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情暴君 第七章
半年後
康親王府今日張燈結彩,達官顯貴絡繹不絕。
大伙兒為的只有一個目的,即向康親王端木康祝壽。
「夫人,您歇會兒吧!莫要累壞身子。」僕婢勸著。
「這怎麼成,今兒個是老爺六十大壽,我得好好打點。」
不一會兒,門外僕役高喊︰「御史大人到!」
老夫人起身相迎。「大人大駕光臨,真是令敝舍返事生輝。」
「哪兒的話,老哥六十大壽,我能不來嗎?」
「那麼請進內廳奉茶,老爺等著呢!」
御史大人進去後,又接連來了許多賓客,一時之間場面十分熱絡,人人面上均有喜色。
不多久,眾賓客隨著康親主人席。
此時,門外僕役又喊︰「太子殿下駕到!」
卑聲驟落,黑閻昊已出現在眾人面前。
「參見殿下千歲、千千歲!」眾人一致起身高喊。
「兔禮!端木康,皇上特命我前來為你祝壽,並送上一份薄禮,願你福壽綿長。」黑閻昊手一擺,身邊的太監劉坤立即上前,遞上一只黃色錦盒。
「老臣叩謝皇上恩典。」端木康跪接錦盒。
「你可以打開來看看。」
端木康順從的打開錦盒,盒內裝著一交通體瑩白的雪參。
雪參已初具人形,尤其珍貴,是千金難求的上等藥材,有延年益壽之功效。
「如此重禮,老臣惶恐!」
「不必惶恐,只要往後多多效命朝廷,愛護百姓。區區一支客參又能算得了什麼?」黑閻昊豪氣地表示。他素聞康親王宅心仁厚,時時關懷人民,是難得的好官。
「謝皇上.謝太子殿下!」端木康恭敬地道。
「今日是你的大壽,毋需如此多禮。」黑閻昊舉起酒杯,「來,我敬大家。」
不多久,一群婢女前來上菜。
驀然間,黑閻昊臉色微變,定楮瞧住十步開外的一名青衣婢女。
明月感到身後似有人在看她,抬起頭,順著視線望去。
天!是他!
明月雙手微微顫抖起來,一個不小心打翻了御史大人桌上的酒杯……「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小竹見狀立即走了過來,替她收拾。
「對……對不起,大人!」明月垂著頭,不住地道歉。
「去吧!下次別再如此莽撞。」御史大人一語帶過,並未苛責。
小竹則拖著明月離開。
「你怎麼搞的?虧得御史大人心胸寬大,換了別人恐怕少不了一頓責罵。」小竹一向心直快,但並無惡意。
這半年以來,明月雖在廚房工作,可總時時像無心人兒一般,心思熟游到無人知曉的地方,任誰也猜不透在想些什麼?雖然她和明月十分親近,但兩人間總似有一道無形的牆隔著,她知悉明月不願讓別人進入她的心!
「謝謝你,小竹。」明月很感激小竹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幫助她。
只是,有許多事她已決定深埋在心底,不欲人知。
「方才你是怎麼了,像見鬼一樣,臉色好白。」
「我……我有點不舒服。」明月不得不說謊。
「那你先回房里歇息吧。」
「可是——」
「你放心,你的工作我會幫你做完,你安心地去休息吧!」小竹推著她,催促她離開。
明月感激地點點頭。
必房之後,她的一顆心始終念怎不安。
不知他認出她沒有?雖僅只一瞥,但……也許他早已遺忘了她,畢竟他乃當朝太子,是將來的帝王,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又怎會記住她這個微不足道的人。
微微怔忡間,她竟有些悵憫,說不出心底是酸是苦。
三天後夜里,一名黑衣人悄然無息地翻過高牆,進入了康親王府。
兩名守衛在此時走過,黑衣人猛地止步,半藏在圓柱之後。
緊接著,黑衣人疾步前行,來到西邊的下人房。
悄悄地,他開了門,閃身進入下人房。
擺衣人緩緩來到床沿,藉著月色,凝眸注視著躺在床榻上的女人。
她睡得似乎不太安穩,清美月兌俗的容顏帶著些許愁意,嘴里發出無意識的吃語。
擺衣人眸光微閃,伸出手,輕輕撫上她面頰,繼而緩緩下滑,來到她雪白的粉頸……明月在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正在撫觸她,心頭一驚,猛地睜開了眼,對上一雙精芒迸射的眼。
她正要尖叫求救,黑衣人立即加重手上的力量,按住她頸子,令她叫不出聲。
隨即,黑衣人取出一方白巾,捂在她臉上,她立即昏了過去。
擺衣人取下背上的麻布袋,將她裝了進去,然後在桌上留下一張紙條,揚長而去。
翌日,小竹在廚房久候明月不至,于是來到明月房中「明月!懊起來啦……」小竹邊走邊喊,並掀開被子。奇怪,不在?會上哪兒去呢?
突然,她看見桌上有張紙條,可是她卻不認得半個字,罷了!憊是回廚房等明月吧!
小竹放下紙條,走了出去。
到了晌午,她發覺一定真不對勁了,這才到明月房中取餅紙條,來到夫人房中。
「夫人,明月不知上哪兒去了,我找了她半逃詡不見人影,只有這紙條。」
端木夫人取餅紙條一看,不禁笑了笑。「她走了。」
「走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走?」小竹不明白。
「信上說她要回故鄉。」
「可是——」
「不必多說,她本非賣身王府,于情于理,她隨時都可以離開。」夫人停了一下,又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也許咱們和她的緣分已盡。」她看得出明月這孩子有一股空靈的氣質,並不適合當下人,該是個好人家的閨女才是,只可惜命運捉弄,教她淪為僕婢。
小竹似懂非懂,不再多說什麼。
也許真如夫人所說,緣分盡了,留也留不住吧!
明月猛地坐起身,發覺自己身處于陌生的房間。
怔忡間,被劫的記憶如潮般涌來,心頭怵然而驚惶,急忙起身。
在掀開被褥的那一瞬間,她驚呼出聲——老天!她竟然幾近赤果,全身上下僅著肚兜及褻褲!
房門在這時被推開,走進一名青衣丫環。
明月立即拉高被褥,眼里布滿驚懼。
丫環對她淺淺一笑,開口道︰「姑娘別怕。」
「這……這里是什麼地方?我身上的衣裳呢?」明月羞怯地問,臉頰浮上兩朵紅雲。
「這里是瀟湘閣,昨晚是爺帶姑娘回來的。」
「我……我身上的衣裳呢?可不可以麻煩姑娘拿給我?」
丫環笑了笑。「我叫小綠,咱們爺交代過不許把衣裳給姑娘,請姑娘見諒!」這可是爺第一回帶女人到瀟湘閣來呢!瞧她那巴掌大的瓜子臉雖未施半點脂粉,但一雙墨黑的澄澈瑩眸水靈靈地,似含千言萬語一般,連她都舍不得移開視線,難怪爺會把她帶來。
小綠心想,這女子在爺心中想必是特殊的吧!
「敢問小綠姑娘,你家主人是誰?為什麼要把我帶到此處?」她不知道劫她到此的人是誰?只記得黑巾之下的那一雙眼冷中帶熾,像極了一個人!
一個她努力想忘,但始終盤據心頭的人。
但,絕不可能是他。以他的身份,只消一句話便能讓她離開王府,萬不需如此。
「你問的這些,待你見過爺之後便會明白。」小綠給她一抹甜甜的笑。
明月心知再問下去也問不出結果,所以沉默了下來。
「你餓不餓?瀟湘間的廚子可是一流的哦!」
「我沒胃口。」她淡淡地回答。
「姑娘,既來之則安之,船到橋頭自然直。」
明月瞧她似無惡意,于是說道︰「我叫明月。」
小綠笑眯了眼。「多好听的名字!姓什麼呢?」
「我本是棄兒,名字是師父所取。」本來她想和師父同姓,但師父卻告訴她一個人有沒有姓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心,世間諸事,唯心而已。這些她一直謹記在心。
小綠暗嘆口氣。「你好生歇息吧!掌燈時分我再給你送飯過來。」
明月帶愁的眼直望向她離去之處,心底發出幽幽長嘆。
夜里,明月在一陣奇異的感覺中醒來。
睜開眼之後,映人眼簾的是一雙冷揚的黑眸。
「殿……殿下……」明月驚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擺閻昊薄唇激揚,徐緩地開口道︰「原來你還記得我。」冷淡的語調中帶著此許嘲諷。
在微微的燭光照映下,他依然如她記憶中那般好看,卻也同樣的狂冷,揪痛了她的心!
下一瞬,他眸光趨濃,將她壓在身下,一雙大手牢牢抱住她左右雙腕,俯下頭,吻上她雪白無眼的粉頸……「殿下。…求你住手……殿下……」
明月的拒的顯得那麼無力,更加深了他火焰一般的渴望,發了狂似地在她水女敕的柔膚上烙下的痕跡。」不——不——」明月聲嘶力竭地叫喊。
他抬起頭,恨恨地道︰「這是作為你擅自逃出宮的懲罰!」話驟起,他已狠狠扯,她身上的肚兜,並迅速解下腰上的布條,將她雙手綁在床頭。
「殿下,求你听我解釋,我並未……」
擺閻昊冷冷地打听她。「住口!我不想听你狡辯!」這半年多來,他一改往日態度,放縱自己在女人身上取樂,只是無論再多的逸樂,都無法填滿他心中的空虛與悵們。他自始至終忘不了她,忘不了她那雙欲語還休的眸子,忘不了她在他身下嬌吟的模樣……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竟會如此痴狂地念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在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能想到的,只要我要的,任何人,包括你在內,都逃不出我手掌心。」這一回.他是鐵了心要留住她,連人帶心地留下。
「不,你不能,你永遠得不到我!」明月激動地說.渾然忘了他是太子殿下。
「是嗎?現在我就能得到你。」
明月倒抽一口氣,微微發抖,「你得到的只不過是我的軀體。」
擺眸帶著欲焰,深深望進她眼底。「我要的不只這個.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的腿便會圍在我腰上,要求我給你更多的歡愉。」俊雅的臉龐上浮起邪氣的笑。
明月閉上雙眼,不去看他那張令人心痛的臉龐。
「張開眼,我要你看著我!」他薄怒地令道。
明月無動于衷,仍緊閉雙眼。
「如果你不睜開眼、那麼我就下令查辦康親王府,說他們私藏太子府的宮女!」
丙然,明月順從地睜開了眼,凝味著他。「為什麼你總是這般無理,這麼專橫霸道?」
「我說過,我要的就一定能得到,不管用什麼方法。」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
每一個夜,黑閻昊都會來到瀟湘閣,與明月共赴雲雨之極歡,而後在黎明時分回宮。
初時,明月漠視自己心底的感覺,麻木地過日子。
但漸漸的,她竟開始期待夜晚,每到傍晚時分,她便坐到窗前,直到見到太子的身影出現在遠處的石徑上,一步步向她走來……這時,她的心會隨著他每一步的接近,而升起一種不踏實的幸福感……縱使知道他這樣的寵愛不會持續到永久,但她卻發覺自己已經無路可退,深深陷進他霸氣、沒有轉楮余地的索情之網,直到最後被吞噬……是不是每一個被君主所寵愛的女人,都會有如此心境呢?是不是今日的眷寵之後,明日便一去不返呢?
一朝承思露,一世守淒清。明月到這一刻才能真正體會這句話背後所藏的是怎樣的意味深遠,怎樣的無盡幽怨。
深深嘆了口氣,她的思維在虛無縹緲小游走……直到耳邊傳來一道低醇的嗓音︰「明月…」
猛然抬起頭,她對上一雙深邃如星的眼,心揪了下。
「奴婢參見殿下。」她幽幽福禮。
劍眉微蹩,沉聲卻含寵地道︰「不是要你別再我稱奴婢了嗎?」雖然她未受冊封為嬪妃,但如今所過的日子,與其他嬪妃卻是無異,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明月只是睜著一雙澄澈水眸瞅著他,悄然無語。
她一直明白兩人間的雲泥之別,所以不願恃寵而驕,為的是假使一朝不再受君寵,也許所受的傷會少得多。
但她這樣低調的消極態度,卻往往教他生氣——「過來!」黑閻昊凝眸下令,俊顏半怒未怒。
明月順從地走向他,不再做無謂的抗拒。
他將她攬進林中.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問了句︰「你要的到底是什麼?」縱然如今她乖順地在他懷中,他卻感覺她十分地飄渺,像是隨時會消失一般,他恨不得能將她隨時綁在身邊。
她要的只是一份簡單而唯一的感情,兩人相守到老而已……但這之于他,卻如痴人說夢,教她怎能開口?只怕話未說完,便換來他一陣狂笑。
明月水眸半垂,將所有的思緒隱于眼底。「奴婢什麼都有。」
「但是你什麼都不要,是嗎?」黑眸微閃了閃。
「不,殿下請勿多心。」
「那麼告訴我,為什麼你看來總是不快活?」
他看出來了嗎?她原以為自已隱藏得很好。
「奴婢沒有不快活。」她否認。
「那為何早上和中午都不吃不喝,長久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
明月的視線越過他落在遠處,沒有表情……他怎麼會知道,沒有他的陪伴,她食不知味,再怎樣的山珍海味也不及有他在時的粗茶淡飯。
可這一切,翼她如何說出口?
見她淡然得仿佛冰冷,黑閻昊不由恨了起來。
他恨她總是如此淡然,仿佛一切均不在她眼里。他更恨自己心緒受她影響,失去了往日一貫的凝肅,變得用得患失、易臊易怒。
一切只為她!
她愈是淡然,他出是狂盡地想要她,她的身心都只屬于他,而不是一個徒具皮相的行尸走肉。
「是奴婢不好,要殿下操心了。」她依然面無表情。
擺閻昊刀鉤的俊顏冷硬了起來,激著隱隱的暴戾。
「別再稱自己為奴婢!」他氣她這種低賤的態度。
「民女身份本低賤,若不自稱為奴蟬,無以自處。」她也很堅持。
「你……」真該死!「你就非得這般自擋不成?」他繃著臉,恨恨地道。
「一切自是奴婢的命。」她冰封起自己的感情。
「好,我成全你。」話驟起,他瘋狂地扯開她衣衫.將她粗暴地壓倒在地,恣意撕毀她身上所有的這孩,讓她的軀體躺在冷硬的地上。
「不,殿下.求你不要這樣…」他已經許久未曾如此粗暴,想是她的拒絕惹怒了他。
「對奴婢,我向來是如此,你還做不做奴婢?」黑閻昊滿臉冰霜。
明月別過臉,沒有回答。
他竟然用這樣的方法逼迫她!
見她默然不語,他怒不可逃,更加放縱自己在她身上的折磨.似要將她吞噬。
「你一日自稱為奴,我便一日待你如此。」他眼底那些復雜的情感全化為欲焰,雖憤恨,卻仍止不住心底那強烈想要她的渴求,他使勁地抓住她的手,放肆的唇邪虐地微響著她雪白肌膚的每一寸,狠狠地格下只屬于他的印記。
「不——」她尖叫。
對她的乞求,他置若罔聞,一心一意地放縱自己在她身上加諸折磨。
明月漸漸地不再掙扎,一顆心似沉入無盡的深淵,「你,該死!看著我!」他用力捏住她下顎,要她正視他。
明月空洞的眼似對不住焦點一般,飄忽地穿過他該死!他就不請她能漠視一切!
倏地,白光一閃,他由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不看我,也行!」話甫落,刀芒一閃,轉瞬間他掌上多了一道血痕。
濃稠的血自他掌間泊泊地摘下,落在明月玉一般的身軀之上……感覺到眼前有著滴滴鮮紅,明月飄忽的大眼驟然有了焦距,珍珠般晶瑩的淚珠自她剔亮的眼眸中不斷地溢下。
輕輕地,她抬起手,握住他瀝血的手,緩緩道︰「你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她終究是無法全然無動于衷。
「我不許你漠視我的存在,不許!」對她的在乎,已經由當初強挾她進宮時的固執,轉變成一種他全然陌生的感情,每見她一次,便多添一分,原以為這半年的分離會令他淡忘她,實則不然。
打從在康親王府再度見到她的那一剎,他便決定要她的。以他太子之尊強要康親王府的一名下女實有失規儀,于是他才決定將她「盜」回身邊,安置在立外的別館。
「殿下是太子之尊,要什麼樣的嬪妃沒有,何必執著于明月?」
「因為這世上只有一個明月,不是嗎?」俊顏閃過著微不可見的感情.達他自己也未曾發覺。
明月的心如刀割一般……她該如何是好?愛他往定是要痛苦一生,她能和帝王的三千後宮佳麗分享他的寵愛嗎?
明月淡然無欲的心,在這一刻有了改變。
人生自是有情。
愛上他雖無退路,但她巳無怨無悔!
倘若一切是錯,也是個淒美的錯!
突然,明月伸出另一只手,迅速握住他手上的刀刃。
「你……你做什麼?」黑閻昊怒喝一聲,隨即掰開她的手。
他無法形容此刻的感覺.眼見她掌心多了一道血痕。殷紅的血自她手中流下,他一貫淡漠的心竟無端痛了起來,錐心的滋味。
他揪然拉起她,心疼不已,「痛嗎?」
「殿下的感覺是怎麼樣,明月亦是相同!」她不再自稱為奴婢。「那殿下痛嗎?」她輕輕地問,澄清的眸因淚水而一閃一間地叫人揪心。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似乎更痛。」他痴痴地摟著她。
明月跪在他身前,拉起他的手,讓兩人來心貼在一起。「從今而後,明月只屬于殿下。」她嘴里吐出如音樂般的柔語。
擺閻昊心頭一震,一把將她扯人懷中。
「此話當真?」
「明月心同日月!」
頓時,他暴戾的心泛起莫名的狂喜,大手一抄,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走向床用。
望著她無瑕的玉體;他心頭除了欲之外,似乎隱隱多了一份其他的情感。
「這輩子,我從來沒有想要一個人如你這股強烈。」他輕輕撫上她一頭黑雲似的濃發,除了發釵,任其披散地垂落腰間。
「殿下……」明月心頭一緊,靠在他們壯的胸膛之上。
黎明時刻,明月醒來。
「殿下,該起身回宮了。」她在他耳畔輕輕地喚著。每一次他都趁著天色未明回到皇宮。
「不,我要永遠留下來陪你。」俊顏泛起極度寵溺的笑。
「殿下請別說笑。」明月心微黯,他是帝王之子,貴如斯,怎麼能永不回官呷,「我不是說笑,我要留下來陪你……或者,你進宮陪我也成!」
「不,明月不願進宮,求設下成全。」宮中人明爭暗斗,人心的丑陋全都是那麼教人心驚,她怕極了那些。
「怎麼好端端地發起抖,冷嗎?」他擁緊她。
在他溫熱的環抱下,明月稍感安心。「設下,明月什麼都可以答應,唯有此事不行,求殿下允了明月。」
擺閻昊豪邁一笑。「不入宮便不入宮,我不會再追你。」
「多謝殿下。」
「既然不回宮,那麼我便在這里陪你,可好?」他慵懶地道,神情似真非真地。
明知這是他一句戲言,但明月心口發熱,芳心悄悄生疼。
「明月只怕沒那個福分。」明眸深處不自覺地泛起淚光。
「誰說的?」他神情一凜,執拗地道︰「不許再這般胡言亂語。」她的神情再度揪痛了他的心。
明月點點頭,對他淺淺一笑,心頭卻是萬般酸楚……富貴非畏尾,帶鄉不可期。
這一生,不知要流盡多少淚水,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換得與他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