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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小竅賊 5

作者︰陶陶

無聊至極的看著風羿高高揮起斧頭,然後準確無誤的將碩大的木頭從中劈

成對半,順手摘了根青草含在口中,尹河詮坐在一堆已經劈好的木頭上,望若他

出乎意料的有力雙臂,眼中有著好奇。

「喂,整逃詡沒見你做事,你哪來的銀兩花用?」

「叫風大哥。」沒好氣的應了聲,風羿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說出去會笑死人,他堂堂泉州府首富的長公子,如今竟然落到像個長工似的

劈柴燒火的,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自虐傾向。

他想到江井溏的那番話,「噢、噢,風羿啊風羿,你完蛋了。」然後竊聲輕

笑半天,他又冒出一句,「你娘知道後一定很高興。」

娘高興什麼?高興終于出現了一個可以欺負他,而他卻只是咬著牙氣在心里,

但無法任自己反擊的人?!

忿忿地將大木頭劈開,握住矮頭的手心可以隱約的感覺到有幾處新生的水泡,

風羿不由自主的暗嗤一聲。

以前在終南山學藝時,不管是他這個泉州首富的長公子或是兵部尚書家的長

鮑子關厚勛,兩個人都得輪流做這些粗活,天天累得跟條狗似的,反倒是下了山

綁沒什麼機會再做這些事,沒想到還真是快成了弱不禁風的嬌公子了。

不過這麼一來,風羿更加確定了一件事,他真的有潛伏性的自虐傾向。

而這點江井溏早早就看出來了,難怪他那些天老是露在臉上的賊笑讓他看不

就覺得礙眼。

「你的銀兩都從哪兒來的。」見他沒回答,尹河詮再問一次。

她實在是很好奇,自從風羿來到這兒以後,也沒見他干什麼活兒,但是身上

卻總是有著花不完的銀子似的。

風羿瞥了她一眼,「你的銀兩又都從哪兒來的?」他在心中嘆了口氣,好奇

貶害死一只貓,不知道這個傻丫頭知不知道?!

空氣似乎凝滯了好一會兒,風羿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眼,重新又舉起了斧頭。

「呃……我先問的。」有些惱羞的倏然顰眉,尹河詮重重的咬斷口中的青草,

懊像那是風羿的脖子似的泄著恨。

你先問我,我就一定得先答嗎?!風羿沒有理會她,悶聲不吭的繼續著手邊

的工作,等了一會兒,尹河詮又捺不住性子的問。「你不是泉州人嗎?」她記得

爺爺有提過他來自泉州。

見他並沒有有否認,好奇貓又進據了她的腦子,「喂,你來這里做什麼。」

她又拔了身邊的一根草放進嘴里,用一口貝肯咬住。

「喂,喂,喂的,我有名有姓哪,你是在叫誰?」

「還有誰?當然是叫你呀。」尹河詮難得的沒動怒氣,「這里除了我們還有

誰?

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怎麼知道沒有個鬼影子。「風羿沒好氣的瞪了她

一眼,」我剛剛就看到你身後有個白影飄過去。「他決定嚇嚇她也好。

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但尹河詮強逼著自己裝出一臉的自然與不在意。

「又在唬我了,大白天的,鬼都睡覺去了。這是她小時候爺爺跟她說的,爺

爺才不會騙她。

「真的嗎?鬼只有晚上才出來。」風羿一臉的調侃。

「對呀。」尹河詮肯定的點點頭,她爺爺也是這麼說的。

「那你晚上都不出門?」風羿暗暗的盯著她的反應,「都乖乖的待在家里。」

「晚上?!」「攏起細細的秀眉,尹河詮身子又是為之一抖,但是她馬上又

將這股子寒顫給拋到一邊,」你管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本來是不怎麼

覺得恐怖的,給他這麼一提醒,心頭就直發著毛,瞧瞧,雞皮疙瘩都滾出來了,

她若過些時候再出去」辦事「的話,不嚇得草木皆兵才怪。

「你還沒有說究竟到這里來做什麼。」她再問一次。

她還沒忘記呀?揮去額上的汗水,風羿又瞥了她一眼。

這丫頭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奇,但好奇歸好奇,警覺性怎麼那麼低呢?真不知

道她每回作案時是怎麼逃過那些人的追捕的。

「你到底來這里什麼嘛。」尹河詮捺著性子再問一次,少了那個喂,聲音里

多有了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撒嬌。

「還能做什麼。」淡淡的應了聲,風羿隨口胡謅了句︰「等死。」

臉色微微一變,尹河詮將口中的青草呸、呸、呸的吐個干淨,不理會風羿對

她這個不淑女的動作不怎麼同意的眼神,她一口氣沖到他身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仰著頭瞪關他,尹河詮兩只小手握得緊緊的。

「什麼是什麼意思?你是說等死。」見她臉色倏然低沉,唇色全然白透,風

羿不覺心中怦然一動,瞧這丫頭莫名的驚心神色,她似乎挺關心他的死活?

「唉,好吧,其實告訴你也無妨啦,我罹患了絕癥。」他不經心的隨便掰了

蚌借口。

暗暗的往後退了一步,尹河詮突然打心里冒出不怎麼舒服的疼意。

他……竟然身患絕癥!

「怎麼可能呢?你看起來……」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看起來是那麼正常

呀。「是那麼的健康,怎麼可能會身患絕癥叱?」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她不知道自己干麼反應那麼奇怪,但是,她就是不喜歡听到他語氣中的無謂

與不在乎,更討厭他臉上那股淡然,好像他剛剛說的是別人。

一張小臉繃得死緊,她一口白牙都快刺進後片里去了,「你是不是在騙我。」

說是,是你在唬我!她心里期待著、祈禱著。

風羿擠出一臉的無奈悵然與哀戚,「是真的。」

滿天烏雲霎時擊出閃雷,尹河詮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倏地被抽空了。

「可是……」莫名的慌亂竄上了她的腦子,她驀地伸手攫住他的手臂,「你

們家不是很有錢嗎,難道無法幫你延請最好的大夫醫治你的病嗎。」她的聲音夾

帶著掩飾不了的慌亂。

驚訝的光芒問邊風羿的眼底,但馬上又被他玩世不恭的眼神掩蓋,「你怎麼

知道我家很有錢。」他心想不會是他自己無意中泄了什麼底吧?

這個大笨蛋,八成是他家的銀子將他的腦袋給壓壞了。「看你花錢那副不在

磅的樣子,連白痴都可以想像得到你家不只有兩個錢。」尹河詮意有所指的看著

他腰間佩掛的那塊玉佩,只要不是瞎子,沒有人會看不出那塊玉佩可值上不少錢

哪。

「為什麼不找大夫醫治呢。」她的語氣帶著質問、帶著擔憂。

噢,順著她的眼神望向自己腰間的那塊玉佩,風羿這才恍然大悟的偷偷竊笑,

原來是自個兒的粗心,沒將它給收起來。

「找過啦。」他聳聳肩說,一副好似事不關已的神情。

「那……」尹河詮也不知道自己急個什麼勁兒,見他像個沒事人般的站在那

兒一臉閑逸的跟她斗著嘴,她無法想象有朝一日他會像爺爺一樣的躺在床上。

「沒用的,再怎麼高明的神醫也醫不好我的絕癥。」話自風羿口中說出,卻

沒見他臉上有一絲的惆悵,好像他們所說的那個快死的人是別人而不是他風羿。

但尹河詮心中卻是涌出一陣慘然的揪心疼痛,「真的。」

點點頭,風羿猛地別過頭去,雙肩細微的抖動著。

可別讓她發現他在騙她,否則她一定會發火的!風羿拚命的擠著臉,小心的

不讓臉上浮出半點笑意。

望著風羿心傷的竟不願面對她,尹河詮的心微微的裂了一條小縫,然後逐漸

愈擴愈開……

有些吃力的將那只大鹿背在背上,尹河詮抬眼望了望熱度大減的烈陽,太陽

差不多快下山了,她也該回家了,拭去額上的細汗,才邁開步子預備下山。

打定主意跨了幾步才剛走到一處山壁峭崖側邊,她的神線突然被崖上的一株

植物給吸引住了。

百花蛇舌草?!

听說這種植物可治很多難纏的病癥,雖然前幾個月她也曾摘了一些回去讓爺

爺服用,但是試了幾天卻不見爺爺的病情有絲毫起色,會不會這藥草對爺爺無效

但卻對風羿生效?!

「不試怎麼知道有沒有成效?」

一思及這一點,她便忙不迭地放下肩背上的獵物,腳下一個輕點,身體就倏

地往上拔揚,幾個動作就攀上了那乍遠看不是很高聳,但是臨近卻才發覺挺陡峻

的峭崖,所以,任她身手不錯,動作還是遲緩了下來。

身體愈接近它,那份自心中無端冒起的一股喜悅硬是沖淡了攀上峭崖的警覺

性,就在她很艱難的終于將植物摘到手時,一時分心沒有注意到腳下大意的跨上

了一處看來松散的崖礁。

當她身下一個顛躓,只余一手的身子無法立即平衡過來,隨著她驚駭的嬌呼,

整個人就這麼直生生的往山谷中墜下。

但她手中仍緊緊的握著那幾株被強扯斷殘的植物!

而驕陽冷眼旁觀這一切的發生,毫無留戀的繼續著它的西沉的速度。

悠悠醒來,天色早已暗沉,在月色映星光的微弱光線下,尹河詮很艱辛的瞧

著四周的景致。

此刻的她四肢微張的躺在河畔的枝樹堆里。

「大概是這堆枯枝將她被河水沖往下游的身子給擋住了,這才誤打誤撞的救

了她一條命。」她暗忖著,很快的坐起身來,但是腰側卻因她這麼一個不經意的

動作而傳來陣劇痛。

垂眼檢視著痛源,天哪,她的腰際八成是在方才跌下谷時被谷邊突出的尖石

碑了一道,而且傷口看來不淺,這會兒微裂開來的傷口還不斷的汩汩涌著嚇壞人

的鮮血,火紅色的血和著河水一股一股順著河流往下游流去。

她只再輕輕的看不下腰,從傷口涌出來的血就竄流得更急了。

微喘著氣扯開衣襟,她將身上穿著的肚兜用力的抽出來,折了幾折將那變厚

的布料緊緊的壓住血流不止的傷口,再自裙據的內里撕了塊布,用力的纏繞在腰

上的傷口。

就做完這麼一個簡單而細微的動作,她的臉色更是灰白得嚇人。

「不準暈過去。」她命令著自己。

一定得快點下山,她已然開始渙散的眼神注視著慢慢在天際爬高的暈黃月兒,

蹦起所有的意志力,她不願腰際那灼熱的疼痛與暈眩更劇的腦子,努力的在枯枝

堆里撐起自己的身體。

她必須要自救,否則,她一定會死在這里。

「這丫頭大概是一時興起玩得忘了時間。」雖然嘴里這麼說著,但尹政舯臉

上的憂忡不比風羿來得輕,「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他心里憂心著孫女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她從來不曾那麼晚了還沒回家,尤其

是,她連晚飯都沒趕回來煮!鐵定是出事了。

「爺,不打緊的,反正我晚上也沒什麼事。」風羿縱是心急如焚,語氣仍是

淡然處之,只不過,臉上、眼底寫滿了憂心與急切,這些日子以來,他三天兩頭

的往這兒跑,從來不曾見她這麼晚了還沒回來。

尤其望著尹政舯那張充滿憂忡的多皺臉孔,他有些坐不在了。

「我出去外頭找找好了。」他實在是無法就光坐在這里呆呆的等她回來而不

采取任何行動。

「這……」尹政舯猶豫著不敢贊同。

他擔心萬一,萬一這丫頭是行使著她「夜晚」的身份,讓風羿去找她不是會

……「我們還是再等一會兒吧。」風羿的心已無法听進尹政舯的話,「可是這麼

晚了。」她一個姑娘家只身在外,這兒又是挺偏僻的,如果出了什麼事,就算喊

皮了喉嚨也不會有人听到的。

「或許是……」眼里瞧進風羿的不安與焦慮,尹政舯連安撫的理由部說不出

來了。

滿懷化思的兩個人全都沒有注意到那道遲緩接近的腳步,也沒有看到那弓著

身體倚在門口的尹河詮,直到她喑啞的開口。

「我回來了。」有氣無力的一聲宣告,讓兩個男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都集中

在門口。

「豆豆!」

「丫頭!」

伴隨著兩道松下氣的聲音,繼之而起的是一陣驚呼,以及一前一後朝她奔來

的雜沓腳步,風羿心急得甚至撞翻了廳中的桌子。

一沖到她眼前,風羿不由得深抽了口氣。「老天爺。」直到此刻,他才清楚

的看清眼前的一切,陣中精光驀現,且開始凝聚著嚇人的凶狠。

凝神著她不整,甚至于可以說是破碎不堪的衣裳,以及臉上青紫互見的擦傷,

其中有些還在滲著血水,更別提臂上、肘上的傷口了。

她一副被人狠狠的修理……蹂躪過的糟模樣。

「你怎麼啦。」他的聲音充滿了暴戾,「出了什麼事?怎麼會弄得渾身是傷

必來。」

是誰?是誰達到她?風羿心一緊,不知不覺地伸手握住她的肩,怎麼會傷得

這麼嚴重?你又跑到哪兒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握力有多重。

尹河詮身子微縮了下,但沒有掙開他的掌,「我……我只是去打獵。」囁嚅

的細聲說著,她很難得的垂下頭不敢直視著那雙灼人的眸子。

他暴戾異常的態度嚇到了她。

「打獵?!」看著她空空如也的雙手,風羿眼神一黯,「你的收獲呢。」他

謗本不信她的說辭,打獵?會不會獵取的對象是那些銀子?因為失手被對方襲擊,

所以才會渾身是傷?!

瞧著她狼狽且憔悴的模樣,他心里涌著說不出來的心痛與憐惜。

「唉呀。」身子僵了一下,尹河詮這才猛地注意到,「我獵到的那頭人鹿還

在山上。」她打著自己,她怎麼會忘了它呢?今兒個上午為了捉它,她還費了挺

大的功夫追捕它呢。

「還在山上。」是扯說還是真的?望著她一臉的可惜,風羿眼底有著質疑。

一老天,我們也別光站在那里說那麼多廢話。「許久沒吭聲的尹政舯突然插

入了兩人的對話與注視,他先給了風羿一抹稍安勿躁的眼色,然後才望向孫女,

柔聲的命令著,」豆豆,先將傷口處理好。「他將剛剛自房里拿出來的藥箱遞上

前來。

「爺,我來。」風羿眼明手快的先她一步將藥箱自爺爺手中接了過來,對老

人強擠了個笑,他心中強抑著氣,盡避心中又怒又疼的想狠狠的痛罵她一頓,但

終究是敵不過心中的舍不得,只是忿忿的張著一張權得死緊的俊臉,朝她伸出另

一手,將臉色蒼白得讓人看不就心疼的她給拉過來。

猛地抽了聲,尹河詮的身子縮了一下,但卻很自制的讓自己不呼出痛來,只

是白著臉,拖著身體慢慢的想走近最靠近兩人的那張椅子去坐下,但才一邁步,

腰際就又傳來熱滾滾的抽痛。

「哎唷。」輕呼一聲,尹河詮抖著手倏地捂住痛源,感覺到觸手的涼意,也

觸到了那幾株藥草。

「怎麼啦。」陰沉著臉揍向她,風羿喑啞的嗓子間,眼光還來不及順著她的

手檢視著有問題的腰部,就看到她一臉寶貝似的遞了幾株植物在他眼前,眼中閃

爍著灼人的喜悅。

愣了一下,他怔怔的望著那幾株植物。

「百花蛇舌草,吃不對你的病貶有幫助。」柔柔的細聲說著,尹河詮的臉不

由得紅了些許。

「我的病?!」風羿傻了眼的站在那兒,兩眼發直的盯著她手中的植物瞧。

「嗯,你的……」支吾了半秒,尹河詮謹慎的說,「听說這藥草對很多疑難

不解的病敗有效。」說時,她臉上還掛著一絲討好的笑。

但是,只好麼幾秒鐘,她的手又忙不迭的趕回去壓住側腰,而且臉色白得更

是懾人,風羿情不自禁的跟著她的手,看到了那睡映著血漬的傷口。

縱使傷口上已里上了那麼厚的布,那血還是透了過來!

懊死的,她到底流了多少血,心痛莫名的盯著她沒有血色的臉,風羿有些恍

惚的想著,她該不會快將全身的血液都給流光了吧?!

「你是因為摘這藥草生長的地方比較……呃,偏僻,所以費了一些功夫。」

像是解釋著什麼,尹河詮的神情異常謹慎,怕他不懂得珍惜這可能會救他一命的

藥草。

但是風羿完全被她的話給震懾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她就是因為采這什麼

蛇什麼……該死的草才會受傷的,不是因為行竊失風被人追捕,只為了這幾株雜

草?!

只為了他順口的一句戲言,她差一點就丟了命?風羿心里酸酸澀澀的感覺直

竄向眼眶。

瞧著他似乎不相信的木然,尹河詮不由自主的又再一次重申,「听說這種藥

草專治一些絕……比較難醫的病,我們可以試試看。」

試試著?他該死的才會吃下這些她用命去換來的雜草!

腦門一火,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自她手中一把搶過那把植物,狠狠的將它們

甩在地上,伸腳就將它們給踩個稀巴爛。

「以後不淮你再做這麼白痴的事。」惡狠狠的沖口就說,風羿瞧見了尹河詮

臉上掠過的訝然,但他沒去理會。

他只是逕自陰郁著一雙隱含著風暴的眸子,瞪著她臉上那哀然欲泣的哀傷神

色。

僵直的腦子不敢置信的盯著地上那團被踩得成褐糊色的殘草,尹河詮扯著嗓

子,「你把它們給踩爛了。」眼眶熱熱、鼻頭酸楚,她……好想哭。

那些害她差點害她命的百花蛇舌草是要治他的絕癥的,而他卻毫不在意的這

麼一踩,就將它們給浪費了?!

「它們活該。」沒好氣的沖口說了句,風羿對那些草可沒有半絲同情,誰教

它們差點害她送命。

「可是它們能治你的病。」尹河詮真的開始在吸著酸酸的鼻子。

「我沒病。」怒吼一聲,風羿扳正她的臉,強迫她的眸子迎向他的炯亮黑眸,

「告訴你,我——沒——病。」

「你……」眼神茫然的盯在他發青的臉上,尹河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見

的話。

他在說什麼?

「你還听不懂嗎?我沒病,我的身體一向健康得連老天爺都會眼紅。」

無法克制自己胸口的怒氣,風羿很大聲、很生氣的怒吼著,但一雙人手仍是

溫柔異常的幫她在臉上、手臂上下藥,然後將藥箱往她懷里一放,一聲不吭的傾

身就將她攔腰一抱,往房里走去。

「你要抱我去哪里。」強忍著一晃動腰際就傳來的痛楚,尹河詮咬著牙問著。

「難不成你要在外頭寬衣解帶。」風羿恁是口氣凶暴得緊,但是見著她痛苦

難當緊咬住唇的模樣,臉色是一秒難看守一秒。

「寬衣解帶?!」尹河詮還沒能立刻意會過來。

直到他將她放在床上,而且動作快速的將她的衣裳解開……

「你要干什麼?」她驚慌的揪緊領口,眼神駭然的瞪著他。

風羿眼中霎時布滿了騰騰殺氣般的瞪著那個縮成只小蝦米的身子,他語氣森

冷的一手一字地說︰「把衣服月兌了。」

「不。」尹河詮斬釘截鐵的拒絕,她抬起執拗的小下巴,閃著淚光的眸中直

直的對視著他暗沉深邃的黑眸,這個沒良心的瘋子想做什麼。「這是我的房間,

你給我滾出去。」她這才想到一件事,「男女授受不親。」

這是什麼時候了?也真虧她還想得到這種無聊的事!

「月兌不月兌。」風羿沉著聲問。

「不——」尹河詮很滿意自己的不畏強權。

「真的不月兌。」有絲邪惡的神色溜進風羿的服里。

尹河詮也瞧見了那抹讓她心頭一跳的神采,但她仍意志堅決的瞪著他,沒有

一絲的退縮,「絕不。」

但是,當風羿像只猛虎似的撲身向她,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將她的衣

裳扯起時,她這才為時己晚的想到一件更重的要事。

兩人體力上的差距。

在這場你月兌我擋的角力中,風羿很辛苦的將她腰際的傷口給干淨且仔細的處

理好後,已經覺得自己累得快虛月兌了。

「這幾天你給乖乖的待在家里。」將被子輕輕的拉上披在她微抖的身上,他

惡聲的下著命令,努力的繼續繃著臉,不讓自己後悔中帶著的表情落入她有

些盈淚的秀眸中,「我明天一早就過來。」

顫著嗓音強提著氣,尹河詮沖著他的背吼著,「多事。」

緊緊的將雙手握拳貼放在腿邊,風羿踩著重重的步伐走出房門,怕不趕緊走

出這個房門,他鐵定會比別人早一步結束她這條不知好歹的小命。

「閉嘴。」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他果真是頭也不回的踏出她的閨房,而且筆

直的走了出去。

臨走前只給了尹政舯一個木然的凝神。

從頭到尾,將這一切全都瞧進眼里的尹政舯就像個隱形人的似的跟在旁邊,

但一聲都沒吭過。

只是臉上掛著的那抹笑挺怪異又令人費解的神秘。

定定的望著涓涓細流的清澈河水,尹河詮不知道自己像個痴人似的盯著河水

多久了,荒亂的心里只感覺得到那股想下水的愈來愈深了。

「啊,好久沒有泡水。」心有所感的輕嘆一聲,她的眼里幾可滴出淚來了。

自從上回受了傷以後,那個「瘋子」天天幫她換藥、天天吼著她、天天不準

她這樣不準她那樣,連要像爺爺一樣到外頭曬曬太陽,也得他抱上抱下的像個娃

兒似的,她快被他強霸不講理的態度給帶瘋了。

「就像我沒長腳似的。」雖然嘴里不服氣,但她心里偶爾會浮上那麼一絲喜

孜孜的快樂。

每當夜深人靜時,那份被人細心呵護著的喜悅便合理的窩上了她的眼底、心

里,址她人夢的臉上都會透著甜笑。

實在是想極,她不再多想地便一的坐上了一塊臨水的大石頭上,快速的

將腳下的軟呢小靴給月兌了下來,迫不及待的將白細縴足探進冰涼沁心的河水里,

長吸了口氣,將滿足給汲滿心胸。

心滿意足之際,腦波兒一個流轉,便又想到了那風羿。

昨兒個夜里,他臨走時臉色有些不豫的望了她好幾眼。

「我明天可能沒辦法過來。」瞧著她臉上驀然爬升的喜色,他不覺臉色一整,

眼神又開始了下去,「你不準給我溜到林子里去。」

尹河詮只是眨了眨眼,既沒應好,也沒立刻駁斥他的話。

反正他明天若是沒來就天高皇帝遠了,她想怎麼樣他是鞭長莫及,現在若是

惹火他的話,又不知道他會耍什麼手段了。

著她這噤聲模樣,風羿也不再吭聲。

這丫頭八成不會乖乖听話的,著來我明天得來做個突襲檢查!暗暗的下了個

決定,他好整以暇的繼續盯著她那張自以為詭計得逞的臉。

兩個人的臉龐都浮上了自以為純真而無害的微笑。

「哼,誰管你來不來。」口是心非的低喃著,尹河詮兩只小腳丫子不時地踢

了些水花起來。

但是想到都已經過晌午了,那家伙真是沒見到半個人影,她莫名的就開始煩

躁起來了,「該死的瘋子。」氣呼呼的瞪著湍急流過的河水,她不假思索的將腳

伸下去了些,很用力的攪和著原本棲在石頭邊的小魚群。

但是愈擾和心愈煩,魚兒都給她的沒良心給趕跑了,實在是忍無可忍,她昂

起頭,揚起聲——「該死的瘋子。」人人的吼了一聲,尹河詮總算是覺得心情好

多了。

靜靜的作在一旁,風羿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頑皮的泄憤舉動,直到听到她

梆出了那一聲,他才知道原來罪魁禍首就是他風羿?!

「這丫頭!」

他才走沒幾步,尹河詮就听到身後傳來的聲響,「是你?乍喜帶驚的表情布

滿了整臉,但見他眼神怪異,且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要不然你以為是誰?」風羿微揚著嘴角問。

「哼。」下意識的嘟起嘴來,尹河詮又族過身去繼續踢著水,但是久久沒听

見身後有什麼動靜,她不禁覺得納悶的回過頭去。

那家伙的眼光不是落在她的臉上,而是看著……

「你在看什麼。」她疑惑的問。

「還能看什麼。」風羿懶懶的聳著肩頭回答。

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她的十個腳踐頭還兀自在呼吸著新鮮空氣呢!驀然一

陣羞澀襲上臉龐,尹河詮傾子拿起軟呢小靴就要往腳下套。

「你敢穿。」風羿一臉的驚訝與恐怖的神色互現,「我剛剛看到有一條小蟲

子爬進那小靴里耶。」他順口便胡謅了理由唬她。

心一驚,尹河詮忙將手里的小靴隨手就往空中一扔。

小蟲?!「下死她了,她看到小蟲就像看到蛇一樣覺得惡心、反胃及驚駭!

眼明手快的將一雙小靴給攫住,風羿一臉新冒出來的賊笑,慢慢的將它們往

背里塞去。

「喂,那靴子里不是有蟲嗎。」她好心好意的警告著他,但是,他一手一只

靴子的將靴子倒頭栽去的甩了又甩的,哪有什麼小蟲?

「你……」她發愣的瞪著他。

風羿樂得大笑起來,「怎麼有那麼容易上當的人?」

忿忿的瞪著他,又人大他的玩笑,又生氣自己的白痴,再想到她的光腳丫子,

尹河詮身子一僵,倏然一旋身,掉頭就走。

「豆豆,你的靴子。」被她突來離去的舉動愣了一下,風羿迭聲喚著她。

尹河詮哪還有什麼心思去理會他?她都快給氣呆了。

追在她身後,風羿手中拎著那兩只秀氣的靴子,「將靴子穿上去。」

「不。」尹河詮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的命令,還咬牙切齒的添了一句,「你

喜歡就拿去穿吧。」

見她真的頭也不回的打算就這麼走回去,風羿也火了,「你給我回來將靴子

穿上。」他語氣強的悍喝著,將靴子遞到她眼前。

偏他這個跋扈的態度也將尹河詮給惹毛了,「你要我穿鞋?我偏不。」她倔

著臉瞪回去。

不但不,她還故意光著細皮女敕肉的腳丫子就這麼在原地上跳了好幾下,跳得

碎石都有不少顆淺淺的刺進肉里。

「停止你的舉動。」風羿的嗓音從高陡然降下,幾已達到冰點,但眼神卻比

聲音更讓人覺得心驚膽跳的凝神著她的不為所動。

看著他臉色鐵青得難看、駭人,縱使心中有絲懼意,但她仍拗著性子不肯認

輸,反而任性的一甩頭,打算就這麼走回家去,任憑疏密相映的大小碎石毫不客

氣的刺進她白女敕的肌膚,幾步路而已,腳底就已見鮮血絲絲的沁了出來,沾點在

碎石上。

尾隨著她身後的風羿一股氣差一點接不上來,猛地走上前不由分說的將她攔

腰一抱。

「你干麼,放我下來。」斥責著他的突兀,尹河詮狠狠的瞪著他的臉。

「把手環住我的脖子。」風羿冷冷的說著。

「哈!」尹河詮連表情也是極度不屑得讓他氣得噴血。

倏地將手一縮,風羿很奸詐的讓她在驚慌中不得不將一雙縴手盤在他的頸項,

而且環得差一點害他透不過氣來了。

「你……」她用憤怒的眼神指控著她。

風羿不以為意的回神著她的憤怒,「手松一些。」他有些不能呼吸了。

不是因為她的手環得太緊——雖然這也是原因之一,但最太的因索是,軟玉

溫香抱滿懷,她再拚命的往他懷里蹭的話,他鐵定會開始因為而腦充血了。

「一下要我環住、一下又要我松開,你到底拿個主意行不不行。」尹河詮挑

興的說,她才不要松開手,最好就這麼用力的將他給勒死。

「到底松不松開。」緊繃著下頷,風羿用力的踏著每一步。

尹河詮更絕的就這麼意志堅決的偎在他懷里,口中還隨著一定的節奏平板的

念著︰「不松——不松——不松……」

就這麼互相僵持不下的姿勢里,風羿還是陰冷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在尹政

舯滿臉好奇的注視下,他將她直直的抱往房里,滿心氣憤難耐的將她給丟在床上。

趴在床上還來不及翻身咒罵他幾句的尹河詮,連他的酷臉都沒到,一雙小呢

靴就硬生生的筆直朝著她的小臀部襲來。

「下次不準你再光著腳丫子在外頭亂跑。」

然後在一個笑不可抑、一個氣鼓了頰的神線里,風羿沉著一張不見開展的臉

忿忿的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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