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好朋友 第十八章
「就只有今晚,你不是齊少勛,我也不是歐子琪,只是普通的男人與女人。」
她閉了下眼,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抬起眉,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
「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齊少勛發現自己的心正在動搖。
讓他留下來,這誘惑他實在是無法拒絕。
一瞬間,他壓抑住的情感瀕臨爆發的危機。
但是,不可以,在他們的關系還沒有確定之前,絕對不可以!
齊少勛推開了她。「下車,你給我下車!」
「我只要一個晚上而已。」歐子琪抓緊了他的手。「連一個晚上……你都不願意給我?」
她哀戚的聲音、懇求的眼神,還有冰涼又微微顫抖的小手……這—切都讓齊少勛無法抗拒。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歐子琪,你現在腦筋不正常。」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因為齊少勛蹙緊了眉,所以她失望的放開手。
「我不會要求太多,明天也一定會讓你走……」只是一個晚上,他都不願意和她在一起嗎?
悲憤、難過又帶著屈辱的淚水滾下眼眶,她落寞的回身準備下車。
「再見,齊少勛。」咬緊牙關,歐子琪沖出了他的車。
天空中飄著零星的小雨,雨水打在她的臉上,混合了淚水,從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她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公寓。
望著她消失的背影,齊少勛的心髒,如遭雷殛般疼痛。
雨越下越大,那傾盆而下的聲音,也敲打著他的心、身體和靈魂……
必上門,歐子琪靠在門扉上放聲痛哭。
「壞蛋,齊少勛,你這個壞蛋……」不但要離開他,就連她最後的心願也不配合。
歐子琪背靠在門上,無助的緩緩滑下,抱住自己的身體,蜷縮在門前,隱忍的抽泣。
他是她遇過最壞最壞的家伙,她怎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可她就是喜歡他,其它人全不行;除了他,她不會,也無法愛上別人。
就算再怎麼心痛,她也還是愛他。
在這份無望的認知里,她听到門鈴聲響起。
是幻覺嗎?這麼晚了,誰會來敲她家的門?
「子琪,別再哭了,開門。」齊少勛冷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歐子琪驀地站起,擦干眼角的淚水,咬牙瞪著大門。「你來干什麼?」
「你不是說……希望我留下來嗎?」
他的話,讓她原本冰冷僵硬的思緒開始轉動;她顫抖著打開門,淚眼婆娑。
「你回答我,你真的不會後悔?」齊少勛神情很復雜,跨入屋內,關上了門。
「不會。」他真的回來了?
淚水因為他的出現而悄悄涌出眼眶,但她立刻用手背擦去。
在他深深的凝望中,她摟住了他的頸項。「永遠也不會。」
齊少勛低下頭,吻住了她脆弱的雙唇。
歐子琪充滿悲傷與孤寂的身影,還有她抽泣的哭聲,讓他拋棄了理智與堅持。
他不再考慮其它,只剩下這唯一的念頭——他不能就這樣,和傷心的她告別。
他十分確定,他們未來的人生,一定會聯系在一起。
所以不管結果如何,也不管他原本的計劃是什麼,此刻,他都想要成全歐子琪的心願,就在這一晚。
璀璨的熱情在兩人身體里爆發,多年來壓抑的情感,在這一刻傾巢而出,也讓他們再也無法矜持的等待。
充滿熱力與激情的夜晚,使他們不顧一切的擁抱親吻,盡情去感受最純粹的彼此,並耗盡所有的愛合而為一。
因為這一次,可能是他們最初,也是最後的機會。
這一晚,一定要在一起!
齊少勛走了。
歐子琪用笑容對他揮手告別,也打算用開朗的心情,迎接日後沒有他的日子。
雖然她很清楚,他有許多話要對她說,而且他的表情,看起來也相當的猶豫不決且不情願,但她還是將對方趕出家門,命令他趕緊去搭機。
說好只要一個晚上的,她可不想用所謂的責任、內疚等等東西,來約束對方。
這一晚,是她用任性強求來的。
巴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一晚就足夠她回憶、足夠她感到幸福了……
齊少勛走後,歐子琪立刻就投入工作中。
他為了自己的前途與未來而奮斗,那她也不能落在他後面。
但她明明叮嚀過他,到了紐約,就要打電話來報平安,可三天過去了,卻還是沒有任何音訊。
她的心情因此而有些受影響,但後來她從同事那里,听說了他已經安全抵達。
只要他人平安就好,她也不再讓自己胡思亂想。
她到房屋中介那里簽完租屋合同,又打了電話給父母,約好這個周末回老家;之後看看時間還早,于是又返回公司去做報告。
可剛到辦公室,她就接到了陳致凱的電話。「子琪,你在公司嗎?」
「是啊。你今晚也加班?」分手後,她和陳致凱反而相處得更融洽、更自然。
「從總部調來的總經理,要看最新的大宗商品分析報告,李部長已經下班了,你可以拿去總經理辦公室給他嗎?」
「新的總經理已經上任了?」白天的時候,她還沒听說呢。
「下午剛下飛機。」陳致凱語氣急促。「快點拿過去,那個人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別讓他久等。」
「好,我這就去。」歐子琪掛上電話後,才想到對方並沒告訴她新任總經理是誰。
不過總經理就是總經理,等她上樓後,自然會知道。
快速的整理好資料,她搭電梯上樓,卻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外感到躊躇。
這間辦公室……以前只要推開門,就可以看到齊少勛辦公的身影,可現在她要面對的,卻是完全陌生的人……
敲了下門,門里傳來低沉的聲音。「請進。」
這個聲音,怎麼有些熟悉?是她因為想念,而產生了錯覺嗎?
歐子琪推門而入,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如往常一樣映入眼簾。
「你?!」歐子琪怔仲的站在門邊,檔案夾從手中滑落。
「來了?」齊少勛臉上帶著溫柔和煦的笑意,大步走向她。
「齊少勛,你……」她艱難的咽下口水,近乎窒息的看他。
「你東西掉了。」他表情溫和的蹲,為她撿起文件夾。「這些就是要給我的資料?」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歐子琪往前跨了一步,抓住了對方的手。「你不是已經去紐約了嗎?」
「我是去了紐約,不過又回來了。」齊少勛反握住她的小手,察覺到她正微微發著抖。
「為什麼要回來?」她不懂,她一點也不明白。
「你說呢?」齊少勛拉著她走向沙發。
「如果你是為了我……那大可不必。」她想要甩開對方溫暖的大手,但卻虛弱得使不出一點力氣。
這算什麼?她唯一想得到的理由,就是因為那一晚,因為他想要補償或負責,才會突然返國。
「的確是為了你。」他很鎮定的讓她坐到沙發上。「要不要喝點什麼?泡你喜歡喝的柚子茶怎麼樣?」
「我什麼也不要!」果然是為了她。
歐子琪有些受傷的瞪著他。「我和你說過,那一晚過去就過去了,你不要感到有壓力!你怎麼可以——」
「你先听我說。」齊少勛壓住她的手背,蹲與她對視。
「我會回來,和那一夜有關,也無關。就算沒有那件事,我也打算回來的。」
他莞爾一笑。
他原本想趁在紐約時,計劃該如何追求她,並決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但因為她的情不自禁,和那份真情,讓這一切都變得明朗而簡單。
「你在說什麼?」歐子琪被他的笑容搞糊涂了。
「既然我必須離開的理由不存在了,我又為什麼要走?只可惜,調職令已經下達,我又和你約好,說絕不會因為那一夜發生的事,而改變我的行程,所以我才會按照原定計劃去紐約。」要不然,他才舍不得離開她。
「既然約好了,就要遵守!你這樣回來,以為我會開心嗎?不,我一點也不開心。」歐子琪咬緊紅唇,她可不想成為牽絆住他的人!
齊少勛凝視著她的眸光漸漸明亮。「在你沖動的趕我回紐約之前,能不能先讓我把話說完?」
她負氣的抿了下唇,雖然責備的話已到口邊,但她還是努力忍住了。「好吧,就先听听你怎麼說。」
「這次我回來,是為了你,同樣也是為了我自己。」他笑意盎然的握住她的雙手。
「更是為了我們,因為——」他柔和的眼中,閃著讓人臉紅心跳的魅惑。「我愛你,歐子琪。」
這簡單的三個字,仿佛擁有世界上,最厲害、也最無藥可救的魔法,一旦說出口,就無法收回。
齊少勛氣定神閑的注視著她,等待她被施了魔法之後的反應。
然而,歐子琪卻只是瞪大眼,眼珠轉也不轉,身體動也不動。
「歐子琪,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嗎?」他看起來胸有成竹,但天曉得,要說出這三個字,需要多大的勇氣與堅持;他此刻的心跳,早已超越了承受的極限。
「我……听到了……」不過,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听錯了,或者是對方說錯了。
「你怎麼可以說……你怎麼能……」他愛她?這怎麼可能!
「是朋友之間的愛……是友情嗎?」歐子琪不想誤會,也不能誤會。
她疲倦的眨動雙眸,身體不住瑟瑟發抖。
「我愛你。」齊少勛握緊她的手,再次鎮定卻也深情的重復。
「是男人愛女人的那種愛。」
看她承受不住、楚楚可憐的抖著,他也有點害羞。
「愛」這個字,他本以為自己無法輕易說出口,但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時,這一切卻簡單到了極點。
「你怎麼……你愛……我?」歐子琪閉了下眼。
她需要強大的定力,才能消化這讓人窒息、讓人昏厥的三個字。
「是的。」真有這麼震撼嗎?居然讓她遲遲不敢相信……
也許,過去五年,他錯過了許多,也做錯了不少。
「而我也相信,你會給我同樣的回答。」她此刻的驚慌失措,更加堅定了他心底的信念。「子琪,你也愛我的,對吧?」
她不回應,那麼他就代替她回答。
在經歷過那一夜激情之後,如果他還無法發現她對他有愛,那他也太過麻木不仁,甚至愚蠢至極,更太對不起她的一片深情。
「我……」我愛你。
看著他了然于胸的雙眸,她輕啟朱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齊少勛知道了。
他感受到她對他的愛,同時,也給予了他的愛……
這一切是不是作夢?該不會是他為了彌補那一夜,而撒的謊吧?
「你要相信我。」看出了她的猶豫與憂慮,他堅定的開口。「我愛你,從很早很早以前,當我沒有察覺時,就開始愛你了。」
「少勛……」歐子琪終于掀動紅唇,雨點般的淚水,不斷從眼里涌出。「你說的是……真的……」
他愛她。
這簡直就是奇跡。
在她已放棄,還以為必須永遠深藏這份情感的此刻,他居然向她告白了……
「我愛你。」齊少勛重復著這三個字,為了給她保證,也為了使她安心。
靶受到她的困惑與狐疑,他的心因而揪緊。
在對方的淚眼凝視下,他輕柔的抱住了她還在顫抖的身體。
「我們兩個,是真正的大傻瓜,明明彼此喜歡、彼此相屬,卻一直在兜圈子,不敢承認、不斷逃避……」齊少勛听到她的哭聲,重重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