接近她,每走一步心里的歡喜就多一分,他做夢都在想著這一刻;都期待著這一刻的來臨。

他的聲音依舊熟悉、依舊溫柔,就像將她捧在手心般,是那麼的柔情。

但這溫柔不是對她柳雁衣的,而是對鐵痕山莊的莊主,這叫她情何以堪?-

站住——"在他離她只有一步之逐時,她慌張地將他喊住-

怎麼了?——

我……——

倒底怎麼樣了?-

他的口氣越是急慌,她越想掉淚。

她可以諒解他為了報恩面答應娶鐵痕山莊的莊主,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對她的溫柔,他還會用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她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不,我後悔了,不嫁了——"柳雁衣發現自己沒想像中大方,縱使鐵痕山莊的莊主是自己,她依舊無法容許。不夠全心的愛她不敢要,因為害怕自己深陷而無力自拔。

在她扯下自己的紅蓋頭前,谷靖凡早她一步做了這動作-

為什麼?雁兒,為什麼你突然後悔了?-他的心強烈地震撼著,無法接受她說的話-

你……-柳雁農記得很清楚,他幾乎是在揭下紅蓋頭的同時將她的名字喊出口的-為什麼?你……你怎麼知道我是……——

雁兒,你忘了嗎?這是你繡給我的鴛鴦,難道你以為我會猜不出是你嗎?-他拿出一直放在懷里的織繡。

柳雁衣抬起懷疑的眸子望著他-原來我繡的鴛鴦在你這里,我還以為不見了——

是嗎?難道這不是你托舅子爺交給我的?——

舅子爺?-誰啊?她突然有些迷惑-

就是司徒公子-

柳雁衣這才知道,原來那口口聲聲說多疼她多愛她的大哥竟然……竟然唬弄了她,原來他的欣喜完全是因為他早就知情!-

告訴我,靖凡,你快告訴我,你是否……依舊愛我?——

當然,這一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那你會娶我,並不是為了鐵痕山莊?——

當然不是,我是真心的。沒想到你竟然會在鐵痕山莊里,雁兒,你為什麼那麼狠心,可以不管我?-谷靖凡心傷地問。

她了解了,所有的一切都了解了,原來全是她那可惡的大哥搞的鬼,真是太過分了,害她偷偷哭濕了好幾條手絹呢!

她這才將事情的經過大約地告訴他-

你真傻,我根本不怕司徒未央殺我,你的下落不明,才是我真正痛苦的來源-他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原來這個小女人為他也吃了不少苦-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無妨,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一切都是值得的-

柳雁衣感動不已-靖凡,你還是一樣對我那麼好.我還以為經過了這麼久,你會忘了我——

時間根本不是問題,最重要的在于是否有心,就像有人認識了一輩子,依舊無法交心,而我可是在看到你的那時,就已經交出了自己的心-

她的淚水再也無法控制地紛流,那是喜悅的眼淚-謝謝,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傻瓜,謝什麼?-谷靖凡低下頭,吻著她那柔女敕白皙臉蛋上的淚水,故意問道-怎麼哭了?這又是感動的淚水-

他記得她是個多愁善感的小女子,這種事情曾發生過。

柳雁衣的臉蛋突然配紅一片,-腆地點點頭-

真傻-谷靖凡愛戀地輕咬了一下她敏感的耳垂-答應我,以後別哭了好嗎?-抬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看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是,夫君——

夫君?夫君……-谷靖凡揚起一抹俊兮兮甜蜜的笑容-好听,呵呵!真好听。我的小娘子,你再多喊我幾次好嗎?-

柳雁衣輕笑咬了咬下唇,縴手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羞澀地轉過身去。

比靖凡笑得更加暢快,他的小娘子依舊如此羞澀可人,他怎麼還有空在這里跟她-寒暄-呢!-

娘子-他輕喊了聲,並趁她轉頭之際拿起桌上的酒往嘴里倒並含在口中,而後分毫不差地將酒喂入她嘴里-

咳咳……-酒的辛辣讓她忍不住輕咳-靖凡,你……你在做什麼?——

春宵一刻值千金,喝完了合各酒,娘子,你說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他故意在她耳邊輕聲問。

他那陽剛氣息噴在她敏感的耳朵里,柳雁衣的頭垂得更低,連動都不敢動了。

比靖凡也不想再多浪費時間,吹熄了燭火,大手將她輕盈均身軀一抱,回到床上-

我終于如願以償了,雁兒-

他的唇準確無誤地吻上她的,熱烈的吻猶如火焰,帶著濃烈的情意迅速地燃燒他倆,就在兩人纏纏綿綿之際,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柳雁衣羞澀地將他輕推開-門……門外有人——

可惡……-難道門外的人不知道春宵苦短,最忌諱人家打擾嗎?-別理那不識相的人了——

可是……-

她的唇被堵住,吻得天懸地轉。

沉浸在失而復得喜悅中的兩人,再也听不見其他雜聲,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所有的深情狂燃,情歌燒燒。

相知相許的心緊緊相擁,長夜正傳施著——

門外,司徒未央扼腕地悔恨著,為什麼他會遲來一步,不然至少可以多戲弄他們一下。

不行,快開門啊!他還沒鬧洞房呢……-你在做啥?-君珞心二話不說將他一腳踢到旁邊去涼快。

她一直對于谷靖凡會突然允婚很懷疑,所以到處探究答案,當她從鐵痕山莊的陪嫁丫鬟口中得知新娘正是柳雁衣時,那種高興實在難以言語,當然不容眼前這可惡的家伙破壞他們-

姑娘,我們遠目無冤近日無仇,你怎麼下得了這麼狠的手……不,是腳-司徒未央怎麼也沒想到武藝超凡的自己竟會一時不察地被這毫無武藝的丫頭給踹個正著,真是沒臉見人了-

哼!誰要你居然敢吵谷大哥和雁衣的洞房花燭夜-君增心捍衛地道-

我早就說過要來鬧洞房的——

不準r""你……你是誰啊!這麼凶!-一點都不可愛-

我?"君珞心美眸眨了眨,朝他展開一抹甜甜的笑容道-你不知道嗎?我就是知書達禮、溫婉賢淑、善良可人的揚州第一大美女,也就是君輝的惟一掌上明珠,君珞心-

知書過禮、溫妮賢淑還善良可人……她到底在說誰啊?

司徒未央听得頭昏腦脹、直冒金星,這女子瞎掰的功力之強、讓他不得不甘拜下風。

門外熱熱鬧鬧,門內情意纏綿,多情的夜,只留給多情的人——

*編注︰要知道最逸風(鐵痕)和棠琛兒的故事,請看《烙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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