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良苦 第二章
「這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徐明磊第N次差點睡著後，趁著廣告時發問。
她拒絕去看電影首映，卻留在家看韓劇的完結篇，還哭得唏哩嘩啦，具有這麼感人嗎？為什麼他完全感受不到呢？
李文寧頂著紅眼楮踢他一腳。「又沒人叫你看。」
「你別這麼暴力，再說我是很認真的發問呀！」他好笑地揉揉小腿，將她抱進懷里，讓她靠在他胸前。
「你不覺得他們演得很好，那刻骨銘心的感情偏又無法在一起的悲哀，教人無法不替他們傷心落淚。」沒理他的小動作，她努力講解自前火得發燙的韓式愛情。
「那你自己談場能一輩子在一起的感情不就得了？干嘛在這里哭？」沒錯，跟他談，他保證給她一輩子的甜蜜幸福。
「就是悲劇才教人感動嘛！」她又想踹他，才發現被他抱在懷里，本想挪回沙發上，卻又覺得滿舒服的，就繼續窩在他懷里。
「可是配音的，完全听不出令人感動的感……」他看了老半天，就是無法融入劇情。
「噓，開演了，你別吵。」她用力拍了他的手一下，打斷他的抱怨，又抽了兩張面紙，繼續跟著劇情哭得沒完沒了。
徐明磊呆瞪著他的手，這女人居然為了韓劇打他？他火大的揉亂她的長發，偏小妮子太專注，完全無視他的作怪。
他不禁嗤笑出聲，這丫頭不是不肯談感情嗎？怎麼對虛構的愛情故事又這般投入呢？
他挪了個舒服的姿勢，她看韓劇，他卻看她，瞧著她為了劇中遭遇慘到不能再慘的女主角掬大把同情之淚，瞧著她完全不輸那女演員的生動表情，大掌不自覺撫上她亮麗細柔的秀發。
那女演員到底哪里惹人憐愛，他完全搞不懂，但懷中的人兒，那靈動又鮮活的純真不做作，卻輕易牽引了他的情意。
他難抑強烈的渴求，俯身輕吻了她的發絲，正對著螢幕哭個不停的俏佳人完全沒發現，他閉上眼輕輕以鼻尖廝磨過她細致的頰面。
她正入戲卻被干擾，小手一揮，像在趕蒼蠅似的掃開他的騷擾，啪！一聲正中他的臉。
徐明磊愣住了，她干嘛打他？偏她仍目不轉楮地看著戲，他撫撫臉龐，驛動的心稍稍清醒些，連忙和她拉開些距離。
單只是這樣瞧著她，居然讓他起了色心？
這女人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卻輕易勾起他的欲念，他還能慘到什麼地步呢？
只是瞧著瞧著，他的手卻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般，又撫上她的如緞秀發，頭也愈靠愈近，又想親上她誘人的粉頰。
「你干嘛？」正好又進廣告，正拿著面紙拭淚的她偏頭不解地問。
「呃……我正在研究你是用什麼洗發精。」他臉色未變，反應奇快地掰道。
「啊？」
「很香呀！你不覺得嗎？」他乘機又模了兩把。
「很平常呀，很多大明星代言的那一種。」她聳聳肩，又吸吸鼻子。
他卻捏住她的下巴仔細研究起她來。
「又干嘛？」她蹙眉。
「你很愛哭耶！」他一臉的取笑，卻對指尖傳來的刺刺麻麻，有如通了電的感覺而悸動。
「看這麼感人的戲，不哭的沒幾人吧？」她扮個鬼臉，也知道對粗心的男人說這個沒用。
「上回烤肉你也哭得亂七八糟，現在連出莫名其妙的韓劇都能讓你掉淚，根本是你淚腺太發達吧！」他好心地替她抽新的面紙。
這女人打起架來面不改色，沒想到隨便個灑狗血的劇情就能擺平她。
「上次是撞到頭，你去讓石頭撞撞看會不會痛。」她想到當時明明是被他害的，又賞他一枚白眼。
「是是是！」他好笑地望著她。
「我愛哭干你什麼事呀？你干嘛抱怨？」她接過面紙嘟嘴道。
「你一哭，別人都以為是我欺負你了。」他瞧著他的指尖，連指尖都在告訴他，他有多渴望她，他對她愈陷愈深了。
「我們自己知道不是這樣就好了呀！」
「偏我是真的想欺負你呀！而且一輩子不想放手。」他嘆息，卻在話出口後僵住，他怎麼明說了，萬一讓她起反感怎麼辦？
身前的人沒了聲音，他心跳漏了一拍，她听懂了？那反應是哪種？
可瞧了一分鐘後，見她眼淚又飆下，他滿心的熱浪瞬時冷卻，他轉頭看向螢幕，果然又開演了，這女人肯定沒听見他那句話。
他又重重的嘆息，想等時間證明他們絕對會在一起，恐怕有得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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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文寧進文德一年後，兩人平靜無波的關系有了變化。
不是李文寧突然開竅懂他的情了，而是兩人的距離無預警的拉開。
叩叩！
「我進來了。」李文寧探頭走進徐明磊的辦公室，見他正在講電話，她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
她進文德後，才知道他打的是多高級的工，還在念書的他就已是董事長的秘書了，如今更成為總經理的左右手，在公司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他因為家庭因素，小學時就被老董收養為義子，和總經理也就是老董的獨生子情同手足，兩人理所當然的早早進了公司熟悉環境，他努力的展現實力，只為了報答老董的栽培與恩情。
只是他和老董的關系並沒有公開，人前人後，他依然尊稱義父、義兄一聲老董和總經理，她能理解他希望憑本事證明他的實力，而不是靠關系。
「我會努力的。」徐明磊溫聲應道，放下電話後沒望向她、卻陷入沉思。
「怎麼了？」李文寧走近些關心的問。
徐明磊抬頭望向她，那件事讓他頭一回對老董的要求沒直接答應，反而考慮了一個星期，原因只有一個，他放不下眼前這個滿臉問號的憨丫頭。
那麼遠的距離，再加上那麼長的時間，他不確定回來後，她仍會是目前這個對感情毫無概念的單純女娃，她會不會在這個空窗期被人追走了呢？
「你到底怎麼了？」她茫然地看著他，是他叫她進來的不是嗎？
「這個人事矣詔下個星期才會發布。」他突然開口。
「什麼人事矣詔？你還是我？」
「都有，你將升任總經理的機要秘書，而我將調任美國分公司。」他專注地望著她，對他的遠揚，她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李文寧緩緩的張大了嘴，美國？他要去美國？
「榮升讓你開心得說不出話了？」他心頭有一絲的落寞。
將她調到總經理身邊做事，一方面是她的能力夠，一方面也是希望他名義上的哥哥，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能照顧她。
「你要去多久？」她許久才擠出話來。
「你在乎？」他起身走近她。
「當然了，不是開發部經理去嗎？為什麼變成你了？」她無措地扯住他的衣衫，之前听說的派任決定是這樣不是嗎？
「他也去，畢竟是全新的分公司，它將是文德在美洲開展的第一步，老董不放心，決定派我去坐鎮。」他落寞的心因她的真情流露而回暖。
「你要去多久？」她不自覺地倚近些。
「兩年吧！」他順勢兩手松松的環住她的腰，任何全新的公司打穩基礎，至少都要這麼久的時間。
「太久了。」她嘟高了嘴。
「原來你也會舍不得，也不枉我寵你了。」他溫柔地拍拍她的臉頰。
他對她從來不是朋友，面對她，他老想著更進一步，幾次差點撲向她，想得到全部的她，卻因顧全她的心意而忍住。
也許是尚未開竅，也許是真的對他沒知覺，她一直當他是朋友，他又怎能枉顧她的心意擅自越界呢？
所以考慮再三後，他同意了老董的安排，他始終認定時間能給他答案，如今也確實如此，兩年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她也許會開竅，也許會愛上別人，也許會愛上他，太多的也許了。
而他只能等待，等待時間證明他是不是真的非她不可？是不是該放手去得到她？
「當然了，沒你罩我，我這菜鳥怕被人欺負呀！」她小臉貼上他的胸口，真的舍不得他的遠調，他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少了他，她的生活會完全變調。
「所以才請總經理出馬呀！有他罩你，全公司有誰敢欺負你呀？」他好笑地揉揉她的長發。
「他又不是你。」她幽幽的抱怨。
她無心的一句話卻將他的心震得有如十級大地震，不管她有多遲鈍，至少在她心中，他一直是個最特別的存在。
所以了，他以兩年的時光當賭往，賭兩人的未來，若她能開竅，若他能確認對她的情意，那麼他回來時，將是他放手一搏的時刻。
「丫頭，現在通訊設備這麼發達，我們可以天天用視訊聯絡，放心吧！你甚至感覺不到我的離去。」見她一直低著頭，他溫柔地頂高她的下巴，果然她又紅著眼眶了。
「見得到又踫不著，當我惱火時，根本扁不到你，才不一樣呢！」她撅著嘴抱怨。
「搞什麼啊？你哭是因為少了個出氣沙包啊？」他故意氣呼呼地瞪著她。
「徐明磊，我一定會很想很想你的。」兩手扯住他的衣襟，她的眼淚還是掉下來了。
他低頭輕輕拭去她不斷掉落的淚珠，再溫柔地吻上她的額頭，終于還是放心不下地交代道︰「丫頭，我不在時，可別讓怪家伙給拐跑，知道嗎？」
「哪會啊？」她嘆口氣無限依戀地倚進他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他。
徐明磊閉上眼，也回抱住她，她頭一回主動的投懷送抱，他絕不會忘了這一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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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今天好嗎？」大大的笑臉出現在電腦螢幕上。
徐明磊仍在辦公室里忙，听見李文寧甜美的嗓音，他驚喜地回頭，果然對上她俏麗動人的笑顏，他隨即露出溫柔的笑容，緊繃了一整天的心情也整個都放松了。
來美國半年了，文德的主要產品是益智玩具，他半年來的努力有了成效，已經打進不少大型百貨公司和玩具賣場，銷售量快速的竄升，也許他能提早回去也說不定。
亮眼的成績是他沒日沒夜工作的成果，他以公司為家努力的打拚，他每天最期待的正是和她的視訊聯絡，听著她報告生活上的點點滴滴，就算是她為了哪出韓劇又哭了，都同樣令他窩心，短暫的閑聊撫慰了他疲累又空虛的心靈。
不必兩年，他已經確定他放不開她了。
「你今天的笑容特別令人惱火，丫頭！」他來到電腦前坐下，貪戀地凝視著她更顯出色的容顏。
「和你說話不笑，難道要哭嗎？」她撅嘴瞪著他。
「也不錯，反正你很愛哭，來，哭兩聲讓我娛樂一下。」他懶洋洋地催促。
「我哭你就很樂嗎？」這家伙一定要這樣鬧她嗎？
「哈哈……」
「大壞蛋。」她就算扮鬼臉，臉上的神情依然雀躍。
「到現在都還沒對著我揮拳頭，看來你遇到好事了？」他取笑道，這丫頭連中樂透兩百元都能讓她樂半天，太容易滿足了。
「你在說什麼啊？今天很忙對不對？」她圓滾滾的大眼楮溜了一圈，有些嬌羞地轉開話題，她的確有事想說，可尚未培養足夠的勇氣說。
「你又知道了。」他是忙壞了。
「我當然知道了，只要我的笑容礙到你，肯定是很忙。」她了然地盯著他的臉猛瞧。
「在看什麼？」他不介意她永遠盯著他瞧。
「看你的皺紋有沒有增加。」
「有嗎？」他好笑地問。
「嗯……我數數看，一……二……」
「丫頭，我才二十八，哪可能有皺紋？」他惱火地制止她細數。
「哈哈……好啦！你是沒皺紋，卻有很嚴重的黑眼圈，你在那里沒有我的無影腳扁你，那肯定是睡眠不足了。」她眼里有著濃濃的關懷。
「這倒是真的。」
「這位大哥，請問你是幾天沒跟你的床培養感情了？」她蹙眉有些責難地看著他。
「唔……我算算，一……二……」他學著她的口氣算著。
「停，你以為你是無敵鐵金剛嗎？干嘛不睡啊？」她惱了。
「為了確認和百貨公司簽約的事宜不會出錯，犧牲幾晚的睡眠很值得，總算搞定了。」
「你這項功績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你以為全公司只有你一個人嗎？留點事給別人做嘛！你這樣叫別人哪有臉領薪水呢？」
「哈哈……別生氣了，今天我一定回去抱棉被。」
「只有棉被嗎？」她促狹地扮鬼臉，他這麼出色，能力又好，她才不信沒美屆哈他呢！
「下次我在臥室里和你通訊，你就能突擊檢查了，你若太無聊睡不著，我還可以跳月兌衣舞給你看。」
「月兌衣舞？可以拍下來賣錢嗎？」她興匆匆地問。眼神還往下瞄，可是隔著螢幕，只看得到胸部以上。「喂，起來秀一材嘛！」
「你搞什麼？真想看啊？」他哈哈大笑。
「總要先確定一下，你會不會因為忙著替公司賺錢，沒空練身材，六塊肌已經團結成一國了，真跳起來渾身肥肉還會顫動，那樣絕對賣不出去的。」她一臉的嫌棄。
「我再忙，身上也不會出現贅肉的。」他沒好氣地應道，這丫頭敢笑他沒看頭，下回見面時，一定要修理她一頓。
「喂！」她有些欲言又止，臉上浮現微微的紅暈。
「怎麼了？」隔著螢幕，他只能憑直覺猜她有話想說。
「先說好，你不許笑我才行。」她臉上嫣紅更濃了，嘟著嘴聲明。
所有的事她都是第一個告訴他，不管是喜怒哀樂，剛開始工作上的不順，和同事的相處，點點滴滴全都和他分享，他給了她無數的意見，伴著她成長，如今在公司里一切得心應手，全是他的功勞。
所以，這件事她也希望他是第一個知道的。
「你又干了什麼蠢事了？」以為她想說發生什麼饃事，他漾開笑臉等著她招認。
他就愛看她各式各樣活靈活現的表情，現在羞嬌可愛的她同樣動他心扉。
「又？我才不常干蠢事呢！」她嘟著嘴瞪他。
「是嗎？那就是又打架了？」
「喂！自從陳學長有工作後，我已經很久沒扁人了。」她立刻為自己辯解。
「更是恭喜他了。」
「哼！我……反正那不是蠢事啦！」她對著螢幕擠眉弄眼的，被他一攪和，她更沒勇氣說了，他一定會笑她的。
「是不是等一下再決定，先說來听听吧！」他就愛跟她這樣胡扯，他端著捉弄卻又疼寵的笑容鎖著她。
「反正你不許笑我就對了，那個……嗯……」她扭捏了半天，終于開日了。「我告訴你喔！我……交了個男朋友了。」
笑容僵在他的臉上，她說什麼？
她用嬌羞嫵媚的笑容，對他說了什麼？男朋友？她交男朋友了？