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愛美少女 第八章
靳擇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這點沒人敢懷疑,但現在艾竹知道,他還是個超積極行動派。「好了,不要跟來。」這段日子的相處下,這句話已經變成艾竹的口頭禪。「沒關系、沒關系。」這句話也變成靳擇的口頭撢。
他總是邊說邊笑邊推著她進浴室、房間,兩人吵吵鬧鬧的洗個鴛鴦浴,或在床上戰到沒力氣,相擁而眠。她仍非常害羞,而靳擇就是愛看她害羞的樣子。
最近飯店業邁入淡季,艾竹的打工少了,在家里的時間變多了。
因此,艾竹才知道,靳擇不像她平常下課、下班後所看到的那麼閑逸,有時連星期假日也忙得不可開交。沒班的星期天,艾竹起床時,已經超過早上十點。
她光著腳、半睜迷濛睡眼,走到廚房找吃的。
「在機艙里放置不明鐵盒的人,被以公共危險罪起訴?很好,再找找有沒有其他罪證,讓他多蹲幾年牢……墨西哥灣工人抗爭的情況改善了?很好……」艾竹听見靳擇講電話的聲音,混沌的大腦醒了一半。
他是整夜沒睡,還是一早就醒了?算了,昨天他們還在床上吵了一架,才懶得理他。
艾竹走到廚房去喝鮮女乃,廚師正在準備午餐。
「小姐,早餐是中式粥品,幫你準備好了。」巧手的廚師從廚房端出一碗粥。他做事很用心,手藝很不錯,很快就模清了艾竹和靳擇的飲食偏好。
「艾竹起床了嗎?」听見廚師的聲音,靳擇放下手邊的工作,興匆匆的跑出來。「好,謝謝你。」艾竹接過那碗香噴噴的粥。
「艾竹,我們去市場吧。」靳擇跟著艾竹,把聲音壓得像孩子一樣。
這是他最近學來的招數,雖然看起來不倫不類,不過用來A艾竹的時間,挺好用的。「不要,我們昨天才吵了大架。」他硬要跟她睡同個枕頭,艾竹還在生氣。雖然他讓她覺得很溫暖、很安心,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會惹她生氣。不過她也想過,也許是因為他會讓她,她才敢這樣吧。
「好啦好啦,我們去傳統市場啦。」靳擇才不理會她的怒氣,徑自坐在餐桌旁,睜大眼看她吃飯,她連吃飯的樣子也很可愛。艾竹有點大女人,但只要能在她身邊,讓讓她又何妨?「你不是在忙嗎?去市場吧嘛?」艾竹撇著嘴問。
他最近很不對勁,一到假日就丟下工作找她出去玩,今天則更奇怪了,居然想去傳統市場。「重要的工作昨晚就做完了,今天呢,我們就去市場,買些菜和肉回來煮,對了,順便買情侶睡衣……」最後那句,是講給艾竹臉紅的。他早就向精品屋訂了一套火辣誘人的情侶睡衣。
「才不要!」果然,艾竹的臉比煮熟的蝦子還紅,「要穿你自己去穿。」
「我們可以試穿啊,應該有試穿吧?」靳擇故意喃喃自語。
「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我就要去挖洞了。」有沒有不用挖洞,就可以把自己埋起來的方法啊?「好,不說了,那你答應跟我去買菜嘍?」靳擇期待她的回答。
「為什麼要買菜?你不是都去超市買日用品嗎?」一個連泡面都不會的人,說要去買菜,感覺得奇怪耶。「因為廚師說,去傳統市場買的菜比較新鮮。」靳擇說得頭頭是道。
「你要做菜?」艾竹一臉狐疑。看來,她得先去買胃藥才行。
靳擇搖搖頭。
「不然買菜做什麼?」不做菜的人買菜,分明是惡意暴殄天物!艾竹吹胡子瞪眼,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始訓話。「別生氣、別生氣,」靳擇豈會不知她訓人的前兆,「我不會做,但是你會呀,我還沒有吃過你親手做的餐點呢!」一臉可憐相。果然是富家子會想的事!艾竹氣得牙癢癢,說不出話來。
「好嘛好嘛,走啦,我們先去換衣服。」靳擇把艾竹拉進房間。
「出去啦,愛看人換衣服,你是喔?」艾竹紅著臉嚷。
「穿這件,這樣人家一看就知道我們是情侶。」靳擇像個頑童似的,把她的睡衣月兌掉,套上他選的衣服,等艾竹反應過來,他已經拉她出門。艾竹很可愛,他發明出一套全新與她相處的方法,他自己也很開心。
「我沒去過傳統市場,你可要殺價喔。」他說。
「那里可是龍潭虎穴。」艾竹嚇唬他。
靳擇終于領教了傳統市場的威力——台灣婦女殺價的強悍、小販叫賣的功力。「十元、十元,一樣十元。」
「一百九、一百九,俗俗賣啦!小姐、少年仔,要買衫嗎?」
在叫聲喧天、摩肩接踵中,愣頭愣腦的靳擇被艾竹拉著鑽來鑽去。
雖然很辛苦,但靳擇很開心,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拉他,也許他們該多來這種地方才是。「魚一尾五十,青啦!」
「老板,這樣五十塊,賣不賣?」艾竹把兩條不同的魚放在一起。
「小姐,這樣我會賠錢啦。」
「喔,那我就去別攤買好了。」艾竹作勢要離開。
「小姐,不然這樣,三尾一百啦。」老板叫住她,小聲的說。
「加一塊老姜。」
「我會虧死啦。」
「那我走了。」
「好啦,做個朋友啦。」最後是老板妥協。
「這樣,連廚師都有了。」艾竹做出勝利手勢。
「佩服、佩服。」靳擇算是五體投地了。
憊有,她剛剛和菜販硬拗蔥蒜的技術也很精彩。
沿路他還看見一堆精彩的殺價活動,真是嘆為觀止。
完成了買菜任務後,那些菜還是給廚師用。
因為艾竹的拿手好菜,是焦黑的荷包蛋。
靳擇更慘,他連開瓦斯都不會。
「有一天,我一定要吃到你做的菜。」靳擇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你這樣說不對吧,應該是‘有一天,你會學做一桌好菜給我吃’。」艾竹修正他的錯誤。「不,我對你有信心。」反正他一定要吃到她做的菜。
「你為什麼不先做菜給我吃?」艾竹不服氣的反問。
想在她面前當大男人?門兒都沒有!「這樣好了,如果我能做出一桌菜來,你就答應我一個願望,如何?」他不介意為她洗手做羹湯,「同樣的,你如果有什麼願望,就做一桌菜出來。」「好吧,反正我也沒什麼願望。」艾竹覺得她不會吃虧。
「那就這麼說定嘍。」靳擇抱過她,快樂得又親又吻。
他決定請廚師教他做菜,以備不時之需。
「喂,放開我啦。」艾竹不依的掙扎,但很快就失去了聲音。
這種吵得很快樂的聲音太頻繁,鄰居已經見怪不怪了。
☆☆☆☆DREAMANRK☆☆OCR☆☆☆☆中午前,主婦們準備午餐的尖峰時段,一通電話接進靳宅。
「喂?」靳老太太接起電話。
「阿踫仔,我啦,罔市仔啦。」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哎喲,罔市姐怎麼有空卡電話來?」老朋友打來的,她很高興。
「你沒意思啦,你家阿擇已經交到要好的女朋友了,還找我女兒去。」
「他交到女朋友了?你別看報紙亂寫啦,我家阿擇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連個消息都沒有。」靳老太太澄清。那個死小森,怎麼問都不說靳擇的下落,實在有夠欠砍的。
「騙肖A!我剛剛就在傳統市場看到阿擇和一個女孩子說說笑笑、卿卿我我,像對小夫妻。」罔市不相信靳老太太的話。「啥米?在哪里?你快告訴我,我找那個夭壽死囝仔找很久了。」靳老太太一听有兒子的消息,恨不得直接沖過去。「在咱們以前住的傳統市場啊,他和一個年輕女孩子一起買菜,笑得好開心呢,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笑得很開心?哎喲,你一定認錯了啦,我兒子不會笑啦,他十多歲以後就很少笑了。」二十歲以後的靳擇,笑起來是什麼樣子?想想,她還真沒見過。「不信?我帶你去看,那個女孩子住在我家附近而已。」
「好,我就跟你去看看。」反正跑一趟又沒損失。
「那就約明天中午見。」
「好。」
結果,星期一的中午,靳老太太是沒見到人,只見到一輛「好像靳擇開過」的車。罔市不服氣,第二天又找來靳老太太。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直到星期六,她才看到靳擇和一個圓臉長發女孩一起上車。兩個人手牽手、有說有笑,差點跌破靳老太太強壯的眼角膜。「那個……真的是阿擇?」天啊,那個很久沒笑過的兒子,怎麼會變了個人似的?「問你呀,你是他媽。」罔市仔撇撇嘴。
「哇,讓我兒子笑成那樣的女孩子是誰?」
什麼離家出走,原來是在外面快樂似神仙。
「不知道,你自己去查。喂,阿踫仔,你說話要算話,如果我家紅龜先有小阿,就要把她娶過門。」嫁入豪門,是女人夢寐以求的。「哎喲,那還用問嗎?你看那個查某囝仔,臉圓圓,有福氣;不小,很會生喔。」雖然只有一眼,靳老太太對艾竹的印象,真是好極了。「我家紅龜棵更會生。」罔市愈听愈不是滋味。
「哎喲,阿擇黑肝仔裝醬油,竟然去交到這麼水的女朋友。」靳老太太樂極了。這樣他就沒理由不結婚生小阿了。「阿踫仔,你正經要記著,若是阮紅龜先有囝仔,就要娶伊。」
「知啦知啦,我會注意啦。」靳老太太揮揮手。
反正她決定了,其他人都沒機會,阿擇只能和他漂亮的女朋友嘿咻。
現在呢,她要想法子,把那個漂亮女娃兒弄到家里來,也順便把那死囝仔釣回來。對,快回家從長計議。
先派人去查查這女娃兒姓啥名誰,平常在哪里出入。
☆☆☆☆DREAMANRK☆☆OCR☆☆☆☆靳擇的車子在車河里,動彈不得。
艾竹打工下班後,知道她明天放假,靳擇順便載她來游車河,這里正是傳說中,觀看車河、夜景最好的場所。但她累得眼楮快睜不開了。
「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好累。」她哈欠連連。
「今天很忙嗎?怎麼累成這樣?」他空出右手,踫她的額頭,看她的體溫有沒有升高。「理論課程很難,烹飪課也教很難的東西,打工時又踫到難纏的客人……」總之,她今天一整天的精神都緊繃著。「很辛苦吧?」他實在該考量她的狀況,不該草率的載她出來。
最近,她漸漸會談起學校的事,讓他覺得彼此的距離更親近了。
「對了,我做了塊蛋糕給你。」艾竹從書包里拿出一塊用透明盒子裝起來的蛋糕。「這是你做的?」靳擇簡直傻眼,姑且不論味道如何,那手丁之精巧,堪稱大師級了。「懷疑?」她睜開一只眼睨他。
「不,一點都不懷疑。」靳擇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拿東西給他,還是她親手做的,他太高興了。
「雖然不是滿桌大餐,但你做了個了不起的東西,你可以要求一個願望了。」靳擇打開透明盒子,用當中的叉子分出一小塊,叉起來吃著,又喂一塊給她吃。「哇,好好吃,你如果不打算當空服員,開蛋糕店也綽綽有余了。」靳擇贊不絕口。「就算當空服員,也可以開蛋糕店啊,只要找人看就行了。」她是有這個計劃。畢業後,考上正式空服員,邊帶舶來品,也能找人合作開蛋糕店。
「那我幫你看。」靳擇自告奮勇,不喜歡她的計劃中老是沒有他。
「是幫我吃吧?」艾竹看他吃得滿嘴女乃油,忍不住發噱。
「你一定需要有人試吃的。」靳擇加把勁。
她沒有像之前一樣,直接回答「不用」、「不要」、「雞婆」,表示他有機會了,表示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和以前不一樣。「是是是,需要有人試吃時,我一定找你。」艾竹笑得好甜。
苞他聊天是很快樂的事,他總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從來不勉強她,也從來不對她發脾氣。如果能跟他生活一輩子,該有多好啊!最近她心中老是升起這個念頭。
她趕緊把這令人害羞的念頭壓下去,免得被他看出來……心緒還沒有藏好,她的臉就熱起來了。「你在想什麼?」眼尖的靳擇看艾竹突然臉紅,好奇極了。
他沒吻她,也沒替她換衣服,更沒做的事,她的臉怎麼平白無故就紅了?「沒有。」艾竹害羞的別過頭,把臉藏進手掌心。
「有!快說,在想什麼黃色念頭。」靳擇不讓她把紅艷的臉藏起來,追著拉開她的雙手。「才沒有,我又不是你。」艾竹悶著聲否認。
「哦,我知道了,你在想,‘天啊,我怎麼愈來愈愛靳擇了’,對不對?」他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自己最想听到的話。「臭美!」艾竹覺得自己的臉更熱了。
她還是藏得太慢,讓他看出了自己的心事。但,她是不會承認的。
「不然,你是在想,‘我有一個願望了,要靳擇替我做什麼呢?多吻吻我、多抱抱我,還是多愛愛我’,對不對?」靳擇又猜。她只有在忘情時,才會變坦率,但他希望她在生活上也能坦率一點。「不是啦,大!」艾竹對他大叫,忘了用手把臉掩住。
那是他想的才對吧,她才不會想這些事。這是污蔑她嘛!「沒關系、沒關系,就算不是,我也會替你達成願望的。」靳擇趁機吻住她。這回他說的,是他自己的願望,就知道能偷到她的吻。
他實在是太愛、太愛她了,恨不得能時時刻刻這樣吻著、抱著她。
「人家頭好暈……」吻到最後,艾竹只能無力的坐在靳擇腿上。
他的吻愈來愈激烈,把她全身的力氣都抽光了。
「我愛你,小寶貝。」他在她耳畔低語,用雙手滿滿的環住她。
「嗯……」艾竹也用雙手環住他的腰,這些日子以來,她習慣了這樣的姿勢。「你真的累壞了。」靳擇溫柔的吻她的額,拿過外套蓋在她身上。
「別再打工了,讓我養你,嗯?」看她這麼累,他心疼。
由艾竹的沒動靜可以肯定,她真的睡著了。不然,听見這話,沒跳起來訓他一頓才怪。更慘的是,說不定她明天就會去住某個同學家,讓他怎樣也等不到人。
包糟糕啊,踫到這個大女人,他的大男人氣勢就只能無條件投降了。
沒辦法呀,誰教他這麼愛她呢?她呢?幾時才會坦率的承認,很愛很愛他?他沒有去追究這個問題,因為,光是這樣抱著她、看著她的睡臉,就讓他覺得好幸福、好幸福,其他的再也不重要。☆☆☆☆DREAMANRK☆☆OCR☆☆☆☆靳老太太難得這麼煩惱。
「要用什麼方法把她騙過來呢?王子、巧克力、玻璃鞋,還是我去賣毒隻果?」靳老太太一輩子沒生過壞念頭,腦袋里想的全是童話故事的情節。
自從改掉砍人的習慣後,她把重心放在童話故事上。
「老婆,在想什麼?要騙誰?」
打從那杯茶起,兩夫妻的感情仿佛又回到結婚初期。
「老公,我在想阿擇的白雪公主。那個娃兒那麼漂亮,當然要找來加入‘生產’比賽,阿擇一定會讓她得冠軍的。」重點是,她也看她很順眼。「那就去把她找來呀,全世界的女孩子,沒有不為靳氏總裁夫人寶座動心的。」「才不要‘找’來,我要把她從阿擇手中搶過來,誰教他讓我這個當娘的這麼操心。」離家出走的帳,她真該找他算算。「哎呀,別跟他計較嘛,你也砍了他一刀啊。」
「就是這樣我才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知不知道?故意讓我砍,是要我成為罪人是不是?氣死我,害我擔心得要命,原來都是他算計好的。」那個兒子,精得跟千年狐狸一樣,沒讓他栽跟斗,她就是不服氣。
「那個白雪公主能威脅他嗎?」靳家老爺很懷疑。
以靳擇現在的情勢,只怕已經世界無敵了。
「直覺告訴我,可以。」女人都是相信直覺的。
「那就派人去做啊。」
「問題是要怎麼派?要說‘用糖果去把白雪公主騙過來’,還是說‘去造一座巧克力屋,把她誘過來’?」她就是為這點在傷腦筋咩。「你把相片和那女孩的住處、特征告訴管家,然後說‘去把這位小姐請來’,管家就會替你做到了。」不怪靳老太太不會用,管家的這項功能已經很久沒用了。
「這麼簡單?」早說嘛,害她想破頭。
「就是這麼簡單。」
「為了早點抱到孫子,我快叫管家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