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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難馴 第一章

作者︰唐茵

客棧里,所有人全都被一道宛如黃鶯出谷般的歌聲所吸引。

那歌聲是出自于一個模樣清秀的小泵娘,小泵娘年約十五、六歲,卻有一副金嗓子,聲音清亮悅耳,余音繚繞三日不絕于耳。她是這間客棧的活招牌,不少客人全都是為了她的歌聲慕名而來。

只除了一桌客人例外。那是一男一女,男子有張刀鑿般深刻的五官,顯得有絲冷硬無情;坐于他對座的女子,有張明艷絕倫的美顏,動人的窈窕曲線,包裹在一身水藍色薄紗衫裙里,一頭如雲般的青絲,僅用幾條銀繩系于額發上,除此之外並無任何裝飾,可卻反而更凸顯出她細致的白皙輪廓,無疑地,她是一位令人眼楮為之一亮的女子。

「別再喝了。」

男子臉色微沉,警告地瞪著將酒當成水在灌的女子。

「呵……每年的這一天,沒人敢管我,就連大哥也縱容我,就只有你敢管我。」

微醺的鳳眸,媚眼如絲睨了他一眼,依然故我,甚至故意唱反調拿起整瓶的酒,往嘴里灌去。

「-有膽子喝醉,待會就別給我發酒瘋。」

男子臉色這回添了抹怒氣,咬牙從齒縫中迸出話來。

他太了解她的酒品有多麼「好」了,每次她喝醉酒準沒好事,瘋言瘋語也就算了,平時不愛管閑事的她,在酒醉後,卻變得特別會惹禍。

因此,她的大哥上官痕,特別嚴禁她在外頭喝酒,只除了在拜祭爹娘的這天除外。

可偏偏今日就是她爹娘的忌日,由于愛妻懷孕不能遠行,所以這次上官痕並沒有前來,這趟路只有他和上官蓉兩人。還記得離開「明月山莊」時,他很清楚地看見眾人同情的眼光。

在縹緲峰上,祭拜完她爹娘後,她就一直沉默不語,直到來到這間客棧,她便開始喝起酒來,只希望待會她別鬧得太難看,否則不保證他不會丟下她,一走了之。

「你這人還真是討厭,好歹我也是你的主子,你說話至少也該對我尊重點。」

手肘托腮,另一手搖蔽著已空的酒瓶,迷蒙的鳳眸有絲不悅,語畢還打了個酒一嗝。

「主子?」他冷嗤。「還有一個月又兩個時辰的主子。」

唐鷹精準地說出他即將獲得自由的時間。

「這話還真是無情,枉費我對你推心置月復,信任有加。」

上官蓉搖頭晃腦,狀似心痛地捧心,一副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來。

唐鷹額上青筋微冒,唇角抽動了下,冷哼。

「是嗎?如果說叫我和人比武,只為了-一時興致,又或者三不五時替我辦選妻大會;還有每晚就寢前,要我在-房內陪-直到-入睡……這些叫對我好的話,那麼-上官大小姐對我也太好了。」

每說一件,拳頭就緊了幾分。當然除了這些外,還有許多數不清的惡行,她大小姐就是有法子可以激怒他。

遠處似乎傳來吵鬧求救聲,兩人全都無心理會,一個是意識已有些不清;另一個則極力克制被挑起的怒氣,免得一時失手錯殺了她。

「想不到……嗝……你似乎對我積怨已久,我會這麼做只是想改善你那寡言和冷漠的性子,沒想到卻被你誤解成這般。」

看來她的確不是個好主子,唉!

「听-這麼一說,我豈不是還要感謝。」

陰惻惻冰冷的話,從齒縫中迸出,拳頭緊了又張,開始想象著雙手掐住她縴細脖子的美好感覺。

「不客氣,只要你能明白我做主子的苦心就好。」

絲毫未察覺對座勃發的怒氣,笑呵呵地朝他揮動雙手,螓首整個抵靠在酒瓶上,意識逐漸陷入模糊。

就在唐鷹下想再壓抑自己的忿怒,唇角揚起一弧令人膽戰的冷笑、雙手大張朝她縴細的脖子靠近時……

驀地,始終令兩人忽略的吵鬧聲,由遠而近逐漸靠近,在千鈞一發時,一抹嬌小的身形撞向這方桌子,也令唐鷹有了遷怒的對象了。

「公子救命……救救我……」

出聲求救的人竟是那位以歌聲令全場著迷的賣唱女。長相清秀討喜的她,加上有副清脆-亮的歌喉,雖然偶爾也會遭遇到一些登徒子的調戲,可卻沒像這回,四、五個粗壯的漢子,硬是要將她帶回去做某家少爺的小妾,只見她一路閃躲求救,可卻無人願意伸出援手,就在她絕望時,身子撞上這桌客人,只能一徑地求救。

哀求的眸子,抬頭在對上一雙冰冷的黑眸時,無來由地打了個冷顫。

「我看-還能躲到哪去,還不乖乖和我們回去!」

緊跟而來的幾名大漢,伸長了手,就要捉人。

手還未觸及那姑娘衣裳,殺豬般的哀號聲卻先響起,根本還未見著對方如何出手,每人手掌上,竟被一枝筷子狠狠地穿掌而過,四、五名漢子當場被嚇得夾著尾巴逃走。

「好吵……」

上官蓉被這足以吵死人的尖叫聲給吵醒,努力睜大迷蒙的鳳眸,只來得及看見門口一群落荒而逃的背影,視線一移,在瞧見桌旁竟多了位面色蒼白的小泵娘時,聰慧如她,馬上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原來如此……嗝……」

打了個酒嗝,染上緋紅的明艷俏臉,綻放出一抹絕美笑靨,渾然未覺陣陣抽氣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眾人驚艷的目光,直鎖住這桌,大伙連氣也舍不得吭一聲。

「原來你喜歡這種清秀可愛的小泵娘,難怪我以前幫你作媒,你都不喜歡,這下我總算明白了……」她酒言醉語的。

唉!她這個主子也太失敗了,竟連自己的護衛喜歡什麼樣的姑娘,都搞不清楚,也難怪他會整天板著一張冷臉對她了。

聞言,唐鷹臉色冷戾得嚇人,燃燒著怒火的黑眸狠狠地瞪著眼前醉態可掬卻不知死活的人。

上官蓉搖蔽著身子站了起來,雖然她早已醉得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可仍強撐著虛軟的身子,走到唐鷹面前。

一手拉起一旁小泵娘的手,另一手拉著唐鷹的大掌,渾然未覺對方駭人的怒氣,將兩人手掌搭上,醉得迷糊的她,說出一句足以引燃殺機的話--

「今天,就由我這個主子作主,讓你們湊成……」

卑還未說完,搖蔽的身子,猛地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給箝制住雙臂。

「上官蓉!」

飽含殺意的狂吼聲,驚人地響起,嚇得客棧里的眾人,全都逃到門口,暗地里替上官蓉捏了把冷汗。

忿怒的雙掌終于如願地緊握住她縴細的脖子,柔軟的嬌軀卻在同時倒向他懷里,伴著一股濃濃的酒氣。

赤紅的黑眸,直瞪著懷里的人,再瞧了眼雙掌內的縴細脖子。

遲早有一天,他一定會錯手殺了這個女人的!

「痛……痛痛痛……」

鱉像有人在她腦里敲鑼打鼓,這是許久未曾有過的感覺。陣陣難受的申吟聲,從床榻上抱著頭、皺著一張俏臉的女子口中吐出。

「上官姑娘,-要不要先將這碗醒酒湯給喝下,會好過一點的?」

一道陌生細小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上官蓉抱著頭,訝異地從床榻上坐起。

「姑娘,-認識我?-是……」

上官蓉打量著出現在她床畔的小泵娘,看了半晌,依然覺得陌生。她的記憶向來很好,而且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任何人只要讓她看上一眼,她終生都會記得的。

「上官姑娘,-忘了昨天在這間客棧用晚膳時所發生的事嗎?」

喜兒不安地垂下頭,雙手捧著湯碗,內心忐忑不安。若是她忘了的話,那她可怎麼辦?

上官蓉恍然大悟!若是照她這麼一說,那倒是有可能。

沒錯,她的記憶是很好,只除了在喝醉酒的時候例外,每回只要她醉酒後,醒來所發生的事,她一概都記不得。

「既然是我忘了,那就只好請-再跟我說一次昨晚所發生的事吧。」

上官蓉瞧出她的緊張,朝她一笑,也不客氣地伸手接過她手里的醒酒湯,一口氣喝個精光。

「我叫喜兒,昨晚……」

喜兒將昨晚的事,鉅細靡遺重述一遍,听得上官蓉秀眉微擰。

「-可有瞧見,和我一同來的那位男子?」

她可以預見,唐鷹現在有多氣她了,相信這回定是恨不得殺了她。呵,她還能安好地醒來,是否要感謝上官家的祖宗保佑?

可只要一想到,他每回被她氣得陰沉駭人的模樣,一改平日的淡漠,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十分愉悅。若是他知道她的想法,鐵定會毫不猶豫痛快地殺了她的。

「他好象在外頭,需要我去叫他嗎?」

喜兒身子一轉,十分熱心地打算出去叫人。

「不……不用了。」

上官蓉急忙叫住她。她現在頭還疼著呢,還是等會再面對他的怒氣吧。

「喜兒,-現在有何打算?」

經過昨晚這麼一鬧,她也不好再留在這間客棧了,相信她也不至于將她的醉話當真,所以上官蓉十分好奇,她接下來有何打算。

喜兒被她這麼一問,眼眶不由得一紅,強扯出一抹笑來。

「我爹早死,娘也在上個月病死了,我會留在這間客棧賣唱,是想掙些銀子,到姑蘇城去投親,不知上官姑娘,要往哪兒走?若是順路,喜兒想和你們一塊走,沿途也好有個照應。」

「-要去姑蘇城?那也太巧了,我們剛好是同路,那就一塊走吧。」

她不介意多個人,至少在回去的路上,不會像來時一樣沉悶。

唉唉唉!

這男人還真是會記恨呀!

上官蓉有趣地睇視著,前方那抹雙臂環胸,站得老遠的修長身形。

懊吧,就算是她的醉言又惹怒他了,可反正他也從未听從她的話過,又何必那麼氣忿呢?何況事情已過了三天了,這男人竟還未氣消。

想想她這個當主子的還真是委屈,身為護衛的他,竟敢動不動就擺臉色給她這個主子看,她這個主子做得還真是卑微呀。

必程的路上,多了個人,她可以感覺得到他的不悅,可他仍是一句也不吭,似是打定主意,要冷著一張臉直到回明月山莊,好在她還有喜兒可以陪她說話解悶,不然她早就悶死了。

可多了個不會武功的人,他們的腳程也受到影響,顧及到喜兒的體力,才會走沒多久就休憩一下,這會三人選了塊有樹木遮蔭的地方,稍做停留。

「唐鷹,可否麻煩你去幫我們找水來?」

上官蓉語氣十分客氣,識相地不敢在他余怒末消時,抬出主子的身分來命令他。

唐鷹黑眸睨了她一眼,一句話也未說,修長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她眼前。

「上官姑娘,唐護衛是不是不高興,我和你們一塊上路?」

喜兒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她早已從上官蓉口中得知兩人的關系,只是她納悶得很,為何身為護衛的男子,姿態似乎比主子高傲許多?

「沒那回事,-別在意他的態度,他那人就是那副死樣子。」

上官蓉安撫地輕拍她的手。她可是十分高興一路上有這位乖巧的姑娘做伴,可不希望她被唐鷹給嚇跑了,讓她獨自面對那張冷硬的臭臉。

驀地,遠處隱約傳來兵刀交擊的聲音,聲音由遠而近,听起來似乎就在離這不遠處。

「上官姑娘,發生什麼事了,似乎有人在打斗,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喜兒擔憂地頻頻往聲源處張望,一回頭卻瞧見上官蓉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依舊端坐于盤根錯結的樹根上。

「上官姑娘?」以為她沒听見,喜兒又喚了聲。

「出門在外,我們還是別管閑事的好。」

上官蓉朝她一笑,說出口的話卻冷情得很。她向來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只要別犯到她頭上,她一律視而不見。

「可是……」

喜兒訝異于她的回答,注視著她有絲無情的側臉,陡然想起在客棧時,也是因為自己誤打誤撞,撞向他們主僕的飯桌,才能僥幸得救。

可老天爺似乎不打算讓上官蓉置身度外,當一位傷痕累累的姑娘,朝兩人休憩的地方狼狽直奔而來,身後還緊跟著四名高矮不一提著大刀的漢子時,喜兒清楚地听見上官蓉無奈地長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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