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果佳人 第一章

蘇宛月，有個古典優雅名字的女孩，是否應該人如其名？

每個看到蘇宛月的人，都不忘對她贊美幾句。而她也真是人如其名，不但長得甜美可人，性情更是蕙質蘭心、溫柔大方。

她有一張如明月般的清麗臉龐，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和一雙靈活的大眼。說話的聲音甜美而婉轉，優雅中帶著一絲羞怯，乖巧得讓每個長輩都喜歡她。

長輩，是啊！貶這樣稱贊她的，也僅限于長輩了。

雖然，蘇宛月在同輩中也擁有許多好朋友和知己，但如果去問問他們對蘇宛月的印象，絕對會得到完全相反的答案。

人如其名？她的朋友肯定會笑彎了腰告訴你，她的性格和她那古典優雅的名字一點關聯也沒有！

尤其是衛世杰，這個住在她隔壁的男生會說︰「蘇宛月？那根本就是　小惡魔　的代名詞！」今天，蘇宛月就帶著她誘人的甜美笑容走進衛世杰家，也十分乖巧地向衛家兩位長輩請安。

「宛月越大越美麗了。」衛母也是眾多寵愛蘇宛月的長輩之一，每次看到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就忍不住要贊美幾句。

「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吧！」平日很忙碌的衛父也大方提出邀請。

「好的，衛伯伯。」蘇宛月笑得更加燦爛。她本來就期待可以在衛家待上一整天呢！

這時，和蘇宛月同年的衛世杰從外頭抱著籃球走進來。他的身形頗為高大，雖然才十六歲，可是身高已經接近一百八十公分。

罷運動完的他，渾身散發青春陽光的氣息，一雙晶亮的眸子落在蘇宛月身上。「哈羅，蘇家的小鮑主，今天怎麼有空？」「世杰，早啊！」蘇宛月刻意忽略他語氣里令人不舒服的調侃意味，還是禮貌性地跟他打招呼。

但衛世杰也只是挑了挑眉，轉身就向樓上走去。

衛父和衛母看到此景，同時皺起了眉頭，但又在瞬間恢復笑容。

「宛月是來找世宇詢問功課的吧？他在樓上書房里，你自己上去吧！」衛母笑著說。

「那我等做完功課再和伯父伯母聊天。」她乖巧地點點頭，然後悄然走上樓梯。一切看起來都很完美。

「你真的有什麼需要詢問的嗎？」在樓梯轉角處，衛世杰帶著輕蔑的聲音緩緩響起。

原本還巧笑倩兮的蘇宛月，聞言立刻斂起笑。她看著斜靠在牆上的衛世杰道︰「我是來找世宇哥哥的。」衛世杰忽然攤開手擋在她面前。「蘇宛月，其實你根本不是來問功課，只是想藉機接近我哥，對不對？」他嘴角的笑容帶著邪惡的味道。

「是又怎麼樣？」她從不喜歡這個眼神銳利、說話又老愛帶刺的衛世杰。為何他總能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蘇宛月微微噘起嘴。「我喜歡世宇哥哥又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像你這樣的小女生，我哥哥是看不上眼的。」世杰望著她那雙活靈活現的大眼，露出驕傲的表情。

「你懂什麼？」蘇宛月咬了下唇，就知道衛世杰一定是看自己不順眼！

「小女生應該單純一點，像你這樣愛耍心機，沒有男生會喜歡。」他朝她惡作劇地眨了眨眼。

「小男生嘴巴不要這麼利，不然也不會有女生喜歡。」她立刻頂了回去。

「誰稀氨你們這些小女生喜歡，整天嘰嘰喳喳，煩都煩死了。」衛世杰轉身打開自己的房門。「對了，昨天我看到你在海邊，就知道你們女生最喜歡搞那些神神秘秘的事，有夠無聊！」「啊？」蘇宛月驚訝地看著他關上房門，一時竟然忘了要接話。

昨天？他看到了？這個愛跟她作對的衛世杰，不會到學校里說什麼吧？她很想去問個清楚，但一想到他會告訴她這件事，應該就是故意要她主動去找他吧？

斑，她才不會上他的當呢！這個衛世杰從小就一副跩跩的樣子，在學校里不喜歡和人說話，可是一回到家里就愛嗆她！

蘇宛月呶了呶漂亮的嘴角。反正她喜歡的是世宇哥哥，才不想理衛世杰。學校里那群女生知道她是衛世杰的鄰居，整天向她打听衛世杰的事，煩都煩死了。

像衛世杰這樣的臭屁男生到底有什麼好？就連安萍和葉子菁昨逃詡說衛世杰長得很帥。到底哪里帥啊？宛月努力回想他的樣子，不過就一對眼楮、一個鼻子、一張嘴巴而已。不像她那溫文儒雅的世宇哥哥，對誰都那麼友善親切。她的世宇哥哥才是真正的美男子，其他人都比不上！

蘇宛月跑到衛世宇的書房門口，很小心地敲了敲門。

「進來。」房間里傳來衛世宇如春風般和煦的聲音。

蘇宛月的心立即飛揚起來，早把衛世杰拋諸腦後。她換上最燦爛開朗的笑容，輕輕推開房門。

「世宇哥哥，我又來麻煩你了。」她每個星期都帶著一些「不懂」的功課來問衛世宇，這樣每個星期就會有和世宇哥哥單獨相處的機會。

「只要是功課上的事，什麼時候來我都歡迎。」衛世宇有雙和弟弟一樣明亮的眼楮。只是衛世杰的目光張狂，衛世宇的目光就含蓄多了。

他的五官也比弟弟來得端正，衛世杰則顯得桀驁不馴了些。但即使如此，其實衛家兩兄弟的容貌也都相當出類拔萃，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成為焦點。

「我這個星期又被那些化學方程式和幾何圖形搞糊涂了……」蘇宛月一邊抱怨著「其實已經很了解」的功課，一邊帶著雀躍的心情走進衛世宇的書房。

只要和世宇哥哥在一起，她就會感到非常快樂，哪怕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怎麼辦？」衛世宇為難地放下電話，然後看向坐在書桌前的蘇宛月。「我臨時有些重要的事，必須出去一趟。」蘇宛月心里閃過一陣失望，但她還是露出體諒的笑容，乖巧地回答。「沒有關系，世宇哥哥你去吧！」「你的功課……」衛世宇溫文的臉上忽然閃出笑容。「不如這樣，我讓世杰來教你。他的數學和化學都很好，這些題目難不倒他。」何止難不倒，他那個弟弟在這方面可說是一把罩，連高中三年級的功課也難不倒他。

「衛世杰？」蘇宛月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就這麼辦。」衛世宇因為解決了這件事而心情愉快，並沒有發現蘇宛月怪異的神情，而逕自走出房門去叫弟弟。

「世宇哥哥……」她忍不住叫住他。

「真的很對不起。」衛世宇立即回頭，再度對她露出遺憾的表情。「下一次我請你吃飯，作為補償，這樣好不好？」吃飯？蘇宛月用力點頭。當然好啊！可以和世宇哥哥一起出去吃飯，她低落的心情立刻飄滿了粉紅泡泡。

「我去找世杰進來。」衛世宇滿意的點頭。在他心里，蘇宛月只是可愛的鄰家小妹妹，從來不曾想過這個小女孩已經將她純真的情愫，纏繞在自己身上了。

一提到衛世杰的名字，蘇宛月就下意識想要拒絕。可是，她不能讓世宇哥哥看出異樣，因為世宇哥哥和衛世杰是好兄弟，如果知道她不喜歡衛世杰，世宇哥哥也可能會不喜歡自己呢！

她噘起小嘴，為什麼像世宇哥哥這樣完美的人會有衛世杰那麼討厭的弟弟呢？以後，她當了衛世杰的大嫂，就不用再看他的臭臉，听他說不中听的話了。

蚌然間，蘇宛月的心情又變得無比開朗。大嫂，她要當上衛世杰的大嫂，氣死那個臭男生！

「又在想什麼鬼主意？」就在她幻想著美麗情節的時候，那臭屁中帶著三分調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頭也不抬，她只是哼了一聲。「世宇哥哥走了？」衛世杰敢這樣和她說話，世宇哥哥肯定已經出門了。衛世杰還不是和她一樣，雙面人，在世宇哥哥面前總像個听話寶寶。

「他要我來教你功課。你的化學成績不是一向很好嗎？怎麼連簡單的方程式也不懂？」衛世杰的口氣高傲。每次只要看到蘇宛月在哥哥和其他人面前假裝乖巧的模樣，他就會心情不好。

「這些我都明白，不用你教。」蘇宛月也只有在他面前的時候，會月兌下那件乖巧的外衣，一點也不矯揉造作。

其實，他更喜歡她現在的樣子，說話自由自在，不必假裝微笑。

「我在想，下一次你再假借功課之名去接近我哥，我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看著她板起臉孔，他眼里閃過一絲促狹。

逗她生氣是他最快樂的事了，任何時候都是這樣！

「衛世杰，你敢！」果然，那個在大人眼里總是乖寶寶的小鮑主，立即張牙舞爪起來。

「我有什麼不敢的？」他笑咪咪地走到她身邊。

蘇宛月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俏臉上烏雲滿布。「你如果告訴他，我這輩子就不理你了。」啊？衛世杰表情一斂。一輩子都不理他？听起來很嚴重的樣子。他眨了眨眼，他可不相信蘇宛月真的會一輩子不理他！

「而且，你說了我也不會承認。」蘇宛月俏臉一變，又堆起滿臉笑容。「世宇哥哥相信你還是我，那還說不準。」小丫頭，可真精明啊！衛世杰直盯著她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每一次她露出這種類似狐狸般的狡詐笑容時，他就覺得她好可愛。

她不知道嗎？她自然的神態，比她那乖寶寶模樣要討人喜歡千百萬倍。

「我們試一試吧！」衛世杰拿過她攤在書桌前的課本，嘴角微微一撇。「這樣簡單的題目你也問，不怕他笑你笨嗎？」「你不準說，知道嗎？」她斜睨著他，一臉戒備。「世宇哥哥很忙的，不要什麼事都去麻煩他。」「蘇宛月。」衛世杰好笑的看著她。「你每星期都用這些　功課　來打擾他，難道不是麻煩他嗎？」蘇宛月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噘著嘴說︰「有我這樣的美少女陪伴，世宇哥哥會很開心，怎麼會覺得我煩？」「美少女？哈哈……」衛世杰很沒禮貌地大笑起來。「蘇宛月，你真的這樣以為嗎？」「怎麼了？」蘇宛月的額上出現幾條黑線。難道衛世杰從不認為她是美少女？

「下午打算干什麼？」狂笑過後，他看著她明顯不悅的臉，反倒更樂在其中。但這麼近地看她，發現她的確長得挺漂亮的，嘟起的嘴尤其性感。

「不干什麼。」她眨了眨眼，繼續狠狠瞪著他。「你真的覺得我不是美女嗎？」她從小到大，看到的人無不夸獎她長得可愛漂亮呢！

衛世杰如果不是眼楮有問題，就是存心和她過不去！

一想到這，蘇宛月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她才不想和他繼續哈拉下去，寧可找安萍她們出來玩，也不想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

「你現在走掉的話，我哥哥回來可能會問喔！」看著她噘起嘴的模樣，他壞壞的說了一句。

蘇宛月果然楞了一下。是啊！她現在走掉，世宇哥哥回來一定會問的。那麼他不就知道她和衛世杰的關系不好了嗎？衛世杰也一定會在他哥哥面前說她壞話的。

「衛世杰，我發現你很喜歡欺負我耶！」她抿著嘴，忿忿的望著他。

「欺負你？」他忽然呆了一下。「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這話怎麼說？他不記得自己有欺負過這只小包狸啊！而且她那麼精明，他哪能欺負？

「你還說沒有？從小時候開始，你就喜歡欺負我。」話一說開，蘇宛月忽然感到委屈，一些不愉快的記憶浮上心頭。「每次我要做什麼事，你都會阻攔我。」「我哪有？」衛世杰完全不記得自己有做過這種事，很理直氣壯地吼了回去。

「就有！」她瞪大了眼，無所顧忌地沖著他大聲說︰「小學的時候我跌倒了想讓世宇哥哥背，可是你卻搶先一步替我處理傷口，還說根本不礙事，根本不用人背；還有我十歲生日那天，有個小阿說我是大胖子，我想放小白小擺（蘇宛月家的大狼狗）去嚇他，你卻死命拉住我的手，不讓我去；還有去年，我想去日本旅行，你偏要對我爸媽說去南部山區班際旅行，害我都沒去成日本……」「等一下。」衛世杰準備開始反駁。「光憑這些事怎能說我欺負你啊？你跌倒那一次的確沒受什麼傷，明明就好好的，干嘛要讓人背？」他白了她一眼，又說︰「十歲生日那天欺負你的那個小阿，我不是替你教訓他了嗎？難道你忘記了？還有去年，你向你父母撒謊，說什麼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日本，他們問起我，我當然要說真話，難不成還跟你一起隱瞞啊……」「你和那個小阿打架了嗎？」她忽然眨動雙眼，自己怎麼不記得了？

「懷疑喔？」衛世杰瞪她。「他後來不是向你道歉了？」「啊！」蘇宛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因為你和他打架了？我還以為他自己想通了……」她「呵呵」一笑，衛世杰為了她和別人打過架？好稀奇啊！

「想起來了吧！」他是不喜歡她整天裝乖巧的樣子，可也不會欺負她啊！說實話，衛世杰自己心里也覺得怪怪的，他哪里有欺負過她？況且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他保護著她呢！

蘇宛月抿著嘴想了半天。的確，說衛世杰欺負她，不如說他總是可以看穿她的心思。

「對了，你剛才說昨天在海邊看到我，是什麼意思？」心思一轉，蘇宛月又想到這件事。

衛世杰本來有些惱火的眼神，立即變得神秘而得意。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目光炯炯地盯著她。「我看到你們六個小女生聚在一起，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個藍色瓶子。對了，你們還放了什麼東西在里面，還一個個雙手合十……」他湊近她。「你們女生怎麼總喜歡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這一次又在干嘛？」「你不需要知道！」她跺了下腳。這是秘密好不好！是她和其他五個好朋友之間的重要秘密，怎麼能讓他知道？她們在海邊將自己的願望寫在紙上、塞進許願瓶里，然後讓許願瓶帶著她們的願望流向大海。每個女孩都寫下自己對愛情的憧憬，並且希望未來可以遇到理想中的白馬王子。

「那我明天去問其他人，我記得有隔壁班的幾個女生。安萍，你的好朋友吧？還有陸悠然，她長得好漂亮……」「衛世杰，她比我漂亮啊？」蘇宛月心里微酸地看著他。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漂亮，卻覺得悠然漂亮？悠然是很漂亮沒有錯，可她也不差啊！

衛世杰定定地看著她，她的嘴角微微噘起，表情不像平時對他那樣盛氣凌人，似乎還隱藏著一些哀怨。他不喜歡看她沒有生氣的表情。

他咧開嘴微笑。「她不過普通而已，你比她漂亮。」這是真心話，好險沒有經常說給她听。不然，她又要得意起來了。

「這樣啊……」她呶了呶嘴，心情驀地好了起來。

「我告訴你啊！衛世杰。」她羞怯的看了他一眼，聲音柔柔軟軟的。「這件事你誰也不能說，知道嗎？當你沒有看到就好了。」「可是明明看到了……」衛世杰抓抓頭，其實他也搞不清楚這群女生到底在做什麼。

「總之這對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她用一種少有的認真表情望著衛世杰。

這小丫頭認真的模樣真的不容小覷。好吧！看在她不像開玩笑的分上，他願意替她保守秘密。

「這算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衛世杰也不是乖乖听話的類型，今天算是蘇宛月難得有求于他，他自然要好好利用。

「什麼條件？」她不情不願的詢問。

「以後你要為我做件事，而且不管什麼要求，你都不能拒絕。」他異常得意的笑了起來，俊朗的臉上滿布著陽光氣息。

「什麼事啊？」她茫然的看著他。

「這個我還沒想到。」他沉思了一下。「不然這樣好了，你這個發夾給我。」他從她的頭上拿下她別著的HELLOKITTY粉色小發夾。「以後我有要求時，就拿這個來當作憑證。你看到它，就知道你不能拒絕我接下來的要求了。」「這是我最喜歡的發夾！」她覺得他的話有些奇怪，她能為他做什麼事？衛世杰其實是個很有能力的男孩子，在學校里大家叫他「十項全能」，什麼事都難不倒他。

「下午出去再替你買一個。」他順勢把發夾握進手里。其實，衛世杰自己也不知道他以後要她去做什麼事，純粹覺得這難得的機會不能錯過。

「你不準要求我去做很難完成的事。」她警告他。

「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你。」他看著她的目光忽然柔和了起來，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

「下去吃飯吧！」她自然的拉起他的手。從小到大，他們也不知道拉過多少次手了。

他回握她的小手，點了點頭。

蘇宛月的手柔軟而溫暖，衛世杰很喜歡這樣舒服的感覺。

今天，他從她那里拿到了一個信物。也就是從現在起，蘇宛月欠了衛世杰一個願望。這讓他的心情異常雀躍。

「我們下午去看電影，如何？」衛世杰對她說。

「好啊！我同意。」蘇宛月也露出甜美的笑容。

年輕人真的很容易忘記煩惱，也很容易忘記爭吵。像過去一樣，他們總是這樣吵吵鬧鬧，最後又手拉著手，一起忘掉不愉快的一切。

「蘇宛月，你到底怎麼了？」正處于變聲期的衛世杰說起話來，聲音帶著低沉的鼻音，就好像成熟男子一般。

蘇宛月無精打采的抬起頭看著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對著他挑眉，也沒有對他發出敵意，只是淡淡搖了搖頭，又繼續低下頭去。

「你生病了？」衛世杰擔心的走到她身邊。怎麼回事？一向喜歡對他張牙舞爪的蘇宛月，今天怎麼特別寡言？

「誰生病了？」她心里正煩躁著，所以不想理睬他。

听到她語氣里的一份嗔怒，他擔憂的心才稍稍放下。「沒生病，那干嘛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不要管我。」因為是鄰居，所以他們回家的路線是一樣的。

不過現在，蘇宛月沒心情和他斗嘴。

太奇怪了！平常她不是最喜歡和自己斗嘴嗎？他跑上去拉住她的手，哇！懊冷。

這一拉，衛世杰怎麼說也不願意再放手了。「蘇宛月，你該不會在為聯考的事擔心吧？」「怎麼不會？」她回頭瞪了他一眼，可是嘴角依然呈現下彎的弧度。

真的？他睜大了眼，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蘇宛月會怕聯考？

「你成績很好，根本不用擔心。」他撇著嘴，不情不願的安慰著她。

「可我要考的是台大，听以前的學長學姊說，考台大七分靠實力，三分靠運氣，那不是很困難嗎？」他皺起眉頭。「你不是想讀輔仁大學嗎？怎麼又改台大了？」「世宇哥哥說過，他喜歡念台大的女生，有教養、有學識、又漂亮。」就因為這樣，她的心情更加郁悶起來。世宇哥哥的話她可不能不放在心上。她將來是要當世宇哥哥的妻子的，所以一定要達到世宇哥哥喜歡的標準。

「我哥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衛世杰忽然感到很不滿，她就那麼在意他哥說的話嗎？

緊抿嘴角，他也開始沉默起來。蘇宛月的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她難道看不出來，他哥哥只是把她當成小妹妹看嗎？

「才不是隨便說說。」她抬起眼，目光認真且執著。「世宇哥哥是對我這樣說的。」他有些生氣的望著她。怎麼在她的心里永遠只想到他哥哥呢？高中三年里，他哥哥越來越忙，根本沒時間去照顧她這個小妹妹。

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人是誰？一直讓她任性，哄她高興的人是誰？他那個哥哥可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里過！

可是看到她眼里那抹堅定和認真時，他只能別過臉去，心里即使有怒火，也沒有辦法沖著她發。

衛世杰知道，她是很認真地愛著他哥哥的，即使她最終會失望，可他就是不願意去打破她那些美好的幻想。

「你把右手給我。」他命令般的說。

「干什麼？」她听話的伸過右手，好奇的望著他。

衛世杰沒有回答她，只是一臉正經的托起她的右手，然後在她手心上用食指寫下一個字。

他一筆一畫寫得很認真，蘇宛月也很深刻地感覺到他手指的溫度。雖然有些癢癢的，但她被他臉上專注的表情所吸引。她不敢收回自己的手，反而更用心地感受他寫下的這個字。

是一個「心」字，筆畫不多，也經常會寫到的一個字。

「好了。」寫完後，他放開她的手，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這樣一來，你就不會再感到緊張。」她合起手掌，疑惑的看著他。

「這是個心字，它要你　靜心　。只要你讓自己的心處于寧靜的狀態，就不會再緊張了。」陽光般的笑容在他臉上躍動，讓他的表情更加飛揚。

「靜心？」她似懂非懂的念著這個詞，抿了抿嘴唇。

「以你的實力考上台大是沒有問題的，要有信心！」他再度說出一個「心」字，然後做了個「戰斗」的手勢。

蘇宛月先是迷惘的看著他，緩緩的，她露出微笑。

「是啊，我要有信心！」她怎麼忘記了，自己是個非常有信心的人呢？她對世宇哥哥很有信心，對自己的前途也有絕對的自信！

「別人可以考上的學校，你當然也能考上。」他漫不經心的說著，然後拉住她的手。「走吧，我請你去吃冰淇淋。」他還是喜歡看她自信滿滿，甚至有些高傲和跋扈的表情。

憂郁是不適合蘇宛月的，他要把憂郁的神情從她臉上全部抹去。

他喜歡的，是她飛揚的笑容、清脆的聲音，還有得意洋洋的樣子。

是啊！衛世杰很喜歡蘇宛月。雖然她還不知道，可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知道！

衛世杰以堅定的目光凝視著身邊笑盈盈的女孩。

總有一天，他要將衛世宇的影子從她心里連根拔起！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的笑容只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